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和好朋友一起穿越时空之大清宫祠,然后她们在古代一个叫云淡一个叫风轻

【还珠之云淡风轻】_分节阅读_12 - 书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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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之时大力帮忙,当然这与夏盈盈漂亮样子和无以伦比亲和力也是有关系。
  不到半年时间,夏盈盈主仆三人便在桂花镇安定下来。夏盈盈不缺钱,身为连皇帝都迷得住杭州最大牌歌姬,她敛财能力十分可观,而她又不是没心眼能被老鸨蒙骗人,所以她手中积蓄就算她们主仆三人吃喝玩乐三辈子都有得剩。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夏盈盈并没有大肆置地置产,只买了一座不大不小宅子,并利用前面两间门面开了间锦绣阁,专门卖些她们主仆无聊之下绣小东西做小玩意调胭脂水粉之类。夏盈盈也没打算用它赚钱,但生意却出乎意料好,主仆三人守着这间铺子竟够嚼用了,让夏盈盈心里更加高兴,将手里巨款便埋到了床底下不再想它,还是这样自己赚钱过着踏实。
  不过生活不是一帆风顺,每个地方都有一群必不可少人,那就是三姑六婆,刚开始夏盈盈主仆三人刚来时候大家都不怎么熟悉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半年之后,夏盈盈已经在镇里混得极熟,然后麻烦就找上身来。其中有好心也有恶意,好心人便是劝夏盈盈主仆三人乘着还年轻别耽误了终身,免得将来连个披麻戴孝孝子都没有,连个牌位都没人奉,而恶意则是暗里诽谤她们主仆天天穿得那么漂漂亮亮就是为了勾引男人,不是什么好女人。夏盈盈主仆三人听了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世道就是这样,没个顶门立户男人却怎么也直不起腰来,桂花镇虽然治安不错,可是夏盈盈太漂亮,总有几个不怀好意人来晃荡,那说媒人更是接二连三来,不是看上她脸就是看上她铺子。
  “小姐,其实她们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女人总要成家生子。”蕊儿小心翼翼地劝着生着闷气夏盈盈,以前在那地方不能有奢望,而如今安稳了,她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得到一个普通女人能得到幸福,丈夫、孩子,自己家!而她更希望苦了那么久自家小姐能得到这样幸福。
  “小姐,这回蕊儿说得没错,就算是不想其他,家里有个姑爷,至少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说三道四。”坠儿比蕊儿理智,所以她想得更现实点,如今她们还能推一推,可将来怎么办,光唾沫就能把她们给淹死。
  夏盈盈又何尝不知道,凡是特立独行都是没有好下场,她若是坚持独身,恐怕就只有剪了头发当姑子去了,可她好容易才走向一片春风,她有病才回去自苦呢。何况没有男人确不方便啊,铺子生意都不好打理,镇子里人际关系也不好处理,更重要是她也不想死后变成孤魂野鬼,连个香火都没有,毕竟她们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只是在欢场里见多了那些光怪陆离,夏盈盈早已对男人彻底失望,要她如此嫁给一个男人又不十分心甘情愿。左右矛盾之下,夏盈盈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她两个侍女,她们两个从在家时一直陪着她,甚至陪着她一块流落青楼,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她们考虑,但是她若是不嫁话,她们又怎么会有好归宿呢,想到这里,夏盈盈又叹了口气,坐在铺子里望着街面茫然地发愣,最好天上能掉下一个老实忠厚好拿捏男人来。
  蕊儿和坠儿不说话了,也陪着她一起发愣,最好天上能给小姐掉下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跑佳公子。
  而这时街上缓缓行来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刚采草药,夕阳在他身上荡漾出一圈金光来。这人就是对面药铺万药堂东家霍然,也是一年前估计真家道中落带着一个老仆来此安家。
  蕊儿和坠儿同时悲愤地摇头,他是英俊潇洒,他是风度翩翩,他是佳公子,可是他是个药痴,他是烂好人,开了个药铺就算老仆尽力撑着都快被他善心地送个精光,平日里除了研究药材外就万事不管,这样人难道要小姐养他吗,样子好看有什么用,真是荒废了上天给他好容貌啊!
  夏盈盈却眼睛瞬间亮晶晶,就是他,他老实,他笨蛋,他好拿捏,他可以被招赘,只要把他扔进药材中就可万事省心,这根本就是老天爷为她量身定做人选啊!
  不得不说夏盈盈行动力是强大,当即不顾蕊儿和坠儿阻止,直接找上霍然老仆霍老伯说起了亲事,反正她连皇帝都敢算计了,这算得了什么,早解决早好。
  霍老伯起先吓了好一大跳,不是惊异夏盈盈亲自上门提亲,而是惊异凭着他家少爷这种废材居然能有人看得上,而且是桂花镇最漂亮最能干夏姑娘,霍老伯动心了。而且他活了这么多年,夏盈盈是什么样人也看得清楚,并不担心自家少爷吃亏,只是这招赘之事却是有些为难,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声,夏盈盈也爽快,当即就说只要有一个孩子跟着她姓就行,反正到时候她要生也只生一个。霍老伯闻言自没什么好反对,本来就为自家少爷亲事烦心,看看夏盈盈,再想想自家估计他死后就要活活饿死少爷,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了,于是一场亲事不过一炷香功夫就说定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忘了征询另一个当事人意见。
  夏盈盈心满意足地走回自己铺子,面对蕊儿和坠儿嘟起小嘴笑得格外开心,又有挡箭牌又可以随心所欲真是好,然后再与这两丫头嫁出去就完美了。而霍老伯则望着夏盈盈背影狡猾地笑了笑。至于霍然,在听了自家老仆说给他找了个媳妇后,茫然了一秒钟,又一头扎进他药材堆里去了,这个夏盈盈什么药材。
  这场亲事定下后便最快速度传遍了整个桂花镇,人人都叹息夏盈盈一朵鲜花就插在了牛粪上,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是牛粪还是牛粪,当然也有那幸灾乐祸,等着看夏盈盈笑话,更有那羡慕霍然,不知几辈子修来福气。夏盈盈面对这一切不动如山,淡定地开始与霍老伯一起筹划婚礼,蕊儿坠儿见木已成舟,只能摸着鼻子认了,就算再不满意小姐婚礼她们也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霍老伯则忙得根本没功夫理会,霍然却是继续梦游似地研究药材,一点都不像要成亲人。
  夏盈盈也好,霍老伯也好,都怕夜长梦多,反正小镇子里也没那么多讲究,因此不过一个月功夫就准备好了,霍然终于被霍老伯从药材堆里挖出来套上了新郎衣裳,倒也人模狗样,夏盈盈则穿上了新手绣红嫁衣,盖上了红盖头。
  “小姐!”蕊儿和坠儿看着这样夏盈盈,哭了,不管怎样,小姐总算有归宿了,她们依依不舍地看夏盈盈一眼,心里虽然忐忑,但也不得不悄悄地退下。
  夏盈盈虽然知道一切不过是计划,心里也不由得起了波澜,记得曾经还小之时,把着祖父手奶声奶气地说一定要嫁个貌比潘安才比子建人,那时候日子真美好,却没想到闭门家中祸从天降,再想起从前就像一场荒谬无比梦,夏盈盈手紧了紧,眼眶突然变得湿湿。
  她抬起手想擦擦眼泪,这时却被人掀开了红盖头,抬眼就对上一双含笑眼睛,似乎是今天新郎霍然,可是又不像,他整个人都灵动了,一点都没有平日木讷。
  “你想干什么?!”夏盈盈僵直了身子,下意识地吼道,她心里有种不好预感。
  “娘子,从此以后请多多指教了。”霍然笑眯眯地说道,然后一步一步地逼近头皮顿时发麻夏盈盈。
116.番外:平淡是福之白吟霜
  宁古塔这个地方,是大清最荒凉黑暗所在,但凡大罪便发配宁古塔,宁古塔一切都充斥着地狱般气息,在那里人能变成鬼。
  皓祯到达宁古塔时候正是最冷时候,他一路上已吃尽了苦头,拔了舌头嘴巴肿胀一直不退,浑身冻得青紫,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他若不是有衙役如狼似虎看守和白吟霜眼泪汪汪期盼,他几乎就要自我了断了。只是到了宁古塔却不是苦难结束,狱卒冷冷一看,又没什么银钱孝敬,便打发他去做最低贱倒泔水活,皓祯想要据理力争,可嘴巴除了发出咿呀咿呀声音外只惹来一顿嘲笑,看着周围笑哄哄拿他当傻子玩人,皓祯脸血红血红,他又忘了自己如今身份,眼看着就要冲上去,总算赶到白吟霜急忙拉下皓祯,用几个银钱和自己白嫩豆腐救下了皓祯并得到了与皓祯住在一起机会方才罢了。
  皓祯愤愤不平地被白吟霜拉走,怒视着她,想要开口义正词严一把但没法开口,只能继续对着白吟霜生闷气。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几月前他还是人人羡慕硕王府嫡子,皇上亲口夸耀过文武双全,如花美眷、似锦前程,伸手可及,可是暮然间一切都急转直下,他竟成了这世上最卑贱人,原来他身份他地位都不是他,皓祯抬头看向泪盈盈白吟霜,虽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心里就像藏了只魔鬼似,不由自主地就引着他往白吟霜身上想,若是没遇见她,是不是,他永远都是硕王府嫡子,将来还会是硕王爷,是不是,他将要娶得公主然后荣耀一生,是不是,即使身份败露也不至于败到如此地步!
  不不不,他怎么能这样想!皓祯猛然用力摇头,他和吟霜是真心相爱,这爱情比天地间任何东西都美好,他怎么可以为了俗世中东西去亵渎他们爱情,尤其是在吟霜不辞辛劳万里相随时候。
  “皓祯,你怎么了?”白吟霜担忧地唤道,心里却涌起了无力,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她是真爱皓祯,为了他真什么都没有了。她遇到他之时他是高高在上贝勒爷,英俊潇洒俯视众生,却对她情有独钟温柔可亲,怎能不动心,一个小小在市井中努力挣扎小女子怎能不动心,她就如飞蛾扑火一般扑了过去!可是这些日子一路相随却让他看到了另一个皓祯,一个打落尘埃里跟最最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皓祯,会吃喝拉撒会怨天尤人,当初渡在他身上金光早已淡去,只余下越来越多无力。有时候白吟霜午夜梦回,忍不住怨上了她那位亲娘,若不是她偷龙转凤,她便是王府四格格,也许嫁得会比前面三个格格都好,不至于现在天涯飘零,也忍不住怨上了当初相遇,若是没有遇见皓祯,她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永远碰不到爱情,也许她会听爹话嫁一个老实男人,过安稳一生。
  不不不,她怎么能这样想!白吟霜猛然用力摇头,若不是有了这样转换若不是有了这样际遇,她又怎能遇见皓祯,又怎能遇见这刻骨铭心爱情,她怎么会后悔呢,她不悔,她永远不悔!
