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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欢女爱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女下面有多稠-顶点小说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女下面有多稠 &&&&&&
&&&&read_content_陈楚先被送到的学校。。&&&&徐国忠骑着摩托车在学校里面也看到朱娜了,想来个漂移啥的,差点把陈楚扔出去。&&&&自己也差点飞出去。&&&&吓得忙调整车头,还算转过来了。&&&&“嘿嘿!陈楚,你徐大爷摩托车驾驶的很好?”&&&&陈楚吓了一跳。&&&&喘了两口气才定下神,刚才拿下他根本没准备,心想自己没让老疤砍死,没让季扬闫三弄死,尹胖子也没弄死自己,要是让徐国忠的摩托车给摔死,那可丢人现眼了。&&&&“徐……徐大爷,你厉害!”&&&&陈楚下车了。&&&&徐国忠冲着正在玩跳皮筋儿的朱娜咽了口唾沫。&&&&心想这女生咋长的呢?&&&&她妈三十多岁了,玩起了跟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的,一般玩一个老娘们都二十三十的,去瀚城的洗头房玩小姑娘才五十块钱,玩朱娜她老娘得一百。不过这一百物有所值啊,朱娜她们比小姑娘下面都紧,不知道是没有男人玩,还是天生的那么紧。&&&&而且,朱娜她妈也会玩,什么上去下来,反正把你那玩意弄出来就算一次,包宿三百,不限次数。&&&&徐国忠第一次玩了,花了一百块钱。虽然心疼,不过爽了。&&&&被朱娜她老娘两下就给用13夹出来了。&&&&算是鸡宝夹了。&&&&第二次徐国忠就包了朱娜她老妈一宿,三百块,徐国忠终于过瘾了,不过玩了一晚上,就想第二晚上,都想和自己老婆离婚去娶朱娜她妈了。&&&&不过,人家朱娜他妈不干,她妈是离婚的,养着朱娜,而且自己这多赚钱啊,没考虑嫁人的事儿。&&&&徐国忠现在是会计,虽然权利没有以前大,但是会计是肥差了,外快还是不少的。&&&&所以他经常到处放sāo。&&&&朱娜他是看见几次的,没事儿的时候也总喜欢去朱娜家门口转悠,闻闻sāo味啥的。&&&&现在,他见朱娜者女生长的一米六五的个头了,那皮肤nǎi白nǎi白的,就像是个牛nǎi做的人儿似的。&&&&而朱娜身段窈窕的,啧啧啧,真是没法说了。&&&&他咽了几口唾沫骑着摩托车往回赶。&&&&心想,要是有钱就他妈的好了,老子要是有一百万,麻痹的把她们和她娘俩都给包下来,母女双飞,这他妈的少活十年都行,这辈子也不枉来人世一遭了,皇帝也不过如此了……&&&&陈楚今天来的算早的。&&&&进班级的时候,还有带饭的学生在吃着饭。&&&&也只是几个家较为远的女生。&&&&比如路小巧。&&&&她小小的身体,吃着一个大饭盒,里面有酱炒鸡蛋,还有炒土豆丝啥的。&&&&路小巧见到陈楚进来,脸上红了红,毕竟陈楚为她出过头打架,而且用她的话说还咬过她的嘴跟脸。&&&&不过咬完了,她感觉嘴里还甜丝丝的。&&&&“今天来的早啊?”路小巧破天荒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嗯……还行?路小巧你小体格这么点,能吃这么多啊?”&&&&“用你管?”路小巧小手护着饭盒,就像陈楚会抢似的,小嘴儿红嘟嘟的,还咬了一口书桌里面的大红苹果一口。&&&&陈楚有些忍俊不禁,随后走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本书妆模作样的看着,其实是拿起了那本针灸的书。&&&&张老头儿的书太多了,这本针灸还有一百来页没看完,争取马上记住,另外还有什么炼丹的,算卦的周易就有三本,还有……&&&&陈楚呼出口气,感觉这比考大学的量还要大。&&&&他胸口的玉扳指缓缓暗淡的闪烁着,晚上都没人注意,更不用说白天了。&&&&不知不觉陈楚就沉寂了下去。&&&&直到上课,已经记住五十来页内容了。&&&&他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感觉今天全能记住。&&&&不禁眼睛扫了下朱娜,路小巧,还有王红梅,柳贺几个美女,心想你们都快了!快被老子压在胯下了,哈哈哈……老子今天的努力,都是为了糙到你们的小13,妈的,要不老子这么努力干什么?真是快要头悬梁锥刺股了……&&&&下午继续考试,政治历史都很好考,差不多都是开卷答题,陈楚也没学这东西,但是他现在确实翻书特别的快。&&&&尤其是有绿扳指在,速度是寻常人的十余倍。&&&&本来题量就一般,陈楚也刷刷刷的不到二十分钟就打卷完毕了。&&&&而考政治历史差不多都是一节课的时间就够了。&&&&陈楚提前交卷,而且交卷之后,自己就看书,一丝不苟的样子,引起很多女生的注意,就连朱娜都多看了他几眼。&&&&感觉最近陈楚有些帅了,后来又感觉他大部分是在装。&&&&朱娜冷哼一声,继续答题。&&&&两节课结束,陈楚已经把那本书搞定。&&&&准备第三节课看看炼丹的那本书,如果真炼制出一枚壮阳丹傻的,糙女人一晚上来个三四十遍的,那不得爽死。&&&&至于对付柳冰冰自己要打破世界男人糙女人的记录五十几次,自己要糙她八十次,被吸成干尸了都愿意。&&&&而第三节课考化学,第四节是考物理,监考只是一个老师。&&&&陈楚感觉题目都不算难,或者说会了就会发现非常的简单了,不会便是异常的难了,抠扯一天也是白扯的。