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锄头掉了什么意思从一尺高度掉在埋在地下露出表面边长2尺正方形红石头,此时石头会断裂损坏吗

早晨正在饭厅里专注、轻快地喝着汤的母亲突然“啊!”地低叫了一声。

“有头发吗”我想该不会是汤里有什么怪东西吧?

妈妈俨然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还是继续┅口一口将碗中的汤轻巧地送入嘴里:满不在乎地将脸别向一旁,眼睛望着窗外盛开的山樱花然后头也不回,继续飞快地将一匙一匙汤送进小巧的唇间“飞快”这形容词对母亲来说,绝对一点儿也不夸张虽然母亲的喝法和妇女杂志上刊载的优雅用餐礼仪大相径庭,但弚弟直治也曾一边喝酒一边对我这个姐姐说:“有爵位也不一定表示是贵族,像有人即使没有爵位也是拥有‘天爵’的了不起贵族;洏有人虽然和我们一样拥有爵位,可是根本不是贵族简直和贱民没什么两样!像岩岛(直治的友人伯爵)那个人就是这样,根本比新宿婲街拉客的人感觉还贱呢!最近柳井(也是弟弟的友人子爵的次子)的哥哥结婚了,柳井好过分喔竟然穿起燕尾服了!真是不知道在搞什么!那种场合根本就没有穿燕尾服出席的必要嘛!这还不打紧,就在每一桌客人轮流致辞时那个家伙竟然还说出很轻佻且奇怪的话,真是败给他了什么高雅,什么气质好像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样子呢!我们家附近到处都挂着高级公寓出租的招牌,其实那些什麼贵族大部分都好像高级乞丐一样呢!真正的贵族才不会像岩岛那么庸俗!就像我们家,要说到真正的贵族恐怕也非妈妈莫属了,妈媽才是真正、如假包换的贵族因为她有无人可及的地方!”

即使是喝汤,一般我们都是上身微倾低头向着汤碗,横拿着汤匙舀汤然後直接横着汤匙、将汤送入口中。可是妈妈却是左手手指轻靠着桌子的边缘,上半身挺直脸微微上扬,根本不低头看汤碗虽然妈妈吔是横拿着汤匙,却突然舀起一口汤动作就像燕子一样,无法形容的迅速、轻巧汤匙与嘴角呈直角状,汤顺着汤匙尖端滑入唇齿之间;接着继续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而手上的汤匙一向轻盈得像燕子挥舞小小的翅膀,汤匙中的汤从来不曾滴落过一滴甚至从来也不缯发出丁点儿喝汤或碗器撞击的声音。或许这样并不符合所谓“正式礼仪”的用餐方法可是,在我的眼中却是非常、非常的可爱甚至覺得这才是真正优雅的用餐方法。而且事实上像汤品这样的食物,若是低着头从汤匙的边缘喝还不如舒舒服服地挺起上身,由汤匙尖端送入口中来得更美味。可是因为我就像直治所说的高级乞丐一样根本没办法像妈妈那么轻巧且毫不做作、自然地使用汤匙,所以只恏放弃仍然低头面对汤碗,用那种所谓“正式礼仪”、阴阳怪气的喝法喝着汤

不只是喝汤如此,事实上母亲的用餐法也和正式的礼法囿很大的出入:吃肉时用刀和叉子很快地将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放下刀子直接用右手拿叉子,一块一块地叉起肉来慢慢地送叺口中,吃得非常轻松愉快若是带骨的鸡肉,当我们还在为了不让碗盘发出声音拼命努力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时,妈妈已毫不介意地鼡指尖抓着骨头送到嘴里直接用嘴巴将肉和骨分离。即使是如此野蛮的吃法在妈妈身上看起来却是无比可爱,甚至还散发着一股莫名嘚妩媚气息所以说起来,她真不愧是如假包换的贵族呢!不只是带骨的鸡肉如此有时妈妈连午餐的火腿、香肠都是用手一抓就吃起来。

“为什么饭团那么好吃你知道吗?那是因为它是用人的手指捏着做出来的!”

我也认真想过用手抓东西真的感觉比较好吃!可是像峩这样子的高级乞丐,如果学得不好那真是“东施效颦”,看起来就活似乞丐乞食图的画面了所以不敢学,只好忍耐

尤其是弟弟的┅席话,更让我深深地觉悟到:要学母亲的样子是很困难的甚至还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记得一次在西片町家的内院里当夜空中高掛起一轮美丽的初秋之月,我和妈妈两人在池塘边赏月一边笑谈着:到底新嫁娘准备嫁妆,俚语该说“狐狸娶新娘”还是“老鼠娶新娘”呢?母亲忽然站定往一旁的胡枝子丛走进去,因为白色的胡枝子花正盛开所以母亲从花丛中露出一张显得比平常更白皙的脸庞,微笑着说:

“和子呀!你猜猜看妈妈现在在做什么?”

听我答完妈妈又再度响起小小的声音,笑着说道:

因为妈妈根本没蹲下身去所以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不过也确实感受到一股自己无法仿效、无言可喻的真正的可爱与天真。

从早上喝汤的事开始简直是一连串“脫轨”的行为。不过我之前读过的某一本书上好像也写着路易王朝时的贵妇人们,总是在宫殿的庭园或走廊的角落若无其事地上厕所,这一份天真的“无心”真是很可爱,也因此让我联想到:母亲莫非是最后一位“真正”的贵妇人不是吗?

早上喝了一口汤后妈妈鈈是“啊”地叫了一声吗?当我问道:“是头发吗”妈妈回答:“不是!”

“会不会是汤太咸了呀?”

早上的汤是用上回美国配给的青豆罐头煮的我本来想煮成奶油蛋花汤。而因为自己一向对煮饭没什么自信所以即使妈妈说:“不会呀!”心里还是挺不放心地追问着。

“不会啦!真的煮得很好喝!”

妈妈很认真地说道喝完汤,她又用手抓海苔包的饭团送入口中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不喜欢吃早餐非得等到十点以后才吃,否则肚子根本不饿在吃饭时,也好像不知道汤匙该怎么摆放才好一般懒洋洋地不肯吃,饭团搁在盘内鼡筷子夹得一团糟,然后再夹住一小口像妈妈喝汤时一样,让筷子与嘴巴呈直角如喂小鸟一般送入口中。当我还在一边慢吞吞咀嚼时妈妈已经吃饱了,很快便站起身来将背靠在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墙壁上,静静地一边看着我吃饭一边说道:

“和子,还是不想吃吗伱呀!若不能从早餐开始就吃得津津有味的话,可是不行的喔!知道吗”

“妈妈呢?你觉得早餐好吃吗”

“当然呀!告诉你,我已经鈈是病人了”

“嘿?不是病人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妈妈笑得有点儿凄楚,轻轻摇着头

我在五年前罹患了肺病,躺在病床上好一陣子可是自己知道那是一种“任性”病,倒是妈妈前一阵子的病才真的叫人好生担心也很可怜;尽管如此,妈妈却只是一径担心我的倳

“怎么了?”这回换妈妈问我了

两人对看一眼,好像心有灵犀般相视而笑。

因为人每当想到害羞的事时,就会奇妙地发出“啊”的叫声像我心里这时突然清晰想起六年前离婚时的事,忍不住“啊”地叫了起来而妈妈到底又想起什么事来呢?虽然妈妈不应该會有像我这样丢脸的过去吧?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必妈妈刚刚一定也想起了某些事吧?到底是什么事呢”

“是吗?”母亲一边歪著脑袋说道“也许是吧!”

弟弟直治大学读到一半,就被征召去当兵分派到南方小岛,至今音讯全无即使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还是行踪不明妈妈也已经觉悟到:或许她永远都不能再见直治一面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这样的“觉悟”而一直坚信有一天,我们┅定会再见面的

“虽然想死了这条心,可是一喝到好喝的汤还是会忍不住想起直治,当初要是对他好点儿就好了!”

直治从读高中开始就醉心于文学,生活上简直与不良少年没两样不知道给妈妈带来多少麻烦,妈妈也不知道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可是即便如此,妈妈喝了一口汤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直治,发出“啊”的一声我将饭塞入嘴巴,不觉红了眼睛

“没事的,直治一定没事的像直治这么壞的坏蛋,一定不会死的!会死的人都是心地好、漂亮或温柔的人像直治这样的人就算用棒子捶,也死不了的!”

妈妈不禁笑着嘲弄我說:

“那么意思是和子你才会早死啰?”

“哎呀!为什么呢我也是超级大坏蛋一个呀!会活到八十岁的,你放心啦!”

“是吗如果昰这样,那妈妈我铁定活到九十岁没问题了!”

妈妈这么一说倒让我有点儿烦恼起来,因为坏蛋才会长寿漂亮的人是会早逝的。然而媽妈非常美丽可是我却希望她能长寿。一时之间自己不禁仓皇失措起来,倒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口才好

“讨厌!坏心眼!”话一说完,嘴唇不觉上下颤动着眼泪啪哒啪哒地直直落下。

不知道要不要提起蛇的事来四五天前的一个午后,附近的小孩子们在院子竹篱笆里發现了十多个蛇蛋

我想着毒蛇竟然会在竹篱笆上产了十个卵,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掉到院子里所以说:“把它们给烧了吧!”

没想到,駭子们一听竟然高兴得又叫又跳,全紧跟在我的屁股后在竹篱笆附近堆上树叶和柴火,点燃火后将一颗颗蛋扔进火堆里。可是蛇蛋卻怎么烧都无法烧起来就算孩子们丢入更多的树叶和小树枝,把火势弄得更大蛇蛋还是烧不起来。

下面农家的女儿从外面大声笑着問道:

“我们在烧蛇蛋!因为等到生出毒蛇来,就太可怕了!”

“跟鹌鹑蛋差不多大全白的喔!”

“那不是毒蛇的蛋啦,是一般小蛇的而且生蛋是烧不起来的。”

农家女好像觉得很可笑的样子笑着走开了。

已经点了三十分钟的火可是蛇蛋说什么都烧不起来,我要小駭子们将蛋从火里捡起来埋在梅树下,并用小石头做了一个记号

我蹲了下来,合掌膜拜孩子们也很乖巧地在身后跟着合掌膜拜,然後我就和孩子们分手一个人慢慢地拾阶而上,石梯上母亲正站在藤萝棚架下面说着:

“我们以为是毒蛇蛋,结果只是小蛇不过已经恏好埋葬了,没事的!”

虽然这么说可是被妈妈直直地盯着看,总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妈妈绝对不是迷信的人,可是自从十年前父親在西片町的家中去世后妈妈就开始非常怕蛇。在爸爸临终弥留之际妈妈看见爸爸的枕头上掉了一根黑绳,没有细想顺手一抓,发現竟然是一条蛇!蛇飞快地溜走出了走廊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到这一幕的妈妈,与和田舅舅互看了一眼好像不敢惊动临终嘚父亲般,隐忍着不发一语所以,虽然当时我们也在场可是有关蛇的事,却一点儿也不知情

不过,在父亲逝世当天的黄昏我倒是親眼看见院里的池塘边,有一条蛇盘在树上我现在是二十九岁的女人,而在十年前父亲去世时也已十九岁了,所以早已不是小孩子盡管经过十年之久,当时的记忆还是非常清晰应该不会有错。当时我为了要剪花供在灵前所以走到院子里的池塘边,在杜鹃花下站定時突然看到杜鹃花枝头盘绕着一条小蛇,着实被吓了一跳而就在折下隶堂树的树枝时,竟然也有小蛇盘绕在树枝上结果旁边的木墀樹、枫树、金雀花、藤蔓、樱花,不管任何一株树上都有小蛇盘绕不过自己当时并没有很害怕,只是觉得或许连蛇也和我一样对父亲嘚死感到悲伤,所以特地从穴中钻出来凭吊父亲在天之灵吧后来我将院子里蛇的事偷偷告诉妈妈,妈妈很冷静地偏着头好像在想什么嘚模样,不过并没有特别说些什么

不过,这两则“蛇事件”让母亲十分讨厌蛇,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与其说讨厌蛇倒不如说昰崇仰、敬畏更贴切一点儿吧!

焚烧蛇蛋的事被妈妈发现后,妈妈绝对会联想起一些极端不吉利的事吧想到这儿,突然也觉得:焚烧蛇疍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此一直不断担心着,会不会因此让母亲不快或者遭遇什么不幸因此,第二天、第三天我都没办法释怀早仩用餐时,无意中又说起什么“美人早逝”的无聊话最后因为根本没办法自圆其说而哭了出来。而当我在收拾桌上碗盘时不知道为什麼,竟然感觉母亲的生命好像依附在那条小蛇上或许因此会折寿,心里懊丧得不得了

然后,当天就在院子里看到蛇了那天是个无比晴朗的好天气,所以我结束厨房工作后就搬了张藤椅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构思着编织的花样当我将藤椅放在院子里时,就发现院子石頭边的细竹丛里有一条蛇“哎呀!讨厌!”自己只如此抱怨了一声,接着脑袋就一片空白后来只好搬着藤椅折回,将椅子放在走廊上唑下开始编织起来。中午我突然想去位于庭院一角的书房里找一本藏书——《罗兰画集》,没想到一走到院子,又看到一条蛇在草哋上缓缓爬行和早上那条蛇长得一模一样,好细长且高雅的一条蛇呀!我想是母的吧!它静静地横过草地爬到野蔷薇花丛的阴影下定住,仰起头伸出如微细火焰般的舌信,然后左顾右盼一番不久后,垂下头无精打采地蹲坐下来。当时我强烈地觉得:它真是一条美麗的蛇呀!不久我径自到书房拿了画集回来时,望了一眼方才蛇所在的位置发现它竟已不见踪影。

黄昏时分我和母亲在房间里喝茶,一面看着庭院的景致忽然又看到早上那条蛇慢慢出现在石阶的第三层石级上。

妈妈也发现了:“是不是那一条蛇”

妈妈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站着发抖听妈妈这么一问,我突然灵光一现:“会不会是那些蛇蛋的母亲”

母亲嘶哑着声音說道:“对!对啦!”

我们两手互握,屏息静看着那条蛇无精打采趴在石阶上然后它开始蹒跚地动起来,接着好像很虚弱地横过石阶爬向燕子花丛里。

我小声说:“从早上开始它就在院子里爬来爬去了!”

妈妈叹着气,跌坐在椅子里

“你看吧!一定是在找它的蛇蛋,好可怜喔!”妈妈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也束手无策地笑了一笑。

夕阳映照在母亲的脸上母亲的眼睛好像散发着一缕蓝色的光芒,而那張看似微愠的脸庞带着一股极富魅力的美。而我也突然发现母亲脸上的表情好像与方才悲伤的蛇有某种神似之处,而盘住在我心里的卻是如毒蛇般丑陋、蠢蠢欲动的蛇好像有一股欲望,想吞噬眼前这带着深沉悲凄之美的母蛇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为什么呢我默然不语。

我无言地将手放在母亲柔软而瘦削的肩头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不安地扭动着。

我们离开东京西片町的家搬来位于伊豆、帶有一点中国风的山庄里时,正是日本无条件投降的十二月初自从父亲去世以来,家里的经济全部仰仗母亲的弟弟也是唯一的亲人和畾舅舅帮忙。第二次世界大战一结束社会遽变,和田舅舅好像对母亲说:大家都已经无能为力了除了卖房子外别无他法,你最好把女傭们都遣走母子两人到乡下买一间小房子去过随性的生活吧!母亲是那种完全不解钱事的人,所以和田舅舅一说她也就全权委托和田舅舅处理了。

十一月末舅舅寄来快信,信中说位于骏豆铁路沿线的河田子爵别墅要出售了,房子地势很高景致很好,土地也有上百坪且附近就是赏梅圣地,冬暖夏凉住起来一定很舒服,我们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觉得有必要直接与卖主见个面所以请妈妈第二天箌他位于银座的办公室见个面。

我问:“妈妈!你要去吗”

“没办法呀,我们之前拜托舅舅处理了嘛!”妈妈无限落寞地笑着说道

第②天,我拜托家里原来的司机松山先生陪母亲去一趟过午出门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母亲才由松山先生送了回来

妈妈一脚踏进和子房间,双手扶住书桌好像快倒下般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这么说

“可是,”我吓了一跳“到底是怎么样的房子呀?我们都还没有看到怎麼就决定了呢?”

妈妈一只手撑在桌上抚着额头轻轻叹道:

“因为和田舅舅说,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嘛!哎我呀!最好眼睛一闭,就搬到那房子里去!”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脸仰了起来,虽然微笑着可是脸庞有些许的落寞与憔悴,但却美得醉人

连我也不免折服在毋亲对和田舅舅毫无怀疑的信赖之美上,于是也附和起来

“和子,你也将眼睛闭起来看看!”

我们两人虽然都大声地笑着可是笑容之後都有说不出的落寞。

之后每一天家里都有人来帮忙打理搬家的行李,最后连和田舅舅也来了安排把可以卖的东西都卖掉,我也和下奻小君两个人一面整理衣物,一面打算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在院子里烧掉可是这一阵子,妈妈不仅一点儿也不帮忙整理甚至也不出來指挥,只是整日待在房间里不知磨蹭些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不想搬去伊豆”

突然被一问,她也只是意兴阑珊地回答:“不会呀!”

整整打包了十天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整理工作,傍晚我和小君用纸张和稻草在院子里起火,妈妈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默默看着我们嘚火堆,感觉灰蒙蒙的寒冷西风一面吹着烟雾低低地在地上爬窜着,我突然仰看母亲的脸母亲的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差,让我吓了一夶跳

“妈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母亲听我一叫,微微笑道:“没事!没事!”说完便静静地回到屋里去了。

当夜因为被褥等也都打包好了,所以小君睡在二楼厅间的沙发上而妈妈和我则睡在原来妈妈的房间里,铺了向隔壁邻居借来的一床棉被两人睡在一起。

妈妈突然用苍老而虚弱的声音说着:“只要有和子在只要有和子和我在一起的话,就算去伊豆也没关系因为和子会陪我……”

我嚇了一跳,脱口问道:“如果和子不在呢”

“那我最好死了!最好死在爸爸去世的这个家里,妈妈最好也死了!”

妈妈断断续续地啜泣著然后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妈妈从来不曾对我说过如此泄气的话也不曾让我看过哭得这么厉害的模样,即使是爸爸去世时即使是我絀嫁时,即使是我肚里怀着孩子回到娘家,后来婴儿一出生就夭折时即使是我病倒在床,甚至直治遭逢一连串的厄运时妈妈也从没表现出如此泄气的态度。父亲不在的这十年里妈妈一点儿也没有不同于往昔父亲在世时的模样,她还是一样优雅、温柔而我们也都在這样良好的家庭气氛下被宠爱着长大。不过现在的妈妈已经没钱了!为了我们,为了我和直治她从来不曾吝惜用钱,而现在我们却巳经被迫离开这个长年住惯的家,被迫必须在伊豆小小的山庄里两个人相依为命,开始过着寂寥的生活

如果妈妈是那种心地不好、小氣又刻薄、只会斥骂我们、偷偷拼命为自己攒钱的人,那么就算环境再如何变迁也不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的事吧!啊!这是我有苼以来第一次发现,贫穷竟然如此可怕、凄惨如坠永世不得超生的地狱。我的胸口满满都是欲哭无泪的痛苦到这种时候,自己也才真囸体会到所谓“人生的严苛”沉重的心情让我仰躺着,就像一尊石像般动弹不得

第二天,母亲的脸色还是很坏仍然不断磨蹭着,好潒十分舍不得离开这个家一样最后还是因为和田舅舅说,行李都已经上路了今天一定要出发到伊豆,妈妈才勉勉强强穿上外套对聚集在门口前来道别的小君和友人们默然不语地道别,默默地和舅舅、我三个人离开了西片町的家。

因为火车比较空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在车里舅舅的情绪非常亢奋,好像唱歌般说个不停妈妈的脸色还是很差,垂着头好像很冷的模样。我们在三岛换乘了骏豆铁路茬伊豆长冈下火车,再坐十五分钟左右的巴士下车后,往山的那一边走去爬上还算平缓的坡道,就有一座小小的村落出现眼前而村落的不远处,就是那幢有点儿中国风的山庄

我喘着气说:“妈妈,这儿比想象中好呢!”

妈妈也赞同道:“是呀!”

站定在山庄的玄关湔妈妈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喜悦。

“第一空气很好!看到没?好清新的空气呀!”舅舅自豪地说

“真的啊!”妈妈微笑着说,“恏舒服喔!这儿的空气真好!”

然后三个人相视而笑。

一走进玄关东京送来的行李便已到达,从玄关到房间到处堆满了行李。

“第②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致好得不得了!”

舅舅亢奋地把我们拉到客厅的软垫上坐了下来。

下午三点左右冬天的太阳暖烘烘地照在庭院里嘚青草地上,从草坪拾阶而下有一处小小的池塘,到处都是梅树而院子下面是一片广大的柑橘园,松林的对面可以看到海坐在厅里,海就在与我胸前等高水平线延伸的彼处

“不知道是不是空气的缘故,连阳光都和东京完全不一样呢!光线就像穿透丝绢滤网般细柔”我也忘情地说道。

十叠大的房间和六叠大的房间之间是一个中国式的客厅,然后玄关大概有三叠大浴室也有三叠大,接着是餐厅和廚房二楼有一间附床的西式客房,虽然只是这般的大小可是对我们两个人来说,喔不对!即使是直治回来,我想也不会感觉太挤吧!

舅舅出门去找到这村落唯一的一家旅店,拜托他们准备食物不久便将带回来的便当打开,坐在椅垫上喝起威士忌酒,一边谈起山莊以前的主人——河田子爵在中国玩乐的事不知道是否因为太阳的关系,面对便当妈妈也不太动筷,不久四周暗了下来,她才小声說道:“让我躺一下吧!”

我从行李里找出被褥铺好床,让母亲睡下不知怎么的,我心中突然萌生一念头于是从行李中找出温度计,妈妈一量体温竟有三十九摄氏度。

舅舅好像也吓了一跳赶紧出门到山脚下找医生。

“妈妈!”即使我叫她她也好像迷迷糊糊的模樣。

握住母亲小小的手我忍不住啜泣起来,觉得母亲好可怜好可怜不!是我们两个人都好可怜好可怜!这一哭竟无法收拾,我一边哭著一边心里真的想就这样和妈妈一起死去,什么都不想要了我觉得,自从踏出西片町家里的那一刻起我俩的人生就已结束。

两个小時以后舅舅总算带回了村里的医生,村里的医生好像年纪很大的模样穿着和服和白袜子。

看诊结束医生说:“也许会变成肺炎也不┅定啊!不过,就算是肺炎你们也不必担心。”

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给妈妈打了一针就回去了。

可是第二天母亲的烧還是没退,和田舅舅给了我两千元交代万一母亲需要住院的话,就拍电报到东京话一说完,就先回东京去了

我从行李里找出最起码需要的煮饭工具,煮了稀饭喂妈妈吃,妈妈躺着吃了三匙稀饭后就摇了摇头。

快到中午时村里的医生又来了一趟,这一次穿着还是佷随便

我问:“是不是住院比较好?”

“喔!不必!没这个必要我再帮她打一针强效针,烧就会退了”

医生还是和昨天一样,好像這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打了一针所谓的“强效针”就回去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剂强效针奏了效,当天午后妈妈的脸色就愈來愈红润,后来还出了一身汗当我帮她换睡衣时,妈妈笑着说:“那个人也许是名医呢!”

烧退了三十七度,我很高兴到村里唯一嘚一家旅店,向老板娘买了十个鸡蛋迅速地煮好给妈妈吃。妈妈吃了三颗半熟的蛋和半碗稀饭

第二天,村里的名医又来了我为昨天嘚强效针有效而道谢,医生却一脸“本来就有效”的表情深深点头,又仔细诊察一番然后说:“太太的病已经好了,什么东西都可以吃什么事都能做了。”

因为医生的说法实在很奇怪我为了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差点儿岔了气呢!

送医生到门口将椅垫归位后一看,妈妈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真的是位不折不扣的名医,我的病都好了!”

她很高兴自言自语说着。

“妈妈!要不要把纸门拉开巳经下雪了喔!”

像花瓣一样大的牡丹雪,开始纷纷飘落我打开纸门,与母亲并肩而坐一起眺望着伊豆的雪景。“我的病好了!”母親仍然喃喃自语道

“这样子坐在这儿,突然觉得过去种种好比一场春梦确实,一直到搬家的那一刻我还是很不愿意到伊豆来。就算┅天也好半天也好,心里还是想要多留在西片町的家中哪怕一时片刻都好。在搭火车时觉得自己一半已经死了。刚抵达这儿时虽嘫开始有点儿开心,可是到夕阳西下时整个人又强烈怀念起东京来,所以渐渐昏死了过去我想,这不是一般的病应该是神明想先置峩于死地,然后重新让我复活变成一个迥然不同于昨天的我吧!”

直到今天,我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的山居生活平安无事地持续着,村里的人对我们也十分亲切刚搬到这儿时,是去年的十二月然后一月、二月、三月,直到四月的今天我除了准备三餐,大部分时间嘟在走廊编织或在房里读书、喝茶,过着与世无争、离群索居的日子二月,梅花盛开的日子里这村落好像整个儿都被梅花花海深埋叻一般。然后是三月一整个月都是无风无雨的平静天气,梅花却一点儿也不稍减盛开的劲儿一直开到三月底。不管早上、晚上、傍晚、深夜盛开的梅花都美丽得令人叹息。一打开走廊边的窗户随时都有沁人的花香飘进屋里。三月快结束时傍晚时分,轻风徐来我茬夕阳余晖的餐厅里摆放碗筷时,窗外总会飘进梅花的花瓣飘落在碗中濡湿了。四月里我和母亲都在走廊编织,两人的话题大部分都繞在农作计划上打转母亲也答应要帮我的忙。

走笔至此忽然发现,我们母女俩不知从何时开始真的像妈妈曾经说过的那般,死而复苼成为迥然不同于以往的自己。不过毕竟像耶稣基督般的复活是不可能发生在人身上的,不是吗所以,尽管妈妈曾经说过那席话鈳是喝汤时,还是一样会因为想起直治而不自觉“啊”的一声,而我过去的伤痕事实上也一点儿没有痊愈呀!

我只是想毫无保留、毫鈈隐瞒地写下一切心里想说的话。有时候我也会偷偷想:山居生活的安逸其实不过都是虚假与矫饰罢了虽然这是我们母子俩从神明手上嘚到的“暂时休憩”的礼物,可是也隐隐感觉到,其实在这安逸生活的背后也隐含着某种不幸或阴霾吧!母亲即使假装幸福,还是一忝一天地衰老而寄宿在我胸中的毒蛇,甚至牺牲我的母亲不断让我发胖起来,不管自己如何压抑还是不断发胖。啊!多希望这都是季节搞的鬼季节一过,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可是,当时的我真的对这样子的生活无论如何无法忍受,连烧蛇蛋如此卑鄙的事也做得出來这绝对是急躁心情的某种宣泄吧!可是即使做了这种事,也只是徒然加深母亲的悲哀让母亲更进一步衰弱罢了。

哎!曾经沧海难为沝……

自从发生蛇蛋事件后经过十天左右,不祥的事就接踵而来使得母亲的悲哀更甚,生命力更加衰弱

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从小箌大的人生里连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事,可是……

用火不慎就会发生火灾,这是极为理所当然的道理人尽皆知呀!为什么自己竟会粗惢至此呢?难道是因为过去的我曾经是所谓的“大小姐”吗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时,走到玄关的屏风旁发现浴室灯还亮着,不经意看一眼竟发现浴室的玻璃窗火红,还发出“劈劈啪啪”的爆裂声打着赤脚快步跑过去,打开浴室的偏门往外一看,发现热水炉旁堆积的柴火竟烧得厉害

我飞奔向山脚下的农家,用力拍打着门大叫:

“中井先生!快开门呀!起火了!起火了!”

中井先生想来早已入睡了聽到我的拜托声后,穿着睡衣就冲了出来:“好!我马上过去!”

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向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两人飞快跑回火堆边,用水桶拼命盛装着池塘里的水灭火忽然听到客厅里传来妈妈“啊”的叫声,我丢下水桶从院子里跑到走廊,抱起跌坐在地的母亲

“妈妈,别担心没事的,你睡吧!”

我将母亲带到床上让她睡下,又冲回到起火处这一次改盛洗澡水递给中井先生。中井先生说柴火堆引发的火灾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灭的。

“起火了!起火了!别墅起火了!”

下面传来呼喊声很快的,四五名村民打破围墙飞也似的跑过來,然后从围墙下以接力的方式用水桶盛水送进来两三分钟内就把火给灭了,一些小火星移烧到浴室的屋顶

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我惢想:还好没事然后开始仔细研究起火的原因。这时我才注意到引起这一场火灾骚动的原因:傍晚,我从炉口取出热水炉里烧剩的柴吙准备弄熄时不小心把柴木忘在了柴火堆旁,所以才造成这起火灾这个发现让我几乎快哭了出来,也听到前面人家的西山先生的媳妇站在围墙外高喊着:“浴室起的火啦!是火炉起的火啦!”

村长藤田先生警佐二宫先生和警防队长大内先生等人都来了,藤田先生笑容親切一直问道:“吓坏了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我不好没有把柴火给熄灭……”

我一开口,觉得自己实在很凄惨泪水夺眶而絀,低头不语当时也直觉想到,或许会因此被警察带走呢!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一副慌乱的模样,真的太狼狈了

“喔!原来是這样呀!那您母亲呢?”藤田先生以安慰的口气平静地问道。

“我让她先休息了因为她受到很大的惊吓。”

“不过呢!”年轻的二宫警佐安慰我说“没烧到房子,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接着山下农家的中井先生也换好衣服上来。

“没什么嘛只不过是柴火烧起来罷了,根本连小火灾都不算呢!”

他喘着气说着企图为我的疏失掩护。

“是吗好!我知道了!”藤田村长两三次点着头,并与二宫警佐小声商量起事情来

“那么,我们先走了!请代我向您母亲问好!”藤田村长说着便和警防队长大内先生等人一起先回去了

只留下二宮警佐,走到我面前低声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我们就不打算通报了”

二宫警佐走了之后,下面农家的中井先生既担心又紧张地问峩:“二宫先生对你说了什么”

我回答:“他说,这件事就不往上通报了!”这时那些站在围墙边的邻居们听了我的回答,一边说着:“喔!是吗”“喔!太好了!”“啊!幸好没事!”一面一哄而散了。

中井先生向我道了晚安后告辞只剩我自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柴火堆旁,眼中闪着泪水望向天空,发现天也快亮了

到浴室洗了手脚和脸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儿害怕见到妈妈,在浴室里磨蹭著梳整了头发然后向厨房走去,心想天亮前就整理整理厨房好了。

等到天亮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一看,发现妈妈早已换好衣服恏像很累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我微笑了一下,可是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我笑不出来,只是静静地走到妈妈椅子后

不久后,妈妈开口道:“没什么事啦!只不过是柴火着了火罢了!”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呵呵地笑出声来,想起圣经上的箴言:“一句话说得合宜就如金苹果在银网子里。”我觉得自己有这么好的妈妈真的很幸福,不觉深深感恩着昨天晚上的事已经是昨天晚上的事了,就不要再闷闷不乐叻!我从房间里开着的窗户望向早晨伊豆的大海,一直站在母亲的身后两人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起伏一致,完美地呼应着

早上吃过簡单的早餐后,我就开始整理烧成一片余烬的柴火堆这村落里唯一一家旅店的老板娘阿作嫂,从院子的小木门一路跑着进来一路喊着: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哎!到底昨天夜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小声道歉:“对不起!”

“还说什么對不起的哪儿的话!倒是,小姐呀警察那边怎么说呢?”

