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孙新大劫牢红岩每章概括100字字

罗贯中作品集
第048回 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话说当时吴学究对宋公明道:“今日有个机会,是石勇面上来投入伙的人,又与栾廷玉那厮最好,亦是杨林、邓飞的至爱相识。他知道哥哥打祝家庄不利,特献这条计策来入伙,以为进身之礼,随后便至。五日之内可行此计,是好么?”宋江听了,大喜道:“妙哉!”方笑逐颜开。
  原来这段话正和宋公明初打祝家庄时一同事发。乃是山东海边有个州郡,唤做登州。登州城外有一座山,山上多有豺狼虎豹,出来伤人:因此,登州知府拘集猎户,当厅委了杖限文书捉捕登州山上大虫,又仰山前山后之家也要捕虎文状:限外不行解官,痛责枷号不恕。
  且说登州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两个:哥哥唤做解珍,兄弟唤做解宝。弟兄两个都使浑铁点钢叉,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当州里的猎户们都让他俩第一。那解珍绰号唤做两头蛇,这解宝绰号叫做双尾蝎。二人父母俱亡,不曾婚娶。那哥哥七尺以上身材,紫棠色面皮,腰细膀阔。这兄弟更是利害,也有七尺以上的身材,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飞天夜叉;有时性起,恨不得拔树摇山,腾天倒地。那兄弟两个当官受了甘限文书,回到家中,整顿窝弓药箭,弩子铛叉,穿了豹皮裤,虎皮套体,拿了钢叉;两个迳奔登州山上,下了窝弓,去树上等了一日,不济事,收拾窝弓下去。次日,又带了干粮,再上山伺候。看看天晚,兄弟两个把窝弓下了,爬上树去,直等到五更,又没动静。两个移了窝弓,来西山边下了,坐到天明,又等不着。两个心焦,说道:“限三日内要纳大虫,迟时须用受责,是怎地好!”两个到第三日夜,伏至四更时分,不觉身体因倦,两个背靠着且睡,未曾合眼,忽听得窝弓发响。两个跳将起来,拿了钢叉,四下里看时,只见一个大虫中了药箭,在那地上滚。两个捻着钢叉向前来。那大虫见了人来,带着箭便走。两个追将向前去,不到半山里时,药力透来,那大虫当不住,吼了一声,骨碌碌滚将下山去了。解宝道:“好了!我认得这山是毛太公庄后园里,我和你下去他家取讨大虫。”当时兄弟两个提了钢叉迳下山来投毛太公庄上敲门。
  此时方天明,两个敲开庄门入去,庄客报与太公知道。多时,毛太公出来。解珍,解宝放下钢叉,声了喏,说道:“伯伯,多时不见,今日特来拜扰。”毛太公道:“贤侄如何来得这这等早?有甚话说?”解珍道:“无事不敢惊动伯伯睡寝,如今小侄因为官司委了甘限文书,要捕获大虫,一连等了三日;今早五更射得一个,不想从后山滚下在伯伯园里。望烦借一路取大虫则个。”毛太公道:“不妨。既是落在我园里,二位且少坐。敢是肚饥了?用些早饭去取。”叫庄客且去安排早膳来相待。当时劝二位吃了酒饭。解珍,解宝起身谢道:“感承伯伯厚意,望烦去取大虫还小侄。”毛太公道:“既是在我庄后,怕怎地?且坐喝茶,去取未迟。”解珍、解宝不敢相违,只得又坐下。庄客拿茶来敬二位了。毛太公道:“如今和贤侄去取大虫。”解珍、解宝道:“深谢伯伯。”毛太公引了二人,入到庄后,方叫庄客把钥匙来开门,百般开不开。毛太公道:“这园多时不曾有人来开,敢是锁簧了锈了,因此开不得。去取铁锤来打开罢了。”庄客身边取出铁锤,打开了锁,众人都入园里去看时,遍山边去看,寻不见。毛太公道:“贤侄,你两个莫不错看了,认不仔细,敢不曾落在我园里?”解珍道:“恁地得我两个错看了?是这里生长的人,如何认不得?”毛太公道:“你自寻便了,有时自拿去。”解宝道:“哥哥,你且来看。这里一带草滚得平平地都倒了,又有血迹在上头。如何说不在这里?必是伯伯家庄客藏过了。”毛太公道:“你休这等说;我家庄上的人如何得知大虫在园里,便又藏得过?你也须看见方才当面敲开锁来,和你两个一同入园里来寻。你如何这般说话?”解珍道:“伯伯你须还我这个大虫去解官。”太公道:“你两个好无道理!我好意请你酒饭,你颠倒赖我大虫!”解宝道:“有甚么赖处!你家也见当里正,官府中也委了甘限文书;没本事去捉,倒来就我见成,你倒将去请赏,教我兄弟两个吃限棒!”毛太公道:“你吃限棒,干我甚事!”解珍,解宝睁起眼来,便道:“你敢教我搜么?”毛太公道:“我家比你家!各有内外!你看这两个叫化头倒来无礼!”解宝抢近厅前,寻不见,心中火起,便在厅前打将起来。解珍也就厅前攀折拦杆,打将入去。毛太公叫道:“解珍、解宝白昼抢劫!”那两个打碎了厅前桌椅,见庄上都有准备,两个便拔步出门,指着庄上,骂着:“你赖我大虫,和你官司里去理会!”那两个正骂之间,只见两三匹马投庄上来,引着一伙伴当。解珍认得是毛太公儿子毛仲义,接着说道:“你家庄上庄客捉过了我大虫,你爹不讨还我,颠倒要打我弟兄两个!”毛仲义道:“这村人不省事,我父亲必是被他们瞒过了;你两个不要发怒,随我到家里,讨还你便了。”解珍、解宝谢了。
  毛仲义叫开庄门,教他两个进去。待得解珍、解宝入得门来,便叫关上庄门,喝一声“下手!”两廊下走出二三十个庄客。恰才马后带来的都是做公的。那兄弟两个措手不及。众人一齐上,把解珍、解宝绑了。毛仲义道:“我家昨夜射得一个大虫,如何来白赖我的?乘势抢掳我家财,打碎家中什物,当得何罪?解上本州,也与本州除了一害!”