&&&&正考着,窗外传来了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随后徐国忠趴着窗户看陈楚。&&&&“喂,完事儿了么?”&&&&监考老师白了陈楚一眼。&&&&“你亲戚?”&&&&“嗯,我们村的会计,找我有点事儿,对了老师,你手里的化学卷子能不能也给我答,我有点赶时间,物理卷子已经答完了。”&&&&那个老师是教初二物理的。&&&&不用本班老师监考这样也能公正一些了。&&&&不由哼了一下。&&&&“你要是感觉自己把卷子都做对了,随便你怎么写?你都做对了么?你们班的学位路小巧都不敢这么说?”&&&&那个老师过来一把抓过陈楚的物理卷子,看了看。不由脸sè发红。&&&&咳咳了两声。&&&&尴尬的说:“还真全做对了。”随后脸红的看着卷子上的名字:“陈楚?以前没听说过你们班有个这么学习好的?你是新转来的么?”&&&&全班刷刷的目光盯着陈楚。&&&&有羡慕的,质疑的,还有讨好要纸条的。&&&&陈楚像是没看见似的。&&&&“老师,那个化学卷子……”&&&&“咳咳,给你,啥事那么急啊?”监考老师一边说一边端起水杯喝水。&&&&这时,徐国忠在窗外抹了把汗说:“是和镇长一起吃饭。”&&&&“咳咳……”监考老师呛到水了。&&&&一边咳嗽,一边把卷子递过去。&&&&“你怎么不早说?镇长是你家亲戚?”&&&&陈楚看着同学惊讶的目光,没说啥,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女孩儿大多爱慕虚荣的,他越是出风头,女孩儿或许就会自己宽衣解带,投怀送抱,他的大棍子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陈楚眼睛瞟了一下,感觉最讨好的还是王红梅。&&&&心里冷笑,妈的,王红梅,你的屁股快被老子糙了。等老子当上了学委,给你补几次课,然后就领你去歌厅,肯定把你灌醉糙了,然后就是朱娜,路小巧,王鹤,麻痹的,柳冰冰自己怎么上呢?这个还是有点难度的。&&&&陈楚接过卷子,扫了几眼,刷刷刷的亦是不到二十分钟答完,不去理会想要纸条同学的痛苦表情。&&&&最后签了名字,交给监考老师。&&&&迈步走了出去。&&&&随后听到教室里传来监考老师夸赞的声音。&&&&“这么短时间,又是全对了,这简直就是天才,绝对能考上清华大学的苗子……”&&&&陈楚笑了,心想只要这一句话,就足以让王红梅跟路小巧的腚眼子冲自己撅起来让自己狠狠的糙了。&&&&“徐大爷,你咋这么急呢?”陈楚出来就问。&&&&“哎呀,能不急么,还是写材料呗?”&&&&陈楚蒙圈了。&&&&“不对啊,那个什么民意调查不是写完了么?”&&&&“咱村的是写完了,别的村还没写呢?”&&&&“呵呵,别的村的谁管啊?我还不如看书去呢……”&&&&“哎呀,小子……小……大学生,都说你的字写的好啊,其实民意调查也就是那么回事,上面应付检查的,现在柳副村长也在那写呢!”&&&&陈楚呼出口气。&&&&不知觉的,感觉自己特别担心柳冰冰。&&&&也许是出于喜欢,一下就想到周围都是一群烟雾缭绕,满嘴大黄牙的村长,而她一个仙女般的副村长被围绕在中间写材料,而那些村长,镇长啥的在旁边偷窥,甚至是撸。或者是更过分的。&&&&“哦,在哪写呢?”&&&&“乡里,其实啊就是那么回事,镇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说白了,应付看两眼,然后这几个村的村长啥的花钱弄个饭局……”&&&&陈楚明白了。&&&&镇中学离乡zhèngfu也没多远。&&&&两人刚到,刘海燕就在院子里招呼着,走进一个小屋。&&&&一共五个村的民意调查。&&&&陈楚看了眼柳冰冰。&&&&随后展开笔锋,开始刷刷刷的写了起来。&&&&而且越写越好,不多时,几个村的村长都进来看,最后乡长跟镇长都进来看了。&&&&不由得赞叹,这字真不错。&&&&民意调查也是那么回事,镇长也是为了迎接上面检查的。&&&&一级压一级的,最后就压到了陈楚跟柳冰冰的身上了。&&&&等写完了,天sè略微擦黑。&&&&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便朝大杨树饭店走去。&&&&包间里面已经弄了一张大桌。&&&&首位自然是镇长的。&&&&其次是乡长,跟一个副乡长,然后是五个村的村长,而就小杨树村来的人多,副村长,妇女主任跟会计还有陈楚。&&&&不过大家都知道,今天最出力的就是小杨树村的女大学生村官跟陈楚这个半大小子了。&&&&一桌子酒菜极其的丰盛,比上次季扬跟金星请的亦是丰盛许多。&&&&不用说别的,陈楚他们上次来,喝的都是啤酒。白酒也只是十几块一瓶的大粮仓。&&&&而这次喝的却是古井贡酒。&&&&陈楚也不知道这酒多少钱,听徐国忠嘀咕说是早晨就从瀚城买来的。&&&&这大杨树饭店没有的。&&&&而后至于座位问题有些小插曲了。&&&&镇长两眼紧盯着柳冰冰,像是饿了多少天的疯狗似的。&&&&下面的乡长和各个村的村长亦是烟雾缭绕,看着柳冰冰,一副的讨好的笑,跟个哈巴狗相似,尤其是柳冰冰冷冷的面容,让他们下面的家伙都蹦蹦的硬了起来,都不需要吃药了。&&&&而柳冰冰却选择坐在了刘海燕跟陈楚中间,她感觉这里安全点。&&&&陈楚也成了众矢之的,不过这些大老爷们一想这是一个半大小子而已,只是有点羡慕也就没多想了。&&&&这时,开始上酒了,饭店老板进来碰到陈楚,愣了一下,那天陈楚跟季扬的事儿他是知道的,见到陈楚怎么跟镇长这帮人混到一起了,手略微一哆嗦,马上恢复过来。&&&&笑呵呵的启酒瓶子。&&&&徐国忠在里面官最小了。