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居戎州作表现了作者什么样的三种人生态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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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文天祥对杜甫诗歌的继承.pdf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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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师范大学
硕士学位论文
文天祥对杜甫诗歌的继承
姓名:赵冰洁
申请学位级别:硕士
专业:中国古代文学
指导教师:杨恩成
座机电话号码
文天祥对杜甫诗歌的继承
摘要:唐代伟大诗人杜甫在诗歌领域独领风骚,取得凌跨百代的卓越成就。
有宋一代,杜甫享誉日甚。南宋文天祥深受影响,二者诗歌创作颇为相似。
本文分四章作论,以时间为序,逐章深入,对文天祥对杜甫诗歌的继承作了
较为全面的探索和总结。以宋恭帝德祜元年 1275 文天祥奉诏起兵勤王为界限,
将其诗歌分为前后两期。前期诗歌就文天祥对杜甫和杜甫诗歌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和极高的评价作论,以及分析其前期诗歌的艺术特色。后期诗歌从思想、风格、
创作手法着点,对文天祥对杜甫诗歌的继承作了较为详细的分析。首先从他们相
似的思想根源和坎坷遭遇分析文天祥继承杜甫的忠君爱国思想;其次由文天祥忧
国优民的博大情怀以及大度宏壮的诗风分析文天祥发扬杜甫沉郁顿控的诗歌风
格;最后由文天祥继承杜诗“诗史”的笔法以及多化用杜诗名句和大量写作专集
杜甫诗句的集句诗分析文天祥后期对杜甫诗歌体会更深。
文天祥之爱读杜诗是一以贯之的,在德祜 1275 以后,所处的社会环境发
生了剧烈的变动,亲身经历了亡国的惨痛、妻离子散、颠沛流离。这与杜甫在安
史之乱的经历,何其相似。杜甫的诗篇,以其穷极的笔力,如实地记录了安史之
乱的唐代社会现实,有如司马迁纪传一样,里面包含了对国事的隐忧,对苟安忘
正在加载中,请稍后...黄庭坚谪居黔州行迹生活考述
绍圣元年(1094年)十二月,黄庭坚(字鲁直,别号山谷道人)被诬以“修先帝《实录》,类多附会奸言,诋斥熙宁以来政事”[1]的罪名,被贬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别驾,黔州(今重庆市彭水县)安置,在黔州度过了三年的谪居生活。有关黄庭坚谪居黔州的行迹、生活情况,此前年谱、方志及相关论著等,或语焉不详,或考证有误。本文拟就上述问题作较为详尽的考述,以期有插漏补缺、纠偏正误之功效。一远赴贬所绍圣二年(1095)正月,黄庭坚在长兄黄大临(字元明)的陪同下踏上了前往黔州贬所的行程。黄庭坚在崇宁元年(1102)写的《书萍乡县厅壁》中讲到了他此行的路线:“初,元明自陈留出尉氏、许昌,渡汉、江陵,上夔峡,过一百八盘,涉四十八渡,送余安置于摩围山下。”[2]即兄弟二人从陈留向西南进发,取陆路经尉氏(今河南尉氏县)、许昌(今河南许昌市),然后穿越汉水,在到达江陵(今湖北江陵县)后,再溯江西上。山谷《江陵府承天禅院塔记》云:“绍圣二年,余以史事得罪窜黔中。到出江陵,寓承天,以补纫春服。”[3]又《书十劝七佛偈遗李夫人》署云:“绍圣二年二月乙未荆南承天寺中书。”[4]可见山谷到达江陵的时间是绍圣二年二月,且寓居江陵承天禅院。在江陵他得到了姨表妹夫李元叔多方照顾这让山谷倍感温暖和感激。后来他在给李元叔的弟弟李仲良作的《墓志铭》中写道“君之兄元叔娶余张氏姨母之女因与往来。及余以史事得罪迁黔州虽平生亲旧于稠人广众中忽有人言黄鲁直皆瞠若也而余过荆州元叔问水陆所从出经理其生资至无不足然后已。余在巴楚间数岁元叔遣使来衣食我留僮仆给使令恩若兄弟。”【山谷此次远赴贬所途径荆南时还承蒙当地士大夫朱和叔、唐彦道、柳毅升等的多方照拂或盛情款待或忠言相劝有的甚至在山谷到达贬所黔中后仍主动联系“远寄衣物”。这在山谷子黔中写与他们的信如《与宜春朱和叔书》、《与中玉知县书》、《与唐彦道书》、《与柳毅升书》等中多有提及‘引。山谷于绍圣二年三月到达峡州《黔南道中行记》一文详细记录了他次下牢关、游三游洞、祭黄牛庙、宿鹿角滩的峡江之旅“绍圣二年三月辛亥次下牢关同伯氏元明、巫山尉辛绂尧夫傍崖寻三游洞。”“壬子之夕宿黄牛峡。明日癸丑舟人以豚酒享黄牛神。”“癸丑夕宿鹿角滩下。”文中还记载与随行者游洞饮泉听琴品茶“曳杖清樾问观欧阳文忠公诗及苏子瞻记丁元珍梦中事观双耳石马”垮风雅之事。此文不但是我们了解山谷人蜀峡江之行的第一手资料也让我们明白了山谷谪居巴蜀期间安顿生命的重要方法之一那便是让自己“萧然在事物之外”通过赏游山水让自己忘却苦海。今山谷有《减字木兰花ȕ9登巫山县楼作》一词裹王梦里草绿烟深何处是。宋玉台头暮雨朝云几许愁。飞花漫漫不管羁人肠欲断。春水茫茫欲度南陵更断肠。【陆游《人蜀记》第六“抵巫山……隔江南陵山极高大有路如线盘曲至绝顶谓之一百八盘盖施州正路。”】可见此词作于山谷远赴贬所途经巫峡时。又山谷有《减字木兰花》使君那里一词《序》云“距施州二十里张仲谋遣骑相迎因送所和乐府来且约近郊相见。”【州可见山谷此次赴黔州贬所所行线路乃沿水路舟行到达巫山县城后即过江转走陆路再由一百八盘小路翻越南陵山顶最后经建始、施州入黔州的。然郑永晓《黄庭坚年谱新编》据《嘉靖云阳县志》考证山谷人蜀时曾“途经云安军今四川云阳县游云岩寺”【。又胡可先《黄庭坚词系年考证》曾据山谷词《采桑子》投荒万里无归路有“投荒万里无归路雪点鬓繁。度鬼门关。已拼儿童作楚蛮”云云认为此词乃山谷“初贬时经鬼城丰都作”【。郑氏、胡氏对山谷远赴贬所的线路均有误解山谷远赴黔州贬所不可能由巫山溯江而上到达云阳、丰都后再折返巫山然后再渡江取道建始、施州入黔州。郑氏之误在于误读方志山谷游云岩寺乃在建中靖国元年初蒙恩东归时。胡氏之误估计是将山谷词中的“鬼门关”误读为传说中的丰都鬼城之“鬼门关”。山谷《书自书楞严经后》有云“绍圣初得罪窜弃黔中度巫峡鬼门关或题关头日‘自此以往便不理为再生月日。’某顾伯氏元明而笑元明盖愀如也。建中靖国元年三月下鬼门关因戏题云‘人言生入鬼门关更不理会为在生日。虽从乙酉到庚辰老父明年五十七。’今观此书似是十年前书……”【可见鬼门关在巫峡为山谷初赴贬所必经之地。山谷在经建始、施州往黔州的路上还写了《竹枝词》二首并将其“传与巴娘令以竹枝歌之”其词云撑崖拄谷蝮蛇愁入箐攀天猿掉头。鬼门关外莫言远五十三驿是皇州。浮云一百八盘萦。落日四十八渡明。鬼门关外莫言远四海一家皆弟兄。…’山谷在夜宿歌罗驿咐又作《梦李白诵竹枝词三叠》一声望帝花片飞万里明妃雪打围。马上胡儿那解听琵琶应道不如归。竹竿坡面蛇倒退摩围山腰胡孙愁。杜鹃无血可续泪。何日金鸡赦九州。命轻人蚱瓮头船日瘦鬼门关外天。北人堕泪南人笑。青壁无梯闻杜鹃。【这几首诗歌一方面俱写由巫山出陆到黔中的路途艰险另一方面则即景抒情既抒发了遭贬给诗人带来的痛苦和希望朝廷早日赦免天下自己得以脱离苦海的期盼同时诗中亦表达了作者达观的胸襟可以说是他当时复杂心情的真实写照。二黔州三年山谷于绍圣二年年四月二十三日到达黔州贬所②寓居开元寺摩围阁。黔州即今重庆市彭水县寺因建于唐代开元年间而得名俗称南寺阁则临江面山并因山而得名④。元明自从陪同山谷来到后一直不忍遽别直至这年六月终于与山谷挥泪相别。山谷后来在《书评乡县厅壁》中记述了当时依依惜别的情景“元明送余安置于摩围山下。淹留数月不忍别士大夫共勉之乃肯行。掩泪挥手为万里无相见期之别。”