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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的塞纳河之梦
　　到2020年，上海九成以上的城市污水要经过国际级处理，届时黄浦江水环境将有望与塞纳河相媲美
　　茅佩云
　　“黄浦江的水域环境究竟如何，向水域扔垃圾违反了什么法律？”面对市民接连抛来的提问，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水上管理处黄浦江管理站站长黄瑾颇感欣慰。
　　这是前天第二十届“中国水周”系列宣传活动上海外滩活动现场的一幕。近年来，黄浦江治理成效显著，但沿岸水域污染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为此，上海市有关部门进一步加大了工作力度，也希望上海市民更多地爱惜上海“母亲河”黄浦江的容颜。
　　上海“母亲河”之痛
　　全长约114公里的滔滔黄浦江，不仅是上海灿烂文化的象征，也是上海发展的“动脉”。作为历史上最早人工开凿疏浚的河流之一，黄浦江是上海市居民主要生活用水及工业用水的水源，且具航运、排洪、灌溉、渔业、旅游、调节气候等综合功能。
　　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黄浦江两岸造纸、化纤、印染、食品等污染物排放量大的行业迅猛发展，致使黄浦江水质日益下降，水生态破坏严重。
　　现年70岁的李幼龙大爷告诉记者，20岁的时候，他家住黄浦江畔的烂泥渡路，那时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到江边去钓河鳗，每次总能钓上十来条。慢慢的河鳗少了，即使偶尔钓上一条，送人也没人愿意要――怕污染。
　　上世纪80年代初期，上海市环境保护部门开始组织专家进行黄浦江水污染综合防治规划研究，并提出了一系列重大措施。
　　随后，这些措施相继开始实施。比如黄浦江上游引水一期工程，投资4.96亿元人民币于1985年动工建设，日正式通水。进入上世纪90年代，苏州河合流污水一期、二期工程竣工投运，每天将几百万吨经过预处理的污水截流外排长江口。
　　此外，上海市还通过加快调整产业结构、产品结构、工业布局等，基本做到了黄浦江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的水平。近年来，尽管工农业总产值连年增长，但主要污染物排放量均有所下降，实现了中心城区黄浦江河道基本消除黑臭的目标。
　　然而，比起多年前，黄浦江水质毕竟难以令上海市民满意；慕名前来的游览者，更是常常对外滩美轮美奂的高楼下的黄流滚滚皱眉。
　　污染何来
　　每逢大潮汐过后，黄浦江岸防汛墙外的防浪堤、消浪桩及滩涂上，总是堆满了浪头打上来的各种垃圾。这些都是“看得见”的污染。
　　更多的其实是“不容易看见”的污染。据了解，黄浦江上通行的中小船只主要装运各种建筑材料、工业废品及垃圾、粪便，这些都可能因风吹雨打而散落入江，甚至被人为倾倒进江中。此外，在通行的船只中，大部分装配着或汽油，有些船只在检修冲洗或航行过程中有燃油跑漏现象，往往给江面带来油污染。
　　黄瑾举例，在她所管辖的从吴淞口到关港港池南端总计44.6公里的水域，有217家岸线单位，每天在港船舶2557艘。如果按每艘船平均6名船员，每人每天产生生活垃圾2公斤、粪污水4公斤估算，全年产生的生活垃圾约1.12万吨、粪污水2.24万吨。
　　而负责黄浦江水面环卫作业的上海水上环境集运公司，2005年全年收集生活垃圾6832吨、粪污水15502吨。但产生量远远大于收集量，相当量的生活垃圾和粪污水被排入了黄浦江。
　　此外，由于历史原因，一些高污染的“江边工程”需要抽取黄浦江水用于产品制造，进而排放污水；有的需要用黄浦江水作为循环冷却之用，使得江水水温常年高于自然水温。这两种情况的后果，都是破坏了黄浦江的水生态环境，致使水中植物、动物几乎绝迹。
　　旅游者的不文明行为也加剧了黄浦江的污染程度。据了解，外滩和滨江大道平台现共有经营性摊位63个，日均人流量高达11万人次。时常有一些不文明的游客无视几步之内的垃圾箱，将吃剩的食物或其他垃圾直接投进黄浦江，以至于江面不时可见纸袋等杂物。
　　扮靓上海“塞纳河”
　　令黄瑾和她的同事们感到乐观的是，随着上海世博园区选址黄浦江两岸，黄浦江进入了新的时代。
　　近年来，结合世博工程建设，上海大规模搬迁、关闭了黄浦江两岸的污染企业。与此同时，对黄浦江水域的管理要求也提到了全新的高度。今后在黄浦江边开发的项目，即使是重大工程，也不能享受环境审查的“豁免权”。水域保护区内企业要实行排污总量控制，允许排入黄浦江的水一定要达标。此外，为减轻对黄浦江污染，金山和奉贤地区污水经初步处理后将排入杭州湾；徐汇、闵行二区及吴泾工业区的污水则直排长江口。
　　而在黄浦江上游水资源保护区松江区浦南地块，松江区区长孙建平用“严防死守”四个字来形容区政府的工作要求。守什么呢？就是守住黄浦江，整个上游保护控制区内都不准搞工业项目。原来种水稻、三麦、油菜，需使用含农药量较大的化肥，如今换成了种花卉和蔬菜，只用生物农药，目的就是防止出现任何污染水源的事件。
　　在船舶治污方面，由上海海事局参与制定的《船舶污染物接收和船舶清舱作业单位接收处理能力要求》，作为交通部行业标准已于今年3月1日起实施。4月1日开始，上海海事局将加大打击力度，坚决查处污染上海港水域的违法行为。对于游客扔垃圾进黄浦江的现象，城管人员亦将加强巡逻监管。