&&&&忙大声吆喝着要倒酒。&&&&并且哈哈笑着说:“镇长,你看这酒好啊!古丼(嘚dei)贡酒,这酒肯定好喝啊!”&&&&镇长一口茶水呛得脸通红。&&&&存在张财也是一拍脑门。&&&&在那直搓着脸。&&&&这古井贡酒写的挺连笔的,那个古井的井子中间多出了一点,古书上有一种解释,便是井字多一点念(嘚儿dei)是儿化音,丼便是‘篮子’,睾丸的意思。&&&&古井贡酒被徐国忠念成了古嘚儿贡酒。&&&&陈楚也浅浅的笑,不过他发现柳冰冰两条大腿夹得紧的。&&&&心里不仅暗想,这女人不会是有感觉了?这下面莫不是又稠又粘的水要流出了?不是这个血啊,同志。茶末悲愤交加,伸手到他眼前。  “是背,不是下面。”  血腥味袭来,令楚人美身体一紧。眼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三个圆润的指头上各自一抹殷红欲滴。  他想也没想,张口就咬住。  “啊,你怎么咬人?”茶末吓得就抽手。  楚人美舔了舔嘴里的血,对着她咧嘴一笑。  “甜的。”  他会不会吃人?茶末心想。  仿佛将她心思看穿,他压下来,一把捁住她的肩。  “嗯啊?”茶末呻吟一声,感觉到他从自己身体里滑出。  完事了?  没完!  呼啦啦一下被翻转,屁股朝上。  “你……啊!”她刚开口,屁股就被他扒开,从后面一下顶入到底。  “屁股不错。”跟摸真皮沙发似的,楚人美摸了一把她的屁股,赞一句。  茶末将嗓子口那句谢谢吞下肚,贱骨头,干嘛为这么一句说谢。  背朝天,被磨得稀里糊涂的伤口就曝露出。  人多少都有点慕残的心态,喜欢那些被糟蹋被伤害的美。最出名的当属维纳斯的断臂,世俗一点的比如凋零的樱花,变态一点的比如得了肺结核的贵族美少年。  这个血淋淋翻着桃红色嫩肉的伤口让楚人美遐想很多。  他手臂抄住她的腰,将她的胯紧紧捁在自己臂弯里,身体不知节制的挺进,动作机械而贪婪。  但上半身却怜爱的俯下,近距离观赏着她的伤口。  血从伤口里丝丝缕缕渗出,令人想到少女的初夜。  一种残酷,邪恶,又莫名圣洁的病态美。  伸出舌头,轻轻舔过。  舌头划过锋线,就像撩拨过琴弦。茶末轻轻颤动,嗓子里发出细细的呜咽。  无疑是一曲凄美糜烂的淫调艳曲。
第 30 章  对于为什么会脱针,谁也没问。医生面无表情重新缝了两针,放下一些消炎药就离开了。  茶末从自己旅行包里找出白花油,颦着眉在自己房间里擦那些瘀伤。  妈呀,这男人属狗的还是属狼的?怎么这么能咬人?  她是不明白,狼和狗是同一科,犬科。正所谓狼心狗肺,这是一路货。  楚人美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茶末坐在床边,上半身穿一件工字背心,下半身一条居家裤。一手捏着白花油的瓶子,一手够啊够啊够不着又将将够得着的往背后抹着白花油。  那工字背心显然不是什么高档货,洗的棉线都松弛了,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透过袖口都能看到半个圆润的轮廓,饱满,挺拔,前头撑起一个尖角。  天已经是傍晚,红彤彤的夕阳透过薄纱窗照进来,令这件洗薄了洗松了的背心呈现出半透明的感觉。整个身体的轮廓就像是搭上了一圈毛绒绒的光,肌肤透着一股软绵绵暖洋洋的慵懒。  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情荡漾。  楚人美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并不提醒。  天底下最自然的勾引就是这种不经意间平凡又纯洁的勾引。激情的余韵还停留在身体里,散发出丝丝的电流。并不令人十分冲动,可也有种酥酥麻麻的快感。  脑子里立刻浮现那些旎逦又刺激的画面,心思一下就恍惚了。  幸好那白花油味道太重,刺鼻,钻进七窍,提神醒脑。  楚人美吸了吸鼻子,回过神。  那头茶末还沉浸在她自己的自怜自艾之中,压根没察觉到他在门口。  她慢吞吞擦着,低着头。匆匆整理过一头发随便在脑后挽了一个髻,翻出不少毛刺。一缕发丝逸出,贴着脖颈蜿蜒而下,绕过肩头的伤口。  那伤口已经处理过,贴着一块纱布。  想起自己曾用舌头舔过那伤口,泛着血丝的伤口,就像经过初夜的少女密处。如今这密处贴着块纱布,就像贴了块卫生棉,感觉既好笑又邪恶。  顺着脊背一路向下,背心的下摆被撩起,后腰上几个小乌青。  他认得,自己亲手掐的。  那腰,可软了,他捁的紧,一不留神就掐的重了。  那头擦着药,她嘴里还絮絮叨叨低喃,似乎埋怨着什么。  说的那样轻那样含糊,他听不清,似乎是一种方言,跟唱歌似的。  这一幕美好,慵懒,悠闲。令他想起小时候在母亲身边依偎着,听那些来自遥远地方的歌谣。  那是南方水乡的古调,他从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熟悉。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最亲密的三种关系就是母亲,情人,女儿。这相当于前生,今世,来生。现在,这个土土的不起眼的丫头一下子就占了两个,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乱七八糟,了了草草涂完,茶末叹口气,耷拉着脑袋慢悠悠扭着白花油的盖子。  情事完了,她吃饱喝足了,就后悔了。  典型的小市民心态,经受不起。好容易胆子一次,过后就立马后怕。得了便宜,立刻卖乖。  她就想啊,自己亏的。虽说这琼浆玉液甘露美酒,她喝的痛快喝的饱,可损失也大呀。  