  皓祯此时已经饿得不耐烦,见白吟霜仍在发怔,便用力去推她,白吟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连话都说不出来皓祯,又怔了怔,才勉强端起温柔笑靥,说道:“饿了吧,我去做饭。”说完逃也似地逃去了厨房。皓祯看着她背影,眼中蒙上了一层阴翳,有什么东西在一切败露时候早已变了,只是他和她,一直自欺并欺人。
  白吟霜手里其实有几个钱,当初倩柔和皓祯死命地讨好她,将好东西全都搬到她屋子里,当事败之后,白吟霜被弄掉了梅花簪印迹并赶走之时,岳礼和皓祥也没扣下这些东西,反而任由她带走了。白吟霜变卖了这些东西,换来了将近千两银票以及几十两细碎银子,其实当初若不是白吟霜坚持要给自己爱情有一个最完美结局,坚持要跟皓祯生死相许,凭着这些银钱换个地方也许她还是可以重新开始。
  本来白吟霜打算用这些钱跟皓祯在宁古塔好好地安家过日子,毕竟他们这样相爱,她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她只是爱皓祯这个人罢了,即使他不是硕王府贝勒了,即使她人生被他顶替。
  只是望着眼前狼吞虎咽将桌上最好那盆子肉菜一扫而空,连一筷子都不留给她皓祯,白吟霜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鬼使神差地将那笔钱瞒了下来,以后再说吧。
  皓祯吃饱喝足才有心思看向白吟霜,见她正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干饭,再望望桌上杯盘狼藉,不由尴尬地笑笑,讨好地夹上最后一筷子萝卜干。当初他是贝勒之时,金雕玉砌,何曾有挨饿滋味,穿是绫罗绸缎吃是山珍海味,自然有那兴致玩温柔,可现在肚皮饿得咕咕响,天天被逼着做最低贱活儿,哪有心情风花雪月,现在他最想做就是一醉,从此以后一了百了。
  的确,在如此困苦环境下,爱情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皓祯想要坚强地给白吟霜以依靠,可是他力不从心,每日里被驱使着做最低贱活儿,每日里被一群人嘲讽玩弄,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暴打,还得累得白吟霜一次又一次赔了银钱赔笑脸,渐渐地皓祯麻木下去了,别人对着他嘲讽,别人对着白吟霜调笑,他都置之不顾了,只低着头一日复一日麻木地活着。他迷上了喝醉滋味,只有喝醉了,他在醉梦里才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皓祯贝勒,才是那个在御花园里被皇上亲口所夸青年才俊,甚至才是那个龙源楼里与吟霜初相遇时意气风发佳公子。于是皓祯越来越嗜酒,白吟霜每日里留下买菜钱都被换了酒,甚至白吟霜衣服首饰也被换了酒,若是没钱就去偷就去抢,抢不过就赖。
  白吟霜木然地看着在街角谄媚地求人赏酒喝皓祯,心里空落落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手紧了紧,却莫名松了口气,幸好当初没有全盘托出,只是,这就是她不远万里抛弃一切追求爱情吗,这就是她生死相随人吗!白吟霜本以为就算发配宁古塔,皓祯还是那个皓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即使没有硕王府,他们能过得很好很幸福,但是事与愿违!白吟霜茫然地晃晃头,提着菜篮子往家走去,也许那里也不是家了,一点一点费心置办东西都被皓祯换成了酒,稍有相劝,他不能开口就动手,白吟霜咬紧唇,继续往家走,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她觉得前路茫茫,无处是尽头。
  如今她越来越想起从前,跟自家爹爹在乡下日子,虽然困苦但美好安稳,即使后来流落京城时候,与爹爹在一起每日里平凡卖唱日子也比现在好百倍。白吟霜即使再没有脸回忆,也不得不在回忆中承认自己有些悔了,也许不该相遇,也许不该爱上,更也许不该飞蛾扑火,更更也许不该千里相随,不遇上就不会爱上,不爱上就不会起祸端,不飞蛾扑火就不会天翻地覆,不千里相随就不会有现在绝望。当初她若是老老实实地葬了爹就回家,当初她若是不被福晋和皓祯所惑而是转身离开,当初她若是幡然醒悟重新开始,也许,就不该是这样人生吧,白吟霜仰望天空,即使是夕阳也是那么刺眼,她怔怔地流下一行清泪。
  “小娘子,又是一个人啊,跟着你们家哑巴有什么出息啊,还不如跟着哥哥,保你吃香喝辣。”巷子口按照惯例又出现了三两个流流,白吟霜板着脸手里袖子里攥紧一把匕首,以前她还奢望过皓祯来救她,但在那日他为了一壶酒便袖手旁观她被那群臭男人摸了个遍,她便知道这世上最能靠只有自己。
  那几个流流也不敢十分过分,不过口头上占些便宜,手上摸几把而已,似乎有什么人在特意保护白吟霜和皓祯,只是奇怪是,他们似乎只保护他们爱情,并不保护其他,就像是在看戏,看着他们怎么自己作践自己嘴里感天动地爱情。
  白吟霜从一开始哭天抢地到现在习惯,甩了这两个流流,继续麻木地往家走去。只是今日里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屋里有人。
  不会啊,她锁了门出去,而且皓祯还是街角喝酒,握紧手里剪刀,忐忑地推开门,却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狱卒头子赵五爷立在那里,看着她似笑非笑。
  “五爷,有事吗?”白吟霜往后退了退,惨白着脸问道,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皓祯又欠了他赌钱还是酒钱,这又是一笔支出,难道真要动用到最后救命钱了吗,这一年来她帮着人浆洗只仅仅够糊口而已。
  “其实白小娘子很漂亮啊,跟着那窝囊废哑巴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如跟了爷吧。”赵五爷对白吟霜很有几分垂涎,毕竟这白吟霜长得白白嫩嫩,一张小脸袋能掐出水来似,柔柔弱弱样子让人就想狠狠地怜爱一番,在这宁古塔也算是万里挑一了,只是上头下了严令,除非是他们两个自己闹崩了,不许他们下狠手,只能占占小便宜。赵五爷成了精人,即使心里一直痒痒,自然不会去摸着这虎尾。不过他心里也明镜似,那个皓祯,不是个有担当男人,迟早事,不用多长时间他就能一偿夙愿。
  “五爷,是不是皓祯又……”白吟霜觉得简直全身汗毛倒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倒没什么事。”赵五爷挑了张椅子坐下,老神在在地回道。
  白吟霜先是松了口气,不是心疼皓祯又怎么了,只是不想再替他一次又一次收拾烂摊子罢了,但见赵五爷神情,心又提了起来,她有种不好预感。
  果然赵五爷盯着白吟霜看了半响,心里满意极了,然后微笑着开口道:“不过从此以后白小娘子就跟着爷回家吧,做爷第三房姨太太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还走到白吟霜身边,伸手挑起了她下巴,真是越看越爱,一身细皮嫩肉,家里两个粗娘们比都比不上。
  “这不可能!”白吟霜惊骇地张大了嘴巴,一双眼睛明明白白写着恐惧,这怎么可能,就算皓祯不再是以前皓祯,他怎么会这样对她,他们是真心相爱呀!
  “怎么不可能啊,白纸黑字啊,白小娘子啊,你是看错人了。”赵五爷怜悯地对着她笑笑,然后掏出一份文书来,递给白吟霜。
  白吟霜咬住唇,勉强镇定下来,接过一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原来皓祯真已经绝情至此,为了一坛酒,就为了一坛酒,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因为她,她人生被置换;因为他,她爹爹惨死;因为他,她声名狼藉;因为他,她千里相随,他居然这样对她!
  白吟霜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对上正是赵五爷黝黑眼睛,他伏在她身上,她身上没有一件衣服,白吟霜想要尖叫,可她叫不出来,只茫然地看向床顶,怔怔地流下了眼泪。
  “白小娘子,何必伤心呢,做爷女人有什么不好,爷可不是那窝囊废,至少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吧!”赵五爷一边说着一边在白吟霜脸上重重亲了口气,滋味真是好。
  白吟霜仍是没有说话,却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难道还能奢望皓祯来救她?而且,白吟霜动了动酸疼身子,浑身汗津津,木已成舟,她还能怎么样!她已经累了,很累很累了,这一年来不停地赚钱不停地收拾烂摊子不停地替皓祯赔罪,还要不停地鼓励皓祯,甚至要充当他出气筒。
  其实都是男人而已,躺在谁身上不一样?!白吟霜惨然地一笑,至少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赵五爷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下一轮运动,这白吟霜,别看柔柔弱弱,却是个中极品。
  而后宁古塔便没了对囚犯皓祯痴情白吟霜,赵五爷府里多了个三姨太太。起先白吟霜虽然认了命,但对赵五爷仍是可有可无,但是渐渐地,被大房二房下了几次狠手孤立无援后,也开始笼络起赵五爷来,她在王府皓祯身边这般手段是学得最好,又有生母言传身教,抛开那些情情爱爱之后她还有什么做不到,再加上赵五爷本来就对她有意,没多久白吟霜就怀了身孕,待到她生下儿子之后,赵家就被她把在了手里。
  白吟霜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长得很漂亮,让赵五爷对他们母子三人更加爱不释手。午后白吟霜抱着女儿看着院子里将儿子不断高高抛起接住赵五爷,心里渐渐地安定下来,其实不管怎样感天动地爱情,到最后不过是过日子而已,未尝有她如今日子好过。
  不过,她发誓今生今世她绝不会让她女儿接触一个情字,他们这种小人物玩不起爱情!
  皓祥看着白吟霜这几年经历,放下了案卷,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总算是结束了,想必皇上也满意来了,他和阿玛也可以彻底走出来了,只是感觉很讽刺,这就是所谓爱情吗。
  “爷,怎么了?”这时他夫人端上一杯热茶,柔声问道。
  皓祥温柔地笑笑,接过热茶喝了一口,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他夫人替他理理衣衫,很自然地回道。
  皓祥点点头,觉得格外宁静美好,爱情是没有错,但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便是错了,最后也不过是落得白吟霜和皓祯这般下场,白吟霜倒是缓过来了,只是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屑一切“哥哥”如今还真是凄惨。
  曾经文武双全皓祯贝勒已经死了,自从白吟霜也离开了他人生,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清醒时痛悔不已,但更多时候是不停地将自己灌醉,只是他哪有闲钱买酒,不过是像牲口一样东家讨西家讨,最后在几个混混蓄意挑动下,被店家活活打死,死了都没人看一眼,直接被几条野狗分食了。
117.番外:平淡是福之夏盈盈前传
  霍然第一次见到夏盈盈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叫夏盈盈,她叫叶秋萍,她也不是杭州城里的歌姬,而是江苏士绅叶家的宝贝孙女儿。
  那一年霍然只有十岁,他父亲早逝,家乡遭灾,跟着母亲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正巧流落到了苏州城。更深露重,他与母亲两个无处可去,便宿在了叶家的屋檐下,天亮之后自是受到了叶家几个小厮的驱赶。因外边还在下大雨,母亲攥紧霍然的手不停地说好话,霍然紧紧咬着唇,眼中满满的怒火,心里却又是满满的无力,什么时候,他和母亲有个自己的家就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而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霍然一震,便想抬头去看,却被母亲死死地压住头。
  那几个叶家小厮立即产煤地迎了上去,好话连连奉承上去,顺便交代了霍然与他母亲占便宜的事实。
  “那就让他们呆一会吧。&那个声音听后,却说到,“外面雨下那么大。”
  “可是,小姐?”那几个小厮有些为难,若是管家怪罪下来。
  “没事,就说是我说的。”那个声音又说道,霍然只觉得她的声音比黄鹂还好听。
  那几个小厮只得应了,那个小姐却又叫她身边的丫头将一包她们自带着的干点心以及一把油纸伞送到霍然母子的面前。
  “我们家小姐说送你们了。”那个丫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母亲诺诺地不敢接受,那个丫头嘴一嘟,赛在了母亲的怀里,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回她家小姐身边,霍然乘机抬头一看,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女孩儿,看上去比他小上几岁,在那边盈盈的微笑,霍然登时呆住了,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一定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
  那个小姐本就要出门,做了好事之后也没在意,带着丫头们乘了轿子远去。
  “真是女菩萨啊。”母亲抱着那包干点心和油纸伞,望着她们远去的影子无限感激。
  “那还用说,我们叶家秋萍小姐的好处说也说不尽,摸样俊俏,手儿又巧,心地又好,这苏州城里的人谁不夸上两句!”叶家小厮闻言,立即得意洋洋地接了上来。
  雨停之后,那位秋萍小姐诶还是没回来,霍然失望地跟着母亲离开了叶家屋檐,一路上霍然都闷闷的不说话。
  “怎么了?”母亲心疼地理了理霍然破旧的衣裳。
  “娘,我若是能娶到秋萍小姐就好了。”霍然抬头笑了笑,神情很是憧憬。
  “傻孩子,人家在天上,咱们在地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别做梦了。”母亲闻言愣了愣,叹了口气,残忍地打破霍然的美梦。
  虽然只有十岁,家境的贫寒让霍然早早地成熟起来,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天差地别,只是,人生若是连一点点梦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茶楼的评书里还说那个什么皇帝在还是穷小子的时候说了娶妻当娶阴丽华,后来还真的让她给娶上了,怎知他霍然没有奇遇呢?