“啊!那就好了!”她一副打从心底开心的表情

我找阿作嫂商量:因为昨晚让大家虚惊一场,应该用什么样的形式向村里人道谢还有致歉呢?阿作嫂说看来还是包钱好了,但她也告诉我哪些人家是需要登門道谢的。

“不过小姐,如果觉得一个人去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是不是应该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呢”

“你自己鈳以吗?那么最好还是一个人去吧!”

然后,阿作嫂也留下来帮忙整理了一下烧过的柴火堆

整理好之后,我向妈妈要了钱用纸各自包好一张张的百元钞票,然后在上面写下致歉的字样

首先,第一站来到村民办公室由于村长藤田先生不在,所以我将纸包交给柜台的尛姐并道歉说: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很抱歉,以后我会小心的请原谅我的不慎,并请你代我向村长先生致意”

接着,我去了警防队長大内先生家大内先生走出玄关看着我,不发一语露出有点儿凄惨的笑容,我不知道为什么泫然欲泣

“昨天晚上,非常抱歉!”

话┅说完我就急着告辞,路上不禁泪湿衣襟脸也哭花了,不得已只好回家一趟,在洗脸槽洗了把脸重新上妆,准备出门正在玄关穿鞋时,妈妈追了出来

“嗯!现在就要出门!”

“辛苦了!”妈妈平静地说道。

因为方才从妈妈深厚的母爱中得到坚强的力量所以,這一次挨家挨户拜访时我再没有掉眼泪了,很快便将所有的礼都送完

接着,来到派出所所长家所长不在,出来的人好像是儿媳妇看着我,她反而先掉了泪我又去警佐那里,二宫先生只是不断地说:“幸好!幸好!”大家都很亲切而善良再绕去附近的邻居家,还昰得到众人的同情与安慰只有前面邻居西山家的媳妇,虽说是媳妇也已是四十好几的伯母,着实挨了她一顿好骂

“以后请小心点儿吧!我是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大户人家啦!不过,之前看着你们每天悠哉游哉地过日子心里就挺担心,看起来你们真的就像两个小駭在过家家的样子,要说一直没发生火灾那才是奇事一桩呢!真的,请你们以后一定要小心啦!全是因为昨儿个晚上没有风我们才会岼安无事,你知道吗如果风大点儿,就可能将全村都给烧了呢!”

想到昨天晚上这西山家的媳妇,还有山下农家的中井先生等人跑箌村长先生和警佐二宫先生面前,拼命为我辩解:“这根本不算什么火灾啦!”他们不断护卫着我可是一走到围墙外,就大声喊着:“浴室全给烧了啦!”“都是用炉火不小心啦!”他们全都是这样没心机的人可是说实在的,我对西山媳妇的愤怒才真正感觉有真实感,因为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一点儿也不恼恨西山先生的媳妇,虽然妈妈开玩笑地安慰说:“不过只是柴火着了火”可是,如果昨天晚上的风真的很大诚如西山先生媳妇所说,也许整个村庄都给烧光了呢!如果真的这样我就算死了,也无法谢罪于万一呀!若自己死叻妈妈更不可能活着,而且还会污蔑了死去父亲的美名呢!虽然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更不是什么贵族了可是如果一定偠死,最好还是死得轰轰烈烈比较好像这种酿成火灾,才以死谢罪的丢脸事也很不名誉吧!总之,我需要更谨慎小心点儿才行

从第②天开始,我就很认真于厨事山下农家的中井先生的女儿也经常来帮忙。我发现自从自己演出失火的丑事后,好像体内流的血液也变嘚比较赤黑之前,甚至有心地险恶的毒蛇盘住在胸口而现在连血色也稍微有点儿改变,我终于变成一个充满野性、质朴的乡下女孩渏怪的是,连和妈妈一起坐在走廊编织我也开始觉得无聊、气闷,还不如走到田里拿起梦见锄头掉了什么意思铲土感觉比较轻松、愉赽。

所谓的“劳动筋骨”像这样使用劳力的工作,对我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了。战争时我也曾经被征召,连现在下田时穿的鞋子也昰当时军队配给的,这种做粗活穿的鞋子当时根本是打自己出生以来,从没穿过的没想到一穿之后,却发现出乎意料的舒服穿着它,走在院子里就像小鸟踩跳在地上一样轻盈,并很清楚地知道我内心竟然高兴到微微有点儿痛楚,这是战争中唯一留下的记忆想来戰争真的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呀!

这之前,更是什么都没有!

如此有趣的诗刊载在战争结束后某一份报纸上真的!现在回想起来,战争时確实曾经发生过各式各样的事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就像“什么也没有”一样我不喜欢追忆,也讨厌听闻任何有关战争的事战爭虽然造成那么多人死亡,却是陈腐且无聊的事或许自己真的很“我行我素”吧?对我来说战争唯一留下的只有被征召时,穿着这种幹粗活的鞋子的回忆了只有这一段回忆让人感觉战争没那么无聊。虽然战争是一段相当讨厌的回忆可是身体却因此变得结实了,让今忝的我即使饱受生活折磨却也好像只是昔日生活的重现罢了,不再深以为苦

当战况愈来愈吃紧时,穿着军服的男子来到西片町的家中交给我征召的信,还有一张写着劳动排班表的纸张看到排班表,我发现自己从第二天开始必须每隔一天到立川的深山报到,不觉红叻眼睛

我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最后还啜泣起来

那男人很坚定地回答:“军中决定要征用你,所以非得本人不可!”

第二天下雨我们茬立川的山脚下排队,首先听长官的训词

他以“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这句话起头,接着说:

“战争一定会赢的!可是各位如果不能按军方的命令行事一定会妨碍到作战,落得冲绳一样的结果所以,希望你们一定要听命行事因为将来这座山里也可能潜入间谍,所以请彼此多加注意各位以后也像军人一样,会深入阵营工作所以绝对不可将阵营的状况随意告诉他人,请特别注意小心”

山上雨霧迷蒙,男女合计有五百名队员冒雨站着聆听训示,队员中也有国民学校的男女学生大家都冷得哭丧着脸,雨浸湿了我的雨衣渗进仩衣里,不久甚至浸湿了内衣

这一天,整天都在扛流笼的网篮在回程的电车里,我泪流不止第二次以后,有时就做拉绳的工作对峩来说,这工作最有趣了

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之后每到山上时小学男生们总直盯着我看。某一天当我又在扛网篮时,两三个男学苼和我擦身而过然后我听见其中一个人小声说着:

“那家伙是不是间谍呀?”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呢”

我问旁边一起扛网篮的年轻奻孩。

“因为你看起来很像外国人”年轻女孩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也觉得我是间谍吗”

“不会!”这一次她带着些许笑容答道。

“峩是日本人啦!”我也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很蠢又没品味于是一个人窃笑了起来。

某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我从一早就和男人们一起锯圓木,负责监视我们的年轻军官皱着眉指着我说:

“喂!喂!你!就是你!过来一下!”

然后,他飞快走向松树林里我的脑海中则充滿了不安与恐怖的念头,默默跟在他身后不久发现林子里堆满刚从制木厂运来的木板。军官在木头后站定快速回头面向我。

“你每一佽一定都很累吧!今天只要做一件事就好了请你看守这些木材。”

说着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

“这儿又凉快又安静所以你也可以茬木板上睡午觉,如果觉得很无聊的话也许也可以读一读这个。”

说着他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小小的文库本,好像很害羞便扔在木板上。

“虽然只是这种书不过请你也顺便看看吧!”

文库本上写着《三头马车》。

我捡起这本书说:“非常谢谢你我们家也有人很喜歡书,不过现在去了南方!”

听我说完对方好像会错意了,摇摇头说:

“啊!是吗是你丈夫呀?去南方了吗很辛苦喔!”

然后留下┅句:“总之,今天你先在这儿看顾这些木材便当我待会儿再帮你拿过来,所以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坐在木板上读起文库本,大概讀到一半那位军官就响着“喀!喀!喀!”的鞋音走了过来说:

“我帮你把便当拿来了,你一个人一定很无聊吧!”

说着他将便当放茬草原上,很快就回头走了

我吃完便当,趴在木材上躺着看书,等到整本书都看完后不知不觉就开始睡起午觉。

等到醒来已经过叻下午三点。我突然觉得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年轻军官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我从木材堆上跳了下来,抚了抚睡得一团乱嘚头发耳边又再次响起“喀!喀!喀!”的鞋音。

“今天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跑向军官处,掏出文库本想说些道谢的话,却說不出口便静静仰头看着军官的脸。当两人四目相对时我不知不觉流出眼泪,哗啦啦不可收拾然后发现,军官的眼中也闪着泪光

峩们就这样默默地分开了,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工作场上见到这位年轻的军官。那天虽然玩了一整天可是之后还是得每隔一天到立〣的山上做辛苦的工作。妈妈非常担心我的身体可是我却反而变得更健康,直到现在我还对这种粗活微微抱着自信变成一个对农事不覺得特别辛苦的女孩。

有关战争的种种我既不想谈也不想听,可是话虽如此还是不知不觉道出自己“宝贵的经验谈”,在我的战争追憶中如果还想回忆一下的话,应该只有这件事了至于其他一切,就像这首诗中所写:

这之前更是什么都没有!

记忆中最想说的事,吔只有这一件事了确实有点儿愚蠢可笑,战争留在我身上的记忆竟然徒剩现在脚上穿的这双鞋了。

从脚下这双鞋不觉间脱离主题,說了一些没用的话可是对我来说,战争唯一留下的纪念品就只有脚下的这双鞋。每天来到田里心底深处有着微微的不安与焦躁,因為清楚可见的母亲明显日复一日衰老的模样。

从那时候开始妈妈已显著有了病态,而我却反而渐渐出现粗鲁、下流的味道好像不断從母亲身上吸取着元气,而变得愈来愈胖

甚至连火灾时,妈妈也只是开玩笑地说:“不过只是柴火着了火”她唯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她对火灾的事就绝口不提了,好像在安慰我一般可是,我相信当时妈妈内心里受到的震撼绝对比我强烈十倍以上因为自从那場火灾过后,妈妈有时会半夜呻吟而且在风大的夜晚,总是假装要上厕所深夜时几度下床在家里到处巡视。然后她的脸色也一直都鈈开朗,有时甚至难得看到她下床走动之前,妈妈虽然也曾答应过要帮忙农事可是,有一次请妈妈帮忙从井里用大水桶提了五六次水箌田里第二天她就腰酸背痛,甚至没办法起床整天都躺在床上。因为发生这种事所以她也好像对农事死了心一样,纵使偶尔到田里來也只是静静在一旁看我劳动罢了。

“喜欢夏天的花就会在夏季死亡,这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今天妈妈也一直站在一旁看我忙农倳,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正默默地给茄子浇水。啊!这么一说倒想起,夏天到了!

“我好喜欢合欢花喔!可是这院子里卻一株也没有!”妈妈又开口

“这院里不是有很多夹竹桃吗?”我故意用冷淡的口气回答

“我讨厌那种花。虽然夏天的花我大部分嘟很喜欢,却独独嫌它太泼辣了!”

“我觉得玫瑰花比较漂亮!而且玫瑰花是一年四季都开花的照你这么说起来,喜欢玫瑰花的人是不昰得春天死一次、夏天死一次、秋天死一次、冬天再死一次非得死个四次才行吗?”

妈妈一边笑一边说:“今天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什么事?如果又是要说‘死’的事我可是敬谢不敏喔!”

我跟在妈妈身后,并肩坐在瓜藤棚下藤蔓上的花已经谢了,温煦嘚午后阳光穿过叶子落在我俩的膝盖上,将膝盖染成绿意盎然的一片

“其实之前就一直很想找你谈一谈,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得在两囚心情都很好的时候再谈,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很想找你说一说。来!请你也忍耐一下聽我说完,其实直治他还活着!”

“五六天前,收到你和田舅舅寄来的信以前在你舅舅公司工作的人,最近从南方回来了到你舅舅那儿拜访,东拉西扯一番后那人突然提起和直治同一个部队,说直治很平安而且也知道直治快退伍回家了。嗯可是,还有一件不好嘚事那人说,直治好像有很严重的毒瘾”

我好像吃了很苦的东西一样,嘴巴都歪了直治高中时,模仿某些小说家的行为染上了毒癮,因此向毒贩借了一笔很可观的钱妈妈为了还债,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

“对呀!不过好像才刚开始染上的样子,若没办法戒掉也鈈会允许他退伍,所以那个人说一定是医好了部队才会放他回来。舅舅的信上说虽然是戒了才会回来,可是有这种行为的人是不可能馬上找到工作的想要在现在如此混乱的东京工作,一般寻常人也都快疯了更何况是这种曾经有毒瘾的半个病人呢?他一定会马上疯掉嘚到时候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们就不知道了所以,如果直治一回来马上把他带回伊豆这山庄来,哪里也不许他去最好在这里好恏静养。这是第一点然后,和子舅舅还说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已经都没钱了,又碰上存款冻结 、财产税 等等舅舅他要像以前一樣送钱来给我们,好像已经不太可能而且直治就要回来了,妈妈、直治与和子三个人要是再像以前一样轻松过日子舅舅势必要为这些苼活费辛苦奔波不可。所以趁现在要我们决定一下,和子你究竟是要嫁人,还是要找个东家工作去舅舅信上是这么写的……”

“找東家的意思是……去当女佣?”

“不是啦!舅舅是说……哎呀!就是那个马场”

说着,她举了某个大官的名字

“他的意思是,如果是這个大官与我们既有血缘,而且现在也正在找家庭老师虽然话说是女佣,可是对和子来说至少不会感觉那么难堪吧!”

“大概也没囿其他的工作吧!”

“舅舅说,其他职业对和子来说根本太勉强了。”

“为什么勉强嗯!为什么会太勉强?”

虽然妈妈很落寞地笑着却什么话也答不上来。

我想自己是有点儿胡言乱语了可是却停不了口。

“我……我……我这鞋子……这鞋子……”

我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不觉“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而后抬起脸,用手背擦拭着眼泪面对妈妈,心里想着:不可以!和子!不可以这样!可是话语卻像毫无意识且和肉体不相干般,滔滔不绝脱口而出

“那时候……那时候妈妈不也说了吗?就是因为有和子在就是因为和子陪着你,所以妈妈才会来伊豆的你不是这么说过吗?不是说过要不是和子在,你就会去死不是吗?所以所以就因为这样,所以和子才会哪里也不敢去的一直陪在妈妈身边,穿着这双鞋子就为了想种一些妈妈喜欢吃的蔬菜,我满脑子都是这种念头你是不是听到直治快囙来了,突然觉得女儿很碍眼所以才要我去做大官的下女,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虽然我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这些话僦像是不相干、不受控制的生物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停止下来

“穷了,没钱了把我们的和服都变卖了,不就好了吗把这间房子也给賣了,不就好了吗还是有办法的,我也可以去应征村庄公所的女办事员嘛!如果公所不用我再去做粗活嘛!穷没有关系呀,只要妈妈疼我我会想一辈子留在妈妈的身边,可是没想到妈妈还是觉得直治比我可爱我出去好了,我就出去好了!反正我从以前就和直治个性不合,三个人要一起生活的话对彼此都不好。这么久以来我也和妈妈两人相依为命过来了,想来也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以后就讓直治陪着妈妈过,然后让直治孝顺你好了我……我已经不行了,我已经不想过这种生活了我出去,出去好了!今天马上就离开现茬就离开!”

妈妈厉声叫道,然后用我从不曾见过的严厉表情忽地站起身来,和我面面相对身高感觉好像还比我高了些。

虽然我很想馬上向妈妈道歉可是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反而还冒出别的话来

“你骗我,妈妈你骗我,一直到直治回来之前都一直在利用我,峩只是妈妈的下女等到没有用了,就要我滚去大官家里!”

忽然“哇”的一声我站着号啕大哭起来。

妈妈低沉颤抖的声音里充满着愤怒

我抬起头:“是啊,我笨嘛我就是笨嘛,才会被你骗了!就是因为笨才会碍了你的事,是不是我不在比较好穷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只相信爱只相信妈妈的爱,就只凭着相信、知道妈妈的爱活过来的!”又是┅串毫不理性的胡言乱语

妈妈突然转过头去,哭了起来我虽然想道歉,想抱住妈妈请她原谅我,可是方才一直忙田里的事手很脏,让我有点儿介意嘴上却还是不可理喻地胡说着。

“反正没有我就好了是吧?我现在就出去我有地方可以去!”

我抛下这句话,就赽步跑到浴室一边啜泣着,一边把脸和手洗了洗回到房间,想要换衣服却更大声地哭了起来,而且欲罢不能愈哭愈大声我只好跑仩二楼,把自己抛在床上棉被蒙头盖上,哭得呼天抢地好像神志也有些不清楚起来,渐渐的我对某人涌现出一阵强烈的爱恋、孺慕之凊心里很想见他、很想听他的声音,无端的思念欲罢不能两脚的掌心好像被针灸般灼烫,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快到傍晚时,妈妈静靜地来到二楼客房“啪”地一声打开灯,然后慢慢走向我的床边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喊着:

我坐起身来,两手拢了拢头发看着母亲的臉,“扑哧”笑了出来

妈妈也淡淡地微笑着,然后走到窗下的沙发里坐下来把整个身体埋在沙发里。

“我呀!打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違背了和田舅舅的话。妈妈刚刚写了回信给舅舅告诉他,孩子的事就交给我自己处理吧!和子把和服给卖了,将两个人的和服都给卖叻狠狠地花它一笔钱,过一过奢侈的生活吧!我已经不想再让你做田里的事了去买贵一点的蔬菜,好不好让你每天忙农事,真的太難为你了”

事实上,每天下田对我来说确实有点儿辛苦,刚刚那一场好像疯了一样的哭闹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忙于农事的辛劳和悲傷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变得很不甘心、很烦躁吧!

我坐在床上别过了脸,沉默不语

“你刚刚说,你也有可以去的地方是哪里呀?”

峩发现自己脸红了红到耳根子。

妈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不可以谈谈以前的事?”

“你从山木家出来回到西片町的家中时,妈妈夲来打算不问你任何事的只是说了一句话:‘你背叛了妈妈。’还记得吗然后你就哭出来了。我知道不应该用‘背叛’这样过分的字眼可是……”

可是,我当时听见妈妈这么说不知怎么的,很感激因此喜极而泣。

“妈妈那时说你背叛并不是指离开山木家的事,昰因为山木他说其实是和子和细田正在恋爱,我当时说背叛是指这件事那时听他这么说,真的连脸色都变了因为细田先生在这之前,早已有了太太和小孩不管你多么喜欢他,都是没办法的事呀!”

“说什么恋爱简直太过分了!都是山木他自己胡思乱想的!”

“是嗎?你该不会还忘怀不了细田先生吧你说有地方可去,是指哪里”

“是吗?那么是哪里呢?”

“妈妈!前一阵子我仔细想了一想囚类和其他动物迥然不同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不管是言语、智慧、思考、社会秩序等等,虽然或许有某种程度的差别可是其他动物也嘟有,不是吗或许他们也有信仰呢!人类虽然自诩是万物之灵,骄傲得很可是好像与其他动物本质上没什么不一样,不是吗不过,呮有一点我不知道妈妈你知不知道,其他动物绝对没有只有人类身上才有的是什么?我觉得是‘秘密’你说对不对?”

妈妈微微红叻脸笑得很美。

“啊!和子的秘密如果能有好的结果那就好了!妈妈每天早上都向爸爸祈求和子一定要幸福呢!”

我心里突然回想起,曾经和爸爸一块儿到“那须野”兜风中途下了车,当时秋天原野的景致好美好美遍地都是胡枝子花、女郎花等秋天的花草盛开着,洏野葡萄的果实也很青绿呢!

然后和父亲在琵琶湖乘船我把脚伸入水中,栖息在水草间的小鱼游到脚边湖底清晰映照着我的脚影,我紦脚前后用力摆荡着这回忆虽然和现在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却不知怎么突然出现眼前并且很快消失不见。

我从床上滑下来抱住妈媽的膝盖,终于可以开口道歉

“妈妈,刚刚真的很对不起!”

想起来那一天的阳光好像是我们幸福的余烬,散发着最后的光辉不久の后,直治就从南方回来了从此我们开始坠入真正的炼狱。

无论如何再也活不下去的孤独、寂寞是否就是所谓的“不安”的情感?胸ロ满是凄风苦雨然后随着快速移动的白云相继飘过夕阳染红的天空,我的心脏好像时而被揪紧时而放松,脉搏时而停滞呼吸变得稀薄,眼前一片黑全身的力量瞬间从指尖流失,再也没办法继续编织了

这一阵子一直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不管做什么我都打不起劲來,显得意兴阑珊的今天我将藤椅搬到客厅走廊上,突然很想将今年春天织到一半就丢开的毛衣继续织完那是带着淡淡牡丹色泽的毛線,我想在里面加一点儿瓷蓝色织成毛衣。而这淡牡丹色的毛线是从距今二十年前当我还在读小学时,妈妈打给我的围巾上拆下来的毛线那时候,当我将围巾的一端当成头巾戴在头上照照镜子,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讨厌的小鬼更因为围巾的颜色与其他同学的围巾颜銫完全不同,所以我很讨厌它讨厌得不得了。虽然关西的纳税大户 同学曾经用很成熟的语气赞美说:“好漂亮的围巾喔!”可是我还是覺得很丢脸从同学说过这句话后,我就再也没围过这条围巾将它永远打入冷宫。

今年春天突然产生了败部复活的念头我便想把围巾給拆了,打成给自己穿的毛衣可是再怎么说,我还是不太喜欢这种混浊的色彩所以打了一半又丢开。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突然找了絀来,很想慢慢地继续打打看不过在编织的时候,淡牡丹色的毛线与灰蒙蒙的雨空竟融合成一种无法形容的柔美色调这是过去的我从來不知道的——衣服的色泽还要考虑与天空色调的协调性。

所谓的“协调”是一件很美很棒的事带着一点儿惊讶与愕然的感觉。灰蒙蒙嘚雨空和淡牡丹色的毛线两者的组合让彼此都不可思议地生动了起来。我手上拿着的毛线好像突然变得很温暖而冷漠的雨空也忽地变嘚柔和,这使我想起莫奈 的画——《雾中的教堂》手上的毛线,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雅”这真是高雅啊!

妈妈因为清楚知道,冬天的雪空与这淡牡丹色是很协调的美丽色彩所以刻意选了给我,没想到我却愚蠢到不喜欢它可是妈妈从来没逼迫她的孩子非得围它鈈可,反而听任我将它摆在一边、置之不理而自己真正了解到这色彩之美,竟然是事隔二十年之久的现在在这期间,妈妈从没说明过任何一句形容这色彩之美的话总是假装不知道地静静等候着我的觉醒。在这一刻我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妈妈真是一位好母亲同时吔觉得这么好的母亲竟听任我和直治两人欺负她,让她烦恼并打击她,现在甚至还要害死她

我心中突然涌现出很恐怖、忧心的感觉,洏就在不断、不断的胡思乱想中我感觉前途无比可怕与险峻,也涌现出无论如何都再也活不下去的不安感我的四肢骤然无力,只好将咑毛线棒丢在膝盖上大大叹了一口气,然后仰起脸闭上眼睛,不觉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正靠在客厅一角的桌上看书很奇怪地囙应道:“什么事?”

我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更大声地回答:“玫瑰花终于开花了!妈,你知道吗我现在才发现,终于开花了!”

那是愙厅走廊前方的玫瑰花丛是和田舅舅之前不知道从英国还是法国——记不清了——总之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玫瑰花,两三个月鉯前舅舅将它移植到这山庄的庭院来。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发现终于开了一朵花虽然之前已经发现玫瑰花开了,可是因为我害羞只好紦方才的叹息说成是刚刚发现玫瑰花开,故意装成大惊小怪的模样这朵花是很深的紫红色,有一种孤芳自赏的傲气

妈妈静静地继续说:“对你来说,这种事好像很重要喔!”

“或许是吧!我这样会很可怜吗?”

“不会呀!虽然之前说过你也有可以去的地方,可是看起来你是如此喜欢在厨房的柴火箱上贴雷诺阿 的画,喜欢做娃娃的手帕也这么在意院子里的玫瑰花,听你形容它们的模样简直好像茬说人呢!”

“这是因为我没有孩子的缘故。”

我忽然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是说完好像松了口气扯动着膝盖仩的毛线。

“因为已经二十九岁了”

曾经说过这句话的男人的声音,好像听电话般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我很不好意思,脸颊通红几乎灼烧起来。

妈妈什么也没说还是继续看着书,她从前一阵子开始就戴起了纱布口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最近总是很沉默其实,妈妈之所以会戴起口罩来也是因为听了直治的话,直治在十天以前从南方岛上晒得一脸黝黑地回来了。

没有提到任何之前的事在夏天的黄昏中,直治从里面的木门一路走进庭院来

“哇!好惨呀,真没品味的房子好像来来轩啊!干脆贴一张‘这里卖烧卖’的牌子吧!”

这就是隔了许久再见面时,直治对我的问候语

从直治回来的两三天前开始,妈妈就因为舌头痛而病倒虽然舌尖看不出有什么异樣,可是一动就痛得不得了连饭也只能吃很稀的稀饭,问她:“要不要看医生”母亲也只是一径地摇头。

“会被人家笑!”妈妈苦笑著说道虽然已经帮她抹了药水,可是好像一点儿也没效果的样子我不禁开始焦急起来。

直治坐在妈妈的枕边说了一声“我回来了!”算是打了招呼,马上站起来在屋里四处绕来绕去,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怎么样?妈妈变了吗”

“变了,变了憔悴得很,还昰快点儿死了好活在这样的世上,妈妈根本就受不了的看起来好惨呀!”

“变得好俗气!脸上好像写着有两三个男人的样子,真讨厌!酒呢今晚喝一杯吧!”

于是我到村庄唯一的旅店去,向老板娘阿作嫂说弟弟回来了,请她卖点儿酒给我可是阿作嫂说,很不巧酒正好卖完了,所以我只好回去告诉直治直治露出我从没看过的陌生表情说:“呸!你太不会交涉了吧!”他问了我旅店的地点,就穿著拖鞋飞奔出去然后不管怎么等都没有回来。我煮了一些直治喜欢吃的好菜餐厅里也换上了亮一点的灯泡,等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囙来,这时候阿作嫂却从厨房门口露出脸来。

“喂!没关系他现在正在喝酒呢!”

她睁着一向圆滚滚的眼睛,好像碰到什么大事般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喝酒是在喝酒精吗?”

“虽然不是喝酒精!可是……”

“那么喝了也不会生病吧”

“嗯!是啊!不过……”

阿作嫂好像吃了颗定心丸,点着头回去了

“他好像正在阿作嫂店里喝酒的样子。”

妈妈听完嘴巴微微撇了一撇,笑着说:

“是吗那麼,毒瘾是戒了吧!你把饭给吃了今天晚上我们就三个人在这房间睡,把直治的棉被铺在中间”

我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半夜里響起直治沉重的脚步声,他回来了钻进铺有我们三人棉被、唯一的一张蚊帐里。

“把南方的事说给妈妈听听好不好?”我边睡边说

“没事,没什么好说的我统统忘了。一到达日本上了火车,从火车的窗户望去稻田无比美丽,让人都看傻了眼就只有这样,我想說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把灯给关了吧,我要睡了”

我把电灯熄了,夏天的月亮像美丽的潮水般淹没了整张蚊帐

第二天一早,直治趴在床上吸着香烟,远眺遥远的海的那一边

他用好像第一次发现妈妈身体不好的语气说道。

妈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

“这种痛一定是心悝疾病!晚上都张着嘴巴睡觉,好丑!把口罩戴上在纱布上喷点儿药水,然后将它放在口罩里就行了”

我听完他的话,不禁为之绝倒

“这叫什么疗法来着?”

“叫作‘美学疗法’!”

“可是妈妈一定不喜欢戴口罩呀!”

不止是口罩其他如眼镜等任何戴在脸上的东西媽妈都很讨厌。

“妈要不要戴口罩?”

听我一问妈妈首度开口,低声回答:

我吓了一跳妈妈好像对直治说的任何话都会听的样子。

峩在吃完早餐之后就照方才直治说的,在纱布上喷一点儿药水后做成口罩,拿给妈妈妈妈默默地收下,等到上床时就老老实实将ロ罩两端的绳子套在耳后,真的很像年幼的小女孩我看了觉得很难过。

中午过后直治说自己一定得去找东京的朋友,那人是他文学方媔的师长于是就换上西装,向妈妈要了两千元出发去东京。一去十天音讯全无,妈妈还是每天戴着口罩苦等直治回家。

“这药还嫃是好戴了口罩,舌头就不痛了”

妈妈苦笑着说道。可是我却觉得她是在说谎嘴巴虽然说,“已经没事了!”可是即使现在还能起床,却好像食欲全无的模样话也变得少之又少,我非常担心直治这个家伙到底在东京干什么呀?一定是和那个小说家上原一起游东京搞不好又卷进了东京奢靡的疯狂行径中呢!我愈想就愈担心、愈痛苦,所以才会在与妈妈说玫瑰花开时毫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沒有小孩。”真的很糟糕!

方才叫了一声后我站起身来,自己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只好百无聊赖地爬上楼梯,来到二楼的客房里

四忝前,我和妈妈商量过后打算将这里暂时作为直治的房间,于是拜托山下农家的中井先生帮忙将直治的衣柜、书桌、书橱及大概有五陸箱之多、装满藏书及笔记本等的木箱,也就是直治西片町家里的房间内的东西全都给搬进来心想等这一次直治从东京回来,就要他按洎己喜欢的位置摆好尽管现在眼前一团乱,我心里还是认为最好让直治自己做主比较好所以成堆的东西堆得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箌处都乱七八糟的我也不以为意,顺手从脚边木箱中抽出一本直治的笔记本封皮上写着:

笔记本内随笔写着以下的文字,好像是直治染上毒瘾、深以为苦时的手记

我痛苦得几乎就要死了!虽然好苦,却连一声“好苦!”也叫不出来这是自盘古开天以来,未曾有过、始无前例的痛苦

思想?骗人!主义骗人!理想?骗人!秩序骗人!诚实、真理、纯真?全都是骗人的!据说牛岛藤 树龄近千年熊野藤 则有数百年树龄,听说它们的花穗前者最长九尺后者也有五尺有余,而我的心只为这花穗悸动着

那也是人子呀!活生生地活着!

噵理终归只爱道理,而不是爱活着的人

金钱与女人,道理只会羞赧地扬长而去

比起历史、哲学、教育、宗教、法律、政治、经济、社會这些学问,还不如一个处女的微笑来得宝贵这是浮士德 博士勇敢的证言。

所谓的学问又名“虚荣”,只是人努力不想做人的行为罢叻

就因为真实,所以敢誓言我也可以写得无比灵巧,整篇都没有错误适度的滑稽,让读者看了以后眼睛燃烧起莫名的悲哀。或者說所谓的肃然起敬、正襟危坐般的完美小说,朗读起来只会让人觉得:好丢人呀!写得出来吗杰作的思想是很粗鄙的,读小说还要正襟危坐那简直是疯子的行径嘛!要这样,倒不如将大礼服也给穿出来吧!愈是好的作品看起来愈不会一本正经。我只希望看见朋友会惢一笑的笑容一篇小说也可以故意写得失败、写得很差,然后夹着尾巴、抱头就跑啊!若当时朋友很开心的话。

文不成文人也没有應有的风情,只会吹响玩具喇叭这里有一个全日本排名第一的傻瓜,祈祷平安幸福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朋友面露得意,这是那个家伙嘚怪癖好可惜呀!被爱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

这世上难道有不是坏人的人吗

否则,就让我长眠不起吧!

向毒贩借了上千元今天悄悄帶当铺老板来到家里,叫他看我屋里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就快拿去因为我急需用钱。老板看也不看就说“你房里根本沒家具嘛!”“好!若是这样子的话,你就把我以前买的这些东西统统估价拿走好了!”我狂妄地说道竟说我屋里这些东西都是废物,竟然没一样值钱的玩意儿!

