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秦天的小说王御风的小说

尊王御风 / 唐浣纱 / 言情小说章节目录·豆豆小说阅读网
楼门传奇 尊王御风
本作品由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  “育铨!”  游育铨用力地甩下公事包,指着雨娉破口大骂。  “齐雨娉,你太过分了!你竟趁我出国时,贱价卖了我们的公司!你想逼死我吗?你……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贪得无餍、无情无义的女人!”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和愤怒。公司是他最大的心血,却在一夕之间失去了……不!他不能接受!  “育铨……”看着未婚夫狂怒的脸,雨娉更加无助。“不,你听我说,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这几天因为出车祸的关系,所以我一直住在医院,没有回公司盯着。但,我有让包经理天天来医院做简报,我一直很关心公司的营运状况……”  蓦地,一股可怕的感觉袭上雨娉心头。包经理?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出现了,而且,他之前来做简报时,言词就一直闪烁、支支吾吾的,说话也不敢直视她的眼……  天!难道就是他在暗中搞鬼?  “我不要再听你的谎言!”游育铨怒吼着。“一探望完母亲的病,我立即马不停蹄地从瑞士赶回来,一出机场就直奔公司!想不到,公司大门却被贴上已结束营业的公告,我看了都快疯了,立刻打电话给在商场上的朋友问个究竟,结果他们居然说──根据可靠的消息,你已经把我们公司卖给‘楼氏集团’,而且同意将公司彻底解散!”  他发狂地抓住雨娉的肩头猛力摇晃着。“你怎么会这么狠心?‘英承’是我们两人一起打拚出来的啊!你居然为了一己私利而将它抛售!雨娉,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拿着那笔黑心钱,潜逃到国外去逍遥?是不是?天啊!我真不敢相信你竟是这样的女人!你不但对不起我们公司的同仁,你更对不起我!我是你的未婚夫啊,你竟这样背叛我?你不是人!”  “游大哥!”雨竹奋力抓住育铨的手。“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我姊真的完全不知情,请你听她的解释──”  “不用再解释了!反正公司已经没有了……”游育铨总算松开箝制住雨娉的手,悲愤地狂笑着。“哈哈哈!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多年来的心血就这样化为泡影,我被我最信任的未婚妻给出卖……哈哈哈,我多可悲啊……”  “育铨!”雨娉泪流不止,她可以体会他此刻的感受,毕竟他为公司付出太多太多,怎能接受一夕之间全盘失去?但,老天爷,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啊!  她想抱住他的肩头。“育铨,不要这样,我们一起想办法,应该可以挽回的。我猜想,是包经理做了手脚,趁我住院时偷走公司的股权书,再卖给财团──”  “你滚开!我不要再听你的满嘴谎言!”游育铨恨恨地甩开雨娉的手,凄厉地嘶吼著。“我不会原谅你的!齐雨娉,我恨你!我诅咒你一辈子!”  怒吼完后,他像发疯的野兽般往外冲。  “姊!”雨竹抱着被游育铨推到地上的姊姊,惶惶地问着。“这是怎么回事?公司真的已经被……”  “我不知道……”雨娉咬住下唇,和着泪水哽咽地道:“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守住公司?一定是包经理……不行!我要马上回公司看看!”  她迅速地打开衣橱,找出外出服就换上,转头往外冲。  “姊,不行啊,你还在住院!姊──”眼见唤不回她,雨竹只好紧追上去。                齐雨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她先前急如风火地赶回公司,不料却真的看到公司大门被贴上结束营业的公告,因此地又赶忙冲到向来委任的律师楼去问个清楚,没想到律师却两手一摊,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总之,就是有人拿了“英承”的股权证明,将它全数转售给“楼氏集团”,并宣布解散“英承”。  都是真的……雨娉像是行尸走肉,眼神空洞得令人害怕。员工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公司真的不在了,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抛售……  “天啊──”她再也难以忍受地抱头嘶吼。“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是谁做的?”她不过住院几天而已,整个世界却掀起了巨大的变化,大到令她完全无法招架。  “姊……”雨竹含泪地劝她。“别哭了,你的伤势才刚好,不能太激动,我们先回医院吧?”  “我不回去了。”雨娉泪眼迷蒙地摇头。“还回去做什么?”  “姊,可是……”  “雨竹,你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痛苦地支着额头。“我必须好好地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机会挽回公司?”“英承”是她的心血,更是育铨的,她必须给育铨一个交代。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医院好了,我去替你办出院手续,顺便把你的衣服收拾好带回来。”担忧地看了姊姊一眼后,雨竹才转身出门。  好乱……脑中的思绪乱如牛毛,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雨娉痛苦地想着……包经理?会是包经理趁她不在公司时,把股权卖掉的吗?  但,包经理手上怎么会有最机密的股权证明书呢?她先前因故拿出来后,就一直收在自己的公事包里啊!在发生车祸那天,她还带着股权书出门,打算先去抢标后,再把重要的股权文件拿到律师楼存放的。照理说,他应该不会有机会拿到股权书才是啊!  