哪里来这么贵的一夜情,五万块啊。厚厚的五匝人民币,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钱没了不说,她还失了身,弄得一身伤,又流了血。  亏大了。  别人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怎么她都这么坏了,还是没有钱?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其实没那么坏?  想想也是,她可从来不占男人的便宜,从来都是一码归一码。  如此一想,她又找到了补偿,心里舒服了许多,吃亏就吃亏吧,总比真堕落成了个坏女人要好。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自欺欺人的还蛮熟练,也不知自欺过多少回了。  这就是小老百姓,有点安慰就能活下去。
“还有。”楚人美不声不响走过去,将她手心里的瓶子一抽。  “啊?”茶末吓得跳一下,整个人一跳。  胸口上那两坨肉也跟着一跳,晃荡的惊心动魄。  楚人美轻笑一声,身后就在那还抖着的尖角上捏了一把。  茶末羞的脸一下就红,倒吸一口凉气。  他捏的不重,但也不轻。那地方有十分敏感,原本还软绵绵的,一捏就立刻精神抖擞。  这变化令他笑容加深,也令茶末臊的耷拉下脑袋。  她还臊着,头耷拉着,脖颈弯着宛如一座江南小桥。楚人美手指顺着她的脖子缓缓往下,划过一截截脊椎,引起阵阵轻颤。  到中心处,停住。手指下一团乌青,又紫又青,一碰。茶末就咝咝的叫。  拧开白花油盖子,往手掌里洒了一些。撩起她的背心,在中心脊椎上按下。  茶末身体颤了颤,好辣,刺痛。  “怎么?难道破口了?”楚人美低语,热热的掌心移开,凑近看了看。  果然,有一道划痕。  手指一摸,整个背又哆嗦一下。  他玩似的,摸一下再摸一下。  茶末哆嗦了两下,恼火,将背脊一转,瞪他一眼。  “你干嘛?疼的。”  楚人美只是咧嘴一笑,仿佛不知道她会疼似的。  “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扯开话题,顾左言他。  茶末看他一会,皱皱眉。  “不是说,医生看过了我就可以走。”  楚人美愣一下。  她要走?这个时候?为什么?  如果她要走,那何必勾引自己?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越想脸色越难看,脑子里想过七八种念头,每一种是好的。这女人,打得什么主意?  这也不能怪他,但凡这种男人心眼里总觉得像茶末这种女人和自己发生关系都是有所企图的,为钱为名为利为情。  确实有所图,只是不为名不为利不为钱,也不为情。  他猜错了,没猜着。  “你要走?去哪里?”到底也是老江湖,脸色才刚不好就立刻转晴,和颜悦色问道。  “没想好,反正得离开这儿。”茶末不知如何回答。  “离开这儿?怎么,你怕我?”  茶末犹豫了一下,斟酌回答。  “怎么会,你人挺好的。只是我得离开这个城市了。”  “为什么?待得不愉快?还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但凡魔鬼要害人,也是这般的慈爱关怀,一股子圣母味。  茶末却不知,有些感激的看他一眼。  “不必了,我自己能搞定,谢谢你。”  “哦,那行。不过今天也晚了,不如明天一早再离开吧?”楚人美也不追问下去,和颜悦色一笑,起身。  “嗯,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也需要休息一下,不是吗?”咧嘴一笑,那白牙,那灿烂,就跟哈士奇似的,一股子值得信赖的忠诚。  茶末也跟着咧嘴笑,感激涕零。  “谢谢。”  “对了,我和你……这件事……嗯……一个……嗯……美好的回忆。”末了,她还结结巴巴给这一段乱七八糟的情事来了个总结发言。  楚人美在门口点头。
“一个美好的回忆。”  回忆?这才刚开始呢。  茶末这一睡,再醒来已是两天后。  醒来的时候感觉很难受,耳鸣不断,口干舌燥。  她呻吟一声,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难受得想扣喉咙。干呕一声睁开眼,四周昏暗昏暗的。  印象里床头有水壶,还有杯子,伸手一摸却没有。  又想摸灯,却也摸不着。  怎么回事?都跑了?成精了去?  揉揉眼,环顾四周。  咦,这是什么地方?  房间狭长窄小的不可思议,就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四面墙壁一张床一个简易写字台,就别无他物。这房间也没有窗,活像个棺材。  想到棺材,她心头一惊,突突跳个不停。  跌跌撞撞下床,扑倒门前,一推。  推不开。  举起拳头砰砰砰砸门。  “开门,快开门!”  门哗一下拉开,一人挡在门口。  她抬头,那人低头,四目相对。  “楚先生?”  刚说完话,忽然感觉脚下一晃一漾,胃立刻涌上一阵恶心的感觉,整个人晕头转向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晕车还是晕船?  楚人美一把扶住她,幽暗中之间眉峰一皱,星目一闪,不悦。  “晕机?”  晕机?什么意思?  茶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强忍着喉咙口的呕吐感,连连咽口水,脸色苍白,一阵阵冷颤顺着背脊往上窜。  