  只是面对面容疲惫苍老的母亲,霍然将这些想法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搀着母亲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雨停之后太阳又出来了,照耀得整个人暖融融的,霍然觉得在这一瞬间他充满了勇气。
  不得不说苏州城是母子俩的福地,母亲很快找了个绣娘的活儿,霍然则幸运地进入一家药店当学徒,两母子赚的钱竟够他们租赁一间小小的屋子。母亲对着这样安定的生活很满意,霍然却随着年岁渐大越来越不安分,这样的日子的确过得下去,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消灭那天差地别,只是他是孝子,面对母亲的笑脸,除了快活地跟着笑以外只得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只是叶家在苏州城名声太大,叶家小姐在苏州城名声更大,每每总有些消息传到了霍然的耳里,叶小姐又出了什么彩,叶小姐又被什么人家求亲了,霍然每每都会暗下眼神,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衫,以及那份饿不死也吃不饱的学徒活儿,果然是天差地别。他是勤快他是能干,渐渐地也学会了写字、记账,对药材更是了如指掌,可是有时候那个距离不是一步步能走得到的,心中的倩影总觉得是越来越远。
  “孩子啊,放下吧,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母亲慈爱地看着霍然,深深的一叹,有些人是肖想不起的。
  霍然闷头喝了一大碗酒,狠狠地点了下头,眼眶热热的,心里一抽一抽痛的难受。
  母亲又是长长的一叹,不再说话了,低下头做起了活计,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气太高,也不想想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人家的身份是什么,真以为什么都跟戏文里唱得那样吗,不过看这样子,以后大概会慢慢回转回来。
  日子平平淡淡地又过去了两年,母亲因为积劳成疾终于丢下她不放心的儿子去了,霍然痛哭了一夜之后,办好了母亲的后事。然后惯性地来到叶家大宅附近转了转,看到门口车水马龙绫罗绸缎,眼神更加暗淡,变掌为拳,叹了口气。
  “这回来的是李家少爷,真是风度翩翩,看着跟小姐真配。”叶家门房之一叹道。
  “什么呀,要我说上回来的知府公子更好,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叶家门房之二争辩道。
  霍然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离开苏州去闯一闯,母亲已去,他那颗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了,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十里红妆,他仍是药店里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学徒吗。
  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家大宅,若是有缘,我衣锦还乡你仍待字闺中,若是无缘,我在白发苍苍之时也不悔了。
  霍然说干就干,当日就辞了药店的工,药店的主人极舍不得他,但也抵不住他的雄心万丈。霍然想做的就是药材生意,他在药店多年,其中的门道知道得清清的,他胆子又大,也没有什么故土难离的想法,闷声就往关东闯去。
  那一年霍然十四岁,仗着一身的胆子去闯荡天下;那一年叶秋萍十二岁,正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家人的庇护下。
  时光冉冉又过去了四年,再次踏上苏州城的霍然今非昔比,勇气、运气再加上从小颠沛锻炼出来的手段,更重要是心中那点希望,让他成为东北的药王,他捧着热烫烫的心来到了母亲的墓前告慰了她的在天之灵,然后急急地往叶家大宅跑去。
  只是昔日巍巍的叶家大宅已变成了焦黑一片,只余几根断梁在那里摇摇欲坠地诉说着昔日的辉煌。霍然的心一下子绷紧了,这是怎么了,是出事了还是搬迁了?!忙不迭抓了个路人就一连串地问出口。
  “这位爷是外地来的吧,叶家早出事了,全家七十三口人都没了。”那路人叹了口气,回道。
  “怎么会这样?!”霍然的眼睛红了,怒吼出声。
  那路人见他悲愤的样子以为霍然与叶家有些关系,便在心底也叹了口气,只是现在叶家被定罪谋反,这路人再义愤填膺也不敢直白白地说出来,只拍拍霍然的肩膀叹息着走远,自古好人难为啊。
  霍然望着眼前的惨况,觉得自己就快疯了,身上的血液一寸寸地变得冰凉冰凉的,他吃尽了苦头才有了今日的荣耀,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那年在屋檐下盈盈微笑的女孩儿,如今她却不在了,那他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听说叶家的秋萍小姐逃了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姐,也不知道如今流落到了何方,哎,这世道啊!”这时一直住在这一带的老婆婆却突然出声道。
  “婆婆,你说的是真的!?”霍然一下子惊醒,屏住呼吸。
  那婆婆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老婆子亲眼看见的,秋萍小姐逃出去了。”
  霍然闻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的眼中重新有了光亮,不管花多少功夫用多少时间他都要找到他的女孩儿。
  那一年,霍然十八岁,昔日的药店学徒变成了鼎鼎大名的药王;那一年,叶秋萍十六岁,昔日的千金小姐沦落红尘,含泪改了名字。
  这一找就是两年,霍然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大清境内,可却是一无所获,跟他闯荡天下的兄弟们纷纷劝说他放弃,霍然却执拗地不肯停下寻找的脚步,他的女孩儿一定还活着!
  “大哥,既然到了杭州就去画舫看看,也不枉来了杭州一场,听说今日里可有杭州头牌歌姬夏盈盈登场。”再一次寻找到了杭州,霍然的兄弟死活把他拉上了西湖上的画舫,他们都希望有人能把霍然从这可怕的执念中拯救出来。
  对于兄弟的好意霍然心领,但自从十岁初见那一刻,这执念已深入骨髓,如今已有十年,怎么可能忘却呢!不过他也不忍心拂了兄弟的好意,只得在画舫中如坐针毡。
  “大哥,夏盈盈出来了,那个漂亮啊!”随着乐响,他的兄弟兴奋地指着台上低吼。
  霍然不在意地喝了口酒,随意地往台上一瞥,然后整个人如同定住一般,只痴痴地看着台上的人儿,他已潸然泪下。
  他感激上苍他的女孩儿还活着!不管她变成什么,只要她活着就好!这么一瞬间,霍然觉得自己空了那么多年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那一年,霍然二十岁,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孩儿狂喜不已;那一年,夏盈盈十八岁,仍在红尘中苦苦挣扎无喜无悲。
  漫天的银钱撒下去,关于夏盈盈的消息一个个传来,知道她是四年前沦落风尘的,知道她卖艺不卖身,知道她在这滚滚红尘中倔强地保持着那一分清高。霍然合上厚厚的调查报告,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女孩儿的心疼,昔日的千金小姐要吃尽多少苦头才能变成如今这样。他想立刻冲进去帮她赎身,他想告诉她从此以后她不用如此辛苦,他想承诺她从今以后她就由他保护。
  只是,他怕吓着她,虽然他痴恋她十年,但他于她不过是陌生人,霍然望着缓缓升起的朝阳,决定先去画舫一步步来。
  而这一去却让他听到了一个秘密,那便是夏盈盈在打听圣驾的到来并准备为家人申冤,霍然默默地转身离去,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他也不想阻止她,他想做的一直都是让她快活,若是带走了她,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快活,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时机。
  霍然又撒下了许多的银钱,暗中拜托那位受过叶家恩惠的刀客去帮助夏盈盈,并用尽自己的人脉银钱让夏盈盈免受红尘中的骚扰。
  听到夏盈盈定下的计划,霍然心中一紧,却也无可奈何,只又许刀客许多银钱千叮呤万嘱咐,并暗中打好青楼里的关系,让她们主仆可以顺利脱身。在夏盈盈计划开展的那一刻,霍然已在西湖边上盯了一天一夜,直到看到夏盈盈安然地驾舟远去,方才放下提着的一颗心。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有个万一,他便去陪她,他再也不想过十年没有她的日子。
  在知道夏盈盈身上的伤不重,并暗中安排好了大夫之后,霍然便把药行的管理权给了兄弟们,自己则当一个只吃红利的老板,并准备去往夏盈盈准备定居的桂花镇,兄弟们很不解,霍然却是微微一笑,笑得无限满足,十年的时光,他终于能离他的女孩儿那么近,此生足矣。
  又一个十年过去,叶然抱着一把保存得极好的油纸伞递给夏盈盈,炫耀道:“娘,这上面有我的名字。”
  夏盈盈接过仔细一看,这油纸伞似乎是他们叶家的东西,这个叶字她家的东西都刻着有,而后面这个然字却是后刻上去的,歪歪扭扭的很稚嫩。夏盈盈不由问道:“你是从哪找来的?”
  “爹的箱子里。”叶然老实回道。
  夏盈盈觉得更迷惑了,抱着油纸伞沉思,这时霍然刚巧走了进来,看见夏盈盈手里的油纸伞不由一愣,随后便笑道:“娘子,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那包干点心比任何东西都美味!”