那么,到底是谁做了手脚?  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门铃响了。  雨娉擦掉泪水,心绪茫然地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她根本没见过的男人。  “请问你是?”她诧异地看着来人,这男人好高大,颀长的身躯宛如山岳,浑身散发着足以号令天下的威严气势。  男人盯着她脸上的泪痕,淡淡微笑。“楼御风,就是送你去医院,并输血给你的人。”  “啊?”雨娉很意外,赶紧退开身子。“是你!请……请进!”  赶紧将他迎入屋内,雨娉迅速地泡好茶,坐下后,才想起一个问题。“呃……请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男人脸上的笑意不减,但阒黑的眼眸却闪着复杂的光芒,像是狩猎者的眼神。“这不重要吧?我想,你应该有话想对我说,所以我就来了。”  “是,我的确是要好好地谢谢你!”雨娉诚挚地道谢。“如果不是你见义勇为,我可能早就倒在路边,因失血过多而死了。多谢你送我到医院,还输血给我。”她知道现代人个个冷漠,没有人敢多管闲事,可这男人却义无反顾地救了他。  至于她的住处……雨娉猜他是向医院的护士询问而得知的吧?  “不用谢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体都复元了吗?”  “都……都好了。”在他炙热而诡异的注视下,雨娉的心跳漏跳了一拍。这男人的眼神好锐利,却……却十分诱人。  齐雨娉?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悄悄地责骂自己。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该做的,是要好好地谢谢他,而不是……不是因为他俊逸过人的神采而发呆。  望着她粉颊上突然泛起的嫣红,楼御风嘴角的笑容更加诡谲难测。他缓缓地道:“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让你看看自己的新主子。”  “呃?”雨娉显得很迷惑。“新主子?我听不懂。”  “不廑吗?一男人笑得猖狂。“是我买下‘英承’的所有股权,你说,我算不算你的新主子?”  闻言,雨娉惊得心脏几乎都要停了!她瞠大双眼瞪着男人,冷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好半晌才能开口。“你在说什么?请你不要……不要乱开玩笑!”  楼御风气走神闲地打开公事包,把一份文件扔到桌上,嗤笑着。“你看了就明白。”  雨娉颤抖地翻开一页页的文件,每多看一页,她的脸色就更加苍白。这是……这是公司股权的转让同意书!而且每一页居然还盖有公司最重要的印鉴,以及两位合夥人──游育铨和齐雨娉的重要印鉴!  她惊得连气都喘不过来,难道……  “你明白了吗?”楼御风悠闲地伸直长腿,惬意地欣赏她的慌乱和无助。“输血给你之后,我看到你随身携带的公事包,也看到里面的股权书和重要印鉴,所以,我派我的手下迅速完成很多事,包括全面收购‘英承’,再宣布解散!”  又是一记闷棍狠狠地击中她,有一瞬间,雨娉只觉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晃了。她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孔,也拒绝听清他所说的话。  不、不!不是真的,这一切部不是真的!  好难受……肺部好像被挤压到没有空气了!她痛苦地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不懂,你先是救了我,却又在一瞬间夺走我的公司?”  不!上苍在跟她开什么玩笑啊?前一秒钟,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风度翩翩且神采过人的王子。但,转眼间,这男人却突然变成嗜血恶魔,狞笑地夺去她的全部。  “没错,我是夺走你的公司。”相对于雨娉的惊慌,楼御风狂笑得像个恶魔。“趁你昏迷期间,我拿走你公事包内的股权文件,再以重金买通包经理,要他偷取其他更重要的股份证明和负责人印鉴。里应外合下,不消几天,‘英承’的股权就被转让,变成‘楼氏集团’的了!不过……”他轻蔑地冷笑。“我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公司没兴趣,所以乾脆宣布解散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雨娉激动地站起来怒吼。“你太过分了!就算‘英承’再小,它也是我的心血结晶啊!你竟然在收购后又宣布解散……”  天!他是恶鬼、是恶鬼!雨娉一心认定眼前的男人根本是由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呵……”楼御风漫不经心地笑着,非常满意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必这么激动呢?真没想到你会对我大吼大叫,我还以为……你会好好地谢谢我这位‘救命恩人’呢!”  “这是两回事!”雨娉气到无法控制自己,如果她手上有刀,可能真的会冲过去杀了他。  “楼御风,你不是人!任意摧残别人辛辛苦苦建立的事业,对你来说真的这么有趣吗?我不懂,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何要对‘英承’下手?我更不懂,如果你那么讨厌我,在车祸发生时为何又要救我,还输血给我?”  一连串的打击将她逼到几乎精神分裂,她不懂,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真的是救命恩人吗?还是撒旦?!  楼御风阴冷地瞅着她,凛冽的眼神令雨娉莫名地背脊发寒。他缓缓地啜口茶,残酷地道:“答案很简翠──因为萧心涵的女儿不该就这样轻易死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活着接受我的凌迟与折磨,我要你生不如死,每一天都宛如生活在炼狱中!”  萧心涵?这三个字又令雨娉震住了。“你……你为什么知道我母亲?”她更慌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到底怀着什么目的而来?他的动机绝不单纯!  “我怎么会忘记‘萧心涵’这三个字呢?”楼御风更加不屑地冷笑,眼底杀机尽现。  “拜她所赐,我原本幸福的家庭破碎了,我在一夕之间变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孤儿!”  他站起来,噙着阴森的笑容逼近雨娉。“齐雨娉,一夕之间失去事业让你很痛苦吗?哈,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八岁的小孩在一夕之间失去家庭、失去双亲、失去全世界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杀气蔓延着,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焚毁。雨娉慌乱地往后退。“我听不懂!我母亲……她……她跟你的父母亲有什么恩怨吗?”  御风鄙夷地看着她。“不愧是狐狸精的女儿,装无辜、扮可怜的本事比谁都高明!是你母亲在离婚后不甘寂寞地勾引我父亲,介入我的家庭!是你的母亲恬不知耻地一再纠缠我爸,要他回家逼我妈离婚,所以才会发生那桩悲剧!”  他阴森森的双眼完全被冰雪笼罩了,一字一句,有着漫天恨意地吼着。“你不会明白你妈做了什么!在她的逼迫下,我母亲被逼到精神崩溃!她疯狂地刺杀我父亲后再含泪自尽,留下年仅八岁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在我面前流光鲜血后断气!”  “不──”雨娉惊愕地掩住唇。“这不是真的!不是!”  “这是真的!”楼御风恶狠狠地抓起她的手,杀气直射入她眼底。“一夕之间,我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亲戚们对我议论纷纷,却没人敢靠近我,当我是烫手山芋,怕跟我多说了一句话,就要被迫收养我!哈哈哈,我好像瘟神一样,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母亲──萧心涵造成的!”  “不是、不是……”雨娉无法置信地拚命摇头,泪如雨下。“我妈不会这样的,不会的……”当时她才四岁左右,隐隐约约知道母亲含泪把她跟妹妹由台湾带到新加坡来,她常看到妈流泪,好像在思念远方的某一个人似的,却不知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她怎能接受这种事实?母亲……竟在无意之间让一个家庭崩毁,而且还造成了一桩悲剧──一个心碎的女人在杀了丈夫后自尽,留下孤零零的幼儿!  不!她不相信!  “不会?”楼御风乎劲狠猛地几乎要将她的皓腕折断,他咬牙切齿地吼着。“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反正,这都是你那个狐媚的母亲一手造成的!哈哈,她倒好,在我父母双亡后,就携着一双女儿逃到新加坡来,隐瞒她的过去,继续周旋在众多男人之间,彷佛在台湾的悲剧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哈哈哈,她真是个聪明无比的女人啊!”  楼御风所不知道的是──萧心涵完全不知道那椿悲剧的发生!她当年的确很爱孙宏义,但,得知他已有家室后,她立即命令自己慧剑斩情丝,因为无论如何,她绝不允许自己破坏别人的家庭。  所以,为了逃避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她仓皇地远赴新加坡。以她的条件,就算到了星洲,还是有很多男人前仆后继地追求她。但她心如止水,永不再谈情爱。  孙宏义是她这辈子唯一深爱、却又不能爱的男人!她只能把这份狂恋苦苦地压抑着。抑郁而终之前,她还是深深爱着他──爱着一个她不知道已经去世了的男人。  楼御风冷戾地看着雨娉。“现在,你懂了吗?懂了我为何要收购‘英承’?又将之宣布解散?因为我恨萧心涵,发自内心的恨!”他的嘶吼声令人胆战心寒,像是听到预告死亡的丧钟。  他轻蔑地看着面白如纸的雨娉。“在路边救起你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萧心涵的女儿,我是在输血之后才得知的。不过,我并不后悔救了你。”  阳刚的脸庞逼近她,邪佞的表情带着嗜血的笑容。“呵呵……我真期待接下来的日子,我很想知道,在黄泉之下的萧心涵,若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成为我的玩物、被我任意蹂躏,甚至始乱终弃时,会有什么表情?哈哈哈,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你说什么?”闻言,雨娉如遭雷殛,寒意由脚尖一路窜到头顶。  “情妇!听不懂吗?”楼御风捏紧她的下巴,更残酷地狂笑。“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最最卑贱的女人!哈哈哈,只可惜萧心涵死得早,不然,我此刻就可以好好地欣赏她脸上的表情了,哈哈哈!”  “你是疯子、疯子──”雨娉颤抖地甩开他捏住她下巴的手。不!她不相信!不相信短短的几日之内,她的人生竟会掀起这么巨大而恐怖的变化。  先是耗尽心血的公司没了、继而失去未婚夫的谅解,接下来,她竟然要当一个疯子的情妇?不!  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只是在作噩梦!对!作噩梦!一定是这样的!梦醒之后就没事了!  “疯子?”楼御风不带任何感情地冷笑,优雅而诡异地道。“无所谓,你说我是疯子也好、变态也罢!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我是报定了!萧心涵有两个女儿,既然你齐大小姐不肯配合,无妨!我想……齐雨竹应该乖巧多了,对不对啊?”  他的语调很轻,但浓烈的威胁却令人全身发麻。  “不!”雨娉大叫。“不准你动我妹妹一根寒毛!楼御风,你别太过分!”  “过分?”他像是听到了世纪大笑话般地仰头狂笑,阒眸底厉光闪烁,阴狠地瞪着她。“齐雨娉,你不要忘了你母亲当年做过的好事!什么叫做‘过分’?当萧心涵恬不知耻地勾引我父亲时,她不过分吗?当她害得我母亲精神崩溃,夜夜以泪洗面时,她不过分吗?当我母亲终于发狂地刺杀我父亲,而后再自尽,造成无法挽回的血腥悲剧时,你说,究竟是谁过分?到底是谁过分?”  他狠戾地逼近她,肃杀的气焰几乎将她焚尽。  “……”雨娉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坦白说,当年才四岁的她并不知道母亲到底跟楼御风的父亲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匆促地移民到新加坡,甚至日日郁郁寡欢。  但,母亲死后,她曾经看过她遗留下来的一本日记,日记里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她苦恋着一个男人,明知这份感情不该存在,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一直到死,母亲仍深深地爱恋着那个男人,日记里的每一页都提起他,在斑斑泪痕的纸张上,充斥着难以割舍的情爱。  难道……难道楼却风说的全是真的?当年母亲真的介入了他的家庭,害他家破人亡,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死在他面前,让年仅八岁的他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  不!这不是真的!雨娉痛苦地抱住头。这太残酷了,她无法接受!  “怎么?你害怕了?你心虚吗?”楼御风冷冷地抓住她的手,深不可测的眼底尽是杀气。“哼,单是听我转述,你就觉得受不了吗?那么,齐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那可是我亲身经历的浩劫!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年来我是怎么捱过的?你有没有想过,身为当事人的我,内心该是何种滋味?”  雨娉无言地看着他,指尖逐渐转为冰凉。她的心好痛、好乱,她什么都不敢多想,只知道……这个满是恨意的男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一瞬间,她像是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疲倦地跌坐在地,喑哑地道:“我……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伤害我妹妹,我拜托你!”  “我听不懂什么叫请求!”楼御风倨傲地坐在椅子上,燃起一根菸,隔着烟雾森冷地看着她。“我只知道,我母亲是在极度绝望和心碎的情况下自尽的!萧心涵刚出现时,我母亲或许也求过她不要介入她的家庭,不过,哈……”他狂笑得更令人胆寒。“结局大家都看见了!所以,齐雨娉,你给我听好,想救你妹妹用不着求我,只要问问你自己想怎么做?”  雨娉一听更是心如死灰。情妇?情妇?!不!她怎能接受自己成为那么可悲的女人?她宁可死!  但,她很清楚,就算她死了也不能解决问题。这个恶魔是来报仇的,不达目的他肯定誓不甘休!  倘若她寻短,那么,最可怜的就是雨竹,她一定会成为楼御风报复的对象!  不,她不能让雨竹去受苦,雨竹还有美好的前程,她日夜苦读,好不容易才以优异的成绩申请到耶鲁大学,正要赴美深造。身为姊姊的她,怎能忍心毁了她灿烂的未来?  所以,她只能……她只能当……  不──尖锐的屈辱感几乎要撕碎她的心。打从有记忆以来,她的生活一直是清苦的。四岁以前的记忆虽很模糊,但早熟的她还是隐约知道母亲过得很苦。嗜酒如命的父亲很少回家,一旦回家也是灾难的开始,因为他只会打母亲还有她们两姊妹出气。  父母亲离婚后,两姊妹跟着母亲坚强地过活。后来,又辗转到了新加坡、寄居在表姑婆家。虽然表姑婆很慈祥,但寄人篱下的感觉很难受,所以也激起她的上进心。  她很明白唯有自重,别人才会尊重你。所以,她一直严格地要求自己保持好成绩,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优秀,私生活方面更是洁身自爱。虽然后来与育铨相恋,进而订婚,但除了亲吻之外,她一直严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不希望在婚前发生亲密关系。  但,今天,她居然……居然要当别人的情妇?!  雨娉好痛苦,却绝望到一滴泪都掉不出来。事业没了她可以咬牙接受,努力地东山再起。但,老天爷丢给她的是怎么样的难题啊?居然要她当别人的情妇!  那是个最卑贱、最见不得光的身份啊!  楼御风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痛苦的表情,缓缓地道:“不用摆出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呵,我很大方的,是个很好的‘老板’。跟着我,我会支付齐雨竹到美国求学的所有费用。还有,对于‘英承’的员工,我也愿意提供最优渥的资遣金,帮助他们度过突然失业的困境。”  雨娉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巴不得以凌厉的视线射穿他的心。她讽刺地笑着。  “你可真‘大方’啊!先是恣意地摧毁别人的心血结晶、别人的家园,而后再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大大方方地说愿意提供无限的金钱资助!”她好恨好恨这个男人,以生命来恨!  “随你怎么说。”楼御风慵懒地抽着菸,脸上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戏谑神情。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份交易很痛苦,我也不勉强你!反正……”他诡异地冷笑。  “‘英承’那些中年失业的员工未来该何去何从、该如何养家活口,根本不关我的事。我本来就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什么伟大的救世主!”  雨娉脸上闪过阵阵挣扎。没错!她不能放任那些员工们不管,他们好几位都是公司草创初期的元老,为了“英承”努力地奉献打拚。今天,她没有能力守住公司,但她至少要对得起那些无辜的员工,让他们领到可以度过难关的遣散费。  还有雨竹,她更不能把她卷入这场风波中。齐家的女儿毁了一个就够了,不能两个一起身败名裂。  所以,她只能……  天!她死命地咬着下唇,几乎把唇瓣都快咬破了。谁来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她真要成为这个恶魔的情妇?  