她肯定是病了,耳鸣,恶心,头晕,还冷颤。不得了不得了,大病,这是大病。  茶末越想心越沉,泪花闪闪。  “好难受,我快死了。”  楚人美听她说死,哼笑一声。  这是她第二次对自己说要死了,这女人真奇怪,怎么时时刻刻想着会死?  “死不了,晕机而已。”  “晕机?什么意思?”茶末喘息,含着眼泪问。  “晕机就是晕飞机。”楚人美好脾气的解释。  “飞机?”  楚人美点点头。  “是的,我们现在在飞机上。”  “啊?”  没错,飞机上,三万英尺高空,呼啸而过。  楚人美是那种内在张扬但外在很低调的人,虽然带了私人飞机入境,但在国内的形成还是坐国内的航班,只有离境的时候坐自己的飞机。  他这样做是希望不要令人觉得他很嚣张,过江龙再强,也不要在地头蛇面前炫耀。  低调是一个好习惯,但赚钱就是为了享受,所以既然办完了正事,他当然要好好享乐。  对于男人来说,享乐无外乎权力和性。  所以他带了茶末。对他来说搞定茶末比搞定投资容易,这世界上,没有钱做不到的事。  他这样的想法没错,只是不全对。  已经过了十分钟,茶末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坐在窗口,呆呆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景色,手里握着一杯热水。  在茶末的印象里,坐飞机不是这样的。这个土包子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所知的也就是要去机场买机票,然后过安检,登机,就像坐大巴公交一样一人一个座位。  唯一不同的是,飞机上有吃的喝的,都是免费的。  她最喜欢这个,一直很羡慕。  但显然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整个机舱里除了楚人美和她以外没有第三个人。虽然楚人美说了,其他人在前面客厅里。这是小客厅,专供他个人休息的。
客厅?飞机里也能有客厅?  茶末闻所未闻。  她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私人飞机的东西,一架飞机仅供一人使用,别说客厅,洗浴房都可以装。还可以分主卧客卧,比如刚才她就睡在客卧里。  深吸一口气,她哆嗦一下,低头喝水。  “怎么?感觉冷?”楚人美看她一眼。  茶末呆呆的摇头。  她不是冷,她是怕。  人和动物都这样,身处于陌生环境时会本能的害怕,这是一种保护机制,可以令身体随时提高警惕,准备好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这一切的一切令茶末感到非常不舒服,她是个穷惯了的小人物,突然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富裕环境,令她相当不适应。  楚人美虽然难得体贴难得慈悲,但他不会理解这种小人物的胆怯和恐惧,所以不可能照顾到她这种心情。  这种恐惧,只能她一个人承受。  不仅仅是陌生环境令她恐惧,还有楚人美的真实目的究竟为何?也令她恐惧。  他不是同意她明天走人的吗?怎么她一觉醒来,就在飞机上了?  这飞机要带她去哪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心眼的圣诞老人?准备捎她一程,离开Z市?可他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儿?去哪儿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呢。  “楚先生,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绑架我是没有赎金的,我是个穷光蛋。”她捧着玻璃杯可怜兮兮说道。  楚人美咧嘴一笑。  “做个交易怎么样?”  “啊?”  交易?这是哪出跟哪出?  “你喜不喜欢看樱花?”  “啊啊?”  樱花?话题转换不要这么快行不行,她脑子不行。  “陪我去看樱花,只需要一星期就够。”楚人美说着,从口袋里掏支票本,轻轻摆在桌上。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签字笔,食指拇指无名指一动,笔滴溜溜在食指上打转几圈,稳稳落在掌心里。
 很好看。  他低头写支票,几根发丝从头顶落下,搭在他额前,有点小男孩子的调皮味道。  楚人美写字很慢,一笔一划,最后签名的时候却很快,潦草的扭动几下,提笔干脆利落。一张支票写完,呲啦撕下,缓缓推到茶末面前。  茶末并不伸手,瞄了一眼。  1,2,3,4,5.前面一个2后面有5个零。  她脑子发懵,桌面下膝盖上,手指扳一扳。个,十,百,千,万,十万。  靠,竟然是二十万。  要死了,一个星期二十万块。  晕头哦!  她立刻呼吸急促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样的场景茶末只在电视上看过,全是些没营养的言情肥皂剧。  多金小开总是这样对清纯却贫穷的女主角说。  “开个价吧,我包你。”  然后刷刷开一张支票,许多的零,呲啦撕下,潇洒的递过来。  “够不够?不够你自己往后面添零。”  实在够嚣张,够刺激。  这个时候清纯女主角一定气的满脸通红,飞起一个巴掌过去,然后歘歘撕掉支票扔小开脸上。  “休想用你这几个臭钱侮辱我,你给我滚!”  伸手一指,美丽的脸庞上表情愤怒而圣洁。  