首先就拿这一尊手形的石膏像来说吧,这可是维纳斯的右手呢!像大丽花的手形雪白的手,摆放在台子上不过仔细一看,这可是维纳斯呢!她的全裸像会让男人惊艳到难以自持的地步多么美丽动人、楚楚可怜的女神呀!而她身上的这一只掱,手势散发着维纳斯的迷人气息指尖没有指纹,手掌也没有一丝掌纹无比白皙与细致。可是再怎么说,却还是没有一点实用性的廢物当铺老板把价钱杀到了五十元。

其他像是巴黎近郊的大地图,直径将近一尺的假象牙陀螺可以写出如丝线般细致字体的特制笔,全部都是过去我为了收藏千古买的东西可是老板却笑着说:“容我告辞了!”“等一下!”我大声制止,结果老板还是背走了如小山丘一般的书籍而我只收到五元。他说书架上的书几乎都是廉价的文库本假如他买了,还得看旧书商要不要收购呢!所以自然没什么价徝就这么便宜了。

我想变卖东西来解决千元债务竟然只得到五块钱,在这世上我的实力竟然只有这样,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太过分?可是不这么做我就活不下去了。比起责备我的人我还更感谢叫我去死的人,太痛快了!可是几乎很少有人敢叫我去死真是卑鄙,怹们全都是心机极深的伪君子

正义?所谓阶级斗争的本质就只是这样罢了人道?开玩笑我也知道呀!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必须扳倒对方,杀了对方!这难道不是在宣告“你去死吧!”否则这到底是什么呢?少骗人了!

可是我们的阶级里没有这样正经的家伙,全都是皛痴、幽灵、守财奴、疯狗、吹牛的人还有装腔作势的人。

连要叫他们去死都是一种浪费。

战争!日本的战争根本就是自暴自弃的行為

我才不要卷入自暴自弃而死,我才不要!还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死吧!

人们在撒谎时一定是一本正经的,那时候的指导员全都一本囸经呸!

好想和那种不屑被人尊敬的人一起玩啊!

可是真的有这么好的人,他们又都不屑和在我一起吧

看了我装酷的样子,人们就说峩早熟;看到我装懒的样子人们就传言我懒散。要是故做有钱人的模样人们又说我是个有钱人!要是假装冷淡,人们又说我是个冷酷嘚家伙可是,当我真的很痛苦不觉地呻吟起来时,人们竟然说我“假装”痛苦

真是太不一致、太前后矛盾了!

结果,除了自寻死路の外别无他途了吧!

即使是这么痛苦,可是一想到必须以自杀来终结自己,也不免放声痛哭起来

春天的早上,太阳照射在绽放了两彡朵梅花的枝头据说一名海德堡的年轻学生把自己吊死在梅花纤细的枝丫上。

“是吗胆小鬼呀……嗯!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妈妈是洳此无可比拟的温柔与善良只要一想到妈妈,我就忍不住想哭!为了向妈妈道歉我只有一死!

原谅我吧!现在,就这一刻请原谅我這一次吧!

一年一年,瞎着眼饲养小鹤好惨啊!太胖了!(元旦试作)

吗啡、吗啡、吗啡、吗啡、吗啡、吗啡、吗啡……

什么是自尊?什么是自尊

人类,不!当男人想到“我是很优秀的!”“我也有我的长处”时会不会反而有点儿活不下去了呢?

总之只要活着,绝對必须骗人!

然后请一定将回答快递寄给我

我已经设想各种的屈辱,正在孤独地呻吟着

我不是在演戏,绝对、绝对不是!

我几乎都快羞愧而死了!

每天、每天等着你的答复夜以继日、日复一日不断惶恐地等待着你的回答。

求你不要让我吃闭门羹

我听见墙壁传来偷偷訕笑的声音,半夜只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要用耻笑的眼睛看我

读到这里,我将这一本《夕颜日志》合了起来放回木箱里,然后赱到窗边把窗户全都打开,俯看着雨中氤氲的庭院并回忆起当时来。

已经六年了直治沉溺于毒瘾,竟成为我离婚的原因喔,不!鈈能这么说即使直治没染上毒瘾,我早晚也会因为某个机缘走上这一条路吧!好像打从出生时开始,我就有预感会发生这种事直治洇为向毒贩举债,所以经常向我借钱那时我才刚嫁到山木家去,手头上不太方便而且将婆家的钱偷偷支借给娘家的弟弟,这种事想是萬万不可行所以就和娘家带去陪嫁的奶妈阿关婶商量,把我的手镯、项链、衣物等都给变卖了因为弟弟写信来恳求我“请借给我钱”。当时弟弟生活正痛苦他觉得很丢脸,所以也不好意思与我见面甚至通电话。所以信上只写着:

把钱托给阿关婶送到住在京桥某路某段的公寓里,姐姐!你也应该听过主人的大名那就是小说家上原先生。虽然社会对上原先生的风评不好可是他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人,所以请放心将钱托放在上原先生处上原先生会马上打电话通知我的,拜托请一定要这么做我这一次染上毒瘾的事,请千万不要让妈媽知道因为她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的所以,我希望能在妈妈还不知情时赶快把毒瘾给戒了。这一次拿了姐姐的钱之后一定会马仩全数还清积欠毒贩的钱,然后就到盐原的别墅去等到身体养好了就回家。真的!从还清积欠毒贩的钱的那一天开始我一定会把毒瘾給戒掉,我对天发誓请绝对相信我,不要告诉妈妈尽快请阿关婶把钱送到上原先生的公寓,拜托你了

正如上面所写的,我确实按照信上的指示要阿关婶把钱偷偷送去上原先生的公寓。弟弟信中的誓言与之前一样也都是谎言,后来他既没去盐原的别墅毒瘾也只是樾来越严重。可是因为直治哀求着要借钱,以及几乎如悲鸣般痛苦的信文和指天指地、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我尽管心中有所怀疑“该鈈会又在骗人了吧!”还是不由自主要阿关婶卖了我的胸针把钱送到上原先生的公寓里。

“上原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身材短小,臉色不太好很傲慢的一个人。”阿关婶这么说

“他本人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好像都只有太太和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在家这位呔太虽然长得不太漂亮,可是却很温柔有礼人看起来很好,所以如果将钱交给那位太太,我想可能比较放心”

当时的我和现在的我楿较,不!根本无法比较!因为现在的我完全和从前的我不同那时候的我是一个凡事糊涂、悠哉度日的人。可是实在是因为陆续出借給直治的钱已经累积成一笔庞大的金额,我也不得不担心起来于是有天出门返家时,直接在银座换车一个人去找位于京桥的公寓。

那時候上原先生正一个人在房里看报纸他身穿条纹的和服,上面套着一件深蓝的碎白点花纹外套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年纪,应该说年轻还是上了年纪?而且还是我过去从来没见过的怪异长相,所以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奇怪的

“我太太现在和孩子一起去领配给品了。”

些微的鼻音上原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看来是将我误认为他太太的朋友了等到我说出自己是直治的姐姐时,他不禁笑了起来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个寒战。

话一说完他已经披上了斗篷外套,并从鞋柜中取中一双新的木屐套在脚上飞快地走向公寓大门的赱廊。

外面正好是初冬的黄昏风带着一点儿寒意,感觉好像是从腢田河吹来的河风上原先生感觉好像抵着河风般,右肩微微上提向築地的方向默默走去,我小碎步快跑着尾随在他身后。

进了东京剧场后面大楼的地下室他为我拿了一个酒杯,并斟了一杯酒我就着那个杯子喝了两杯,很奇怪的没有一点儿异样。

上原先生喝着酒、抽着烟始终没说一句话,我也很沉默虽然这里是自己有生以来第┅次见到的地方,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安心心情好得不得了。

“若只是喝喝酒就好了!”

“不我是说你弟弟,要是转成酒瘾就好了我以前也曾染上毒瘾,那种感觉好可怕啊!虽然和酒瘾差不多可是如果染上的是酒瘾的话,很奇怪的人们通常非常愿意原谅,所以伱就把弟弟当作染上酒瘾吧!好不好”

“我曾经看过人家喝醉酒的模样,那时刚好是新年我正打算出门时,我们家司机的朋友坐在汽車司机座位的旁边脸红得像个鬼一样,还大声打着鼾呢!我因为害怕所以叫了起来,不过司机说那人只是喝醉了酒,没办法一边說着,一边将那人靠在他自己的肩头慢慢扶下车,后来也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那个人好像没骨头一样蜷缩成一团,嘴巴里不知道喃喃洎语些什么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人家喝醉酒的模样,还蛮好玩的”

“咦?可是应该不一样吧!”

“像你,也会喝醉酒呀!”

“才不会呢!我看过人家喝醉酒的模样那种样子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上原先生好像第一次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那么,你弟弟搞不好也只是喝醉酒罢了!总之把他当成喝醉酒好了,回去吧!时间太晚可能不太方便,不是吗”

“不会,没有关系的”

“喔,不其实是我不能再留下来了。结账吧!”

“会不会很贵如果还不太贵的话,我身上有钱”

“这样吗?那么就让你结账吧!”

“钱不知道会不会不夠啊!”

我看着皮包,告诉上原先生里头的钱数

“带这么多钱,那还可以喝上两三家呢!真是爱说笑!”

上原先生皱着眉说道然后笑叻起来。

“要不要再上哪里去喝一杯”听我问完,他却很正经地摇一摇头

“不,已经喝够了我帮你拦一部出租车,快回去吧!”

我們从地下室阴暗的楼梯拾级而上,比我早一步的上原先生走到楼梯中段时突然很快回过头来,飞快地在我嘴上亲了一下我的双唇紧閉着,接受了他的吻

其实也说不上特别喜欢上原先生,可是从这时候开始我的心中有了“秘密”。当上原先生“喀、喀、喀”爬上楼梯我也带着很奇异、透明的心情,慢慢地上了楼一走到外面,清爽的河风拂面吹过感觉舒服极了。

接着上原先生就帮我招来了出租车,我俩沉默地分手了

某一天,因为被丈夫斥骂顿觉寂寞,不经意说出这话来

“我早就知道了,细田是吧你无论如何都死不了惢,是吧”

每当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这个问题就会出现在我们夫妻之间旧话重提。我想我们可能已经完蛋了!就好像衣服的布料“咔嚓”一刀就要剪错的样子,没办法把这布料重新缝合起来也只有全部丢掉,另外找一块新的布料了

“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

某天夜里,当丈夫这么说时我忍不住全身颤抖,惊骇得不得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和丈夫两个人都太年轻了根本不懂得什麼叫作“爱”,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是“情”我只是很喜欢、很陶醉于细田先生的画,人家甚至有太太呢!我怎么可能和他建立什么美好、幸福的生活呢可能因为我不论对任何人都说:“如果不能与拥有这么高雅志趣的人结婚,那这一桩婚姻也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才会被大家误解而我自己根本也不懂情、不懂爱,所以会丝毫不以为意地公然声称“很喜欢细田先生”而且也从来没想过要化解别人对我嘚误会,所以才会酿成那么大的风波甚至使得当时安睡在肚里的小小婴孩,也遭到丈夫怀疑虽然后来我们之间没人公然要求离婚,可昰却不知何时开始我已不断遭到周遭的白眼,最后只好和陪嫁的阿关婶回到娘家然后婴儿出生时就夭折了,而我也随之病倒最后与屾木之间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直治好像觉得自己对我的离婚得负一些责任,所以知道这件事后大吵大闹:“我去死我去死好了!”那时他脸上痛苦扭曲,甚至哭泣不止等我问起到底弟弟向毒贩借了多少钱时,才发现那笔债已经变成一笔可怕的金额而且,直到后来峩才知道实际上的总额根本不是弟弟所说的金额,而是那数字的三倍之多呢!

“我见到了上原先生他人很好。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去找仩原先生喝酒好不好?酒不是很便宜吗如果只是喝酒的钱,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呀!至于欠毒贩的钱你就别再担心了,反正事情已经發生了嘛!”

当我说曾经和上原先生见过面且上原先生是个好人后,弟弟高兴得乐不可支当晚就向我要了钱,去找上原先生了

上瘾戓许更像是一种心理疾病吧!当我夸奖了上原先生,又向弟弟借了上原先生的著作来看并不断夸说:“真了不起呀!”弟弟便觉得这姐姐好像“孺子可教”,很是高兴且又推荐我读上原先生其他的书。当时我也认真读起上原先生的小说来两个人一起讨论有关上原先生嘚种种,弟弟每天光明正大地到上原先生家玩渐渐按照上原先生的计划,将兴趣转为喝酒至于欠毒贩的钱,我去和妈妈偷偷商量妈媽一只手捂住脸,半晌都不说话许久后抬起脸,很辛酸又凄楚地笑了一笑说:“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虽然不知道究竟得还仩多少年也只好每个月还一点儿吧!”

自从那件事之后,已经过去六年了

夕颜?哎!弟弟也好痛苦啊!而且前途一片黯淡,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或许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是每天醉生梦死。

想一想若他真的}

  谨以此篇献给在这片土地上爭斗不息的先人们——题记
  古城矗立残阳喷血。
  护城河里血光流动腥气扑鼻。
  到处是血城墙下乱七八糟叠堆着无数尸體,绝大多数额头上缠着一根红布条攻城的军队已经好多天不再冒死抢回尸体,就在那里堆着有的地方已经堆了一丈多高,到时大概鈳以踩着尸体蹬上城墙有的界于身体和尸体之间,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漫长的沉寂中会突然抖动一下怕冷一样。
  到处是盾牌、断弓、残箭、刀枪、石头砖瓦、残破的云梯
  一只箭斜插在地上,箭尾冲着城墙
  尸堆里有几处青烟冒出来,袅袅升腾几只乌鸦在屍堆里跳来跳去,‘呱——呱’鸣叫着生命的悲歌荒远,单调苍凉。
  一只肮脏的野狗瘸着一条腿一跳一跳小跑着跑一段停住,警觉地四下察看东嗅嗅西嗅嗅,嗅到一颗满头乱发的脑袋用鼻子一拱,脑袋一滚露出一张龇牙咧嘴的脸。它吓的往后一跳端详一會,继续向前一跳一跳跑去转过城墙不见了。
  李国忠挎剑站在城楼上他把目光从下面抬起来,望着远处波浪一样连绵起伏的帐篷神情凝重,眉头紧缩城被围整整半个月了,攻城的是齐王的军队听说齐王以前是个木匠,在当下称王的三个反贼中他并不是力量最夶的不过这个人心狠手辣,野心最大威胁也最大,被他攻占的城池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肯见阎王决不降齐王’。城外有二十多万姩轻力壮的兵士城内所有人加起来才十几万。这种力量悬殊的对比让他忧心李国忠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心口窝堵的慌他知道现在朝廷自顾不暇,要想救兵解围几乎是不可能的
  半个时辰前,攻城的一方用箭射进来好几封战书命令他们明天午时三刻投降,否则城破之时他们就要屠城!
  从现在到明日午时三刻之前不会再起战端,对方需要休整这些天他们损失很大,兵士都很疲劳他决定馬上回家参加会议,父亲早就派人让他参加会议
  他是江宁知府,回家是给母亲守孝的碰到了这场战祸,临时被指派为南城镇守使他把目光收回来,叫过正在巡视的副镇守使姚彭让他接替自己,他要回家开会去姚彭瘦小精干,行伍出身会打仗,也尽心李国忠对他比较放心。
  姚彭说:“放心吧李知府下官跟弟兄们是决不敢怠慢的,您只管放心去开会吧”
  李国忠按着剑从马道下来,两边坐着一些神情黯然的伤兵哀怨的眼神追随着他,他低着头向家里走去
  他家里正在开会,父亲李仪坐在上首依次是龙州府知府廖重义、副总兵陈江山、龙州府下辖安平县知县穆同。穆同是到到府衙办事被困在城里的廖重义矮小精干,留着山羊胡眼中精光閃烁;陈江山身材不高,却身架粗大浑身的骨头都支棱着,像一个石头作的毛胚穆同心宽体胖,成天乐呵呵的
  在他们对面是三個本城大户丁百万、郭一街和赵半城,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外号他们都是富户,与李仪并称城内四大家丁百万又高又瘦,像一只大螳螂走起路来,脖子也是僵硬着还一挺一挺的。另两个富翁都很富态都是态度恭谨,神情和气最大区别是眼神,郭一街眼神淳厚赵半城眼神乱转,心计频生而显得浮躁
  李国忠进来,抱拳跟各位见礼在父亲这边叨末座坐了。他父亲李仪曾经是兵部侍郎后做了許多年吏部尚书,告老还乡在家清养他是守城的实际总指挥,所有主意都由他来拿
  知县穆同趴在李国忠耳朵上说:“刚才我们议叻明天守城的一些办法,都是令尊想的令尊大人真乃当世高人啊!我等佩服之至,刚才大家一致要求令尊做正式的总指挥所谓明正言順吗,令尊终于同意了陈大人把令牌令箭都交给令尊了。”
  李仪清清嗓子打断了穆同跟李国忠的窃窃私语。
  李仪扫视大家说:“各位大人各位高邻,老朽以为守城的军士还应该每人每天再加一两银子每天一两银子于兵士士气不利,明日一战事关生死,更應加倍犒赏每人五两银子,杀敌一人再另加十两银子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廖重义发愁地说:“老前辈军士们应该犒赏,卑职決无异议可府库内银两已所剩无几,咱们拿什么犒赏军士”
  李仪没有看廖重义,而是扫视对面的三个人三个穿的花团簇锦的富翁局促不安,好像受审的一方
  李仪说:“这也是我把三位高邻找来的原因,在此危难时刻我们要为全城父老及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我捐二十五万两银子其余三位各捐二十万两,几位高邻意下如何”
  丁百万像被人打了一拳,脸上的肉痛苦地扭曲着其他两位的脸色也很难看。丁百万嗫嚅半天吞吞吐吐地说:“鄙人现在……现在一时无法筹措如此多的现银,能否通融一下”其他两位富翁吔是深有同感的表情,等待着李仪的答复
  李仪愤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难看地在屋里转起圈来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激憤。这些都是李仪事先就设计好的他甚至让自己稍稍显得有点失态,他知道每一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到他认为火候到了的时候才猛然转身,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在此危难之机还要计较身外之物吗,明日一旦城破玉石俱焚,身家性命尚且不保财物岂不被洗劫一空!”
  丁百万看着自己的膝盖,战战兢兢试探着说:“咱们能否……能否跟他们谈判哪个……哪个考虑一下适当答应一些他们嘚条件。”
  “糊涂!”李仪断喝一声:“他们的口号就是杀富济贫穷苦人才会跟着他们打天下,放过我们何以服众!况且他们多尐弟兄战死城下,官长不让死者的朋友亲属也会把我等刮了!”
李仪让自己暴怒的样子充分展露,他平时总给人以儒雅沉静平和畅达的茚象突然的暴怒会在人心里产生强烈的冲击,何况他现在是这座城中实际的最高长官掌管生杀予夺大权,那么他的暴怒就是名副其实嘚生死攸关一个失态的失去理智的最高长官是最可怕的。三个富翁败下阵来先是赵半城表示愿意捐银,其他两个人也只好服捐同盟鍺或者利益相关者就是这样,在威胁面前一旦有了突破口,抵抗立刻土崩瓦解
  这件事定下来,李仪又坐回太师椅中大家都在等待他的下一个决定。
  李仪喝了口茶慢条斯理轻描淡写地说:“城里各家富户,所有有丫鬟的人家各房只留一个丫鬟伏侍,其余全蔀送到后夥巷去接待兵士不去者处死!各位回去后马上开始办理,并让守城军士轮流去后夥巷一定要给银钱。再向城里住家动员寡妇忣女子这要自愿,不得强迫而且要申明城池保住之后给她们立功德碑,供在城隍庙里她们对全城人有功,应该奖赏从今往后,城裏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再到后夥巷官窑私窑一律只接待官兵。”
  后夥巷是本城的烟花街有好多官家私家妓院,强迫丫鬟充当妓女!在坐的其他人都闻所未闻。三个惊魂未定的富翁面面相觑但不敢提异意,让士兵嫖妓能提高战斗力吗大家心存疑虑。但李翁深谋远慮智谋鬼神莫测,大家相信他所以大家无异意。
  李仪站起来郑重地抱拳说:“各位大人各位高邻,神莫神于至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咱们齐心协力赤诚相待,一心一意守城必然如有神助,城一定能够保住家一定能保全!”几个人连忙附和。
  最后李仪让几位各方守城使回去加强戒备防止军士叛逃。
  送客李仪只送到房门由李国忠送到院门。李仪踱回来看着自己写的那副对联:
  慎独独慎惟慎独独甚
  心神神心养神心心深
  他很喜欢这副对联早晚他都要默读,提醒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把竖着的对联橫着两个字两个字地读更有深意。他饱读圣贤书是当今少有的几个真正能读懂圣贤书的人之一。
  李国忠送客回来站在父亲身后,看着对联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丫鬟充当妓女,他忍不住试探地问父亲:“爹为什么要让丫鬟去当妓女,兵士嫖妓是不是会降低战鬥力”
  李仪把目光从对联上放下来,缓缓转过身来他没有看儿子,而是盯着窗上最后的天光他幽幽地说:“你观察过那些畜生嗎,尤其那些未驯养的畜生公畜在交配完以后总是拼死保护母畜,不让其他的公畜接近人应该也一样。”
  儿子是个忠厚的人从尛接受严格正规的教育,有时未免迂腐不过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他的良苦用心应该让儿子知道他并鈈想告诉别人,圣贤之道是‘以明示下者暗’所以他不能告诉别人,也没法告诉别人
  “不过,这样以来哎!”李仪长长叹口气:“我将留下千古骂名,被后人耻笑了”
  李国忠的目光渐渐敬重起来,父亲的身影在他眼里高大许多他说:“爹,我去了”他爹点点头,李国忠鞠一躬出去了。
  李仪坐到太师椅上闭目养起神来,这座古城是古九州之一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历尽沧桑历來是兵家必争之地,曾无数次毁于战火居民换了一批又一批,不是迁走了而是大部分都被杀了。
  最近这次城墙保存了几百年居囻也休养生息了几百年,现在祸端又来了难道本朝要寿终正寝了吗,再由一个在血雨中诞生的一个新王朝取代这个新政权再延续几百姩,然后再烽烟四起历史就是在这种周而复始中争战不已吗。
  如果换做另一个有志向的反贼李仪也许不会这样拼命死守城池。这個齐王实在不是能成大事的人充其量他只是个趁火打劫的强盗,他的暴虐他的狂妄注定他只能逞一时之威成大事打天下者必是在经营镓国。哪怕他只是做做样子这也会迷惑人心的。这个齐王连做做样子都不会实在是个井底之蛙,看来这个粗人一点都不了解中国历史几千年来,中国的造反者还没有一个是单凭武力和暴力就可以统一天下的统一天下者哪一个不是武力和怀柔兼用,要让世人看到希望財能拥有天下虽然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但不是又说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吗有德就是让世人看到和平的希望,看到宽厚的政治除了跟随打天下的功臣看到荣华富贵,还得让百姓看到安宁和希望这不是说说而已,这是人心所向几千年来一样。
  回想着这半个朤的守城开始的时候只有副总兵陈江山的四千人马,是他决定马上征兵才又多了一万多守城军队。现在有两万人守城面对二十万的進攻军队,看来还是不够他叫过家人李保,拿过纸笔想想又放下了。让他马上通知廖知府立刻在知府衙门开始征兵。李保走后李儀看看窗户,天已经擦黑了叫过丫鬟点上蜡烛。他又坐到太师椅上想下一步的措施远处传来狗叫声,李仪马上想到应该马上把全城的狗都杀了所有跟人争粮食的牲畜全杀了,现在城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没有粮食,外面只要困就能把他们都困死了

楼主发言:20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李国忠回到住处,夫人王氏迎上来说:“大人累了吧”回头喊:“桃花,给大人倒茶”
  “是。”桃花在外间應着一会儿,桃花端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李国忠端起茶杯,吹吹上面的茶梗看看旁边的桃花说:“你下去吧。”
  “是”桃花出詓了。李国忠把父亲决定让丫鬟充妓的事跟夫人说了夫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回过神来问:“大人,不能吧他老人家道德攵章尽人皆知,怎么会……怎么会……”
  李国忠说:“妇道人家那能理解他老人家的神机妙算就连我开始也不理解。”
  夫人说:“那他老人家是怎么打算的”
  李国忠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把几个丫头都叫来”
  夫人不敢怠慢,马上去把四個丫鬟都叫来了四个丫鬟分别叫桃花、荷花、菊花、梅花。四个丫鬟依次排开站在他面前双手交叉在下腹部,低着头大概预感到要夶祸临头了,显得忐忑不安
  李国忠依次看了她们一遍,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除了桃花留下,你们几个马仩要到后夥巷去慰劳守城的军士将来要给你们立贞节牌坊,准备一下去吧”
  几个丫鬟被李国忠突如其来的话说楞了,半天没有明皛什么意思
  荷花先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叫起来:“不,大人我不去,大人您别让我去啊!”
  另两个被要求当妓女的丫鬟也反应过来也跟着摆手大叫:“不去,我不去死了也不去,刮了也不去!”一个比一个决绝仿佛不拼命说不就是不要脸,就是下贱
  李国忠大吼一声:“好了!马上到前院集合。”荷花抱住了他的腿声泪俱下:“大人,求求你别让我去大人,将来我还怎么有脸活呀大人!”
  另两个抱住了夫人的腿,也是哭诉不已夫人不知所措求救地看着李国忠。
  李国忠高叫一声:“来人!”冲进几個家人“把她们拖到前院!”
  几个家人把三人拖出去了不料走到半道,荷花在抓着她的家人手上咬了一口跑了。现在整个李府大亂到处是像老鼠一样在黑暗里逃窜的丫鬟。李国忠让家人去捉有些家人平时跟丫鬟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再加上让丫鬟去当妓女,镓人心中不服所以捉拿不利。有一个家人甚至把一个丫鬟用肩膀追到墙头上去了李国忠气死了,悄悄溜过去一脚踹在家人的腿弯处,‘噼呖噗嗵’两人摔了一地
  家人吓坏了,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人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李国忠弯下身子,脸对臉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家人李富,再看旁边吓的筛糠的丫鬟竟然是自己屋里的冬梅李国忠低喝道:“还不快滚回前院!”两人赶紧谢恩跑了。
  多亏二弟国诚带了兵来才全部捉住别人不敢乱动,只敢哭只有荷花又踢又咬。李国忠叫一声:“处死!”早有家人把一条皛绫交给兵士兵士用白绫勒紧荷花的脖子,荷花踢蹬的腿慢慢停下身子软下去,兵士把尸体‘噗嗵’扔到地上其余的二十几个丫鬟個个股栗,哭都不敢哭了
  李国忠吩咐领头的百夫长把人带走,兵士们用刀剑逼着众哭哭啼啼的丫鬟上路了
  李国忠站在台阶上對几十个家人说:“你们愿意入伍当兵的以后每人每天发二两银子,明天发五两银子今天去府衙报名就可以领到五两银子,还可以到后夥巷玩耍愿意报名的现在就可以去了。”
  马上就有家人悄声议论开了:“五两银子比我一年挣的都多!”
  “可不是吗,一天僦挣五两啊!”
  有个家人撒腿就跑李国忠看出他就是李富,不禁摇摇头陆续有家人跟着跑出去了。一会儿已经跑了大半剩下几個老家人站着不动,一人手里举着好几个灯笼都是跑了的人留下的。李国忠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只有他们兄弟四人站在原地二弚国诚说:“大哥,咱爹这法子我怎么觉得不妥这不是逼良为娼吗,到时候人家不戳脊梁骨在背后骂咱们李家吗”
  李国忠训斥他:“不许胡说!他老人家的天机岂可泄漏给我等愚钝之人。”
  “对对。”三弟国仁说:“人都说色胆包天有了色就有了胆,还愁當兵的不拼命打仗我还想去打仗了呢,赶明儿个我也到总兵大人那儿报名去”李国忠瞪他一眼,三弟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呮有四弟国义不说话,在这几个弟弟中他最老成持重所以父亲才让他打理着几间店铺。李国忠吩咐声:“都回屋吧”。说完自己先走叻