  那一年,霍然三十岁,历经沧桑之后他终于抱着他的女孩儿组成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那一年,夏盈盈二十八岁,历经沧桑之后她终于寻到了生命中的两人组成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118.番外:公主们的快乐生活之兰馨
  兰馨嫁到孔家已经有一年了,她很满意现在生活,虽说是顶着纪家女儿名头出嫁,没了公主称号,可宫里皇额娘皇阿玛仍是皇额娘皇阿玛,公主该有赏赐她都有,大家仍是公主公主地唤着,没人敢不拿她当公主看,孔家人自然也是如此,生怕怠慢了她,公公婆婆也都恭恭敬敬。
  若是以前兰馨会觉得惶恐,可经过了梅花簪一事兰馨却觉得如此没什么不好,至少上下安宁,她丈夫不仅是衍圣公继承人,而且颇有几分才干,待她也温柔体贴,他们两人虽不似嫣然和福康安那般,但也是相敬如宾,如此足矣。
  和敬公主都得远抚蒙古,她不是皇阿玛亲生女儿,却能嫁到孔家,连改朝换代都不会有影响孔家,已是天大福分,更何况京里人也从来没有忘记她,夫家人也没有薄待她,并且不用像宫里活得那么累,她只要做一个端庄公主式少奶奶便行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人。
  只是,兰馨立在孔家后花园,看着那微波荡漾湖面,抚了抚空落落肚子,嫣然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又怀上了,和嘉也有了,甚至和敬公主都快临盆了,前儿晴儿也传来了好消息,唯独她……
  年前回去时候,皇额娘特地让太医看了,并开了药调养,可是仍是毫无动静,想到这里兰馨暗下眸光,就算是公主,没个孩子傍身也觉得心底是虚,何况她真希望有一个自己孩子,将来也有依靠。
  “公主,别想太多了,这事急不得。”崔嬷嬷在旁殷殷叹道。
  兰馨却叹了口气,没有应声,她嫁得已算晚了,转眼间便已是双十年华,怎会不心焦。
  崔嬷嬷也叹了口气,她心底其实比兰馨急十倍,但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就是没有动静,按理说不该啊,这额驸现也没有通房,除了偶尔在书房都歇在公主这里,怎么会?!
  “嬷嬷,回去以后你挑两个人吧。”兰馨扯烂了一朵花,淡淡地吩咐道。
  崔嬷嬷闻言也无话可说,这本就是常事,只是替她家公主心疼,心里盘算着选两个老实,幸好那些包衣也不敢生了二心。
  兰馨低下头,又扯了一朵花来把玩,其实这也没什么,谁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当然嫣然她特殊,不过她人生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特殊人生,谁人又复制得了。
  晚间孔宪培回府之时,迎接他就是娇滴滴两位美人儿和自家夫人温柔笑靥,顿时头疼不已。
  他这位夫人真很好,容貌好家世好,更难得是身为公主性情也好,从来不摆架子,孝敬老人友爱兄弟姐妹,对他更是无微不至,就连对下人也从来不耍脾气,真是从头到尾都挑不出一点不好来,他起先心里也美美,这个新娘很符合心意,正打算进一步发展发展,可是后来怎么越看越觉得自家夫人不像个真人,从头到尾都蒙着一层面具,观之可亲但近之难矣。想起那日在瑶林家不经意见一幕,和宁公主气急之下抓起瑶林手就咬下去,虽然不符合老祖宗说,可看着分外暖心。虽然举案齐眉很好,虽然相敬如宾很好,但他突然间心里头涌起一股奢望,他想心心相印,只是,抬眼看了眼自家夫人,心底又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往外发展,只是想稍稍、稍稍地两人更进一步而已,为什么总要给他惊吓。
  “公主,其实我不需要。”表面上还得端出严肃面庞,义正词严地拒绝。
  “夫君,毕竟成亲一年多了,我……”兰馨欲言又止。
  孔宪培登时抚着额头,头痛欲裂,心里宽面条泪,他真一点不明白所谓公主的想法,一般人不都希望夫妻琴瑟和谐,两人间最好连根针都别插进去,别说插两个大活人了,而且他们成亲不过一年,其中大半年都耗在来去的路上,剩下的日子也被各色祭祀瓜分干净,他们又不是女娲,捏个泥人就有儿子。
  “公主,我孔家家风并不提倡!”孔宪培一边想着一边一口拒绝,他实在消受不起啊,他的愿望很简单,可以一辈子自由自在不受打扰地研究学问,可以有一个知心爱人而已。
  兰馨皱了皱眉,想着孔家情况似乎真是如此,也就不再说了,只是心底莫名一松,嘴角微微扬起。
  孔宪培吐出一口气,决定写封信去问问瑶林,他是怎么搞定公主,也不知道皇家是怎么教女儿的,教得人生观这么扭曲。
  接下来日子依然是平淡如水,对于孔宪培的困境,福康安表示爱莫能助,他家公主不是宫里教的,同时再一次庆幸当年坚拒了乾隆的好意,宫里的公主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消受得起,除非就像色布腾巴尔珠尔一样百忍成金,或者就像福隆安一样本身就不是正常人。
  看着对面坐得端庄无比跟他商讨着送礼问题的自家夫人,孔宪培再次宽粉条泪,不过两夫妻商量给他老师送礼的问题,为毛弄起来比科举考试还累啊,真想掀开她面具,真想就这样冲过去使劲将她摇醒,他要的是知心的爱人,不是温良贤淑得可以进列女传的夫人。
  不过就算孔宪培心里再发狂叫嚣,日子还得过下去,依然是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孔宪培已经可以想象未来几十年日子都跟现在没有一点变化,除了他会渐渐苍老。兰馨倒是越加满意这样的日子,更令她欣喜的是在吃了半年的药后,她肚皮终于有了反应。
  “夫君,最近我也不太方面,不若……”有子万事足,兰馨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肚子里的孩子上去,整个人散发着慈母的光辉,虽然皇额娘皇阿玛对她很好,可终究不是血缘至亲,她总算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斩也斩不断的亲人了。于是她对孩子越加关切,对自家夫君就越加忽略,又开始贤惠地张罗屋里人了。
  孔宪培看着这样的兰馨心里不由有些苦涩,怔怔地看了她半响,咬咬牙,突然间握住她手,叹道:“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兰馨眨眨眼睛,茫然,两个人,怎么可能,她不贪心的,只要夫君敬重她,孩子孝顺她,她就满足了,她不会贪心的。
  孔宪培见状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夫人虽然是公主,却是个意外胆小自卑的人,也许瑶琳说得对,由他先开始也没什么放不下面子的。
  “公主,我们慢慢来。”孔宪培握着兰馨手温柔地笑道。
  从那以后兰馨就过得很迷茫,她觉得她心满意足的平淡日子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前文质彬彬的夫君突然间变得诡异,他会早起为她画眉,他会每日里温柔地关切她的一切,他会出门给她带礼物,他会偶尔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诗句,他更会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摇头晃脑地念着之乎者也。
  兰馨咬咬唇,心里早已起了一丝又一丝涟漪,可是,她不能,她绝对不能,还没看够吗,她额娘是这样,皇额娘也是这样,她不要变成这样,她只要有安稳的家庭、夫君的敬重、儿女的孝顺,就很满足了,她不能贪心,贪心下场往往就是万劫不复。
  孔宪培有些微微的失望,不过他没有气馁,半夜三更在花园深处狼叫了几声后又意气奋发地回来再接再厉,老祖宗成圣之路也不是一时一刻完成的,他还有一辈子时间继续努力。
  于是在孔宪培的不断进攻,兰馨的不断抵御之下,时间飞快地过去,他们的孩子终于瓜熟蒂落,兰馨在尖锐痛苦中被推入了产房,孔宪培在房内焦急地踱步,恨不得冲进去以身代之。
  果然老天爷就喜欢凡事凑热闹,兰馨生孩子生到一半就出事了,这也是兰馨崔嬷嬷以及孔家一干人等好心办坏事,一个劲地安胎养胎,将胎儿养得太大,兰馨又是个娇弱的身子,孩子卡在那里下下不来,回回不去,兰馨已经力竭,浑身是水,摊在那里翻着白眼,眼看出气多进气少,崔嬷嬷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老泪纵横,却也别无他法。
  “为今之计只有两个,若是保孩子,便剖腹取子,若是保大人,就用钩子将孩子扯下来。”产婆战战兢兢地请示着在场众人,若是旁的产妇也就罢了,里面躺着的可是皇帝的女儿,她吓得整个背上都是冷汗。
  “把大人保住!”孔宪培咬咬牙,做了决定,他虽然心痛孩子,但他不能没有兰馨。
  产婆又看看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对,便又视死如归地爬了回去。其实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家是皇帝的女儿啊。
  只是这时孔宪培却冲到产房的窗下,对着里面用力地喊道:“公主,我一直叫你公主,这次我想叫你兰馨,我想以后都能叫你兰馨!我要的从来不是公主,我要的是兰馨!!”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落下,他的心空落落的,再也飘不到地面。
  产房里兰馨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热热的眼泪流了下来,在崔嬷嬷的呵斥下又一次用力。孩子大约也知道了母亲艰难,居然乖乖地落了下来,一声婴啼响彻天地,朝阳缓缓地升起。
  “兰馨怎么样?”度日如年中终于盼来了崔嬷嬷,孔宪培站都站不住了。
  崔嬷嬷一向严肃的脸上居然带上了笑容,点了点头,她的公主这一次终于能够幸福。
  兰馨看着枕边的孩子,再回想了一遍那句话,在陷入梦乡前甜甜地笑了,也许贪心一下也没有关系。
119.番外:公主们的快乐生活之晴儿
丰绅殷德是和珅的心尖子,晴儿是太后的心尖子,和珅和太后又分别又是大清最有钱的男人和大清最有权的女人,因此他们的婚礼极为很盛大,冠盖满京华,恐怕也只有当年和敬公主远嫁蒙古之时的盛况可比。
  这一台台的红嫁妆几乎晃花了所有人,晴儿坐在花轿中,手握着苹果,心里却出乎意料的安稳。她与兰馨不同,皇后对兰馨的保护无微不至,养成了她意外单纯的性子。太后就算再喜欢她,她也没那么多精力看顾她,慈宁宫里很多时候她得靠自己,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小格格到太后最喜欢的和硕公主,这条路走得艰难,也让她从此以后不畏任何困境。
  额驸家没有女主人,一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公公和珅看着就是个通透的人,不会为难于她,额驸听说也是个好性子,她只要孝敬公公,关爱额驸,再打理打理家务即可,这可比慈宁宫里的生活简单多了。将所有的情况都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晴儿舒了口气,安静地坐在新房里等着额驸的到来,她相信她能把日子过得很好,就像额娘临终前要求的那样,无论在哪里都要对自己最好。
  而此时丰绅殷德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进洞房,和珅也很紧张,这是他儿子第一次进洞房,刘全看着逃了酒席在院子里团团转的父子俩,也紧张了。
  纪晓岚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烟,好笑地看着这父子俩,然后朝丰绅殷德招招手,丰绅殷德一见偶像呼唤,立即丢了自家亲爹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殷殷地唤道:“纪伯父。”
  “乖啊!”纪晓岚笑眯眯笑眯眯,然后一脚将丰绅殷德踢进了新房,心里却长叹不已,这么乖的小孩若是他家的就好了,那个死马若一点都不可爱。
  “纪晓岚,你干什么!?”和珅登时气得满脸通红,扑过来怒骂道,他还没好好嘱咐他家阿德呢。
  “行了,和珅,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掺和个什么劲啊,你以为你自己青春还年少啊!”纪晓岚老神在在地吐了和珅一个烟圈。
  “你……你!”和珅“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什么东西来,然后颓废地垮下肩膀,他还是担心啊,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纪晓岚咂咂嘴,然后摇摇头,就这出息,他全然忘了嫣然出嫁的时候自己曾经半夜偷偷躲在被窝里哭的事情,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半斤一个半两。
  而丰绅殷德茫然地被踢进新房,与晴儿诧异的眼神对个正着,看着明眸皓齿的新娘,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脸上直发烧,只来得及咧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晴儿顿时心里有些失望,这就是文武双全的八旗才俊?根本就像是个傻孩子!晴儿不否认自己功利,她希望自己的额驸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上得了战场能下得了朝堂,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在姐妹中即使不能最好,也不能最末,若是摊上个像大额驸那样的,一辈子都挺不直腰身。
  只是晴儿不是和敬,心底的失望只是一闪而过,便重新恢复成那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晴儿,对着丰绅殷德柔柔地一笑,不管怎样,这个人都是她的夫君,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即使不小心摊上了“朽木”,那么她也要把“朽木”雕琢成栋梁。
  丰绅殷德一直以来都被和珅好好地保护着,身上仍有孩童般的单纯,尤其是他的父亲是少有长情的人,耳濡目染之下,他向往书中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般的爱情,如今天上掉下个这般美好的新娘,电光石闪之间他一颗心自此就失落在晴儿身上,又咧开一个傻傻的笑容。晴儿低下头,双手紧握,又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她的任务十分的艰巨。
  接下来的日子丰绅殷德是快乐并痛着,自家媳妇儿很好很好,对阿玛好对他更好,把家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有一点不好,就天天催着他上进,好好读书、好好练武、好好交际、好好报效朝廷、好好建功立业。其实丰绅殷德的性子恬淡,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只想踏踏实实地做人做官,若是能造福一方也好,但也不会强求,不过晴儿若是像和敬一般一味强迫,他也早起了反感,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晴儿却是细声细语地摆事实讲道理,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水盈盈的眸子殷切切地看着你,丰绅殷德觉得若是他不上进的话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而且他第一眼看见晴儿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要一辈子对好,要让她一辈子都幸福,既然她觉得封妻荫子是幸福的话,他也一定努力。只是,却与他一向的性格相悖,丰绅殷德每每在官场交际后便觉得心累。
  丰绅殷德的日子不好过,和珅就更难过了,他心疼儿子,他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家阿德,希望阿德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只是又不能说儿媳妇不对,身为男子,身在官场,本来就该如此,而且他之所以娶这个儿媳妇,不就是因为她够通透,可以时时刻刻提点阿德,若是换个跟阿德差不多的或者一味娇蛮的,他恐怕连死都闭不上眼。只是,看着自家儿子疲惫地叹气,然后转头又讨好地看向儿媳妇,和珅颇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心里酸溜溜的,他家阿德对他都没那么好过。
  “我说和二,你就知足吧,晴格格不错的,要不是她看着,将来你可怎么放心,阿德性子太温和人又单纯,没个人帮着拿主意,你将来放得下心啊,什么样的人就该配上什么样的人。”纪晓岚啐了他一口,然后难得好心劝道。
  和珅喝了一口闷酒,闷闷地点点头,大道理他都懂,只是他心疼啊,他心酸啊,果然儿子就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当初求他去交际都不肯,结果自己媳妇儿眼睛一扫,就屁颠屁颠去了,这个不孝子!
