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茅山掌教为了报仇学得金剑雕翎之日月神功功并当了掌门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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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电影世界小说 主角后来为茅山派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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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内容正在载入……如果超过5秒没显示,请刷新一次即可  打死我都想不到我二十三岁的时候居然会成为一名道士。  2010年,我刚刚大学毕业,每个星期都泡在莫都的人才市场里,眼睁睁地看着一份又一份简历石沉大海。  那天,我正准备出门,突然接到老妈的电话。她说二叔恐怕快不行了,我现在赶回去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我吓了一跳,当下什么都来不及想,直奔车站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我是半年前才知道二叔患癌的。二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元宵节的时候,二叔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十六年前,父亲因车祸意外离世后,妈就带着我回她的老家北市生活。打那以后,她拒绝任何与父亲有关的人进入我们的生活。二叔当然也不例外。我原本以为她之所以不愿见与父亲有关的人是怕他们勾起她对父亲的思念。后来才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正因这些个因由,我对二叔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我七岁的时候。记忆中二叔是魁梧强壮的,然而那天出现在我们门前的二叔却宛如一段深秋的枯木。干瘪、了无生气。  一下车我就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却得知二叔出院了。  我即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原来二叔自知随时都有走的可能,他不愿死在冷冰冰的医院,就让我妈接他回家。  二叔见到我很高兴,人也精神了不少。看到二叔突然好转,我和妈都高兴不起来。我们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二叔说想跟我好好说说话,让我妈先出去。妈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依言离去。  二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让我打开书柜的顶格。顶格里放着一个式样古拙的黄铜方盒。我把盒子交给二叔,他突然严肃地看着我说:“钟鸣,你跪下!”  跪下?我一愣,转念一想,二叔病了这么久我都未在身边照顾,确实应该跪下谢罪。没想到我膝盖刚着地,二叔就说:“我钟有道以茅山宗天道派第五代掌门的身份正式收你为徒!”  “收我为徒?”我吓得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我小时候就知道二叔是道士,也正由于当时年纪小,所以并不知道他是何门何派的,更不晓得他居然还是个掌门。但此刻我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这些上面,我说,“二叔,别闹了。外面还有一大把美女眼巴巴地等着我呢!我要是出家当了道士她们多惨啊!您老就可怜可怜她们吧!”  二叔笑了,说这你不用担心。道教主要分为全真道与正一道两大系统。全真派的道士出家,在宫观内过丛林生活,不食荤,重内丹修炼,不尚符箓,主张性命双修,以修真养性为正道;正一派道士一般有家室,不忌荤,以行符箓为主要特征,比如画符念咒、驱鬼降妖、祈福禳灾等等。  茅山道教是正一道符箓派,茅山是正一派道教的主要道场。所以茅山道士很特别,咱们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我松了一口气,这就不同说法了。但是我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突然当道士也不像话啊。我内心极度挣扎。二叔立刻摆出虚弱的样子,说你就忍心让叔死不瞑目?  我背脊一凉,二话不说“咚咚咚”就磕头。  二叔舒心一笑,让我在他旁边坐下,说我既然成为天道派弟子,就应该稍微了解一下本派的历史。  二叔告诉我茅山宗虽奉三茅真君为祖师,实际却是南齐永明十年,也就是公元492年的时候由陶弘景创立的。陶弘景是著名的医药家、炼丹家、文学家,人称“山中宰相”。著名的《本草经集注》就是他的作品。  我们天道派是茅山宗下非常年轻的一支。成立于1905年。由一位名叫张天道的道士创立。后来为了躲避战祸,天道派曾经在东南亚几个国家游走过一段时间。二叔说:“后来解放了,第三代传人高天方本想回国,哪知国内又来了一场十年浩劫。几经波折,直到文革结束,高天方才回到中国,在广东湛江开了一个道堂。”  我说湛江?那不是你和我爸的老家吗?  二叔点头,说正因如此他们两兄弟才有机会拜在高天方门下。我爸和二叔一个叫钟有天,一个叫钟有道,合起来正好就是天道二字。高天方认为他们二人跟天道派有缘,就收他们为徒,将一身本事都悉数传了他们。  我傻了,说我爸也是道士?  二叔说当然,不仅如此,天道派的第四代掌门就是你爸。我想了想,极其认真地说:“二叔师父,该不会我们天道派的每一个弟子都当过掌门吧?”二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这个……这个……”我又补了一句:“咱们门派也太不严肃了吧?”  二叔怒道:“什么!咱们这叫小而精!咱天道派的每一位弟子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每名弟子都跟着师父苦练道术多年,每一个人都有继承掌门之位的本事!你以为咱们会随便找一个人当弟子,然后又随便让他当掌门吗?”  我不识趣地说:“原来我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啊?其他候选人都有哪些?”  二叔干咳几声,说:“不说这些了,你跪下吧。你既然已经是我天道派的弟子,我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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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正色道:“一拜茅山祖师三茅真君。”我恭谨磕头。  “二拜天道祖师张天道道长。”我再次磕头。  二叔说:“好,起来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天道派第六代掌门,往后你要以发扬天道派为己任,知道吗?”我说二叔师父你放心。  二叔打开黄铜方盒,从盒子里取出一本发黄的古书和一块黑色的铁疙瘩。  书很厚,书封应该是羊皮的。上书“天道图志”四个大字。二叔说师父时日无多,不能亲自传你本事。这本《天道图志》是天道派掌门代代相传的。书中记载的是天道弟子这一百余年中捉鬼猎怪总结出的经验和方法。你自己多多学习吧。  我接过书,粗略翻了一下,发现书中图文并茂地记录了上百种我闻所未闻的妖魔鬼怪。  同时我也发现先人们对这些鬼怪的了解并不均衡。有的说明中详细地记录了该类型鬼怪的形成原因,作恶方式,习惯栖息地,降杀方法等。有的则只记录名称,此外什么信息都没有。  二叔又把那块黑铁疙瘩交给我,说这叫天道印。是天道派掌门的信物,可迫使鬼魂亡灵现形,震慑鬼怪。  我将书和印收好,看着二叔欲言又止。二叔说:“有什么话就说吧。咱们既是叔侄,又是师徒,还有什么顾忌的?”
  我这才说:“我妈从来不肯跟我说我爸的事,我想知道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叔叹了口气,说:“你爸当然是个好人。虽然他后来失手杀了人,但其实那也怪不得他。”  我如遭电击,我爸杀了人?  二叔说:“你爸很后悔,虽然他失手杀人的时候没有目击证人,谁都不知道是他干的,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到公安局自首。唉,只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开车去公安局途中,居然会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当时整辆车都烧起来了,等到消防赶来,把火浇灭之后,他已经被烧成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了。”  “你妈不想你被街坊邻里指指点点,就把你带到北市生活。她之所以不愿意跟与你爸有关的人联系往来,大概是不想让你知道自己是杀人犯的儿子吧。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也怪不得她。但是叔觉得吧,你已经这么大了,也该是知道真相的时候了。再说你爸不是蓄意杀人,只是失手。最重要的是他事后并没有逃避责任,他是要去自首的,谁知道老天爷这么绝情,不给他被审被判的机会,而是直接把他带走了。”  二叔想起亡兄无限伤感。  我脑子一片混沌,脑中不断闪现三个字,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
  当天夜里,二叔的病情急剧恶化,第二天凌晨就过世了。妈说其实二叔就是强撑一口气等你回来啊。  二叔的葬礼很冷清,一个前来吊唁的人都没有。我寻思着这是葬礼办得匆忙,没时间通知二叔亲朋的缘故。  母亲却不以为然。她说二叔这一辈子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驱魔猎鬼上,根本就没有花时间经营人际关系,甚至没有花时间关心家人。如果不是这样,他老婆怎么会离开他?  我说:“我还有个二婶?我怎么不知道?”  我妈说你当然不知道了,当年她跟你二叔离婚的时候你才两三岁。  妈又说,很多弱势鬼魂都曾经得到二叔帮助的。二叔在阳世的葬礼虽然冷清,但是在阴间一定会受到极为热烈的欢迎。  我默然。因为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难道我日后也注定会有这种孤独结局吗?  一张纸钱在火中扭曲成一片漆黑的废墟,被凉薄的秋风携起,落在一朵枯萎的雏菊上,碎成一地寂寥。
  我把二叔的后事料理妥当,正准备回莫都的时候,家里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我认得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妇女。那是我们社区的居委会主任。前天我去居委会要二叔的死亡证明的时候可没少被她刁难。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穿阿迪的男人。一个三四十岁,一个六十来岁。目测是一对父子。  中年妇女远远就指着我们家对身后两人说这就是钟有道的地址。她一进门就尖着嗓门指着我嚷嚷说你这小伙子真是不懂事!一大早找我写死亡证明这种晦气东西居然也不给个红包压压邪!害得我这两天倒霉事都没断过!
  我一肚子火,这都什么人啊!我一大早需要找你写死亡证明我心情很好是吗?我笑笑说要红包还不简单?你等着。  我走进屋里,抓了几张拜祭二叔剩下的冥币把红包袋塞得鼓鼓的。出来递给中年妇女说您好好拿着,带到那边慢慢花!  中年妇女原本喜笑颜开,打开红包的时候脸都绿了,破口大骂,说现在都是些什么狗屁大学,教出你这种大学生,一点素质都没有!我笑笑,说要是连我们这一代都是您觉得有素质的人,那我们国家岂不是很悲哀?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力理解我说的话,继续大声嚷嚷不干不净地乱骂。  我妈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她淡定地说要吵架你可吵不过我,但是我们家刚办白事,不想跟你纠缠。请你现在马上离开,不然过几天我家二叔头七还魂的时候我倒不介意请他先到你家走一遭!  中年妇女吓得不敢出声,离开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回头骂骂咧咧地说我们心毒之类的。  那两个阿迪男直勾勾地盯着二叔的灵位。我以为他们是那奇葩女人的爪牙,加上正在气头上,就没好气地说你们的主人都走了,你们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年轻那个说你误会了,我们不认识那位居委会女士,我们只是请她带路的。年老那位颤巍巍地指着二叔的灵位,哽咽着说天道派的有道道长过世了?  难不成是二叔的朋友?我倒意外了。我说是啊,我二叔是前天走的。  老人“啊”了一声,眼皮一翻竟晕了过去。我吓了一跳,这得跟二叔多亲啊!我忙跟年轻那人一起把老人送去医院。医生说老人是急火攻心,轻微中风,没什么大碍,但要留院观察几天。  我这才问年轻那人说:“你们是谁?来找我二叔有什么事?”  那人眼眶霎时红了,说他叫陈友博,老人是他父亲,叫陈十三。他们是湛江人。  他们家和二叔的渊源,还得从七年前说起。  七年前,陈友博的儿子刚刚出世。孩子百天的时候,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在一家酒楼为孩子办百日酒,亲朋好友一起祝福孩子健康长寿,无灾无难。
  连载?  