　　据记者了解，目前，上海市水务部门已经完成上海污水处理近、中、远期规划。按照这一规划，到2020年，上海九成以上的城市污水要经过国际级处理，黄浦江水环境将有望与流经巴黎的塞纳河相媲美。到那时，成群的野生河鳗也许又将畅游于黄浦江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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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走过
1.小木桥&&&外&&&日
一座四根粗大木头搭成的小桥。
人从桥上过，牛从桥上过，都倒映在碧绿的水中。
桥下河滩上布满了卵石。
从桥对面走过来一城市妇女，身边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男孩那双好奇的大眼在四处张望，渐渐落后在城市妇女的身旁。
那妇女不时回头叫小男孩跟上。
桥这头，一个乡下小孩赶着一群牛走上了木桥。
那城市妇女忙拉着小男孩站在桥那头的侧边，等着牛群走过桥。
她身边的小男孩望着鼓着圆肚子的大水牛，怯怯地躲在那妇女的身后。
乡下男孩跟着牛群过了木桥。
两个小男孩站着相互望着对方。
那妇女向乡下男孩说着什么，乡下男孩用手指着前方。
牛群走远，乡下男孩一路小跑着去追赶牛群。
城市男孩还在那里望着远去的乡下男孩和牛群。
那妇女走到木桥中间又回转身，城市男孩急忙跑上木桥。
母子俩在田垅上拐来拐去，朝着知青的住屋走去。
2．知青屋&&&&日&&&&外
湘玲和燕子在灶屋前清理东西，那母子俩走了进来。
湘玲一见这母子俩惊得用手捂在胸上。惊讶极了。
湘&&玲：伯母，你怎么来了。
她又朝女知青屋去，喊道：
湘&&玲：黄瑾，你妈妈来了。
她这一声喊，男女知青都从各自的屋里跑了出来。
黄瑾一见妈妈和弟弟，顿时愣住了。
那男孩一见姐姐，就跑了过去。眼泪刷地一下流下来。
小&&刚：姐姐，我们没家了。爸爸也死了。
&&&&&&&&那妇女脸色冷峻，没有表情。
黄&&瑾：妈，你们怎么了，爸爸怎么会死了？
湘&&玲：伯母，您一路走到这里，快到屋里去休息。
男女知青拥着黄瑾母亲走进女知青屋。
黄瑾拉着弟弟。
黄&&&瑾：小刚，爸爸怎么死的。
小&&&刚：（抽泣）红卫兵天天把爸爸拖去批斗，说爸爸是反革命，
爸爸就-----跳楼-----
黄瑾一下跪在地上，将弟弟抱在怀里哭喊着：爸爸------
萧月从屋冲出来，将姐弟俩扶起来。
萧&&&月：黄瑾，你要挺住。伯母听你一哭，就晕过去了。
小刚一听妈妈晕了，从姐姐身边跑出来，呼喊着“妈妈”朝屋里跑去。
萧月又去追小刚。
小刚在门口被一块石头绊倒。
萧月急忙将小刚拉起来。
黄瑾又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呜咽着。
湘玲和燕子从屋里出来，她们相拥在一起已是泪流满面。
忽然黄瑾转身朝屋子后面跑去。
3．屋后小树林&&外&&&日
&&&&&&&&黄瑾在树林里哭着，跑几步朝天喊几声。
黄&&瑾：爸爸，你为什么是反革命啊！为什么？你害了妈妈、弟
&&&&&&&&弟、还有我！
湘玲走近黄瑾递手巾给她。黄瑾用力抹眼泪。
湘&&玲：为了母亲和弟弟，你要挺住！
黄瑾感激地看着湘玲。
湘&&玲：我的父亲早就进了五七干校。但是我相信，他没有罪。
黄瑾惊诧地看着湘玲。
黄&&瑾：怎么没听你说过？
湘&&玲：我不说是因为我爸爸没有罪。黄瑾，你难道不相信你的父母吗？
黄瑾点点头，抱住湘玲哭了起来。
4．女知青屋&&&&内&&&夜
黄瑾的母亲斜靠在床头坐着显得很虚弱。
黄瑾坐在床的另一头。
湘玲将小刚拉在自己身边。
志伟和子川，劲夫，泽宏坐在门边的凳子上在抽烟。
燕子靠着泽宏坐在一起。
母&&亲：你父亲跳楼自杀，家被彻底抄了几次，贴了封条。我们被赶出了门。
湘&&玲：伯母，您就在我们这里住下来吧。
母&&亲：谢谢你们。你们这里我也不能长住。我是来看看小瑾，也看看你们的。要是小刚能留在他姐姐这里，我就放心了。
黄&&瑾：妈，你想干什么？
母&&亲：小瑾，别往坏处想，我回去就会送到农场去劳动改造，妈不会走你爸爸那条路。但小刚一个人在长沙怎么生活。
黄&&瑾：妈，那你就把小刚留在我这里。
小&&刚：我和你一起当农民，去放牛。
志&&伟：伯母，您和小刚都留在这里吧。
母&&亲：我不能，我留在这里就是逃跑，造反派会追过来。
萧&&月：（走了进来）伯母，我做好了饭，您起来吃一点吧。
屋里人都纷纷起身，但仍沉默无语。
5．田垅上&&外&&日
田垅上知青三三两两拉开着很长距离。
他们各自拿着自己的农具，有的扛在肩上，有的在地上拖着走。
萧月走在最后面。
蛮崽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追上萧月。
蛮&&崽：萧月，劲苟主任说你下午不出工。要你到祠堂告诉我们跳“忠”字舞。
给你记工分。还要你挑一担箩筐来，说是你去告诉贫下中农跳忠字舞就&
借给知青一担谷。
萧&&月：我吃了中饭就去。
蛮&&崽：劲苟主任说就你一个人，他们不要去。去了也不给工分。
萧&&月：我知道。
6．祠堂&&&外&&&日
劲苟从小路上悠悠地朝祠堂走过来。
手上仍然拿着那只喇叭。
在祠堂门口，他朝田里的一条水沟吐出一口浓痰。
他走进祠堂里，将门虚掩着留出一道不宽的门缝。
7．女知青屋&&外&&日
萧月和燕子从屋里出来，到灶屋准备了一担箩筐。
卢&&燕：我和你一起去。
萧&&月：不用，在家和黄瑾她们陪陪伯母。
萧月挑起一担空箩筐走出不远对卢燕说。