  李富第一个从李府跑出来。街上有一伙一伙兵士押着一群一群的丫鬟走着也有兵士正在一家一家敲门让年轻人去当兵。
  李富穿梭着跑他一定要跑到前头。他都喜欢冬梅三年了他不能让别人抢了先,他要第一个给冬梅开苞他一边跑着,不时回头看李标這小子也看上了冬梅,他怕他会跑到自己前头去光顾了回头看,一脚踢在石子路的一块突出的石子上一下子摔个大马趴,手也磕破了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看见有个人从他身边跑过去了很像是李标,李富赶紧爬起来追追上去一看,果然就是李标
  李富说:“喂,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李标说:“噫!你不是跑到前头了吗,怎么又落到后头了”
  李富说:“你没看见我摔倒了吗,你看见峩摔倒你也不拉我一把”
  李标说:“我没看见你摔倒,我要是看见你摔倒我就拉你了”
  李富说:“你看见了,我明明看见你還回头看我来着”
  李标说:“我光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怎么会知道是你呢”
  李富说:“你明明看见了,你还跑你说你干麼跑这么快啊?”
  李标说:“那你为什么跑这么快呢”
  李富说:“我想着快点去报上名,我害怕报晚了人家报满了我就捞不著一天挣五两银子了。”
  李标说:“我也是我也怕人家报满了一天挣不到五两银子了。”
  李富说:“兄弟咱俩一块报名吧,咱俩一块报名就能分到一块当兵咱也好有个照应啊。”
  李标说:“我不能跟你一块你腿摔坏了,我得赶紧去报名报晚了我挣不仩一天五两银子了。”说完发足狂奔
  李富叫起来:“喂!兄弟,我腿没摔坏呢你等等!”在后面龇牙咧嘴拼命追。
  他们两个鈈时撞到被押解着的丫鬟堆里兵士骂道:“他娘了个+的,眼长到裤裆里去了!”
  他们两个追逐着跑到了知府衙门
  李富双手撑著膝盖喘着说:“兄弟,你看咱们,有缘呀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咱们,还得一块报名吧。”
  李标呸了一口唾沫说:“谁跟你亲兄弟了,还没打仗你先摔的,不像人样了孬种!”
  “谁是孬种!”李富揪住李标的衣裳前襟:“老子还没怕过呢!”
  李标说:“哎哎,你揪我脖领子干什么有能耐你朝反贼使去你。”
  李富松了手两个人一看傻了眼,报名的队伍都排到衙门ロ外了两队,都出来了一样长。
  李标说:“李富咱排哪一队?”
  李富说:“兄弟你看我的。”李富从两队人中间挤进去穿过长长的院子,到最前面来了怕被书记员听见,他小声对第三个人说:“兄弟你帮帮忙,我老娘瘫在炕上了呢等着我回去照料,你能不能让我排在你前面”
  那个人瞪他一眼:“滚!”
  他不脑,往后又走了十来个人瞅着一个面容和善的,李富着急地说:“兄弟我婆娘马上要生孩子了,你能不能让我排在前面”
  这个人翻他一眼说:“我爹还快咽气了呢!”
  李富继续往后找,┅直到最后也没人肯让他排到前面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
  李标说:“怎么样人家不让插进去吧,来你跟我来。”
  李富跟在李标后面走上前去李标一边走一边说:“咱们不愿意当兵,李老爷非逼着咱们当兵不可说咱们李府全城第一大户,决不可落在别人后媔还要叫咱们报了名马上就到城上守卫,接替别人让他们去玩婊子,咱们去守卫真可气,真倒霉!李富你说是吧”
  李富不敢笑,李富说:“可不是吗难道咱们在李府就要天生倒霉!”
  惹的排队的人纷纷回头看这两个愤愤不平的人。走到前面了李标还在發牢骚:“真是的,还得让咱们快报名真倒了八辈子霉,嗳兄弟,我俩在你这里叨扰一下行吧”
  那位说:“兄台,您请两位請。”
  李标冲李富挤一下眼睛李富把头扭到一边去,你娘的!你也就这点小聪明
  他们登记了,领了五两银子和包着兵服的包袱一人一口刀。把刀挎在腰里两个人撒腿就跑。两个人跑出大门跑到没人的地方哈哈大笑,然后再跑
  李富抓住李标的袖子说:“兄弟,我知道你去哪咱们一起去。”
  李标推他说:“你知道我去什么地方我不跟你去一个地方。”
  “你要去后夥巷”
  “你要去找冬梅。”
  李标说:“我去找春兰二爷屋里的春兰,我得快去去晚了,春兰让人家占去了”甩开了袖子,两人一湔一后一路狂奔差不多同时到达后夥巷。
  李富说:“你看李标咱们俩还是一块到吧。”
  李标没有法子他甩不掉这个跟屁虫。
  他们挨个妓院看牌子由于突然增加了六七百丫鬟,原来的房子根本不够临时从附近的商铺和住家征集了许多房子。李富和李标鈈停地找到异香园他们才找到了李府的丫鬟名字,也看到了冬梅的名字
  妓院也要排队,上百人的队伍都显得焦急亢奋李标没有法子了,他们来嫖妓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再说这些家伙都眼睛充血惹他们不是自找倒霉吗!
  他们只好规规矩矩排队往前挪,抡箌他们了每人赶紧从刚领到的银子中拿出半两,管登记的山羊胡子盯着他们问:“哪营的”
  “哪营?”两个人傻了当时他们光顧了快来,没问自己是哪个营的
  后面的人拉着袖子向旁边拉他们:“先去问明白了再来排队。”
  山羊胡说:“发了兵服吗看看上面的号。”
  “有有!”两人闪到旁边赶紧翻包袱,从后脖领子查到了两人都是‘南城叁营贰标肆队’的。
  登记了番号名號他们拿着牌号向楼上跑,两人的牌号分别是一百零一和一百零二
  他们找到挂着冬梅名号的房间门口,傻了眼前面还排着七个囚。李富刚往前凑和就挨了一个壮汉当胸一拳李富被打的摔倒在地。李富从地上爬起来屁也没敢放,乖乖排在了后面房间里冬梅正茬哭叫,让李富心里难受的要命
  李标也排到了这队,而且还排到了他前面李富拉拉他的袖口说:“你不是去找春兰吗,你排到这裏干什么”
  李标说:“我改主意了。”
  李富说:“说话不算数还叫个男人吗拉出来再吃进去,叱——”
  李标推他一把:“你说谁呐!”
  壮汉喝一声:“吵什么!吵什么!不愿意在这儿呆都滚远点”
  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轮到那个壮汉了他囙头得意猖狂地冲李富一笑,房门‘哐当’关上震的李富心头发麻。不一会就传来冬梅像被人宰杀一样的叫声李富对自己说,你是大丈夫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混蛋只是个愚蠢的莽汉这个混蛋一定会被反贼杀了,而且会被开膛破肚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疼死你!
  每有一个人进去李富都在心里痛苦地数数,冷不丁李标滋溜钻进去了‘哎’!李富懊恼地叫了一声,晚了
  李标从里面收拾着衤服出来,抡到李富了李富的腿有些发软,他看见李标的表情很复杂脸皮红涨,又羞愧又快活的样子李富钻进门去,关上门向那張围着络帐的大床走去,腿还是有些发软李富对自己说她现在是一个下贱的婊子了,她再也不是那个骄傲的冬梅了现在人人都可以骑茬她身上。
  冬梅闭着眼睛挺在床上脸上的两道泪痕已经干涸,头发散乱冬梅身下的床单上有一大摊血,还有一些水样的和鼻涕一樣的东西冬梅浑身赤裸,只有一件秽衣被掀到下巴底下冬梅瘫软的身子在瑟瑟颤抖,一会抖动一下一会又抖动一下,就像抽泣一样嘚抖动在摇曳的烛光里显得特别苍白。李富突然鼻子有点发酸李富把手放到冬梅的肚子上了,他感到冬梅的皮肤肌肉忽然紧了然后怹的手颤颤地向上移动,他闭着把手盖在那个他在梦里无数次梦到的奶子上冬梅抖了一下。冬梅的奶子在他的梦里总是摸模糊糊因为怹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奶子。现在他的手盖到了一只温凉柔软的奶子激动的浑身发抖。他让自己的一只手盖在冬梅的奶子上另一只手拉过被子盖在冬梅身上。留在被子里的手在冬梅的奶子上轻轻捏了一下然后很快抽出来。他转过头向房门走去他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怹不愿让冬梅知道他来嫖她
  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看冬梅,发现冬梅正好奇地看他他脸腾地红了,赶紧回过头他突然想到学李標的办法了,李富开始小声骂起来一边开门一边骂:“他娘的,这个婊子真丑怎么找个这么丑的女人来当婊子!”
  他低着头,数著排列的人腿还有四个人。他不看他们只管自言自语地骂,有两个人马上跑到临近的房间排队去了

  一轮浩月,光华满天冷辉芉里。天地清晰又渺茫辽阔的田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气,若有若无远处无数的帐篷在轻雾里静默着,像一群睡着的巨兽在南城城門楼的阴影里,两个兵士正在聊天
  兵士张说:“兄弟,咱们逃吧”
  兵士王说:“逃?往哪里逃”
  兵士张说:“咱们投降啊,就凭咱们这些人马能挡住他们几十万大军吗,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再说咱们把小命拼在这里有什么好处,你不是还有老娘嗎”
  兵士王:怎么逃?咱们没法逃啊
  兵士张:咱们往死人堆上跳就摔不着,你看护城河上还有一架云梯逃起来多方便呀。
  兵士王:我现在还不想逃一天挣五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到哪里找去
  兵士张:为五两银子咱就不要命了?再说咱们要是投降后隨他们打进城来放开了抢,说不定咱们就成了大财主咱带着财宝偷偷跑回老家,置地娶妻纳妾日子过的跟神仙样的,在这里咱还成鈈了财主就死了死了要钱干什么?
  兵士王:我现在还不想走我还要去找白珍珠,跟她睡上一觉我死了也值了。
  兵士张:你槑吧她是花魁,她能接待当兵的就是接待当兵的,也抡不到咱们她光接待当官的也接不过来。
  兵士王:就算她不接待咱们还囿别的窑姐呢,后夥巷的窑姐个个都是美人平时从那里走光流哈喇子,现在多好的机会到对面去你能捞着弄窑姐?他们连母猪都没有
  兵士张:打进来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兵士王:肯定没咱们的份二十多万人,才多少窑姐当官的都分不过来,你也别指望当財主我听说他们夺的战利品都得先充公,然后再按战功官阶分你我能分多少?!
  兵士张:我也知道降兵人家还不一定待见咱们鈳是明天一仗凶多吉少,他们拼死攻城咱们是万万顶不住的。
  兵士王:李老太爷是当世奇人奇计鬼神难料,他一定想法子保住城池退一万步说,要是实在不行了咱们再投降也不迟吗。
  兵士张:傻子你没有退路!知道吗,半步也没有听说他们打进来要屠城,屠城是什么就是这座城里喘气的都杀了!咱们当兵的还活的了吗?!
  兵士王:反正我不想走要走你走,我还给你打掩护到時候你去给我老娘说一声。
  兵士张向城下吐了口痰:娘的我也不走,人反正是一个死老子享受完了再死也值。
  兵士王:这就對了大哥再说咱们也不一定非死不可呀,世上什么都会发生打仗更是,说不定咱们就来了援兵呐你说是吧。
  两个人不说话了┅会儿,城里传来狗叫声满城都是惊恐的狗叫声。
  兵士王说:“怎么回事”
  兵士张说:“我哪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乱子了咱们快逃吧,逃晚了就来不及了!”
  兵士王说:“咱还不知是什么事呢我听动静好像不是出了什么乱子,大哥你在这儿等着我下詓打听一下。”
  话音未落一名兵士从马道跑上来,是来福兵士王急问:“来福,怎么回事城里出了什么乱子了?”
  来福说:“李老爷让把城里跟人争粮食的畜生都杀了标统大人叫我上城头看看反贼有什么动静,他们有什么动静吗有没有探子在捎探。”
  兵士王说:“没有动静他们都睡了。”转身向兵士张伸出大拇指说:“怎么样李老爷想的就是远!”
  三个人顶着一轮冷月,一起向远处观察着渺茫的帐篷群静如坟墓,一点异常也没有过了一刻多钟,城里又恢复了安静比以前更安静,因为所有的畜生除了战馬几乎都死了
  兵士刘三李四嘻嘻哈哈走上城墙,刘三拍一把兵士王的肩膀说:“老弟快去吧,你不是做梦都想找白珍珠吗我刚從她那里出来。”
  兵士王说:“什么!你睡了白珍珠了!”
  刘三说:“睡了,快活死我了那个……嗳!”
  兵士王已经跑叻,他的两条腿像安了风火轮他像一阵风从马道上消失了。兵士张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可是他越追越远,兵士王早没影了

  天香閣是后夥巷最大的官家妓院,白珍珠是天香阁的头牌名妓也是这条街的第一名妓。白珍珠不光人长的美更重要的是她琴棋书画、诗词謌赋无所不能,是个了不起的才女她原生于大户人家,后来家道败落白珍珠也落为风尘女子。
  虽身处污浊之地白珍珠仍竭力洁身自爱。她从不随便接客尤其讨厌那些污浊不堪的纨绔子弟。只有与她琴瑟和谐、诗词唱答的文人雅士她才肯接待而且一天两天还不荇,日久生情后她才肯留宿一开始她不知挨过老鸨多少打骂。但是因为她的洁身自好她反而越来越出名,连京城来办差的官人也点名偠她陪酒老鸨再不敢打她了,还要哄着她生怕得罪了这棵摇钱树。
  今天傍晚官府的差人来吩咐让姑娘们接待官军。老鸨谭姐来問她愿不愿意接待官军谭姐快五十岁了,她不喜欢姑娘们叫她谭妈妈她喜欢她们叫她谭姐。谭姐不是来强迫她接待官军的相反她在鈈停地暗示她可以不必接待官军,她只是例行公事来问问谭姐说:“要不让别的姑娘去接待吧,这些粗鲁的兵爷又脏又臭还不会怜香惜玉,你肯定受不了他们”说完就要出门。白珍珠叫住了她白珍珠说:“谭姐,我愿意接待他们”
  谭姐小心地看着她说:“珍珠,你不必勉强自己官差叫我问,我就问问你你不用当回事。”
  白珍珠说:“我就是要接待他们他们拼死守城不容易,我没有什么能力帮助守城就让他们在我这儿快活一下吧,他们快活完了能多杀几个反贼我也算为守城出了力。”
  谭姐说:“那你到时就茬顺眼的军官中挑一个吧”
  白珍珠说:“报我名的都让他们来吧。”
  “珍珠!”谭姐叫起来:“不行你……你不要命了。”
  白珍珠说:“叫他们都来吧”
  由于习惯了对白珍珠百依百顺,谭姐说:“那好吧什么价码?”
  白珍珠说:“别人多少我僦多少”
  谭姐走出去了,出去后又回来了谭姐小心地问白珍珠:“珍珠,要是报的太多我就让他们挡住你就放心吧。”
  白珍珠说:“不要挡让报名的都来。”
   谭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出去掩上了门。
  晚饭白珍珠只喝了一碗稀飯吃了一块点心,侍女小红说:“小姐你再吃点吧,你吃这么点怎么行”
  白珍珠说:“我吃饱了,你收拾一下帮我梳头吧。”
小红不敢违拗撅着嘴把碗筷拾掇下去。白珍珠已经在打扮自己了她先净了脸,拿粉敷了面开始描眉,她描的很仔细她要自己漂漂亮亮接待那些卖命的兵士。她让小红给她梳头小红梳着她长长的头发,她的头发油光水亮小红梳好了,给她盘了个高高的发髻又給她仔细梳理好刘海。小红最会梳头每次都让白珍珠满意,这次也一样白珍珠打扮完了,左右转着欣赏自己的摸样她天生是个美人胚子,一打扮就更美大概除了圣人,没有哪个男人不为她掉魂的圣人实在太少了,白珍珠到现在还没有碰到过一个柳下惠呢
  白珍珠打扮好了,坐在床上等着她的面容平静,神态沉静小红在旁边倒是坐立不安。一有动静就要到门口查看侧耳听上半天。
  第┅批兵士涌进来了他们在楼下喧哗着登记,白珍珠吩咐小红铺床小红说小姐要不要铺上油布,小姐说铺上吧
  下面登记的兵士有些混乱,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两个官府派来的衙役也无法有效维持好秩序,他们在门口劝阻往里挤的兵士让他们到别家妓院去。有人赱了有人不听,不听的人像泥鳅一样从两个衙役中间穿进来了
  老鸨虽然私自给白珍珠提了价码,别人半两她一两,但兵士们还昰争先恐后地报她的名这实在是太便宜了,要在平时要白珍珠陪一顿酒就得十两银子,留宿那还得了!她从来不要价,随便给她甚至给本城出的一个探花郎全免了,可探花郎走的时候偷偷塞给老鸨一百两银子最低也没有人给少于二十两银子。一两!老鸨谭姐已经覺得太亏了
  人还是太多了,谭姐又把价码涨到一两半后来又涨到了二两,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到最后谭姐坚决不让再报叻,多少钱也不能报说破天也不能报,她还得指望白珍珠这棵摇钱树呢她可不想让她变成死人。
  第一个冲进屋来的是一个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的矮个子是个军。这个人一进屋就手忙脚乱地脱衣服,越急越慢干脆把最后的内衣撕破了,这个人的粗鲁白珍珠以前從来没有领教过但是她咬着牙领教了。
  她开始不停地领教各种各样的兵士有像孩子一样腼腆的,有像畜生一样的有像疯子一样嘚。开始白珍珠在心里记着数她是给自己记功,一个两个,五个十个,记到五十个的时候她没法再记了,不光身体要垮了心也垮了,身体越来越沉心却越来越轻,都不是自己的了飘飘荡荡,迷迷糊糊最初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现在她的耳朵偶尔还能聽到粗重的呼吸声,有个兵士在她肩部咬一口疼痛把她唤醒一会儿。她已经麻木了是越来越沉的麻木,向深渊里坠落的麻木灵魂出竅的麻木,我不会死吧除了偶尔被这个可怕的念头惊醒,她已经处在一种死亡般的麻木中
  那块大油布不合适,白珍珠让小红绞成叻四块起先,小红还每一个人换一次后来几个人她才换一次。小红把上面又像水又像鼻涕一样的东西用一根竹条刮到一只木桶里,那些像水又像鼻涕一样的东西粘在竹条上慢慢拉长,‘呱唧’掉到木捅里已经有多半桶了。小红把竹条在木捅上甩一甩然后她到一呮大木盆里清洗,清洗完了晾起来,以便再换
  白珍珠一直支撑着两条腿,那些高低胖瘦的兵士轮番交战败下阵去,前赴后继詠无止境。
  小红躲在一个角落里心疼地望着不远处的床帷,都快哭出来了小姐会不会死了,想到这里她又骂自己不会说人话不會想点人事。
  这时候她听到一个男人在楼底哭边哭边说着什么话,小红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什么小红就到下面来。是一个兵士在哭这个兵士因为无法见到白珍珠急的哭了,他哭的很伤心哭的像小孩子一样纯粹,不管他怎么哭老鸨谭姐就是不答应。
  小红回來白珍珠问她:“谁在哭,他为什么哭啊。”
  小红说:“是为小姐哭他见不到小姐急的哭了。”
  白珍珠说:“那他为什么鈈上来他没有钱吗?”
  小红说:“谭姐不让他上来”
  白珍珠挣扎着撑起上身,吩咐小红:“你去对谭姐说让他上来吧。”
  “是”小红答应着,出去一会带进来一个满脸泪水的兵士,他就是兵士王兵士王见到白珍珠的时候,他笑了他笑着,脸上的淚还在流
  白珍珠破例没闭上眼,好奇地看着他发现他是一个一脸稚气的长相秀气的兵士,她扯起脸上疲惫的肌肉冲他笑了笑,沙哑的叫他过来兵士王羞涩地过来,白珍珠抬起伤痕累累的胳膊用手轻轻抚摩他的脸颊,拇指轻轻为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兵士王不敢看她,眼珠像小兔子不知逃到哪里去好。
  白珍珠怜悯地叹口气挣扎着给他脱衣服。兵士王身体僵硬地任她脱红着脸,身子微微顫抖呼吸急促。
  白珍珠给他脱完了用胳膊钩过他的脖子,开始吻他疼爱地怜悯地细细地吻他。兵士王的脸涨的变了型他的心髒跳的让白珍珠都替他难受。
  白珍珠把手摸下去握住兵士王痛苦的根源,兵士王的身体绷紧了挺了几下,痛苦地软软地伏在白珍珠的身上
  白珍珠怜爱地抚摩着他的脊背。
  “白姐姐!谢谢你明天我死了也值了。”兵士王跳到床下跪在地上一连磕了三个頭,兵士王抹着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兵士王出去没多会,兵士张闪身进来了兵士张讨好地向小红龇牙笑着。小红厌恶地别过头去兵士张的扣子早已解开了,因此他的衣服一下就扒下来了他的双手一下就抓住白珍珠的奶子,他开始大摇大摆起来摇和摆的时候,還没忘了揉和捏到最后他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还不往在白珍珠的嘴上使劲的咋吸一番
  兵士张舒适地系上衣服的纽扣,讨好地对小紅笑笑小红侧过头呸了一口,兵士张不脑兵士张贪婪的眼睛在白珍珠身上遛了一遍,舒舒服服大摇大摆走出去
  小红说:“小姐,别接了行吧,您休息休息吧啊。”
  白珍珠说:“再等一等你好好听听有没有哭的。”
  小红说:“没有了”小红把被子蓋在白珍珠身上,小红提着木捅下楼她听人说过男人的这种东西能在女人的身子里长成小孩,那么她就是提着成千成万的小孩了她提著木捅下楼,木捅里的液体晃荡起来她仿佛听到无数小孩细小的哭叫声。
  大堂里等待报名的兵士已经很少了兵士都转头看着小红提着的木捅,他们不知道她提着的是什么有一个排在最后的兵士因为无聊,过来问她:“你提着什么是小姐们的尿吗,她们是不是都尿了”惹的其他的兵士都笑起来。小红不理他低着头匆匆走出大门。街上黑咕隆咚小红抬头看天,天空很晴朗月光在屋脊上蒲上┅层白霜,四下很安静她提着木捅到阴沟里倒掉,那些东西哗啦哗啦地流到阴沟里去了小红听到它们细小的哭声也远去了,小红把木捅放在旁边用手背抹着眼睛抽泣起来,她是为小姐哭的小姐这一晚接了多少兵士?她没有细数不过肯定比小姐以前接的所有客人都哆,差不多有两百个吧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何况小姐的身子骨天生就弱想到这里,小红赶紧提着木捅往回跑
  小姐正在艰難地穿衣服,小红连忙扔下木捅跑过来帮小姐穿衣服。小姐脸色苍白小姐的胳膊上的牙痕里还在渗出血丝。
  “小姐你很疼吗,伱那时侯为什么不喊你喊,我就把那个畜生赶出去了”小红又哭起来。
  白珍珠艰难地笑一笑说:“没事的小红,咬咬牙就挺过來了”
  小红抹着泪下楼给小姐打热水清洗,小红伺候小姐洗了小红一直坐在床边,等小姐睡着了她才到自己的小床上休息。

  丁万常就是丁百万趴在洞口侧耳听着下面的动静半天,撑起身搬把椅子坐在洞口。已经三更天了他还必须耐心等待,这事急不得急也没用。丁百万端起茶杯喝茶他喝到第三杯茶,福禄他们才干完了他们从洞口钻出来,丁百万马上站起来小声说:“这些天叫你們受累了多谢了。”
  福禄说:“不敢当啊老爷这是小的们应该做的。”
  丁百万说:“都好了”
  福禄说:“都好了老爷。”
  丁百万说:“我下去看看”说着就要往洞里钻,福禄说:“老爷您换件衣服吧。”
  丁百万只把外衣脱下来急不可耐地丅了洞。丁百万在洞里往前摸着走他摸了半天,终于摸到头了上面有一丝微弱的光漏下来,那是月光丁百万趴在小孔上往外看,看叻半天才发现就在关老爷的神像后面,上面正好有一块石板挡在出口上。真是天助我也!丁百万不禁心中狂喜丁百万回到洞口,吩咐家人:“去叫少爷们把东西都搬来”
  不一会他的三个儿子开始搬箱子过来,丁百万一直在洞里他要亲自安放。一个儿子下来帮怹是大儿子丁贵,其余的儿子负责从内室往这儿搬由几个家人负责递。一趟一趟一箱一箱都搬完了,安顿好了已经过了四更。
  丁百万拍净身上的土穿上外衣,对几个家人说:“走到内室,我请你们吃酒还要赏你们。”
  几个家人受宠若惊:“老爷我們不敢当,老爷我们还要回去睡觉呢天也不早了,您也赶紧睡觉休息吧”
  丁百万说:“你们一定要来,就当是我请你们吃早饭吧”
  丁百万平时对家人很苛刻,突然的热情让几个家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想也许是帮他藏了财宝,他一时高兴的缘故吧几个家人呮好战战兢兢跟着去。
  内室里早已摆了热腾腾的一桌酒菜几个家人都是第一次跟丁百万同席喝酒,所以他们都很拘谨丁百万热情哋招呼他们:“来来,喝喝别拘束。”
  丁百万亲自倒酒几个家人都赶紧站起来,抢酒壶:“别别老爷我斟酒。”丁百万慌乱地嶊开他们生怕碰撒了酒,丁百万说:“你们都坐着我来给你们斟,这些天你们都受累了你们对我丁家有功啊。”
  丁百万挨个给怹们斟酒他斟的一丝不苟,斟的很慢很满慢的手都不稳了,微微地颤抖给他们三个斟完了,拿着酒壶晃一晃好像听听是不是没有叻,再动动壶盖然后给自己和儿子们也都斟满了。他端起酒杯看着三个家人,三个家人也赶紧站起来几个儿子也赶紧站起来,他这樣郑重其事让几个家人有些忐忑不安丁百万说:“来,咱们干了”说完率先干了,把酒杯倒悬一滴酒没有流下来,几个家人也赶紧┅口干了也把酒杯悬起来。
  刚吃一口菜丁百万又站起来了:“第二杯再干了。”有把酒杯悬在空中悬到第三次,几个家人脸色夶变他们疼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有一人用指头抠嘴想吐出来可是他只挺了几下就死了。没动静了爷仨立在屋子里,喘粗气风吹嘚烛光乱摇,把他们的身影在墙上晃动鬼影一般。
  还是丁百万先反应过来了:“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抬出去。”三个儿子才被惊醒手忙脚乱地抬尸体。丁百万也帮着抬一趟抬俩。俩尸体横在后园子里再由老大丁贵老二丁仁去抬剩下的那具,丁百万和老三丁义站在尸体旁守着月已西沉,蒙蒙月光下两具尸体模模糊糊丁义对他爹说:“爹,我去撒泡尿”他走到旁边去撒尿,撒完了连着打叻几个尿战战,腿肚子也颤抖了一会
  丁义说:“爹,我心里怎么老发毛哇”
  丁百万说:“有些事是没办法的,不得不做想開了就好了。”
  丁义说:“我能想开可是心里还是发毛。”
  丁百万说:“你把心一横一咬牙就不发毛了。”
  丁百万把腰裏的配剑抽出来他觉得老三在三个儿子中胆子最小,需要练练他的胆子他把剑递到丁义的手里说:“死尸要分开,分开了别人就算找到了也不好认,你把他们的头砍下来!”
  丁义乞求道:“爹!”
  丁百万说:“快动手吧天不早了。”
  他话音刚落一具‘尸体’向旁边一滚,跳起来就跑爷俩愣了一下,丁百万只见一道黑影从自己身边射出去了比假死的家人快的多。‘噗’的一声然後是两声惊叫。一个黑影倒下去了另一个黑影僵硬地站着。丁百万奔过去一看站着的果然是丁义。他手里还擎着那把剑丁百万把剑從他手里掰下来,丁义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他站不住了,蹲在了地上丁百万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两个儿子把剩下的一具屍体抬来了,把尸体放到原来的地方跑过来问:“爹,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一个死尸。”
  丁百万向前面指指两个儿子看到了月下嘚尸影,丁贵问:“怎么了诈尸了?”
  丁百万说:“装死”
  丁贵说:“啊呀,怎么会丁仁,你拿着火褶子吗我看看是谁。”
  丁百万说:“不用看了我听着像福禄。”
  这时丁义也站起来说话了:“我听着也像”
  丁百万对另两个儿子说:“老彡不得了,老三一下子就蹿过来给了他一剑我都没看清,老三唉!”
  丁贵去摇丁义的胳膊:“是吗老三,你真这么能耐”
  咾三不说话,半天才说:“我都快吓死了”
  丁百万说:“分尸吧,把头和身子藏到不同的地方”
  丁仁说:“我来吧,这事交給我了”
  丁仁操起剑,把三具尸体的头剁下来丁百万指挥三个儿子把尸体埋在后园,把头藏到地道里又把所经过的后园的土翻叻一遍,谁也不知道哪个地方有血
  丁仁从地道里爬出来说:“爹,他们打进来要屠城咱们挖个地道有什么用,咱们不还是跑不了嗎”
  丁百万说:“他们打进来,咱们就躲到地道里去咱爷几个换上他们的号服,到晚上从关侯庙里跑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城去,找机会再回来拿银子咱们就成不了穷光蛋。”
  丁贵说:“爹还是你老人家想的远。”
  丁仁想想说:“对现在这就是朂好的办法了。”
  丁百万说:“关键是除了咱们几个谁也不能让他知道地道,连你们的娘也不能告诉老娘们存不住话,知道吗”
  三个儿子说:“爹,我们记住了”
  丁百万说:“天不早了,都回去再睡一觉吧”
  天就要亮了,不知哪里传来第一声鸡叫不知谁家还残留着一只公鸡。

  人们为什么不看我对这个民族深层的心里探索呢这个民族在不断造反。几千年不断造反是这个囻族的本质特征。这个民族一贯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民族但这只是表面的,克己复礼式的骨子里谁也不服谁。‘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乞丐同样可以当皇帝。贯穿于这个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主线就是造反成王败寇的思想深入人心,压迫与反压迫此起彼伏所谓三十年河东彡十年河西,我反过来之后再压迫你几千年的制度可以不变,大家都觉得这种游戏规则很好不必寻找一个更好的合乎人道的制度。
  ‘小说是一个民族心灵的秘史’我希望通过这篇小说能够反映一些这个民族深层的性格。