  @最喜萌loli 7楼
11:20:00  连载?  -----------------------------  是滴是滴~~~
  陈友博的一个亲戚正好认识二叔,就自作主张把他请过去了。  陈友博说:“当年我那位亲戚介绍你二叔为得道高人,茅山大师。说来惭愧,我当时认定你二叔是个神棍,到酒楼来无非是想骗钱。我本来想把他赶走,但是我父亲和我夫人都说这么喜气的日子,若有一个道人为孩子说几句吉利话也是好的。我一琢磨,就当花钱为孩子买祝福吧。”  陈友博老婆把孩子抱到二叔面前,让他给孩子看看。
  不料二叔一瞅襁褓里的孩子,就大皱其眉,说:“这孩子是个短命种啊!”他这话一出,全场就炸开了锅。宾客们议论纷纷,说这是哪来的野道士,居然这样诅咒人家的孩子。  孩子的爷爷陈十三更是护孙心切,上前推了二叔一把,让他把话说清楚。  二叔说陈友博的孩子本应是修道奇才,但是这孩子七岁的时候会有一劫。这劫数极为凶险,旁人很难化解,建议陈友博让这孩子跟他学道,让孩子自渡此厄。  陈友博说他本来都很反感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听二叔这么胡说八道一通就更为恼火了,当下就让二叔滚蛋。  二叔无奈,说:“忠言逆耳,你们不肯听我也没办法。七年后这个孩子若有事,你们就到某某公园旁的天道堂找我吧。”
  本来其乐融融的宴会被二叔这么一搅和所有人都心情沉重。那个把二叔带去的人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陈友博一家人虽不相信二叔的话。但起初难免心有不安,照顾孩子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他身上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随着时间流逝,孩子不但没有怪事缠身,还长得白白胖胖,聪明伶俐。陈家人渐渐放心,也渐渐把二叔的话忘掉了。  一转眼就到了孩子的七岁生日。跟很多城市孩子一样,陈友博儿子的生日的时候基本上整天都是在KFC和游乐场度过的。孩子一天都玩得很开心,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天,陈友博老婆叫孩子起床的时候发现怎么都叫不醒。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陷入昏迷了。他们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孩子送去医院,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来。  要命的是孩子的各项生命体征指标都在下降。他们当然认为是那家医院的医生没本事,马上把孩子送去广州一家三级甲等医院治疗。然而连这家医院都查不出原因。一个星期之后,医院给孩子下了病危通知书。
  陈友博一家痛不欲生。这时,陈友博老婆突然想起七年前的百日酒宴会上那个“胡言乱语”的道士。  她哭着让陈友博去把二叔请来。陈友博心里觉得连这么多专业医生都救不了孩子,一个道士能管什么用?但是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二叔好歹也算是黑暗中的一丝光明。  陈友博马上打电话让留在湛江的亲人到天道堂把二叔请过去。他们赶到某某公园的之后,发现那间名叫天道堂的道堂已经关门好几个月了。他们在附近打听,只知道天道堂里的道士名叫钟有道,乃是茅山天道派的道士。但是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陈友博利用自己的人际网络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二叔在北市有一个大嫂和一个侄子。他们父子担心由于当年的嫌隙别人请不动二叔,特地风尘仆仆亲自赶过来。不曾想看到的却是二叔的灵位。  我算是明白了,陈十三之所以会晕过去压根儿就不是因二叔的死伤心,而是觉得二叔一死,连救他孙子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陈友博说:“你二叔是天道派的道长,这个门派一定还有别的道长吧?”  我心说有是有,但是那个“道长”可帮不了你。说起来陈友博这人的观察力还真强。他发现我的神色变化,立刻追问:“小兄弟天资聪颖,仪表堂堂,有道道长肯定传过你道术吧?”  我心说哇,我把我睿智和帅气这两个优点藏得这么深你都能发现?我吞吞吐吐地说我二叔把天道派掌门的位置传给我了……陈友博大喜,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请小师父救救我儿子!”  我十分尴尬,说:“你先别高兴。不怕老实告诉你,我二叔师父过世前一天才收我为徒,我一丁点道行都没有。实在帮不了你。”
  陈友博眼中希望之光如同两支燃烧正旺的蜡烛,一下子就被风吹灭了。  这个时候陈十三醒了过来,他听到我和他儿子的对话,开口道:“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无论如何还是请小师父跟我们到广州走一趟吧。即便最后,最后救不了我孙子,我们也不会怪到小师父你头上。要怪就我们当初不听人言。”  陈十三老泪纵横,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悲哀尽显无疑。我于心不忍,说:“那好吧。我回去拿点东西,马上和你们去广州。”
  我回家把事情跟老妈说了。妈让我尽量赶在二叔头七那天回来为他守灵。我把《天道图志》和天道印带上,便去找陈友博。陈十三硬要出院和我们一起走,陈友博拗不过他父亲,最后只得由着他。  陈友博老婆日日夜夜守着孩子,如今已是憔悴不堪。她看到我十分诧异,眼神分明在说这人才多少岁?他能做什么。得知我二叔已经过世,她眼泪哗啦啦往下流,最后依偎在自己丈夫怀里啜泣。  我过去看了看孩子,发现他瘦得不成人样,脸色苍白,额头却隐隐透着黑气。  我随手拿天道印往他额头一照,一张突眼长舌的青脸一下蹦到我眼前。我猝不及防,尖叫一声瘫倒在地。我从来没想过我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能发出这么尖的声音!  陈友博一家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无比尴尬,指着小孩说:“你们刚才没看见?”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看见什么?”  我心中雪亮,难道天道印照出的东西只有持印人能看见?我把天道印递给陈友博,说:“你们自己看吧。”陈友博拿印往他儿子身上一照,登时倒吸一口冷气。他老婆接过天道印看了之后更是嚎啕大哭。  陈十三说:“作孽啊,我孙子怎么会被这么个东西缠上?”  我问他们小孩出事之前有没有到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陈友博说:“没有什么特别啊。”那天他们一早就带孩子去游乐场,三餐都是依着孩子的喜好在KFC吃的。晚上八九点左右,他们带孩子回家了。  我说:“这就怪了,那么孩子是在什么地方招惹上这东西的?游乐场和KFC都是人超多的地方,阳气极盛。鬼魅亡灵怎么可能没事在那瞎溜达?”  孩子母亲突然想起什么,抽抽搭搭地说这都是她的错。是她把孩子害成这样的。
  那天接近黄昏的时候,孩子说要上厕所,陈友博老婆就带他去了。但是游乐场的卫生间大排长龙,孩子又急,陈妻觉得小孩子在哪尿都无所谓,就把孩子带到游乐场没人的角落,在一棵大树下解决了。  陈十三和陈友博异口同声道:“你把孩子带到游乐场的西北角了?”  陈妻哭得更凶了。  陈友博向我解释说西北角那棵树曾经吊死过一个人。大家到游乐场一般都不会到那去。陈妻说她当时不记得那棵树死过人了,后来想起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骂了两句脏话就带孩子走了。她说:“这位道长,你可要救救我儿子啊!这都是我的错,你让那恶鬼来找我吧!”  陈十三说:“孩子病了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钟师父你一来就找出原因了,可见钟师父本领高强!还请钟师父帮忙把这恶鬼赶走,救救我孙子。不管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付!”  他们一家三口用一种无比诚恳的眼神盯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一把抓过背包说:“人有三急!”也不等他们反应我就往洗手间飞奔而去。
  我坐在马桶盖上打开《天道图志》,找到缢鬼篇,图上所画的形象果然跟我刚才见到的鬼魂一模一样,都是长舌青脸。画旁有好几段手写的注解。几段文字的字迹都不一样。且有的是用毛笔写的,有的却是用钢笔书写的。一看就知道出自几代人之手。  缢鬼篇。  所谓缢鬼乃吊死之魂也。  缢鬼好唆使生者自缢。  可用太子爷指诀配合驱鬼咒驱之。  这段注解之下又有一段较小字体的注解——太子爷指诀指法为:1、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2、大拇指掐中指,第二指、小指弯曲入掌心。3、五指尖方向由上朝前。4、左手指法与右手相同。5、左手小指勾右手小指,左右皆朝前方。  驱鬼咒咒文: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咦?不对啊,缢鬼是专门鼓动别人上吊自杀的,这孩子的状况为什么是昏迷不醒?还有,如果他只是简单的被鬼缠,二叔七年前为什么能预知?我二叔是道士,又不是看相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既然知道对付缢鬼的方法我就姑且试试吧。  我能混上大学很大一个原因是我记性好。我念了两次就把指法和咒文记住了。回到病房后我极力故作深沉,假装刚才借尿遁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嗯,对,那只是他们的幻觉。  我让陈友博拿天道印照着孩子,嘱咐他看到什么马上告诉我。然后掐太子爷指诀指向孩子眉心,高声诵道:“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陈友博喜道:“那东西跑了!”然而还不到三秒钟,他脸上的喜色就凝固了,他指着他老婆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夺过天道印一照,发现那缢鬼竟然上了陈友博老婆的身。
  如果二叔还活着,他肯定会告诉我进行驱鬼之前最基本的准备工作是先把孩子移到门窗紧闭的小房间里,并在房间八方位贴上有困魂作用的符箓。同时要清场,不允许任何人站在一旁,以免被驱赶的鬼魂慌不择路窜上旁人体内。  可惜二叔永远没有机会把这些常识教给我了。  我当时不知道那些,见缢鬼上了陈妻身,马上又掐太子爷指诀指向她,缢鬼往旁边窜上陈十三的身,我指向陈十三缢鬼就窜上陈友博身……如此循环反复,弄得我晕头转向。陈家三人更是全都被缢鬼弄得精神恍惚。
  缢鬼再次回到小孩身上的时候,我终于想到让陈友博他们先从病房出去。  我用天道印照出缢鬼,恶狠狠地对他说:“你识相的就马上离开,否则我就用天道印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天道印究竟能不能把鬼打伤,完全是虚张声势。没想到缢鬼看了看天道印,又看了看那孩子,居然嗷了一声抱头逃了。  我又惊又喜,忍不住仔细端详天道印,二叔还真给我留了件宝贝啊。  大概过了五分钟,孩子额头的黑气就消了不少。孩子也慢慢醒转了。我把陈友博他们叫进来,陈妻和陈十三喜极而泣,抱着孩子不愿撒手。  陈友博比较理智,把医生叫了过来。医生一检查,发现孩子的生命体征指标竟然提高了许多。医生们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既然确定孩子是被鬼缠身,不是身体生病,陈友博就让孩子出院了。孩子虽然醒了,但是并没有完全康复,而且他额头的黑气一直没有散尽。我猜想那只是因为他被缢鬼缠了太久,伤了元气的缘故。好好补一下身体应该就没事了。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陈友博一家对我千恩万谢,盛情邀请我留在广州一段时间。有言道食在广州,他们想好好请我吃几顿饭。我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要为二叔守灵,这就要走了。  陈友博说难得钟道长有这份孝心。他帮我订了张回北市的机票,又亲自开车送我去机场。他知道我大学是在莫都念的之后兴奋地说:“巧了,我是做广告的,我的公司也在莫都。”他跟我交换了电话,说你以后要是回莫都发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我们都没想到,最先需要帮忙的会是他。
  楼主继续,加油更
  @wangyong1023 24楼
15:36:00  楼主继续,加油更  -----------------------------  谢谢~~~~明天继续~~~
  楼主,你小哥能不能严肃点写啊,才看了个开头,就笑抽了~~~
  @至心皈依观音菩萨 26楼
16:12:00  楼主,你小哥能不能严肃点写啊,才看了个开头,就笑抽了~~~ 哈哈哈  -----------------------------  嘿嘿嘿[抠鼻ing]
  今天开贴呀
  @呆呆小龙 28楼
16:52:00  今天开贴呀  -----------------------------  嗯啊。welcome啊。
  HTLM  
  @CaesarLee1987 30楼
18:40:00  HTLM  -----------------------------  这是啥……
  这是什么节奏?没看多少就没了。楼主快点更新吧。
  楼主也广东的?  