萧&&月：等一下，要志伟他们来挑谷子。
卢&&燕：是要志伟去？还是要他们都去。
萧&&月：你这鬼东西，随便哪个都可以。
卢&&燕：知道了，会有人来接你的。
卢燕走进了女知青屋。
8．祠堂&&外&&日
萧月挑着一担空箩筐走到祠堂外，见门没关，就推门进去。
9．祠堂&&内&&日
萧月进了祠堂，见没有人就坐了下来。
忽然劲苟从靠里一角放公用谷的木板房里出来&。
萧&&月：劲苟主任，怎么没有人来跳“忠”字舞？
劲&&苟：不急，今天是要你教贫协会的几个社员跳。
萧&&月：人还没有来，我箩筐挑来了，先把谷子装好吧。
劲&&苟：（嬉笑着脸）队里谷子有，你就先教我跳“忠”字舞。
萧&&月：劲苟主任，你已经跳得不错了。
劲&&苟：你是不想教我一个人跳？那就等一下。我问你，那晚吉儿和小木匠，是你们故意帮她们逃跑的。
萧&&月：不是的。劲苟主任，吉儿她爹都被逼着上了吊，你那远亲还不死心。
劲&&苟：老的要去死，我管不着。那对小崽子不能一跑就了事。
萧&&月：那要对吉儿他们怎么样？
劲&&苟：你们知青一定知道那两个狗崽子藏在哪里的，是吗？
&&&&&&&&劲苟说着，向萧月步步逼近。
萧&&月：劲苟主任，你今天是叫我来问这件事的，那不用费这么大的神，我们都不知道吉儿跑到哪里去了。
劲&&苟：那黄瑾的母亲和弟弟跑到生产队来干什么？
萧&&月：劲苟主任你这话问得没道理，这母亲来看女儿，弟弟来看姐姐也有错？
劲&&苟：我看是来躲难的，大队贫协会已经去调查了。
萧&&月：你们知道，那还问干什么。
劲&&苟：你们这帮知青的家庭成份，我们贫协会也搞清楚了。
萧&&月：（一惊）劲苟主任，你今天不是来跳“忠”字舞的，是有别的意图的。
劲&&苟：（嘿嘿一笑）聪明，还是读书人聪明，我是有别的意图，才叫你来。
萧&&月：（气愤地）那你为什么不明说，这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劲&&苟：你我的事当然不好明说。对你更是见不得人。
萧&&月：（又是一惊）你、你要干什么？
劲&&苟：我可以保护你的，不让别人害你。
萧月猛地站了起来。
劲苟也一下冲到祠堂门口将门扣上。
10．知青屋&&&外&&&日
泽宏挑着一担红薯走了过来。
盘大叔跟在后面。
这时卢燕从女知青屋出来，她见哥和盘大叔挑着红薯到灶屋就跟在后面。
卢&&燕：这是盘大叔家的红薯吧。
泽&&宏：盘大叔送的，我不挑来他还生气。
盘大叔：欠你哥一个大人情。不还心里不踏实。
卢&&燕：盘大叔，你没有去跳“忠”字舞？
盘大叔：跳什么舞？早上都跳过一次了。
卢&&燕：劲苟叫萧月到祠堂去教社员跳忠字舞，你不知道？
盘大叔：社员都在做自己的事，哪个去了祠堂？这劲苟又是动什么歪主意。
泽&&宏：去了多久？！
卢&&燕：萧月去了好一阵子了，还挑去一担空箩筐。说是队里借一担谷给我们。
泽&&宏：志伟他们知道吗？
卢&&燕：萧月要你们去挑谷子
泽&&宏：这萧月也是，我去看看。
泽宏转身就跑。
卢&&燕：哥，萧月要志伟去挑古子。
泽&&宏：（画外音）那你快去叫志伟到祠堂来。
11．祠堂&&&内&&&&日
萧月头发也乱了，她手里拿一根扁担对着劲苟。
劲苟一下冲过去将扁担抓住。
萧月顶不住，扁担脱手。
劲苟将扁担一扔，将萧月顶在木板墙上，木板墙一下向后面倒过去。
俩人“扑”的一下倒进里面。
劲苟压在萧月身上。
萧月一边将劲苟推开，一边大喊着：“来人啦”
劲苟急忙用手去捂嘴。
这时泽宏在门外打门，并大声喊：“萧月！萧月！”
劲苟一惊，萧月猛力一顶，将劲苟推到另一边。爬起来朝门口跑去。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泽宏撞开，劲苟此时也跑了过来。
泽宏一见这场面，双目圆睁，一步一步逼近劲苟。
劲苟也吓呆了，一步一步往后退。
泽宏一下从地上抓起那根扁担，朝劲苟冲去。
萧&&月：（惊慌的大叫）泽宏，他会报复我们的。
劲苟此时也壮着胆说：你，你们这群人还想造贫下中农的反！
此时，志伟等一帮知青和盘大叔都冲进祠堂门里。
几个女知青将萧月护住。
泽宏气愤之极冲到劲苟身边狠狠地将扁担打在木板墙上，朝劲苟骂。
泽&&宏：劲苟，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木板墙上一层黑灰落在劲苟脸上。
泽宏怒不可遏地将拳头握紧朝劲苟挥动。
&&&&&&&&志伟一把将泽宏抱住。
劲苟马上朝祠堂门口跑去。
盘大叔朝劲苟吐了一口“痰”。
12．女知青屋&&内&&夜
女知青和志伟，泽宏都坐在屋里，没有电灯。
桌上点了一盏煤油灯。
没有人说话，屋里静得可怕。
子川和劲夫从外面过来。
劲&&夫：电站没问题，队里除了“四类分子”和我们知青没电外，其它家里都有。
泽&&宏：劲苟只有用这种办法来报复我们。
黄&&瑾：这对陈果不公平，他死得不值。
志伟站起来，将灯泡从灯头上取下来，大伙不知他的意思，都望着他。他也没吭声就朝门口走去。
萧&&月：志伟，你不要去跟他斗。
志&&伟：（轻声说）走，到陈果坟上去看看。
大伙一惊，又都默默地起身走出了房门。
黄瑾的母亲也拉着小刚一道走了出去。
13．陈果坟&&外&&夜
夜风凄凄，陈果坟前默默站着这几个知青。
志伟将灯头插进土里，灯泡朝上对着夜空。
月光在灯泡上折射出一道光。
不知是哪个女知青低低地抽泣了一声，接着女知青都低声啜泣。
黄瑾母亲那张始终冷峻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
一阵风吹来，山林一片“嗖嗖”声。
14．知青屋&&外&&晨
知青在屋坪里整理农具，准备出工，
劲苟领着几个民兵走了过来堵住知青.