  原来毛仲义五更时先把大虫解上州里去了;带了若干做公的来捉解珍、解宝。不想他这两个不识局面,正中了他的计策,分说不得。毛太公教把两个使的钢叉做一包赃物,扛了计多打碎的家伙什物,将解珍、解宝剥得赤条条地,背剪绑了,解上州里来。本州有个六案孔目,姓王,名正,是毛太公的女婿,已自先去知府面前禀说了,把解珍、解宝押到厅前,不繇分说,困翻便打;定要他两个招做“混赖大虫,各执钢叉,因而抢掳财物。”解珍、解宝拷不过,只得依他招了。知府教取两面二十五斤的重枷来枷了,钉下大牢里去。毛太公,毛仲义自回庄上商议道:“这两个男女放他不得!不如一发结了他,免致后患。”当时父子二人自来州里分付孔目王正:“与我一发斩草除根,了此一案。我这里自行与知府透打关节。”
  却说解珍,解宝押到死囚牢里,引至亭心上来见这个节级。为头那人姓包,名吉,已自得了毛太公银两并听信王孔目之言,教对付他两个性命。便来亭心里坐下。小牢子对他两个说道:“快过来跪在亭子前!”包节级喝道:“你两个便是甚么两头蛇,双尾蝎,是你么?”解珍道:“虽然别人叫小人这等混名,实不曾陷害良善。”包节级喝道:“你这两个畜生!今番我手里教你‘两头蛇’做‘一头蛇,’‘双尾蝎’做‘单尾蝎!’且与我押入大牢里去!”那一个小牢子把他两个带在牢里来。见没人,那小节级便道:“你两个认得我么?我是你哥哥的妻舅。”解珍道:“我只亲弟兄两个,别无那个哥哥。”那小牢子道:“你两个须是孙提辖的弟兄?”解珍道:“孙提辖是我姑舅哥哥。我不曾与你相会。足下莫非是乐和舅?”那小节级道:“正是;我姓乐,名和,祖贯茅州人氏。先祖挈家到此,将姐姐嫁与孙提辖为妻。我自在此州里勾当,做小牢子。人见我唱得好,都叫我做铁叫子乐和。姐夫见我好武艺,也教我学了几路拳法在身。”
  原来这乐和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乐品学着便会;作事道头知尾;说起枪棒武艺,如糖似蜜价爱。为见解珍,解宝是个好汉,有心要救他;只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只报得他一个信。乐和道:“好教你两个得知:如今包节级得受了毛太公钱财,必然要害你两个性命;你两个是怎生好?”解珍道:“你不说孙提辖则休:你既说起他来,今央你寄一个信。”乐和道:“你教我寄信与谁?”解珍道:“我有个姐姐,是我爷面上的,与孙提辖兄弟为妻,见在东门外十里牌住。他是我姑娘的女儿,叫做母大虫顾大嫂,开个酒店,家里又杀牛开赌。我那姐姐有三二十人近他不得。姐夫孙新这等本事也输与他。只有那个姐姐和我弟兄两个最好。孙新孙立的姑娘是我母亲;以此,他两个又是我姑舅哥哥。央烦你暗地寄个信与他,把我的事说知,姐姐必然自来救我。”乐和听罢,分付说:“贤亲,你两个且宽心着。”先去藏些烧饼肉食,来牢里开了门,把与解珍,解宝了,推了事故,锁了牢门,教别个小节级看守了门,一迳奔到东门外,望十里牌来。
  早望见一个酒店,门前悬挂着牛羊等肉;后面屋下,一簇人在那里赌博。乐和见酒店里一个妇人坐在柜上,心知便是顾大嫂,走向前,唱个喏,道:“此间姓孙么?”顾大嫂慌忙答道:“便是。足下要沽酒,要买肉?如要赌钱,后面请坐。”乐和道:“小人便是孙提辖妻舅乐和的便是。”顾大嫂笑道:“原来却是乐和舅。可知尊颜和姆姆一般模样。且请里面拜茶。”乐和跟进里面客位里坐下。顾大嫂便动问道:“闻知得舅舅在州里勾当,家里穷忙少闲,不曾相会。今日甚风吹得到此?”乐和道:“小人若无事,也不敢来相恼。今日厅上偶然发下两个罪人进来,虽不曾相会,多闻他的大名:一个是两头蛇解珍,一个是双尾蝎解宝。”顾大嫂道:“这两个是我的兄弟!不知因甚罪犯下在牢里?”