  纪晓岚在旁看得暗爽,果然还是女儿好,白赚一个女婿当苦力,这个和二当年还一天三遍地亏他没儿子送终,后悔了吧,儿子就是被白送的主。
  时光冉冉,和谐又痛苦的生活转眼就过了大半年,晴儿的肚皮有了消息,丰绅殷德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就连和珅见着纪晓岚都是笑眯眯的,笑得纪晓岚毛骨悚然,见他都绕着走了。虽然晴儿还是时不时地提一提上进的问题,丰绅殷德也不以为意,反而真的放下心去做了,毕竟从此以后他有孩子,就像晴儿说的那样,要为孩子创造更好的环境,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而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清缅战争爆发了,对八旗子弟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想起上回在回疆战役中大放异彩的福康安,晴儿开始鼓动着丰绅殷德去参加,反正谁有危险都轮不到他有危险。
  丰绅殷德并不想去,他的野心被晴儿培养了快一年也只有豆芽小,而且现在晴儿怀着身孕,他想在她身边好好照顾他,一起迎接宝宝的出生。和珅则是一方面不想让儿子去,一点点危险他都怕,一方面又想让儿子去,这是捞取功劳难得的好机会,看着僵持中的儿子儿媳妇心里十分矛盾。
  最后还是丰绅殷德投降了,因为晴儿背着他偷偷地抹眼泪,他还能怎么办呢,都说先爱上人吃亏便是如此,晴儿虽然对他亲近有加,可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平等,她更像在管教儿子。丰绅殷德理了理刚换上戎装,苦笑一声。
  “晴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丰绅殷德柔声说道。
  晴儿含泪点点头,为他又理了理衣衫,她本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吗,心里开始隐隐地作痛。
  “晴儿……”丰绅殷德动了动嘴唇,第一次有了想把自己的心意都说出来的冲动,但看了晴儿半响,还是闭了嘴,还是等他在战场上博得了功劳再说吧,想必那时候晴儿会更高兴的,于是只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晴儿茫然地看着丰绅殷德的背影,心底的不舍一点一点地升起,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儿郎,对你百依百顺,对你关怀有加,日日用热切切的眼光看着你,就是石头也会被捂热,何况晴儿也不是石头,她对丰绅殷德早已上心,只是,正因为上心了,才更想他好一些,再好一些,如今虽有公公撑着没什么事,可世事难料,将来公公去了顶门立户的总是他,现在不开始打算到时候就晚了,没人可以看顾他们一辈子,凡事总要自己打算。
  晴儿轻柔地摸摸肚子,叹了口气,低下头认真地给丰绅殷德裁起衣裳来,也不知他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有没有冷着饿着。
  丰绅殷德一走就是许久,直到晴儿肚子鼓起都还没回来,不过倒是不断有好消息回来,他在那里很好,还立了功,回来便有嘉奖。晴儿听了,虽然略略高兴了些,但一直提着的心还是没有放下,自从他离开后才日复一日地发现他不在的日子是那么孤单,才明白对他的担忧和思念根本不会因为计算好了而减少半分。
  “晴儿啊,现在悔教夫婿觅封侯了吧!”嫣然在旁见了,撇撇嘴,说道,真不明白清朝的女人怎么想的,像她,要不是福康安自己哭着喊着要上战场,她才不愿意呢。
  晴儿暗下眼神,咬咬唇,心里确实生出几丝后悔了,但马上又被理智压下,她这样没错,她这样是为了大家好。
  只是接下来却再也没有消息传来,面对自家公公一日比一日难看的脸色,晴儿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手里的绣花针狠狠扎破了手指,鲜血染红了雪白绸缎。
  “公主,阿德那边可能……”果然和珅面带难色对着晴儿欲言又止。
  晴儿眼前一黑,向后仰倒,只觉得心神俱碎,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原来在她心中是他这个人最重要,她可以不要他有出息,可以不用他有前程,只要他好好地在身边,当初那个傻笑着的傻子早已一点一点地走进她的心里,融入心骨。
  “晴儿,快找大夫!”隐在和珅身后的丰绅殷德急忙冲了过来抱住晴儿焦急地大叫道,又回头埋怨地看了一眼和珅。
  和珅委屈地撇撇嘴,他只不过想告诉儿媳妇一声儿子回来了,但是那个爵位可能没有她们合计中的那么高而已,有必要激动得晕倒吗!
  晴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在恍惚间看见丰绅殷德的脸,她心中登时大痛,也不管他是人是鬼,直接起身紧紧地抱住他,眼泪热热地流了下来,哀求道:“你别走,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幸福一下子来得太快,丰绅殷德刚开始有点回不神来,而后急忙回抱回去,先抱抱再说,等会再解释吧,丰绅殷德暗中扬了扬嘴角。
120.番外:公主们的快乐生活之小月
  马若上任的地方是钱塘县,刚一出仕便做了实缺知县,又是好地方,几乎所有人都口水涟涟地羡慕他,但又有什么法子,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他是纪大学士唯一的侄子,而纪大学士又没有儿子,他的表妹是公主,他的老婆是格格,除了羡慕他投胎投对了地方,娶妻又恰巧给她赶上了,也只有暗地里扎小人了。
  是以,马若在钱塘县的日子并不难过,没人会脑瘫了给他找不痛快,何况钱塘县这么多年来都是风调雨顺地产丰饶,马若又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人,这官并不难做,没多久,他就把钱塘县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理得十分通透,而在百姓嘴里也赚了个好名声,这年末考评板上钉钉便是优等了,为此纪晓岚还特地来信夸赞了一番,马若绝对是春风得意。
  但比起马若的举重若轻,小月却是举步维艰,当官其实不止是一个人在当官,而是一家人都在当官,马若得在上司下属以及乡绅名流中左右逢源,小月也必须得面对这些人的夫人女儿,开展夫人外交。其实这不难,就算不是官宦千金,家里也会在出嫁前着力培养,多少会有点门道,但小月却特殊,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以前在江湖中飘零不用这个,后来跟了纪晓岚,纪晓岚是孤臣,皇帝太后又喜欢她直爽的性子,她更可以快意恩仇,煞尽贪官污吏的威风,可是在钱塘不一样,身边多了一个人,不再是以前的孤胆英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万不可事事拔剑逞性子,又没人教过她这些,小月难免被那些巧舌如簧的夫人们比了下去,行事手段都磕磕碰碰,僵硬得不像昔日里快意恩仇的小月。
  小月虽然过得辛苦,但也不想让马若烦心,在他面前还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马若也忙,虽然没人给他设难题,他也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好堵了悠悠之口。因此竟一时大意,自以为小月在这群夫人中混得很好很开心。因此那些夫人们不见马若出来撑场子,又见小月行事就如孩童一般,便生了几分轻视,而小月也从不以身份压人,除了京城里的顶级权贵和犯到她手里的贪官污吏,谁人知她是当今皇上的干妹妹明月格格,倒只知道她是纪大人当初救的孤女,一时命好嫁给了这等青年才俊,一个个开始打起了小九九,毕竟孤女再亲哪有侄子亲。
  这马若年少得志,身后又有好几个靠山,听说还很得皇宠,前途无量,可说是最好的女婿人选,可就偏偏被个没福气的孤女占了嫡妻位子,不过也没所谓,这个孤女不会吟诗作对不会周旋交际,当不得知己,这个孤女还不会针线不会理家,更当不得贤内助,估摸着是纪大人硬塞给马大人的,心里指不定多怨怼呢。这时若是他们送过去一个女儿(妹妹),虽然名份上得先吃点亏,但得到的实在却是大大的,到时再抢先生下个一儿半女,家里做主的是谁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一时之间整个钱塘县春心荡漾,马若走到哪里都觉得那些同僚也好下属也好乡绅也好看他眼光就像在看一只肥猪,让他丈二和尚摸不得头脑。
  “小月,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真是奇怪。”晚间马若笑着跟小月说起这件趣事。
  小月却低着头,一声不吭,脸上并无多少表情,正专心致志地与手中的针线搏斗,她玩得转长剑,却玩不动小针,不过这点功夫,十个手指头上都有了伤痕。
  “你这是干什么,交给绣娘做就好了。”马若见状,不禁斥责道。只是他的本意是心疼小月,可听在近来越来越敏感的小月耳力却是另一种意思了,他这是嫌弃我不会做女红,又想起白天这个夫人那个夫人不停夸耀她们给自家男人做衣裳有多好穿着有多贴身,心里更是黯然,不禁抬头狠狠瞪了马若一眼,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又是怎么了?”马若疑惑地摸摸鼻子,觉得最近的小月越来越奇怪了,当初那个可爱的小月就如影子般慢慢消失,不由心中一阵怅然。
  小月孤枕难眠了一夜,翻来覆去到底还是觉得是自己错了,对着明月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好好跟马若道个歉,不过为什么嫁了人就会变成这样呢,以前看嫣然玩得挺顺,是她真太笨了吗?!