这几个人手里有的拿着鸟铳，有的肩背大刀。
劲&&苟：你们知青屋里窝藏了反革命分子的家属，必须马上赶走。
几个知青相互望望，黄瑾走上前，志伟拦住她。
志&&伟：谁是反革命分子的家属？你说我，还是我们大家都是？
劲&&苟：（恼怒地一指黄瑾）黄瑾，要你妈和你弟弟马上离开生产队！如果不走，队贫协会就采取革命行动。
知青一下惊呆了。
志&&伟：一人犯法一人当，家属有什么罪？
劲&&苟：没有罪，你们的罪我慢慢跟你们算。
黄瑾母亲从女知青屋跑了出来，对劲苟说。
母&&亲：我马上就走，我只是来看一下女儿。她很好，我就放心了。多谢贫下中农对她的教育，多谢贫协主任。
劲&&苟：（一下神气地）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有她弟，必须离开生产队。
黄&&瑾：（气不过质问劲苟）我妈有什么罪？我是革命知识青年，我妈是革命知识青年的母亲。
劲苟使劲“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泽宏望着走到坡下的劲苟，将手中农具朝地下一摔。
泽&&宏：不出工了，我们都回长沙。
黄瑾母亲：你们不要硬顶，我走了，就没有事了。
黄&&瑾：妈，你不要走，看他怎么样。
母&&亲：（摇着头）不行，你弟我还是带回去。
泽宏一脚将一只菀萁踢到下面菜园。
吓得一群鸡从菜地叫着飞了起来。
15．山下村&&外&&夜
小林在田间朝知青屋走去。
16．男知青屋&&&内&&&夜
志伟、泽宏、子川、劲夫都在屋里。
几个人都在抽烟，桌上的煤油灯显得十分昏暗。
小林从外面进来。
他们对小林的到来不觉得诧异。
小&&林：我不明白，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有的生产队，知青早就走光了。
志&&伟：真的有杀人事件发生？
小&&林：不但发生了，而且有些知青已经被拖去陪斩。
劲&&夫：知青和他们又有什么仇？
小&&林：我们的家庭成份贫协会都知道，说也是地主的后代，当初是送来改造的。
泽&&宏：难怪劲苟这段时间对我们知青敢动手动脚的。
小&&林：今天我来就是看看你们怎么办，海波明天在县城饮食店等我，你们要是回长沙，过两天我和海波在县城等你们。
志&&伟：我们商量一下。
小&&林：你们山下村的知青就是一条道奔到底。
卢燕从外面进来。
卢&&燕：哥，伯母明天一定要走。我们都留不住。
泽&&宏：你要伯母等两天，我们一起走。
卢&&燕：哥是真的，我们也回长沙？
泽宏点点头，卢燕一闪身就出去了。
子&&川：这农民搞宗族派性斗了起来，为什么往我知青头上搞？
劲&&夫：我们知青这几年也帮农民做了不少事。这电站建好，还不给我们电用。早知道，我才不去建电站，害得陈果把命也丢了。
志&&伟：现在想起来好笑。
泽&&宏：有什么好笑的，来是党要我来的。这走可是这些人逼我们走的。扪心自问，我们无愧于任何人。
劲&&夫：是可笑。我们去发动运动，现在轮到运动我们，难道不好笑吗？&&
子&&川：没错呀，革命就是要革所有人的命。我们不就是所有人中的一个。
小&&林：要知道，我们是来接受再教育，不是来教育他们的。
泽&&宏：好了，一句话，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果不走，我们这里还要出事。那劲苟是盯上我们了。
湘玲、萧月、卢燕急忙走了进来，几个男知青见她们三个这副样子。担心又出事了。
志&&伟：怎么，劲苟又来了？
湘&&玲：不是，是伯母非得明天走。
泽&&宏：为什么？多住两天，我们一起走。也可以照顾伯母。
劲&&夫：伯母是一个极敏感的人。这局面可能伯母认为与她来这里有关系。
萧&&月：感觉是有一点，伯母是不想拖连我们。一再说要和队里把关系搞好。
志&&伟：如果真是这样，伯母是一刻也呆不住的。明天我们送她走。这里我们再等两天。
卢&&燕：我们几个女的都没钱，刚才就凑了两块伍毛钱。伯母的路费都不够。
几个男的纷纷在身上掏，也没凑齐路费。
小&&林：不用了，我明天一早去县城，海波在那里，他会想办法。
卢&&燕：那太好了，让伯母明天走，她今晚才能睡得安稳。
泽&&宏：明天我也一起去。一是送伯母到县城，二是和海波商量一下，顺便看看县城的情况。
志&&伟：我也去。
泽&&宏：家里现在没男的不行，你们三个留在家，我天黑前赶回来。
子&&川：说得也是，劲苟这人胆子越来越大。
志&&伟：（对几个女的说）你们回去和伯母说，明天泽宏和小林送伯母走，&
&&&&&&&&我们几个还是照常出工。
17．山下村&&外&&晨
知青一行人走出屋，朝坡下走去。
他们一行人走过田垅小路朝村头的木桥走去。
黄瑾牵着小刚走在最后面。
在木桥那里，这一行人停了下来。
黄瑾的母亲、弟弟和小林、泽宏朝桥那头走去。
他们久久地在挥手。
18．祠堂&&外&&晨
祠堂门口，一个人在看着这行人。
他是劲苟。
等小林，泽宏拐过那棵大树，他急忙进了祠堂，不久又出来。
在祠堂门口正碰上蛮崽几个民兵走过来。
劲&&苟：蛮崽，我到大队去开会，队里有事，你们几个民兵管一管。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19．县城汽车站&&外&&日&&
汽车站停了几台长途客运车，车站内很多人，但几乎都是知青。
有的扛着大包小包。
有的几乎是空着双手，就背了一个挎包。
海波、小林、泽宏和黄瑾的母弟在人群中挤到了一辆就要发车的客车前。
海波和司机说了几句话。又扔给司机一包烟。
司机笑眯着眼从驾驶座这扇门下车，要伯母和小刚从这扇门爬上了汽车。
司机又爬上驾驶座，和海波握了握手。
汽车慢慢地朝站外开去。
又有几个人在人群中喊着海波的名字，海波寻声望去朝那边挥手。
海&&波：你们在县饭店等我，我去和他们办点事就过来。你们不要走了，一定等我。
这时那几个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甲：&&&&海波，什么时候走？
乙：&&&&海波你真有能耐，车票不买，还让人从驾驶座里进去。
海&&波：少说废话，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县的知青大诗人卢泽宏。
几个知青马上朝泽宏伸出手。
甲：&&&&久仰，你的诗我是每篇都读了。
乙：&&&&普希金！我们县的普希金。真有一股十二月党人的遗骨风范。
泽&&宏：过奖，过奖了。不值一读。