没错,如果她去寻短,一死了之是很容易的,但留下来的烂摊子要谁收拾?雨竹吗?她要把所有的苦难都丢给唯一的妹妹去承受吗?  不!  好痛苦!这一刻,雨娉多么渴望楼御风毁灭的不是“英承”,而是她!他为什么下乾脆一刀杀了她?  她面白如蜡地看着在烟雾后的男人。“我……我可以考虑吗?”  楼御风冷笑,烟雾缥缈中,使他看起来像极了幽冥魔物。“我向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而且,齐雨娉,你最好明白一点──以你的身体来平息这场风暴,并且确保你妹妹的未来,对你而言,已经是一场很划算的交易了!‘楼氏集团’的财力惊人,你以为我要什么样的女人会要不到?如果惹恼了我,方才所有的交易条件全部取消!”  捻熄菸蒂,他冲着她露出更加残佞的笑容。“你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地当你的齐大小姐,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不肯当我的情妇,就等着承受我第二波报复行动吧!”  雨娉绝望地闭上双眼。完了!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全完了……  诚如楼御风所言,以“楼氏集团”的财力和影响力,他想要做任何事都易如反掌。她已经失去公司了,难道还要再失去妹妹,还要再连累更多的人?  不行!  心房剧烈地紧缩,她凄恻地淌下泪。别无选择了,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她沈默良久,再度开口时,僵硬而乾涩的语调像是一个死人。“我……明白了,我……答应。”  说到最后两个字,隐忍已久的泪水也潸潸落下。她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她就这么没用?  楼御风浮起狩猎者的邪肆笑容,冷笑着。“很好,你还算识实务。”  雨娉僵直着身体问着。“我可以有一个条件吗?”  “条件?”楼御风挑高剑眉,像是在嘲笑她居然想跟魔鬼谈条件?  “没错,唯一的条件。”雨娉曾经灿烂的眼瞳变得死灰,她低声道:“这件事,我不希望让我妹妹知道。她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去耶鲁大学报到了,请你等到那时再……”  楼御风没有回答,仅是深深地看着她,严厉而复杂的视线令雨娉更加呼吸困难。  良久,她终于听到他开口。  “没问题,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答应。不过,记住,你的时间只有七天!你还有什么拉拉杂杂的琐碎事,最好尽快处理乾净。七天后,我的秘书会来接你,到你该住的地方。至于‘英承’的员工,我也会拨放给他们应得的资遣费。”  “好。”雨娉挺直背脊,面无表情地回答。哈!原来,这就叫做“交易”,以往她在商场上跟对手的斯杀都只是小Case,今天她所面对的,才是最残忍、最血淋淋的人生“交易”!  哈……她多想大笑啊!如果还笑得出来,也许她就不会心痛到几乎要死去了。  “好,‘交易’完成!”楼御风起身,以最冰冷的语气道。“记住,你只有七天!七天之后,你只有一个身份──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男人的玩物!”  不理会雨娉心死的表情,他迈开步伐,像是饱餐过后的野兽般,嚣张地离开。留下雨娉一人独自站在客厅中央。  脸颊湿湿的,她摸摸自己的脸,是泪。呵,她还有泪?绝望地惨笑,能流泪,还算不错?对吧?  也许,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会如同行尸走肉般,忘了自己会笑、会流泪,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人……
本作品由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有害信息举报QQ:  女孩被送到医院后,立刻被推入手术室。  手术进行一个小时后,有个护士突然冲出来,对护理站的同仁大喊──  “快!病人严重血崩!医院血库内的存血不够,快请求其他医院的支援!”    血崩?守在外头的楼御风眉头紧皱。他知道血崩的严重性,如果不赶紧输血,病人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他拦住护士。“病人是什么血型?”  “啊?”护士气喘吁吁地回答。“AB型……”  “先输我的吧。”他面无表情地挽起袖子。“我也是AB型。”他不禁在心底自嘲著──楼御风,向来冷漠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不过,一想起女孩那荏弱到令人心疼的脸,他突然很舍不得看着她就这么死去。就算是救人救到底吧!  “真的?”护士一听立刻喜形于色。“那真是太好了!先生,你快跟我来,病人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捐血室内──  楼御风一口气捐了1000cc的血,再加上邻近医院紧急送来的血浆,总算让病人平安动完了手术。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捐血者最多只能捐出500cc的血液。但若遇到紧急手术,只要让医生评估捐血人的健康无虞,就可以破例多输出500cc的血。  “楼先生,输了这么多血,你一定很累吧?”护士钦佩地看着他,拿着毛毯过来。“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对了,院方有准备牛奶和面包让你补充营养,你要现在吃吗?”  “不用了,我没事。”御风摇头,一口气捐出1000cc的血,的确令他感到有点晕眩。不过,幸好他平时就非常注重运动,身体机能很不错。  拿起电话,他打算通知司机到医院来接他。尽管他的情况看起来还好,但他明白,以目前的体力,最好不要亲自驾车。  正要拨打号码时,他听到另一位护士问道:“护理长,齐雨娉小姐已经动完手术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感染的症状,是不是可以直接转到普通病房呢?”  护理长回答。“喔,好!根据医生的说法,病人是不需要送到加护病房的,待会儿直接推到普通病房即可。”  齐雨娉?!  