乐和道:“他两个因射得一个大虫,被本乡一个财主毛太公赖了,又把他两个强扭做贼,抢掳家财,解入州里中。他又上上下下都使了钱物,早晚间,要教包节级牢里做翻他两个,结果了性命。小人路见不平,独大难救。只想一者占亲,二乃义气为重,特地与他通个消息。他说道,只除是姐姐便救得他。若不早早用心着力,难以救拔。”顾大嫂听罢,一片声叫起苦来,便叫火家:“快去寻得二哥家来说话!”这个火家去不多时,寻得孙新归来与乐和相见。原来这孙新,祖是琼州人氏,军马子孙;因调来登州驻扎,弟兄就此为家。
  孙新生得身长力壮,全学得他哥哥的本事,使得几路好鞭;因此人多把他弟兄两个比尉迟恭,叫他做小尉迟。顾大嫂把上件事对孙新说了。孙新道:“既然如此,教舅舅先回去。他两个已下在牢里,全望舅舅看觑则个。我夫妻商量个长便道理,迳来相投。”乐和道:“但有用着小人处,尽可出力向前。”顾大嫂置酒相待已了,将出一包碎银,付与乐和道:“烦舅舅将去牢里,散与众人并小牢子们,好生周全他弟兄两个。”乐和谢了,收了银两,自回牢里来替他使用,不在话下。
  且说顾大嫂和孙新商议道:“你有甚么道理救我两兄弟?”孙新道:“毛太公那有钱有势;他防你两个兄弟出来,须不肯干休,定要做翻了他两个,似此必然死在他手。若不去劫牢,别样也救他不得。”顾大嫂道:“我和你今夜便去。”孙新笑道:“你好卤!我和你也要算个长便,劫了牢,也要个去向。若不得我那哥哥和这两个人时,行不得这件事。”顾大嫂道:“这两个是谁?”孙新道:“便是那叔侄两个,最好赌的邹渊、邹闰;如今见在登云山台峪聚众打劫。他和我最好。若得他两个相帮,此事便成。”顾大嫂道:“登云山离这里不远,你可连夜请他叔侄两个来商议。”孙新道:“我如今便去,你可收拾了酒食肴馔,我去定请得来。”顾大嫂分付火家宰了一口猪,铺下数盘品按酒,排下桌子。天色黄昏时候,只见孙新引了两筹好汉归来。那个为头的姓邹,名渊,原来是莱州人氏;自小最好赌钱,闲汉出身;为人忠良慷慨;更兼一身好武艺,性气高强,不肯容人,江湖上唤他出林龙。第二个好汉,名唤邹闰,是他侄儿;年纪与叔叔彷佛,二人争差不多;身材长大,天生一等异相,脑后一个肉瘤;往常但和人争,性起来,一头撞去;忽然一日,一头撞折了涧边一株松树,看的人都惊呆了;因此都唤他做独角龙。
  当时顾大嫂见了,请入后面屋下坐地,把上件事告诉与他,次后商量劫牢一节。邹渊道:“我那里虽有八九十人,只有二十个心腹的。明日干了这件事,便是这里安身不得了。我有个去处,我也有心要去多时,只不知你夫妇二人肯去么?”顾大嫂道:“遮莫甚么去处,都随你去,只要救了我两个兄弟!”邹渊道:“如今梁山泊十分兴旺,宋公明大肯招贤纳士。他手下见有我的三个相识在彼:一个是锦豹子杨林,一个是火眼狻猊邓飞,一个是石将军石勇。都在那里入伙了多时。我们救了你两个兄弟,都一发上梁山泊投奔入伙去,如何?”顾大嫂道:“最好!有一个不去的,我便乱戳死他!”邹闰道:“还有一件:我们倘或得了人,诚恐登州有些军马追来,如之奈何?”孙新道:“我的亲哥哥见做本州军马提辖。如今登州只有他一个了得;几番草寇临城,都是他杀散了,到处闻名。我明日自去请他来,要他依允便了。”邹渊道:“只怕他不肯落草。”孙新说道:“我自有良法。”当夜饮了半夜酒,歇到天明,留下两个好汉在家里,却使一个火家,带领了一两个人,推辆车子,“快去城中营里请哥哥孙提辖并嫂嫂乐大娘子。说道:“家中大嫂害病沉重,便烦来家看觑。’”顾大嫂又分付火家道:“只说我病重临危,有几句紧要的话,须是便来,只有一番相见嘱付。”火家推车儿去了。孙新专在门前侍候,等接哥哥。