  小说,又不是真事  
  到家之后的第二天,家里就收到一盒从湛江寄来的快递。  老妈说她把二叔去世的消息跟湛江的几个亲戚说了。其中一个亲戚说二叔在湛江的天道堂还有不少遗物,问我妈该怎么处理。我妈让他把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寄过来,其他的就丢了吧。  这不,那位亲戚就把二叔的遗物寄过来了。  盒子里有一方八卦砚台,一小盒朱砂,一把十几厘米长的匕首和一本日记。  我拿出日记,坐在一旁翻看起来。其中有几则日记特别引起我的注意。
  日,暴雨。  佟曼提出离婚。我没有挽留。一来因为我照顾她的时间太少;二来因为我得罪了一个道术高人,他赌咒要一生一世纠缠于我。让我全家遭殃。曼走了也好。  日,晴。  我数次险些丧命于仇家之手。大哥为我找他谈判,不料竟失手将他杀死。  日,晴。  大哥执意要去自首,却在途中遇车祸身亡。我真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大嫂和钟鸣。  ……  爸杀的是欲置二叔于死地的人?难怪二叔说虽然我爸失手杀了人,但也怪不得他。这样想来,也许我爸真的不是坏人。我心中稍稍释然,继续往后翻着日记。  日,多云。  朋友邀去百日酒酒席。到了才知原来孩子父母家人并不知道,也不欢迎我的到来。这还罢了,我发现那孩子是个天生的修道奇才。  孩子七岁的时候灵根成形,必定会招惹很多孤魂野鬼。孩子若打小跟我学道,七岁之时就可以控制自身灵气,不使外泄,避过一劫。可惜孩子父母抗拒。  这孩子不同凡人,他若不修习道术,不学会控制自身灵气的法门,就会一辈子遭百鬼侵扰。如要化解只能用三晦水毁他灵根让他做普通人。但这未免太可惜了。以这孩子的资质完全有可能成为当代的张三丰。  希望等到他七岁之时,我当着他父母的面帮他驱邪避凶后,他们能让孩子拜入我门下。  这篇日记写的不就是陈友博的小孩吗?照这么说来那孩子的厄运岂不是才刚开始?
  二叔头七当天,陈友博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儿子的举动很奇怪,他妈和爷爷都吓坏了,想请我马上再去广州一趟(他们想着孩子身体还没有好,不宜舟车劳顿,所以就没回湛江,在广州一个朋友家暂住)。  我说今天真的走不了,你们先看好孩子,我明天一早过去吧。陈友博虽然着急,但也没办法。  夜里,我在二叔灵前点了塔香,让我妈先去睡。妈提醒我守灵的时候香可不能断,不然二叔会找不到回来的路的。我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灵前突然有细微的沙沙声响。我拿天道印一照,看到二叔戴着镣铐站在灵前。镣铐连着长长的锁链。牵着锁链的是两名阴差。  我忙上前跟阴差理论,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二叔?”  阴差不耐烦地说:“我们可没空针对任何人。每个还魂的阴灵都是这一套待遇。你们有十五分钟,有什么话就抓紧说吧!”说完就背手站在一旁。
  我与二叔执手相看泪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问二叔在下面有没有遇到我爸。他说没有。他在地府找了一遭都没见到我爸的踪影。完了他又笑了笑,说下面的人口问题比阳世还要严重,这才短短七天,他们两兄弟遇不上一点都不稀奇。  我忽然想起他日记的内容,问他三晦水是什么。  二叔说:“所谓三晦水就是晦日的雨水加上晦日栽种的柚子树上摘下的新叶熬的柚子叶水,再加上晦日横死的十八岁以下女性的口水。”  《说文》道:晦,月尽也。晦日指的就是农历的每月最后一天。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把陈友博找上门的事情说了。二叔一下兴奋起来,说:“你一定要说服那孩子的父母让他学道!那孩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道学奇才!”  我只能说我尽力,毕竟这个年代道学衰败不堪,有多少人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当道士?  阴差拽了一把锁链,说:“时间到了,走吧!”  二叔凄然一笑,嘱托我要好好孝顺母亲,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把天道派发扬光大。我不停点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第二天一早,我又去了广州。  陈十三一见我就拉着我到孩子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钟道长,你快看看这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孩子浑身白得跟纸人似的,正蹲在房间角落吃蜡烛!  我说:“你们怎么眼睁睁任由他吃这玩意儿?”  陈友博老婆早哭得不成人样,说:“我们也不想啊。你把吊死鬼赶走的当天夜里,孩子就大哭大闹说饿,我们为他准备他平时爱吃的饭菜,可是他一口都不肯吃,反而让我们找蜡烛、檀香这种东西给他吃。”  陈友博接着说:“我们当然不肯。没想到孩子就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吃。钟道长,你看看,你看看!”他把孩子从角落抱了出来。  我看到孩子的十个指头都鲜血淋漓,有几个严重的已经能看到骨头了。陈友博说他们帮孩子包扎过很多次,但每次他都趁他们不注意把绷带扯下继续咬。  陈友博他们确实没办法了,只好买蜡烛给他。
  我拿天道印一照,看见孩子身上有一老一少两个鬼魂。他们你争我夺,都不愿离开孩子的身体,都争着吃蜡烛。  我让陈友博三人先出去,一来是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二来是为了方便我翻看《天道图志》。俗话说财不露白。宝贝当然也不宜露白。倒不是我不信任陈家人,只不过我向来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为金科玉律。  这两个鬼魂长得都没什么特点。《天道图志》第一个篇章记录的就是他们。  游魂篇。  死而未入地府,无目的在人间游荡之魂统称游魂。  可用太子爷指诀配合驱鬼咒驱之。  方法倒跟对付缢鬼一样。  我掐太子爷指诀,高声诵驱鬼咒,两个游魂一下就从孩子身体里出来了。孩子立刻就把手上的蜡烛扔了,一阵干呕。
  两个游魂在一旁徘徊,不舍离去。  我抛了抛天道印,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上次成功吓跑缢鬼,这回我可有底气多了。  两个游魂立马下跪,哭求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我说:“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你们速速到地府报到,别再纠缠这孩子!”  游魂说:“遵命!遵命!我们即刻就走!”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你们等等!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上次我赶走缢鬼之后,这孩子额头黑气未散,难道那时候你们已经在孩子身上了?如果真的如此,上次天道印怎么没把你们照出来?”  老游魂说那时候他们确实在的身体里。那天他们在街上乱飘,突然看到这么一个灵气十足的孩子就抢着上他的身吸他的灵气。后来缢鬼也来了。  游魂说他们也不清楚天道印起初为什么没照出他们。可能是因为缢鬼阴气比他们重,力量比他们强吧。如果我在赶走缢鬼之后再照一下孩子,兴许就把他们照出来了。   我那叫一个汗啊,心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驱鬼跟做数学题一样,完成之后一定要检查确认。  我摆摆手,说:“没有问题了,你们走吧。”两个游魂如逢大赦,赶紧溜之大吉。  我这才开门让陈家人进来。
  我说:“你们赶紧把孩子送医院,该包扎包扎,该洗胃洗胃!”  陈十三心疼地抱着孩子,说:“我们陈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受这么多苦。”  我说:“我看你们上辈子非但没造孽,反而积了不少德。”他们三个立马用一种想揍我的眼神齐齐看着我。我笑了笑,说:“当年你们也是用这种眼神看我二叔的吧?”  他们非常尴尬,孩子他妈说:“我,我们还是先把孩子送去医院吧。”陈十三跟着她一起走了。陈友博向来比较冷静,说:“钟道长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你儿子天生就是修道奇才。用我二叔的话说以你儿子的资质,完全有能力成为现代的张三丰。如果不是上辈子积德,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底子?”  陈友博不解,说:“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老是被鬼缠?”  我说:“正因如此他才会被鬼缠。”我把在二叔日记上读到的内容都跟他说了。我说:“我是没有本事收徒的,不如你们去寻访以为得道高人,让孩子拜入他门下吧。”  陈友博沉默良久,问我什么是三晦水。
  我说:“你想要毁孩子的灵根?你要不要跟孩子商量商量?也许他自己喜欢当道士呢?”  陈友博说:“孩子懂什么呀?我们做父母的不奢望孩子大富大贵,更不奢望孩子成佛成仙,只希望孩子健康成长,日后少受磨难,少承受别人的异样眼光。要是让孩子当道士,管他能成为现代张三丰还是再世吕洞宾,他终究也不过是个道士,在世人眼里他永远只是一个神棍!”  他慷慨激昂地陈述完毕,突然想起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一个道士,结结巴巴地说:“钟道长,我不是说你是神棍……只不过……”  我笑了笑,说:“我明白。要怎么处理是你的权利。但是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不管哪方面的才华都值得被珍惜。你做这个决定的出发点自然是为了孩子好,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个结果是孩子想要的呢?你又怎么知道你的决定造成的结果在客观上真的会对孩子有好处呢?”  孩子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认为任何关于孩子的决定都应该尊重孩子的意愿。  我把三晦水的配方告诉他,说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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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家住了几个星期,每天陪老妈买菜做饭,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我说北市太小,没有展拳脚的空间,我还是想回莫都发展。老妈说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在外面的世界多闯闯。  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舍不得我的,嘴上却什么都没说。我很感动,抱着她说妈,等我在莫都站稳脚就接你过去。妈说好,但是如果太辛苦就不要勉强自己。漂累了就回家。我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翌日,我背上行囊,踏上了离家的列车。  我之前跟一个同学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城中村里租了一间房。回来之后发现那同学已经搬出去了。打电话过去一问才知道他已经找到工作了。公司包吃包住,他上个星期就搬到公司宿舍去了。  他说这个月的租金他已经交了,说我不用还他。但是下个月我就要一个人负担房租了,让我抓紧找工作。我道了声谢,说改天约他出来喝酒。  于是乎从那个星期开始,我又恢复了每个星期都泡在莫都的人才市场里,眼睁睁地看着一份又一份简历石沉大海的苦逼生涯。