【酬元明临行前有赠别诗今不传山谷亦次韵作《和答元明黔南赠别》万里相看忘逆旅三声清泪落离觞。朝云往日攀天梦夜雨何时对榻凉。急雪脊令相并影惊风鸿雁不成行。归舟天际常回首从此频书慰断肠。”诗中既有对兄弟离散、天各一方伤心离别情景的追述也有对将来重新聚首的期盼。既有对往日凌云壮志的回顾也有对理想被现实击碎的感叹。字里行间充溢着深深的离别愁和浓浓的手足情。山谷此次因简牍而得罪被“弃绝明时万死①歌罗驿在今湖北恩施西南。《宋史地理志》卷五“施州清江县有歌罗寨。”②黄庭坚《谢黔州安置表》“昨蒙恩责授涪州剐驾黔州安置已于四月二十三日到黔州。”《黄庭坚全集》第页。③宋黄子耕《山谷年谱》卷二十六云‘‘山谷有四月二十六日《与大主簿三十三书》云‘安下处是南寺一位有水阁山亭。极潇洒。’末云‘黔州摩围阁发。’又批云‘蜀人呼天为囤此阁正对摩围峰也。一文渊阁《四库全书》第册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 万方数据投荒”《答王补之书》Ⅲ其在黔中的生活是极其艰苦的。他在与朋友的信中曾叙及黔中生活“到黔中来得破寺埂地自经营筑室以居。岁余拮据乃蔽风雨。又稍茸数口饱暖之资。买地畦莱二年始息肩。”《与唐彦道书》&】“某黔中尚未有生计方从向圣与乞得开元寺上元地高下两段既募两户蔬圃矣。年岁间亦须置二三百房钱贵悠久不陷没耳。”《与秦世章文思》“某忧患之余癯瘠未除须发半白学问之气衰茶。惟是自断才力百无所堪。”“愧拙于谋生一失官财以口腹累人愧不可言。……某比葺江滨一舍粗可御寒暑已分长为黔州民也。”《答泸州安抚王补之》∽总之为了“粗营数口衣食使不至寒饥”他甚至不得不躬自建房、种地、畦菜等以维持生计以致“耳目昏塞旧学废忘直是黔中一老农耳”《与太虚》。山谷谪居黔州期间身体亦大不如前他在与友人的信中曾有提及“某比苦脚气时作头眩胫中痛虽不妨寝饭亦是老态渐出。”“某春来啖苦笋多乃苦心痛殊恶虽进极温燥药得无恙然遂不能多饮茗亦殊损减人光彩。”《与王泸州书》】面对人地生疏、语言不通、山水险绝的陌生坏境和窘迫的生活及衰弱的身体“屏弃不毛之乡以御魑魅”的他心情自然抑郁愤懑几至于绝望故他常常称自己是“苟活人之前”如“未委沟壑”之“枯木寒灰心亦不在矣”《与太虚》Ⅲ“已成铁人石心亦无儿女之恋矣”《答泸州安抚王补之》‘。好在山谷一向达观面对人生的跌落和生命的沉沦他又能泰然处之适时凋整自己的心态和处世态度。据佚名《豫章先生传》“绍圣初议者言《神宗实录》多诬失实召至陈留问状三问皆以实对墒授涪州别驾黔州安置。命下左右或泣公色自若投床大鼾即日上道君子是以知公不以得丧休戚芥蒂其中也。”Ⅲ山谷之达观由此可以略见一斑。亦如诗人所言“鬼门关外莫言远四海一家皆弟兄”前引山谷《书自书楞严经后》一文亦能见出山谷心境坦然、随遇而安之心态。山谷初赴贬所未带家眷绍圣二年秋其二弟口长江师范学院学报知命字叔达始携家眷及山谷之子相和相之生母搭乘苏坚伯固的船自芜湖启程来与山谷会合并于绍圣三年五月六日抵达黔州④。另外山谷长弟叔献字天民亦曾“两遣人到黔州送双井”《与柳毅升书》。正是家人的团聚和亲情的关怀才使身处患难寂寞中的诗人心灵有了些许慰藉“比舍弟知命携小于相、小侄并两儿母到黔中。独处客舍一年得骨肉在眼前少慰岑寂。”《与秦世章文思》“某潜伏藜藿之间亦粗能经理衣食之资。舍弟远挈小子并渠—子一妾来相与处亦慰眼前。”《与王泸州书》脚卜某自放林壑之间闲居亦有味。弟侄到眼前远者常得安问颇以自惬。”《答从圣书》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地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风一俗并能在游赏山水中排遣愁闷在民俗观照中忘却痛苦在栽花种竹中解脱烦恼在品茗弈棋中陶冶性情。例如他曾在给友人的信中这样介绍他在黔中的生活“闲居多病人事废绝。遇风日晴暖从门生、儿侄扶杖逍遥林麓水泉之间忽不知日月之成岁。”《答李材书》”&寥寥数语既传江山之神又抒自得之趣既画出了黔中风光的美好又展现了他当时当地独特的情致。又如绍圣三年五月六日乙未也就是黄知命携家眷及山谷之子相和相之生母抵达黔州的当天他一口气挥毫题写了李白的《秋浦歌》十五首他在跋语中说“绍圣三年五月乙未新开小轩闻幽鸟相语殊乐戏作草遂书彻李白《秋浦歌》十五篇。时小雨清润十三日所移竹及田野中人致红莲三十本各已苏息。唯自篱外移橙一株著篱里似无生意。盖十三日竹醉而使橙亦醉亦失其性矣。知命自黔江得一画眉云颇能作杜鹃语故携来然置之摩围阁中时时作百虫声独不复作杜鹃语。为客谈此客云‘此岂羊公鹤之苗裔耶”圳调侃的话语中亦透露出幽默的情趣和家人团聚的欢乐。另外他在给亲朋的信中还经常介绍黔中的气候、物产和风俗等“此邦茶乃可饮但去城或数日士人不善制度焙多带烟耳不然亦殊佳。今往黔州都濡月兔两饼施州八香六饼试将焙尝。都濡在刘氏时贡炮也味殊厚恨此方难得真好事者耳。”《答从圣使君》&黔州①宋任渊《山谷内集诗注ȕ9原目》绍圣三年丙子条注云“是岁山谷在黔南。初山谷既未能以家来。二年之秋其弟知命自芜湖登舟携一妾李庆、一子小字韩十及山谷之子相小名四德小字四十。并其所生母俱来。……是岁五月六日抵黔南。”文渊阁《四库全书》第册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又山谷《与秦世章文思》云“舍弟叔达将其仲子及所生并护儿子相反其乳母附苏伯固宣德船自芜湖登舟不得道中一字。”《黄庭坚全集》第页。 万方数据第卷第期“比施、夔间却多瓦屋。根楠豫章千尺之材倒卧涧壑与岁月共尽盖绝无工匠到此。”《与张叔和通判》Ⅲ】‘‘黔江风俗虽陋然鸡鱼雁鹜亦足盘箸。粱米有黄白二种不减北方想亦可居但难得面亦想觉盘箸索漠耳。”《答逢兴文判官》Ⅲ言语之中无不流露出一种对黔中的喜爱以及由此而得到的慰藉。山谷谪居黔州期间因为心存余悸和深感自己戴罪之身将“不复齿于士大夫”《答王补之书》Ⅲ为全身避祸和不累及他人故常谢病杜门“不复与人间庆吊相接林下唯与二三道人共斋粥”《与王泸州书》。值得庆幸的是当地地方官非但不以罪臣视之反而主动与之联系并照拂有加。如时任黔州知州的曹谱字伯达和高羽字彦修、通判张诜字茂宗、判官之逢兴文时任施州太守之张询字仲谋时任忠州刺史之王圣涂字辟之时任泸州知州之王献可字补之等皆对山谷非常友善。他们对山谷或具笺嘘寒问暖或遣使馈赠礼物或屈尊造门拜访。山谷亦或具粗茶以待来客或备薄酒以助诗兴或供药方以除病痛或改诗文以指迷津或寄双井茶以示回报。而每当佳节之际和生日之期他们则或就近聚会以相庆贺或远寄诗文以相酬唱。山谷谪居黔州期间还常有“门生抱经来咨问”《答李材书》【引而他总是加以揄扬、指点乐于为其指明“进学畜德”之途。其《与王子飞书》有云“至于乐闻士大夫之好学有忠信根本可以日就月将者则惕然动其心此则余气未除耳。”四其《与七兄司理书》亦谈及在黔中教授子弟之情形“此司理谭存之忠州人两儿皆勤读书一已十七岁一与相同岁延在斋中令共学差成伦绪。日为之讲一大经、一小经夜与说老杜诗冀年岁稍见功耳。”【加】山谷谪居黔州期间词的创作数量明显增多而诗歌创作则几至搁笔创作数量明显少于此前和此后。山谷此间留下最多的是大量论赞、奏状、赠序、题跋、书信、碑记、铭诔、杂著等各体散文。其中虽不乏应制应时之作但大都写得文从字顺、语言优美、情感真挚、思想深刻不但是我们了解山谷此间行迹、生活、思想等的第一手资料而且在题材内容、艺术风格、美学追求等方面都有了较大的进步。诚如诗人自语“老夫绍圣以前不知作文章斧斤取旧所作读之皆可笑。绍圣以后李金荣黄庭坚谪居黔州行迹生活考述口始知作文章。”《答洪驹父书》&&另外山谷此间书法艺术水平亦有显著提高山谷曾言其书法之进步实乃得巴渝江山风物之助。有关山谷谪居黔州期间的交游、创作等方面的情况笔者将另有专文论述。三离黔迁戎绍圣四年十二月因其表兄张向提举夔州路常平为“避亲嫌”他又被诏安置戎州今四川宜宾市。《山谷内集诗注ȕ9原目》元符元年条下云“按《实录》绍圣四年三月知宗正丞张向提举夔州路常平。