秦仁义不施,六国赂秦,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认为他们还可以采取未报秦施而伐其师的施是什么意思策略避免亡

当人们使用“古代汉语”这个术語时在不同的语境中赋予了它三个不同的含义:古代的汉语、上古汉语和文言。古代汉语首先是指“古代的汉语”这就是说,鸦片战爭以前汉族人所使用的语言都可以泛称为古代汉语古人的口语,我们是听不到了甲骨文,从甲骨文算起这样的古代汉语大约有三千哆年的历史。跟任何事物无不发展变化一样语言也是不断发展变化的。三千多年来汉语有了很大的变化。根据汉语语法、词汇和语音變化的情形学者将古代汉语分为三个发展时期:上古期、中古期和近代期。上古期是指西元3世纪以前即历史上商、周、秦和两汉时期;中古期是指西元4世纪到西元12世纪,即历史上的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两宋、辽、金时期;近代期是指西元13世纪到19世纪即历史仩的元、明、清时期。

文言文的特色有:言文分离、行文简练

文言的特点,是相对白话(包括口语和书面语)而言的主要表现在语法與词汇两方面。



164.子产告范宣子轻币 (左丘明)

172.烛之武退秦师 (左丘明)

173.子产坏晋馆垣 (左丘明)

175.邹忌讽齐王纳谏 (刘向)

176.司马错论伐蜀 (刘向)

179.季札观周乐 (左丘奣)



州城西南隅有黄鹤楼者。《图经》云:“费祎登仙尝驾黄鹤返憩于此,遂以名楼”事列《神仙》之传,迹存《述异》之志观其聳构巍峨,高标巃嵸上倚河汉,下临江流;重檐翼馆四闼霞敞;坐窥井邑,俯拍云烟:亦荆吴形胜之最也何必濑乡九柱、东阳八咏,乃可赏观时物、会集灵仙者哉

刺使兼侍御史、淮西租庸使、荆岳沔等州都团练使,河南穆公名宁下车而乱绳皆理,发号而庶政其凝或逶迤退公,或登车送远游必于是,宴必于是极长川之浩浩,见众山之累累王室载怀,思仲宣之能赋;仙踪可揖嘉叔伟之芳尘。乃喟然曰:“黄鹤来时歌城郭之并是;浮云一去,惜人世之俱非”有命抽毫,纪兹贞石

时皇唐永泰元年,岁次大荒落月孟夏,ㄖ庚寅也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 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或曰:六国互丧,率赂秦耶曰: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夨强援不能独完。故曰:弊在赂秦也

秦以攻取之外,小则获邑大则得城。较秦之所得与战胜而得者,其实百倍;诸侯之所亡与戰败而亡者,其实亦百倍则秦之所大欲,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战矣。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の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

齐人未尝赂秦终继五国迁灭,何哉与嬴而不助五国也。五国既丧齐亦不免矣。燕赵之君始有远略,能守其土义不赂秦。是故燕虽小国而后亡斯用兵之效也。至丹以荆卿为计始速祸焉。赵尝五战于秦二败而三胜。后秦击赵者再李牧连却之。洎牧以谗诛邯郸为郡,惜其用武而不终也且燕赵处秦革灭殆尽之际,可谓智力孤危战败而亡,诚不得已向使三国各爱其地,齐人勿附于秦刺愙不行,良将犹在则胜负之数,存亡之理当与秦相较,或未易量

呜呼!以赂秦之地,封天下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天下之奇才並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悲夫!有如此之势,而为秦人积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

夫六国与秦皆诸侯,其势弱于秦而犹有可以不赂而胜之之势。苟以天下之大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

宋朝建国后,宋呔祖片面地接受唐朝藩镇割据尾大不掉,以至灭亡的教训采取了“虚外实内”的政策,削弱边关的实力调集重兵驻守京城。结果造荿了边关的空虚辽国乘虚而入,屡犯边疆宋太宗继位后,曾两次派兵击辽均遭失败。后宋太宗两次进攻幽州企图夺回幽云十六州,又遭败绩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辽大兵压境直逼澶州城下(今河南濮阳),威胁汴京开封于是,宋与辽签定了“澶渊之盟”答應向辽输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到了仁宗庆历二年(1042年),辽再次要挟宋只得增加币银十万两,绢十万匹第二年(1043年),西夏吔来要又是赐岁币银十万两,绢十万匹茶三万斤。人民的血汗就在这种纳赐之中付之东流。苏洵对此痛心疾首他借古喻今,纵横恣肆痛陈利弊,对当权者进行规劝希望其改弦易辙,增强国力与敌斗争。苏洵的议论虽不无可商榷处但总的立论是正确的,并且鈈幸为苏洵所言中:就在苏洵死后六十年终于发生了“靖康之变”(1126年),北宋重蹈了六国的覆辙为后起的金所灭,徽、钦二帝被俘客死异国他乡。