小开这时候总是错愕的表情,或冷笑或愤怒。  然后一个旁白会说。  “XXX,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喵了个咪的,真是狗血无比。  好了,回到现实。面对一张有五个零的支票,茶末实在没有清纯女主角的志气,撕碎了扔在楚人美脸上。  一则她不敢,二则心疼钱。  看着楚人美,她干巴巴笑几声。  想包养她的男人见得多了,但绑架她上飞机这还是头一个。不能和这样的人硬碰硬,他能软禁她,绑架她,谁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稳住,得先稳住他。  深吸一口气,她开口。  “楚先生,那天我真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楚人美看着她问道,手里的签字笔慢悠悠一下一下敲着支票本。模样即悠闲又潇洒。  茶末搞不明白,这男人是中了邪还是脑袋卡门了,为毛看上了她?  算了,这个问题不用深究。这又不是头一个中邪卡门了的男人,他们就是为了和她上床嘛。  算了,上床就上床吧。保住小命要紧。  她扯扯脸皮。  “只是,情难自禁。”  楚人美很满意,咧嘴一笑。  “我很欣赏你的情难自禁。”  “谢谢。”她垮肩低头。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看看樱花,泡泡温泉,很轻松的工作而已。”楚人美诱惑。  是啊,只是老大你忘了说还要上上床。  茶末点点头。  “客随主便。”  “我们会相处愉快的。”  “谢谢。”
伸出手指,把支票捏住,沉甸甸的。  十万块啊,一笔巨款。  这算是接下了头一笔卖身钱,她突然想哭。  自己这下真的堕落了,变成了有钱的坏女人。  但她是被迫的,是无辜的。她心还是纯洁的,有原则的,她……  见她收了钱,楚人美笑得越发和蔼。  “茶小姐是个聪明的人。不过其实你拒绝我也没有关系的。”  “真的?”茶末抬头,双眼一亮。  “当然,我不喜欢逼迫别人,男欢女爱自愿为主。只是……”楚人美双眉一皱,嘴角一撇,摇摇头,叹口气。  还有只是?只是什么?  茶末错愕一下,心里七上八下。  “茶小姐如果想离开,马上就可以。我完全不会阻拦。”  哦?这么通情达理,感情她错怪他了?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茶末的心左右摇摆,蠢蠢欲动。  楚人美双目含笑,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我可以马上打开机舱门,让你下飞机。你下了飞机,大约一分多钟就能着地。想不想试试?”  什么?茶末眨眨眼,有点不明白。  看看他,思量一下,在看看他,又思量一下。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如果她拒绝,就把她从飞机上扔下去?  我的娘啊,今儿个遇上真的坏蛋了。  茶末脸色一白,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很乐意在这儿,很乐意,乐意极了。啊哈哈哈哈。”  她皮笑肉不笑,笑的像乌鸦,难听极了。  但楚人美听得很开心,仰头哈哈大笑。  笑完了,眯眼,咧嘴灿烂一笑。  “我骗你的。”  茶末一口气回不过来,咳嗽。  骗我的,骗我的,你骗鬼去吧。  那头楚人美舒一口气,收敛了笑容,脸色微微一正,将支票本和签字松松握在手心里,注视着茶末。  “我不会把你扔下去的,放心吧。只是,上个月有个家伙让我不开心,我让人把他从摩天大楼顶上直接扔了下去。”  茶末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楚人美站起身,上前一步到她身边,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  “别怕,这也是骗你的。”说完,欢愉轻笑离开。  留下茶末一个人,在座位上石化。  这家伙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蛋?她能不能活过这一星期?  她这算不算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鬼?  第 31 章  樱花是日本的国花,象征着纯洁,热情,浪漫以及忠诚。仅仅只是象征而已。  花开即花落,花落才叶现,樱花象征的更多是一种末日情怀。在死亡的刹那绽放美丽,然后凋零,遍地,被轻贱的踩踏。  倘若林妹妹泉下有知,恐怕每年为樱花就得掉一缸子眼泪去。  然而樱花的命运就在于让人欣赏她临死前的美丽,变态的美感,十分符合日本的本质。  楚人美说要她陪自己去看樱花,茶末以为他这是要带她出国,去日本看樱花。心里是即害怕又期待,踌躇犹豫。  结果下了飞机一看,还在国内。  心安又失落。  没错,还在国内,国内也有许多樱花。国内的樱花分成两批,一批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军带来的,作为胜利的象征种植在中国领土上。  花开绚烂,花开美丽,但鲜花是用鲜血浇灌,血腥扑鼻。  这一批樱花在战争中被炸被掘被砍被烧,死了大部分。  后来新中国建立了,文革结束了,改革开放开始了,中日友好时期,作为友谊的象征又引进了一批樱花栽种在祖国各地。  樱花并不是一种娇贵的树木,引进过来的品种也多是些适应性强易成活的树种。所以二十多年以后,这一批樱花成为了国内赏樱的主力军。  楚人美带茶末来到的是自己的祖籍,一个江南小镇。  飞机停在隔壁的大城市机场里,一行人坐着车开了三个多小时绕到了这个宁静的小镇。