十二月壬寅诏涪州别驾黔州安置黄庭坚移戎州安置以避使者亲嫌故也。”【又李之仪《跋山谷帖》云“张向者其从母兄也为夔路转运判官辄奏徙鲁直以避嫌而向亦不能显。”【又《山谷年谱》卷二十七引《国史》本传云“贬涪州别驾、黔州安置言者犹以处善地为屈法会避亲遂移戎州。”Ⅲ由此可见山谷此次戎州之贬实乃张向上奏所致因为张向此举正好迎合了那些对山谷怀有敌意的当权者正好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避亲嫌”的借口而张向此举的目的在于保护自我。世态之炎凉人事之险恶亦于此可见一斑。李之仪的话语间亦透露出对长相此举的鄙夷【】。又《山谷内集诗注ȕ9原目》元符元年条下云“山谷《与杨明叔大字跋尾》云‘绍圣五年三月哉生明涪翁将迁于焚道治舟开元寺江曲之间。’……是岁六月方改元故犹称‘五月’。”Ⅲ‘‘哉生明”即初三日。“哉”通“才”开始。夏历每月初三月亮开始有光。《幼学琼林ȕ9岁时》“初一是死魄初二旁死魄初三哉生明十六始生魄。”可见黄庭坚离开黔州在元符元年年三月初三。从绍圣二年四月二十三日到达黔州贬所到元符元年三月初三离开黔州山谷在黔州度过了三年的谪居生活。谪居黔州虽使诗人理想落空壮志成尘但人生之不幸却使黄氏能将全盛之气注射于语言亦使诗人能得吾巴山渝水特有地域文化之沾溉故能成全其文化巨人之风范而如诗人之文化精英携中原先进之文化来吾“蛮夷”之邦播撒文明为巴渝子弟讲学不倦孜孜不怠亦我巴国子民之万福矣其于当地政治、经济、文化、教 万方数据育、艺术之影响延及于今。呜呼诗人之不幸实乃诗家之大幸矣贬谪者之不幸实乃贬谪地之大幸矣国人亦莫笑我巴人子弟自私矣。(长江师范学院李金荣)
&黄庭坚谪黔文学创作述略
引言:宋绍圣元年(1094),哲宗皇帝执政,元祐党人遭遇贬抑。同年十二月,黄庭坚被诬以“修先帝《实录》类多附益奸言,诋斥熙宁以来政事??诬毁先帝,为臣不忠”[1](P137)的罪名,谪授涪州别驾、黔州安置。绍圣二年(1095)正月,黄庭坚“自陈留出尉氏、许昌,渡汉沔,略江陵,上夔峡,过一百八盘,涉四十八渡,”[1](P745)于四月二十三日到达黔州,安置于彭水摩围山下。元符元年(1098)春,黄庭坚为避嫌而迁戎州。宋任渊《山谷内集诗注》附录《年谱》“元符元年”
条有云:“绍圣四年三月,知宗正丞张向提举夔州路常平。十二月寅诏涪州别驾、黔州安置黄庭坚移戎州安置,以避使者亲嫌故也。”[2](P18)因此,从绍圣二年(1095)四月到元符元年(1098)三月,黄庭坚在黔州度过了三年的贬谪生活。贬谪黔南是黄庭坚人生的巨大转折,自此谪戎州(今四川宜宾——笔者注)、流江汉,终宜州,人生可谓多艰。被贬黔州实为黄氏人生之不幸,但促成其文学风格的重大转变。笔者拟对黄庭坚谪黔期间的文学创作略作检索,敬请方家指正。
&一、“平淡质朴”的诗歌黄庭坚作为北宋最杰出的诗人,诗歌风格独树一帜,被人称以“黄庭坚体”、“黄山谷体”或“黄鲁直体”。即“句法奇矫,音节拗健,想象奇特不凡,且有一股兀傲之气。”[3](P90)贬谪黔州致使黄庭坚诗风转变,故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引《豫章先生传赞》云:“山谷自黔州以后,句法尤高,笔势放纵,实天下之奇作。自宋兴以来,一人而已矣。”[4](P258)宋人蔡涤《西清诗话》亦云:“鲁直自黔南归,诗变前体。”[5](P2503)黄庭坚谴谪黔州,惊魂未定,诗笔几近搁置,故其《与太虚公书》所说:“摒弃不毛之乡,以御魑魅,耳目昏塞,旧学废忘,直是黔中一老农耳。”[6](P1377)据郑永晓先生《黄庭坚年谱新编》统计,现存黄氏谪黔期间诗歌二十七首。命运的转折、人生的艰难使黄氏谪黔诗歌塑造了孤独、兀傲、落难的士大夫形象,充满宦海沉浮人生无常之感,大异于前期“生新廉悍”、
“句法奇矫”的诗风,表现为“平淡质朴”的特征。
(一)题材内容黄庭坚一生作诗近两千首,题材范围十分广泛,主要包括思亲怀友、感时抒怀、模山范水、题书咏画等等。谪黔以前,黄氏“诗歌的显著特点是文人气、书卷气十分浓厚,诗中的人文意象特别密集。”[3](P73)黄庭坚元祐谪黔,飘零荒远,其诗歌直写个人性情。
生活体验北宋黔中在今重庆彭水一带,有乌江、郁江汇流过境,远离京都,交通闭塞,是流贬罪愆者绝佳之所。黄庭坚僻处黔南,既有宦海沉浮的身世飘零之感,也有远离故旧的孤苦无依之痛。《谪居黔南十首》其一有云: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黄氏在诗中表达了“亲园东望六千里,十封家书九难至”的人生漂泊感。其三“故园音信断,远郡亲宾绝”诗句表达的是只身飘零的孤苦,而其六“今既不如昔,后当不如今”所传递的是前途未卜的人生忧患。又如《和答元明黔南赠别》诗曰:万里相看忘逆旅,三声清泪落离觞。朝云往日攀天梦,
夜雨何时对榻凉。
急雪脊令相并影,惊风鸿雁不成行。归舟天际常回首,从此频书慰断肠。诗中表达了兄弟离别的哀痛,企望兄弟能够相伴而又不可得的无奈,从此兄弟天各一方,唯有“频书”来聊慰自己的无限思念。“从此频书慰断肠”的嘱托则表达了自己与家人音书阻隔,孤苦零丁之感。黄庭坚谪黔之诗如实表达被贬荒远的生活凄楚,表白了诗人的精神苦闷。娓娓道来而不伪饰,质朴明朗而撼人心魄。“语言质朴平易,对仗疏宕而有古意,已达到剥落浮华的境地。”[7]
生命感悟唐宋以来,黔州一直是流贬之地,多有外籍官员流放于此。“不管黔中的山再美,水再甜,人情再浓烈,他们也不可能完全忘记自己的政治理想而沉醉于山水之中。处于这种境地中,借助于笔墨,以文学的形式来寄托自己的思想,抒写理想无法实现的苦闷也就是必然的了。”[8]作为被贬黔州的失意者,黄庭坚在诗中传达了“弃绝明时,万死投荒,一身吊影”[1](P466)的生命感受。《赠嗣直弟颂十首》其一诗云:饥渴随时用,悲欢触事真。十方无壁落,中有昔怨人。黄氏在诗中触目伤怀,有感而发。而其三诗句“正观心地时,丝发亦无有”表达了超脱豁达的人生态度,其九诗句“向上关捩子,未曾说似人。闲来困一觉,妙绝更神通”则传达了淡泊自守的生命态度,意图在“心通性达”中发现本真自我。黄氏《与胡少汲书》)有云:
“治病之方,当深求禅悦,照破死生之根,则忧畏淫怒,无处安角。病既无根,枝叶安能为害。”[1](P476)(《与胡少汲书》)又黄氏《次韵杨明叔四首并序》其二诗云:道常无一物,学要反三隅。喜与嗔同本,嗔时喜自俱。心随物同宰,人谓我非夫。利用兼精义,还成到岸桴。黄氏诗中充分宋诗重理趣的特征,体现出辩证的意味。《谪居黔南十首》其五:“冥怀齐远近,委顺随南北。归去诚可怜,天涯住亦得。”表现出随遇而安,摆脱远近距离之差,南北空间之广的束缚,只求心之适然,充分体现着“安于义命”的理学阐释。同样的诗歌还有《谪居黔南十首》其九等。
贬所风物北宋黔州之地系汉、苗、土家等族杂居之地,高山峭壁与巨川激流展现出粗犷的美感,历史底蕴与民族风情蕴含着无尽的韵味。黄庭坚谪居黔州后逐渐喜欢上这里的山水风物,于登山临水之际写下了吟咏黔州山水和风俗的诗。黄庭坚《谪居黔南十首》(摘乐天句)其二诗云:霜降水返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华晚,昆虫皆闭关。黄氏在诗中描述了黔州深秋风貌:霜降季节雨季停,深秋黄叶飘归根。秋去冬来年岁晚,天地百虫齐敛声。又其八有云:苦雨初入梅,瘁云稍含毒。泥秧水吐稻,灰种金田柔。黄氏诗中写及黔州梅雨连绵,瘴气含毒,播插水稻,畲耕良田之俗。黄庭坚谪黔三年,广结当地吏民,有《送曹黔南口号》诗云:摩围山色醉今朝,试问归程指斗杓。荔子阴成棠棣爱,竹枝歌是去思谣。阳关一曲悲红袖,巫峡千波怨画桡。归去天心承雨露,双鱼来报旧宾僚。黄氏诗中提及黔州摩围山水、荔枝特产、竹枝民歌等,最后则是对友人的感谢。其它如《赠黔南贾使君》、《与黔卒张茂宗》等,皆可见其真诚友谊和美好人情。