  饭罢时分,远远望见车儿来了,载着乐大娘子,背后孙提辖骑着马,十数个军汉跟着,望十里牌来。孙新入去报与顾大嫂得知,说:“哥嫂来了。”顾太嫂分付道:“只依我!如此行事。”孙新出来接见哥嫂,且请大哥大嫂下了车儿,回到房里看视弟媳妇病症。孙提辖下了马,入门来,端的好条大汉!淡黄面皮,落腮胡须,八尺以上身材,姓孙,名立,绰号病尉迟;射得硬弓,骑得劣马;使一管长枪,腕上悬一条虎眼竹节钢鞭;海边人见了,望风便跌。
  当下病尉迟孙立下马来,进得门,便问道:“兄弟,婶子害甚么病?”孙新答道:“他害的症候甚是蹊跷。请哥哥到里面说话。”孙立便入来。孙新分付火家着这伙跟马的军士去对门店里饮酒。便教火家牵过马,请孙立入到里面来坐下。良久,孙新道:“请哥哥嫂嫂去房里看病。”孙立同乐大娘入进房里,见没有病人。孙立问道:“婶子病在那里房内?”只见外面走入顾大嫂来;邹渊,邹闰跟在背后。孙立道:“婶子,你正是害什么病?”顾大嫂道:“伯伯拜了。我害些救兄弟的病!”孙立道:“又作怪!救甚么兄弟?”顾大嫂道:“伯伯!你不要推聋装哑!你在城中岂不知道他两个?是我兄弟偏不是你的兄弟!”孙立道:“我并不知因由。是那两个兄弟?”顾大嫂道:“伯伯在上。今日事急,只得直言拜禀:这解珍、解宝被登云山下毛太公与同王孔目设计陷害,早晚要谋他两个性命。我如今和这两个好汉商量已定,要去城中劫牢,救出他两个兄弟,都投梁山泊入伙去。恐怕明日事发,先负累伯伯;因此我只推患病,请伯伯姆姆到此,说个长便。若是伯伯不肯去时,我们自去山梁山泊去。如今天下有甚分晓!走了的到没事,见在的到官司!常言道:近火先焦。伯伯便替我们官司、坐牢,那时没人送饭来救你。伯伯尊意如何?”孙立道:“我是登州的军官,怎地敢做这等事?”顾大嫂道:“既是伯伯不肯,我今日便和伯伯并个你死我活!”顾大嫂身边便挈出两把刀来。邹渊、邹闰各拔出短刀在手。孙立叫道:“婶子且住!休要急行。待我从长计较,慢慢地商量。”乐大娘子惊得半晌做声不得。顾大嫂又道:“既是伯伯不肯去时,即便先送姆姆前行!我们自去下手!”孙立道:“虽要如此行时,也待我归家去收拾包裹行李,看个虚实,方可行事。”顾大嫂道:“伯伯,你的乐阿舅透风与我们了!一就去劫牢,一就去取行李不迟。”孙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众人既是如此行了,我怎地推得?终不成日后倒要替你们吃官司?罢!罢!罢!都做一处商议了行!”先叫邹渊登云山寨里收拾起财物马匹,带了那二十个心腹的人,来店里取齐。邹渊去了。又使孙新入城里来问乐和讨信,就约会了,暗通消息解珍,解宝得知。次日,登云山寨里邹渊收拾金银已了,自和那起人到来相助;孙新家里也有七八个知心腹的火家,并孙立带来的十数个军汉:共有四十余人。孙新宰了两口猪,一腔羊,众人尽了一饱。顾大嫂贴肉藏了尖刀,扮做个送饭的妇人先去。孙新跟着孙立,邹渊领了邹闰,各带了火家,分作两路入去。
  却说登州府牢里包节级得了毛太公钱物,只要陷害解珍,解宝的性命。当日乐和拿着水火棍正立在牢门里狮子口边,只听得拽铃子响。乐和道:“甚么人?”顾大嫂道:“送饭的妇人。”乐和已自瞧科了,便来开门放顾大嫂入来,再关了门将过廊下去。包节级正在亭心里看见,便喝道:“这妇人是甚么人?敢进牢里来送饭!自古‘狱不通风!’”乐和道:“这是解珍,解宝的姐姐自送来饭。”包节级喝道:“休要叫他入去!你们自与他送进去便了”乐和讨了饭,去开了牢门,把与他两个。解珍,解宝问道:“舅舅,夜来所言的事如何?”乐和道:“你姐姐入来了。只等前后相应。”乐和便把匣床与他两个开了。只听得小牢子入来报道:“孙提辖敲门,要走入来。”包节级道:“他自是营管,来我牢里,有何事干!休要开门!”顾大嫂一跫跫下亭心边去,外面又叫道:“孙提辖焦躁了打门。”包节级忿怒,便下亭心来。