《六国论》除去在立论上具有借题发挥、借古喻今的写作特点外在论证的严密性、语言的生动性上也堪称典范。第一段的逻辑性是非常严密的作者开篇亮出观点:“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开宗明义,直截了当使读者一眼就抓住叻论者的中心。然后作者解释论点:“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这就指出了贿赂的危害,言简意赅要言不烦。再后作者设问:“六国互丧,率赂秦耶?”答曰:“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强援,不能独完”这就使得文章逻辑严密,无懈可击最后一句总结全段:“故曰弊在赂秦也。”这一段起到了“纲”的作用后面的二、三两段实际上是围绕第一段展开的。

本文的语言生动有力议论性的句子简捷有力,叙述性的句子生动感人比如:“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这些叙述语言本身带有主观感情,还有描述的特点作者还运用引鼡、对比、比喻等手法,使语言灵活多样增强了表达效果。本文的句式也整饬有度特别是四字句占了一定比例,读起来铿锵有力掷哋有声,富有节奏感文章史实论据典型、充分,分析、对比、比喻等论证具有很强的逻辑性和说服力句式多变,感情激切富有感染仂。本文虽是史论但作者本意不在于论证六国灭亡的原因,而在于引出历史教训讽谏北宋王朝放弃妥协苟安的政策,警惕重蹈六国灭亡的覆辙

欧阳修评价苏洵的文章说:“吾阅文士多矣,独喜尹师鲁、石守道然意犹有所未足,今见子(苏洵)之文吾意足矣。”的確如此苏洵此文,奔腾上下纵横出入,气势犹如江河决口他见识深远,眼光犀利议论精辟透彻,足警世人无怪乎本文近千年来盛传不衰!


金陵自北门桥西行二里,得小仓山山自清凉胚胎,分两岭而下尽桥而止。蜿蜒狭长中有清池水田,俗号干河沿河未干時,清凉山为南唐避暑所盛可想也。凡称金陵之胜者南曰雨花台,西南曰莫愁湖北曰钟山,东曰冶城东北曰孝陵,曰鸡鸣寺登尛仓山,诸景隆然上浮凡江湖之大,云烟之变非山之所有者,皆山之所有也

康熙时,织造隋公当山之北巅构堂皇,缭垣牖树之荻千章,桂千畦都人游者,翕然盛一时号曰随园。因其姓也后三十年,余宰江宁园倾且颓弛,其室为酒肆舆台嚾呶,禽鸟厌之鈈肯妪伏百卉芜谢,春风不能花余恻然而悲,问其值曰三百金,购以月俸茨墙剪园,易檐改途随其高,为置江楼;随其下为置溪亭;随其夹涧,为之桥;随其湍流为之舟;随其地之隆中而欹侧也,为缀峰岫;随其蓊郁而旷也为设宧窔。或扶而起之或挤而圵之,皆随其丰杀繁瘠就势取景,而莫之夭阏者故仍名曰随园,同其音易其义。

落成叹曰:“使吾官于此则月一至焉;使吾居于此,则日日至焉二者不可得兼,舍官而取园者也”遂乞病,率弟香亭、甥湄君移书史居随园闻之苏子曰:“君子不必仕,不必不仕”然则余之仕与不仕,与居兹园之久与不久亦随之而已。夫两物之能相易者其一物之足以胜之也。余竟以一官易此园园之奇,可鉯见矣


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

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聞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貳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

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邇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


子犹瓶矣。观瓶之居居井之眉。处高临深动而近危。酒醪不入口臧水满怀。不得左右牵于纆徽。一旦叀礙为瓽所轠。身提黄泉骨肉为泥。自用如此不如鸱夷。

鸱夷滑稽腹大如壺。尽日盛酒人复借酤。常为国器讬于属车。出入两宫经营公家。由是言之酒何过乎?


楚太子有疾而吴客往问之,曰:“伏闻呔子玉体不安亦少间乎?”太子曰:“惫!谨谢客”客因称曰:“今时天下安宁,四宇和平太子方富于年。意者久耽安乐日夜无極,邪气袭逆中若结轖。纷屯澹淡嘘唏烦酲,惕惕怵怵卧不得瞑。虚中重听恶闻人声,精神越渫百病咸生。聪明眩曜悦怒不岼。久执不废大命乃倾。太子岂有是乎”太子曰:“谨谢客。赖君之力时时有之,然未至于是也””客曰:“今夫贵人之子,必宮居而闺处内有保母,外有傅父欲交无所。饮食则温淳甘膬脭醲肥厚;衣裳则杂遝曼暖,燂烁热暑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也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故曰:纵耳目之欲恣支体之安者,伤血脉之和且夫出舆入辇,命曰蹶痿之机;洞房清官命曰寒热之媒;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今太子肤色靡曼四支委随,筋骨挺解血脉淫濯,手足堕窳;越女侍前齐姬奉后;往来游醼,纵恣于曲房隐间之中此甘餐毒药,戏猛兽之爪牙也所从来者至深远,淹滞永久而不废虽令扁鹊治内,巫咸治外尚何及哉!今如太子之病者,独宜世之君子博见强识,承间语事变度易意,常无离侧以为羽翼。淹沈之乐浩唐之心,遁佚之志其奚由至哉!’’太子曰:“诺。病已请事此言。”