  只是第二天待到马若下衙回来之际,小月本来扬着笑脸迎上去,却在见到他身后一家人之时垮了下来,闷气又不由自主地生了起来。
  要说这群夫人小姐中,小月最讨厌的就是县尉周家胖夫人和县尉周家花痴小姐。那县尉倒是老好人,熬到五十上下了,知道自己没什么奔头,便一门心思跟在马若后面喝汤,只是这胖夫人不是个甘于平淡的人,奈何自家男人不争气,怎么鞭打也只在县尉任上到头了,又没生个儿子可以再接再厉鞭打他去考前程,只有把全副心神放在怎么让自己家的宝贝女儿钓个天下最大的金龟婿上。
  于是在胖夫人的挑挑拣拣之下,她的女儿年过二十仍然待字闺中,这下不急也急了,正好马若从天而降,简直让她们母女如逢甘霖,至于,小月,这等没什么身份的孤女,早就被她们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胖夫人从家世前程家财考虑,花痴小姐从品貌文采入手,母女两个是如狼似虎地盯上了马若,县尉在家本来就没什么地位,何况上峰做女婿也是想也不敢想的好事,自然是夫人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此她们是圈子里最能中伤小月的,也是圈子里最指桑骂槐的,更是圈子里将自己的那点心思表现得最明显的,小月看到她们哪还有好脸色。
  只是马若不知道,自从成亲并出仕之后他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会多花心思在除小月意外的任何女人上,而是一头扎进了通往官场的不归路。
  “小月,周大人及夫人小姐特地来拜访。”马若冲小月笑了笑,热情地将那三人迎了进去,毕竟在官场中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说是下属,要是给你弄点纰漏也是麻烦。
  小月狠狠地跺了跺脚,但也收敛起愤怒,勉强挂起一个笑容,跟了进去,为了马若,她的确这些日子里委屈自己良多,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了一个人还能做到这一步。
  这一餐饭吃得是风云变幻诡异异常,老实县尉只低头一个劲往嘴里塞东西,胖夫人一个劲给马若夹菜,活像是她自己家似,顺便还批评一下这做菜水平不怎么样,花痴小姐整个晚上都痴痴傻傻的,不要钱的秋波一个劲地往马若身上送。
  若是换作以前,小月早一脚踢翻桌子了,但现在她只在肚子里骂人,嘴上还得说着一些符合身份情境的女主人话语,可说是苦不堪言。
  “鹏举啊,我向来待你就如自家孩子一般,看着你身上穿的我都心酸,因此最近与我家女儿一道赶制了几件新衣,不若换上试试。”饭毕胖夫人擦擦眼泪,如是说道,花痴小姐适时看了一眼小月,说不出的得意。
  马若嘴一抽,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上好的内造,嫣然特地备了送过来的,据说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款式,这什么眼光啊,像他们一家一样,穿得五颜六色才好吗,而且,他撇了撇嘴,我娘才没那么胖呢!只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冲小月努努嘴,示意她救场。
  只是小月本来心中就有事,一见马若居然还笑着附和那个胖女人,心里又气又痛,哪还有心思领会其中深意,咬了咬唇,没吭声,但到底还是勉强自己坐在那里没暴走。
  胖夫人一家都是挺能黏糊的人,尤其是胖夫人一见他夫妻二个都没说什么,越发蹬鼻子上脸,神神叨叨地说起了哪家哪家夫妻不和,哪家哪家娶妻不贤,紧接着堂而皇之地夸起了自己的女儿,什么宜室宜家,什么天生福气,什么持家好手,那些没个父母没个教养连女红都不会的人怎么也比不了。
  胖夫人这般说话就是连傻子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小月脸胀得通红,用力咬紧牙,默念清心咒,再面无表情地道了声有事离开了,她怕她再听下去真要暴走了。
  马若眼神闪了闪,他终于明白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由心中大痛,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几巴掌,居然粗心这地步,便放下茶盏,淡淡一笑,说声有事也暂时离开了。
  “夫人,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老实县尉做了这么多年的绿豆官,到底有点危险直觉,便拉拉自家夫人的衣袖劝道。
  “你懂什么,这时候就要乘胜出击!”胖夫人狠狠瞪他一眼,没出息的死老头。
  “对啊,爹,你没看那女人已经自愧不如了吗!”花痴小姐极力附和自己母亲,一想到她马上就能跟心上人双宿双栖,不由得满身都是粉红泡泡。
  而那厢边马若一进了后院,就看见小月将一把剑舞得虎虎生威,满身煞气,但她脸上却带着令人心酸悲凉,马若心里更痛,顾不得危险直接冲进剑阵中。
  “你疯了!”小月忙急急收了剑,回头怒骂马若,要是一个不慎,她想都不敢想,只是马若却紧紧把她抱住。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陪你宜室宜家的人儿去。”小月意思意思挣扎了几下,酸酸地说道。
  “我不要好女红,那不如找个绣娘;我不要好厨艺,那不如找个厨娘;我不要好手段,那不如找个管家;我不要好才学,那不如找个清客夫子!我只要小月,我只要那个敢爱敢恨,连皇帝都敢骂,连王爷都敢打,让贪官污吏闻风丧胆的明月格格!”马若将小月搂得越发紧了,怎么也不放手,斩钉截铁地表白道。
  小月呆住了,不可置信地回头看马若,只见他正对着她盈盈地笑,眼中都是她的影子,那一瞬间,满心的不安惶恐都没了,她想岔了,夫妻两个应该是相互信任,而不是勉强自己。
  “我大字不识一个。”小月吸吸鼻子,说道。
  “没事,你想学我教你,咱们也来个红袖添香!”马若笑眯眯地回道。
  “我衣服做得很难看。”小月脸红了红。又说道。
  “没事,叫嫣然帮咱们多备一份就好,有大户吃不吃白不吃。”马若得意地回道。
  “我在夫人圈里帮不了你。”小月也笑了笑,但马上又为难地说道。
  “没事,没用的男人才要女人帮忙。”马若拍拍小月肩膀。
  “我脾气暴躁,眼里容不得沙子!”小月又笑了笑,又说道。
  “正好,帮我也帮大清收拾了这群蛀虫!”马若耸耸肩,一脸的骄傲。
  小月这次终于笑了,大大笑靥几乎闪花了马若的双眼,心里一热就要凑上去亲热,却被小月一把推开。
  “小月?”马若不情愿地唤道,早把还眼巴巴盼着他的县尉一家人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教训那两个丑女人!”小月白了他一眼,昂着头好不威风,“而且你不许再见她们!”
  “好!”马若笑了笑,点点头。
  小月满意地看了眼马若,然后提着剑冲了出去,马若咳嗽几声,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可以暗中操作一下,毕竟县尉年纪也大了,该颐养天年了。
  “你们回去吧!”此时客堂里小月一改往日的作风,对着胖夫人母女横眉冷对。
  “你凭什么?!”胖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登时叉着腰站起对吼,花痴小姐板起脸在旁助阵。
  小月也不言语,手一划,手里的长剑就插进了桌子,冷冷地看了脸顿时白了的县尉一家人,笑道:“凭这把剑!”
  “你……”花痴小姐立马躲到胖夫人身后,胖夫人将县尉拉到前面,一家人的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
  “也凭我是杀尽贪官污吏的明月格格!”小月头一扬,威风凛凛。
  马若在后看得眯眯笑,觉得只要每日看到小月如此,就是不当官也值得。
121.番外:公主们的快乐生活之嫣然
  幸福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年时光弹指一挥间,嫣然抬头望向窗外斑驳的树影,叹了口气,总觉得最近的日子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再不起一丝涟漪。
  七年之痒吗?嫣又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半天都没翻动一页的书册,又是半响无言。
  “公主,你又怎么了?”银杏在旁翻了翻白眼,自从开春以来她家公主就怪怪的,不对着花儿叹气,就对着云儿发呆,晚上等额驸回来开吵,想她家公主,额驸高官厚禄,对她又疼有加,连个通房都没有,儿女双全,个个才貌双全,公婆又是难得通情达理的人,上头还有三个爹明里暗里地护着,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 哼!”嫣见状冷哼一声,想也知道银杏是怎么想,这些古代妇女怎么能明白她心中的苦楚,现在福康安她已经跟看家具没什么两样了!难道是因为太早生孩子所以现在人老珠黄了,都说男人三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她果然已经到了豆腐渣的年纪,嫣然整个人都几乎贴在镜子上,恨不得时光能够倒转二十年。
  银杏嘴角抽了抽,决定还是暂时离开的好,所以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一懂得多了就容易瞎想。
  直到天色墨黑,福康安才回来,与嫣然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又一头扎进了书房。他确实不故意的,他非常非常忙,自从皇上将大部分事务交给二阿哥处理之后,纪晓岚和和珅两大佬也萌生退意与皇上一道遛鸟养老了,如今朝堂上三股势力纵横,以福康安为首的勋贵派,以马若和丰绅殷德为首的清流派,还有以克善等人为首的第三方势力。身为富察家现任家主以及势力首脑,尤其在瓜分势力之时,他怎能不忙。因此他没空与嫣然说话,没空与嫣然吃饭,没空记得那些该记得的日子,更没空制造多年前能随手制造的浪漫时刻。
  忙!忙!!忙!!!你有十二忙吗,人家还每天陪十二福晋在宫里手拉手散步呢!嫣然形单影只地坐在屋子里,几乎落下泪来,是不是快三十岁的女人已经不该肖想爱情?!人人都说她很好,夫贵妻荣,人人都说她很幸福,子女优秀,人人都说她没事找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是,她仍是觉得,她和他之间已隔千山远,多久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人人都说,过日子就该是这样,可是,她还是贪恋当年的感觉,难道是她贪心了吗!
  嫣躺在床上幽幽一声叹息,旁边的福康安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昔日里的红袖添香,昔日里的夜语绵绵,真的变成昔日里了。
“ 当爱已成往事”!日光下每个人都有事做,就是那三个小毛头也长大说要独立了,然后跟着他们家那三个姥爷游江南去了,唯独她……握着笔不知不觉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自嘲地一笑,揉成一团,扔到废纸篓里,又一声叹息。
  “公主,你要是实在不爽快,可以出去走走啊!”银杏跟着叹了口气,建议道,看到自家公主如此,虽然她不能理解,但也担忧起来。
  嫣然闻言,想了想,表哥一家去年回京了,就住在草堂,回去看看他们也好,总比在这里无事生非的好。
  比起富察家公主楼里越来越暗沉的色调,草堂却明媚无比,嫣然去得真巧,马若正一笔一划地教小月写大字,虽然现在的小月已非吴下阿蒙,但是他们夫妻两个似乎迷恋上了这种亲热方式,只要有时间便会在书房里耳鬓厮磨一番。
  望着他们脸上一成不变的笑靥,眼中从来没有磨灭过的爱恋,嫣然突然间好羡慕,有多久,她的他,没有这样看过她了!