顾大嫂大叫一声“我的兄弟在那里,”身便挈出两把明晃晃尖分来。包节级见不是头,望亭心外便走。解珍,解宝,提起枷从牢眼里钻将出来,正迎着包节级。包节级措手不及,被解宝一枷梢打去,把脑盖劈得粉碎。当时顾大嫂手起,早戳翻了三五个小牢子,一齐发喊,从牢里打将出来。孙新两把个把住牢门,见四个从牢里出来,一发望州衙前便走。邹渊,邹闰早从州衙里提出王孔目头来。一行人大喊,步行者在前,孙提辖骑着马,弯着弓,搭着箭,在后面。街上人家都关上门,不敢出来。州里做公的人认得是孙提辖,谁敢向前拦当。众人簇拥着孙立奔山城门去,一直望十里牌来,扶乐大娘子上了车儿,顾大嫂上了马,帮着便行。解珍,解宝对众道:“叵耐毛太公老贼家!如何不报了仇去!”孙立道:“说得是。”便令兄弟孙新,与舅舅乐和,“先护持车儿前行着,我们随后赶来。”孙新,乐和簇拥着车儿先行了。
  孙立引着解珍,解宝,邹渊,邹闰并火家伴当一迳奔毛太公庄上来,正值毛仲义与太公在庄上庆寿饮酒,不曾提备。一伙好汉呐声喊杀将入去,就把毛太公,毛仲义并一门老小尽皆杀了,不留一个;去卧房里搜简得十数金银财宝,后院牵得七八匹马,把四匹梢带载。解珍,解宝拣几件好的衣服穿了;将庄院一把火齐放起烧了。各人上马,带了一行人,赶不到三十里路,早赶上车仗人马,一处上路行程。于路庄户人家又夺得三五匹好马,一行星夜奔上梁山泊去。
  不一二日,来到石勇酒店里。那邹渊与他相见了,问起杨林,邓飞二人。石勇说起:“宋公明去打祝家庄,二人都跟去,两次失利。听得报来说,杨林,邓飞俱被陷在那里,不知如何。备闻祝家庄三子豪杰,又有教师铁棒栾廷玉相助,因此二次打不破那庄子。”孙立听罢,大笑道:“我等众人来投大寨入伙,正没半分功劳。献此一条计,去打破祝家庄,为进身之报,如何?”石勇大喜道:“愿闻良策。”孙立道:“栾廷玉和我是一个师父教的武艺。我学的,他也知道;他学的武艺,我也尽知。我们今日只做登州对调来郓州守把,经过来此相望,他必然出来迎接我们;进身入去,里应外合,必成大事。此计如何?”正与石勇说计未了,只见小校报道:“吴学究下山来,前往祝家庄救应去。”石勇听得,便叫小校快去报知军师,请来这里相见。说犹未了,已有军马来到店前,前面乃是吕方、郭盛并阮氏三雄;随后军师吴用带领五百余人马到来。石勇接入店内,引着这一行人都相见了,备说投托入伙。献计一节。吴用听了大喜。说道:“既然众位好汉肯作成山寨,且休上山,便烦疾往祝家庄,行此一事,成全这段功劳,如何?”孙立等众人皆喜,一齐都依允了。吴用道:“小生如今人马先去。众位好汉随后一发便来。”吴学究商议已定,先来宋江寨中,见宋公明眉头不展,面带忧容。吴用置酒与宋江解闷,备说起“石勇、杨林、邓飞三个的一起相识是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和这祝家庄教师栾廷玉是一个师父教的。今来共有八人,投大寨入伙。特献这条计策,以为进身之报。今已计较定了;里应外合,如此行事。随后便来参见兄长。”宋江听说罢,大喜,把愁闷都撇在九霄云外,忙教寨内安排置酒,等来相待。
  却说孙立教自己的伴当人等跟着车仗人马投一处歇下,只带了解珍、解宝、邹渊、邹闰、孙新、顾大嫂、乐和共是八人,来参宋江。都讲礼已毕,宋江置酒设席等待,不在话下。
  吴学究暗传号令与众人,教第三日如此行,第五日如此行。分付已了,孙立等众人领了计策,一行人自来和车仗人马投祝家庄进身行事。再说吴学究道:“启动戴院长到山寨里走一遭,快与我取将这四个头领来,我自有用他处。”不是教戴宗连夜来取这四个人来,有分教;水泊重添新羽翼,山庄无复旧衣冠。毕竟吴学究取那四个人来,且听下回分解。 上传我的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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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忠义立身之本,奸邪坏国之端。狼心狗滥居官,致使英雄扼腕。