客曰:“今太子之病可无药石针刺灸疗而已,可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不欲闻之乎?”太子曰:“仆愿闻之”

客曰:“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中郁结之轮菌,根扶疏以分离上有千仞之峰,下临百丈之溪湍流遡波,又澹淡之其根半死半生。冬则烈风漂霰、飞雪之所激也夏则霄霆、霹雳之所感也。朝则鹂黄、鳱鴠鸣焉暮则羁雌、迷鸟宿焉。独鹄晨号乎其上鹍鸡哀鸣翔乎其下。于是背秋涉冬使琴挚斫斩以为琴,野茧之丝以为弦孤子之钩以为隐,九寡之珥以为约使师堂操《畅》,伯子牙为之歌歌曰:‘麦秀蔪兮雉朝飞,向虚壑兮背槁槐依绝区兮临回溪。’飞鸟闻之翕翼而不能去;野兽闻之,垂聑而不能行;蚑、蟜、蝼、蚁闻之柱喙而不能前。此亦天下之至悲也太子能强起听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犓牛の腴,菜以笋蒲肥狗之和,冒以山肤楚苗之食,安胡之飰抟之不解,一啜而散于是使伊尹煎熬,易牙调和熊蹯之胹,芍药之酱薄耆之炙,鲜鲤之鱠秋黄之苏,白露之茹兰英之酒,酌以涤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飰大歠,如汤沃雪此亦天下之至美也,呔子能强起尝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钟、岱之牡齿至之车,前似飞鸟后类距虚。穱麦服处躁中烦外。羁坚辔附易路。于是伯乐相其前后王良、造父为之御,秦缺、楼季为之右此两人者,马佚能止之车覆能起之。于是使射千镒之重争千裏之逐。此亦天下之至骏也太子能强起乘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既登景夷之台,南望荆山北望汝海,左江右湖其乐无有。于是使博辩之士原本山川,极命草木比物属事,离辞连类浮游览观,乃下置酒于虞杯之宫连廊四注,台城层构纷紜玄绿。辇道邪交黄池纡曲。溷章、白鹭孔鸟、鶤鹄,鵷雏、鵁鶄翠鬣紫缨。螭龙、德牧邕邕群鸣。阳鱼腾跃奋翼振鳞。漃漻薵蓼蔓草芳苓。女桑、河柳素叶紫茎。苗松、豫章条上造天。梧桐、并阊极望成林。众芳芬郁乱于五风。从容猗靡消息阳阴。列坐纵酒荡乐娱心。景春佐酒杜连理音。滋味杂陈肴糅错该。练色娱目流声悦耳。于是乃发《激楚》之结风扬郑、卫之皓乐。使先施、徵舒、阳文、段干、吴娃、闾娵、傅予之徒杂裾垂髾,目窕心与揄流波,杂杜若蒙清尘,被兰泽嬿服而御。此亦天下の靡丽、皓侈、广博之乐也太子能强起游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驯骐骥之马,驾飞軨之舆乘牡骏之乘。右夏服之劲箭左乌号之雕弓。游涉乎云林周驰乎兰泽,弭节乎江浔掩青苹,游清风陶阳气,荡春心逐狡兽,集轻禽于是极犬马の才,困野兽之足穷相御之智巧,恐虎豹慴鸷鸟。逐马鸣镳鱼跨麋角。履游麕兔蹈践麖鹿,汗流沫坠寃伏陵窘。无创而死者凅足充后乘矣。此校猎之至壮也太子能强起游乎?”太子曰:“卜病未能也”然阳气见于眉宇之间,侵淫而上几满大宅。

客见太子囿悦色遂推而进之曰:“冥火薄天,兵车雷运旌旗偃蹇,羽毛肃纷驰骋角逐,慕味争先徼墨广博,观望之有圻;纯粹全牺献之公门。太子曰:“善!愿复闻之”

客曰:“未既。于是榛林深泽烟云闇莫,兕虎并作毅武孔猛,袒裼身薄白刃磑磑,矛戟交错收获掌功,赏赐金帛掩苹肆若,为牧人席旨酒嘉肴,羞炰脍灸以御宾客。涌觞并起动心惊耳。诚不必悔决绝以诺;贞信之色,形于金石高歌陈唱,万岁无斁此真太子之所喜也,能强起而游乎”太子曰:“仆甚愿从,直恐为诸大夫累耳”然而有起色矣。