  我发现现在有些公司真的很奇葩。有个出版公司的人问我的目标薪水是多少。我不敢报多,就说了个两千,那家伙居然冷笑一声,说你们现在的大学生都很好高骛远。  我勒个去!莫都起薪一般都是三千的好嘛!  我每天在人海中浮沉,现实逐渐将我淹没。就在“天道派”“道士”这些名词渐渐淡出我的生活的时候,我突然又接到了陈友博的电话。  他问我在不在莫都。我说在。他很高兴,说太好了,他公司有一个客户的房子出了点问题,希望我能帮忙过去瞧瞧。  陈友博将我载到莫都东区的一个顶级楼盘。那个楼盘最便宜的房子都是千万级的,聚集了一大批社会名流。平时在那附近经过的时候我总觉得哪怕多看一眼,那光芒万丈的土豪之光都会闪瞎我的眼。  跟这个楼盘高大上的气质不符的是,一栋别墅门前摆了一张方桌,桌子四周贴满各式各样的黄纸符箓,桌上自然是香炉、瓜果。一个年轻的黄袍道士摇头晃脑,举着一把桃木剑左点右戳。  道士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女和一个中年妇女。那个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刁难过我的居委会大妈。  陈友博把我带到男人面前,介绍说那是他们广告公司的大客户潘老板。美女是潘老板的女朋友,居委会大妈是美女她妈。
  居委会大妈一见我就两眼冒火,指着我的鼻子说:“就是你!就是你!一大早让我写死亡证明,后来还给我死人钱,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毒的人!你害我还不止,还害得我女婿倒霉!”  我注意到她说“女婿”两个字的时候,那位潘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而她女儿则是满脸尴尬。  我说:“这位大妈,你既然迷信写死亡证明会带来晦气就别干这份工作,请你记住那是你的职责。还有,如果不是你在我们守灵期间到我家大吵大闹,你会收到冥币?我转向陈友博,说既然这位潘老板已经请师父了,那么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还是先走吧。”  陈友博忙赔笑道:“钟师父,钟道长,请留步。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先待会儿。”  大妈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要走就让他走啊。这位胡道长可是灵宝天尊的关门弟子!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不得让路?”  灵宝天尊弟子?灵宝天尊可是道教“三清”中的上清之主,跟玉清之主元始天尊,太清之主道德天尊并列道教诸天界中最高者。这小子牛也吹得太大了吧?他也不怕吹破牛皮最后血肉横飞!  大妈抓着潘老板的手,满脸堆笑,说:“女婿啊,我可是托了很多关系才把胡道长请来的。”  潘老板冷冷地推开她的手。大妈刚想说什么,那位美女急忙把她妈拉到一旁,说:“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潘老板笑着跟我握了握手,说:“小兄弟就是陈总说的那位救他儿子一命的贵人吧?”  我说:“不敢当,不敢当。”  他皱眉看了门口一眼,说:“这里烟气大,咱们仨到外面咖啡厅坐坐吧。”说完居然真的把他女朋友母女和那仍在作法的“灵宝天尊弟子”丢下,率先走了。我和陈友博对视一眼,唯有跟上。  我们进了小区里的一家Starbucks,在窗边坐下。  陈友博说:“潘老板,你跟钟道长说说发生什么事吧。”  潘老板叹了一口气,说事情是这样的。他已经结婚了,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位美女是他其中一位情妇。  那栋别墅是他买给她的。
  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一对年过耄耋的老夫妇。老夫妇没有儿女,临终的岁月一直是一个年轻的护工照顾的。为表感激,老夫妇就在遗嘱里把房子给了该护工。  老夫妇过世之后,护工在屋子里为他们守了几天灵。后来决定把房子卖了。潘老板也知道房子里刚死过人。但是他一点也不忌讳。用他的话说,华夏大地上下五千年,还有哪一片土地上没死过人?再说了,那对老夫妇又不是横死的,就更没什么值得忌讳的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栋房子真的有问题。  别墅里除了那女孩儿,还住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女管家。潘老板倒也坦白,说他请管家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当然是为了服侍那女孩;第二,也是为了监视女孩,防止她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有什么。  让潘老板出乎意料的是,女管家住进去没多久,就开始精神恍惚。一下说半夜有人坐在她床头冷笑,一下说镜子里出现的不是她自己的脸……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她竟用一根皮带将自己吊死了。  女管家死了之后,美女一直心神不定,总说夜里听见厅里有人走动,出去看却没有人。潘老板没放在心上,只道是女孩子家胆小。后来那女孩吓出一场病来。潘老板觉得放任不管也不是办法,就暂时先把女孩安置在一家酒店里。
  不曾想,几天后,女孩儿竟然自己跑回别墅。恍恍惚惚地走上楼顶要往下跳。幸亏邻居及时发现,将她拦住了。事后潘老板问她为什么要自杀,她却完全不记得发生过这件事了。  一个人自杀可以说是巧合,可是在那住的两个人都选择自杀,这就让潘老板就觉得心里瘆的慌了。  他觉得那房子留不得,急急忙忙找中介把房子卖了。交接的时候,潘老板才知道买房子是两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那两人也有趣,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矮矮胖胖。  高瘦的小伙子心比较细,签字前问潘老板:“你卖的价格怎么比市价便宜这么多啊?房子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潘老板说:“我当时一心只想快点将房子脱手,哪敢跟他们说实话啊?我信誓旦旦地说房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生意上遇到点资金问题,所以才急着套现。他们是捡着大便宜了。”  那个高瘦小伙子还想问什么,旁边的矮胖小伙子推了他一把,说:“人家卖得便宜你还不乐意?潘先生要是将价格翻一番你就安逸了?”高瘦小伙子这才不说话。潘老板说他当时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块烫手山芋卖出去了,潘老板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地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房子是卖掉了,但霉运却未曾弃他而去。
  潘老板一脸沉重,说他的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他在外面找这么多女人其实也是希望其中有人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房子那件事解决没多久,他的发妻就检查出怀孕了。潘老板简直高兴坏了,请了好些护理人员回家照顾妻子。  诡异的是,在这么周全的照顾下,他的妻子还是流产了。她下楼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跤。更让潘老板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老婆事后哭着说她当时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有一只手用力扯了一下她的脚踝。但是那时候她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潘老板也不是没想过妻子因为怕他责备而说谎,但是如果要推脱,怎么会编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瞎话?  雪上加霜的事不断发生,先是他的老父老母相继病倒。后来连他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他投资的几个生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亏损。  我说:“你已经把房子卖了?新主人居然肯让你们在他家门口开坛做法事?”  潘老板说在他妻子流产之后,他就怀疑跟那宅子有关。不过当时他想的是当初房子在他手上的时候倒霉事只发生在居住着身上,不关他的事。房子卖了之后,凶事却一件件找上门来了。他认为一定要把房子买回来。  那俩小伙子趁人之危,故意把价钱提了一倍。潘老板恨得牙痒痒,但也没办法。  那栋房子已经回到他手上了。跟他期待的不同的是,倒霉事依然死缠着他。  前几天,女孩子的母亲来莫都看她,知道潘老板霉运缠身后就自告奋勇地去求了那位胡道长回来驱邪。
  正聊着,潘老板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接了电话脸色骤变,说家里出事了。  赶回别墅,我们都傻了。居委会大妈神色凄然,有模有样地唱:“恕儿不孝,娘亲啊,娘亲泪,慈母心,点点滴滴都是情,娘亲啊,你为何泪水总不干,涓涓流淌到如今……”  恐怖的是从她嘴里发出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美女惊慌失措,抓着黄袍小道说:“胡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帮帮我妈!快帮帮她!”黄袍小道强装淡定,说:“别急,别急,没事,没事。她只是……只是……嗯……”  潘老板说:“那是之前自杀的女管家的声音!”