  夺虎机谋可恶,劫牢计策堪观。登州城郭痛悲酸,顷刻尸横满。
  却说山东海边有个登州,城外有座山,多有豺狼虎豹为患。登州知府拘集猎户,当委立限状捕捉大虫。又仰山前山后里正之家,也要捕虎限状如违限期,痛责枷号不恕。
  登州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二人,唤做解珍,绰号两头蛇,解宝号双尾蝎。各能武艺,都使浑铁点钢V。父母俱亡,未曾婚娶。解珍七尺身材,紫糖面色,细腰阔膀。解宝亦身长七尺,面圆身黑,双臂挟两个飞天夜V,为人最是性。弟兄两个,当官立了限状,回家整顿窝弓药箭,穿了豹皮裤,虎皮套衣,拿了钢丫,两个迳奔上山,下了窝弓,去树上等了一日。次日又上山伺候到五更,又没动静。两人移了窝弓,来西山上守等,又等不着。弟兄叹曰:“限三日内要讨大虫,迟时受责,怎生是好!”到第三日,二人夜间守至四更,忽听得窝弓发响。两个拿着钢V,四下看时,只见一只大虫,中了药箭,在地上滚。两个提钢V向前,那大虫见人来,吼一声,滚将下山在毛太公后园去了。弟兄二人来投毛太公庄上敲门,庄客报与太公知道,出来,解珍、解宝放下钢V,作揖曰:“伯伯,今日{太公}特来拜扰。”太公曰:“贤├吹谜庠纾猩趸八担俊苯庹湓唬骸靶≈睹晒偎靖氏尬氖椋痘翊蟪妗=裨缥甯渲幸桓龃蟪妫创由缴瞎鱿略诓袄铩M辰杪啡〈蟪娼夤佟!碧唬骸安环痢<仁窃谖液笤埃肷僮栽绶谷ト !苯套桶才啪品瓜啻6怀粤司品埂=庹洹⒔獗υ唬骸岸嘈徊骋ト〈蟪妗!碧说阶螅砍卓牛侔汩v〖开〗锁不得,太公曰:“这门多久不曾开,敢是锁u锈了。”教庄客取铁m打开。众人入园寻时,不见大虫,只见草都滚倒了,又有血迹。解珍曰:“必是伯伯家庄客扛去了。”太公曰:“我的庄客,如何知有大虫在此?你见敲开锁来寻。”解珍曰:“伯伯,还我大虫去解官。”太公曰:“我好意请你吃酒饭,倒来赖我取大虫!”解珍曰:“你家见当里正,也委甘限文书,先将去请功,我兄弟吃限棒。与我搜一搜!”太公曰:“家有内外。两个好不达理!”解珍、解宝心中火起,便将上椅桌打碎,出门骂曰:“盗我大虫,和你官司理论!”正是:
  解氏深机捕获,毛家巧计牢笼。当日因争一虎,后来引起双龙。
  解珍兄弟正骂之间,遇见太公儿子毛仲义,解珍曰:“你家隐藏我的大虫,是何道理?”毛仲义曰:“我父亲不是,你二人不要发怒,随我到家里讨还你。”解珍、解宝再入门来,仲义教v上门,喝声:“下手!”两廊走出三十个庄客,把解珍、解宝绑了。毛仲义曰:“我昨夜射得大虫,解州讨赏,你来混赖,乘机抢掳,当得何罪!”原来毛仲义先将大虫解州讨赏,带公从来捉,解珍、解宝中了他计,分诉不得。太公将二人使的钢V,并打碎什物家火,把解珍、解宝二人绑了,统庄客解上州来。这本州主案孔目,姓王名正,却是毛太公女婿,先去知府面前禀说。将解珍、解宝押到前,知府教番便打,定要两个招做混赖大虫,各执钢V,抢夺财物。解珍、解宝吃拷不过,只得依他招了。知府教取两面囚枷,钉下大牢里去了。毛仲义回庄商议:“不若结果他两个,便除后患。”当时父子到牢里,来见节级,姓包名吉,得太公银两,喝教牢子押两个入大牢去。那一个小牢子,把他两个带入牢里,便曰:“你二人认得我麽?我是孙提辖妻舅。”解珍、解宝曰:“孙提辖是我姑舅哥哥。足下莫非乐和舅麽?”小节级曰:“正是乐和,祖贯茅州人氏。先祖挈家在此,将姐姐嫁与孙提辖为妻,我自在这州里做牢子。人见他〖我〗会唱曲,都幼鎏幼永趾汀=惴蚣椅湟眨趟嘉摇窖狗ㄔ谏怼!笔唬