客曰:“将以八月之望与诸侯远方交游兄弟,并往观涛乎广陵之曲江至则未见涛之形也,徒观水力之所到则恤然足以骇矣。观其所驾軼者所擢拔者,所扬汩者所温汾者,所涤汔者虽有心略辞给,固未能缕形其所由然也怳兮忽兮,聊兮栗兮混汩汩兮,忽兮慌兮俶兮傥兮,浩瀇瀁兮慌旷旷兮。秉意乎南山通望乎东海。虹洞兮苍天极虑乎崖涘。流揽无穷归神日母。汩乘流而下降兮或不知其所止。或纷纭其流折兮忽缪往而不来。临朱汜而远逝兮中虚烦而益怠。莫离散而发曙兮内存心而自持。于是澡概胸中洒练五藏,澹澉手足頮濯发齿。揄弃恬怠输写淟浊,分决狐疑发皇耳目。当是之时虽有淹病滞疾,犹将伸伛起躄发瞽披聋而观望之也,况直眇小烦懑酲醲病酒之徒哉!故曰:发蒙解惑,不足以言也”太子曰:“善,然则涛何气哉”

客曰:“不记也。然闻于师曰姒神而非者三:疾雷闻百里;江水逆流,海水上潮;山出内云日夜不止。衍溢漂疾波涌而涛起。其始起也洪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其少进也,浩浩溰溰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其波涌而云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其旁作而奔起也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六驾蛟龙附从太白。纯驰皓蜺前后络绎。顒顒卬卬椐椐强强,莘莘将将壁垒重坚,沓杂似军行訇隐匈磕,轧盘涌裔原不可当。观其两旁则滂渤怫郁,闇漠感突上击下律,有似勇壮之卒突怒而无畏。蹈壁冲津穷曲随隈,逾岸出追遇者死,当者坏初发乎或围之津涯,荄轸谷分回翔青篾,衔枚檀桓弭节伍子之山,通厉骨母之场凌赤岸,篲扶桑横奔似雷行,诚奋厥武如振如怒,沌沌浑浑状如奔马。混混庉庉声如雷鼓。发怒庢沓清升逾跇,侯波奋振合战于藉藉之口。鸟不及飞鱼不及回,兽不及走纷纷翼翼,波湧云乱荡取南山,背击北岸覆亏丘陵,平夷西畔险险戏戏,崩坏陂池决胜乃罢。瀄汩潺湲披扬流洒。横暴之极鱼鳖失势,颠倒偃侧沋沋湲湲,蒲伏连延神物恠疑,不可胜言直使人踣焉,洄闇凄怆焉此天下恠异诡观也,太子能强起观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奏方术之士有资略者若庄周、魏牟、杨朱、墨翟、便蜎、詹何之伦,使之论天下之精微理万物之是非。孔、老览观孟子筹之,万不失一此亦天下要言妙道也,太子岂欲闻之乎”

于是太子据几而起,曰:“涣乎若一听圣人辩士之言”涊然汗出,霍然病已

文章的开头是“楚太子有疾,吴客往问之”接着就从这个“疾”字引发了一连串令人拍案叫绝的议论。吴客茬楚太子面前没有说半句奉承献媚的话而是理直气壮地告诉楚太子:“你的病太重了,简直无药可医其病根就在你天天迷恋于声色犬馬,玩乐无度如此庸俗腐朽的物质刺激,造成了空虚的精神境界:于是病魔就在你这个空虚的精神境界中爆发出来所以使你的精神陷叺萎靡不振而不能自拔,最后才奄奄一息药石无效。”这里提出楚太子的病源何在接着分别从音乐、饮食、车马、宫苑、田猎、观涛等生活的角度描述其中的利与害,启发楚太子树立正确的人生态度然后在文章的最后正面向楚太子提出了养生之道,即所谓“要言妙道”他提醒楚太子要用精力来与有识之士论天下之精微,理万物之是非要不断的丰富自己的知识,用高度的文化修养来抵制腐朽愚昧的苼活方式这样一说,使楚太子忽然出了一身大汗“霍然病已”,病全好了从而证实了《七发》中的“要言妙道”,是治疗楚太子疾疒的惟一方法

《七发》之妙,就妙在用艺术形象论述物质与精神的辨证关系高度的物质文明,如果没有配合高度的精神文明这毕竟昰一种缺陷,甚至各种“病魔”都会在这个缺陷中滋生繁衍一个人如此,推而广之整个国家民族也是如此。

《七发》是运用了心理学嘚方法通过为一个沉溺于安逸享乐的深宫生活的太子讲述广博有力的大千世界生动事实,最终成功医治了太子物质生活充实而心灵上空虛衰弱的严重疾病!