  我说:“你们先把她弄到屋里吧。”潘老板和陈友博忙上前强行将大妈架回房子里。大妈拼命挣扎,大喊大叫,很多邻居都探头出来张望。  我正要跟着进屋,黄袍小道突然把我拦住,说:“这位道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场生意我正做着,你怎么能中途插足?有点职业操守好伐?”  我说:“人命关天,我可没把这当成生意,请你让开好伐?”  黄袍小道急了,说:“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  那位美女忙说两位不要争了,你们一起进去吧!  黄袍小道眼珠骨碌一转,抢先进了屋,我无语得很,紧跟着也进了屋。  我拿天道印一照,果然见居委会大妈身上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我说我要把鬼魂赶出来,让他们都出去。美女说你要做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陈友博有过一家人被缢鬼轮流上身的经验,忙说:“大家听钟道长的,都出去吧。”  潘老板二人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出去了,黄袍小道拍着胸脯说:“我乃灵宝天尊关门弟子,什么妖魔鬼怪都上不了我的身。我留下!”他凑到我耳边呲牙咧嘴地说:“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我的生意撬走的!”  我无奈,说:“子曾经曰过,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要留就留呗,等下出什么事可别求我救你。”  黄袍小道切了一声,说:“等一下谁救谁还不知道呢!”  我用老办法把女管家的鬼魂从居委会大妈身体里逼出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我并没有急着把她赶去地府报到,我问女管家:“你是被鬼害死的吗?”  女管家浑身发抖,说是的,她活着的时候屋子里有一男一女两个老鬼不停地缠着她,后来那个男鬼还上了她的身上吊。她死了之后,那个男鬼就不见了。  黄袍小道说:“不见了?怎么可能?怨念羁地灵怎么可能自己凭空消失?”  他说:“羁地灵指的是那种死后羁留在原地不肯离去的鬼魂。羁地灵分两种,一种是执念羁地灵,一种是怨念羁地灵。”
  执念羁地灵是不会害人的,它们滞留人间是因为心愿未了。它们的心愿大多数只是想在离去之前再见某人一面或者离开之前完成某件事之类。怨念羁地灵就不同了。它们的心爬满了仇恨的毒蔓,它们的灵魂浸满了仇恨的毒汁。它们留在人间就是为了杀人。  因执念而滞留的羁地灵一般心愿完成后就会自行到地府报到。但是因怨念而留的羁地灵是绝对不可能自行离去的。杀多少人都不可能自行离去。它们最终要么被术士强行送入地府,要么被术士打得魂飞魄散。  居然知道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不用天道印也能看见鬼魂……看来这家伙不是神棍啊!难不成他真的是灵宝天尊关门弟子?但是他脸上分明就写着“骗子”两个字啊!  我不愿多想,马上把注意力放回女管家身上,问:“那个女鬼呢?”
  女管家说后来她发现剩下的女鬼想要用同样的方法上潘老板情妇的身,让她跳楼自杀,没想到那女孩最后被人救了。老女鬼没成功把女孩杀死,很失落,一天到晚哭丧着脸说老鬼你可要等我一起投胎啊。  女管家说她完全不明白那老女鬼为什么这样。她想投胎直接下地府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要先害人?  后来房子的主人变成一高一矮两个小伙子。那女鬼试着想要上其中一人的身把他害死,没想到这两个小伙子是有道行的人,他们说她妄想用邪术逆天命,把她封到一张符里烧了!  我吃了一惊,说:“那他们没找你麻烦?”  女管家说:“那倒没有。他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黄袍小道正义凛然地说:“那你为什么一直留着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要上那位阿姨的身?”他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居委会大妈,那大妈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太弱,这么久了还昏迷不醒。黄袍小道说:“难不成你心有不甘也想让她自杀?”
  女管家慌忙摆手说哪能啊?冤枉啊!女管家说:“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走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出不了这栋房子。刚才道长你作法的时候,我一直觉得精神混乱。我难受得很,四处乱走,没想到居然出了房子,还撞上了她的身体。我混混沌沌的,莫名其妙就唱起曲儿来了……”  黄袍小道如梦方醒,一拍脑袋:“呀,刚才有几段咒文我好像念串了……”  “搞了半天原来大妈被鬼上身的事是你闹出来的啊!”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有什么真本事!  黄袍小道忙说:“嘘嘘嘘!别乱说!最多待会儿收了钱分你三成。”  我不屑地说:“你以为我是可以被收买的吗?你以为……”  黄袍小道若无其事地说:“他们答应付我十万块。”  我吞了口口水,怪不得他这么怕我“抢生意”呢!我说:“我看起来像是会在乎钱的人吗?没错,我就是!我要五成!”  黄袍小道嘻皮笑脸地握住我的手,说:“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好好好,一言为定,成交!成交!”  女管家一直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同时挥挥手,说:“到时候我们会烧几千亿给你的。”  女管家不干了,嚷嚷说谁要钱了?谁要钱了?你们也太侮辱人了!地府通货膨胀那么严重我要钱做什么!最重要的是烧几栋别墅下来。房地产才是硬道理!
  我对女管家说:“既然你已经可以离开房子了,就快点到地府报到去吧。”  女管家走了之后大妈也醒了。我开门让陈友博他们三人进来。  潘老板一见我马上说:“怎么样,钟师父?”他声音微微发颤,可以看出他又期待又担心。  我说我已经让女管家的鬼魂离开了。黄袍小道赶紧说:“是我们!我们!”  潘老板没管他,兴奋地说:“那事情是不是就解决了?”  我老实告诉他害他的不是女管家。他真正摊上的东西很奇怪,很复杂。我还没有头绪,但是问题的源头应该在之前的房主,也就是那对老夫妇身上。我需要先和老夫妇的护工聊聊。至于最后能不能帮上忙,我也不确定。  潘老板打了几个电话就查到那个护工的地址了。  护工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潘老板说:“你还记得我吗?”护工仔细打量潘老板很久,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你是之前买我房子的人。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潘老板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卖的‘好房子’!”
  护工瞪大双眼,说:“怎么?那房子真的有问题?”他果然知道些什么!我马上追问:“为什么这么说?”护工道:“没,没什么。”  作为一个睿智的男人(……),我怎么会看不出他神色闪躲,刻意隐瞒?我故作凶狠,步步逼近,说:“你故意在房中做手脚,想要谋财害命,是不是!”  护工慌忙摆手。  我不依不饶,继续靠近,说:“你在卖房之前早就调查清楚买家的身份,存心要害他一生。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他跟你有仇?他抢了你女人?他砸了你饭碗?”  护工不停后退,辩道:“不!不!不!成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买家是……”  我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一下将他逼到墙角,厉声喝道:“那栋房子的前任主人也是你设局害死的!是不是!”  护工濒临崩溃,吼道:“不是!不是!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心中偷笑,脸上丝毫不露痕迹:“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护工再不敢磨磨唧唧,一口气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他生怕我不相信他,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敢落下。
  护工名叫陈肖,两位老人的名字分别是崔富和苗兰花。崔富瘫痪了大半辈子,之前一直是苗兰花寸步不离地亲自照顾的。后来苗兰花年纪老迈,照顾不动了,才雇了陈肖到家里来。  两位老人的感情很深,即便有陈肖这个专业的护理人员照顾,苗兰花还是天天陪在崔富床边。  陈肖说:“我在老人家工作一个月左右,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发现每个星期一都有三个人上门找苗兰花。那三个人都长得不起眼,他们出现的时间总是固定的,分别是早上10点,10点30分和11点。他们每个人和苗兰花交谈的时间都是二十分钟左右,互相都没见面。苗兰花每次见完他们都一脸失望。  陈肖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两位老人过世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一,苗兰花见了其中一人后异常兴奋,她踉踉跄跄地奔到崔富床边亲了他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当时陈肖离得远,没听见。  尔后苗兰花居然破天荒地说她要离开几天,叮嘱陈肖好好照顾崔富。陈肖当时简直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他们家这么久,苗兰花可从来没离开过崔富身边啊。那个人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她离开几天?  苗兰花走了三天,她到家后马上到崔富身边激动地说“求到了!求到了!”崔富木讷愁苦的脸上居然也现出一派喜气洋洋。  苗兰花对陈肖说这几天辛苦了,让他回家休息。当天夜里,两位老人就一同过世了。老人过世后,一位律师找到了陈肖。他那时才知道老人把房子留给他了。  陈肖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决定用儿子的身份为两位老人哭丧守灵。守灵期间,他在苗兰花房中发现三张名片。那是来自三个不同私家侦探社的侦探。陈肖登时想起那三个只在星期一出现的人。他一一打过去,得到的消息让他冷汗狂飙。  那三个人都死了。都是自杀。时间都在老夫妇去世的那一晚。  陈肖亲自上过那三家私家侦探社,死去的三人果然是来找苗兰花的三人。苗兰花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年妇女怎么会长时间同时请三个私家侦探?她要查什么?为什么她死后那三个无甚关联的人竟相继自杀?是有人灭口还是恶鬼索命?  陈肖越想越觉得恐怖,也不知是不是疑心生暗鬼,他在到房子守灵的时候就觉得屋里鬼气森森。他实在没法在那房子里住,过了头七就把房子卖了。