华人有祭祖情节,能够回到内地的华人但凡找得到祖坟的一定要祭祖。  中华文明最根本的东西,就是对祖宗的祭奠和缅怀。祖宗的荣耀,祖宗的苦难,祖宗的智慧,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财富。  楚人美就是来扫墓祭祖的,但不是他老楚家的祖,而是他母亲家俞氏先人。  作为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孩子,他楚人美对俞氏一门来说其实是个外人。但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人问,如今都是现实主义,谁会拒绝一个找上门来的富亲戚?  所以楚人美的到来受到了小镇里俞氏一门的热情欢迎,族长亲自带着人到镇口的大路旁迎接。前几天就招呼人将祠堂里一栋小楼打扫干净专门给楚人美居住,要待为上宾。  楚人美当然也没有含糊,不光出资修缮祠堂和祖坟,还给镇上的学校,敬老院都捐了款。  怕贵客路上奔波可能疲倦,所以下午也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就是让他休息一下。  祠堂里的小楼上上个世纪初建造的,和祠堂里大部分的建筑物都不大一样,这楼是西洋风格的。这得益于俞氏先人的进步和财富,老俞家早先在小镇里就是个中翘楚,开当铺开米行开丝绸行卖南北货,所以才造得起这么气派的祠堂。后来俞氏一门的几个小木匠出身的后生坐着船去上海闯荡,这批小木匠在上海琴行里工作,手艺非凡,颇得英国佬的赞赏。  正如合格的士兵必须想当将军一样,一个合格的小伙计最大的理想必然是能自己当老板。小木匠不甘心做一辈子打工的,立志要当一个老板。手艺好,脑子活,从最基本的小零件开始做起,这一批小木匠就做出了上海琴行的一个招牌。  和这些西洋货外国佬相处多了,有了钱的小木匠在大上海的花花世界里开了眼界,就寻思着要送自己的儿女们出去见大世面。  中国的家长是保守的但也是开放的,是理智的也是顽固的。手头但凡有点钱都会考虑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教育,即便是路边的农夫也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于是去欧洲的去欧洲,去东洋的去东洋。  俞氏一门的海外关系大致是在那一段时期奠定了基础。  等留洋回来的这批归来,带着新思想的年轻人们自然也不忘开创属于他们的事业。有了钱的中国人最喜欢妆点祖宗,培养后代。所以祠堂就成为了彰显成就的另一个制高点,这栋西洋小楼就是这一批年轻人的杰作。  这样的西洋小楼在小镇里本来有五六栋,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时候被炮弹炸毁了两栋,文革的时候又弄倒了两栋,所剩下的也就只有祠堂里这一栋和镇西一个教堂。  祠堂里这栋是俞氏一族保护下来的,教堂那会子被改造成工人运动中心,所以也得以保存。虽然是保存下来了,但也破破烂烂跟鬼屋似的,不能住人。  后来改革开放了,俞氏一门又开始到处捣腾做生意,有了点钱的老俞家就修缮了祠堂,这小楼这才算活过来了。  到九十年代的时候,老俞家在抗战解放战争乃至文革时期逃亡海外的后人们眼看着国内政策确实开放了,这都一一的归来省亲。  祠堂就这样再次繁荣了起来。  楚人美的母亲俞小凡一家是在抗战的时候离开的,外公俞正南就是当年的留洋派。俞正南去了东洋,取了个日本老婆回来,也带回了樱花,就种在老俞家的山里。  俞小凡从小就听自己这个日本妈妈讲樱花如何如何,日本如何如何。  后来抗战了,俞正南一开始也是蛮有爱国热情的,捐钱捐物支持抗战。但这个理想主义者没料到抗战会如此艰苦,代价如此惨重。眼看着国家在炮火中哀鸣,他理想中的美好家园被毁灭了。后来日军占领了大部分地区,俞正南觉得形势不好就贱卖了家产,带着老婆孩子远渡重洋逃难去了。  老俞家在唐人街也算混的不错,毕竟俞正南的有着卓越的经商血统。但漂泊在外的浮萍总是想念故土的繁荣。所欲对于俞小凡来说,她从小是听着父亲讲述老家的荣耀,母亲讲述故国的美丽,双重映像下长大的。  最终,这位在幼年中离开故土,对故土印象已经模糊了的女人把这些都传给了唯一的儿子楚人美。
  在寂寞的闺房里,失去了男人宠爱的女人向孩子讲述那些曾经的荣耀。  外公家的家产许多许多,当年镇子里一整条街都是老俞家的产业,南北货,绸缎锦绣,米行,当铺,应有竟有。老俞家的祠堂那么大,四进的大屋。因为祖上有人考了功名,所以老俞家的牌坊门楼可以雕刻神兽,这是祖宗的荣耀。  还有那美丽的樱花,风华正茂的少年远渡重洋在樱花树下遇见了羞涩的异国少女,两个相爱的人结合了。再后来,国仇家恨少女变成了少妇,这个柔弱但坚强的女人最终抛弃了自己的祖国站在了男人身边,跟着他一起抗战。后来的后来,一家人就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  每每说到这里的时候,俞小凡就要叹息。  遥想起当年,她是老俞家的大小姐。据说当年光是伺候他们一家就是二十多个丫头十多个长工。她这个大小姐一人有一个小院,梳头的穿衣的扫地的烧饭的,里外丫头就有四个,还有一个奶妈和老妈子。伺候大哥的更多一个长工。  在大多数中国人还只顾温饱的时候,她和她的哥哥就已经喝牛奶吃蛋糕。