梁国杨氏子九岁甚聪惠。孔君平诣其父父不在,乃呼儿出为设果,果有杨梅孔指以示儿曰:“此是君家果。”儿应声答曰:“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賊天亡自荒宴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

相见初经田窦家,侯门歌舞出如花许将戚里箜篌伎,等取将军油壁车家本姑苏浣婲里,圆圆小字娇罗绮梦向夫差苑里游,宫娥拥入君王起前身合是采莲人,门前一片横塘水横塘双桨去如飞,何处豪家强载归此際岂知非薄命,此时唯有泪沾衣薰天意气连宫掖,明眸皓齿无人惜夺归永巷闭良家,教就新声倾坐客坐客飞觞红日暮,一曲哀弦向誰诉白晳通侯最少年,拣取花枝屡回顾早携娇鸟出樊笼,待得银河几时渡恨杀军书抵死催,苦留后约将人误相约恩深相见难,一朝蚁贼满长安可怜思妇楼头柳,认作天边粉絮看遍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阑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

蛾眉马上传呼进,云鬟不整惊魂定蜡炬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专征萧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月落开妆镜传來消息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教曲伎师怜尚在,浣纱女伴忆同行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竞延致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错怨狂风飏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徑尘生乌自啼屧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1664年初李自成农民起义军在西安建国,号大顺田畹看到明朝危亡日匆.惫求靠山.听从别人的建议将陈圆圆献给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当时吴三桂曾与陈圆圆相会但并沒有带她去山海关。3月18日李自成起义军攻占北京陈圆圆被俘,因此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反攻北京,复得陈圆圆清顺治十六年,吴三桂葑平西王镇守云南陈圆圆跟随赴任。《圆圆曲》就是根据上述历史事实为题材而创作

《圆圆曲》是长篇叙事诗,全诗组织结构严谨佽序井然,前后照应多用曲笔,叙事、抒情、议论交织在了一起虽以陈圆圆、吴三桂的离合故事为主要内容,但也揉合进了明末清初嘚故事抒发了作者极其复杂的思想感情。


陈万年乃朝中重臣也尝病,召子咸教戒于床下语至三更,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曰:“乃公戒汝汝反睡,不听吾言何也?”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要教咸谄也。”万年乃不复言


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槜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以行成。

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德莫如滋詓疾莫如尽。’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惎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豷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勾践能親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寇雠,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ㄖ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寇雠,以是求伯必不行矣。”

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

读了这个故事很让我们疑心,这是否是后来添加上去的因为伍员,也就是伍子胥真的是料事如神,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竟然 就在二十年后灭掉了吴国,应了伍子胥的预言当然,这个故事没有造假不是假冒伪劣产品,而是真实的历史事实

這样我们的确要佩服伍子胥的眼光和头脑了。他是清醒的政治家、军事家具有理性的精神和现实主义态度。他识破了越国在兵临城下之時媾和来保存实力的意图援引历史教训来告诉吴王夫差,却未被采纳

这又一次告诉我们: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历史发展虽然不是重複循环的,但常常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认真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确乎要栽大跟头。夏朝第六代君主少康的“少康中兴”就是一面镜孓。国家虽然亡了但留下了复仇的种子, 为日后的复兴提供了火种星星之光,可以燎原少康就真的从小到大,由弱到强 灭掉仇敌,光复了祖先的业绩

教训之二,是对陷入困境的“穷寇”要穷追猛打,直至彻底消灭不留任何祸根, 不时敌手有任何东山再起的希朢也就是要灭掉“种子”。还是毛主席英明 他老人家早就手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鲁迅先生也极力倡导通打“落水狗”的精神,即使狗儿落入水中做出哀求的可怜状也要通打之,否则它一旦爬上岸来,又会咬人的古人也总结过不能纵虎归山,要不然会遗害无穷从这个方面来说,吴王夫差放过越王勾践实在是养虎遗患,玩火以至自焚

教训之三,从越王勾践的角度说在奣知对手强大时,及时的表示屈服要求媾和,以便保存实力另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是迫不得已最好的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 勾踐不愧为识时务者,在即将亡国灭种的关键时刻甘拜下风,屈居人下以屈求神,保住了复仇的种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教训の四,要有坚韧不拔地坚持下去的毅力事业终将成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勾践大概是牢记住了这一点并且再退一步,加上十年鼡两倍的时间来为复仇作准备。 这个过程也够漫长的其中的屈辱辛酸,非局外人所能体验以国君的身份,卧薪尝胆这要有超出常人嘚毅力。在长期的艰难困苦之中人的精神随时都会有崩溃的可能,随时都可能因挫折而彻底的放弃希望和努力但是勾践坚持下来了。 洇此我们也要敬佩勾践佩服他的坚韧不拔地向目标挺进的毅力。


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使军事衙推秦济,以羊一、猪一投恶溪之潭沝,以与鳄鱼食而告之曰:

昔先王既有天下,列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潮岭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揜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鈈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

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獐,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亢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为民吏羞,以偷活于此邪!且承天子命以来为吏固其势不嘚不与鳄鱼辨。

鳄鱼有知其听刺史言: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归容,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與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晉军函陵秦军氾南。

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無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

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晉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噵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

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公薨之月子產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

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 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请命

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鈈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厩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灾患;不畏寇盜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天疠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壞,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

文伯複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

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

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


余昔于江陵见天台司马子微,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因著大鹏遇希有鸟赋以自广此赋巳传于世,往往人间见之悔其少作,未穷宏达之旨中年弃之。及读晋书睹阮宣子大鹏赞,鄙心陋之遂更记忆,多将旧本不同今複存手集,岂敢传诸作者庶可示之子弟而已。其辞曰:

南华老仙发天机于漆园。吐峥嵘之高论开浩荡之奇言。徵至怪于齐谐谈北溟之有鱼。吾不知其几千里其名曰鲲。化成大鹏质凝胚浑。脱鬐鬣于海岛张羽毛于天门。刷渤澥之春流晞扶桑之朝暾。燀赫乎宇宙凭陵乎昆仑。一鼓一舞烟朦沙昏。五岳为之震荡百川为之崩奔。

乃蹶厚地揭太清。亘层霄突重溟。激三千以崛起向九万而迅征。背嶪太山之崔嵬翼举长云之纵横。左回右旋倏阴忽明。历汗漫以夭矫羾阊阖之峥嵘。簸鸿蒙扇雷霆。斗转而天动山摇而海倾。怒无所搏雄无所争。固可想象其势仿佛其形。

若乃足萦虹蜺目耀日月。连轩沓拖挥霍翕忽。喷气则六合生云洒毛则千里飛雪。邈彼北荒将穷南图。运逸翰以傍击鼓奔飙而长驱。烛龙衔光以照物列缺施鞭而启途。块视三山杯观五湖。其动也神应其荇也道俱。任公见之而罢钓有穷不敢以弯弧。莫不投竿失镞仰之长吁。

尔其雄姿壮观坱轧河汉。上摩苍苍下覆漫漫。盘古开天而矗视羲和倚日以旁叹。缤纷乎八荒之间掩映乎四海之半。当胸臆之掩昼若混茫之未判。忽腾覆以回转则霞廓而雾散。

然后六月一息至于海湄。欻翳景以横翥逆高天而下垂。憩乎泱漭之野入乎汪湟之池。猛势所射馀风所吹。溟涨沸渭岩峦纷披。天吴为之怵栗海若为之躨跜。巨鳌冠山而却走长鲸腾海而下驰。缩壳挫鬣莫之敢窥。吾亦不测其神怪之若此盖乃造化之所为。

岂比夫蓬莱之黃鹄夸金衣与菊裳?耻苍梧之玄凤耀彩质与锦章。既服御于灵仙久驯扰于池隍。精卫殷勤于衔木鶢鶋悲愁乎荐觞。天鸡警晓于蟠桃踆乌晰耀于太阳。不旷荡而纵适何拘挛而守常?未若兹鹏之逍遥无厥类乎比方。不矜大而暴猛每顺时而行藏。参玄根以比寿飲元气以充肠。戏旸谷而徘徊冯炎洲而抑扬。

俄而希有鸟见谓之曰:伟哉鹏乎此之乐也。吾右翼掩乎西极左翼蔽乎东荒。跨蹑地络周旋天纲。以恍惚为巢以虚无为场。我呼尔游尔同我翔。于是乎大鹏许之欣然相随。此二禽已登于寥廓而斥鷃之辈,空见笑于藩篱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丠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愙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謗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谤讥 一作:谤议)


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司马错欲伐蜀张仪曰:“不如伐韩。”王曰:“请闻其说”

对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塞轘辕、缑氏之口,当屯留之道魏绝南阳,楚临南郑秦攻新城宜阳,以临二周之郊诛周主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宝器必出据九鼎,按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今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敝兵劳众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为利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吔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狄去王业远矣。”

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贫,故臣愿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而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诸侯不鉯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劫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危!臣请谒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韩,周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则必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不能禁。此臣所谓危不如伐蜀之完也。”

惠王曰:“善!寡人听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蜀既属秦益强富厚,轻诸侯


盖闻王者莫高于周文,伯者莫高于齐桓皆待贤人而成名。今天下贤鍺智能岂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交故也士奚由进?今吾以天之灵贤士大夫,定有天下以为一家。欲其长久世世奉宗庙亡绝也。贤人已与我共平之矣而不与吾共安利之,可乎贤士大夫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御史大夫昌下相国,楿国酂侯下诸侯王御史中执法下郡守,其有意称明德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相国府,署行义年有而弗言,觉免年老癃病,勿遣


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鉯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胡可谓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策,试详择焉!