这三个字像道闷雷般,直直击中楼御风的心!他不敢置信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急促地问着护士。“你说什么?你说病人叫什么?”  “呃?”护士被他狂悍的气焰吓得倒退一步,呆呆地回答。“病人叫齐……齐雨娉啊!名牌上有写……”  齐雨娉?齐雨娉?!刹那间,他只觉浑身的血液全住脑门冲,熊熊怒火更在胸腔问窜起。  齐雨娉!就算到死,他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她……她是萧心涵的亲生女儿!那个一手破坏他家庭的狐狸精一共有两个女儿──齐雨娉、齐雨竹!  难道是同名同姓?不!不会这么巧!翻腾的怒火一路窜烧到他脑中。太可笑了,他怎能接受自己竟然在无意中救了仇人的女儿?  不!  老天爷怎能跟他开这样的玩笑?怎能?  护理长在外头喊着。“Miss张、Miss王!快来帮忙,病人要推回病房了。”  “是!”  楼御风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由手术室中被推出来的病床。他犀利地盯着那女人的脸──果然,方才他在救人时,只觉这女孩长得非常清秀,但无暇看清她的容貌。可现在仔细一看,这女孩长得实在太像萧心涵了,尤其是眉宇之间,根本就是她母亲的翻版!  该死!该死!他在心底一千遍、一万遍地诅咒自己──楼御风,你是混帐!你竟然救了萧心涵的女儿,甚至傻傻地输血给她!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含恨而死的母亲?  太好笑了、太荒谬了!他只愿自己是在作噩梦,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他又折回捐血休息室内,冷冷地盯着放在椅子上的公事包──那是齐雨娉出事时,跟她一起掉在地上的皮包,护士忘了把它一并带入病房。  利眼闪着诡谲的风暴,楼御风缓缓打开皮包。  他先是找到一个皮夹,皮夹内层夹着一张相片──跟徵信社提供给他的相片一模一样!没错,照片中的人正是萧心涵,身边则是两个女儿:齐雨娉和齐雨竹!  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巧合!他救的女人,的的确确是萧心涵的亲生女儿!  该死!  挟着滔天怒焰,他继续翻找公事包内的其他物品。  他看到一些企划书、竞标案、电话簿……还有一份公司的财务报表,报表最上方清楚地印着“英承国际贸易社”几个大字。  他又找出一些文件,由文件上负责人的印鉴看来,齐雨娉似乎是这间贸易社的负责人之一。在她出车祸之前,她应该就是带着这份竞标案,打算前往一家知名集团竞标。  竞标吗?  薄唇扬起最残酷的笑容,楼御风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哈!他不会再后悔自己救了齐雨娉,因为,他要让她在苏醒后惊觉自己居然失去了一切!  他要让萧心涵的女儿生不如死!  哈哈哈……                三日后  紧急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完全脱离危险期的齐雨娉,也已经苏醒了。  这天,齐雨竹拎着在家炖好的补品,一大早就到医院来看姊姊。  “姊,幸好你没事,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我简直快吓昏了,还一路哭着冲到医院来呢!呼,真是老天保佑!”雨竹握着姊姊的手,欣喜地说着。  头上还缠着纱布,不过已无大碍的雨娉微笑着说:“这回真是把你吓坏了,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护士也说我复元状况良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雨竹问:“姊,要不要通知育铨哥?毕竟你出了车祸,不是件小事。”  雨娉摇头。“不用了,育铨回瑞士探望他病重的母亲,老人家的病情已经让他很担心了,我不想再让他烦恼。更何况,我又不是受了什么重伤。”  游育铨是雨娉的未婚夫,两人经过数年的交往,已经在三个月前订婚了。“英承国际贸易社”是他们两人的心血结晶,游育铨是社长,雨娉则是副社长,两人约好先全力打拚事业,等到有更好的成绩后再结婚。  雨竹一边吹凉补品、一边担心地嘱咐。“姊,反正你以后千万不要再骑摩托车了,你本来就不太会骑车,那天为什么不开车,要骑车出门啊?”  想到这,雨娉叹了口气。“唉,那天我从公司出来后,急着要到一个大财团去竞标,希望能争取到合作案。因为时间很赶,我怕自己开车会塞车,所以就向公司小妹借了摩托车出去。唉……想不到却出事了。”  雨竹一脸愤慨。“可是错不在你啊!现场有目击证人指出,是那辆红色小货车硬闯红灯才会撞倒你的,最可恶的是,对方竟然撞了人就加速逃逸,那个驾驶根本不是人,没有良心!”  “算了。”雨娉摇摇头。“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反正至少我目前无大碍。唉,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竞标案因为我的缺席,大概也毁了。我真对不起育铨!我知道他很看重这次的合作机会,很渴望能顺利得标的。”  “姊,你就不要再自责了。”雨竹安慰她。“育铨哥一听说在瑞士疗养的母亲病情恶化,就赶紧前往探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全要你一个人打理,你几乎要累坏了。而且,你也不希望抢标失败啊!你还出车祸,差点就丧命了呢!所以你现在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  “英承国际贸易社”的规模不算大,员工大约二十几人,不过因为表现杰出,因此业绩呈稳定的成长。  但,在节省人力的考量下,雨娉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公事,只求有更好的发展。  她又担心地道:“我这几天下进公司,恐怕公司会乱成一团。单是让包经理天天到医院来跟我做简报,实在不够。而且,我总觉得包经理这几天说话老是吞吞吐吐的……我真的很担心!我看,我还是向院方要求提早出院,早一点回公司坐镇好了。”  