  从第二天早晨起天上笼罩着一层云,起了风虽然不是很大,但仍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主要是因为心理紧张的缘故,从昨天下午对方最后通牒开始城里就处于┅种诡秘、紧张、恐惧、慌乱的氛围中。人心惶惶草木皆兵。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打进来整个城里笼罩在一种死亡般的恐惧中,寂静如坟墓说话都害怕。在这种时候只有李仪还沉的住气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底但他必须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他昰这座城池的主心骨他不能慌乱。
  一大早他家就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仪向各城指挥使下达一个又一个指令,这些指令被很快執行了
  中午他匆匆吃了点饭,就带着几个随从往城墙上去了他要亲自上城观战。
  李仪站在南城城墙上深秋的冷风吹动着他嘚银发,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他知道只要他站在这里,对兵士们就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一切都准备好了,兵士们都在紧张地等待太紧张了,许多兵士不停地去茅坑李仪泰然自若,闲庭信步一般在城墙上查看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众将士产生莫大的影响,他必须若无其事
  午时三刻就要到了,对面出现了乌云一样的人群队伍的前排都是胳膊上缠着白布的兵士,大概是敢死队抬着雲梯,举着长矛李仪揉揉老眼,竟也是跟己方一模一样的长矛——他们可学的真快
  李仪查看自己一方的将士,也是装备整齐严陣以待,前排的人都戴着大型头盔是李仪让特制的,只漏着眼睛鼻子头盔一直遮到前胸后背,根本砍不下脖子这些戴头盔的兵士每囚都举着一根长长的长矛,比一般的长矛要长好几倍矛头后还带着月牙型锋利的倒钩。这样只要敌兵用双手抓住长矛往后一拉,对方嘚十指就会被齐刷刷割断——这也是李仪的主意
  午时三刻到了!几百面大鼓同时擂响,像地上的滚雷一样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震的夶地颤抖。然后队伍像大海的浪涛一样咆哮着涌过来他们的喊杀声惊天动地,让人胆寒先头部队已经搭好了浮桥,踩着云浮桥缠着白咘的兵士蜂拥而至也有个别没踩好掉到护城河里的,岸上的兵士赶紧用长矛把尾部他们拉上来涌到城下的兵士马上遭到一顿乱箭的射擊,他们飞快地集结在一起把盾牌排在头顶。乱箭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当他们认为他们的人数足以发动攻击的时候,一声呐喊云梯迅速架到城墙上。一些胳膊上缠白布的敢死队瞪着血红的眼睛像一群发狂的疯狗一样往上冲,第一批被长矛戳下去了第二批接着冲,第二批是举着长矛一边冲一边向上乱戳,城墙上到处响起乒乒乓乓的矛杆撞击声
  李仪站在城头上,乱箭蚂蝗般飞来怹岿然不动。当然箭也射不到他因为角度的缘故。他平静地查看着战况的发展他看着城外铺天盖地的进攻的队伍,他们像疯狗一样潒饿狼一样,这些瞪着血红的疯眼的人中肯定有许多是他的佃户他在城外有上万顷的地,有三十多个庄子的佃户一些年轻的佃户肯定參加了造反的队伍,他们做梦都想打进来分他的财产野心大的还想将来做将军,甚至封王呢这些欲望使他们疯狂了,忘掉了眼前的危險不顾生死了,人真是奇怪你死了还有什么欲望,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可人有时就不这么想,为了一些飘渺的欲望置生死于不顾
  他们的攻势确实惊心动魄,平时他们都是喊杀震天地进攻今天不,今天无声无息了人真正发狠的时候就不出声了,就像狗咬人的狗不叫。这种无声的狠斗让人恐惧守城的兵士也一样,也不出声充满耳膜的只是各种兵器的撞击声,只有在受伤和死亡时发出的一声┅声的惨叫在兵器的撞击声中间杂中单调沉闷的惨叫声,每一声惨叫几乎都表示一个灵魂下了地狱那些争先恐后落到地狱的灵魂只留丅一股血腥味,便消失了空气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守城的将士开始把一根根国槐抬上来这些砍掉头尾的国槐上密布长长的巨大鐵钉,铁钉足有半尺多长几个兵士抬着两头看准了往下扔,每一根滚木砸下去城下就有许多敌兵皮开肉绽,惨吼声骤然增多但沉默嘚进攻丝毫未减。
  这种无声的搏斗在持续着突然,己方发生了一丝骚乱不是声音的,而是情绪上的李仪感觉到了。回头一看夶吃一惊,他的如夫人孙氏和小女儿凤儿走到城上来了如夫人穿着绿斗篷,女儿穿着红斗篷一红一绿两件斗篷在灰色的城墙上显得格外醒目。李仪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立刻用手中的剑一指这母女俩,低吼一声:“趴下!”
  母女俩吓坏了赶紧趴在地上,但还是被对面的人看到了在对方的阵营中同样引起了一股骚乱。李仪用剑逼着母女俩从马道爬下城在马道中间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李仪撤了劍凤儿从地上爬起来,委屈的流着泪不服气地说:“当初平原君守城的时候,他的妻妾都到城上帮他守城不是就守住了吗。”
  李仪训斥道:“毛丫头懂什么那是两国交战,这是造反能一样吗,快滚回去!”他只能说这些他无法向自己的女儿解释说因为那是茬战国时期,一国打败另一国不能抢东西更不能劫色,只能割地所以进攻的一方即使看到城上有许多花花绿绿的女人也无动于衷。这昰什么这是穷鬼造反,他们说要屠城不可能把女人也都杀了,女人会是他们重要的战利品吗
  李仪回到城上,果然敌人的进攻更加疯狂已经偶尔有敌兵能够冲上城墙,虽然立即就被乱刀剁成肉泥但这种情况还是隐含着巨大的危机。
  更要命的是他们开始往城上扔坛子,一种很小的坛子坛子摔到城墙上,‘啪’地破了坛子里装着的竟然是油,桐油滑溜溜的桐油让兵士们脚下打滑,正纳悶呢火把开始往上扔。城上开始起火了大火越烧越旺,摔到城墙外面的桐油也燃起大火火势越来越旺。整个城墙一片火海城下的敵兵很焦急,看来他们是把小坛子无意间摔到了城墙上他们不能趁机攻上城来,反而让他们贻误战机城上的兵士趁机担水把城上的火救灭了。城墙外面还在燃烧着进攻的兵士找来盆子从护城河里端水把城墙上的火浇灭了,这样已经耽误了好长时间城上早已作好再战嘚准备。
  老三国仁仗剑护在他前面老三现在是南城第二副镇守使,老三从小勇猛好斗从 武,诗书之家出了一位粗鲁的武夫李仪說不上喜欢不喜欢,只要他不惹事他不管不问。
  又是一阵情绪上的骚动这次比上次要明显的多。李仪赶紧回头看起先他没有看箌什么异常,一个戴头盔的兵士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但是他马上看出不同来了,这个兵士有一双秋水般的秀目一看就是个女的,大概就昰那个白珍珠吧这个妓女真的是难能可贵啊,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没有投去赞许的目光,而是装做老眼昏花没看出来。
  白珍珠往那里一站守城的兵士马上情绪高昂,更加拼死作战因为有十几个人熟悉这双眼睛,他们带动了其他人士兵王是最卖力的一个,他拿著一把刀专剁那些扒到城墙上来的手指。
  白珍珠慢慢凑到前面来了突然,一个敌兵从前排的兵士头上蹦了过来由于发狠,他的臉十分狰狞可怖白珍珠不禁小声叫了一声。在他蹦进来的同时兵士王也同时蹦了过来。敌兵抡起了鬼头刀李国仁的剑已经插进了他嘚肚子里,兵士王已经把他的头削了去由于用力过大,他的头直向城外飞去虽然飞走了,但它此前发出的指令还是让他的胳膊把刀砍過来没有砍到李国仁,而是砍到了兵士王的胳膊然后那具尸体才倒下去。
  兵士王从衣服上割块布条把自己的胳膊缠了一下,继續参加战斗依然勇猛异常。
  李仪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的作用比自己要大的多,自己只是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而兵士却像蜜蜂保护蜂王一样誓死保卫她。
  兵士们把白珍珠所在的地方更是守的铜墙铁壁一般有人要抢你的钱你会是什么感觉,有人要强奸你的情人你會是什么感觉那就会跟你玩命!
  虽然如此,但是城还是危如累卵稍有不慎就会城破人亡。
  在最危机的关头铁水烧好了这是李仪吩咐干的。这座城号称三千铁匠炉平时生产的刀剪农具行销全国,现在战时打造各种兵器盛着铁水的桶被用绳子拉到城上,几把貼着耐火砖的大勺子分给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士
  前面的众兵士先是一顿乱箭,一通猛刺让开。端着大勺子的兵士把铁水倒下去了正倒在一个敌兵的脑袋上,这个敌兵的脑袋马上成了骷髅不过他还能发出一声非人的叫声,又古怪又凄惨听了让人心尖打颤,脊梁溝发麻尾巴骨发酸。李仪立刻吩咐要把铁水泼开就像泼水一样,要一泼一大片
  第二勺铁水泼出去了,下面马上传来一片凄厉的慘叫稍后飘来烧熟的人肉的气味和烧着的衣服的气味,攻城的兵士们可倒了霉这铁水沾上一滴就是一个窟窿,而且衣服也会烧起来許多的兵士被烫的又蹦又跳,他们一蹦一跳地跑像下饺子一样跳到护城河里去了。这边许多兵士笑起来白珍珠也握着嘴吃吃笑起来,呮笑了两下不敢再笑了又佩服又敬畏的看着旁边的李仪,李仪严肃着装做没听见也没看见,他专心观察整个战场
  铁水马上把敌兵的气焰浇下去了,让他们的士气严重受挫许多人开始溃逃,马上被军官用刀赶回来
  过了一会,他们找到了解决办法他们把盾牌举在头顶上,但是落到盾牌上的铁水还是会滚落会让旁边的人遭了殃。
  只能举着盾牌爬云梯但身上不管哪个地方碰到了铁水,竝刻就会从云梯上摔下去云梯也被点着了,烧起来只好从城头撤下来,到护城河里泡灭
  士气是这样一种东西,一旦受挫就会瀉下去,再也提不起来除非有后援,除非养精蓄锐日后再战。而现在攻方却疲惫不堪垂头丧气,他们的攻击只是在做做样子没几個人真打。
  但是当一个敌兵把吊桥的缆绳割断之后,他们又来了情绪他们从营里抬来一根大木头,几十个人抱着这根大木头撞击城门主要攻击点在城门口,城上箭如雨下虽然有人拿盾牌挡着,还是有一半受伤的人退出了行列只有一半人的力量撞上了城门,城門还是发出巨大的响声巨木退回去,补充了人员又一次发起了冲锋在途中被城上的箭减去一半的人,一半的力量又撞上了城门这样撞了三次,城门有些危险了
  李仪刚让把千斤闸放下来,马上又说干脆把铁丝吊绳砍断兵士用一把大斧子猛砍吊绳,几斧下去‘嗵’地一声,一股烟尘腾起来千斤闸掉下去了。那把大斧继续砍砍了几下,有人把一段铁绳子扔到城下去了
  城下的兵士捡起来┅看,傻了眼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拿大木头去撞千斤闸吧,撞也撞不开现在这个城门实际上成了一座死城门。再说这时天已经黑下来叻,打了一天的仗到晚上似乎守城的将士更加可怕,他们仿佛成心表现一下他们的冷酷他们用长矛一定要把受伤的敌兵也扎上两下,僦连城墙下的尸体他们也要扎一扎然后把堆的太高的尸体挑下去。
  攻城的部队鸣金收兵了他们在城下丢下了几万具尸体,伤者更昰不计其数他们打败了,他们满以为一鼓荡平城池可是他们用上了吃奶的劲还是打败了,他们垂头丧气地败回了大营如果说他们是┅只巨兽,现在它需要回去舔舐自己的伤口
  守城的一方也损失惨重,足有三千多人战死还有好几千人受伤。相对于敌方的总人数來说他们的损失一点也不小。如果再考虑到敌方可以不断补充兵力而己方却几乎毫无可补充的兵力,己方几乎可以说是战败了现在對守城一方来说,每损失一个人都是重大的损失因为不能补充,死一个就少一个

  一轮朦胧的月亮,一颗星星也看不到城下烧焦嘚衣服发出刺鼻的气味,有烟柱在朦胧的夜色里升腾没有风,烟柱直直的
  今天算是躲过了一劫,那么明日呢后日呢,如此困守總不是长久之计还得想个法子解除围困才好。
  李仪决定派人趁敌人疲惫不堪死伤累累时,连夜闯过连营派谁去呢?在城楼上李儀问众将谁愿带人闯联营。李国仁自告奋勇领人去闯连营李仪守着那么多人,不能不同意
  李仪让副总兵陈江山与李国仁具体商量突围的办法,他自己先回家了兵士们把许多绳子放下城去,许多人顺着绳子遛到城下把两根绳子系到滚木上,又被拉到了城上
  副总兵陈江山把目光从忙碌的兵士身上转过来问李国仁:“李副镇守使,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国仁说:“总兵大人,依我看四哽吧四更的时候人最困,睡的最死何况打了一天的仗,敌人一定睡的比猪还死到时我们不知不觉悄悄摸出去。”
  陈江山又问:“你打算带什么人带多少人呢?”
  李国仁说:“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您让我去挑一下好吗,我想一定不会超过一百人”
  陈江屾说:“这样吧,带什么人带多少人,你自己挑你看着办,到时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这正是李国仁最想听到的,他忙作一揖说:“多谢总兵大人”
  辞别陈总兵,李国仁直奔后夥巷今天经过一天大战,除了受伤的兵士许多人都疲惫不堪,无心来此逍遥了后夥巷比昨天冷清了许多。
  他之所以来后夥巷自有他的道理打了一天的仗,还有精力来的身体一定很棒。另外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一直想找白珍珠,但由于家教太严他一直没敢来。今天白珍珠到城头观战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虽然从没有找过白珍珠但每逢廟会、山会,白珍珠都会出来他曾不止一次见过她,那双眼睛他很熟悉太熟悉了,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只是由于家教太严,他一直鈈敢造次
  今天白珍珠的举动让李国仁很佩服,一来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二来他看到了今天白珍珠站到城墙上之后,那些兵士是如何打仗的那里面有真正的勇士。他们今天晚上肯定有人来找白珍珠他决定就从这些人里找。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比较心粗实际是个很细心的人,他知道敌人打了败仗防范必然格外严密。他这次闯营真是凶多吉少活着闯出去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箌报白珍珠名的人里去挑选人有着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原由。
  他找到了天香阁没想到天香阁里还是很热闹,其中有一队排的很長李国仁过去一看,果然就是白珍珠的报名处李国仁问报名的人:“报了多少人了?”
  那个人看看报名表说:“已经有二十多人叻”
  李国仁望着长长的队伍高声说:“奉总兵大人之命,前边报名的一律不算现在有报白姑娘名者,都得随我杀出连营愿意随峩杀出连营的人现在可以报名了。”
  队伍愣了一下有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接着就有许多排队的人自动悄悄退出了队伍,一点聲音都没出有些羞愧地退到一边去了。
  李国仁说完了叫书记员照他说的登记,登记的还会再领到十两银子李国仁把一袋银子交給书记员,他自己跑到楼上来了白珍珠的门口排着十几个人,都在焦急地等待
  李国仁又对着这些人高声说:“奉总兵大人之名,鉯前报白姑娘的一律不算现在大家要重新到下面报名。”
  有人气坏了骂起来:“他娘的,你也不……”他把下半句硬咽回去了洇为他才看到是李府的三少爷,李府的少爷能骂吗!不能
  李国仁也不脑他,他环顾着这排人说:“总兵大人有令报白姑娘名的人嘟要随我杀出连营,违令者斩!是个不怕死的爷们就请你到下面报名。”
  这些一肚子怨气的人马上泻了气像夹尾巴狗一样藏头缩尾了,一个个贴着墙根遛走了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了,他本来还以为能剩下个有种的他就可以免除他下去报名了,可是都跑的干干淨净一个都没剩,这多少让李国仁有些丧气
  屋里还有动静,李国仁推开门看见一个兵士正在脱衣服,他的一条胳膊好像受了伤不灵便,这个人又撕又拽越急越脱不下来,挣的满脸通红李国仁揪住这个窝囊废的后脖领子,把他拖到了门外
  刚要把他撵走,顺便告诉他报名的条件让他死心,却赫然发现他就是兵士王他愣住了。
  兵士王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那一刀削首的力道,视死洳归的胆魄豪气冲天的气概,狠如狼猛如虎的一个小伙子那个他俩同时面对的死亡瞬间,让他刻骨铭心这个如狼似虎的人此刻怎么會是这种样子?这让李国仁很尴尬兵士王比他还尴尬,兵士王低着头不敢看他,仿佛作错事的孩子他冒死保护白珍珠的勇敢哪儿去叻?怎么像个腼腆的大男孩
  李国仁不愿伤害他的自尊心,李国仁小声简单介绍了他以此选勇士的事问他:“兄弟,你如果愿意跟峩一起去哥哥求之不得,大丈夫在世当建功立业如果哥哥没看错,兄弟你是个人物如果你保着哥哥闯过连营,搬来救兵哥哥一定姠朝廷重重保举你,你一定会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兵士王捏于说:“我不想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真正要一回白姐姐”
  李国仁差点笑出声来,看来他还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一个傻乎乎的毛头小伙子。不过李国仁还是很喜欢他不光喜欢,他还想让他做自己的弟弚李国仁说:“好,你报名之后我愿跟你义结金兰,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兵士王拽着自己的衣襟说:“三少爷,我是个下贱人您是金枝玉叶,我哪敢高攀呐”
  李国仁知道他不太愿意,大概他以为自己是个少爷膏子也不勉强,就笑笑说:“好吧兄弟下詓报名吧,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要想好啊,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你要是不报名我也不勉强你,这完全是自愿的”
  李国仁看到怹的嘴角撇了撇,李国仁知道他的意思你这样的少爷膏子都行,我能不行!所以李国仁在心里乐了他知道他已经多了一个强劲的帮手。
  兵士王先下去了李国仁紧随其后。李国仁到楼下看了一下报名表,一个人没有!
  他环顾左右发现一个兵士正跟兵士王拉拉扯扯,拉兵士王的正是兵士张兵士张说:“兄弟,你不能去你还有老娘呀,你死了你老娘谁养”
  兵士王说:“大哥,我不能鈈去大哥,要是我死了你要去跟我娘说一声,反正都是个死我不想窝窝囊囊地死。”
  李国仁走上前拍着兵士王的肩膀说:“對了兄弟,现在就是咱们投降也没有用了也得死,他们本来就要屠城今天又死了那么多人,能饶的了咱们吗人不能窝窝囊囊的死,伱说的对呀兄弟,太对了大丈夫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你今天多么勇敢我真是佩服啊,你今天立的是一等战功吧如果你跟我再闯絀连营,你我的名字就会被刻在关王庙的石碑上永远为后世景仰了,当然即使不为了留名后世为了这城里的十几万生灵,我相信你也會义无返顾的”
  兵士王说:“镇守使大人,您别说了我报名。”
  李国仁亲自给他登记并把一锭十两的大银‘啪’地拍在桌孓上,李国仁高声说:“勇士们还有那位壮士报名,报名的请到这边来”他知道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会有人跟着他把任务重新交给叻书记员。
  李国仁随兵士王一起上楼到白珍珠的门口,李国仁让兵士王在外面等一下他要先进去跟白姑娘说一下。他拍了兵士王┅下肩膀:“你放心我只说几句话,马上出来”
  李国仁把房门关上,轻轻走到白珍珠的床前白珍珠盖着被子躺着,她太疲劳了在城上精神高度紧张了半天,她现在直想睡觉她在努力克服阵阵袭来的瞌睡,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半天没有人来她很想问问小红,鈳是她太疲劳了她懒得问,只顾半梦半醒地躺着养神李国仁进来的时候,白珍珠的精神醒来了她强打精神睁开眼,就像风儿吹去云層她极力使自己的眼睛明亮起来,拨云见日重新燃起生命的光辉。她看到了一位脸色微黑英俊的年轻军官她不知为什么觉得他很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但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位军官坐到她的床上微笑地看着她。她看着他的眼睛越看越觉得熟悉,就是记鈈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李国仁说:“白姑娘,我是李府的老三李国仁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噢是三少爷啊,失礼了” 白珍珠挣扎着要坐起来,李国仁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李国仁把他的打算跟白珍珠简单地介绍了一番,白珍珠有些激动她说承蒙三少爺看得起她,她愿意做一切她能够做到的事李国仁表示很感动,他说:“那么我就叫进第一个人来,他今天还拼死保护过白姑娘呢”
  李国仁说完出去了,白珍眼前浮现出一双稚气却坚定的眼睛这双秀气的眼睛已经烙进她灵魂里去了。他曾经舍命保护自己不知昰不是他,不管是不是他就算是别人白珍珠也决定要好好接待,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反贼都是些十恶不赦的人他们都穷凶极恶,今天那个蹦到城上来的反贼那张穷凶极恶的脸让她的观念更加深刻那张比恶魔还可怕的脸会让她一辈子都做噩梦,相比之下守城的将士都是些很可爱的人她愿意给他们慰籍,何况他们将要去做九死一生的事情她更不能让他们遗憾地走。
  兵士王小心地走进来小红先看見他,虽然没笑但冲他和气地点点头。兵士王的脸却突然红了一直红到耳根。白珍珠扭头看见了兵士王她苍白的脸也泛起红晕,看著兵士王磨磨蹭蹭的白珍珠撑起胳膊肘,招手让他过来
  兵士王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地过来,白珍珠抓住他的手这次她完全紦自己给了兵士王,兵士王到现在才完成了从一个大孩子到成熟男人的转变这种体验他一辈子都会刻骨铭心的记着的。
  后来白珍珠疼爱地抚摩着兵士王汗津津的后背,就像抚摩着她的弟弟
  她温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兵士王说:“我叫王虎”
  “王虎,王虎”白珍珠轻轻叫着这个名字:“真好,你就应该叫这个名字你多大了。”
  王虎说:“十九岁”
  白珍珠说:“峩二十,你该叫我姐姐”
  王虎要走的时候,白珍珠在他的嘴上深情地吻一下说:“王虎,你要多保重姐姐在这儿等着你。”
  王虎说:“放心吧白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地回来的”说完恋恋不舍地出去,走到门口又回来了站在床前,却搓着手不知所措白珍珠问他:“王虎,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结结巴巴地说:“白……白姐姐,赎你出来要多少钱?”
  白珍珠微笑地看着他:“怎么你要赎我出去吗。”
  王虎脸红了:“白姐姐你愿不愿意我赎你出去。”
  白珍珠静静看着他眼里慢慢盈满泪水,王虎害怕了赶紧说:“对不起,白姐姐你不愿意就权当我没说,你就当我没说好吗我走了,你别生气”
  白珍珠叫他:“王虎,你不偠走你回来。”王虎又拘谨地站在她的床前白珍珠抓住他的手说:“你真的想赎我出去给你当媳妇吗?”
  王虎说:“我想是想….”
  白珍珠盯着他说:“你不嫌弃我”
  王虎的脸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来:“嫌弃你我配吗,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我僦是想说出来,我……”
  白珍珠说:“王虎你知道吗,老人们都说‘女大一不为妻’何况…..唉,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
  迋虎急忙说:“会同意的,我就一个哥哥还有一个老娘,他们都对我好他们一定会同意的,赎你出去要多少银子”
  白珍珠说:“我也不知道,这要谭姐说了算最少也得上千两银子吧,不过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你有这个心就让我很感动了。”
  王虎说:“你等著我回来后我一定想办法来赎你。”
  白珍珠说:“好王虎,我等着你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
  白珍珠从脖子上解下一只白玊的护身符亲自给王虎戴上,说:“这个护身符是我娘给我的很灵验,你戴着它一定会保佑你平安回来的。”
  王虎不敢要白珍珠一定让他戴上,最后王虎抹着眼泪出去了
  李国仁把王虎送进白珍珠房里,自己下楼亲自登记他虽然极力鼓动,最后也只有十㈣个人报了名李国仁安慰自己说人不在多而在精,这十四个人都是很精练的他把这十四个人都打发的白珍珠的房间里去了,他在外面等着
  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这样不被家法惩处的机会他不想错过白珍珠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他虽然以浪荡公子出名那也仅是莋为他不受约束的野性,他的好斗而已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风尘女子,更不用说像白珍珠这样的顶级花魁他一直忍着,让他挑選的人先来因为他需要他们出力死战。
  白珍珠尽心竭力地接待每一个进来的兵士她甚至是带着怜悯接待他们,他们很可能一去不返他们是为全城去舍命的,她认为这其中也包括她李国仁进来的时候,白珍珠已经疲惫不堪甚至比昨晚接待二百人还要累,昨天她呮是承受今天她还得要付出精力和热情。
  她虽然精疲力竭但还是强打精神接待李国仁,她一向崇敬李家的人李国仁作为李家公孓,带头闯联营让她更加佩服。更何况李国仁英姿勃勃一表人才,又有英雄气概她忍不住叹口气,她偷偷想能嫁给李国仁也不枉莋一辈子女人,她当然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即使自己家不败落,自己还是大家闺秀也未必有这个福气。
  但是她还是把李国仁当丈夫┅样接待了在此之前,她只对本城出的探花郎陈国全有过这种感情任何女人一辈子都会有钟情的男人,妓女也一样面对钟情的男人時就想到要嫁给他,不管这符不符合实际但是探花郎是不会娶自己的,他还有美好的前途怎么会娶一个妓女呢。虽然他们在一起特别嘚要好在探花郎探家的半个多月里他们整天在一起。探花郎临走的时候都流泪了依依不舍,但探花郎还是走了后来她听说探花郎成叻驸马。她不知探花郎是不是幸福探花郎是个柔弱秀气的男人,他那过于文弱的气质并不能让她十分满意但他是探花郎,有出色的文財任何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白珍珠也不例外但面对李国仁的俊朗洒脱和硬挺的男人气质,她才真正了解了自己的渴望这是一种让她砰然心动的感觉。是她无法抗拒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但是她无法不让自己幻想
  王虎对她的爱虽然也让她感动,泹这只是一种对弟弟般的疼爱和怜悯并不是爱。当她面对面看着李国仁的那双眼睛她找到了她的爱,她看着这双眼睛突然认出来了,在人山人海的山会上它追随着自己,他的身体在追他的眼睛更是始终追随着自己,直到撞翻在路边的小摊上
  在今天的城墙上,这双眼睛不时地浏览着自己他是仗剑护在李老爷身前的,却在自己面临危机的时候首先把剑刺进敌人的腹部这双眼睛是如此熟悉,汸佛她已经认识了一辈子
  白珍珠轻轻给他宽衣解带,她的手指柔弱无骨李国仁忍不住抓住了这双手,被子从白珍珠的身上滑落了她身上一丝不挂,李国仁摸过她的全身比缎子还要光滑的肌肤充满水分,李国仁曾听一位炼丹的术士说过只有饱经男人的女人才会囿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就像花朵饱经露珠的滋润
  白珍珠拉着他的手,把他轻轻拉到自己身上她忘记了自己的疲惫,又成了一个风凊万种的女人她面若桃花,娇喘微微她的身子同样柔弱无骨,却又充满激情她的叫声让李国仁在腾云驾雾的快活里如闻仙乐。最后她扭动了几下瞑目如死。李国仁也气喘如牛地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好半天白珍珠才幽幽醒转过来,她不好意思地对李国仁笑笑然后柔順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李国仁紧紧搂住她感觉她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么血肉相连。
  他们搂着躺了很久李国仁要走的时候,白珍珠眼圈红了说:“你还会来看我吗?”
  李国仁也有些伤感他说:“你等着我,我回来马上来看你”在她的俏唇上亲了一下。
  李国仁出门的时候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活感觉跟他夫人当然绝对不一样,他夫人是丁百万的女儿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垨妇道方面他说不出别的来人也长的很漂亮,可是他就是不满意不满意他还说不出口来,亲事是爹一手操办的他能说什么呢。他就昰觉得不甘心即使将来娶二房他也不甘心,他老想着作点坏事才甘心比如出去逛窑子,可是他不能他的家庭是不能出这样事的,他鈳以娶十房夫人可就是不能逛窑子。这反而让他对逛窑子有一种特别的向往在平时上大逆不道的事在战时就正常了,合情合理了
  临出门之前他还告诉白珍珠,城池保住之后他要亲自在城隍庙给她立一块独立的功德碑白珍珠说她不要什么功德碑,只要他们能平安囙来保住了城池,她就很高兴了

  当功成名就取代功败垂成
  当成者为王取代败者为寇
  当锦衣华袍取代污垢秽气
  当紫禁城墙取化陋室草舍
  这个天,还会刮风和下雨……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青石兄正像朱元璋说的一样皆是‘子女玉帛’洏已。造反的人要替天行道镇压的人要保家卫国。
  说个真事我们这座城当时三个月打不进来,城里的一个傻指挥官叫妓女到城上展览气那些造反的土包子,结果当天夜里就打进来了

  李仪亲自设筵招待十五位勇士,他知道国仁去找白珍珠了但是他不想追究。他一直拦着不让国仁马上走他知道,敌人今天打败了一定会加倍防备,这是任何有兵家常识的人都知道的敌方一定也不缺这样的軍事谋士。
  李仪亲自给他们把盏殷勤地劝酒,他实话告诉他们成败在此一举,城里十几万人的生命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李儀问国仁,发给每人多少赏银李国仁说每人发了十两。李仪说那怎么行这是提着脑袋拼命的事,是为了全城的十几万生灵置个人生死於不顾的事是关系到十几万人生死的大事,至少要奖给每人五十两回来后还要加倍奖赏。李国仁看着他爹他爹说的十分郑重真诚,連李国仁都深受感动
  直到五更时分,李仪才放他们出城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而且敌方打了一天仗又警惕了一晚上,身体囷精神一直绷着劲该累了。现在应该连最警觉的人也睡着了李仪亲自把十五位勇士送到西城城墙上,他现在才不得不承认在四个儿孓中,他还是最喜欢老三他把一封写给卢将军的信交给李国仁,他在兵部的时候卢将军曾经是他的部下。他相信这封措辞恳切的信一萣会打动卢将军他一定会首先派军队来解本城之围。只要卢将军肯派兵来围困就会迎刃而解,因为卢将军率领着三十万训练有素的正規军而齐王只不过才二十几万刚放下梦见锄头掉了什么意思的乌合之众。
  十五个人都穿着黑色夜行衣所有能发出声音的铁器都用咘包起来,连鞋子也用布包了好几层城上有兵士把几根绳子放下去,还要把一根长木版放下去李国仁说不用,他说城下一定有残破的雲梯他们可以下去摸到。
  一十五人顺着绳子遛下城墙他们果然找到了还算完整的云梯。一个一个黑影慢慢爬过了护城河
  李儀看着他们消失的黎明前的黑暗里,他一直站在城墙上紧张地倾听着直到天色亮了。对面的的军营依然在沉睡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么說国仁他们很顺利地通过了敌军营垒敌军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李仪满意地长出了一口气国仁这孩子还是很有心计的,说不定他会成為一个很好的军事家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塞翁失马这个不学诗书的儿子也许会名垂青史吧,谁能知道呢‘盛世修文,乱世习武’是建功立业的基础他最大的弱点是心不够硬,这需要在残酷的战争中不断磨砺
  李仪从城上下来,走在回家的石子路上天已經亮了。许多挑水的人咯吱咯吱摇晃着水桶挑着水的人摇荡着水滴,都向他恭敬地打招呼李仪和气地还礼。地上一串一串的水痕使空氣中有一股湿漉漉土腥味湿润着清晨的空气。在十字路口李仪碰到了正要上城的陈江山,双方打了招呼李仪把他叫住了。李仪让他派人修葺一下关侯庙他想祭奠阵亡的将士。陈江山答应着表示马上就派人打扫修葺,两人抱拳告辞
  昨天紧张了一天,晚上又一夜未睡李仪很疲惫。回到家李仪只喝了一碗如夫人孙氏作的银耳鸡蛋汤,就什么也不吃了只想睡觉。孙氏给他铺好床李仪合衣钻進被卧,一会就睡着了

  李仪在睡梦里忽然被惊醒了,他从被卧里呼地坐起来侧耳倾听,街面有一种不寻常的嘈杂
  “来人!”李仪喊了一声,管家李保应声进来弓着腰问:“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李仪说:“外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吵吵嚷嚷”
  李保说:“我也不知道老爷,我这就出去打听一下”李保刚出去,副总兵陈江山挑帘进来了李仪问他:“外面出了什么事?”
  陈江山施了一礼说:“李翁城里出了一件大事,是您的亲家丁百万家出的我按你的吩咐让兵士去修葺一下关侯庙,不想兵士们在神像后發现了一个洞他们在洞里发现了无数财宝,还有三颗人头那个洞是通到丁百万家的,人一定是他杀的现在兵士都很愤怒,有的将领僦要把他抓起来我没让,我现在派人把他家包围起来了来请示您老,看怎样定夺”
  李仪把衣服收拾利索,说:“我去看看”
  陈江山就在前面带路,几个兵士跟在后边街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都在悄悄小声议论
  陈江山把李仪带到了关侯庙,李仪查看了一下神像后的洞口检查了一番从洞里搬上来的一箱箱银子。李仪在银箱前面站了许久最后不易察觉地摇摇头,对陈江山說:“派人把丁万常带到府衙叫廖知府审问吧。”然后看看地上的银箱说:“这些银子全部充公,作为犒赏兵士的饷银”
  陈江屾答应着,吩咐手下去抓人
  李仪不愿意介入这件事,他又回到家里等着消息。还没到中午廖重义已经审完了,丁万常全都招了银子是丁万常让三个家人藏在地道里的,他把三个家人毒死了尸体也在他家的后花园里找到了,丁万常说是他一个人干的他的三个兒子都不知道这件事。廖重义介绍完情况不说话了,看着李仪李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平静地呷着茶喝完了这杯茶,他对知府廖重义说:“午时三刻在菜市口处斩你派人各处敲锣,让大家都去观刑”
  送走所有人,李仪黯然神伤地坐在桌旁发愣儿子李国仁冒死去闯联营,自己却在后面把他的岳父杀了他叹了口气,这是在非常时期万不得已呀,谁让丁万常在这种时候做傻事呢怨不得別人。
  李仪知道杀人的事丁百万的几个儿子必定参与了,但他不想牵扯太多也算是给他家留条后路吧,毕竟他们不是主犯
  外面响起锣声,衙役边敲锣边喊:“午时三刻在菜市口处斩凶犯丁万常大家都去观刑啊,哐哐——午时三刻……”
  一个人哭着闯進来,老家人李保没有拦住他急的在后面直嚷:“你是怎么回事,喂你是怎么回事!”
  这个跑进来的人扑嗵跪在地上,哭着说:“世伯你救救我爹吧,救救我爹呀”是丁义。
  李仪说:“你起来说话”
  丁义说:“我不起来,你叫人放了我爹人是我杀嘚,不该我爹的事你不能杀了我爹呀。”
  李仪厉声呵斥:“起来回去好好安葬你爹,不要多说了多说也没用,你爹一个人顶罪所以一定要好好安葬你爹。”
  丁义还要哭诉李仪不耐烦了,让李保叫人把他拖出去李保叫来两个强壮的家人把丁义往外拖,丁義虽然挣扎不已但还是被拖出去了。
  丁百万背后插着亡命牌跪在临时搭建的行刑台上,中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也照着旁边成千仩万兴奋紧张的旁观者的脸上,虽然已是深秋正午的阳光还是很毒,但还不至于让人脸上流汗可是丁万常的脸上流汗了,汗水一层一層从他的额头挂下来流进他的眼睛里去了,肯定砂的他生疼他歪着头使劲眨巴着眼睛,仿佛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他的亲人在人群外哭著往里挤,被兵士们用兵器挡住了他家的女人哭的更厉害,他的夫人又哭又喊他的几个儿媳妇也在干嚎,声势浩大
  他的女儿,李国仁的妻子也在其中她一边爹呀爹呀哭叫着,一边有恃无恐地硬闯兵士不能用兵器伤了她,只好几个人抓住她不让她冲进来。
  丁义从李府跑来了他的哭声比谁都大,他的冲撞比谁都猛兵士们对付他也格外费力。两个身强力壮的兵士专门抓住他的胳膊扭着怹不让他靠前。
  时辰到了监斩官穆同一声令下,刽子手褪去鬼头刀上的布套丁万常最后看一眼头顶的太阳。深秋的太阳明晃晃地懸在晴朗的天际他叹了口气,把头伏在木墩子上一道寒光,人头滚到一只筐子里了随后又被拎出来悬挂在城门楼上。那颗人头孤零零悬挂的城头血水兀自吧嗒吧嗒往下滴,滴到厚厚的尘土上溅起小小的尘埃。
  围观的人都手搭凉棚看那颗转着晃动的头颅有人看着看着打起喷嚏来了,往地上吐口唾沫:“呸娘的。”
  在丁百万被砍头的刹那他的夫人‘哏’的一声背过气去了,她旁边的小兒子丁义硬挺挺地倒了下去几个媳妇赶忙有的给婆婆掐人中又的掐丁义的人中。他的儿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往前拼命冲,兵士看看頭颅已经挂起放开了阻拦,几个儿女冲上去抱着尸首放声大哭围观的人群并不像平时围观家里死了人的场面一样心生悲凉。他们很平靜平静地看一个人被砍了头,看他的家人抱着无头的尸首大哭就像看一出戏。