海&&波：好了，把你们那几个先送走。泽宏你和小林到县饭店等我来。
海波和这几个知青又挤进了人群。
20．县城街道&&&外&&日
县城街道上到处刷满了各种标语。
泽宏和小林边走边看，他们走到一张布告前站住了。
俩人看着墙上那张布告。
布告贴了有些日子，显得陈旧，且有几处破损。
但那行粗体黑字却赫然醒目。
“贫下中农最高人民法院”
布告上面有一些人的姓名。但都被用土红笔打了勾。
泽&&宏：这都是些什么人？是不是我们知青？
小&&林：谁知道，不过地主和地主崽子肯定是跑不了。
泽&&宏：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至少把我妹妹和那几个女知青送走。
小&&林：你还不想走，呆在这里看他们杀人打仗？
泽&&宏：肚子有点饿了，到饭店吃两根油条再说。
21．县城饭店&&内&&日
饭店里没有客人。
服务员胖嫂用肥手掌无聊的赶桌面上的那群苍蝇。
泽宏和小林走进饭店，胖嫂连忙起身。
胖&&嫂：吃面还是油条？
泽&&宏：来四根油条一份汤。
他们在靠近门的一张桌旁坐下。
油条很快端了上来，他们一人抓过两根就吃。
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四个农民汉子。
两个手端鸟铳，两个肩背大刀。
他们从四面围住泽宏和小林。
站在泽宏对面的农民汉子粗声道：“哪个是卢泽宏？”
泽&&宏：（有点迟疑但清晰地）“我就是，什么事？”
泽宏使劲吞下嘴里的油条，站了起来。
右手继续往嘴里塞，左手伸进裤口袋。
那农民汉子急忙将平端的鸟铳对着卢泽宏喊着：“地主狗崽子卢泽宏。”
他手指抠动扳机，“砰”的一响，枪口红光一闪，铁砂散弹全部打进了泽宏的头颅。
泽宏右手还握着油条，左手从裤口袋抽了出来，手上是一条手绢。
他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桌子下面。
胖嫂端着汤刚出厨房门。见此状一声尖叫，一盆汤摔在地上。
小林从这瞬间发生的事清醒过来，他扑向泽宏。
那四个农民汉子急忙跑出了饭店。
小林抱起泽宏，但泽宏已无声息。
小林抱着泽宏走下台阶，当街放下泽宏。
他泽宏的头放在自己的左腿上。
泽宏头上的血奔涌着冒出来。
小林一声狂喊。
小&&林：他们杀知青啦，快来人！
街上当地人都不敢走近。
有几个知青跑了过来。
他们将泽宏抬起朝县医院跑。
这时海波也赶了过来，一见是泽宏，他冲着大街上喊道：
“是哪个王八蛋打的？有种的就站出来！”
街上一下乱了。
知青渐渐越来越多。，将那不宽的县城街道也堵了。
到处都在喊：“杀知青了，他们开始杀知青了。”
在涌动着的知青画面上，打出一行字幕：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七日，该县打响了瞄准知识青年的第一枪。知青诗人卢泽宏是第一个被无辜枪杀的知青。
22．女知青屋&&内&&夜
屋子里哭声一片。
卢燕呼喊“哥哥！哥！――哥！”&凄厉的哭声
黄瑾和萧月抱住卢燕，&
忽然一声“回——来——哟”的喊叫声从远处传来。
这一声接一声的喊叫声里有男有女。
23．知青屋&&外&&夜
一行人从田间朝这里走过来。
他们是何支书，大娘，盘大叔盘大婶和他们的三个女儿。
盘大叔喊一声，盘大婶接着喊一声。
他们的三个女儿也一声接一声的喊。
乡亲们一声声“回——来——哟”的喊魂声在夜空中久久回响。
&&&&&&&&&&&&&&&&&&&&&&&&&&&第十集
1．祠堂&&内&&&&日
&&&&&&祠堂一侧盘大叔和几个农民在称谷子。
劲苟手里拿着喇叭和几个民兵进来。
他看见盘大叔挑着谷子准备走，就走过来。
劲&&苟：盘老倌，你那晚喊么子魂？你老婆又生了个死鬼。
盘大叔：（瞪着双眼把扁担往地上一捅）你今天吃了屎，开口就咒人，老子一扁担砍死你。
劲苟急忙躲到一边，嬉着笑脸。
劲&&苟：又不是你屋里死人，你喊么子魂。
盘大叔：老子欠了他的冤情，我要喊。我是贫农，你还管老子。
劲&&苟：那都是城里的地富狗崽子。你帮他们喊魂，贫协会要扣留你的谷。
盘大叔：老子是队里最苦的，贫协会几个人的成份都比老子高，你敢扣老子的谷。
盘大叔挑起谷子朝前走了几大步，劲苟也不敢拦住。
盘大叔又停住侧过头对着劲苟。
盘大叔：那年不是老子讨了几口饭给你爹，你早成了饿死鬼。你这造孽鬼，不积阴德的畜牲。
盘大叔一摆头挑着谷子走出了大门。
劲苟望着盘大叔背后呆愣着。
一个农民过来问劲苟。
农&&民：劲苟主任，知青的谷子称几担。
劲&&苟：（恼怒的回过神）全部扣在队里，让那帮狗崽子都成饿死鬼。&
2．知青屋班&&外&&夜
两个人影从田间朝知青屋急匆匆的走去。
3．女知青屋&&内&&夜
卢燕躺在床上。
其它几个都默默地坐着。
卢燕的额头上放了一块湿毛巾。
卢燕一侧头，毛巾掉了下来。
萧月起身捡起毛巾，在脸盆里将毛巾打湿，拧了一把。
又将毛巾叠成长条形，放在卢燕额头上。
志&&伟：燕子的烧退了没有？
萧&&月：好多了，她是伤心过度。身体没劲，今天还没吃一口饭。
子&&川：这样下去不行，还会出事的。
湘&&玲：那怎么办，县里乱得很，我们又没有钱。
劲&&夫：劲苟为什么不借谷子给我们，是想饿死我们。我去找他。
子&&川：我们一起去。
黄&&瑾：找也没有用，劲苟一个人没有这个胆子。
子&&川：我看他的胆子大得很。
志&&伟：我们不能和劲苟对着干，他已经疯了。
劲&&夫：那怎么办？等死？
志&&伟：回长沙。
子&&川：劲苟不准我们离开队里，我们怎么走。
黄&&瑾：走不了，就逃。
萧&&月：燕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走？
湘&&玲：我背她走。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几个人都望着门，但没有去开门。
门外海波在说。
海&&波：（画外音）是我和小林。
子川马上去打开门让海波和小林进屋。
海波从口袋拿出一瓶药，递给萧月说道。
海&&波：现在就让燕子吃几粒。
志&&伟：海波，我们明天回长沙。
海&&波：现在走不了，我和小林赶过来，就是看你们怎么办。
志&&伟：为什么？难道全县知青都不准走。
小&&林：泽宏的死，使他们的胆子更大了。这几天，有些大队在杀地主富农的时候，把出身不好的知青捆在一起陪斩。
黄&&瑾：县里和公社为什么不管。
小&&林：谁敢管就会打死谁。县城都是背大刀、拿鸟铳的农民汉子。县里和公社都制止不住，全乱了。宗族派性一打起来，把全县的交通全堵住了，进出都不准。