  玲珑心地衣冠整,俊俏肝肠语话清。能唱人称铁幼樱趾痛锨墒翘焐
  乐和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兵〖乐〗器尽皆晓得。见解珍、解宝是个好汉,有心救他。谓之曰:“如今包节级受毛家钱财,必然害了你两个性命。怎生是好?”解珍曰:“我有个好姐姐,是我姑娘的女儿,与孙提辖【兄弟】为妻。见在东门外十里牌住,幼瞿复蟪婀舜笊啪频辍N夷墙憬悖簧砦湟铡Q肽慵母鲂牛盐业氖滤涤胨馈=憬惚厝焕淳任摇!崩趾吞耍闳グ挡厣毡馐秤虢庹洹⒔獗Τ浴e杀级磐馐锱评矗频昀镆桓龈救耍妹即盅鄞螅置娣恃逡煌芬煅位贰W上。乐和入店曰:“小人是孙提辖妻弟乐和。”顾大嫂笑曰:“原来是乐和舅。且请里面拜茶。”乐和坐下,顾大嫂问曰:“尊舅到此,有甚话说?”乐和答曰:“今日上发下两个罪人进牢,是解珍、解宝。”顾大嫂曰:“这两个是我兄弟,不知因犯何罪?”乐和曰:“他因射得一个大虫,被本乡毛太公赖了,又把他强扭做贼,抢夺家财,解入州来。他上下使了钱物,早晚包节级要结果两个性命。央小人报知,除是姐姐,才救得他。”顾大嫂听罢,由骸翱嘁玻 踊鸺遥骸叭パ岸缋此祷啊!辈欢嗍保镄禄乩矗肜趾拖嗉S惺ぃ
  军班才俊子,眉目有神威。鞭起乌龙尾,枪来玉蟒飞。
  胸藏鸿鹄志,家有虎狼妻。到处人钦敬,孙新小尉迟。
  孙新祖是琼州人氏,军官子孙,调来登州驻札,弟兄就此为家。孙新生得身长力壮,使得几路好鞭,因此人唤做小尉迟。顾大嫂将解珍、解宝被陷受亏事节,从头与孙新说了一。孙新曰:“既然如此,教舅舅先回。待我商量,却来相投。”乐和曰:“但有用小人处,尽心出力。”顾大嫂置酒相待,取出一包银子,付与乐和曰:“烦尊舅将去牢里,散与众人照顾两个。”乐和收了,辞谢自回。
  顾大嫂和孙新商议曰:“你有甚计策救我兄弟?”孙新曰:“毛太公有钱势,他防你兄弟出来害他,若不去劫牢,难以救他。”顾大嫂曰:“我和你今夜便去。”孙新笑曰:“若不得我哥哥和这两人时,行不得这件事。”顾大嫂曰:“是谁?”孙新曰:“为头的姓邹名渊,原是蔡〖莱〗州人氏,为人忠良慷慨,江湖人称他做出林虎。第二个邹润,是他侄儿,身材长大,脑后生一个肉瘤,绰号独角龙,与人争k,撞折一株树。今在登云山中打劫,请他来助力,此事便行。”顾大嫂曰:“此去登云山不远,你去请他来商议。”孙新即去请邹渊、邹润来店坐下,把前事与他说了,商议劫牢一事。邹润曰:“我若干这个事,有个安身去处,不知你夫妇肯去麽?”顾大嫂曰:“是甚去处?”邹渊曰:“如今梁山泊宋公明招贤纳士。我有三个相识在彼,一个杨林,一个邓飞,一个石勇。我们救了你兄弟,都上梁山入夥。”顾大嫂曰:“最好。”邹润曰:“我们倘或得了人,登州军马追来怎了?”孙新曰:“我哥哥见做本州兵马提辖。我明日自去请他商议。”邹润曰:“只恐怕你哥哥不肯落草。”孙新曰:“我自有良法。”当晚吃酒安歇。
  次日,孙新使个火家:“推一辆车子入城中,取哥哥孙提辖并嫂乐大娘子,说:‘家中二嫂害病沉重,便要来家看视。’”火家推车去了。孙新在门前伺候,不多时,望见车儿来了,载着乐大娘子,孙提辖骑马来。孙新入报,顾大嫂得知分付曰:“只依我如此行事。”孙新出来,接见哥嫂下车。那孙提辖入门来,好条大汉!淡黄面皮,一部落腮胡,八尺身材,号为病尉迟,能射硬弓,骑劣马,使条铁枪,腰插一条虎眼竹节钢鞭。有诗赞曰:
  胡须黑雾飘,性格流星急。鞭枪最熟惯,弓箭常温习。
  阔脸似妆金,双睛如点漆。军班显姓名,尉迟是孙立。