  那三个私家侦探怎么会在老夫妇去世当晚集体自杀?问题越来越复杂了。  潘老板取车的空隙,我自言自语:“如果老夫妇死后成了羁地灵,就不可能有能力离开别墅。再说了,女管家鬼魂说她之前出不了房子,那就说明之前屋里被布下了困魂阵法之类的东西。所以那三个私家侦探的死不可能跟他们有关吧?”  黄袍小道不以为然,说:“这可说不准。如果苗兰花一开始就打算杀人灭口,那她完全可以在之前接触的时候对三人下同命咒。”  “同命咒?”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黄袍小道解释道:“那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诅咒。可让被下咒人与下咒人生死同命。平日里,被下同命咒者身体机能,精神状态都与常人一般无异。但是如果下咒人死了,那么在其死后一个小时内,被下咒人就会鬼迷心窍自我了断。”
  黄袍小道说同命咒来源于西南的一个叫朱天教的神秘教派。他还说如果那三个私家侦探真的死于同命咒,那么他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此前一直纠结的崔富鬼魂消失之谜的答案了。如要证明,我们还需要到那别墅去一趟。  回到别墅,黄袍小道端着一个罗盘在屋里来回走。突然,他指了一个方位,说:“就是那里!那是这屋子的离位。那下面肯定埋着什么东西。”  他指的位置摆着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落地大花瓶。我们一起把花瓶推开,果然看见那位置的木地板有被撬开过的痕迹。我把木板拿开,地下就出现了一个浅坑。坑里置有两个陶土小坛。坛盖各封两张血红的符箓。  潘老板一惊,说房子里怎么埋了两个坛子?  黄袍小道脸色煞白,叫道:“竟然真的是替命轮回大法!”  潘老板问道:“什么替命轮回大法?”  黄袍小道说要讲替命轮回大法得先从“轮回”二字说起。
  :-(唉,那个恶心广告肿么又来了
  楼主继续
  轮回的梵语为Samsāra,乃流转之意。在印度是由奥义书时代 (公元前七百至前五百年间)以下各派宗教的共通思想,其起于梵书时代(前一千至前五、六百年间),成熟于奥义书时代。  佛教认为众生由惑业之因(贪、嗔、痴三毒)而招感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六道(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之生死轮转,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尽,故称轮回。  六道为大乘佛教一般性的说法,说一切有部则除去阿修罗而说五道、五趣。在六道或五道之中,以地狱为最恐怖之处,天为最佳之处;此中之地狱、饿鬼、畜生称为三恶道,或三恶趣;天、人、阿修罗称为三善道,或三善趣。  “你一道士怎么会对人家佛教的东西这么熟?”当时我就震惊了。  黄袍小道一脸欠扁地说:“咋了咋了?干嘛这样看着我?咱们道门全真派重阳真人早就说过‘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兼听则明,我可是开通开明,虚怀若谷,博学广纳的现代道士。”  我狂汗,心道这家伙脸皮也太厚了!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了,毕竟他连灵宝天尊弟子这种话都编得出来……爱咋地咋地吧。  黄袍小道继续说道教则认为人应修性守道,清静寡欲,否则迷沦有欲,淆乱本真。不能返璞归真,与道同体,其神便入五道。据《太上老君虚无自然本起经》载:  一道者,神上天为天神(神道)  二道者,神入骨肉,形而为人神(人道)  三道者,神入禽兽,为禽兽神(畜生道)  四道者,神入薜荔,薜荔者饿鬼名也(饿鬼道)   五道者,神入泥黎,泥黎者地狱人名(地狱道)  “人死后会先入地狱,由阎王审判决定能否投胎轮回,由阎王判决投入哪一道轮回。但是!”黄袍小道停顿了一下,“替命轮回大法能欺瞒阎王,跳过审判环节直接投入人道,轮回为人。”  黄袍小道说替命还阳大法和同命咒都是那个西南神秘教派的独门招数。这个教派人丁稀少,而且从不与外界来往。即便如此,因为他们有很多厉害招数,一些有见识的修道者还是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  黄袍小道嘿嘿一笑,说:“我就是一个有见识的修道者!”  我们假装没听见,黄袍小道只好灰溜溜地继续说替命轮回大法一般施于建筑内。施展方法很简单,只需在建筑的离位埋下两个陶土小坛。坛盖封一张替命符和一张轮回符。至于小坛之中要装什么,黄袍小道也不清楚。
  布下替命轮回大法之后,地府就无法感知建筑内有鬼魂存在。同时,建筑之内的鬼魂也没有办法离开。但是它们只要通过引诱、迷惑、威逼等各种方法将住在建筑范围内的人弄死,那么它就可以借助那人的最后一口阳气过奈何桥,入轮回道。  怪不得崔富的鬼魂会离奇消失!怪不得苗兰花的鬼魂一定要害死人才肯去投胎。原来老夫妇根本就不是怨念羁地灵。我们的推理从一开始就错了。  苗兰花在屋中布下替命轮回大法,她和崔富死后,原本计划要分别害死女管家和潘老板的情妇,借她们的最后一口阳气直接转世投胎。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崔富成功之后,苗兰花没能害死潘老板情妇,不仅如此,后来还招惹到有道行的人,被封于符箓之中烧得灰飞烟灭。  黄袍小道把两个坛子拿到屋外,先揭开两张符箓,再把坛中物倒出来。我拿起他撕下的符箓,在灯光下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心想我只要记住这些符箓是怎么画的,以后如果需要的话依样画葫芦不就行了?  黄袍小道像是能看穿我的心一样,说你浪费心机了,所谓“符无正形,以气而灵”。画符不是画画,画符需要引真气入符和念咒。每一种符箓所用的方法都是不一样的。不知道引气法和咒语,画得再像也没有用!否则直接把符箓拿去复印不就行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符箓,打开坛盖,一阵恶臭冲鼻而来,熏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那是一种深度腐烂的味道。坛子里的东西已经结成黑乌乌一团,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黄袍小道把四张符都烧了。符箓燃烧的时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松脂。我心想看来那个教派画符并不像一般道家那样采用墨汁或朱砂。这应该是那个教派的特点。以后再遇到得小心才行。  他将陶土坛子打碎,拿一块红布将坛子碎片和里面装的东西一起包起来,让潘老板放进米缸里。七七四十九天后,将红布里的东西扔了,将米撒在屋子四周,这替命轮回大法就算彻底解了。  潘老板忽道:“两位道长,按你这么说,这替命轮回大法是不可能影响到我的?我后边遇到的倒霉事难不成真的都是巧合?”  “这个……”我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我说是巧合的话,他肯定很难接受。明知他难接受,我就很难说出口。唉,有时候做人太有同理心还真是件麻烦事。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我再到屋里勘查一番,看一下有没有遗漏什么。”  黄袍小道漫不经心跟着我,说:“屋里没别的东西了啊。”  我突然站住,说:“不对!”我感觉到房子里有一股细若悬丝的力量,这股力量异常狠辣。之前屋中气场太杂,我没能辨识出这股力量来。现在把坛子弄出去后就不一样了。  黄袍小道认真起来,静心感受一番后,道:“真的还有东西!这房子真是太热闹了。”  要怎么找出这股力量呢?任何一种法咒所施展方位都因目的而不同。黄袍小道之前根据同命咒推测别墅中被施替命轮回大法,我们才能一下从离位挖出双坛。但是我们都不知道那股狠辣力量是什么法,什么咒,这样从何找起啊?总不能把别墅拆了吧?
  我灵光一闪,说:“我们虽不知屋中还有什么法咒,但是我们已经知道施用这种法咒的结果是害得潘老板家人有血光之灾,健康受损,财运不佳,凭这点是不是可以反推出施法方位?”  黄袍小道说:“哈,你真是太聪明了!”  黄袍小道说他虽然不是风水师,但对风水之事还是有些基础了解的。  风水学之财位有“象征性财位”与“实质性财立”,象征性财位是属于“明财位”,即一般大众所说的入门的左边或右边对角线的位置。他拿罗盘走了几圈,指了四方位,说那是房子的四凶位(绝命位,五鬼位,六煞位和祸害位)。他说别墅的财位和四凶位之中肯定有某个地方被动过手脚,让我仔细找找。  我发现财位下有一把带血的尖刀,刀下压着一个二指长的稻草人,稻草人上贴着一张书写生辰八字的白纸。绝命位下有三个差不多的稻草人,稻草人上的生辰八字均不相同。  我叫潘老板进屋。现代人普遍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我让他说出他和家人的农历生日,黄袍小道一推就知道财位下的生辰八字是潘老板的。绝命位下的生辰八字是潘老板的妻子和父母的。  黄袍小道说在财位放血刀令人破财就算了。绝命位乃四凶位之首。在这动手脚可使人多病损寿,凶则死亡。这也太狠了。
  我把黄袍小道的话复述一遍,潘老板怒道:“我跟那对老夫妻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而且连我老婆父母都不放过。”  我说:“这肯定不是崔富和苗兰花夫妇埋的。”房子是老夫妇留给护工陈肖的。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陈肖后来会把房子卖给潘老板。  潘老板说:“那会是谁?”  我说:“你好好想想。在你把房子卖掉之前,那些倒霉事并没有发生在你和你家人身上。”潘老板一下就明白了,说:“你的意思是搞鬼的是那两个买房的小伙子?”  我说:“很有可能。”  潘老板不解,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他们也无冤无仇啊。”  我说:“无冤无仇?你明知管家的死极有可能跟这房子有关,还把房子卖给人家。要不是他们懂道行,他们已经被苗兰花弄死了!”  潘老板无言以对。
  我把黄袍小道的话复述一遍,潘老板怒道:“我跟那对老夫妻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而且连我老婆父母都不放过。”  我说:“这肯定不是崔富和苗兰花夫妇埋的。”房子是老夫妇留给护工陈肖的。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陈肖后来会把房子卖给潘老板。  潘老板说:“那会是谁?”  我说:“你好好想想。在你把房子卖掉之前,那些倒霉事并没有发生在你和你家人身上。”潘老板一下就明白了,说:“你的意思是搞鬼的是那两个买房的小伙子?”  我说:“很有可能。”  潘老板不解,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他们也无冤无仇啊。”  我说:“无冤无仇?你明知管家的死极有可能跟这房子有关,还把房子卖给人家。要不是他们懂道行,他们已经被苗兰花弄死了!”  潘老板无言以对。