志&&伟：其它大队的知青怎么办？
海&&波：能走的早走了，现在都是一群一群的连夜翻过大山进入广西，到全州站再坐火车。
&&&&志伟望了一眼床上的燕子。
又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几个人一惊，志伟起身。
但海波却很快走到门口，粗声问。
海&&波：是哪个？
盘大叔：（画外音）我，还有何支书。
志伟连忙将门打开，盘大叔和何支书急忙走进来，何支书用手抓住志伟手臂说。
何支书：你们遭罪了，泽宏死得冤！你们快点离开这里。
他后一句话说完，知青都围了过来。
何支书：我下午去了公社，刚从公社回来。整个县都乱了，没有那个能管得住。
公社武装部长对泽宏的死没办法处理。有的大队还真杀地主富农。知青也被拖去陪斩。武装部长怕山下村的知青再遇到麻烦，要我通知你们连夜离开这里。
志&&伟：何支书，盘大叔，刚才我们商量，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回长沙。
何支书：那好，我就怕你们不走，要去跟劲苟顶着干。他现在和他那远亲像一只疯狗，谁都不敢惹他。
盘大叔：你们走大娘那个山口进山，翻过山下面就是广西灌阳，再到全州。
何支书：那要多走两三百里路。
黄&&瑾：不怕，只要能逃出去！
盘大叔：没路可走了，这一打起来，县里没有一条路是通的。走晚了，这条路都会被堵住。
海&&波：已经有不少其它大队的知青进山走广西去了。
何支书：那好，那好，武装部长现在能做的就是要知青赶快离开，不要卷进这场武斗中去。
&&&&何支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和一张纸。
何支书：这是公社武装部长给你们开的介绍信。路上也许用得着。这是他要我带给你们的50斤粮票。
志&&伟：我们知青谢谢你们的关心。
黄&&瑾：谢谢支书，谢谢盘大叔，谢谢武装部长！
何支书：不要说了，你们快走，我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你们最好半夜动身。深夜翻山要吃苦头。那也没办法，走后不要把灯吹灭，防着劲苟一点好。
何支书和盘大叔又急忙离去。
在门口知青要送两人，但被何支书堵住。
何支书：不要声张，我们来时也是背着劲苟那几个人。
他们走后，志伟关上门，几个知青马上坐了下来。
志&&伟：萧月，把燕子叫起来，我背她翻山。
燕&&子：我都听见了，快点回长沙，我自己走。
萧&&月：燕子，有我们一起，不要怕。你起来喝一碗稀饭。
燕子从床上慢慢坐起，她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
小&&林：我也不回队里了，和你们一起走。海波，你今天走不走？
海&&波：走，大家一起走。
志&&伟：山里风大，多穿点衣服。再带几床被单。在山里累了她们女的可以用得上。
几个女的立即清理东西。湘玲从门角拿来几个红薯放在背筐里。
子&&川：进山要带柴刀，这都用得上，多带两把，别忘了带手电筒。
劲&&夫：这灯油也不多了。
志&&伟：管不了那么多，劲苟要是来找，见没人，也会到处找我们。
湘&&玲：真要是来追我们，我们怎么办！
几个人都不吭声了，稍刻志伟长叹一声说。
志&&伟：别想那么多，命里有难，躲也躲不过。
黄&&瑾：这难怎么就盯住了我们知青身上不放。
海&&波：既然走，就要成功，绝不能中途出岔，不然会惹出更大的事。我看是这
样，那些人在公社、大队部那里知道我家的背景，对我还蛮客气。而且我是一个人，要走要留很方便。你们全部走，我坐在屋里。真有人来找你们，我可以拖住。如果没人，那更好，天一亮，我就到公社去，那里也有几个中学朋友等我去帮他们。
志&&伟：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不放心。
海&&波：你队上劲苟还能把我怎么样？不要多说，就这么定了，小林跟你们一起走。多一个男的就多一个帮手。
湘&&玲：海波，你还真像军人的后代。
海&&波：别夸我，要是可以上路，你们马上就走。顶多一星期后，我们长沙见。
志&&伟：龚宝呢？这几天都没他的消息。
海&&波：别操心他，他会保护好自己的。
劲&&夫：我去屋里拿点东西。
劲夫起身，子川也跟上一道出门。
志&&伟：给我和小林带一套长衣裤，还有手电筒。
两人在门口望了望，一闪身就出去了。
海&&波：我身上还有几块钱，你们带上。
志&&伟：我们也不客气，就收下了。
海&&波：这才是知己朋友说的话。
湘玲望着海波，海波也望了一眼湘玲，又马上把眼光移开。
海&&波：你们走后，给我找本书看。难得这么静下来一个人看书。
湘&&玲：我床上有一些书，你就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看。
海&&波：那好，我也谢谢你。
湘&&玲：那些书不知你喜不喜欢看？
海&&波：喜欢就看，不喜欢就睡觉。
劲夫、子川很快回来，两人手上都拿了一些东西。
志&&伟：灶屋里有什么吃的？
萧&&月：盘大叔不是帮我们煮了红薯，等一下去拿。
劲&&夫：不去了，要是被人看见，会给他麻烦。
黄&&瑾：不去拿，也要说一声，他会等我们一晚的。
志&&伟：我去盘大叔家里，你们在大娘的山口等我。
海&&波：可以了，快点走。
几个人匆匆走出了门，海波挥挥手就关上了门。
他在屋里看了看，在桌上翻开一本书又合上，他走到湘玲床边，坐下来，从枕头边是拿起一本书随手翻着。
4．山口&&&外&&&夜
一行人来到山口，就见大娘站在那里，她手里拿了一包东西。
志伟也急匆匆赶上来。
他们几个人走近，轻声叫：“大娘！”
大娘向他们摇了摇手，大伙都没吭声。
大&&娘：盘老倌说你们今晚从这里走，我就一直等你们。
几个女知青一下将大娘抱住。
卢燕哭出声来。
大&&娘：山里夜风大，会伤人筋骨，这包辣椒萝卜你们带上，路上吃点醒神，不迷路。
大娘将几个姑娘推开，扬扬手说道。
大&&娘：快走，快走。今天我不点火把给你们照路。
几个人也不敢耽误，向大娘深深地弯腰就朝山里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大娘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剧烈抖动了几下。
黑暗中她就那么站着，望着前方黑魅魅的大山。