  “在下参见公主。”嫣然不想再看这刺眼的一幕,低下头,而这时恰有人在旁唤道。
  嫣然抬头一看,却是个陌生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斯文俊秀,让人望之便生好感,不禁疑惑地问道:“你是谁?”这草堂虽然简陋,但也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
  “在下楚辞,是马大人的表弟。”那人微微一笑,不卑不亢。
  嫣然点点头,原来如此,两人如此呆站着也不是回事,而马若和小月这对粘在一起的糖豆一时半会也没有分开的可能,索性便闲聊起来,反正是亲戚,而自己年纪也大了。
  不得不说楚辞这人很有两把刷子,天文地理诗词歌赋皆有涉猎,而嫣然这么多年闲着无事也只靠书本解忧,两人竟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嫣然终于在许多天之后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笑容。
“ 嫣然!”只是两人正说到唐宋八大家那一块时,嫣然的耳边传来了异常阴森的声音,她几乎吓得跳了起来,转头一看,不是面色阴沉的福康安是谁。
  “你怎么来了?”嫣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淡漠。楚辞则急忙站起给福康安问好,只是福康安凶恶地瞪了他一眼,不曾理会于他。
  “你好歹说句话啊!”嫣然也感觉到了气氛古怪,冲楚辞歉意地笑笑,然后拉了拉福康安的衣袖。
“ 跟我回家!”福康安却反手抓紧嫣然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嫣然几乎痛呼起来,但碍于楚辞在场,勉强才忍住,见福康安不知为何怒气腾腾的样子,不欲让事情闹,大只得被他半拉半拖地拖了出去。
  两人上了马车,嫣然便没这么多忌讳了,死命地从福康安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已经青了一圈,不由火气上升,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 这什么意思?!”福康安面色更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正是嫣然那天写的“当爱已成往事”,也不知为何已经成了废纸团的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他本来见了这张纸条就是又是生气又是痛心,什么叫莋爱成往事,急急赶来草堂,又见已经很少给他笑脸的嫣然对着一个小白脸笑盈盈的,怒气更加上涨,又添了几分酸涩,再也忍不住地爆发出来,对于其他事可以忍,但对于嫣然他绝对忍不了。
  嫣然见了纸条,先是一惊,后又有了点惧意,但抬头看他愤怒的眼神,顿时这么些日子的委屈涌上心,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什么意思?!”低下头,随口应道,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今天你非要说个清楚,我对你不够好吗,纪嫣然!”福康安觉得自己更是心痛。
  嫣然闻言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见他竟是一点自责都没有,心里的委屈几乎就要涌出来了,不禁冷笑道:“你对我很好?”
  “我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不满足你的?”福康安怒极反笑,觉得嫣然真是没良心。
  “你给的我都不想要!我知道你忙,我知道你没时间,但我要求也不高,只想你每天抽出一点空好好陪我说几句而已,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你说,我们有多久没好好说话没好好在一块了,我都忘了上回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了!”嫣然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吼了出来,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吼完之后便别开头再也不肯看福康安一眼。
  福康安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想辩解也想反驳,但在嫣然的泪水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怔怔地着嫣侧的侧脸,一拳打在马车壁上,利落地跳下了马车,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一下。
  嫣然的牙齿用力地咬紧唇,几乎咬出血来,眼泪又流了出来,他现在连跟她呆一个马车里都不愿意了吗。
  福康安茫然地走在街道上,嫣然刚才说的字字句句都在脑海里不停地重复,他一直以为他对嫣然很好很好,他也一直以为他和嫣然很好很好,可今天嫣然的一席话却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就像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心上,他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到底是为了什么走到了这一步,他在外奔波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而正在这时迎面正走来丰绅殷德和晴儿夫妇,不知为何,福康安一个闪身避在旁边,眼看着他们浓情蜜意地手挽手离开,他们脸上的笑意甜得腻人,正说着些什么,却让福康安看得分外刺心,只是刺心之后却是一阵恍惚,真的有很久了,他和嫣然,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没有这样甜蜜地依偎了!
  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福康安闭上了眼睛,昔日的一幕幕地闪过眼前,那时候他们多么幸福,那时候嫣然笑得多么甜,那时候他似乎也比现在高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福康安眼中多了一丝光亮,他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了。
  接下来的日子,福康安越发忙了,原先每天还能在天黑之际回家,现在却是常常半夜三更等到嫣然睡后着疲惫的身躯一头扎进床上不醒人事。
  嫣然见他变本加厉的样子,本想发作一顿,只见福康安累得连话都说不出的样子,满腔怒火顿时浇没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以前日日能看到他,所以只看到他的坏,如今日日都看不到他,心里的牵挂一日胜似一日。怕他累着,怕他遇到难事,更怕他有了别的牵挂,嫣然紧紧地攥紧手,自从他跳下马车之后,她突然在痛彻心骨之中明白了,他们曾如此相爱,怎么可能就这样不爱了,在他说出就算她死也要娶她的时候,在他那么多个日夜与她相依相偎的时候,她已爱他刻骨,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东西压在这份爱上,渐渐地这份爱被埋在最最底层,她都以为她真的不爱了,眼泪缓缓地流下,若真的不爱了,就不会有那么多怨言,若真的不爱了,就不会有现在的坐立难安了。
  “公主,额驸回来了!”在嫣然的胡思乱想中,银杏急急跑了进来,报告道。
  嫣然猛地站起,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只见福康安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正好一把抱紧她,道:“你跑得这么快干什么?”
  嫣然怔了怔,觉得眼前的福康安,似乎不是福康安了,不,好像又变回她的福康安了,不由愣住了。
  “不过正好,你今天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出门。”福康安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
“ 出门?”嫣然这下不呆愣了,惊呼起来,诧异地看向福康安,却见他满脸都是笑意,“你什么意思?”
“ 嫣然,我们去江南好不好?”福康安却丝毫不理会嫣然的诧异,径自说道。
“ 江南?”嫣然心一动,有些不敢相信地轻喃,难道他还记得?
  “当初我答应过你的,有一日我们要旧地重游。”福康安点点头,更加拥紧了嫣然,当爱已成往事,那么我们就重新再爱一回。
  嫣然又愣了半响,才点了点头,伸手握紧了福康安的手。
122.番外:小鬼当家之云轩
  富察云轩从小生得唇红齿白聪明伶俐,三岁能文四岁能诗,可说新一代文曲星降世,虽然当今皇上常不要脸地说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云轩宝宝与他的外祖父纪大学士年轻时代很是相像,当年风流天下的纪大才子啊,是以和珅就非常喜欢逗弄云轩宝宝,期望于把在纪晓岚那里吃的亏讨回来,只有时候你真不能低估宝宝的智商,尤其是聪明的宝宝。
  “宝宝,你在干什么呢?”和珅在草堂看到云轩宝宝捧在一个小水壶认真地给一块空地浇水,不由奇怪地问道。
  “在种铜钱。”云轩宝宝眨了眨眼睛,认真回道。
  和珅闻言当即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道:“宝宝啊宝宝,谁告诉你铜钱可以种的啊?”太天真了,真的太天真了!纪晓岚你都是怎么教的啊。
  “一个头老爷爷。”云轩宝宝想了想,回道。
  “宝宝啊,别浇水了,要铜钱和珅爷爷给你,那都是骗人的!”和珅笑够了,便摸摸云轩宝宝的头,递给他两个铜钱。
  “不用,额娘说过人不能不劳而获,和珅爷爷,你放心,光头老爷爷不会骗我的。”云轩宝宝嘟起了嘴,推开和珅的手,然后将最后一点水浇完,跑进屋子里不理会和珅了。
  和珅自讨个没趣,看着那块湿乎乎的空地,撇撇嘴,他倒要看看,这铜钱是怎么种出来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和珅就来砸草堂的门,纪晓岚睡意朦胧地开门,没奈何地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和珅,心里将他咒骂了数次,但还是得让他进门。
  “宝宝呢?”和珅环视四周,随口问道。
  “我家宝宝要睡觉。”纪晓岚没好气地回道,却见和珅愣住了,只见原先空地上多了一尊半人高的光头弥勒佛。
  “我说纪晓岚,你为了哄孩子,还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弥勒佛都搬来了。”和珅僵硬地笑笑。
  纪晓岚此时却是很震惊,不地敢置信掐了和珅一把,听到和珅大叫方才没好气地回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和大人似的,脏钱多得没地方花啊!”
  和珅被一噎,差点岔气,正打算开口吵回来,却见更神奇的事发生了,弥勒佛自己升了起来,然后下面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和珅和纪晓岚对视一眼,抢先“噌”地窜了过去,只见里面有三个铜钱,多了两个,和珅登时傻眼了,用怀疑的眼光看向纪晓岚。
  纪晓岚打了哈欠,不屑地回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无聊。”
  “光头爷爷真的没骗我,真的种出来了,我今天开始种银子!”这时云轩宝宝突然出现在和珅身后,眨巴眨巴眼睛,从和珅手里夺回自己种出来的铜钱,点了点头,做了个新的决定。
  接下来的几日,和珅继续不死心地往草堂跑,一路看着云轩宝宝种出了银子,种出了金子,甚至种出了玉器,也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半信半疑再到深信不疑,尤其是这个弥勒佛可是自己升起来的,而且以纪晓岚家的穷酸样能给小孩子这么玩吗!
  “宝宝啊,这个地方借和珅爷爷种一下啊!”和珅舔着脸求起了云轩宝宝,钱,谁都不会嫌多的。
  “可是光头爷爷说不能太贪心的,不然什么都没有了”云轩宝宝为难看向和珅。
  “哎呀,和珅爷爷绝对不贪心,宝宝就帮帮爷爷。”和珅笑得整张脸都跟盛开的白菊花一样。
云轩宝宝想了好一会,终于在和珅不断地哀求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和珅第一次种东西,为了保险起见种下一个金锭,第二天真的长出三个金锭,登时和珅再也没有一丝怀疑,抱来了一大堆古董玉器种了下去,这回却没有长出来,和珅望着空空如也的泥地,怔住了,然后疯狂地往下挖。
  “所以说,和珅爷爷,人是不能太贪心的!”云轩宝宝在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和珅登时欲哭无泪。
  晚间,云轩宝宝和纪晓岚双双窝在云轩宝宝的房间里,幸福地看着一大堆的古董玉器,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啊。
  “老规矩,姥爷和我五五分成。”云轩宝宝笑眯眯地说道,“过我的这份换成金子就行了。”
  纪晓岚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人都有爱好,他家孙子只是爱好特别了点,喜欢金闪闪的金子而已。
  几天后,云轩宝宝回到家,将新赚来的金子放进自己的专门放金子的箱子里,又陶醉地数了一遍。
  “这个小子!”窗外福康安面色一沉,就要冲进去教训教训这个钻到钱眼里的孩子。
  嫣然急忙一把拉住他,劝道:“瑶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像你,爱大清,像宝宝,爱金子,我们要淡定!”她比较担心的是他家儿子会不会跟金子过一辈子!