(二)语言运用黄庭坚诗歌具有鲜明个性,追求语言的生新奇崛,甚至有生涩之病。黄氏谪黔,位在偏远,其诗歌受到地域特色鲜明的乡间俚语俗歌的影响而趋于浅显明白。竹枝词源出巴渝大地,后风行全国。“刘禹锡的《竹枝词》传开后,立即得到白居易等人的推崇和唱和。唐代诗人李涉、皇甫松等起而效之。此后,宋、元、明、清直至民国,历代大诗人、大学者,诸如苏轼、黄庭坚、杨万里、范成大、袁桷、虞集、杨维桢、徐渭、袁宏道、王士祯、查慎行、郑燮、袁枚等,都有竹枝词佳作传世。只有元、明以后,《竹枝词》逐渐与音乐歌唱脱离,嬗变为一种吟咏山水风光、民俗风情的诗体,在文人中得到广泛的运用。同时,《竹枝词》也早已跨出巴渝,流传到全国。”[9](P5)黄庭坚谪黔途中,便采用了巴渝地区流行的竹枝词形式来吟咏路途山川险阻,表现流贬偏远的留恋。黄氏《竹枝词》其一诗云:撑崖拄谷蝮蛇愁,入箐攀天猿掉头。鬼门关外莫言远,五十三驿是皇州。黄氏初入三峡,目睹高山险阻,猿貁哀鸣,满腹愁绪牵挂的“五十三驿是皇州”,其二亦称“浮云一百八盘萦”,足见谪黔路途之艰难,但表达了诗人“四海一家皆兄弟”的乐观。黄氏谪黔三年,巴曲渝风的熏陶在一定程度将其诗歌风格引向平易清新。如《赠黔南贾使君》诗云:绿发将军领百蛮,横戈得句一开颜。少年圯下传书客,老去崆峒问道山。春入莺花空自笑,秋成梨枣为谁攀。何时定作风光主,待得征西鼓吹还。诗中流有一股豪迈之气,语言却平易清新,其中“春人莺花空自笑,秋成梨枣为谁攀”一句最是为人称道。再如《送曹黔南口号》“荔子阴成棠棣爱,竹枝歌是去思谣”等诗句语言清新而平易,形象而生动。都是在其以前的诗歌中少见的。
(三)创作技巧黄庭坚作诗喜欢“点铁成金,夺胎换骨”,借鉴前人艺术经验,因而引来“寻章摘句老雕虫”的嫌疑。但是,黄氏谪黔之诗刻意求新,其《谪居黔南十首》便是摘录白居易诗句组接而成,颇有“点铁”、“夺胎”之气。其四诗云:山郭灯火稀,峡天星汉少。年光东流水,生计南枝鸟。其诗反映了诗人谪黔的真实生活和感情,黄庭坚创造性地把反映生活、抒发情感与对前人诗句的化用、改造紧密结合,达到了情真言美的效果。谪黔以后,随着阅历的丰富和修养的提高,黄庭坚诗歌创作日臻炉火纯青,达到了“平淡而山高水深”[7]、“出尘拔俗有远韵而语平易”[10](P1802)的老成境界。黄氏《跋子瞻和陶诗》诗云:子瞻谪岭南,时宰欲杀之。饱吃惠州饭,细和渊明诗。彭泽千载人,东坡百世士。出处虽不同,风味乃相似。诗人在诗中不着景语,难见情语,但意境清新,语言流畅,精光内敛,颇有陶氏淡远之风。平淡之美是宋诗的整体审美追求,黄庭坚诗歌风格从早期“生新廉悍”到谪黔后“平淡质朴”转变,表明其诗歌创作也遵此路数,参与促成了宋代诗坛的平淡之风。
二、自我世俗的词体黄庭坚现存词作一百八十余首,晃补之认为:“黄鲁直间作小词,固高妙,然不是当行家语,是著腔子唱好诗。”[4]黄氏谪黔三年,据郑永晓《黄庭坚年谱新编》统计黄庭坚谪黔词作共计27
首,即《点绛唇》之《浊酒黄花》、《几日无书》,《减字木兰花》之《襄王梦里》、《使君那里》,《画堂春?摩围小隐枕蛮江》,《减字木兰花》之《中秋多雨》、《中秋无雨》、《浓云骤雨》、《举头无雨》、《月中笑雨》、《当年夜雨》,《水龙吟?早秋明月新圆》,《品令?败月霜天晓》、《南歌子?诗有渊明语》、《忆帝惊?鸣鸠乳燕春闲暇》,《定风波》之《万里黔中一漏天》、《自断此生休问天》,《醉蓬莱》之《对朝云叆叇》、《窜易前词》,《懂仙歌?月中丹桂》,《阮郎归?黔中桃李可寻芳》,《木兰花令》之《风开冷面鱼纹皱》、《东君未试雷霆手》、《新年何许春光漏》、《黄金捍拨春风手》、《黔中士女游晴昼》,《踏莎行?画鼓吹春》,《南乡子?落帽晚风回》。[11]笔者认为,黄庭坚流落荒僻贬所,饱经人世沧桑,多有感慨咏物之作,疏放之情也时有流露,有“自我化”、“世俗化”倾向。
(一)咏叹自我黄庭坚贬谪黔州,音书隔绝,孤苦无依,词风颇有转变。在贬谪黔州途中,黄庭坚作《醉蓬莱》词云:对朝云叆叇,暮雨霏微,翠峰相倚。巫峡高唐,锁楚宫朱翠。画戟移春,靓妆迎马,向一川都会。万里投荒,一身吊影,成何欢意!尽道黔南,去天尺五;望极神州,万重烟水。樽酒公堂,有中朝佳士。荔枝红深,麝脐香满,醉舞茵歌袂。杜宇声声,催人到晓,不如归是。黄庭坚身为逐臣,颇有“万里投荒,一身吊影”的孤苦之痛;但“樽酒公堂”,佳士盈亭,虽“麝脐香满,醉舞茵歌袂”,但难掩杜宇声中欲归去之意。黄庭坚词作亦表现谪黔艰难,其《定风波?次高左藏使君韵》有“屋居终日似乘船”词句表达词人流贬荒原的忧惧之心,饱含“催醉,鬼门关外蜀江前”的人生豁达,表现穷且弥坚、老当益壮的气概。因生活境遇、思想观念的改变,黄氏谪黔词作不再调风弄月、拈花吟草,而是被贬荒远的切身感受,这类词作还有《南乡子?落帽晚风回》等。
(二)吟咏生活黔州之地民族杂居,乡风纯朴。黄庭坚谪黔词作除咏叹自我、表现自身境遇外,还直面乡村生活,触及黔州独特民风。黄庭坚《木兰花令》词云:黔中士女游晴昼,花信轻寒罗袖透。争寻穿石道宜男,更买江鱼双贯柳。竹枝歌好移船就,依倚风光垂翠袖。满倾芦酒指谐围,相守与郎如许寿。时至北宋,词体文学的题材渐次扩张。黄庭坚谪黔词作写及乡村生活,扩充词的题材范围,致使其词有世俗气息。黄庭坚《阮归郎》词云:黔中桃李可寻芳。摘茶人自忙。月团犀胯斗圆方。研膏入焙香。青箬裹,绛纱囊。品高闻外江。酒阑传碗舞红裳。都濡春味长。词人写及百姓阳春采摘、研焙都濡名茶之事,生活气息极为浓烈,表现黔州独特的饮茶习俗。
&三、量大质高的散文作为宋代著名的文学家,黄庭坚在除在诗词颇有建树外,其散文创作亦成绩卓著。《黄庭坚全集?正集》的统计,黄庭坚一生创作散文2602
篇,包括赋29 篇、序19 篇、记69 篇、书简1202 篇、论3 篇、表状41 篇、传1 篇、策3 篇、碑4 篇、铭 106
篇、赞101 篇、颂127 篇、字说52 篇、题跋603 篇、杂著120 篇、祭文39 篇、墓表83 篇,涉及的文体多达17
种。若加上《宜州乙酉家乘》223 篇,则其散文的总量超过了2800
篇。黄庭坚的散文“具有着重要的文化意义、文学意义、美学意义、其中大量的都是中国古代文学宝库的精华之作,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积极健康的人文精神”[12](P238)黄庭坚谪黔,诗歌几至搁笔,词作亦少,但留下大量论赞、奏状、书简、碑、题跋、杂著等各体散文,是研究其贬谪生活、思想、行迹的的宝贵材料。谪黔生活的困顿、流贬荒远的落寞、宦海沉浮的哀痛致使黄庭坚散文艺术日渐成熟,故其《答洪驹父书》有云:“老夫绍圣以前,不知作文章斧斤,取旧所作读之,皆可笑。绍圣以后,始知作文章。”[1](P484)(《与洪甥驹父》)纵观黄庭坚谪黔之文,或谈艺论道,或思亲念旧,或模山范水,内容十分丰富。
(一)谈艺论道之文黄庭坚谪居黔州本欲废绝人事,“谢病杜门”,“不复与人间庆吊相接,林下唯与二三道人共斋粥。”[10](P1796)(《与泸州书》)黄氏作为宋代文豪和书法家,才学出众,德行高尚,吸引文人学子前来求学问道,谈诗论艺。黄庭坚谪黔谈艺论道之文多见于书信及序文之中。黄庭坚谈艺论道之文主要针对友人后学的文创作而论,循循善诱,启人心扉。黄庭坚《答李材》就友人李材之请而作,“以为考试以至公惧密为主,以礼待士为次。所出题虽自有意义,亦不必纯取合自己意者。或其人说长,或理不足而文词胜,皆可取也。”黄庭坚《道臻师画墨竹序》有云:夫吴生之超其师,得之于心也,故无不妙;张长史之不治他技,用智不分也,故能入神。夫心能不牵于外物,则其天守全,万物森然出于一镜。岂待含墨吮笔梁礴而后为之哉!故余谓臻:欲得妙于笔,当得妙于心。黄氏主张打破书和画界限,认为书画之道在于“得之于心”,并不为外物所制,故称“欲得妙于笔,当得妙于心”。