  我说:“那两个小伙子肯定早就看出屋里有古怪,还知道你故意隐瞒。他们不但高价将房子卖还给你,为了泄愤,还不知用什么方法查出你一家的生辰八字,要把你家搞得鸡飞狗跳。”  潘老板道:“他们既然知道房子有问题大可以不买啊,为什么要搞这么多事?”  我说有一些人专门往来各城市间倒卖凶宅。这种人一般都稍有修为。他们低价购入凶宅,消污除秽后再以正常价格卖出赚差价。这种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觉得潘老板卖房子的时候刻意隐瞒,他们想报复可以理解。但是他们只要让潘老板破一下财就可以了,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且罪不连父母,祸不及妻儿,他们更不应该把人家老婆父母卷进来。这种人仗着自己有一点本事就肆意妄为,不慈无德,跟那些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乱打人的流氓恶霸没有本质区别。  我一把火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烧了。  潘老板千恩万谢,说真是多亏两位道长了。  这件事看似完满解决了,但还是有几个疑点未清。譬如说苗兰花请私家侦探做什么?他们夫妇为什么会突然同时过世?过世前的那三天苗兰花去了哪里?  当时我不知道,几个月后,我将遇到一位成为我命中劫数的南方姑娘。到时这些问题会一一得到解答。
  这件事我虽是中途加入,而且没出多少力,那潘老板还是给了我一万块钱红包。加上黄袍小道给的五万“封口费”,我一下就有六万块钱进账了。我心说这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六万块,我得在那家出版公司“好高骛远”三十个月才能赚到呢!  擦,道士居然是一份这么有钱途的职业!  之后陈友博约我出去喝过一次酒,他问我最近忙什么。我叹气说还能忙什么,找工作呗。你们这些当老板的真是太难伺候了。我们才刚毕业就让我们过五关斩六将。  陈友博笑笑,说:“既然有挑人的权利谁不想挑最好的?”他喝了一口酒,说,“话说回来,你不是道士吗?做本行不是挺好的?为什么还要费心找工作?”  我说:“一来因为没钱,莫都的房价多贵啊,我哪有钱长时间租地方做道堂?二来嘛,我在莫都也没人脉,就算勉强开了道堂恐怕也只有拍苍蝇的份。”
  陈友博说:“这也算个事?我在莫都正好有一栋房子。那房子丢着也是丢着,你要是用得着就先拿去用吧。不过我先说明,地址可有点偏啊。至于人脉,我在莫都打拼了十几年,认识的人也不少,我可以介绍人来找你。万事开头难,起初难免辛苦点,但只要你有真材实料,日后口碑出来了,生意自然就好了。年轻人,慢慢熬吧。”  陈友博说的房子虽然不在市中心,但其实也不算太偏。不过这房子位于莫都的一片老街区里,周围环境很差。但我已经很知足了。陈友博还帮我找人装修道堂。他说等落成那天,他会帮我请几个记者过来拍拍照,写写软文。毕竟做生意这种事情,宣传是很重要的。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一有空就翻那本《天道图志》。不到一个星期,我愣是把整本《天道图志》背下来了。有了一肚子理论知识后,我非常渴求实践的机会。  很快就到了道堂揭幕的日子。揭落红布,看到“天道堂”三个鎏金大字,我心情很复杂。在湛江的某个角落,曾经也有这么一家名为天道堂的道堂。那个地方见证了一个名为钟有道的茅山道士孤独的一生。不知那里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钟道长,到牌匾前让记者朋友们拍张照片吧。”陈友博把我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走到牌匾下,那几个记者应付式地“咔嚓”快门。  突然,十来个人吵吵闹闹地闯了进来。带头的正是那黄袍小道。我吃了一惊,心中暗道难不成他后悔把五万块给我,今儿个带人抢钱来了?
  没想到这黄袍小道的名气还不小,其中一个记者叫道:“这不是灵宝天尊关门弟子胡道长吗?”说着竟把镜头转向他“咔嚓咔嚓”狂拍起来。  黄袍小道傲慢地昂头后仰,说:“潘子!”这货以为自己摆出了高傲冷艳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女帝姿势,但是现实却无情地甩了他一脸翔,他看起来活脱脱就是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傻儿子。  他身后一个傻大个大摇大摆走到我面前,嚣张地递给我一个信封。  信封上写着“挑战书”三个字。  原本毫无新闻价值的道堂开幕转眼变成一场极具戏剧性的宣战戏码,在场的记者一下都来了兴致,纷纷用镜头对准我们。  我把信封打开,里面有一张信纸,纸上也只有“挑战书”三个字。这还真符合这家伙的行事风格。我说你想做什么?  黄袍小道说:“莫都是咱们天玄堂的地盘,钟道友你捞过界了!”  陈友博说:“生意场上大家各凭本事吃饭,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划地为界?”  黄袍小道说:“我们今天就是比本事来了!”他看着我说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那帮记者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纷纷起哄叫道“接受!”“接受!”“你们要比什么?”“输了怎样?”  黄袍小道冷笑着绕着我慢慢走了一圈,说:“我要和你比道术!”  我说:“怎么比?”  黄袍小道说:“你听说过莫都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好几起小孩被开颅取脑的惨案吧?”  记者们听到这更来劲了,有人说:“这案子引起很大的社会反响。警察在社会的舆论压力下十分重视此案,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很多人都说是妖物作祟。难不成胡道长有信心把这个案子破了?”  黄袍小道说:“没错!不瞒各位记者朋友,昨夜我师父灵宝天尊他老人家托梦给我,让我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钟道友,今天当着这么多记者朋友的面,我要向你挑战,咱们以七天为期,谁先捉到这些案子的幕后真凶,谁就胜出。你敢不敢接受?”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要怎么查?但是人家已经踩上门来了我能不应战吗?虽然我心里虚得很,还是不得不淡定地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黄袍小道一脸挑衅,说:“不管谁输了,都要拜胜者为师,从此以后要乖乖听师父教诲!”  嘿,居然嚣张成这样!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作怪的是什么东西了?我神色如常,笑笑说:“我要是收下你这个徒弟岂不是和灵宝天尊同辈了?这怎么好意思?”  黄袍小道说:“呸!很快我就会帮我师父收下你这个乖徒孙的!”说完大摇大摆地带着他手下那帮乌合之众扬长而去。  待到记者也纷纷离去之后,陈友博安慰我说:“闹了这么一出,咱们肯定能占到不少版面。”我苦笑道:“只希望这不是天道堂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
  陈友博的这栋房子是一栋三层老楼,一楼拿来做道堂,二三楼可以住人。我把行李物品都搬了过来,算是正式迁入天道堂了。  我躺在三楼沙发上研究天道印,一张脸突如其来地出现我眼前不到一厘米处。脸的主人眨巴眨巴眼睛,左移右晃地打量我。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鬼魂了,淡定地说:“哥儿们,你离得太近了。”  那家伙吓了一跳,一下退了好几步,叫道:“贫道未曾现形你竟能看见?莫非你亦是我道门中人?”  我这才看清这家伙年纪不过二三十,相貌儒雅,宽袍大袖,头发梳成一髻,颇有仙道风范。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是谁啊?  那家伙对我深深作了一揖,说:“贫道法号玉镜,生于雍正一十三年。”  嗯?雍正?那个被宫斗剧玩坏了的雍正?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说你清朝的时候就死了,过了两百多年还留在人间?你想干嘛?  玉镜说:“非也。非也。贫道未曾死去。”  没死?  玉镜说:“贫道自幼拜全真清虚道长为师。”他说他十一二岁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名为《离魂真经》的奇书。据说练成之后便可灵魂出窍,于空中飞行往来。他从小就当道士,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就只热衷于修习各种道术。
  得到那本书之后他兴奋得要命。但是那毕竟不是正统的经文,他怕师父说他不务正业,所以不敢让他师父知道,一直偷偷修炼。  二十七岁的某一天,他像往常一样躲在房里悄悄修炼《离魂真经》,没过多久,他突然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低头一看,原来他正飘荡在半空中,而他的身体就在脚下!  苦练十余年,他竟然真的练成灵魂出窍之法了!他大喜过望,立即飞天遨游。  玉镜晃悠过瘾之后,琢磨着也该回体了……说来真是倒霉催的,那个时候他居然找不到回道观的路了!等他好不容易回到道观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一坛子骨灰!原来他师父以为他暴毙,直接将他的“尸体”烧了!  玉镜说他虽成灵体,却又不是鬼魂,地府不愿收。悲催的是他在人间又没了躯体,只能四处飘荡,没法驻留。偶然飘到这个区域的时候,他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能在这里停留。  后来这里拆拆建建,盖过很多不同的房子。他无聊的时候就全世界周游,想停下来了就回到这里。虽然对这个路痴来说每次回来都要花很长时间,但是他最终还是会回来。这里对他来说像家一样。  我想了想,说:“不对啊,你生于清朝,为什么没剃头留辫?”  玉镜说那时候有个“十从十不从”政策。  “十从十不从”其中有一条是“儒从而释道不从”。即“在家人降,出家人不降”。在家人必须改穿旗人的服装,并剃发留辫。出家人不变,仍可穿明朝汉式服装。  我本来不打算再跟这家伙瞎聊了,但转念一想,这家伙从小学道,肯定比我这个菜鸟道士专业,说不定会知道在莫都作怪的是什么东西。
  我将情况稍稍一说,玉镜惊道:“莫不是猫容婆?此怪专食孩童脑髓!”  我脑中像装了齿轮一样,哗哗急转,马上想起《天道图志》中关于猫容婆的描述。配图画的是一个猫耳老妇人。  猫妖篇。  猫妖,两广俗称猫容婆。猫妖栖居之地多有灵气宝物。  猫妖本领不算强大,但其危急关头能化水蛭而逃,颇难猎杀。猫妖生性谨慎,一旦被攻击便不会再在先前的活动区域出现。因此除妖前一定要小心部署,灵活对敌,确保一劳永逸。  可掐玄天上帝决诛杀。  玄天上帝诀指法:1、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2、小指从无名指处背过,勾住中指。3、大拇指扣住中指,无名指扣住大拇指。
  俺又单机了……泪泪泪泪……
  我在看的楼主继续  