5．女知青屋&&内&&夜
桌上的油灯在闪烁。
海波躺在湘玲床上已经睡着，一只手仍然拿着胸口上那本书。
那本书是《马克思传》。
6．山里&&外&&夜
志伟等一行人在山里行走。
志伟走在前面，他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拿着电筒，他不时用手电筒照一下路又关上。
三个女的连拖带扶的把燕子拉着往前走。
小林和劲夫，子川一人背着一个竹背篓走在后面。
一行人悄无声息往山上爬。
志伟在前面走了一段又看一下，他一边探路一边照看后面的人跟上来，在一棵大树下他等几个女的走上来。
黄&&瑾：（喘着气）停下歇口气，燕子走不动了。
几个人靠着大树喘气。劲夫和子川、小林背着筐也走了过来。
志&&伟：山里风大，寒气重，出了汗一停下来，会伤身体。
黄&&瑾：那也没办法。
志&&伟：把床单拿出来，你们女的两个一起用床单包住。
小&&林：床单在我筐里。
小林从筐里拿出床单递给湘玲。四个女的两人一起把床单包住。
劲&&夫：大娘的辣椒萝卜这个时候最起作用。
子&&川：快拿出来吃。
几个知青吃着辣椒萝卜，一个个身上都发热了。
萧&&月：大娘这萝卜放的辣椒特别多。
黄&&瑾：辣味真的够劲。
志&&伟：燕子，这山还没爬到一半。你不能走我们就轮着背你。
燕&&子：我走，我就是死，也要爬过这座山。
劲&&夫：燕子，你不要怕累了我们，你的心情和身体情况是不能爬这样的山。
子&&川：这是深夜，一般人爬山都难挺住。
志&&伟：我们四个男的轮着背燕子。
燕&&子：（声音极小地说）我自己走。
志&&伟：走，我先走前面探路。劲夫你背着燕子，跟在我后面，子川、小林在最后，你们三个女的负责这几个背筐。
一行人又开始上路。
阵阵山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
7．女知青屋&&外&&夜
两个背大刀的人在屋外走动。
有两个在男知青那头来回走动。
在女知青屋坪前，两个背大刀的农民汉子不时在窗下偷听。
听到屋里有响动，又急忙离开。
窗上仍有灯光亮着。
这四个农民汉子又聚在一起，朝屋坡下走去。
8．女知青屋&&内&&夜&
桌上煤油灯的火花渐渐变小。
最后这朵火花跳动几下，熄灭了，一缕烟从玻璃罩上飘出来。
&&&海波在湘玲床上睡得很沉，很香。不时有一两声轻微的鼾声。
9．山里&&外&&拂晓
志伟一行人已到了山头。
一道阳光照进树林，几个人都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几个人从头到脚都被夜露水和山中晨雾打湿。
在山头一块不大的平地，几个人都坐下。
几个女的将燕子从子川背上扶下来。
燕子全身发软，人像散了骨架一样躺在地上。
湘&&玲：燕子，燕子。
几个人都围上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燕子。
湘&&玲：燕子全身都是湿的。
志&&伟：山里寒风伤了她，不能穿湿衣服。你们帮她换件干的。动作快点。
四个男知青朝背眼的凹地走去。
三个女知青给燕子擦干头发和身上。
四个男知青坐在凹地，吃着红薯和和辣椒萝卜。
他们大口吃着，几个人都一下噎住了。
萧&&月：（画外音）好了，你们过来。
几个男知青起身走过去。
志&&伟：你们也吃一点，下山就要进入广西了。
劲&&夫：燕子得想一个办法，她昏昏沉沉不好背。
子&&川：我想好了，我们做一付担架，抬她下山，这里有两块床单，我们去砍两根树，就可以做一付担架。
志&&伟：带绳子没有？
泽&&宏：背筐里有，都是我们原来捆被包的。
志&&伟：那好，走，我们去砍树。
四个男知青拿着砍柴刀朝树林走去。
黄瑾、萧月和湘玲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红薯递给燕子。
燕子摇头，眼泪水还在流。
湘&&玲：下山就到广西了，你不想留在这里吧？
&&&&&&&&卢燕点点头，接过红薯咬了一口。
红日喷薄而出，霞光映照在这几个一脸疲倦的姑娘脸上。
10．山下村&&外&&清晨
劲苟领着一群背大刀拿鸟铳和绳子的农民汉子从祠堂里跑出来，这帮人穿过田垅，朝知青屋跑去。
11．知青屋&&外&&晨
劲苟一帮人跑到女知青屋，劲苟一脚踢开门，朝屋里冲去，很快又跑出来，又朝男知青屋跑去。
劲苟又一脚踢开男知青屋，几个农民汉子冲了进去，接着又跑了出来。
农&&民：屋里也没人。
劲&&苟：到县里和公社的路上昨晚看见他们没有。
农&&民：设的路卡没有看见他们！
劲&&苟：把他们的灶屋打烂，让他们做不成饭。
这伙人冲进灶屋，接着是一阵砰砰的响声。
门口抛出一些灶具等东西。
12．山里&&外&&日
小林、子川抬着两根树干做成的担架。
志伟跟在小林身边。
劲夫跟在子川身边。
燕子躺在上面，。
三个女的一人背一个背筐，
走在前面的小林将树干扛在肩上。
燕子的头在担架上晃来晃去。
这一行人来到一废弃的工棚，纷纷放下背筐，担架。
一下就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小&&林：在这工棚里休息一下，最少也要睡一两个钟头，不然是到不了全州的。
志&&伟：睡吧，都撑不住了。
几个男人倒地就睡。
几个女生坐在担架边，互相依偎着。
湘玲看看担架上的燕子，她用手摸摸燕子的额头，又朝萧月推了一下。
湘&&玲：海波拿的药在哪里？
萧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裤口袋，但手却因极度困倦而无力去拿。
湘玲将手伸进萧月的裤口袋，将药拿出来。
她又从背筐找出水壶把燕子从担架上扶起，燕子昏昏沉沉的。
湘&&玲：燕子，燕子，你醒醒，吃了药再睡。
湘玲将药粒放进燕子的口里，又将水壶口递到燕子嘴边，燕子喝了几口，将药吞下。
又将燕子放在担架上，用另一块床单给她盖好。
湘玲靠着担架睡在地上。
13．山口大娘屋&&外&&日
劲苟领着一帮人急冲冲地来到大娘屋坪前。
他望着那条通往山里的小路又走到大娘屋前。
劲&&苟：大娘，大娘。
大娘从屋里出来，她看也不看劲苟一眼，将手中一盆水朝屋坪泼去。劲苟急忙一闪身，那盆水才没全泼在身上。劲苟仍嬉着脸问道。
劲&&苟：大娘，昨晚那几个狗崽子是从这里进山的吧？
大&&娘：进了山，很多人。
劲&&苟：我们队里那几个人也一起走了。
大&&娘：一起走了，我还给了他们路上吃的。
大娘望着那大山自顾自地说。