(二)念旧思亲之章黄庭坚以罪臣之身谪居黔州,但深得地方官员的的尊重。黔州知州曹谱字伯达,“好事尚义,不宜得也”,对远谪而来的黄氏加以厚待,这“在庭坚贬谪黔南精神、物质都十分薄弱的时候无疑是雪中送碳。”[13](P93)黄氏《答泸州安抚王补之》有云:“某至黔州将一月矣,曹守张诜相待如骨肉。”[2](P1985)黄庭坚虽谪居黔州,但与亲友故旧联系不断。黄氏《答王补之书》有云:庭坚再拜,补之使君阁下。治平中在场屋间,尝与李师载兄弟游,因熟知阁下才德。此时方以见闻寡浅,日夜刻意读书,未尝接人事,故不得望颜色。其后从仕东西,忧患潦倒,每见师载犹能道补之出处。今者不肖得罪简赎,弃绝明时,万死投荒,一身吊影,不复齿于士大夫矣。所以虽闻阁下近在沪南,而不敢通书。忽蒙赐教,礼盛而使勤,词恭而意笃,所以奉王公大人者,投之御魅魅,苟活人之前,恐惧而不敢当,读之赦然。又《答沪州安抚王补之》云:谪官寒冷,人皆吊臂而不顾,乃蒙遣使赐书存问,勤勤佃佃,恩义千万,感激无以为喻。体余为赐甚丰厚,颇助衣食之源。但愧拙于谋生,一失官财,以口腹累人,愧不可言。别来虽累月,自以罪庆不复可渝被,所往过人视之,惟恐为渠作祟,故虽平居亲爱能忘其不肖者,亦不敢以书通。如长者之庭,则未尝一向也。乃蒙九月十日赐教,存问勤恳,感慰无量。黄氏在文中写及谪黔期间与王献可的交往,表达早年仰慕而无缘得见的遗憾,传递而今罪臣不能交往的无奈,更表现其对王氏不以罪臣视之的赞赏。谪居黔州而音书断绝,黄庭坚在散文中更多描述自身处境和对亲人的思念之情。黄氏《与王子飞书》有云:久欲作书,病与懒相遭,颓然辄复过日,竟辱患教先之,不以罪废无堪,而奉之以礼意。自视呺然,无所可用,名在不赦之籍,岂当得此?恭维足下好贤乐善之无已,存心吉废,出于家风故而。即日寒霜,不审何如,伏想侍奉万福。某塊然篷华之下,已往死生,于荣辱实无所择。至于乐闻士大夫之好学,有忠信根本可以日就月将者,则惕然动其心,此则余习未除耳。何时得款语,尽道德之教?临书向往,千万强学力行,为亲自重。瑾勒手状。黄庭坚详及谪黔生活,努力再现“病与懒相遭,颓然辄复过日”的艰难,表达“已往死生,于荣辱实无所择”的无奈,尽力解除亲旧以音书难通导致的深切担忧。黄氏《与太虚公书》亦云:摒弃不毛之乡以御魑魅,耳目昏塞,旧学废忘,直是黔中一老农耳,足下何所取重,而赐之书?????先篷有言“老去自怜心尚在”者,若庭坚则枯木寒灰,心亦不在矣。被贬荒远,前途暗淡,亲朋故旧自是人生依靠。黄庭坚谪居黔州,聊以思亲念旧作为慰藉。黄氏《与洪甥驹父》有云:驹父外甥教授:别来三岁,未尝不思念。闲居绝不与人事相接,久不能作书,虽晋城亦未曾作书也。专人来,得手书,审在官不废讲学,眠食安胜,诸稚子长茂,慰喜无量。黄庭坚在文中表达谪居三年“未尝不思念”的苦楚,传达了“专人来,得手书,审在官不废讲学,眠食安胜,诸稚子长茂,慰喜无量”的喜悦。其《与洪驹父书》又称“得手书,知官下安胜为慰??至亲中失公择、莘老,胸中至今愦愦,不可思念。唯除自爱耳。”
(三)游历山水之文北宋黔州山川秀美,民风淳朴。黄庭坚流贬黔州,将其眼中所见风光拢诸笔端。如绍圣二年三月,黄庭坚在贬谪黔州途中泊舟下牢关,游览了三游洞、黄牛庙。事后作《黔南道中行记》记载下了这件事情:绍圣二年三月辛亥,次下牢关。同伯氏元明、巫山尉辛纵尧夫,傍崖寻三游洞。绕山行竹间二百许步,得僧舍,号大悲院,才有小屋五六间,僧贫甚,不能为客煎茶。过大悲,遵微行高下二里许,至三游洞。一径栈阁绕山腹,下视深澳谏人;一径穿山腹黮暗,出洞乃明。洞中略可容百人,有石乳,久乃一滴。中有空处,深二丈余,可玄。尝有道人宴居,不耐久而去。??初,余在峡州,问士大夫夷陵茶,皆云觕涩不能饮;试问小吏,云唯僧茶味善,试令求之,得十饼,价甚平也,携至黄牛峡,置风炉清樾间,身候汤,手?得味,既以享黄牛神,且酌元明、尧夫云:
“不减江南茶味也。”乃知夷陵士大夫但以貌取之耳,可因人告傅子正业。黄庭坚在文中将贬谪途中所见用优美的文字记录下来,自然而清新。黄庭坚《巫山县盥铁盆记》、《石门寺题名记》亦属此类,而《黔州题名》、《黔州报恩寺街观水》等亦同样展示游历经历。黄氏《放目亭赋》亦云:走马承受丁君作亭于其廨东北,吾友宋楙宗以为尽表里江山之胜,名其亭曰“放目”,而黔江居士为之赋。放心者逐指而丧背,放口者招尤而速累。自作讹讹,自增愦愦。登高临远,唯放目可以无悔。防心以守国之械,防口以挈瓶之智。以此放目焉,方丈寻常而见万里之外。黄庭坚在文中对“放目”和“放心、放口”进行比较,而“方丈寻常而见万里之外”则有哲理意味。纵观黄庭坚谪黔散文,语言清新简洁,篇幅短小精悍,以表现生活交游和游历山水为主,不乏优秀之作,为宋代散文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结语黄庭坚因修《神宗实录》失实之罪,被贬黔州三年。贬谪生活对黄庭坚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是其不可忽视的人生阶段。命运的转折、人生的艰难使黄氏谪黔诗歌塑造了孤独、兀傲、落难的士大夫形象,充满宦海沉浮人生无常之感,大异于前期“生新廉悍”、“句法奇矫”的诗风,表现为“平淡质朴”的特征。黄庭坚流落荒僻贬所,饱经人世沧桑,多有感慨咏物之作,疏放之情也时有流露,有“自我化”、“世俗化”倾向。纵观黄庭坚谪黔之文,或谈艺论道,或思亲念旧,或模山范水,内容十分丰富。与谪迁戎州一起,这一时期其文学创作活动对蜀中文化的传播和人才的培养都作出了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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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在本论文的写作过程中,我的指导老师彭福荣副教授给予了我莫大的帮助,从选题到开题报告,从写作提纲,到一遍又一遍地指出每稿中的具体问题,他都悉心指导,循循善诱,在此我表示衷心感谢。同时我还要感谢在我学习期间给我关心和支持的各位老师、同学和朋友。毕业论文写作是一次系统学习的过程,毕业论文的完成,同样也意味着新的学习生活即将开始。【作者】唐祖坤
黄庭坚(),江西修水人,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晚年号涪翁,北宋著名诗人、书法家,治平年间进士。擅长诗词,为江西诗派首领。书法成就颇高,与苏轼、米芾、蔡襄齐名,合称“四大家”。宋哲宗即位,召他为校书郎,为《神宗实录》检讨官。一北宋党争剧烈,宋哲宗亲政以后,主张变法的变法派逐渐在朝中得势。绍圣初年(1094年),黄庭坚的政敌弹劾他在纂修《神宗实录》时“修先帝《实录》类多附会奸言,诋斥熙宁以来政事”,[1](P437)黄庭坚因这个罪名被贬为涪州别驾,黔州(今重庆市彭水县)安置。次年正月,黄庭坚离开开封,四月二十三日到达彭水,寓居彭水县城开元寺,为避亲嫌,于元符元年(1098年)移居戎州(今四川省宜宾市)。宋任渊《山谷内集诗注》所附《年谱》元符元年条下云:“按《实录》,绍圣四年三月,哲宗正丞张向提举夔州路常平。十二月壬寅诏涪州别驾黔州安置黄庭坚移戎州安置,以避使者亲嫌故也。”又云:“山谷三月间离黔,六月抵戎州……”并注引山谷《与杨明叔大字跋尾》云:“绍圣五年三月哉生明,涪翁将迁于僰道,治舟开元寺江曲之间。僰道即戎州。”[2](P18)黄庭坚堂弟黄嗣直当时正为“涪陵尉”,所以黄庭