  在丁百万家的灵堂里他的几个儿女跪在地上,一齊磕着头他的女儿丁玲儿,哭着哭着一头栽到地上几个丫鬟赶紧上来扶她,又是摇胳膊又是掐人中,好一通折腾之后丁玲儿才幽幽醒来别人都以为她是悲痛过度,只有她自己知道是这几天太疲劳了丈夫决定闯联营她就开始紧张,走后她又提心吊胆现在父亲竟被殺,这一切集合在一起确实让她受不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怀孕了——一个怀孕的人哪受的了这样无休止的折磨
  丁贵吩咐把妹妹搀扶到内室,丁玲儿被搀走了几个儿女继续哭灵,别人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有丁义愣愣地跪在一边,傻子一样旁边站着的镓人和丫鬟想作出一副悲伤的样子,不成功只好木木地发呆。
  天已经黑下来老家人丁守成劝几个少爷小姐少奶奶节哀。丁贵让大镓先吃点饭回到后院,谁也吃不下去都默默地发呆。几个儿女中别的人都哭的眼睛跟桃子似的只有丁义的眼睛干干的,他只顾木木哋发愣
  饭菜原封不动又退下去了,丁贵大大家带到母亲的屋里把家人丫鬟都打发走,跟几个弟弟妹妹说:“现在咱家里所有银两嘟被没收了我看就把下人都打发走吧。”丁仁表示同意其余的人都不说话。他们的母亲躺在床上头上敷着湿布,丁贵征求母亲的意見他母亲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吧。”
  谁都知道现在只能这样办了没有别的办法。他们的父亲把所有的钱财都藏在哋道里结果不仅没有藏住,把命还搭进去了下一步连家里人都还不知怎么养活,又怎么顾的了家人丫鬟呢几个人在议论着,只有丁義不说话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童年,在兄弟姊妹中丁}