大&&娘：这晌工夫该到灌阳了，等你追上他们那也要到全州才行。
劲&&苟：咳，这不坏了事。
大&&娘：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晓得做了坏事。
劲&&苟：大娘，是大队，大队今天要拖我们生产队的知青崽子到河滩上去陪斩。
大&&娘：那我去，大队没话说了。
劲&&苟：你去，大娘你这是说哪里话？这人眼瞎了，那两个洞也不敢看你大娘。
大&&娘：山下村的知青是我送走的。今天陪斩没人，那我就去。不要我去，我进屋里了。
大娘说着就朝屋里走去。
劲苟一脸无奈地望着大娘的背影说道。
劲&&苟：大娘，我就照这话和大队说。
大娘在门口回转身望着劲苟道。
大&&娘：你这遭雷劈的造孽鬼，还敢说别的话。
说完大娘进了屋。
劲&&苟：（回转身对那帮人说）快，到别的生产队去，今天河滩上砍地主富农，一定要抓几个出身不好的知青去陪斩。
14．工棚&&外&&日
志伟这一行人都在地上沉睡。
一阵沙沙的响动将志伟惊醒。
他坐了起来，他又急忙把小林、子川、劲夫推醒。
几个人从树林里钻了出来，那几个人也看见了志伟，便停住了脚。
双方就这么对视一会。
志&&伟：回长沙？
知青甲：回长沙。
志&&伟：哪个公社的？
知青甲：井川公社的，你们呢？
志&&伟：山下村的。
知青乙：你们就是那个被打死的知青诗人生产队的？
志伟几个人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有吭声。
那几个知青急忙跑了过来，见工棚里还有几个女知青躺在那里睡着了，
又见一付担架。
知青甲：你们在山里摔伤人了？我们还有几个走散了。
知青乙：这山里现在到处都有长沙知青，都是昨晚从周围各山口进山的。
知青甲：（指着燕子）她伤得怎么样？
志&&伟：她就是卢泽宏的妹妹卢燕。也是山下村的知青。
几个知青一下走到担架边，望着昏睡的卢燕。
志&&伟：她没摔伤，是伤心过度。昨晚是我们四个男的抬着她翻过这山的。
萧月几个女知青也被吵醒，急忙爬起来。
她们望望那几个知青，又望望志伟。
志&&伟：井川公社的知青，也是昨晚翻山过来的。
知青甲：你们现在走不走，我们一帮人走散了。但事先约好了在山下那棵大树下会合，一起进广西灌阳县城。
志&&伟：那一起走。
知青乙：我们几个来抬卢泽宏的妹妹。昨晚你们几个累了。
那几个知青将卢燕抬起来。
卢&&燕：（惊醒轻轻说）我自己走，放我下来。
那几个知青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望着志伟。
志&&伟：燕子，前面路还远。
知青甲：让我们抬你走，这心里也许会舒坦些。
一行人又朝山下走去。
15．大樟树&&外&&日
一棵要几个人才能合抱住的古樟树，这树枝青叶茂。
树荫有几亩地大。
树杆上有一行涂了红漆的大字“红军从此地路过。一九三一年。”
粗大的树周围环绕着石柱铁链。
树荫下躺了十几个男女知青。
他们有的头枕着包，有的身边放着木箱子。
这一群知青已十分疲倦，有的在树荫下睡着了。
这时从山里的各方向又走来几个提包扛箱的知青，他们一到就都找一个地方躺下。
志伟一行人从山里出来，朝古樟树走过来。
因他们抬着一付担架，格外惹人注意。
有几个没睡着的知青，支起身子望着志伟他们走过来。
等他们到了古樟树下，已有不少知青站起来，纷纷走过去看担架上的卢燕。
这时人群中有人对志伟在山中碰到的那几个知青打招呼。
女知青甲：你们抬的是在山里受伤的，还是被那些人打的？
知青甲：我们抬的是卢泽宏的妹妹。
他这一说，一下把所有的知青都集拢过来。
女知青乙：他妹妹也被打伤了？
志&&伟：是伤心过度。
突然有人叫志伟。志伟循声望去也惊呼。
志&&伟：你是老五，我想起来了。你也是昨晚翻山过来的。
老五一把抓住志伟，使劲地摇。
老五：不走会没命，我们队的知青已经走光了。
志&&伟：我们不能久留，要赶到灌阳县，泽宏的妹妹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老&&五：我们一起走。前面有一道过省境的关卡，就是古畔。听说有民兵守着，不让知青过境，大家等人多一点，一起冲过去。
志&&伟：人多也要心齐，我们组织一下，要是有一面红旗就好了。
女知青甲：我有一块红被面。
志&&伟：那借我用一下。
女知青甲：只要留住命回长沙，大伙用得上的都会拿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从捆好的包里拿出红被面。
小&&林：劲夫，我们去砍一个竹子做旗杆。
志&&伟：（对老五）你能把这些知青集中一起就好了。
男知青甲：我们听你山下村知青的指挥，你说怎么做！
老五推了一把志伟。
志伟一下跳到古樟树的一根石柱上大声说：“也没什么可说的，等一下过关，我们排得整齐一点，显出是一支有组织的队伍。不要让守关的民兵认为我们是一群逃亡的知青就可以了，一切听我指挥。”
众知青都喊道：“我们听你的。”
志&&伟：红旗走前面，男知青分两队，一队走在红旗后面，另一队男知青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女知青走在两队男知青中间，大家准备好，我们马上出发！
所有古樟树下的知青都相互帮助，站成了队形。
劲夫和子川将红旗做好，子川举着走在队伍前面，小林和劲夫在旁边。
志伟、老五、男知青甲、男知青乙抬着卢燕走在红旗后面。
这一行衣衫破旧，满脸倦容，头发蓬乱，提包扛箱的知青从古樟树下开始出发。
16．古畔街&&外&&日
这是一条两边依山而建的吊楼。
中间一条道通往广西境内。
这条道边是一个圩场，两边是一些木板铺面。
一面红旗从那头走来。
接着飘来一阵歌声。
这歌唱的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古畔街这头有一木棚关卡，属湖南境内管，这些民兵都属于宗派氏族一方。
几个民兵见了知青这阵势，，也不敢上前。
有一为头的说：“不要管他们，这些知青崽不要命，他们人多。”
街头铺面、行人、山民、吊脚楼的窗口都有人在观望这支奇怪的队伍经过。
临近关卡，志伟一声大吼：“一、二、三、四。”
全体知青都高喊吼道：“一、二、三、四。”
红旗开道，顺利过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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