北宋党争剧烈,哲宗亲政后,变法派得势,变本加厉地迫害元佑党人。绍圣元年(1094年)十二月,黄庭坚被加以“修先帝《实录》,类多附会奸言,诋斥熙宁以来政事[”1](P437)的罪名,被贬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别驾,黔州(今重庆市黔江区彭水县)安置,从此他便和涪陵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晚年自号“涪翁”,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可以说,在所有与涪陵有关的历代文化名人中,黄庭坚是其中最为知名者之一。但长期以来,黄庭坚在涪陵的行迹、交游和创作等方面情况,有关历史文献、年谱及地方文献或记载模糊,语焉不详,或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始终没有一个明晰的印象。本文即拟对此问题作较为详细的考述。初过涪陵绍圣二年(1095年)正月,黄庭坚由长兄黄大临陪同,由陈留出尉氏、许昌,由汉沔趋江陵,上夔峡,次下牢关,寻三游洞,然后过巫山(今重庆市巫山县),经施州(今湖北恩施市),于是年四月二十三日到达黔州贬所。宋任渊《山谷内集诗注》所附《年谱》(以下简称《任谱》)元符元年条下云:“按《实录》,绍圣四年三月,知宗正丞张向提举夔州路常平。十二月壬寅诏涪州别驾黔州安置黄庭坚移戎州安置,以避使者亲嫌故也。”又云:“山谷三月间离黔,六月抵
北宋绍圣元年(1094年)十二月,黄庭坚(字鲁直,别号山谷道人)被诬以“修先帝《实录》,类多附会奸言,低斥熙宁以来政事”ll]的罪名,被贬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别驾,黔州(今重庆市彭水县)安置。从绍圣二年四月二十三日到达黔州贬所,到元符元年三月初三离开黔州,山谷在黔州度过了三年的滴居生活。认真考察黄庭坚滴居黔州期间的交游情况,不但有助于弄清楚他在滴居黔州期间的思想和生活情况及贬滴对他在思想、创作等方面的影响,而且有助进一步认识三峡贬官对当地文化传播和人才培养的贡献等。在此,就黄庭坚滴居黔州期间的交游情况作较为详尽的考述。与禅林道友和黔州士大夫的交游黄庭坚滴居黔州期间,与之交往频繁的首推那些禅林道友和在黔州为官的士大夫。山谷此次因言语获罪而被贬黔南,实为北宋新旧党争之牺牲品,故山谷滴居黔南期间,仍心存余‘睡。同时,他还深感自己戴罪之身将“不复齿于士大夫”(《答王补之书》)lz]。因此,山谷滴居黔南期间,出于全身避祸和害怕累及他人的考虑,他经常“谢病杜门”,“不复与人间庆吊相接,林下唯与二三道人共斋粥。”(《与沪州书》)l3]
山谷一生深受佛教思想影响,与禅林道友交往频繁。山谷《与秦世
提要:《谪居黔南十首》是黄庭坚被贬生活的真实写照,是研究黄山谷在蜀生活状态的一组珍贵资料。它既不是伪作,也不是集句,而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心中块垒”的摘录再加上随心所欲的“截取”来表达自己思想情感的一组绝句。它以书法的形式寄寓了黄庭坚的愁苦和失意,实践了“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创作理论。同时,表明以黄庭坚为代表的宋诗具有“显才”与“变化”的特点。
一、《谪居黔南十首》是黄庭坚被贬生活的真实写照
&谪居黔南十首&
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其一)
霜降水反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华晩,昆虫皆闭关。(其二)
冷淡病心情,暄和好时节。故园音信断,远郡亲宾绝。(其三)
山郭灯火稀,峡天星汉少。年光东流水,生计南枝鸟。(其四)
冥怀齐远近,委顺随南北。归去诚可怜,天涯住亦得。(其五)
老色日上面,欢悰日去心。今既不如昔,后当不如今。(其六)
啧啧雀引雏,梢梢笋成竹。时物感人情,忆我故乡曲。(其七)
苦雨初入梅,瘴云稍含毒。泥秧水畦稻,灰种畲田粟。(其八)
轻纱一幅巾,小簟六尺床。无客尽日静,有风终夜凉。(其九)
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如何春来梦,合眼在乡社。(一本作“秋来何所梦,合眼见乡社。”(其十)
这组诗是黄庭坚哲宗绍圣四年(1097)谪居黔南时所写。诗人以修《神宗实录》不实的罪名,被降调到重庆黔江做官。任渊、史容等注已说明写作缘由。只是因为“戏书”,较少引起学者的注意。其一为《乐天集》第十卷中《寄行简》诗,有几字稍加改动。其二为十一卷中《岁晩》诗,后两句原作“冉冉岁将晏,物皆复本源。”其三为同卷中《花下对酒》二诗,截取其中第一首中间部分。其四为同卷中《西楼夜》诗,截取中间两联。其五同卷中《委顺诗》,截取最后两联。其六为同卷中《东城寻春诗》,截取开头两联。其七为第十卷中《孟夏思渭村旧居诗》,截取开头两联。题一作《孟夏思渭村旧居寄舍弟》。其八与前篇同。截取中间两联。其九为第十一卷中《竹窗》诗,截取倒数三四两联。其十为第十卷《寄行简》诗,元作“渴人多梦饮,饥人多梦餐(飧)。春梦梦何处,合眼到东川。”
这组《谪居黔南十首》诗虽是黄庭坚“戏书”,但它寄寓着诗人的思想情感。其一,反映了作者在贬所对故乡亲人的思念。遥远偏僻的贬所与故乡相隔千里,长时间得不到亲人的音讯,诗人的心境可想而知;季节到了深秋,岁华已经很晚,昆虫开始蛰伏和隐藏,那么诗人自己是否也蛰伏和隐藏起来?诗人想过,但他做不到,因为他的内心一直处在煎熬之中,不可能埋藏自己的思念家乡和亲人的情感。诗人总不能老是这样关在屋子里折磨自己,于是他走出屋子,看到了喧嚣而热闹的世界以及“山郭灯火稀,峡天星汉少。年光东流水,生计南枝鸟”的山野景象,还有“泥秧水畦稻,灰种畲田粟”的黔南少数民族群众的耕作习惯。
其二,这组诗对诗人自我进行心理暗示、调节,从而上升到对人生、社会的种种思考。“归去诚可怜,天涯住亦得”说归去当然好,但在被贬的天涯也得将就住呀。“今既不如昔,后当不如今”、“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等有理思、有深意,既然现在都赶不上过去,那今后肯定不如现在,这是一种违背正常的规律,对生活多少带有一些悲观消极成分。而生病的和关在狱中的人肯定做梦都想自己被医好和放出来,这是人之常情,又何尝不是诗人自己心境的真实写照呢。任渊认为这是黄庭坚“取乐天江州、忠州等诗偶有会于心者,摘其所语,写置斋阁。”(《山谷诗注&内集》卷十二)所言极是。如果黄庭坚不是处于逆境,白居易的诗作亦不会“会于心者”,给他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记;导致两个相隔数百年的诗人心灵的沟通,对人生、社会透露相似的看法!应该说,这一组诗是黄庭坚到重庆黔江后生活和思想的真实记录,它是我们研究山谷在蜀生活状态的一组珍贵资料。
二、《谪居黔南十首》是伪作、摘句还是集句
关于这一组诗,黄山谷本人和其诗集的编注者以及后来的研究者都有不同的看法。
黄庭坚本人认为是游戏书写,而不是创作。据宋无名氏《道山清话》一书《点铁成金》篇载:“曾纡云:‘山谷用乐天语作《黔南》诗。……纡爱之。每对人口诵,谓是点铁成金也。’范寥云:寥在宜州,尝问山谷。山谷云:‘庭坚少时诵熟,久而忘其为何人诗也。尝阻雨衡山尉厅,偶然无事,信笔戏书尔。’寥以纡点铁之语告之。山谷大笑曰:‘乌有是理?便如此点铁!’”[3]实际上,这十首诗是诗人随手摘录书写白诗,可能因为黄本人是大书法家,看到他手书的真迹,就以为是其自创之作罢。
任渊、史容等认为是“截取”,亦可窥作诗之法,所以才收录诗集。其《山谷内集诗注》卷十二云:&近世曾慥端伯作《诗选》,载潘邠老事云:张文潜晚喜乐天诗,邠老闻其称美辄不乐,尝诵山谷十绝句,以为不可跂及。其一云:“老色日上面,欢悰日去心。今既不如昔,后当不如今。”文潜一日召邠老饮,预设乐天诗一帙,置书室牀枕间。邠老少焉假榻翻阅,良久才悟山谷十绝诗,盖用乐天大篇裁为绝句。盖乐天长于敷衍,而山谷巧于剪裁。自是不敢复言。端伯所载如此,必有依据。然敷衍翦裁之说非是。……诗中改易数字,可为作诗之法,故因附见于此。前五篇今《豫章集》有之;后五篇,得之《修水集》。