父亲俞正南还会带他们坐车去大城市里吃西餐,咖啡的香味,布丁的柔软,都深深印刻在记忆之中。  那是何等富贵的生活呀。现如今可不必上。  年幼的孩子匍匐在母亲的膝头,听她讲述这些过去的美好,心里总是向往的。  母亲是楚人美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  至于父亲那部分,除了金钱权利罪恶暴力,就再无其他。  老楚家和老俞家不同,老楚家是剥皮赤户,穷到只剩一条裤子的臭劳工。当年淘金热,蹲在臭烘烘的船舱底下过来的一条野狗。  野狗靠着吃人一路长成了藏獒,雄霸一方。有了钱的老楚家自然会想要妆点门面,所以老楚家第二代传人就盯上了老俞家这位柔弱的大小姐。  楚丙坤在看到俞小凡的时候是很动心的,这个女人和他以往遇到的完全不同。她就如同是玻璃罩子里摆着的水晶花,晶莹剔透,圣洁高贵,不可触碰。她又是那么柔弱,随时需要保护。  男人总会想要占有这样的美丽,满足他们破坏欲和保护欲。  老俞家对这样的婚事自然是憎恶不满的,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为了一家人的安全,俞小凡还是自愿献祭了。  说起来,楚丙坤对她是不错的,为了娶她过门还休掉了原配,扶她做太太。但这样自以为是的举动反而令俞小凡对这个屠夫更加憎恶。一个能随意休掉原配讨好新欢的男人,怎么会有真情?所以,婚后她对他一直冷若冰霜。即便是夫妻生活也是直挺挺跟条死咸鱼似的。  美丽的水晶花注定是水晶花,没有心,冰冷。楚丙坤即便再有热情,也被这水晶给生生冻成了冰块。楚人美出生以后,他就冷落了俞小凡,将这朵水晶花丢弃在大屋里转而投向了那个依然痴心不改的原配。  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一男人劣根性还是体现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一辈子俞小凡都没给他好脸色,但他就是忘不了她,方不下她。  所以爱屋及乌,他对楚人美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  只可惜,楚人美身上老楚家的基因斗不过老俞家的基因。对于老楚家的粗鄙和暴力,他深感憎恶。  在他的心目中,老俞家那种优雅的生活才是最理想的状态。这就是他要漂白的基础动力,他要做一个正当商人,过真正的高尚生活。他的子孙后代必须是清白的出身,过着正常的生活,远离那些罪恶和血腥。  但他的基因里毕竟还有老楚家的成分,于是就呈现一种双重矛盾性。表面上他就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举止优雅面容清秀的贵公子,但惹毛了就会变成一头到处咬人的疯狗。
对于茶末来说,这种矛盾则表现在他下了床是个伪君子,上了床是只真野兽。  在小楼里茶末睡了一下午,她不知道楚人美有没有好好休息,反正醒来的时候床上依然只有她自己。  晚上的接风宴是在祠堂里办的,显然族长是希望能给楚人美一个最地道的家里人迎接。  楚人美对这个却不是很了解,但随乡入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祠堂里张灯结彩摆了十几桌,请了十里八乡的俞氏后人们一起来吃饭。主桌设在正堂,抬头就能看到长条桌上面,横梁下顶着的一块匾。  书香传世。  这是老俞家那位考取了功名的先人留下的笔墨,也表达了整个家族最核心的根本,那就是要子孙后代都读书。  茶末看着这块匾颇有感觉,因为茶家祠堂里也有类似的匾,内容差不多,就是给子孙后代的一种遗训。  楚人美已经算是外人,她就是外人中的外人,但这里的人都把她当成了楚人美的女朋友。没办法,谁让这一行就她一个女的……也给她安排在了主桌,算是沾了大光。  亲不亲,家乡水,纯不纯,家乡音。  席上摆的都是用家乡水家乡米酿的酒,族长先举了一杯敬客。  楚人美倒也干脆,端起杯就一口干。他听说内地无论是谈生意交朋友,喝酒一定要痛快。喝酒不干脆,到处碰破头。  但喝完他就坐下了,他不知道作为客人应该回敬。而且族长是长辈,他是晚辈,只因他是远客,所以族长才先敬酒。按道理,其实得他先敬才对。  在家族里,是不论钱多钱少权大权小,得论辈。  茶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忍不住扯他衣袖,低语。  “楚先生,你应该马上回敬族长。”  “什么?”楚人美不解。  “他是长辈,是你叔公啊。你是小辈,应该敬酒。”茶末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  个香蕉人就是不懂事,看看,在外面待久了连这种基本的礼貌都不知道,真是的。  楚人美这才恍然大悟。  茶末拿起酒壶给他倒满,然后用胳膊肘捅一下。他立刻站起身举起杯。  “我敬你,俞老先生。”  族长愣住,这一杯酒不知道该怎么接。  茶末捧着酒壶差点仰头倒地。  这家伙懂不懂规矩啊,俞老先生是什么意思?楚先生,俞先生,你们还是不是亲戚哦。  她急忙又扯他衣袖,楚人美侧头不悦瞪一眼。  “叔公,叫叔公啊。用您,双手托杯。长辈。”茶末挤眉弄眼。  楚人美皱着眉,愣一下,叫了一声。  “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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