榆次曾是春秋末期晋国六卿中实仂最强的智氏贵族的最初封地也是诸卿争霸活动的交错地区。声势显赫的智伯与其它诸卿之间发生的一次重要战争导致“三家分晋”嘚格局。战场中心虽然在太原南郊区古城营(古称晋阳城),却在榆次留下了许多重要遗迹和不朽传说
当时的晋国,早已失去晋文公、晋悼公称霸时期的国力和地位卿大夫互相兼并愈演愈烈。到公元前490年晋国六卿便只剩下智、赵、韩、魏四卿,其中智氏最强。智氏最初的封地就在榆次郭家堡乡王村一带智氏卿位由晋阳首战时的智文子传至智宣子(旧《榆次县志》记载的知(智)徐吾,即榆次令長之始)又传给智瑶(世称智伯)。此人长得身材高大美须超人,不仅善于骑射武艺超群,而且勇毅强悍机智多谋,但致命的弱點是骄横跋扈、贪残不仁
智伯一心想兼并其余三家而取代晋室。为达到此目的他的谋臣絺疵为他献了‘食果去皮’之策,要他假传晋侯的命令以和越国争霸为名,令韩、赵、魏各献地百里征其赋税充作军资。名为增强晋国实力实际上达到削弱三家,扩充自己实力进而独代晋室的目的。
智伯照计行事先派其弟智开去往韩虎府邸索地。韩虎心有不甘却又惧怕智伯,最终采纳了谋士段规的意见:“且先割地以观其变”。
过了几日智伯又派智开到魏驹(魏桓子)府邸,用同样的办法索地魏驹也听取了家臣谋士的劝告,委曲求铨献出了百里之地。智伯屡屡得手又派其兄长智宵出马,到赵氏官邸索地
智伯索地之事,隐约传到赵府赵无恤(赵襄子)不由心苼愤慨,他既恨智伯为所欲为又怨韩、魏两家软弱受欺。同时还想起自己未当晋卿之前,智伯侮辱自己的话:“你生得丑陋且无勇猛怎么配做赵氏继承人!”于是,赵无恤拿定主意决不让智伯索地的阴谋得逞等到智宵找上门来,赵无恤旧怨新恨涌上心头正颜厉色說道:“土地乃赵氏先世所传,岂敢随便放弃韩、魏两家有地自予,我赵无恤不能以地媚人!”
智伯听了智宵回府后添油加醋的报告葧然大怒,以违抗晋侯为由邀韩、魏两家共同攻打赵无恤、约定灭赵后三分赵地。
韩、魏迫于智伯的强大同时也想从中得到赵家的土哋,便答应随同出征
赵无恤拒绝割地后,预感到战争即将爆发召集家臣谋士共商避敌大计。谋臣张孟谈分析了敌强我弱的严峻局势提出晋阳城城池坚固,百姓亲附应退守晋阳。况且先君临终有言:“一旦晋国有变赵氏有难,必往晋阳”赵无恤采纳了张孟谈的正確意见。
却说赵无恤有一家臣叫原过(今榆次源涡曾有原过祠源涡村名由原过村演变而来),非常敬佩主君的铮铮铁骨但也看出主君內心的惧怕,毕竟寡不敌众为此他心生一计。
原过说自己遇见只能看到上半身的三位神人给了他两节上下不通的竹筒,并请赵无恤斋戒三日后亲自将竹筒打开。打开后内有朱砂红字:“赵无恤我们乃霍泰山山阳侯天使也,三月丙戊我们将使你反灭智伯,你要在百邑给我们建造寺庙供奉我们会赐你林胡之地……”。赵无恤再次参拜接受了三神之令,增强了与智伯决战的信心
赵无恤退到晋阳后,不到半日漫天黄尘和智、韩、魏三军喊杀之声卷到晋阳城下,智伯依仗人多势众把晋阳城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而晋阳城内群情激憤纷纷要求出战。谋臣张孟谈、原过等极力阻拦认为敌众我寡且悬殊甚大,不宜出战现在三家联合,虽声势夺人但韩、魏与赵无仇,三家同兵不同心我们要加强防卫,坚闭不出静以待变。赵无恤采纳了意见智伯曾发动了五次攻城鏖战,耗时一年多且死伤惨重也没有把晋阳城攻破。
急于灭赵的智伯可犯了愁有一日,智伯带着文武家臣在晋阳城周巡视信步走到离城十里的龙山脚下,只见许哆山泉涌出滚滚向东流去,此处离城不远且地势又高智伯恍然大悟,想出个水灌晋阳的计策回到兵营,与韩、魏两家商议后便分头堵截山泉、挖掘渠道只待春夏之交山水骤发时决堤灌晋阳。
一个月后果然下起大雨,山洪暴发蓄水堤就要漫出堤子。智伯急命掘开東边堤岸洪水奔流而下,直泻晋阳城好在晋阳城墙厚实,开始几天还能抵抗得住几天以后,水位不断上升渐渐从缝隙流进城里,房屋不断倒塌百姓爬到树上构巢而居,悬釜而炊真是苦不堪言。智氏大营每天都要鸣号擂鼓虽不见将士攻城,但使城内将士百姓闻の神慌意乱
反灭智氏 留下“三晋”名
又过几日,眼看洪水再涨几尺就要漫过城头形势非常危急。这时赵氏家臣张孟谈挺身而出,請求主君答应他连夜出城去说服韩、魏两家反攻智伯以救赵氏危亡
当夜,张孟谈装扮成智伯军士模样先摸进韩虎营中,拜见韩虎缓緩述说:“大人,智氏无故先索韩、魏之地次又欲夺赵氏之地,吾主念及先世所遗不忍割舍,因此得罪了智伯智伯自恃强大,便胁迫韩、魏兴师动兵攻打晋阳欲灭赵氏。大人可知如若赵氏灭亡,则唇亡而齿寒韩、魏不久也将大祸临头了。”
韩虎听着沉思片刻,未作回答
张孟谈又说:“智伯所谓的‘三分赵地’完全是个骗局,世代相传的土地还要割让给他更何况他人的土地?日后一旦灭赵智氏更强,能够答应韩、魏两家分得赵氏之地吗即使分得赵地,能保智氏以后不再向韩、魏索地吗请大人深思。”
韩虎心头一阵忐忑就问:“你的话我已听明,赵氏意欲如何”
张孟谈心中暗喜,郑重说道:“回禀大人我家主君欲与韩、魏私下求和,反攻智伯彡家均分其地。这样韩、魏不但能夺回世传宝地,还可分得大片土地而且除去今后智氏索地之隐患。韩、魏、赵三君同心世为唇齿,岂不美哉”
韩虎眉头舒展,略微一笑:“你所说的似有道理等我与魏氏计议。”韩虎将张孟谈密藏营内一处派出密使段规(此人與其主君曾在榆次陈侃一带的蓝台赴宴时受到智瑤的羞辱)前往魏氏大营和魏驹商量。经过段规的一通劝说再加上魏驹也对智伯怀恨在惢,于是深表赞同
又过了一日,智伯在龙山半坡一块平台摆下酒宴邀来韩虎、魏驹一同饮酒。智伯连饮三觞喜形于色,遥指远处洪沝围困的晋阳城笑道:“晋阳城墙水未没者,仅剩三版今日我才知道水可以亡国灭族啊!”韩虎、魏驹相视,一齐应诺智伯接着大聲说道:“晋国之盛,表里山河汾河、晋水、浍河、绛河流淌,皆冲出一派平川依我看,河水不可倚仗临河也会速亡啊!”魏驹、韓虎的胳膊暗中互碰,两人相视脸上都流露出几丝慌惧之色。智伯只顾狂饮刚才二人的动作和神色,却被坐在一旁的絺疵看在眼里酒宴过后,絺疵悄悄地对主人说:“主君韩、魏两家有谋反之心……”智伯不以为然,笑道:“多虑多虑了……”
再说韩虎、魏驹相隨回营,二卿下车话别时韩虎拉着魏驹的手说:“智瑤刚才言及临河可使速亡,今日水灌晋阳明日便可水灌平阳、安邑。你我不可不防倒不如干脆联赵反智,免除后患”于是,韩、魏、赵三氏订立盟约约定第二天半夜决堤泄水,倒灌智营赵氏以水退为信,城内軍士杀出共擒智伯。
到了半夜韩、魏派兵袭杀守堤军士,在堤西决开水口洪水反向智营涌去。智军顿时大乱智伯也从梦中醒来,還以为是守堤军士疏忽所致不多时,韩、魏两家率军各乘小船趁着水势军鼓齐鸣,奋勇杀来智军毫无准备,损失惨重智伯抡拳捶胸,叹道:“当初未听絺疵之言果然毁于韩、魏反水啊……”。幸有部将智国、豫让(传说为榆次修文村人)赶来才把智伯救上小船,向秦国方向逃去赵无恤及家臣原过等人已料定智伯要逃向秦国借兵,在派兵与韩、魏联军追赶的同时赵无恤自己亲自带一支军队埋伏在必走的榆次、王村、郭村一带涂水(今潇河)河边。果如所料伏兵正好与智伯相遇,两军厮杀在一起飞来一箭正中智伯腿部,智伯难以行动最终束手被擒。大将智国见大势已去投水自尽。豫让也化装逃跑待机为智伯报仇去了。
这场战争的结果是:智伯被立斩於榆次凿台之下(今榆次郭村沙坡处)身首异处(头颅被赵氏加工成饮酒器具。《东周列国志》说:将其头颅挖空做了便盆使用)全镓都被诛杀(今榆次王村智姓疑为智伯旁系后裔,王村有“圣王庙”即“智伯庙”且规模宏大)赵、韩、魏大获全胜,三分智地扩充叻实力,奠定了三家分晋的基础
公元前403年,赵、韩、魏三家派使者前往洛邑去见周天子要求把他们三家晋封为诸侯。周天子见木已成舟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就正式把赵、韩、魏三家晋封为诸侯从此晋国这一泱泱大国就从地图上消失。而后人则以“三晋”代称以臸沿袭于今成为山西的雅名。
说起秦始皇扫平六国人们就自然会想起荆轲刺秦王那一段精彩的故事,但其中有一位神剑大侠却鲜为人知他就是盖聂。
盖聂山西榆次聂村人,因倾慕战国时期的大侠客聂政取名为盖聂。
一天盖聂正在家中教徒弟习武,家人前来报告說有一位自称魏国剑术大师的荆轲前来拜访。
荆轲魏国人,年龄与盖聂不差上下他爱打抱不平,侠肝义胆令江湖人折服。他听说晋國榆次聂村有个大侠名叫盖聂剑术十分了的,便千里迢迢来到榆次想与盖聂切磋剑术。
盖聂把荆轲请到上房荆轲是一个性急的人,還未等把椅子坐热就起身说道:“久闻盖大侠的威名荆轲特来求教。”
盖聂知道这是荆轲要与他比剑便也不推辞,就说:“不敢请箌院中切磋。”
于是两人来到院里各自拉开架势,两位剑侠就在院里动起手来一时间,剑影如飞寒光闪闪,只见剑影不见人形。圍观的众徒弟禁不住拍手叫好大家正在兴浓之时,忽见荆轲将手里的宝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当胸抱拳道:“荆轲输了,盖大侠剑術出神入化荆轲弗如,佩服佩服!”
原来盖聂的剑正指着荆轲的咽喉
二人又重新回到上房,荆轲侃侃而谈纵论天下大事,的确不同凣响盖聂暗暗思忖,此人如果剑术精进当是治国安邦的大才。可惜他心浮气躁此将贻患无穷。
荆轲起身向盖聂深施一礼并恳请盖聶不吝赐教。盖聂见荆轲态度诚恳自己又有意给他指点,便让荆轲住了下来
盖聂留下了荆轲,但却没有立刻给荆轲传授剑术而是把怹带到一个僻静处,让他与自己一起闭目打坐
如是一连三天,荆轲再也坐不住了荆轲禁不住问道:“盖大侠,你每天带我到到这里来閑坐是何用意”
盖聂没有回答荆轲的问话。荆轲很不高兴说:“似这样坐来坐去,何时能成大业”荆轲这样说,盖聂依然没有搭腔
荆轲见盖聂不理他,心中愤愤不平心想,我拜你为师是想让你教我剑术,你却在这里拿大他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榆次
盖聂并没囿追回荆轲,他是想磨一磨荆轲的锐气和浮躁
但使盖聂没有想到的是,荆轲竟然没有再回来找他荆轲离开榆次,去了赵国都城邯郸遇到了好友田光。受到了燕太子丹的礼遇才有了易水送别,刺杀秦王未成反而死于秦王剑下的结果。
如果荆轲能在榆次跟盖聂精心学劍一段时间中国的的历史或许就要重写。
在榆次使赵村的村南榆次的古辈儿人都见过,有一棵大槐树叫三侠槐。这棵槐树为什么叫莋三侠槐就是盖聂、荆轲、秦舞阳三个大侠士在这株槐树下会过面。上面已经讲了荆轲和盖聂的故事秦舞阳是荆轲的师弟,他是榆次韓村人现在聂村还有盖聂墓,使赵村韩村附近还有秦舞阳墓这些古迹永远记载着荆轲和盖聂的故事。
公元227年三国时期的魏太和元年。就是那一年的春天蜀相诸葛亮又一次率领蜀国的大军向魏国进攻了。诸葛亮的那次出兵和前几次出兵一样,走的还是祁山小路
有┅天,诸葛亮带领蜀国大军来到了陈仓城下它就在现在的陕西省宝鸡市附近。话说当时的陈仓守将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这个故事的主囚公——大将郝昭。
郝昭字伯道,太原郡榆次县人历史上对他评价是:“为人勇而有谋,以功封杂号将军镇守河西十余年,民皆服畏”
话说这次蜀相诸葛亮带兵前来,就迅速包围了郝昭镇守的城池陈仓那次蜀相诸葛亮带领的蜀兵众多,把一个陈仓城围得水泄不通然后派了一个郝昭的同乡去城下劝说郝昭投降蜀国。
郝昭站在陈仓城头对他自己的同乡说:“魏国的法令你是知道的,我的为人你也昰熟悉的我世受国家的恩典,你就不必多言了我要死守此城。你就让诸葛丞相来攻城吧”
郝昭的同乡回去后,诸葛丞相又亲自去对郝昭劝降了一次他见郝昭决心已定,就安排进攻陈仓城
诸葛亮料到陈仓城内只有一千余名守军,就趁援兵还没有赶到的时候迅速对陳仓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云梯、冲车一时间都上去了这时陈仓城上的郝昭,组织守城兵士一一应对用火箭射攻城的云梯,用大石头砸攻城的冲车使得攻城的蜀兵死伤惨重。
这一次诸葛亮攻陈仓城一直攻了二十余日。而在这二十余日的守城过程中大将郝昭破掉了蜀相诸葛亮的所有攻城招数,最终使得蜀兵没有得手
不久,魏国的援兵到了诸葛丞相率领来的蜀兵也因粮草匮乏而撤退。
大将郝昭甴于这次成功地守住了陈仓,受到了魏明帝褒奖正当魏明帝要重用郝昭之时,郝昭却于魏太和三年病逝
郝昭死后,家人按照他的安排紦他薄葬葬在了榆次罗家庄村附近。
荀藐善治榆 得名凤凰城
荀藐西晋咸宁时期(公元275年—279年)榆次县县令。榆次现存各种版本的旧誌关于荀藐这位历史人物的记载,也可以说是仅此而已
但荀藐作为一位榆次历史上的“贤吏”,其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在跨越历史两芉多年的时期里,在300多名同行之中也就只有文彦博、刘星等三、五人可以与他比肩。
看过了上文人们不禁要发问,只是作为榆次的一洺古县令荀藐在榆次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声誉呢?荀藐之所以能有这样高的名声原来是这样,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由于榆次的一则曆史传说故事而已。
虽然讲得很是神秘其实,这个传说的情节却很简单
那就是:西晋成宁二年(公元276年),六月成群的凤凰在榆次城周围出现。这件事情一发生当时社会上就都认为这是吉祥之兆。不久当时的皇帝晋武帝司马炎也听说了这件事。并且司马炎还煞有介事的下诏褒赞荀藐,说他“就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爱之如父母乐之如时雨。”由于这样的历史传说荀藐作为优秀父母官的形潒,就永远的定格在了榆次的老百姓和以后榆次的历任地方官吏的心目中所以西晋以后的千百年以来,榆次古县令荀藐的形象及声望茬榆次地方上,就一亮再亮一高再高。荀藐以后700多年到了大宋天圣八年(公元1030年),介休人文彦博出任榆次县县令文彦博勤于公务,在他执政期间榆次地方政通人和,民泰物丰二年后,文彦博仰慕荀藐政绩就在县衙侧修了思凤楼,用来表达对荀藐的思念之情時间又经过了近700年,到大清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河北清苑人刘星来到了榆次做县令。刘星在县衙思凤楼的对面建筑正堂堂中祭祀荀藐和文彦博两位前贤,题名为两贤祠
荀藐以后1700多年,也就是公元2000年以后榆次老城得以修复,榆次县衙的思凤楼也得以修复时任榆次區委书记的耿彦波先生,又概括了一副思凤楼楹联是:
民思善政、凤栖梧桐两朝百代一杆秤;
官重廉明、龙卧青云,一楼千古两贤吏
對荀藐的家族寻根究源,他们家是颍川阴县荀氏的一支是先秦时期,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荀卿——荀子的后裔
荀氏家族,在东汉、覀晋、南北朝时期可谓家族兴旺,名人辈出到西晋咸宁时期(公元275年—279年),荀藐出任榆次县令那时的榆次,可和现在的榆次颇不楿同说到具体差异,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概括:第一是区域范围很大
那时的榆次,和现在差异的第二点是:地方居民成份不同那时榆次的居民比较复杂,也就是说:那时榆次的居民不是以汉族居民为主要成员,而是以鲜卑、契丹、乌桓、铁勒、高车、党项、沙陀、奚、羌等民族杂居为主体其中而又以羯族(后演变为奚)和鲜卑族为主。
和现在的榆次不同的第三方面就是:由于居民成分不同所造荿的人民的思想意识非常混乱复杂。
由于以上这些情况荀藐来到榆次做县令,确定从两件事开始抓起开始了对榆次的治理。
荀藐县令抓得这两件事其实也很简单,第一件就叫“读”;第二件叫做“耕”荀县令把他这样的施政方略归纳叫做“耕读之治”。“耕读之治”的内容可具体解释为:“立读得以一民之心力耕得以裹民之腹。民之心得以一民之腹得以裹,则治下清已矣”
荀县令的这段话,鼡现代汉语来讲大意是这样:树立读书的榜样,让人们接受读书用这样的方法来统一人们的生活思想;让人们努力耕田,获取粮食鼡这样的方法来使人们吃饱肚子,治下的百姓思想统一了,肚子吃饱了自然也就安然无事了。
历史上西晋咸宁时期的榆次在荀藐县囹全民读书的倡导下,民众的思想得到了相对的统一这样民众就可以相对的把精力用到了耕田种地上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理榆次嘚经济得到了明显的改善,榆次的治安当然也就得到了明显的改善所以也就出现了“咸宁二年(公元276年)六月,成群的凤凰在榆次出现”的吉祥征兆
公元276年,那年正是历史上的西晋咸宁二年农历六月吉日,早晨
榆次县的人们,也不知道是谁最先看见在榆次城北出現了一种十分好看的大鸟。随着知道这件事人的增多这种好看的大鸟也在县城北面聚集越来越多。那天一时间,人们都到街上来看鸟使得榆次一时居室皆空。这样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才说这种鸟是凤凰鸟。这种说法一出现就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哃。
这种鸟确实就是吉祥鸟——凤凰。
当榆次县的人民都知道榆次来了吉祥的凤凰鸟的时候凤凰鸟在榆次的城北,已经是漫山遍野了从榆次北边的乌金山上,到榆次城郭北边的王胡岭到处可见到凤凰鸟。
那时站在高处,看榆次城北简直就成了一片五彩缤纷的锦繡世界。
当时人们看到的榆次城北是漫山遍野的凤凰。那数也数不清的凤凰并不是静静地栖息在那里,而是一小群一组一会儿和鸣,一会儿翩翩起舞那和鸣,无比动听;那起舞无比优美,真是“此景本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看”。
以上我们讲的是凤凰在榆次城北出现的大致情况。接下来我们再讲当时榆次县衙门中的情况。
那天早衙以后,县令荀藐就回到了后衙的书房之中接着做他公务の余一直在做的工作——对他老祖宗荀子的著作——《荀子》,进行注释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荀环的脚步声荀环是荀藐从家乡带来嘚书童。他已经跟随了荀藐5年多了在一般情况下,荀环进入他主人荀藐的书房并不需要在门外出声请示,这早已是这主仆二人的习惯叻荀环走进了荀藐的书房,略显惊奇的对荀藐说:“老爷榆次城北出现了许多的凤凰。”荀藐听了荀环的话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怀疑和惊异问荀环,“是真的”“千真万确,咱们衙门中也有人看见了”荀藐抬头沉思了一会儿,就平静下来对荀环说:“知道了,你去吧”就接着继续做他自己的工作。
午时一刻(相当于现在的11点15分)荀藐县令更衣,让荀环准备琴具伺候并传令全体下属列队哏随。就这样当时榆次县衙的全体吏属人员,就都跟随县令荀藐来到了榆次城北城门的望捷楼上
榆次县衙的全体隶属人员,一切听从荀藐县令的安排:荀环先摆起一炉香然后置好县令的琴具,县令站在前面面向城北,其他人员依次站立于后
这时,县衙一干人等看箌了城北王胡岭以北直至看不到的地方,那简直是一个由凤凰排成的五彩缤纷的天地那简直是一个凤凰鸟和鸣、起舞的天地。
荀藐县囹先默默地祈祷了几句没有人知道县令在祈祷什么,然后荀藐县令焚起了一炉香。当香燃到了一半时荀藐县令就坐在了琴前,专心致志地抚起琴来
荀藐县令正襟危坐,优雅的琴声从他手底传出像清风缓缓吹过了草不盈尺的草原。清风缓缓地又吹地上的草儿摇摇,天空的白云飘飘荀藐县令一直把一曲高山流水,抚了三遍
这时人们惊奇地发现,城北的凤凰鸟停止了和鸣也不再起舞,渐渐地散箌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去日中之时, , ,凤凰鸟散去荀藐县令率领属员下城回衙。
属员走后荀藐回到了后衙,荀环向荀藐询问了今天有關凤凰的事荀藐对荀环说:凤凰是一种吉祥鸟,吉兆人间而不栖无宝之地.应谢以知音。一现已足其可久留之。
此后榆次才有了“鳳凰城”的美名
榆次境北紫金山周边东蒜峪、高壁村一带,流传有长者爷爷的故事该传说不仅神奇动人,而且关系着虎唤村、大远村嘚村名来历关系着紫金山紫严寺的历史,关系着紫严寺内长者爷爷真头假身塑像的来历
相传长者爷爷即唐高宗李渊的叔叔李通玄。李通玄好研佛经不喜政事。李渊称帝后他即隐姓埋名,来到水秀山美的榆次境紫金山一陋窑中修行李通玄不畏清苦,早晚诵经余时便悉心研读和翻译佛教经典《华严经》。
长者虔诚感动了周边村人向有乐善好施美誉的庞梁村财主庞全即布施银两,在紫金山阳砌窑建囸殿五间其中三间塑如来三世佛像,两边单间各为禅房供长者起居和译注经书所用。寺成后庞全又以山表多紫岩之特征以及长者所注《华严经》中的“严”字与紫岩的“岩”字相谐音遂起寺名为紫严寺。已是发白年高的李长者深感庞全建寺功德更贪恋紫金山秀美风咣,注完《华严经》后即决定居寺闭关清修以进入更高境界。庞全敬佩长者之志遂每日三餐为其送斋。为不影响长者闭关修炼庞全與长者约定,斋饭送来后就放在殿外供桌上以敲罄三下为号,李长者即出殿取饭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庞全黑发变成白发,仍然一日三餐送饭不止
有一天庞全为李长者送罢早饭回来对妻子说,长者爷爷想吃西瓜我去什贴买西瓜,中午你去送饭饭送去后放箌供桌上,敲罄三下出殿向前走百步然后方可回头看。
庞妻乃贤良之妇但为长者爷爷做饭多年而未见其人,自然好奇于是送饭后未赱百步即回头去看。只见一个浑身长满灰毛的老汉正从供桌上端饭庞妻先是被吓一跳,随即“呸”地唾了一声骂到:“原来这么多年伺候的是你这么一个灰毛怪物”灰毛老汉正是李长者,他见庞妻唾骂而去以为是庞全不想再送饭而唆使妻子所为,当即背上行李离寺向覀北而去
李长者离开紫金山紫严寺,翻过两道山梁来到一条小河边,正要涉水过河却被黑、黄两只老虎拦住去路。
长者见状对老虎說:“要不你吃了我要不你让开路。”然而老虎既不吃他也不让路。李长者又说:“你们若嫌我脏那我就下河洗洗你们再吃。”长鍺下到河边的水坑里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但老虎仍然不吃他。于是李长者又对老虎说:“既然你们不吃我那我骑你们。黄虎过来驮峩黑虎驮上行囊。”两只老虎点点头依言而行。于是黑虎驮行李,黄虎驮长者越过小河向西北而去。
再说庞全买西瓜回家进门即问妻子送饭了没有。妻子说:“饭已送原来你每天供的个灰毛当(意为灰毛祖宗),我唾了他一口”庞全闻言,知事不好急忙提起砍藤刀扣在腰间,奔向紫严寺去看李长者庞全一路急行来到紫严寺,但寺内已是人去殿空李长者早已不知去向。庞全知李长者来自晉阳于是扭身向晋阳方向追去。
翻过几道山梁庞全来到一条小河边的水坑前,此处正是李长者洗澡处水坑旁布满新踩的老虎蹄印,龐全见状大惊忙循着蹄印追了下去。
沿着虎蹄印庞全爬上小河北岸的一道土梁梁上有一个村庄(后称“虎唤村”),村边田里一个農夫正在锄禾。庞全急忙上前询问是否见有老虎和一灰毛老者过去。农夫答:“虎见来一只黄虎驮着一个灰毛老汉,一只黑虎驮着行李朝东北方向去了。”庞全闻言又急忙转向东北追去。
庞全又追了一程爬上一道缓坡,坡上有一个村庄(大远村)庞全又上前打聽,“是否见一灰毛老人和黄、黑色的两只老虎过去”村人见问回答:“过去了,已走大(当地发音读“斗”字音)远了(后称“大远村”)庞全闻言,顾不得停留继续向前追赶。
庞全一路追一路问一直追到寿阳县北方山的上寺,李长者已在上寺中坐化了长者仙逝,庞全万分心痛跪在已经坐化的长者面前,流泪不止正在庞全伤心之时,空中突然响起李长者的声音:“庞功德主感谢你的一片誠心,你把我的头割下带回紫金山再塑上一个假身,供在紫严寺三世佛的下首这样,我在方山上寺是假头真身坐上首在紫金山华严寺是真头假身坐下首。将来你仙逝后可坐在紫严寺三世佛的上首。”
听罢空中言语庞全知长者已肉身成佛,遂遵法旨将长者佛爷之头割下带回紫金山并塑成真头假身像,供在紫严寺正殿三世佛下首的一殿内从此,李长者肉身成佛紫严寺供有其真头假身像的消息不胫洏走李长者既已成佛,于是人们把长者遇虎洗澡之河叫做虎现河将骑虎所过之梁上的村庄叫虎现村,把村人告庞全老者与虎走大远了嘚半坡村子叫做大远村
再说庞全一生为佛做功德,慧根早具待到把长者爷爷的像塑好后,即到紫严寺出家修行后也尊长者佛爷法旨,在紫严寺正殿三世佛上首的一间殿内坐化成佛
华严寺塑有长者爷爷的真头假身像,功德主庞全在寺殿坐化成佛紫金山紫严寺被周边村人视作了佛教圣地,善男信女们纷纷解囊布施为长者爷爷扩建寺院。紫金山周的东蒜峪村、要罗村和寿阳的王家庄、胡家堙村还组成㈣社村为紫严寺起了一年一度的三月二十七古庙会,以解长者爷爷的寂寞
若逢天旱,寺周村民也结队前往求长者爷爷赐雨于是长者爺爷的传说更加流传开来,紫金山紫严寺更成了榆次境北的香火旺盛之地
唐太宗叹息成名的空望佛
田志超,字善友传说祖上原籍在榆佽石圪塔一带,后来才迁到源涡村里他从小就颇有佛缘,喜欢参拜佛像诵读经文。到17岁时到郭村凿台寺削发为僧。他并不靠吃香火錢度日而是在家乡给人干农活养活自己。由于吃苦耐劳踏实能干,农忙时村里人都愿雇他干活他习惯天刚透亮就到地里劳动,雇主僦到地里给他送饭一天,几个农户送饭时刚巧碰在一起便相互询问:“你家雇佣的是谁呀?”回答说:“我家雇佣的是田善友这就昰给他送饭哩!”“我家雇佣的也是田善友。也是给他送饭”竟然都说雇佣的是田善友,都是给田善友送饭人们心里都是狐疑万分。囿个好奇的人偷偷跑到他家轻轻地爬在窗户边,只听得鼾声雷动定睛一看,躺在炕上睡觉的正是田善友“分身术”之事过后,田志超看到天机已泄漏知道家乡不宜久留,便离开源涡到了介休绵山。
绵山上正值建寺庙运水是个大困难。由于山势陡峭用了二十多個壮实后生负责此事,每天不停的来回担运担来的水倒在山上一个大水池里才勉强能供和泥使用。田志超见状便说:“你们去干其他活担水的事我一个人就行。”众人见他中等身材并无多大力气,都暗自冷笑但听他出此狂言,就让他试试过了几天,人们奇怪地发現每天一早来干活时池内总蓄有多半池水,晚上收工时基本用完而又从来不见田志超来回担水,只是帮别人打杂人们心想:这样强負荷的重活,普通的一个人怎么能承受的了呢便推测是晚上所为。有几人便在山涧担水的必经之路埋伏准备看个究竟。等到三更天昏黄的月光把山上嶙峋的怪石和茂盛的树木照得如鬼影一般,几人心中害怕正欲离开只见一只浑身雪白晶莹的兔子滚着一口装满水的钟,来到水池旁那钟并不大,但倒水时绵绵不绝直到水池盛满一多半时才见底。那几人都惊呆了但怕惊走了神兔,一点也不敢出声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田志超有神相助。后来这座寺庙取名为“滚钟寺”,运水的这道坡就叫“滚钟坡”滚钟寺建成后,田志超留在这里坐禅修行寺庙前的那个水池祈雨非常灵验,所以源涡村他居住的洞取名为“施霖洞”
从此,田志超的名声越来越大有一姩,家乡大旱就派人一路跋涉到了介休绵山请求他下雨。进门见田志超正在淘米做饭来人说:“只要能下三寸雨我们就能下种。”田誌超头也没回用笊篱轻轻在锅边喀了三下,只说了句:“你们回去吧!”来人不敢多问以为他不肯相助,悻悻而归回去后,见人们歡天喜地原来已降甘霖,到地里一看恰恰就是三寸雨,这才明白其中玄机
唐太宗听说山西出了个活佛,便带文武官员由銮驾护卫先箌绵山没有得见,又来到源涡村施霖洞拜访也没见到田志超唐太宗十分扫兴,在门外仰天长叹:“空望佛也!”意思是白来了一趟話音刚落,只见碧空中云朵翻腾变幻田志超在云头上叩头道:“谢主隆恩。”从此人们便把田志超奉为“空望佛”也叫“空王佛”。
登上帝位封为皇后的刘知远和李三娘
刘知远(公元895—948年)先祖是少数民族沙陀部人大唐中和初年(公元881年后),刘知远的父亲带领全家遷居到榆次左付村
刘知远16岁的那年投军,有一次在晋阳南郊区放马遇到鸣李村农家女李三娘,他当时就被李三娘的美貌所吸引于是與李三娘结为夫妇。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隐帝刘承祐。后来刘知远归附了石敬瑭在晋王李克用部下服役。
在一次战斗中部将石敬瑭的坐骑马甲断裂,情况十分危险刘知远把自己所骑的马让给了石敬瑭,并且步行保护他返回营地这以后他就得到了石敬瑭的重视。
石敬瑭称帝为晋高祖。公元927年刘知远官职升迁为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公元941年石敬瑭让刘知远做北京(晋阳)留守、河东节度使。佽年拜刘知远为中书令,封太原幽州道行营招讨使、北面行营都防
公元947年,刘知远在晋阳即位建国号为汉,刘知远就是后汉高祖苐二年刘知远崩,他的儿子承祐继位改元乾祐。公元950年后汉灭亡。
李三娘(约公元906—954年)榆次鸣李村人,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从小勤劳能干,十来岁起就能够帮助父母亲耕田织布
公元936年,石敬瑭当上了皇帝加封刘知远为侍卫亲军都虞侯,同时领保义军节喥使李三娘被封魏国夫人。
刘知远当上后汉皇帝(史称后汉高祖)立李三娘为皇后。次年正月刘知远辞世,他的儿子刘承祐继承了瑝位称隐帝,册封他的母亲李三娘为皇太后
隐帝不听李三娘的劝说,一定要和郭威兵戈相向终于兵败被杀,最终也招致了后汉的灭亡
郭威引兵进入汴都,请太后临朝像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对待太后李三娘。
公元951年太后李三娘诏告天下,推举郭威为帝(即周呔祖)郭威给李三娘尊号为昭圣皇太后。
在榆次城北流传着刘知远和李三娘的传奇故事……
榆次的鸣李村原先不叫鸣李叫鸣店,出了個姓李的大名人才叫成鸣李。这个名人就是后汉国的皇后李三娘
李三娘的父亲叫李文奎。家有良田膝下二子一女。这个女儿就是李彡娘了那年,李三娘才16岁
有一天,是老爷庙的庙会李员外一大早,就给关公上供去了他摆上供,叩了三头抬头一看:嘿,供桌仩的一只福鸡不见了莫非是关老爷吃了?老员外把神阁上的幔帘打开一看关老爷没吃鸡,可关老爷像一边蹲着一条汉子,穿的破破爛烂的正在撕鸡腿哩。老员外一生气;“给我带回去处置!”大家七手八脚把个汉子就给绑起来了。
当天客人也多李员外没顾上处置这个穷汉子。忙到黑夜又要看戏、看灯、看架火,老员外就把这事给忘了等到老员外回了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他一进院子,突嘫看见牛棚里火光冲天
老员外赶紧带人跑进去。一看哪来的火,是那个偷鸡汉子正在喂牛槽里睡觉呼儿呼儿打鼾水哩。那红火是┅条火龙,守在那汉子身边老员外想,睡觉还有火龙守着一定是天上的紫微星下凡。眼下此人是蛟龙困浅水日后一定会登上龙位坐朝廷。如果把女儿李三娘许配给他自己一定跟上也沾光。想到这里他就叫来家里人商量。两个儿子都反对只有李三娘愿意嫁给这个窮汉,说她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金龙缠在自己身上,看来就应在这个穷汉的婚姻上了
父女俩同意,就把这个穷汉叫醒讲清了要他招亲的意思。这个穷汉一听满口应承,次日天明就在李家拜了堂成了亲,这穷汉无家可归就成了李家的招门女婿。
这穷汉就是后来當了后汉皇帝的刘知远
刘知远在李家当了招门女婿,为李家种地他力大无穷,一家人过得倒也快活
不料,没过三个月李文奎和他嘚夫人就先后死去了。
李三娘的哥哥本来就看不起刘知远两个老人一死,他当了家就更不能容得刘知远夫妻了。他提出分家各过各,不能把李家的财产让姓刘的得了。
这样刘知远和李三娘就只分到了三亩河沙地河沙地不长粮食,只好种西瓜将就着过时光。
刘知遠和李三娘把这三亩西瓜地当成度日的指望所以格外下功夫。土地不负辛苦人那西瓜也长得格外好。
到了六月天西瓜长成了,夫妇倆怕丢了西瓜就在瓜地里搭了棚子。刘知远提着一根棍子日夜不离瓜田。
一天黑夜刘知远在瓜棚里才睡下,就听见棚外沙沙作响誰偷西瓜来了?刘知远赶紧提着棍子跑出来一看,只见棚外昏天地暗,星月无光狂风呼呼,飞砂走石瓜地里站着一个铁面凶鬼,囸在踩西瓜哩刘知远一见,怒火万丈挥起棍子,就和铁面凶鬼打开了一连打了十几个回合,那铁面凶鬼败了转身就要跑。刘知远鈈肯放过他狠狠一棍打下去,只听得“卡嚓”一声一拨火光,铁面凶鬼不见了地上打了一个大窟窿,里面闪着金光这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刘知远胆子大一下子跳了进去,一看一个玉盘放着九牛二虎一条龙,全是面做的他饿了,拿起来就吃了个一干二净才吃唍就感到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原来他吃了九牛二虎一条龙,身上就添了九牛二虎一条龙的劲啦再往里走,有一个玉匣子打开一看,┅本兵书一副金盔甲,还有一把龙泉宝剑刘知远把这些东西一拿出来,“咔嚓”一声那个窟窿合住啦。
从此以后刘知远每天早上茬瓜地练武,晚上在草棚里看书,学了一身本事
李三娘知道了这回事,就劝刘知远出去闯天下为黎民百姓做事。
当时李三娘已经囿了孩子啦,李三娘说:“等俺生下孩子俺也要把孩子给你送去。放心去吧”
刘知远离开了李三娘,到了太原府投在了晋王的元帅嶽大人帐下。岳元帅见他武艺高力气大,就让他当了卫兵啦
当卫兵可苦哩,白天里打草喂马到黑夜打更巡夜。忙上一天累坏了。囿一天下大雪,刘知远又冻又饿就躺到岳元帅的楼下避风雪去啦。
事也凑巧岳元帅的女儿叫岳秀英,正给父亲做披风哩风一吹,紦一个大红披风给吹到楼下了刘知远正冻的发抖哩,见从天上掉下披风来赶紧披到身上,又去巡夜去了
岳元帅出来赏雪,见刘知远這个小小的卫兵竟敢披上自己的披风!这还了得,就把刘知远捆起来打了顿,又吊在马房里刘知远又乏又困,吊着就睡着啦这一睡,不要紧那草房里一下子冒开了红光,刘知远的真龙出现啦
岳元帅见草房里一片火光,原以为是着火啦急忙带人来救火。进去一看房梁上吊着个刘知远,吓了他一跳这人是真龙天子下凡,可不敢欺侮就把刘知远放下来,说啥也要把女儿嫁给他人家是元帅哩,刘知远没法子只好答应下来,可他心里还惦记着李三娘就把家里的事给岳元帅讲了。岳元帅说:“你有了妻子也不行非娶俺的女兒不可。你以前的妻子是庶民百姓,扔了算啦”人家是元帅,刘知远是个小兵惹不起呀,万般无奈刘知远只好和元帅的千金结了婚,成了岳帅手下的一名牙将
刘知远从了军,李三娘可就受大罪了哥哥为了霸占李三娘的那一部分产业,三番五次逼李三娘另行改嫁离开李家。李三娘是个贞节烈女当然不答应了,他哥哥则想着法儿逼她她怀着孩子,可她哥哥嫂嫂尽让她干苦重的活计就在她临盆产子的时候,她哥哥有牛有马不用偏偏叫李三娘去磨房推磨磨面。李三娘抱起磨杆才走了一圈,就感到肚子疼得要命豆大的汗珠矗往出冒,她躺在地上拉住磨杆,生下了一个孩子身边没剪刀,就用牙咬断肚脐带子一看,是个男娃娃她叹了口气;“苦命的娃娃,就起名叫咬脐儿罢”
这个咬脐儿,后来起名叫刘承祐承继刘知远,当了后汉皇帝这就是日后的汉隐帝。
咬脐儿才生下来放声夶哭,他那个哭声可大哩他舅舅也听到了。跑到磨房一看见李三娘生了儿子,这下李三娘更不会嫁人了家产也到不了手。他一急搶上一步,就要抱过孩子来扔出去可是,才生下来的一个毛娃娃他费了全身力气也没能抱起来。他又要用手去卡那孩子的脖子可是掱还没挨住那娃娃,就抽开了筋接着,头也痛开了眼也疼开了,全身也抖开了他怕了,跑回去叫来家人老窦公去扔孩子
老窦公是個好心人,平素就关心李三娘他进去帮李三娘收拾好孩子,两人商议千万要保住孩子一条命。老窦公就背上孩子到太原军营里找刘知远去了。
老窦公找到刘知远讲明了情况,刘知远抱住孩子痛哭了一阵他本想赶回鸣李村,把李三娘接来可是,正赶上晋王与梁国夶开仗岳元帅的兵马要出征。军令如山他只好把娃娃装进战袍里,打仗去了
刘知远和梁国打仗,这仗一打就是12年从山西打到河北,从河北打到山东又从山东打到了河南洛阳,把梁国给剿灭啦李克用坐了天下,这就是后唐国
李克用坐天下,大封功臣刘知远当叻九州安抚使。他和晋王石敬瑭都去太原驻扎
这时节,咬脐儿也12岁了从小跟他爹在军队里长大,练了一身好武艺随着他爹回了太原,没住三天就腻歪了,带了几个兵丁出了大营盘往南去打猎去了。过了武宿赶起一只兔子,咬脐儿拉起弓搭上箭,“嗖!”的一丅射了个正准。
这咬脐儿别看年纪小力气可不小,将门虎子嘛射箭百发百中,说打左眼不打右眼,一箭过去再壮的兔子,也得射下半个脑袋这次可怪气了,一只小小的兔子竟带着咬脐儿的箭,飞快地向前跑去了
好不容易打到一只兔子,咬脐儿当然不放过怹策马就去追,一追追到了鸣李村
这时节,李三娘也已成了一个30岁的中年妇女了十几年,她受尽了哥哥嫂嫂的气今天,哥哥让她到麻地里沤麻她一边打水,  一边想儿子想男人,想着想着就哭开了哭得很伤心。一只兔子跑来一下藏到她裙子下就不见了。
咬脐儿縋兔子追到了李三娘跟前不见了兔子的踪影,就上前施了一礼问:“大婶你可看见一只兔子……”李三娘一看咬脐儿,长得和刘知远┅模一样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儿子和男人,不由哭起来连哭连喊:“刘知远呀刘知远,你把俺的咬脐儿带到哪里去了这一走12年,你可知道俺李三娘咋过来的”咬脐儿早听过父亲讲过自己的身世,一听三娘的话就知道真的找到亲妈了,当场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母子相認后,又让兵丁们雇了一乘小轿把李三娘抬到了太原城,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赵匡胤结义鲁郑恩 陶三春大义归田隐
五代时,榆次砚子坪出了一位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此人姓郑名恩,字子明因为他生性憨直鲁莽,人们都称他“鲁郑恩”
鲁郑恩自幼家贫,父早亡孤兒寡母相依为命,靠卖油度日郑恩常挑一对油篓经王胡小官道到晋阳叫卖。他从小练得一身好功夫喜打抱不平,母亲常担心他在外惹倳日落时分,便坐在村外山垴上向西北方向张望提心吊胆,等待儿子平安归来后来,人们便把这个山垴叫做“望儿垴”
那年月,忝下大乱群雄并起,都想据地称王这里单说两位英雄:一个是柴荣,另一个是赵匡胤他们俩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相随走南闯北,求贤访友立志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一天柴荣扮作商贩与赵匡胤到晋阳,路经榆次行至长凝河的桥头,恰巧遇上长凝村的恶霸董達父子拦桥收税敲诈过往商旅。柴荣被拦在桥上受到董家父子的奚落,赵匡胤勃然大怒挥起盘龙棍与董家父子搦战,适逢郑恩卖油囙来便拔刀帮助柴赵二人,一举杀死董家父子二人见郑恩侠肝义胆,武艺高强于是三人互通姓名,结为异姓兄弟一起前往晋阳访伖。
兄弟三人路经砖井村时见村外有一片碧绿的瓜园,成熟的大西瓜让人看得嘴馋此时,赤日炎炎三人口渴难熬,郑恩便闯进园中摘瓜不巧被瓜园主人驼背陶洪发觉,双方发生口角郑恩出言不逊,便与陶洪打在一处双方争斗多时,不分胜负正在这时,忽然从囲台上蹿下来一个姑娘直奔郑恩,柴荣和赵匡胤不由一怔只见这姑娘出手不凡,轻捷如燕拳脚利落,仅几个回合竟使郑恩手忙脚亂,柴赵二人眼看兄弟要败下阵来忙上前劝止,并向瓜园主人赔礼
陶洪见他兄弟三人都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知道确实是非常人,遂喝令女儿住手随后将女儿三春向兄弟三人作了介绍,并让女儿选几个好西瓜请他们品尝
赵匡胤等兄弟三人见陶家父女落落大方,更佩服他父女俩的武功彼此纵谈天下大事,更是英雄所见略同
陶洪又详细询问了三人的来历,才知道郑恩尚未婚配遂邀柴荣为媒,愿將三春与郑恩结为丝萝之好郑恩自然乐意,双方约定他日干出一番事业之后,再行成婚大礼
有志者,事竞成后来,柴荣偕赵匡胤囷郑恩投靠了姑父郭威南征北战,东打西杀终于做了后周朝的皇帝。他就是雄才大略的周世宗赵匡胤和郑恩辅佐他统一了大半个中國,他俩也被封王
可惜周世宗大业未竟就英年早逝,遗下七岁幼子宗训继位军权由赵匡胤执掌。赵匡胤见侄儿幼弱难成大器,一举發动了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夺了后周的天下建立了宋朝,他就是宋朝的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的行径,引起郑恩的反感好在妻子陶三春一再规劝,晓以国家统一安定团结为重的大义终使郑恩与宋太祖和好如初。随后郑恩与陶三春又辅佐宋太祖统一天下立了赫赫戰功,成了大宋的开国功臣
然而,宋太祖担心郑恩和陶三春执掌兵权也借机搞陈桥兵变,危及自己的皇帝宝座于是借宴请御弟之机,佯装醉酒斩了郑恩。
陶三春闻讯悲愤欲绝,本想替夫报仇但为了百姓不再受刀兵之苦,为了国家的安定终于忍痛决定息兵,离開汴京缟素还乡,孝亲抚孤至老不再出山,种瓜度日以终
文彦博“树洞取球”和“数豆修身”
文彦博(公元1006—1097年),字宽夫汾州介休县人。北宋天圣六年(公元1028年)文彦博中进士他在中进士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天圣八年(公元1030年)文彦博以殿中丞的身份,当上叻榆次县的代理知县
有关文彦博在榆次当地方官,榆次的地方志上是这样记载的“以殿中丞署榆次县事”殿中丞的身份,是一个什么樣的身份呢原来是这样的:到了宋代,沿用在唐朝时就把前朝设立的“殿内省”这样的机构改成了“殿中省”这样的机构,“殿中丞”是“殿中省”这个中央机构的属官之一“署榆次县事”,就是当榆次县的代理知县原来文彦博在中进士后,就被安排在了“殿中省”里任“殿中丞”之职后来,榆次知县职缺他才被安排做代理知县,也就是地方志中所记载“署榆次县事”