任、史二人以为“盖用乐天大篇裁为绝句。盖乐天长于敷衍,而山谷巧于剪裁”的“截取”观点,是从诗歌创作的角度来分析山谷书写白作的看法,亦不无道理。
莫砺锋先生认为这组诗是伪作。伪作,顾名思义就是他人的作品。其《江西诗派》注云:“又集中颇多窜入之伪作,如《内集》卷十二之《谪居黔南十首》之类,但流传既久,甄别非易,故暂仍旧编。”[5]其后他又在《以俗为雅、推陈出新的宋诗》中进一步申说:“黄庭坚也喜爱白诗,经常为人书写,当他前往宜州贬所路经衡山时,曾凭记忆默写了几首白诗,以至于被人误以《谪居黔南十首》之题而编入了黄集。黄庭坚曾向范寥解释他书写这些白诗的经过:‘庭坚少时诵熟,久而忘其为何人诗也。尝阻雨衡山尉厅,偶然无事,信笔戏书尔。’(《道山清话》)
”[6]也就是说,这一组诗是黄信笔书写的他人作品,名副其实的伪作,当然不能收录黄集。
《谪居黔南十首》自注云:“摘乐天句。”所谓“摘句”,即摘录他人诗文的句子。李贺《南园》有“寻章摘句老雕虫”之句。它是一种学习和欣赏他人诗文的方法。从诗学角度看,它亦是一种诗学批评和阐释的方式。
[7]杨庆存、张再林、白政民等学者即认为此组诗是“摘句”。杨著《黄庭坚与宋代文化》云:“山谷在黔曾题《蚁蝶图》来讽刺世态。又闲居无聊,尝摘白居易《长庆集》卷十、卷十一中诗句,成《谪居黔南十首》,借前人语以摅泻自己复杂的谪迁情怀。”[8]张著《唐宋士风与词风研究:以白居易、苏轼为中心》云:“他(黄庭坚)在黔州时尝摘白居易诗句成《谪居黔南十首》,表示要仿效白居易随缘自适的旷达情怀。”[9]白著《黄庭坚诗歌研究》云:“黄在黔南,精神无寄,身体日衰,他感到岁月易逝,光荫荏苒,而家乡万里,终日悬念,他想起了元和十三年贬到忠州(今四川忠县)的诗人白居易,他们遭遇相似,贬地相近,年龄相若,思想相仿,所以他便取白诗中与己会心同感者吟咏,聊以舒怀。后被收入诗集中,称为《谪居黔南十首》。黄谪居黔南,很少作诗。他摘取窜易白居易的这十首诗,可以说是他谪居生活的写照,在简陋的住所中,心神落寞,身心衰退,但能随遇而安,他无时不怀念家乡,渴望被赦放还。”[10]很明显,“摘句”的观点值得商榷。
亦有学者认为此十首是集句诗。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卷六十一首次出现文体学上的定义:“集句诗者,杂集古句以成诗也。”也即整首诗全用前人的诗句排列组合,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前人亦认为是游戏,很少把它纳入创作视野研究。张明华著《徽宗朝诗歌研究》论及集句诗的发展时,云:“黄庭坚自己是写集句诗的,今存13首,即《谪居黔南十首(摘乐天句)》、《铜官县望五松山(集句)》、《戏赠张叔甫》和《同吉老饮清平戏作集句》。”[11]就认为这十首是集句诗,这是大错特错的。
综上几种看法,我们认为,这一组诗是黄山谷信笔游戏的书法作品,既不是伪作,也不是集句,它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心中块垒”的摘录再加上随心所欲的改动而表达自己思想情感的一组绝句。它以“截取”的形式对白居易作品进行创新,所以有必要重新认识它的价值。
三、《谪居黔南十首》所体现的诗学价值&
1.山谷以书法的形式寄寓自己的愁苦和失意
在山谷心情非常失落的时候,他无心创作,只是书写截取点化的白居易诗,用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平静。由于它是不完全的借用,加进自己的“作料”,因此葛立方《韵语阳秋》卷一引叶少蕴云:“诗人点化前作,正如李光弼将郭子仪之军,重经号令,精彩数倍。”今观山谷所作此组诗,大概就是如此。叶氏所言极是,点化白诗,其感情强烈的程度超过白诗数倍。这一时期,他除了书写白诗外,还写过李白《秋浦歌十七首》:&
秋浦长似秋,萧条使人愁。客愁不可度,行上东大楼。正西望长安,下见江水流。寄言向江水,汝意忆侬不。遥传一掬泪,为我达扬州。其一
秋浦猿夜愁,黄山堪白头。清溪非陇水,翻作断肠流。欲去不得去,薄游成久游。何年是归日,雨泪下孤舟。其二
秋浦锦驼鸟,人间天上稀。山鸡羞渌水,不敢照毛衣。其三
两鬓入秋浦,一朝飒已衰。猿声催白发,长短尽成丝。其四
秋浦多白猿,超腾若飞雪。牵引条上儿,饮弄水中月。其五
愁作秋浦客,强看秋浦花。山川如剡县,风日似长沙。其六
醉上山公马,寒歌宁戚牛。空吟白石烂,泪满黑貂裘。其七
秋浦千重岭,水车岭最奇。天倾欲堕石,水拂寄生枝。其八
江祖一片石,青天扫画屏。题诗留万古,绿字锦苔生。其九
千千石男树,万万女贞林。山山白鹭满,涧涧白猿吟。君莫向秋浦,猿声碎客心。其十
逻人横鸟道,江祖出鱼梁。水急客舟疾,山花拂面香。其十一
水如一匹练,此地即平天。耐可乘明月,看花上酒船。其十二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其十三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其十四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其十五
秋浦田舍翁,采鱼水中宿。妻子张白鹇,结罝映深竹。其十六
桃波一步地,了了语声闻。暗与山僧别,低头礼白云。其十七
关于这十七首黄山谷书写李白的书法作品,研究者一般只注意到山谷书法艺术的形式美,却没有注意到他书写李白作品的内容,最主要的内容是愁,怀才而不遇,有才而不得志;另一方面便是李白对秋浦当地特有景物和劳动者的描写,诸如锦驼鸟、白猿、男树、贞林、采菱女、田舍翁、炼钢工等等。尤其是“愁”字,在李白诗歌中出现了多次,这也恰好代表黄山谷被贬黔南的心境。我们再看下面一段文字:&
绍圣三年(1096)五月,到达黔州不久就书写了李白《秋浦歌》十五首。按《佩文斋书画谱》卷七十七《宋黄庭坚草书,秋浦歌》引《宋学士集》云:“太史黄公书李白《秋浦》诗,凡十七首。笔势潇洒,皆超逸绝尘。观公所自题谓写此时云日流焕,移竹西牖下,旋添新翠。有携幽禽至者,时弄新音,嘐嘐可听。则其情景相融,荡而生意逸发于豪素间。至今如欲飞动,当是时公方谪涪州别驾。自常情言之,必憔悴无聊,所见花鸟溅泪惊心。公乃能藉之游戏翰墨,无一发陨获之意,非行安节和夷险一致者,有弗能也。昔人称公以草木文章发帝杼机,花竹和气,验人安乐.虽百世之相后,使人跃跃兴起者,岂欺我哉!绍圣二年,公年已五十二,故此书苍劲。”观宋氏所言,似山谷此书乃作于绍圣二年山谷刚抵达黔州时,误。宋氏所言‘有携新禽至者,时弄新音,嘐嘐可听’,实即山谷之弟叔达,山谷原文云:“知命自黔江得一画眉,云颇能作杜鹃语,故携来:然置之摩围阁中,时时作百虫声,独不复作杜鹃语。”知命绍圣二年并未随山谷前来,故此书必作于本年知命到蜀以后,又味文意,此书当是山谷在知命刚抵达后所作,故心情颇佳。
关于这段背景文字,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山谷被贬黔南时的心境,不能从一组书法作品做出明确的判断。“自常情言之,必憔悴无聊,所见花鸟溅泪惊心。公乃能藉之游戏翰墨,无一发陨获之意,非行安节和夷险一致者,有弗能也。”所言并非十分准确,山谷内心的“憔悴无聊”,只是隐含地通过李白的诗歌来表达,所以一般人不会注意文字表达的内容,而只注意欣赏书法的形式美罢了。二是“又味文意,此书当是山谷在知命刚抵达后所作,故心情颇佳”的说法,不敢苟同。笔者有几位官场的朋友,他们在失意的时候,多是以书法来消磨时光。山谷被贬到偏远的地方,心情不可能“颇佳”。因此,这一组李白《秋浦歌》的书法作品与山谷截取白居易诗歌的书法作品有一定的内在关联性,可以这样认为,书写两组诗时山谷的心境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可是,当今的学者往往也只注意到它的形式,而忽视了它们的本质内容。