  果不其然,富察云轩长大后继续抱着他的金子过日子,无论多美好的女子在他心里都比上金子,直到有一天,他在钱庄里与一个来自江南比他更爱金子的女孩一见如故。
123.番外:小鬼当家之云扬
  富察云扬从小生得唇红齿白聪明伶俐,三岁能武四岁能打,可说是新一代武曲星降世,虽然当今皇上常不要脸地说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云扬贝贝与他的阿玛富察福康安贝勒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现在也很酷很帅很夺人心魄的将军大人啊,是以乾隆非常喜欢云扬贝贝,常常把云扬贝贝抢进宫去,期望于在养出一个对他对大清忠心无比又风靡全国的青年才俊来,不过调教贝贝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这个贝贝酷爱暴力。
  “贝贝啊,当年你阿玛就是皇果洛玛法教出来的。”乾隆带着云扬贝贝参观演武场,不无得意地夸耀道。
  云扬贝贝眼光闪了闪,他的阿玛身材匀称,出手有力,眼前的皇果洛玛法,身材走形,气喘吁吁,心里打了个问号,但脸上依旧酷酷地不说话。
  乾隆间云扬贝贝一点都不像宫里那些人一样附和,不由又是郁闷又是高兴,郁闷于他似乎被一个小贝贝给轻视了,高兴于这么多年了,瑶林之后终于有人给他摆脸色了,所以说皇帝都是受虐狂。
  “贝贝啊,皇果洛玛法给你露一手!”乾隆咳嗽了几声,拉回云扬贝贝已经在武学中遨游的心思,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云扬贝贝被人打断思绪很不高兴,但打断他的人又是天下最大的皇帝,不能摆脸色,不由得一张小脸越发地酷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乾隆顿时很高兴,立即指挥着一群人忙进忙出,他决定要好好露一手,证明一下如今叱咤风云的富察大将军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所以乾隆决定表演徒手劈砖,准备好好震慑一下云扬贝贝。
  “贝贝啊,看好了!”乾隆一边得意地说道一边一只手劈了下来,砖头登时被劈成两块,在场的人除了云扬贝贝以外都惊呼起来,掌声如雷。
  云扬贝贝将乾隆从上到下看了看,又歪着头想了想,既然这么虚弱的皇果洛玛法都能劈开,他应该也能吧,于是行动力惊人的云扬贝贝刚想到便行动了,将备用的砖头也一手刀劈成两断,然后抬头冲乾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很简单啊。
  乾隆脸上得意的微笑顿时僵住了,刀子似的眼神就往伺候的一众人送去,那些奴才低下头敢怒不敢言,谁敢真的给皇帝劈真砖啊!
  “贝贝,皇果洛玛法再给你示范个。”乾隆深吸了口气,他刚才似乎真的从云扬贝贝眼中看到鄙夷,不行,他一定要找回场子,乾隆立即朝他最得力的奴才高无庸使了个眼色,高无庸咽了咽口水,然后不得不让人送上来十块真砖。
  “贝贝,看好了!”乾隆朝云扬贝贝努努嘴,然后一口气一连劈了十块砖。乾隆也算是有两把刷子,十块砖都没给他丢脸,都劈成了两半,乾隆在心底吐了一口气,得意地看向云扬贝贝。
  云扬贝贝撇撇嘴,皇果洛玛法耍得一点心意都没有,还不如上回上街看到的胸口碎大石好玩,然后转身就往兵器堆里去了,再不看眼巴巴等着他表现的乾隆一眼,皇果洛玛法的手都变得跟猪蹄似的了,他才没那么笨呢!
  乾隆愣了半响,只听到周围奴才的喝彩声,不由大恼,但对上云扬贝贝那双清冷的眼睛,又顿时气势少了一大半,只大声骂了那群奴才一顿,又贴上了云扬贝贝,说道:“贝贝啊,你要学兵器啊,皇果洛玛法教你好不好?”
  云扬贝贝又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可爱得乾隆都想捧着啃一口,然后疑惑地皱皱眉头,额娘说过,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皇帝那张嘴,应该是阿玛可靠。
  “皇果洛玛法给你看一下。”乾隆登时气闷,一点都不可爱,从兵器堆里挑出一把好剑,便耍了起来。
  云扬贝贝看了一会就不感兴趣了,皇果洛玛法招式很漂亮,但是一点气势都没有,根本比不上阿玛的,但是马上眼睛就亮了,寒光闪闪,真是一把好剑。云扬贝贝眼珠转了转,手伸向自己的荷包。
  “哎呀!”场内的乾隆感觉脚下似乎踩着什么圆滚滚的东西,一个不稳闪了腰,手里的剑落到了地上,动弹不得。
  “皇上!”高无庸一干奴才忙不迭地跑了过去,扶住乾隆,惊恐不已,云扬贝贝也急急跑了过去。
  正当乾隆欣慰地以为他是来慰问自己的时候,却见云扬贝贝小心地捡起地上的剑,痴迷地看了好一会,再小心地放进剑套里宝贝似地抱进怀里,这过程连一眼都没施舍给乾隆。
  “贝贝啊。”乾隆有点生气了,不由唤道,云扬贝贝登时两眼水汪汪地看向他,一双手抱得更加紧了。
  乾隆立即被秒杀,没了言语,云扬贝贝看了看手中的剑,终于满意笑了。
  而乾隆带着腰伤和手伤回到了养心殿,第一时间宣了伤骨科太医,得出结论就是皇帝陛下大约半个月内都不能批奏折以及亲近后宫,正好修身养性。
  不过这些云扬贝贝都不会关心的,他只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剑心满意足地回了家,然后他抱着剑在躺在躺床上进入了梦乡,嘴里还噙着甜蜜的笑容。
  “这小子有出息!”福康安在窗外见了稍感安慰,满意地笑了,总算他还有一个儿子能继承家业。
  “有时候太沉迷不好”!嫣然却悲哀地摇摇头,她想起了西门吹雪大大,那个就算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觉得剑最重要的男人,打了个冷颤,她的云扬贝贝不会变成这样的人吧。
  果不其然,富察云扬长大后继续抱着他的剑过日子,无论多美好的女子在他心里都比不上剑,在长辈们绝望之际,他在街上里与一个来自大漠比他更崇尚暴力的女孩一见结仇。
124.番外:小鬼当家之云儿
  富察云儿从小生得唇红齿白聪明伶俐,三岁能诗四岁能绣,可说是新一代才女仙降世,虽然当今皇上常不要脸地说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云儿心肝与她的母亲和宁公主纪嫣然像是脱影似的,才貌双全的公主殿下啊,好吧,这回其实当今皇上也没多不要脸,好歹他也出了一份力。身为富察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人人都很喜欢云儿心肝,而云儿心肝既不像云轩宝宝那么奸诈爱钱也不像云扬贝贝那么腹黑嗜武,是正常的聪明可爱的天使心肝,众人在见识过前两个恶魔以后就更喜欢她了。是以云儿心肝简直属于公养,谁想她了就抢过去养几天,她的阿玛额娘很不忿,但鉴于抢劫者都是比他们辈重位高权重的人,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福康安总忧郁地觉得自己的云儿心肝就要被一群良长辈给带坏了,但嫣然却抚着下巴若有所思,能不知不觉使唤两个恶魔哥哥的云儿心肝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
  果不其然,云儿心肝常常因为她的天真烂漫让那群长辈陷入无语的境地,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心肝,你在干什么?”慈宁宫的院子里,太后在晴儿的搀扶下好奇地望着在院子里玩石头的云儿心肝。
  “老祖宗,我在生可爱的宝宝。”云儿心肝抬起头,眨眨眼,清脆脆地回道。
“ 生小孩?”太后和晴儿一起嘴角抽搐,无语凝咽。
  “是啊,额娘说过,两块石头碰在一起会起火的。”云儿心肝用力地点点头,继续碰撞手里的两块石头。
“ 那跟生小孩有什么关系?”晴儿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问道。
“ 阿玛额娘说是因为玩火才生下我和哥哥们的!”云儿心肝瞪了晴儿一眼,高兴地回道。
  晴儿差点被噎死,太后顿时脸色铁青,喝道:“把那两家伙给本宫提拉来!”居然没个口德教坏她的云儿心肝。
  云儿心肝眨眨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坏阿玛、坏额娘,谁叫你们不让我昨天晚上吃巧克力的,哦也!
  “心肝,你在干什么?”香山半山腰上,纪晓岚纳闷地看着在小溪边玩水的云儿心肝,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张张红叶放入小溪中。
“ 姥爷,我在等我的白马王子。”云儿心肝头也不回地回道,继续盯着随着溪水缓缓流去的红叶,无限虔诚。
“ 啊?”纪晓岚登时瞠目结舌,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大哥二哥那天给我说红叶传情的故事,只要让红叶顺水流走,我未来的相公就一定会收到的,他会对我很好很好,我们会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云儿心肝抬起头,满脸的憧憬。
  纪晓岚立即觉得牙很痒,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云儿心肝才那么一点点大,居然敢带坏了她,不可饶恕。
  “小月,你把那两小子提拉来,真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他非得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么红。
  云儿心肝眨眨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坏大哥,坏二哥,谁叫你们不让我玩一下你们的收藏,哦也!
  “心肝,你在干什么?”第n次下江南的龙舟上,乾隆奇怪地看着云儿心肝将一只瓶子扔进了长江。
  “皇果洛玛法,我在许愿啊。”云儿心肝看着瓶子漂远,才转回身子,甜甜一笑。
  “许愿?”乾隆挑挑眉,不明所以。
  “对啊,额娘说,把愿望写在纸上,藏进瓶子里,顺水漂走,愿望就会实现了。”云儿心肝点点头,天真地回道。
“ 那心肝许了什么愿望啊?”乾隆听了好奇地问道,其他人见状也围了过来,想要听听这位什么都不缺的天之骄女有什么愿望是实现不了的。
“ 我希望捡到这个许愿瓶的人将来有一天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两个就可以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了。”
  云儿心肝双手交握,满脸的兴奋,想了想又大声地加上了句,“除了他,我谁都不嫁!皇果洛玛法你给我作证!”
  乾隆闻言哈哈大笑,觉得云儿心肝真是再可爱不过了,用力地点点头。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这童言童语真是太有意思了,谁也没有当真。而福康安则酸酸地抱起云儿心肝,捏捏她的鼻子,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想着嫁人了,不行,他要加强教育,免得心肝女儿不明不白地被人给拐了。唯有嫣然抚抚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云儿心肝,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云儿心肝眨眨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下头,百川到海,这辈子都不用跟不如阿玛不如大哥不如二哥的臭男人扯在一起了,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过一辈了,哦也!
  果不其然,富察云儿长大后便以许愿瓶作为护身符逃过了n次相亲大会,过着自由自在的快乐单身生活,不过,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终于有一日,在金銮殿上,她面对来自大洋那面,拿着那个许愿瓶的笑眯眯金发王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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