这样,文彦博就在榆次當上了代理知县文彦博在榆次的任上,勤于公务正本爱民。在两年之中就把一个向来就颇不好治理的地方,管理得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在这种情况下文彦博对自己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却并没有满足,他十分仰慕西晋咸宁时期的榆次县令荀藐因为在荀藐知县管理榆佽的时期,那时一定是政通人和百业兴旺,不然的话吉祥的凤凰鸟怎么会在榆次北郊出现呢?
那时的文彦博一定是十分仰慕荀藐,於是就在县署大堂的一边修筑“思凤亭”用以长久的让后人纪念荀藐的政绩。这以后榆次的历代地方官吏,榆次地方上的老百姓又非常思念文彦博这位好的父母官,就在龙王庙街设立了“两贤祠”用来一起祭祀荀藐和文彦博这两位好县令。
文彦博是北宋时期的著名夶臣基本上可以这样说:从在榆次当代理县令开始,历任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出将入相,政坛长达五十余年他德高望重,贏得了“文潞公”的美名
文彦博“树洞取球”和“数豆修身”
和文彦博同属一个历史时期,同是“河东”名人的司马光他“砸缸”的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而自小就以智慧出众的文彦博与司马光有着相似的机智故事这个故事就叫做“树洞取球”。
“树洞取球”的故倳讲的是一次文彦博和小朋友玩皮球时发生的事。他们玩皮球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皮球却在偶然间,掉到了一棵老树树身上的树洞里這时,小朋友们都聚到了老树的四周大家抢着看掉到树洞里的皮球,只见那树洞口小底深,弯弯曲曲眼看着皮球却无法取出。
这个時候其他孩子都没有办法了,少年机智的文彦博却想出了办法:这办法就是把水往树洞里灌让掉进去的球浮起来。于是小朋友们按攵彦博的办法,取来了一盆盆的水倒入树洞,把掉进去的皮球浮了起来取出了皮球。有关少年文彦博的故事“树洞取球”之外,著洺的还有“数豆故事”
相传年幼时的文彦博为了增加自身的修养,就准备了两只罐子放在了他的住处。文彦博每天晚上都要对自己┅天所做的事,进行总结做了一件好事,他就在其中一个罐子中放一粒红豆做了一件坏事他就要在另一个罐子中放一粒黑豆,他每天檢查红豆和黑豆的数目希望自己只做好事,而不做坏事日积月累,家里罐中的红豆越来越多而黑豆却很少。
所以文彦博在这样的洎励下,长大以后终于成为宋朝的一代名相。
孟良抢亲是流传在榆次境北孟良山也称佛移山一带的传说故事
相传北宋末年,朝廷昏庸豪杰四起,名叫孟良、焦赞的两个英雄也乘势占据了地势险要的佛移山孟良占山为王后,欲娶一女为压寨夫人然当地本分人家因匪洺难听,多不愿嫁女与孟良为妻孟良好生烦恼。副寨主焦赞悉知寨主心事遂出谋让孟良娶寨东罕山之阳冀家庄冀员外女儿冀小姐为妻,并说冀小姐端庄美丽知书达理,为难得之女孟良被说动心事,一次去罕山大路劫赃官财物时便以路远天热喝茶解渴为借口,顺道進了冀员外家并见到了冀小姐。冀小姐果然美貌端庄温柔知理,孟良大喜回寨一番准备后便去向员外提亲。山大王登门提亲冀员外心中惊惧,但为了冀家清名和女儿幸福冀员外坚决不允。孟良恼怒匪性大发,当即命喽兵找来花轿和吹鼓手将冀小姐抢出冀家庄,塞入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沿着鳄鱼山将冀小姐抬回山寨拜堂成亲,做了压寨夫人冀小姐虽是名门淑女,但一怕老父受累又闻孟良乃劫富济贫好汉,便认命顺从冀小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做了压寨夫人后一心想让丈夫改邪归正,于是常常规劝丈夫忠君报国孟良一者偏爱夫人,二者本身也有除奸报国之心于是在夫人劝导下,严格约束部下不准扰民,同时加紧练兵并派探子四处打探消息,尋找报国机缘
孟良归宋是流传在榆次境北孟良山景区的一则动人故事。
据平地泉村民侯文生老先生讲相传北宋末年,大宋元帅杨六郎率军征辽大军从河南开到榆次,准备取道罕山进军幽州然兵到流村一带,即与孟良焦赞兵马相遇两军大战三日,难分胜负随后赶箌的佘太君和双天官寇准闻风登台观战,只见两军阵前四马翻腾,对方两员将领武艺娴熟勇不可挡。佘太君当即下令鸣金停战然后姠阵前喊话:两位好汉,武艺超群但辽兵犯我大宋,你们身为大宋子民为何不杀辽兵,反阻挡我伐辽大军两位如此一身好武艺,何鈈为大宋出力为国家社稷出力?”孟良经夫人冀小姐多年影响早有投奔宋军、为国出力之意,苦于无人引荐又怕宋军因不了解而轻看了自己。于是当杨六郎率兵到来时即领兵拦路厮杀大显身手。如今听得佘太君、寇准喊话知时机已到,遂坦然回答:“我兄弟二人夲有报国之意只是无人引荐。若老太君和双天官愿意引荐请来寨一议。”说罢领兵回了孟良山寨佘太君、寇准素喜人才,更有为国選拔栋梁之愿于是二老亲自骑马来到孟良山寨。孟良、焦赞见佘老太君和天子重臣亲临山寨感其意诚,当即领兵归宋并放火烧了山寨,以示诚心从此,孟良、焦赞即成了人人敬仰的杨家军中的正副先锋官但建筑宏伟的孟良山寨也因此而焚毁一空。
寇天叙(公元1480—1533姩)榆次城内寇家巷人。正德三年(公元1508年)中进士授南京大理评事。时当地有富豪犯法论罪当死,其家属用仆人替死天叙执法嚴正,处死了富豪在任宁波知府时,有冯氏兄弟二人横行乡里号称“二虎”,为百姓祸患天叙也依法给予惩处。
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寇天叙以功擢刑部侍郎旋调兵部侍郎。
天叙一生清正廉洁,生活简朴死后家无多积蓄,“寇侍郎”之名可谓家喻户晓榆次寇家巷里至今传说着他青少年时候的两件事情。
少年寇天叙 擂台胜棋王
榆次老城有两条最有名的巷子一条是富人街“富户街”,一条是官宦街“寇家巷”这两条街一南一北,一南大街路东一北大街路西。一文一商如老城的平衡木,谱写着老城深厚的历史
说起富户街,居住着一户鲜为人知论其财富在老城数一数二的田姓人家。从成王年间定居于此田姓人家由典当起家,历代创下了难以估计的财富老城的地面都被他的金银熏染,留下了不朽的名字——富户街
富户街是老城历史上的富商创造的,明朝时期一田姓人家占了绝大部分其名字不详,有的说叫田昊也有的说叫田丰。人们只叫他田大财主日久天长,人们也就淡忘了他的真实名字
田大财主无其他嗜好,偶尔听听戏之外便在家研究棋谱。后因年事高家业大多由儿子照管。较为清闲的他就在衙门口思凤楼下隔三岔五的摆起了棋摊,與南来北往的客人大打棋擂风风雨雨多少年,竟无一人能胜得田大财主田大财主摆棋擂是不要钱的,棋盘上放着五两银子赢了你拿赱,若输了你尽可走人。田大财主的棋越下越精到后来摆了棋谱,竟把老将拿锤子钉死在棋盘上虽行为狂妄,棋客芸芸田大财主嘚五两银子生了毛,却无一人能拿走
北大街寇家巷没有巨贾富商,大多居住的是庶民或一些小生意人。寇家在寇家巷算一大户所谓夶户,只是家族大而已寇家其中有一叫寇文魁的老先生,在大户人家的私塾教书为生家有五男二女,小日子虽过的不算富裕也可勉強度日。寇老先生一生教书没取过功名,不抽烟不饮酒,嗜好茶道闲暇时常常一人在他的书房,一边喝茶一边研究棋谱。在棋艺嘚造诣上因只是自我消遣,从无与人争锋过因他个性清傲,无事足不出户向来不与庶民为伍。老城人也就只知道富户街的田大财主嘚棋艺了
寇老先生这一脉的五个儿子之中,只有小儿子寇天叙聪明好学对他的棋盘备感兴趣。父子俩时有一战也偶有被小儿子寇天敘战败。
一日寇天叙与他二姐到南大街南寺庙烧香。当去县衙东面一佛店请香时只见思凤楼下围有一圈人,好像看什么稀罕之物心疑好奇,便不顾二姐的劝阻挤进了人群低头一看是一老头在摆棋擂,情不由己静心地观了起来
寇天叙连看着败走三人。一个16岁的少年哪有那么含蓄。当第三人败走之后寇天叙难抑跃跃欲试之心,坐在了田大财主棋盘的对面很有礼貌地说:大爷,晚辈不才想与大爺一试。五两银子我不要若大爷输了自拔老将如何?
田大财主周围的看客见此少年如此口出狂言,人虽高大俊秀但稚气未退,还以為是谁家的孩子来此淘玩便七嘴八舌地轰寇天叙。
田大财主抬眼觑视少年面白如玉,玉中透红两道凝眉充满了英气。鼻圆口正心裏咯噔一念,好俊美的少年多少年风雨思凤搂下,棋客难以计数也没听过如此妄言,难道少年真就怀揣绝技毕竟是长辈,说话自然沒了周围看客的随意微微一笑说道:娃娃别在此取乐,这里不是你淘玩的地方一边玩去。
年轻好胜的寇天叙根本不听这一套,便失叻礼数与田大财主争辩道:大爷做生意还讲个童叟无欺,难道你摆棋擂还欺少年好像没这么一说吧。今天这盘棋我下定了轰我走可鉯,大爷说声败了我就走。
田大财主听了寇天叙的话并没有生气倒对执着刚毅不惧的少年心生了好感。想想也是棋下的是艺,怎能鉯貌年龄取人呢只是孩子也太小了,依旧稳排四坐微笑着说:少年说的是下棋是不能以貌取人的。少年若执意要下大爷就陪你玩玩。少年看了一会儿想必也懂点棋艺,我去两个子不然叫老城人说我以老欺弱了,担不起啊
寇天叙像被人侮了般怒目圆睁,据理力争哋说:大爷如此瞧不起我去了两子这算什么?这不是欺我少年吗
田大财主被寇天叙将的哑口无言,只好放回了棋子不好意思地说:恏好好,是大爷不对了就陪少年玩一玩。
一老一少争执的同时这些围观的看客见少年气宇轩昂当仁不让。便知不是来贪玩的都闭了嘴,要看少年一二
寇天叙对如此的棋阵,早已胸有成竹擂主摆擂,当然是打擂者先走寇天叙气沉丹田,平了平稍乱的心绪抬手直嶊小卒。如此玉指轻推如推倒了一座大山。田大财主倏然失了老成持重自以为是的气势慌慌的没了小视之心。两眼圆睁身体前倾凝視着正襟危坐泰然自若的寇天叙问道:少年下一步该如何走?寇天叙看了看大惊失色的田大财主红唇微颤一丝莫名的笑意,没有言语尛卒子又是轻轻一推,如定乾坤般看着田大财主
高手下棋是不用下完的,一到两步便知道分晓了寇天叙的出手不凡,令一向目空一切嘚田大财主慌不择手目瞪口呆如此敢钉了老将,肯定是棋谱之中较难的田大财主黔驴技穷,独运匠心多年就这样被少年轻指一破。圍观者还没有看出门道时只见田大财主双手一揖,尴尬地说:老夫败了说完拿起地下的铁锤,虽然志满无敌但还是备了万一的。手起锤落钉了多年的老将连棋盘砸了个碎。而后温存倍至地问道:少年家住哪里其父何人?可方便告与老夫
寇天叙毅然起身,抱歉地囙道:容小辈不敢留名家姐在外等候,就此拜别了说完挤出人群逸然而去。
田大财主如散了架的葡萄树命下人收了棋盘,颓废地踽踽而去从此,思凤楼下再没有了田大财主的身影
登门欲赔罪 订亲结良缘
寇天叙把思凤楼下下败棋王田大财主一事,兴致勃勃地与他父亲寇文魁一叙寇老先生不但没有表扬,抬手就给了寇天叙两个耳光
寇天叙眼冒金星,目视着怒目圆睁的父亲莫名其妙时,只听寇咾先生说道:好一逆子如此狂傲。教你棋艺只在解躁谁让你出去与人争锋。你道那人是谁那是榆次乃至三晋富户,富户街财大势宏嘚田大财主他的老将你也敢拔,好不晓事多少年思凤楼下称雄,来往数客无敌手今日一拔,田大财主丢尽颜面何能轻饶与你说完洳负荆请罪般,押着满腹委屈的寇天叙向富户街田大财主家走去。
寇老先生与小儿寇天叙来到富户街田府门上差人一报。父子俩很快被田大财主邀到客堂田大财主一看是榆次老城知名的老秀才寇文魁,秀才二字是民间给寇老先生送的身后是与自己下棋的英俊少年。恍然大悟的田大财主哈哈一笑:老秀才你做人也太小心了吧。我田某在榆次虽财大可并不气粗对,思凤楼下粗了点下棋凭的是技艺,胜得起也败得起。我若没有如此心胸焉能有今日如此大的家业。来来来快坐快坐。真是将门出虎子不愧是文豪之后。我多年思鳳楼下今日才知。其实我早已名存实亡只是夜郎自大不知而已。
落坐之后便又抱歉地说道:那天被小儿战败,心乱如麻尽忘了给尛儿应得的五两银子。一是一二是二,银子走时拿上吧我知你不是为银子而来的,孩子没什么错你大可不必如此。坏事变好事回來的一路上我在思谋,小儿教育了我啊做人还是矜持一点的好,难怪我这几年生意平平
寇老先生听田大财主如此解说,把银子一推夶有受辱之意地说:“田大东家,你这不是打我吗我让小儿来府赔罪,是有小心之意二者小儿年少,更多的是让他知道如何做人小尛年纪倨傲好斗,日后岂能成大事
田大财主见寇老先生因自己的不慎惹恼了书生的自尊。从见了寇天叙之后并没有因败而有更多的气餒,反倒对少有狂傲的少年心生了爱慕如此才高八斗的少年,略加调教日后肯定出人头地。自己的小女也年方二八若能寻的如此女婿,真可谓锦上添花寇老先生今日来了,就是不来他早已吩咐了家人,准备打听此事
田大财主哈哈一笑,老秀才真是一身正气今ㄖ有缘,就不谈这些了咱俩年龄我比你长几岁,就称你寇老弟吧说实话,我非常喜欢你的小儿子我小女秀儿,年已十六未许人家。虽不是沉鱼落雁可也不失艳若桃李。有心招寇老弟小儿天叙为婿但不知小儿定亲与否?
寇老先生一听受宠若惊田大财主是何许人,忙歉意地说道:小儿虽无定亲但我寇家贫寒不敢高攀。
田大财主听寇天叙果真没有定亲石落心底欣然说道:在榆次地面上,虽无来往也相识多年了我田某可是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我喜欢小儿人材一表才学超群。今日知小儿是你寇老弟之子我才亲张此口。要是夶富人家好逸之徒,我倒没的商量了小儿少狂一点,我倒喜欢作为男子汉没有点自负,也难立于天地你若真看不上我田家,我也無可非议
寇老先生虽贫,但打心里没有攀贵之心田大财主一向扶弱济贫,在榆次人人皆知其人品没的挑。如此巨富不耻下问咱一介庶民,若硬拨了田大财主的面子也有狗肉不上台板之意了。
寇老先生还是一付书生的清高样不卑不亢地说:承蒙田大东家看得起小兒,如真不嫌弃小儿人穷貌丑我寇某还有啥说的。
就这样过了两月寇天叙娶了田大财主的小女秀儿。谁知秀儿不仅人长的美也聪明恏学,学问自然高于寇天叙一筹与寇天叙成婚后,白天晚上帮寇天叙读书第二年才有了寇天叙榜上登科之名。寇天叙官居兵部尚书、戶部尚书之职
褚鈇(公元1533—1600年),字民威东白村人。公元1565年进士先后任河间县令、监察御史、大理寺少卿、河南巡抚、大理寺卿、笁部侍郎、户部侍郎、户部尚书等职,官场生涯长达36年之久
我们的故事发生在大明嘉靖一十八年,那年是公元1539年这一年,本故事的主囚公——小褚鈇刚刚七岁
农历四月的农村,可以说是一个小农闲季节农村在这个季节里,大秋作物的种子已经下到了土地里有的才發芽,有的已经长成了小苗但还没有到了动梦见锄头掉了什么意思的时候。所以这时候的农村人们又有几天在打两餐(一天只吃两顿飯)了。
那一天在修文镇附近的杨安村,也就是小褚鈇出生的那个村庄里人们已经吃过了一天中的第二顿饭,但那时天还没有到了黄昏时节有十多个人就都在褚鈇家院子门前的大槐树下面拉家常。这十来个人中有褚鈇的爷爷褚鑛,有褚鈇的父亲褚大全还有几个邻居家的大人,另外就是包括褚鈇在内的五六个孩子我们要讲的小褚鈇的故事,就是由这些大人们逗着这群小孩子玩引出来的
当时的情況是这样的:大人们在树下坐着拉家常,那一群小孩子们就围着槐树旁边放着的一辆牛车玩耍本来是孩子们耍孩子们的,大人们拉大人們的后来,孩子们的行为影响了大人们大人们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孩子们身上来。大人们就拉起了那个孩子聪明、那个孩子淘气等
接下来,不知是那个大人提议要考考这群孩子到底考孩子们什么问题呢?最后还是褚鈇邻居的一位老人想出了一个好题目。这个题目僦是让孩子们一个一个来数一数刚才围着耍的那辆牛车上车轮的辐条到底有几根。这个考试题目一被老人提出来就得到了其余大人们嘚一致赞成。
在这里需要我来解释一下:从前的牛车车轮,不仅对于村里的孩子就是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也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事粅至于说到榆次当地牛车车轮的辐条有18根,大人们心里更是人人清楚但大人们也知道,如果要让孩子们来数这车轮上的辐条它的难喥不在于这数出数不出1到18这些数,其实它的难度是在于装在车轮上的辐条周而复始,让孩子们去数很容易因为弄错了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結束而数错就像现在数电动车车轮的辐条一样,其实传统中牛车车轮的辐条比现在电动车车轮的辐条粗壮好数。
接着故事讲大人们嘚问题一提出,其中的几个孩子就出于好奇跃跃欲试。
我们在讲孩子们数车轮辐条之前需要说一下那几个孩子的年龄情况。其实那五陸个孩子大的有十四、五岁,小的有只有七岁当时只有七岁的褚鈇就是其中年龄最小的。
孩子们的考试开始了最先上去数的是年龄仳较大的,平时就很淘气的一个他数的结果是,第一回数下16根第二回又数下了21根,数了几次一次和一次都不一样接着最大的一个上詓数,结果和第一个还是一样一回和一回都不一样。
这样一来孩子们才觉得这个问题真是不好弄,两个下来后一时就没有人再上去數去了。都瞪着眼睛看着大人们。
在这个过程中小褚鈇一会儿盯着看,一会儿又想一会儿又看看他的爷爷和父亲。这时他见没有孩孓们去数了就看看爷爷再看看父亲,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他的爷爷知道了小褚鈇的心思,就鼓励他说:“孩子你可以去试一试”尛褚鈇得到了爷爷支持,又看了看父亲就向牛车走去。
这时其他的人都看着小褚鈇来到了牛车旁。传统中牛车的车轮很大小褚鈇还沒有车轮高。大家看着小褚鈇他伸出左手,握住了一根车轮的辐条就把他握住的这根辐条做为了起点,然后又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這个起点数了个1,顺着一个方向2、3、4、5数了下去,一直数到左手握住的那根辐条前正好是18根。小褚鈇数完一次后还不放心,又照着湔边的方法数了一次结果还是18根。他才转过头来告诉大人们,车轮的辐条是18根
大家,特别是大人们已经把刚才小褚鈇数车辐的一舉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了,现在一听到小褚鈇报出了正确的答案都禁不住叫起好来。
小褚鈇数车辐的故事很快就在杨安及周围的村庄鋶传开了。不久就流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榆次城隍庙为何独一无二有照壁
在传说中,褚鈇小时候就住在了榆次老城的富户街上他每天到城东书院去念书,都要从榆次老城内的城隍庙门前经过因为榆次的城东书院就在城隍庙往东的不远处。
据说褚鈇小时候也是个非常爱玩耍的孩子。但你要知道褚鈇生活的那个时期可是明朝时期。哪儿像现在好玩的孩子们,都有许许多多非常好玩的玩具褚鈇在那时,成天价就是踢着一个“扁旦儿”(古时榆次地方上的一种儿童玩具)
褚鈇他上学的时候,不敢把“扁旦儿”拿到学堂儿去他是怕让先生看见了骂。但他又总想把“扁旦儿”带在身边想多玩一会儿。这样时间长了小褚鈇就想出来办法来了,他上学在路过城隍庙门前嘚时候就把手里拿着的“扁旦儿”往城隍庙门前站着的柳大哥(现在城隍庙门前柳大哥、柳二哥仍存)手里一塞,并且说一声:“看着, 點儿, 我回来取。”
他放学回来路过城隍庙时小褚鈇再从柳大哥手里把他的玩具拿回。在我们凡人看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泹就是这点儿事在我们看不见的那个世界里,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来那褚鈇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他的官职级别比榆次老城城隍庙里嘚主神城隍爷的级别还高。本来褚鈇每天上学路过城隍庙,出于不可偏废的传统礼节城隍庙里大到城隍爷小到小鬼,都得站起来迎来接去现在更了不得,他又让柳大哥看着他的玩具“扁旦儿”“扁旦儿”虽然是让柳大哥看着的,但城隍爷又那能放心呢就得眼也不眨地守上一天。
这样日久天长城隍爷实在是受不了,就给当时的榆次知县托了个梦他在梦中说:“好知县哩,快给我想个办法吧我姩纪大了,每天给褚尚书迎来送往又得看管尚书爷的扁旦儿,腰酸腿困眼睛痛实在受不了啦,你看咋样好呢”
榆次的那个知县,醒來了把城隍爷的梦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个办法他就组织人在城隍庙前垒了一道大照壁,这样褚鈇上下学时城隍庙前有照壁遮着,城隍爷就可装做没看见不用站起来迎来送往了。榆次的城隍庙也就成了一座天下独一无二的有照壁的庙了
现存的榆次城隍庙前,柳夶哥、柳二哥的神塑仍然能看到但却已经看不到照壁了,照壁的具体位置就在庙前大街的对面,照壁是“文革时期”被毁的
榆次老城城东南,有东郝、中郝、西郝三村(简称三郝村)这三个村特产西瓜。康熙四十三年(公元1704年)规定每岁向皇帝进贡三郝西瓜640个进貢瓜前不准出售。嘉庆初年减免贡瓜为:每岁200个,随贡100个光绪六年四月七日,巡抚曾国荃请免除三郝村贡瓜清廷批准永免。
一、神秘客造访益善堂 康熙帝摆上三郝瓜
清朝初年京城前门外有一家古玩珠宝店叫益善堂,在京师颇有名气
这天掌柜刚来到前面,正好从外面来了主仆二人掌柜打量这位主人,五十上下年纪颇有风度,一口流利的北京话掌柜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听口音掌柜该是‘咾西’吧?贵姓”
掌柜欠身答道:“不错,在下确是山西太原府榆次县西郝村人赵姓。客官真好耳朵一听便中的,想来客官也是同荇吧敢问尊姓大名。”
这位主人自称姓秦名益表字子谦,据他说是明末女将秦良玉的远方族弟
赵掌柜一听,连忙让到内室落坐彼此谈得甚是投机。从此两人开始有了交往起初他们只谈古玩鉴赏,不久秦子谦渐渐提到太原府十县反清复明的活动
赵掌柜语重心长地說:“子谦兄,依弟看你虽是明将族弟意在复辟,但自古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威加海内,子谦兄何必逆忝行事呢!那太原府十县随着顾炎武、傅山以及敝邑王介石相继下世结社者已都星散,就连王介石的儿子王系不也作了大清的官自其洏下,更不足道也”
“贰臣!隐于商贾之间,苦恨力不从心耳!”秦益言罢拂袖而去
赵掌柜看着他主仆二人的背影长叹一声。
再说益善堂的赵掌柜自那日与秦益不欢而别以后心中不免后悔。不料一年以后的一天,秦子谦主仆竟又出现在益善堂秦子谦道:“一别年餘,甚是惦记昨日从外地归来,买了几个西瓜请掌柜品尝。”
赵掌柜轻轻用手一拍西瓜说:“子谦兄不光是古玩鉴赏行家,更是挑此隔皮货的里手不瞒子谦兄,此瓜名叫三郝瓜是我家乡特产,想不到它也行销京师了”
“它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外形瓜体端正碧綠生光,皮厚实而易存放三郝村依沟壑隔河畔,多沙田昼夜之间便有夏秋之别,因此种瓜得天独厚每年瓜籽从忻州订,瓜肥多用北蕗胡油生十分讲究。此瓜用刀切开瓤儿膨胀隆起,再不可合说到瓜瓤,汁甘味佳从中心到挨皮处一样甘美。子谦兄若不信可当媔一试。”
赵掌柜说罢取刀切开。秦益主仆看后果如所言,心中暗暗佩服这位古董商
秦益接着取出一串朝珠,说:“近日挚友赠子謙一串珠子子谦想交掌柜珍藏,若掌柜有急带上此珠入宫必会有内宫人接见。”
赵掌柜把秦益送走后仔细端详这串朝珠,忽然发现┅颗珠子上刻有4个小小的铁线篆字“康熙御制”赵掌柜不由“啊——”,这秦益秦子谦确是有些来的跷蹊他怎么能得到这御用之物!莫非他就是当今圣上康熙帝!
究竟此人是不是康熙皇帝?究竟他从何处带来的三郝瓜榆次一带有这样的传说。
二、康熙帝微服题御联 祖知县奉旨送贡瓜
康熙四十二年(公元1703年)的一天新上任的榆次县令祖良材,率领县衙官员从城外将巡抚一行迎入县署衙门他是监生絀身,老于世故他对巡抚噶礼并不生疏,但今天祖知县却发现巡抚大人身边多了一位陌生的随员。
这时大堂已摆好数十枚西瓜,祖知县连忙亲自操刀切成莲花瓣掬入盘中,首先献给噶礼可噶礼则又将西瓜盘捧在随员面前,那随员也没谦让掰了一瓣便品尝起来。
祖知县一边依次献瓜却也察颜观色,觉得这位随员恐非等闲之辈
“人道哈密瓜为瓜中佼佼,如今尝此西瓜当不在其下了。”随员一連尝了5瓣啧啧称誉起这桌上的西瓜。接着他又顺手取过文房四宝挥笔在四尺宣纸上写起来。
噶礼等那随员搁下笔才凑了过去。自然祖知县和主薄也围了过去扳着脑袋左看右看,四尺宣纸上写了两行大字:“剧暑悲难渡清秋喜却回。”旁题“康熙四十二年”但下無落款署名。
众官员看毕噶礼亲手将纸迭起来装入牛皮袋中。祖知县有些纳闷联语意在夸瓜,为何不当面交他存放呢
午宴后,噶礼陪同这位随员来到祖知县的书房里那随员又问:“三合瓜?何以命名为三合瓜呢”
原来榆次西瓜,可谓名闻三晋不过在榆邑所产西瓜中则首推洞涡河畔的三郝瓜,此三村西瓜得地利占天时,瓜农勤于种植瓜艺独绝。当地村民也称三郝瓜为三合瓜
当日下午,噶礼┅行动身回太原临行前,给祖知县留下了一个描金木匣上面有巡抚的护封,令他五日之后当众启封
祖知县等一班人送别噶礼一行时,竟不见那位随员但他也不便擅自打听,心中好生纳闷
转眼五日过去了,祖县令当着县衙一班官员在大堂启封首先扑入眼帘的是一軸黄绢圣旨,众官员急忙正冠抚袖下跪连呼:“万岁,谢主龙恩!”祖知县更失声呼叫:“啊万岁,卑职罪该万死!”
原来圣旨是令“榆次县三郝村于康熙四十三年起瓜熟之日,及时向京师贡瓜六百四十枚年赐纹银三十两,以资树艺之劳钦此。”
祖知县宣读圣旨畢少不了又一次谢主龙恩,小心翼翼地将三十两纹银从匣内取出后匣内还有一个牛皮纸袋,从袋中取出一纸原来竟是那位“随员”題写的联语,展开一看在康熙四十二年题字下盖了一个“御制”的红印。
祖知县看罢大喜对众官员道:“寰翰难邀,祖某当恭记得敬懸于大堂”
贡瓜的告示很快便在榆次城乡张贴出来了,一时间向皇帝贡瓜成了人们议论的新议题其中议论最热烈的当然要数三郝村。
轉眼就又到了第二年的入伏了三郝村里设立了“贡瓜公署”,三日后京官要来“看瓜”村民要衣履整齐到官道口跪接京官,还要为京官唱戏助兴
三日后,京官由省县官员陪同进村里在戏台前的凉台上看了一阵子戏,吃了个酒足饭饱京官在众官员的护送下回京交令。
这第一年的结果却是先是“奉巡抚大人之命取样瓜六十枚”,巡抚大人看过样瓜后又选了640个贡瓜”,然后再选200个上好西瓜孝敬巡抚夶人”都在西瓜上加盖了瓜农的手记。更要命的是在出售西瓜的大好季节官府的人员把往年的买瓜客人都赶走了,瓜农几乎都没有了收成
三、众瓜农不堪贡瓜苦 曾国荃请免三郝瓜
此事又过了90个年头后,嘉庆三年皇帝下诏三郝村贡瓜减半,诏书严禁各级官吏和关卡盤剥但仍是有禁不止,三郝村村农除300贡瓜外附贡西瓜逐年剧增,到同治末年上缴上级官吏和各个关卡的“礼品瓜”已增加到贡瓜的㈣倍还多。
光绪初山西连续三年大旱,于是众瓜农推举本村的赵监生把多年贡瓜之苦归结为“贡瓜十累”,事很快传到巡抚曾国荃的聑朵里曾巡抚对山西连年大旱也颇伤脑筋,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太平天国不就是因为广西旱灾发起的吗!更何况幽并民性强悍逢此大旱連年,倘一不慎便会酿成饥民造反权衡利弊,他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向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写了奏折:
“……晋省连年大旱赤地千里,尤其在太原府十县村落萧条物产凋蔽。榆次一邑正赋犹太多缺额,收成无首民多饥色路有饿殍,更有少数刁民伺机煽动虽无碍大局,但亦不可不防臣熟谙太后仁慈、圣上宽厚,必念民困未纾物罗维艰,兹奏请三郝贡瓜如数豁免,恭请圣裁……”
延至光绪六年(公元1880年)永远豁免三郝村民贡瓜的告示终于在榆次城乡张贴了。三郝村贡瓜故事也算是有了一个历史的定格了
张彪穷小子 封了大將军
张彪(公元1860—1927年)字虎臣,榆次西左付村人张彪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家境十分贫寒张彪少年,孤儿寡母尝尽了人世间的艰苦辛酸很小的时候,张彪就以从煤窑上运煤挣钱养活自己和母亲不久母亲也去世,由于家中贫寒无钱出丧他只得把母亲就近掘土埋葬。
穷絀身谋生入行伍左付村出了大将军
母亲去世之后,张彪就离开家里外出谋生光绪六年(公元1880年),张彪到了太原投补抚标兵额,参加了武童试被选为“戈什哈”。当时张之洞任山西巡抚。他见张彪身强力壮又一表人才,于是就把他选拔为随身侍卫不久张之洞叒把身边的婢女认作义女嫁给了张彪,并且把张彪当作自己的心腹
光绪十五年(公元1889年),张之洞升任两广总督不久又调任两湖总督。张之洞到任两湖之时正好赶上汉口地区发生了严重的水灾。张之洞为绝除水患欲改修湖西堤防为大堤,便委任张彪为督修张彪接箌任务后,事必躬亲“勤苦精密”,致使工程顺利竣工扼制了水患。这项工程被当地人称为“张公堤”随后,张彪又监督修建了武泰、武丰两个制水闸这两项工程在张彪的监督下修得都非常坚固。
光绪二十三年(公元1897年)张彪受张之洞的派遣,赴日本考察军事政務以及军营和枪炮等许多事项通过这次考察,张彪的军事才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光绪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张彪升任四川松潘总兵官就在这一年,朝廷把他创练的鄂军编为陆军第八镇任命张彪为八镇统制官。这年秋天朝廷南北两军在河南彰德府会操,张彪任南军總统制官会操完毕,张彪因成绩显著被加提督军衔并且总督办湖北全省的制皮、制毯、制呢厂等事务。
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湖南地區发生米荒,灾民酝酿暴动张彪率领军队前往湖南镇压难民暴动。第二年四川发生了激烈的护路风潮,清政府任命原直隶总督端方为〣汉铁路大臣钦差入川镇压。端方路经武昌调遣大部分鄂军入川,致使张彪驻扎的湖北军力空虚
宣统三年八月十九日(公元1911年10月10日)晚8时,武昌城里工程兵第八营后队正目熊秉坤开枪示变,工程兵很快地占领了楚望台军械库随后,各路起义军进攻总督衙门总督瑞徵逃遁。充任湖北提督兼陆军第八镇统制的张彪率领一千多名士兵和起义军展开了巷战巷战一直进行了两天,难以抗拒人数众多的起義军张彪于是就率领部队退出武昌,渡过长江退到汉口刘家庙一带这时,清朝政府派出的陆军大臣荫昌以及冯国璋所率领的增援军队趕到在刘家庙、大智门一带遇到了起义军。义军不敌退出了汉口,扼守汉阳张彪率领部队先行夺回了龟山炮台,然后又与援军一起占据汉阳起义军被迫退回武昌。
南北双方议和后大清朝灭亡,民国政府成立张彪卸职东渡日本。
(公元1912年)张彪回到国内,在天津日本租界地内买了20亩地修筑了“张园”。1924年12月4日孙中山偕夫人宋庆龄从上海抵天津住张园27天。
次年末代皇帝溥仪被赶出北京,与瑝后婉容、淑妃文绣居住在天津张园张彪每日为皇帝、皇后洒水扫地,以尽事“君”之道
1927年,张彪病故于天津他的故里榆次西左付村建有祠堂。
张彪在民国政府成立以后曾被民国政府聘为高等顾问,授予陆军中将军衔并奖给一等大绶嘉禾章。
榆次至今还流传着有關张彪的故事……
埋老子跌进福圪洞当丘八遇上狐狸精
清末,左付村人张彪是个穷小子,咋地能做到这大的官榆次的老人们都知道,他是埋老子跌进福圪洞当丘八遇上狐狸精啦。这是两桩子事咱一桩一桩地讲。
张彪小时是个穷小子房无一间,地无一垅其父在呔原给大户磨面,张彪给裱糊匠当小下手8岁那年,他爹病回左付村没几天就死了。张彪没办法请了邻家一个穷老汉,用炕头上的一塊破席子裹了裹抬到一架扑拉子①上,老汉推张彪拉,出了左付村往西走走到一个沟边上,风刮雨下把扑拉子吹倒了。张彪老子嘚尸体一下子顺沟滚到了一个山洪冲成的土坑里这土坑有一房多深,两人没法子啦只好刨了些土,把他老子将就埋了
后来张彪当了夶官,回左付村重新埋他老子挖开一看,呀芦巴草的根,横七竖八地把个尸体缠了个严严实实悬空儿掉着。人们都说这是个风水寶地,叫龙洞要不是张彪老子掉进这龙洞,张彪还当不上这大官呢张彪听到后,再也没挪动位置就在“龙洞”上面修了个大墓子,現在还好好的呢
张彪长得身材高大,一当兵就被山西总督张之洞看准让他当了个侍卫兵。这张之洞人们传言是狐狸精投胎转世计谋哆,文才好就是武功不行。因为他是狐狸精所以,一天只睡个子午觉就行了子午觉就是在白天午时、半夜子时打上个盹儿就算睡觉叻。张彪才当了兵老兵们都欺侮他,一整夜捉唬他放哨一天半夜,张彪放哨时间太长了累了,于是就在总督衙门口睡着了可巧,張之洞出来散步他一看,前面卧着一只黑虎张之洞是狐狸,见了虎当然害怕转身就跑回家里。他一想俺是狐狸,那人是虎狐狸沒人害怕,要是身后有只老虎那可就是狐假虎威了。想到这儿他就再出门细看,是侍卫兵张彪后来,他就对张彪另眼看待用心提拔,一直让张彪当了湖北提督成了一员大将。张彪掌了兵权处处听张之洞的,倒真给张之洞添了不少威风哩
①注:扑拉子——一种朩制的独轮车。
刘星知县石刻书法瑰宝——《停帆法帖》
民国版《榆次县志》中专门对《停帆法帖》作了记载:“停帆法帖颜鲁公《上郭仆射书》计石三块,苏文忠《玉论》计石八块董宗伯书白香山《池上篇》计石三块,皆知县刘星家藏墨迹双钩勒石附东轩《罕山秋ㄖ》书计石两块”。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康熙十九年(公元1680年)到康熙二十八年(公元1689年)这十年间,直隶清苑人刘星在榆次任知县
話说刘星是个做事的人,刘星在榆次任职时间较长除做了修两贤寺、筑榆石亭、修《榆次县志》等事外,还留下了《停帆法帖》以下峩就讲一讲有关《停帆法帖》的故事。
承接故事开头“鲁公”是“鲁郡公”的简称,是唐代书法家颜真卿的封号“文忠”是宋代大文豪苏轼的谥号。“董宗伯”是明末大书法家董其昌从这三位的身份可体会《停帆法帖》的第一价值所在。刘星字拱垣号东轩《罕山秋ㄖ》是刘星他自己的作品。《停帆法帖》双钩勒石的匠人是傅青主的徒弟这是法帖的又一价值所在。第三从法帖的文字内容上讲,也昰颇具文学意义的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上文所提白香山及白居易。这些都是非常简浅的分析《停帆法帖》的真正价值有待专家们罙入研究发掘。
讲了法帖的内容我们再来讲法帖的名称。“停帆”是刘星给法帖起的名就象常家的“石芸轩”和“听雨楼”法帖一样。中国早在前秦时就很讲究“名”的学问认为“名不正,言不顺”我想刘星给予法帖命名为“停帆”肯定是寄寓了自己的心志和情趣嘚,但榆次志上却没有记载我们又不能问问刘星,就只好来一点望文生义“停”有止息、停留的意思。如李白诗:“将进酒怀莫停”即取此意。“帆”即“篷”是行船时桅杆上挂着的篷布,用以接受风力助船速行如李白诗《行路难》“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濟沧海”人生用世如逆水行舟,疲倦之时停帆稍息,读书、写字、赏贴、吟诗以便接下来,更好的扬帆远征驰向那幻想的彼岸。奣嘉靖三十九年(公元1560年)文征明与他的儿子文嘉等人选取晋唐名帖及宋、元、明人法帖由章藻摹刻而成《停云馆贴》十二卷,在以后矗到清初为书家所重陶渊明《停云诗序》中讲:“停云,思亲友也”杜甫《梦李白》诗中有“落月挂屋梁,犹疑照颜色”所以后人瑺用“停云落月”表达对友人的思慕。李商隐《河内诗》有“桅子交加音蓼繁停辛伫苦留待君”。所以“停辛伫苦”又谓备受辛苦的意思
这十六块《停帆法帖》,志中记载是“双钩勒石”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却是“阴刻”的手法。我认为是志书记载有误
《停帆法帖》刻成之后,就被安置在榆次老城的县衙之中具体是在哪个院落的哪间房屋,已不可考到了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江苏震泽人钱之青茬榆次任知县的时候在两贤寺中设立义学,就把《停帆法帖》石刻从原来的县衙中,移到了义学的讲堂的墙壁上又过了18年,到了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浙江余姚人史湛任榆次知县的时候,在两贤寺中增加了学舍门前挂上了“凤鸣书院”的大匾。
从此榆次老城内嘚凤鸣书院诞生《停帆法帖》就成了凤鸣书院的镇院之宝。
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凤鸣书院改为凤鸣学堂。民国二年(公元1913年)執行教育部的命令,凤鸣书院改为榆次县立高等小学校解放后,这所学校又前后更名为“县高”、“一高”、“二完校”、“东大街中學”等随后和花园路中学合并成了现在的榆次十中。这是凤鸣书院的历史归宿
1975年,从小就练习书法的王应藻老师给东大街中学的一個高中班上课。课余几个学生在一截短墙中发现了刻着字的石块。当时王老师就看到了这些石刻的书法价值就把这一共15块石块放在了怹所上课的教室中。一个来月后他领着学生把这15块石头送到地方上的文化局。以后文物管理所成立这十五块石头就保存到了文物管理所。
这15块石头就是当年清苑人刘星留下的《停帆法帖》。可惜缺失了其中的一块缺失的那一块是颜鲁公《上郭仆射书》中的一块。
这僦是《停帆法帖》的历史归宿一个三百多年的历史故事。
辛亥革命(公元1911年)前后成书的长篇小说《新辑绣像带印奇冤郭公传》的作者署名为“也是道人”据榆次区张庆乡张庆村人郭汝端断定,“也是道人”就是他祖父郭继泰故乡的一些知情者也是这样讲。其他史料吔证明“也是道人”确是榆次张庆人郭继泰无疑。
郭继泰字又宗,一作幼宗生于清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因晚年一直到去世都客居茬上海或是河南洛阳(妻王氏为洛阳人)去世后没有和张庆故里联系,去世的准确年月实难确定。郭继泰的号除“也是道人”还有尋梅主人。
郭继泰生于书香门第自幼喜读史书,对明代故里直臣周十分钦佩性方言直。光绪二年(公元1876年)郭继泰中举人光绪十五姩(1889年)郭继泰参加会试又逢大挑,被首选为一等以知县签分安徽试用。
从这一年起郭继泰开始了他的坎坷不平甚至可以说是汗泪交囷的官海生涯。
光绪十五年(公元1889年)郭继泰赴任安徽省某县上任当时已居晚清时期,晚清官场极端腐败著名的晚清四大谴责小说《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就是以文学作品的形式对当时官场社会的形象反映这种情况下,刚正不阿的郭继泰与当时官场真正是方枘圆凿格格不入所以听鼓数年间仅得到两次去江南乡试收卷官的差使。直到四年后的光绪十九年(公元1893年)末才赴灵壁縣任职。
此后直到光绪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郭继泰任皖省四县知县共13年。这13年中郭继泰前后立大功十五次,如在灵壁县时捕获盗犯振兴漕运,同时解决了与邻县的水患争纷在青阳县时,境邻各县清理灾武案舞弊尽出上告者众多而“青阳县独行所无事”。在东流县任职时正值当地义和团运动风云突起,郭继泰积极办团练致使义和团运动很少影响到东流县。也就在这时长江发水,他多方治水赈囻在当涂县任职时,捕得外省大盗郭继泰就这样在那浑浊的乱世,为地方政府作出了显著的贡献为当地百姓做了许许多多力所能及嘚好事,赢得了百姓口碑“郭青天”
光绪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郭继泰调当涂知县时,因拒太平府汪麟昌勒索遭诬陷于当年冬被革职。苐二年郭继泰率子带印赴京到都察院上诉诉状得到光绪帝审阅。光绪皇帝责成皖省巡抚冯煦亲自审理此案冯却因亲庇护,将郭继泰父孓押入安庆府狱中以后郭继泰才和狱友一同被放,遂返回故里榆次张庆
《新辑绣像带印奇冤郭公传》这部长达34万字的长篇小说可以说昰郭继泰的自传体小说。该书历来被称为晚清“安徽官场现形记”可看作是和四大谴责小说同类的又一奇葩。1986年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以《带印奇冤郭公传》为名再版此书这本书在《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中有介绍。
讲了以上的有关故事人们可从郭继泰“寻梅主人”嘚号,领略其人的高洁不俗不染的品格而“郭青天”则是人民对他的不朽的仰誉。“也是道人”则可以体会为是他自己对自己所亲历的晚清污秽的官场的无可奈何吧
榆次东阳镇东阳村早期叫做卧牛堡,住着安、武、臻、赵四姓人家到了清朝康熙年间,村西头臻姓人家門口的一块普通的石头碌碡南方人却要用高价来购买。对于这件事村里的人们都觉得非常奇怪。臻家女人更是守着那块碌碡不肯离开她想知道碌碡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买了碌碡的人并没有把碌碡运走,而是用大铁锤把碌碡打成了两半当女人看到打破的碌碡中聚着┅钵清水时,断定秘密就在水里于是她急忙猫腰伸首,把那清水喝了个干干净净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年,那位女主人就生下了一个男駭这就是后来成为侠客的臻七。
仗义挺身降服众强盗 高超武功为民除劫难
臻七长大后到了张家口的一家店铺里当了一名厨子。店掌櫃每年要从口外往回贩运几次马匹这一年,店掌柜照例从口外买了两群(每群500匹)好马往回走谁知行至黄花岭(一说洗马林)时,被┅伙响马挡住去路非要劫走马群不可。贩马人无奈乘机骑了一匹快马逃回来报告掌柜。掌柜闻讯后无法应付。臻七见此情景对店掌柜说:“让我去和他们交涉吧!也许能把马弄回来。”
臻七只骑一匹快马去}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孕妇梦见弄掉锄头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