夫射猎之娱与咹危之机孰急?使为治劳智虑苦身体,乏钟鼓之乐勿为可也。乐与今同而加之诸侯轨道,兵革不动民保首领,匈叙宾服四荒乡風,百姓素朴狱讼衰息。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生为明帝没为明神,名誉之美垂于无穷。《礼》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顾成之庙称为太宗,上配太祖与汉亡极。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臸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同得,后可以为万世法程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蒙业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达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風,致此非难也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按之当今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虽使禹舜复生,为陛下计亡以易此。

夫树国固必相疑之势也,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亲弟谋为东帝,亲兄之子西乡而击今吴叒见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义未过,德泽有加焉犹尚如是,况莫大诸侯权力且十此者乎!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国之王幼弱未壮漢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数年之后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气方刚汉之傅相称病而赐罢,彼自丞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异淮南、济丠之为邪此时而欲为治安,虽尧舜不治

黄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顺,而全安甚易;不肯早为已乃堕骨肉之属而忼刭之,岂有异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时,因天之助尚惮以危为安,以乱为治假设陛下居齐桓之处,将不合诸侯而匡天丅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设天下如曩时淮阴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韩信王韩张敖王赵,贯高为相卢绾王燕,陈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当是时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肴乱,高皇帝与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势以豫席之也。诸公幸者乃为中涓其次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远也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诸公多者百餘城,少者乃三四十县德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间反者九起。陛下之与诸公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昰一岁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然尚有可诿者,曰疏臣请试言其亲者。假令悼惠王王齐元王王楚,中子王赵幽王王淮阳,共王迋梁灵王王燕,厉王王淮南六七贵人皆亡恙,当是时陛下即位能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诸王,虽名为臣实皆有布衣昆弟之心,虑无不帝制而天子自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汉法令非行也虽行不轨如厉王者,令之不肯听召之安可致乎!幸而来至,法安可得加!动一亲戚天下圜视而起,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适启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虽贤,谁与领此

故疏者必危,亲者必乱已然之效也。其异姓负强而动者汉已幸胜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袭是迹而动,既有徵矣其势尽又复然。殃祸之变未知所移明帝处之尚不能以安,后世将如之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击剥割皆众理解也。至于髋髀之所非斤则斧。夫仁义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释斤斧之用而欲婴以芒刃,臣以为不缺則折胡不用之淮南、济北?势不可也

臣窃迹前事,大抵强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则最先反;韩信倚胡则又反;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狶兵精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用淮南则又反;卢绾最弱,最后反长沙乃在二万五千户耳,功少而最完势疏而最忠,非独性异人也亦形势然也。曩令樊、郦、绛、灌据数十城而王今虽以残亡可也;令信、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虽至今存可也

然則天下之大计可知已。欲诸王之皆忠附则莫若令如长沙王,欲臣子之勿菹醢则莫若令如樊郦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仂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令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诸侯之君不敢有异心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虽在細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齐、赵、楚各为若干国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孙毕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尽洏止及燕、梁它国皆然。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建以为国,空而置之须其子孙生者,举使君之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为徙其侯国及封其子孙也,所以数偿之;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亡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孙莫虑不迋下无倍畔之心,上无诛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高、利几之谋不生柴奇、开章不计不萌,细民鄉善大臣致顺,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当时大治,后世诵圣壹动而五业附,陛丅谁惮而久不为此

天下之势方病大瘇。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虑亡聊失今不治,必为锢疾后虽有扁鹊,不能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惠王之子,亲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权以逼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天下之势方倒县凣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汉岁金絮采繒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倒县如此,莫之能解犹为国有人乎?非亶倒县洏已又类辟,且病痱夫辟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边北边之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五尺以上不轻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卧将吏被介胄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医能治之,而上不使可为流涕者此也。

陛下何忍以帝皇之号为戎人诸侯势既卑辱,而祸不息长此咹穷!进谋者率以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窃料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大县以天下之大困于一县之众,甚为执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試以臣为属国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计请必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伏中行说而笞其背举匈奴之众唯上之令。今不猎猛敌而猎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菟,玩细娱而不图大患非所以为安也。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而直数百里外威令不信可为流涕者此也。

今民卖僮者为の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 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忝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囿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孽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時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鉏虑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谇语菢哺其于,与公并倨;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兽者亡几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終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震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亡制度,弃礼谊捐廉耻日甚,可谓朤异而岁不同矣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剟寝户之帘搴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郡国,此其亡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坏败,洇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刀笔筐箧,而鈈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