  我喜出望外,如果作怪的真是猫妖,我还是有希望保住天道堂的招牌的。  但是人海茫茫,要去哪找那只天杀的妖怪呢?  我问玉镜知不知道猫妖会藏身在什么地方。  玉镜说他只知道老猫在灵气异常浓郁的地方呆久了就会成精。这妖精本领不大,甚至不能完全成人形。她身体像个老妇人,但耳朵却仍是猫耳朵。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容貌也很像猫。所以俗称猫容婆。  灵气浓郁的地方?什么地方灵气浓郁啊?  我毫无头绪。不多时,我兴奋叫道:“我不需要自己想出猫妖会栖息在什么地方啊!那个黄袍小道既然能自信满满地上门踢馆,那么他肯定事先掌握线索了。我只要跟着他,玩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就行了?”  我深深为自己的睿智感到自豪。我乔装打扮一番,正要出门去天玄堂,玉镜忽然窜到我面前,义愤填膺道:“妖魔作乱,残害无辜幼儿,贫道恨不得诛之而后快!只恨贫道现为灵体,难有作为,请道友允贫道同行,让贫道助你除魔卫道。”  我正巴不得他说这句话呢。我虽然把《天道图志》背下来了,但毕竟实战经验少,猎妖过程中要是遇到技术性问题,有玉镜这个清朝全真道士在一旁提点总是好的。  临行前玉镜说除了这栋房子,他在别的地方都不能长时间驻留。他在每个地方最多只能呆三十分钟,之后他就会不由自主地飘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倘若我在某一个固定地点逗留的时间超过半小时,他就需要先离开一阵。
  我说:“没问题,咱们这就走吧!”  天玄堂简直就是道堂中的土豪。这地方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弄得富丽堂皇。道堂之中供奉三清四御的金身,中间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功德箱”。功德箱前歪歪扭扭地排了好几列长长的大妈军队。每个大妈都拿出了“抢金”的慑人霸气,争先恐后地往功德箱里塞钱。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也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我远远看到黄袍小道跟那个叫潘子的傻大个在咬耳朵,可惜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玉镜自告奋勇主动飘了过去,回来告诉我说他们打算晚上十点约记者和一些天玄堂的信众到两公里外的凌霄公园见证他为民除害的英勇瞬间。  凌霄公园?我登时想起那里有一棵千年榕树!白娘子这么厉害也就修炼了一千八百多年,那棵榕树据说长了两千年,能没有灵气吗?  我心中窃喜,马上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凌霄公园而去。  这树的树冠直径得有五六十米,盘根错节,叶茂蔽天。无数“气根”落地入土成为“气柱根”,柱根相连,柱枝相托,枝叶扩展,形成独木成林的奇观。古榕树干上有七八个大树洞。有的甚至可容人穿越。  我在树下绕了好几圈,虽然觉得这里阴气逼人,却也瞧不出什么奥妙。我深知自己道行浅薄,我看不出蹊跷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问题。我转头问玉镜有什么看法。  他想了一下,说猫妖可变身水蛭,八成它平常都是以水蛭的形态吸附在榕树树洞里继续汲取灵气的。他还说若真是这样还挺难办的。贸然伸手进树洞的话容易受伤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会打草惊蛇,把猫妖吓跑。
  不主动探找就更不是办法了,总不能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就在树旁干等猫妖出动吧?它要是几个月不出来怎么办?更何况黄袍小道今晚就要过来了,万一他有办法弄出猫妖难道我真要拜他为师?我假假也是一派掌门啊,我要是栽在那个半神棍手上,二叔和其他天道派的前任掌门不得组团诈尸掐死我?  我想了很久,说:“最好的办法是在榕树外围弄个包围圈,然后用什么办法把猫妖从树洞里逼出来。”玉镜表示赞同。  我无意中抬头,瞥见在榕树附近乘凉的爷爷奶奶大叔大婶们正齐齐用一种疑问兼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了看玉镜,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玉镜……泪,我真心不是神经病啊!  我灰溜溜地躲到角落,问:“猫妖虽然变身水蛭,但它本质还是猫吧?一般猫怕的东西它也会害怕吧?”玉镜不明所以,说按理说来是这样的。  我嘿嘿一笑,说:“那我就有办法了!”我胸有成竹地去买了两样东西。  回来的时候我不由傻眼了。  榕树旁围满了人,闪光灯“咔嚓”“咔嚓”直响,黄袍小道竟然到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才下午六点多吗?  黄袍小道一脸奸笑,走到我身边说:“钟道友,想不到你是一个这么卑鄙的人。”傻大个接口说:“这个优点跟我们师父非常像!”黄袍小道干咳两声,若无其事地说:“钟道友,你以为你大摇大摆地走到咱们天玄堂探听消息我们的人会不知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他不再理我,转身对他带来的那帮人以及附近的围观群众说:“在莫都造成多起开颅取脑惨案的怪物就在这棵千年古榕里!现在,我灵宝天尊关门弟子,天玄堂堂主胡周周就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这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妖怪杀死!”  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尽可能做到输得体面。  没想到这时那个叫胡周周的黄袍小道说:“在莫都作恶的是虫妖!这妖怪平时藏在古榕里吸收灵气,肚子饿了就外出猎杀儿童。这些可怜的孩子们,真是让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啊!”他假惺惺地伸手擦本来就没湿的眼眶。  周围群情激奋,有人大叫:“胡道长,你准备怎么收服这虫妖?”  胡周周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从背后抽出桃木剑,说:“大家放心,等一下我会先用烟将虫妖从古榕中熏出来,然后用我师父传给我的桃木宝剑让那恶魔恶贯满盈!”
  玉镜急得不行,说:“猫妖不惧火烟,更不惧桃木剑,胡道友胡闹啊!”  说心里话,我不想眼巴巴地看着胡周周赢,但是也不想那万恶的猫妖逃走。我默默用先前买的其中一样东西在古榕外围观人群身后撒了一个大圈。  玉镜一看就乐了,说这办法好,亏你想得出来。这样就不怕猫妖逃跑了。  胡周周让他的弟子们拿点燃的干草在榕树边晃荡。顿时黑气腾腾、浓烟滚滚,呛得大家咳成一片。  他们用烟熏了十来分钟,古榕中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胡周周的脸涨成猪肝色。围观者的脸色也从期待转变为质疑。  我捧着我买的另一样东西阔步上前。胡周周恼了,说咋的!咋的!还带这么埋汰人的?你拿百合花上来做什么?想讽刺我吗?
  我说:“我没你那么无聊。这里你搞不定的,该轮到我了吧?”  胡周周本想阻拦,无奈等着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早已对他失去耐心。纷纷叫嚷“让他来!”“让他来!”  胡周周唯有愤愤不平地退到一旁。  我将百合花伸进树洞里一通乱扫。登时花瓣乱颤,花粉胡飞。片晌功夫,便有一只黑乎乎的肥大水蛭无比惊慌地从树洞逃出。  百合被称为“猫咪杀手”。缘于百合花内含有一种不溶性草酸钙。一份名为《农村养殖技术》的学术杂志曾报道说,澳大利亚小动物疾病协会Matthew Fetchford博士说,“猫即便是吃了少量的百合花,也可以在短时间出现死亡。”他还说对于猫来说,百合花的每一部分都是有毒的,包括花瓣、花蕊、茎、叶和根。  我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单凭这一捧百合就能把猫妖送回老家。我寻思着很多普通的猫儿会因为好奇乱吃花草丧命,但这老猫既然成精了,肯定有能力分辨对它有害的东西。果不其然,还真把猫妖从树洞里逼出来了。  “水蛭”爬起来神速如飞,穿过受惊的人群朝外逃窜。它碰到我撒的那圈东西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急速变回猫耳老妇人。我瞅准时机,迅速掐了玄天上帝诀对准猫妖大喝一声“着!”  猫妖应声倒下,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我在古榕旁撒的不是什么特别的宝贝。只是盐。  水蛭的身体表面是由表皮细胞分泌的角质层,可以产生保护作用。当遇到盐时,身体里的黏液就会往外冒,在水蛭身体外部形成浓厚的盐溶液,由于渗透作用,使水蛭体内的液体会流出。水蛭会不断的收缩,当体内的黏液挤净便干扁而死。  所以猫妖要保命的话,遇到盐就不能再维持水蛭的形态。  玉镜拍手大赞干得漂亮!  围观群众掌声如雷。记者的闪光灯抛弃胡周周转向了我。  我看着地上的猫尸,说:“其实它本质也不见得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它只是突然得到力量后无力敦促自己行善避恶。一味任由欲望腐蚀自己,最终入了魔道。落得今日的下场。”我心里很为它惋惜。毕竟受灵气成精的机会很少很少。它如果好好修炼说不定能得道。  我打算让它入土为安。刚要俯身抱起猫尸,陡然听见玉镜在我身后惊叫:“小心!”
  哇塞,科学与道法融合啊
  @七月某人 95楼
15:59:00  哇塞,科学与道法融合啊  -----------------------------  嘿嘿~
  继续  
  @Hero0035 97楼
09:29:00  继续  -----------------------------  来了~
  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向右疾闪。  几乎与此同时,黑影一闪,一道极强的力量从我鼻尖划过,刮得我鼻头生疼。如果没有玉镜那一声提醒,那力量绝对已经悉数招呼到我脸上了!  我惊魂尚未定,又听到身后一声巨响。转身看时,那“猫尸”竟将古榕撞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你妹的!这力道要是撞我脑袋上哥儿们岂不当场毙命?  玉镜飘到血肉模糊的老猫尸体旁,再三确定它这次真的死了之后,才说看来这猫妖是想拼尽最后一口气跟你同归于尽啊!我依然后怕,同时也明白对妖魔产生同情与怜惜是多么危险和愚蠢的事。  肯定是我道行太浅,没能一击将猫妖杀死。
  围观群众吓得四下逃窜,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又逐渐聚拢。这么一来闪光灯闪得更厉害了。躁动喧嚣的人群将面如死灰的胡周周一行反衬得更加明显。  我走到胡周周面前,坏笑道:“乖徒儿,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来来来,快给为师笑一个!”  几个闲人格外激动,在人群中大声起哄。  胡周周被逼无奈,硬挤出一个凶狠的笑容,之后拂袖而去。我心满意足,开怀大笑。  第二天胡周周带着他那帮弟子们扛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天道堂,这是我从未想过的。  虽然他当初下战书的时候说明败者要尊胜者为师,但按我的理解就是用师父的名义侮辱一下对方,让对方的道堂在莫都无立足之地。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疯狂,第二天就把天玄堂关了,带着全部人过来入驻天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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