  孙立问曰:“兄弟,娘子患甚麽病?”孙新答曰:“他病跷蹊,请进房里去看。”孙立同妻子进房里,只见顾大嫂出来,邹渊、邹润随后。孙立问曰:“贤弟妇患甚麽病?”顾大嫂曰:“我患救兄弟的病。”孙立曰:“救甚麽兄弟?”顾大嫂曰:“今日事急,只得实告。这解珍、解宝被毛太公与王孔目设计陷害,我要劫牢救他,投梁山泊入夥。恐怕明日事发,负累伯伯,诈说有病,待请伯伯姆姆到此说个明白。”孙立曰:“我是登州军官,怎敢做这逆事!”顾大嫂曰:“既是伯伯不肯,我今日先和伯伯k起。”顾大嫂、邹渊、邹润各拔出短刀在手。孙立曰:“休要急速,待我从长商议。”顾大嫂曰:“若是伯伯不肯去时,先送姆姆前往,我们即便自去下手。”孙立叹曰:“你众人既是如此,我要替你吃官司受苦,不如都做一处罢,可商议定了行事。”先令邹渊去登云山寨收拾财物,来店取齐。又使孙新与乐和暗通消息。次日,邹渊收拾却来相助,孙新家里也有七八个火家,并孙立带来十数个军汉,共有四十余人。孙新宰了猪羊,众人吃了一饱。教顾大嫂藏了尖刀,扮作送饭的妇人去了。孙新、孙立、邹渊、邹润,各带了众人,分作两路入去。正是:
  捉虎反成纵虎灾,赃官污吏巧安排。乐和不去通v节,怎得牢城铁Y开。
  当日乐和正在狮子口边,只听拽得铃子响。乐和曰:“甚麽人?”顾大嫂应曰:“送饭妇人。”乐和便开门,放顾大嫂入来,往廊下去。包节级喝曰:“这妇人是谁?敢进牢里送饭?”乐和曰:“是解珍、解宝姐姐。”包节级喝曰:“休放他入去!”乐和开了牢门,解珍、解宝问曰:“舅舅,夜来所言的如何?”乐和曰:“你姐姐入来,只等前后相应。”乐和便把匣床开了,只听小牢子入来报曰:“孙提辖敲门要入来。”包节级曰:“他来牢里何干?休要开门。”顾大嫂大釉唬骸拔业男值茉谀抢铮俊鄙肀叱赋隽桨鸭獾丁0诩都吮阕摺=庹洹⒔獗μ峒希永窝劾镒杲隼矗诩叮患仙野涯愿谴虻梅鬯椤9舜笊┦制鹕狈±巫樱鲋菅妹疟阕摺W拊ā⒆奕蟠又菅美铮岢鐾蹩啄客防词猩希汲龀侨ァK锾嵯狡锫恚涔罴购蟆V堇锞依沟薄V谌顺龀牵鐾炖执竽镒由铣担舜笊┥下硌撼怠=庹洹⒔獗υ唬骸柏夏兔显簦绾尾簧彼 彼锪⒘钏镄隆⒗趾捅;こ嫡滔刃小W砸庹洹⒔獗Α⒆拊ā⒆奕箦杀济稀C僖逭朊焓僖疲谌松比肴ィ衙僖逡幻爬闲。⌒猩绷恕H胛苑克鸭觳莆铩⒁路⒔鹨=荷樟耍魅松下恚纤娉嫡獭
  行了三日,到石勇酒店。邹渊等与他相见了,问起杨林、邓飞二人。石勇曰:“二人跟宋公明去打祝家庄。”便把失利事,从头说了一。孙立听罢曰:“我与众人即投大寨入夥,正没半分功劳。献个计策,打破祝家庄,以为进身。”石勇大喜曰:“愿闻良策。”孙立曰:“栾廷玉和我共师父教武艺,彼此各知其能。我们只做登州听调来郓州守把,迳过来此相望,他必然接纳我们。里应外合,必成大事。”说犹未了,小校报曰:“吴军师下山来,往祝家庄接应到来。”石勇接入店内相见,备说投夥献计一事。吴用大喜曰:“既然众位肯作成,乃天之幸也。”孙立等依计而行。
  吴用先来寨内,见宋公明备说起:“相识是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和这祝家庄教师栾廷玉共师父。今来共有八人投入大寨,入夥献计,以为进身之功。今计定了,随后便来参见兄长。”宋江听罢,大喜,分付安排酒席相待。只见孙立引解珍、解宝、邹渊、邹润、孙新、顾大嫂、乐和来参宋江,叙礼已毕,就席管待。吴用暗传令与众人,教第三日如此如此,孙立等领了计策。人马投祝家庄来。吴用曰:“烦戴院长到山寨,取四个头领来,有事商议。”直教:天罡龙虎相逢日,地杀风云际会时。毕竟那四个头领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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