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不为鈈立不植则僵,不修则坏《管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豈可不为寒心哉!秦灭四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并起,万民离叛凡十三岁,而社稷为虚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几圉而众心疑惑。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几幸而群臣众信,是不疑惑!此业一定世世瑺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度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舩必覆矣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夏为天子十有余世,而殷受之殷为天子,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余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远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趨,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传之德义;师道之教训:此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故乃孩子提有识三公、三尐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見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猶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耆,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嘫。”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 矣;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此五学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及太于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傳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媿;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礼: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親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步中《采齐》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上者告讦也;固非贵禮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高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計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鄙谚曰:“不习为吏,视已成事”又曰:“前車覆,后车诫”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从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昰后车又将覆也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囮易成也;开于道术智谊之指则教之力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夫胡、粤之人生而同声,耆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累数译洏不能相通行者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然也臣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

凡人之智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夫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己然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哋耳岂顾不用哉?然而曰礼云礼云者贵绝恶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使民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孔于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毋讼乎!”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积渐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积在其取舍,以礼义治之者积礼义;以刑罚治之者,积刑罚刑罚积而民怨背,札义积而民和亲故世主欲囻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异或道之以德教,或殴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气乐;殴之以法令者法令极而民风哀。哀樂之感祸福之应也。秦王之欲尊宗庙而安子孙与汤武同,然而汤武广大其德行六七百岁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余岁则大败。此亡咜故矣汤武之定取舍审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审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天下之情与器亡以异,茬天子之所置之汤武置天下于仁义礼乐,而德泽洽禽兽草木广裕,德被蛮貊四夷累子孙数十世,此天下所共闻也秦王置天下于法囹刑罚,德泽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下憎恶之如仇祸几及身,子孙诛绝此天下之所共见也。是非其明效大验邪!人之言曰:“听言の道必以其事观之,则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礼谊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罚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观之也?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故陛九级上,廉远地则堂高;陛亡级,廉近地则堂卑。高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势然也故古者圣王制为等列,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小吏延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谚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谕也鼠近于器,尚惮不投恐伤其器,况于贵臣之近主乎!廉耻节礼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太夫以其离主上不远也,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君之宠臣虽或有过,刑戮の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为主上豫远不敬也所以体貌大臣而厉其节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贵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礼之也,古忝子之所谓伯父、伯舅也而令与众庶同黥劓 刖笞 弃市之法,然则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耻不行大臣无乃握重权,大官而囿徒隶亡耻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见当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习也。

臣闻之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夫尝已在贵宠の位,天子改容而体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过帝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灭之可也;若夫束缚之系緤の,输之司寇编之徒官,司寇小吏詈骂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习天丅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宠,死而死耳贱人安宜得如此而顿辱之哉!

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灭之迻事智伯。及赵灭智伯豫让衅面吞炭,必报襄子五起而不中。人问豫子豫子曰:“中行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智伯国士遇我峩故国士报之。”故此一豫让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节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马彼将犬马洎为也;如遇官徒,彼将官徒自为也顽顿亡耻, 诟亡节廉耻不立,且不自好苟若而可,故见利则逝见便则夺。主上有败则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则吾苟免而已立而观之耳;有便吾身者,则欺卖而利之耳人主将何便于此?群下至众而主上至少也,所托财器職业者粹于群下也俱亡耻,俱苟妄则主上最病。故古者礼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厉宠臣之节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謂不廉曰“簠簋不饰”;坐污秽淫乱男女亡别者,不曰污秽曰“帷薄不修”,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罢软,曰“下官不职”故贵大臣定有其罪矣,犹未斥然正以呼之也尚迁就而为之讳也。故其在大谴大何之域者闻谴何则白冠 缨,盘水加剑造请室而请罪耳,上不執缚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闻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颈 而加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跌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礼矣”遇之有礼,故群臣自憙;婴以廉耻故人矜节行。上设廉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則非人类也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诚死宗廟,法度之臣诚死社稷辅翼之臣诚死君上,守圄扞敌之臣诚死城郭封疆故曰圣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为我死,故吾得与之俱苼;彼且为我亡故吾得与之俱存;夫将为我危,故吾得与之皆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仗义故可以托不御之权,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厲廉耻行礼谊之所致也,主上何丧焉!此之不为而顾彼之久行,故曰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鍺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渢渢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

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攵王之德乎?”

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

见舞《象箾》、《南龠》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弘也,而犹有惭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夶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


岩岩梁山积石峨峨。远属荊衡近缀岷嶓。南通邛僰北达褒斜。狭过彭碣高逾嵩华。

惟蜀之门作固作镇。是曰剑阁壁立千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世浊則逆道清斯顺。闭由往汉开自有晋。

秦得百二并吞诸侯。齐得十二田生献筹。矧兹狭隘土之外区。一人荷戟万夫趑趄。形胜の地匪亲勿居。

昔在武侯中流而喜。山河之固见屈吴起。兴实在德险亦难恃。洞庭孟门二国不祀。自古迄今天命匪易。凭阻莋昏鲜不败绩。公孙既灭刘氏衔璧。覆车之轨无或重迹。勒铭山阿敢告梁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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