不知为何,自从她苏醒后,总有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若不赶快回公司,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  “姊,你就别担心了,你伤都还没好又要回去拚命,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啊?还是听医生的话,先调养几天吧!”  雨竹突然由背包中拿出一样东西,神秘兮兮地笑着。“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喔,我保证你看了之后一定会心情大好!”  “是什么东西?”雨娉好奇地接过妹妹递来的文件,看清后,忍不住跟着欢呼。“耶鲁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天啊,雨竹,你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恭喜你!”  “谢谢,我自己也好高兴喔!”雨竹笑得好灿烂。“刚收到通知书时,我兴奋得都快昏了呢!这些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我终于申请到理想的大学了!”  耶鲁大学可是全美名校,要有一定的实力才能通过申请。  “真的太棒了!”雨娉笑容中满是欣慰,她按住妹妹的手。“加油!你到美国后一定要好好地表现!我相信……妈妈在天之灵一定也很开心,她会以你为傲的!”  提到已逝的母亲,两姊妹一时静默了下来,哀伤的气氛悄悄蔓延。  萧心涵在十年前病逝。事实上,二十年前,当她们母女三人来到新加坡之后,萧心涵就一直郁郁寡欢,未曾展露过笑颜。  萧心涵一生坎坷多舛,她来自云林的穷乡僻壤,在媒妁之言下嫁入齐家。但,结婚后她才发现丈夫嗜酒如命,又酷爱赌博,一领到工资不是泡在酒乡里,就是全部砸到赌场去,根本不给她半毛生活费。  更悲惨的是,酒醉后的丈夫还会对她拳打脚踢,打得她浑身是伤。  饱受婚姻暴力的她忍不住向法院诉请离婚,几经波折后,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酒鬼丈夫,独自带着两个女儿自力更生。  离婚时,两个女儿都还很小,大女儿雨娉只有四岁,而雨竹才刚满两岁。  萧心涵的外表荏弱清秀,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刚认识孙宏义时,她根本不知道他已婚,而孙宏义对萧心涵可谓一见锺情。第一眼,他就被她那抹忧郁而缥缈的气质给迷得神魂颠倒,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也刻意隐瞒这项事实。  两人陷入热恋后,萧心涵才辗转得知孙宏义已婚,甚至育有一子的消息,她悲痛得无以复加!  虽然孙宏义非常呵护她,让她初次尝到爱情的滋味,但,她不能容许自己破坏别人的家庭!因此,忍着椎心之痛,她毅然提出分手,并尽力疏远孙宏义。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孙宏义慌了,他很害怕真的会失去楚楚动人的萧心涵。因此,他三天两头就回家找老婆吵架,软硬兼施地说要离婚。  其实,在孙宏义带着离婚协议书回到家中的那一晚,萧心涵便带着两个女儿搭早上的飞机离开台湾了。  她打算到新加坡投靠表姑,她不愿再留下来,只希望自己的离去可以减少一椿家庭悲剧,她不愿见到孙家妻离子散。  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当晚,孙氏夫妇因失血过多,送医极力抢救后仍宣告不治,留下唯一的幼子──御风。  不过,萧心涵一到新加坡,就拚命地投入工作,严格地阻止自己探询有关孙宏义的任何消息。所以,她并不知道,早在她离开台湾的当晚,孙宏义就死了!  也许他们的爱情真是个错误吧!但,孙宏义却是萧心涵这一生唯一真心爱过,也两心紧紧相许的男人!她思念他、思念得快发疯了,却又不准自己打听他的消息,更不准自己再回台湾。  多年的忧郁加上过度的工作,积劳成疾的萧心涵病倒了。到新加坡第十年,也就是雨娉十四岁时,憔悴的她在住院数月后,便撒手人寰了。  临死之前,虚弱的她第一次展露笑容,因为,她终于可以放心地爱着孙宏义了。她以为自己的魂魄可以飘洋过海回到台湾,回到他身边守着他……  泪水滴到床单上,雨娉勉强笑道:“我们两个在哭什么?这么大的喜事应该笑才对啊!”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像个小妈妈般地照顾妹妹、守护妹妹。  “对!”雨竹也跟着挤出笑容。“这两天我就到公墓去祭拜妈妈,把这份入学通知书带给她看,妈一定很高兴。”  但,雨竹脸上随即染上忧愁。“不过,姊,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我并不是考上公费留学,注册费用、还有我在美国的生活费……都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自从母亲去世后,便由慈祥的表姑婆照顾她们两姊妹,所幸两姊妹很争气,每学期都拿奖学金,课余时间也尽量去打工,绝对不给表姑婆增添麻烦。  不过这几年,表姑婆年事已高,两姊妹回去探望她时,也都是报喜不报忧,绝对不让表姑婆为她们担心。  “你别担心。”雨娉露出坚定的笑容。“你只要安心准备去美国的事就好,学费和生活费那方面就交给我!你也知道的,公司的营运还算不错,这笔支出对我来说并不是沈重的负担。”  其实,就算负担再重,她也会咬牙让妹妹实现从小的心愿──进入全美第一流的学府,好好地深造!这也是她这个当姊姊的,唯一能替雨竹所做的事。  “姊,谢谢你!”紧紧握着耶鲁寄来的通知书,雨竹笑得更加甜蜜,漂亮的眼眸充满期待。喔!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到美国求学。  雨娉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们不是说……撞倒我的肇事者加速逃逸吗?那到底是谁救了我?在医护人员赶到之前,为我紧急实施CPR的人是谁?雨竹,你还没问出来吗?”  苏醒后,她曾听护士说过,幸好在救护车赶到前,有个好心的路人为她做了急救措施,事后在医院还输血给她。  那位路人简直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她很可能就倒在路边,因血流过多而死了!