2.实践“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创作理论
“点铁成金”说最早见于黄庭坚《答洪驹父书》:
自作语最难,老杜作诗,退之作文,无一字无来处。盖后人读书少,故谓韩、杜自作此语耳。古之能为文章者,真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
“夺胎换骨”说最早见于宋代释惠洪《冷斋夜话》引:&
山谷言:“诗意无穷而人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无穷之思,虽渊明、少陵不得工也。不易其意而造其语,谓之‘换骨法’,规摹其意形容之,谓之‘夺胎法’。”
关于山谷“点铁成金”、“夺胎换骨”说,学界杨庆存、周裕锴等先生多有讨论,且都有精辟的见解
[16],在此我们不再重复。但其关键点必须强调,即在学习前人作品的基础上,再加上自己的点化创新。山谷在《次韵杨明叔四首》之后《再次韵并引》说:“庭坚老懒衰堕,多年不作诗,已忘其体律。因明叔有意于斯文,试举一网而张万目。盖以俗为雅,以故为新,百战百胜,如孙吴之兵,棘端可以破镞,如甘蝇飞卫之射,此诗人之奇也。……”[17]这里的“以俗为雅,以故为新”意思就与山谷“点铁成金、夺胎换骨”表达了同样的诗学观点。在山谷诗集中随处可见他点化的例子:
《赠黔南贾使君》“愿染朝霞成五色,为君王补坐朝衣。”就化用杜牧《郡斋独酌》“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次韵答马中玉三首》其一“锦江春色薰人醉,也到壶公小隐天。”就化用了杜诗“锦江春色来天地”和李白“壶中别有日月天”两句。山谷名篇《题竹石牧牛》“石吾甚爱之,勿遣牛砺角。牛砺角尚可,牛斗残吾竹”,山谷“自谓平生极至语”,清代吴景旭以为“语言甚新”(《历代诗话》卷五十九)。其仿李白《独漉篇》“独漉水中泥,水浊不见月。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而李白又是模仿学习前代无名诗人《独漉篇》“独漉独漉,水深泥浊。泥浊尚可,水深杀我。”[18]只不过,李白将四言换成了五言,结构上完全一样。诸如此类的例子在《黄庭坚诗集注》还有很多,举不胜举。宋魏庆之撰《诗人玉屑》卷八“用古人意”条云:&
诗家有“换骨法”,谓用古人意而点化之,使加工也。李白诗云:“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荆公点化之,则云:“缲成白发三千丈”。刘禹锡云:“遥望洞庭湖面水,白银盘里一青螺。”山谷点化之云:“可惜不当湖水面,银山堆里看青山。”孔稚圭《白苎歌》云:“山虚钟响彻”,山谷点化之云:“山空响筦弦”。卢仝诗云:“草石是亲情”,山谷点化之云:“小山作友朋,香草当姬妾。”学诗者不可不知此。
魏庆之所说的用古人意,有王安石、黄庭坚等点化而成的实例,而黄有三例,可见他对黄山谷作品的关注度之高,说明黄庭坚点化之成功。下面我们再回到《谪居黔南十首》:
其一与白诗基本相似,只是将白诗“去”字改为“望”字,“地绝天邈然”换成“天地隔江山”,“达”改为“到”,“何以开忧颜”稍改为“何用一开颜”。意思还是白居易的,只是作一些字面上的改动。
其二前三句相同,只是白诗“晚”黄作“晏”,两字意同。而末句“昆虫皆闭关”与“物皆复本源”就完全不一样了,白诗写的昆虫进入冬眠;而黄诗则是说万物回到了本源。
其三至其八,除个别字词稍异,其他与截取的白诗全同。要注意的是,白诗五言长篇,黄只截取一部分,这实际是形式上的一种创新!
其十“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如何春来梦,合眼在乡社(一本作“秋来何所梦,合眼见乡社”)”与白诗“渴人多梦饮,饥人多梦餐(飧)。春梦梦何处,合眼到东川”相比,变化就较大,首先是“渴人”、“饥人”句化为“病人”和“囚人”,是两类需求不一样的人,但所阐述的道理是一致的。其次是尾句“东川”改为“乡社”,“东川”指四川东部,那是白氏被贬之所,是大范围;“乡社”犹乡里,故乡,是小地方,是黄氏日夜思念亲人的地方。两个不同的地点,说明两人创作诗歌的心境完全不同,正如任渊、史容等注云:&
盖山谷谪居黔南时,取乐天江州忠州等诗,偶有会于心者,摘其数语,写置斋阁;或尝为人书,世因传以为山谷自作。然亦非有意与乐天较工拙也。诗中改易数字,可为作诗之法,故因附见于此。
这一组诗虽然大部分是抄录白居易的,有仅换一二字者,有换二三字者。任渊谓“诗中改易数字,可为作诗之法。”其言亦未尝无理。其中的截取和改动的部分确实可以看到黄庭坚诗歌创作的理论主张,是对其理论的一次实践。而王若虚《滹南诗话》云:“鲁直论诗,有‘夺胎换骨、点铁成金’之喻,世以为名言。以予观之,特剽窃之黠者耳。”
[21]&极有可能就是针对这一类作品,可惜的是,王若虚忽略了黄庭坚游戏创造的一面。
3.山谷书白诗的特点在于“显才”和“变化”
山谷书写白居易的这一组诗歌,首先是山谷才学的显现,正如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批评本朝诗人的特点所言“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文字为诗”。如果山谷没有早年扎实的学养,没有背诵白居易等诗人的作品,他就不可能随手书写;如果山谷缺乏创新,他也就不可能随手改动白诗的字句。因此,山谷书白诗,不仅体现了山谷的书法造诣之高,而且也显现了其才学之深厚。其次,山谷《谪居黔南十首》还体现了其“变”的特点。《竹庄诗话》卷十引《西清诗话》云:“鲁直自黔南归,诗变前体,且云要须唐律中作活计,乃可言诗。如少陵‘渊畜云萃,变态百出,虽数十百韵,格律益严谨,盖操制诗家法度如此。’余观鲁直《和白云亭燕集》诗云云,直可拍肩挽袂矣。”《西清诗话》道明了山谷诗从黔南归后的变化。其实,从山谷《谪居黔南十首》中已显露诗歌变化的端倪。如其十“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就从乐天《寄行简》“渴人多梦饮,饥人多梦餐”中变化而来。不仅是山谷诗有这种变化,代表宋诗最高成就的苏东坡诗同样有如此变化。如其《秀州僧本莹静照堂》(卷六)“鸟囚不忘飞,马系常念驰。静中不自胜,不若听所之。君看厌事人,无事乃更悲”句,纪批曰:“本之香山‘病人多梦医’一章,而以下机调不同,故非剽袭。”[22]实际上,纪昀所记有误,自居易并无“病人多梦医”句,而是山谷《谪居黔南十首》其十中句。不仅苏诗如此,乃至于整个宋诗的成就,都在于“变”这一点上,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说“瞧不起宋诗的明人说它学唐诗而不像唐诗,这句话并不错,只是他们不懂这一点不像之处恰恰就是宋诗的创造性和价值所在。”[23]因而,我们不能小瞧山谷书白诗中那几处不显眼的变化,它恰好显示了山谷“以才学为诗”的特点和“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的诗学精神。&
作者张福清,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发表过论文《李龏&&/SPAN&梅花衲&对&&/SPAN&全宋诗&校勘、辨重和辑佚的文献价值》等。
黄庭坚黔州诗论稿
(张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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