雨娉非常渴望能见到他,好亲自向他道谢。  雨竹一脸困惑。“我也非常渴望能见到那位恩人,好好地向他道谢。不过很奇怪,自从那天晚上把你送到医院,并输血给你后,他就消失了。这三天来,他不曾再出现过。我向护士一再打听的结果,只知道他叫楼御风。”  “楼御风?”雨娉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一脸烦恼。“他救了我的命,我却连一声道谢都没说,我心底真的很过意不去。”  雨竹不愿看到姊姊烦恼,便安慰她。“姊,也许那个人平常就是个大善人,为善不欲人知啊!你先别担心,只要有缘,你一定可以再见到他的,届时你就可以好好地向他道谢啊!”  “嗯,希望真的能再见到他……”雨娉喃喃道。  然而,此刻的齐雨娉并不知道,当她再度见到她口中的“恩人”时,却是一连串厄运的开始……                护士小姐收起体温计,微笑地对雨娉道:“齐小姐,你的复元状况非常良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雨娉一听,立刻喜形于色,一旁的雨竹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姊,太好了,这真是最大的好消息!”  雨娉点点头。“明天一出院后,我就要直接到公司。好奇怪,包经理昨天跟今天都没来医院对我做简报,我心里觉得很不安。”  “真的吗?”雨竹也觉得怪怪的。“也许是包经理很忙吧?毕竟你住院,游大哥又在瑞士山区,不容易联络。不过你别担心,反正你明天就出院了,而且,游大哥不是今天就要回来了吗?”  “嗯!”雨娉点点头,想到未婚夫应该已经抵达新加坡了,她的心底才踏实了一点。  才刚吃下护士送来的药,病房门却“砰”地一声被用力推开,公司的资深员工──许课长、彭主任、谢小姐、还有几位业务和打杂小妹们等,几乎快二十个人全都怒气冲冲地冲进来!  “你们?”雨娉吓住了。“你们怎么……”  “副社长!你太过分了,你好没良心!”带头的许课长义愤填膺地喊着。“公司营运不善,你为什么不尽早通知我们?你装病躲在医院里,让我们这群人每天傻傻地到公司为你拚命,结果……公司居然早就被大财团收购,并宣布解散了!你叫我们何去何从?”  四十几岁的彭主任呜呜哭着。“呜……你真的太过分了,副社长,我对公司忠心耿耿,一直任劳任怨的,你却这样骗我?呜,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要供三个孩子念书,还要付房屋贷款……现在突然失业了,你叫我怎么办?”  谢小姐也哭喊着。“我要上街头抗议!你根本就是恶性倒闭,故意掏空公司资产好一走了之,连资遣费都不给就打算打发我们吗?不!没这么简单!”  刹那间,雨娉脑中一片空白,双手颤抖地问着。“你们在说什么?公司……公司怎么了?被收购?宣布解散?”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装傻了!”业务代表恶狠狠地瞪着她。“我看你出车祸是假的,躲起来想避不见面才是真的!你早就收了那个财团的钱,打算拿着那笔钱远走高飞是吧!你这女人真是恶毒、真是没有人性!”  不……雨娉感到一阵晕眩,必须紧紧地扶住病床的栏杆才能稳住自己。她颤抖地问:“我真的……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拜托你们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安地看着一张又一张充满怒气的脸庞。“对了,包经理呢?他人呢?”在她住院时间,暂时代理公司事务的包经理为何没出现?  许课长火大地吼着。“你不要再装傻了!你早就发现公司营运状况不好,所以想卖掉它,‘楼氏集团’一出价,你就迫不及待地抛售!你好狠心啊!一个人攒够了钱想逃到国外是不是?那你叫我们这些老员工怎么办?怎么过活?怎么养家活口?”  “对!你太狠、真的太狠了……”  指责声不绝于耳地响起,每个人都愤恨地着,雨娉越听越慌张。这些人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公司被购了?还宣布解散?但,为何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天啊!  “姊!姊!你振作一点!”雨竹看见她的脸色一直发白,连忙抓紧她的手,转身对那群员工道:“我不知道公司出了什么事,不过,我姊姊现在还在住院,你们可不可以等明天到公司再说?不要再打扰她了,好不好?”  “明天?”一群人冷笑。“公司都被封了,我们根本进不去,明天还要去哪里上班?笑死人了!”  又有人吼着。“副社长!无论如何,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你根本是恶意倒闭,若不好好解决,我们会一起上法院控告你的!”  “对!对!”业务代表们纷纷附和着。“太过分了,我们辛辛苦苦地工作,居然连最基本的资遣费都没拿到?真是太恶劣了!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打官司,告死这个女人!”  眼见场面失控,众人的咒骂声也越来越大,护理长赶紧带着医院的警卫冲进来,大吼着。“你们在做什么?医院是给病人住的,不相干的人统统出去!”  许课长吼着。“我们是来讨回公道的!这女人骗了我们──”  护理长疾言厉色。“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只知道医院是给病人调养的地方!有什么恩怨等人出院再说,现在,统统给我出去!”  在护理长的示意下,警卫也一拥而上。  看着警卫扑上来,众人只得忿忿离去,离去前还一一撂下狠话。“我们不会就这样算了,齐雨娉,咱们法院见!我们一定要告死你!”  众人都退出后,雨娉面无血色地抓着妹妹的手,泪水也夺眶而出。“老天!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被收购了?还被解散?不!这不行,我要马上回去看看!”  不顾严重的晕眩感,雨娉站起来就想找外出服,她要在第一时间冲回公司。  “姊,不行──”  雨竹还来不及阻止,病房门又被用力推开,这一回,出现的是脸色铁青的游育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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