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我把婶婶干了解释

重生赶走渣男,斗渣婶斗渣妹,当家做主嫁男神!
  现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捡起地上的丫鬟衣裳换了起来,得先把王若行应付过去。徐府里这么多人,她就不信,四小姐不见了,会没人发现。  徐朝寒的衣服刚换好,门就吱嘎一声开了,王若行走进来,看徐朝寒已经乖乖的换了衣裳,他好言哄着道:“好朝寒,你可别怨我,我这不是为了我俩的以后吗?等我们到了京城,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徐朝寒没搭理他,拿起面纱蒙在脸上,出了房间,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怎么出府?”  王若行见徐朝寒如此配合,高兴的回道:“先在这儿等着,等到吉时朝霞表妹会派人来领你过去。”  这会儿离到吉时可只有半个时辰不到,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不见了。不行,她必须得在吉时之前赶紧逃掉。
  “若行表哥,我想小解。”徐朝寒小声的道。  王若行倒是没起疑心,指了指另一边:“茅厕在那儿,你可快些回来,时间差不多了。”  徐朝寒点了点头,撒腿就往那儿跑去。等跟王若行的距离远了些,她立即改变方向,往人多的院子跑去,一边喊着:“救命啊!”
  突然,几个家丁壮汉出现在徐朝寒的面前,她面色一喜,朝他们大声道:“快救我,王若行要把我拐去卖了!”  却不想,那几个家丁竟将徐朝寒架了起来,将她手脚都用布条绑了起来送到了王若行的面前。  王若行抵着徐朝寒的下巴,露出几分为难的狠意来:“朝寒,你可别跟我耍花招,我这是在救你啊,在徐府里继续呆下去,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徐朝寒怒目瞪着王若行,骂着:“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可是嘴里塞着布条,只发出嗡嗡的声音来。  突然,一个对于徐朝寒来说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喂,放开她!”  来的是小霸王沈风晚,虽然徐朝寒不喜欢这人,可还是看到救星般的高兴起来,用力的挣扎着,想甩掉那两个押着她的家丁壮汉。
  徐朝寒现在穿的是丫鬟衣裳,王若行又是在沈风晚离开徐家之后才来的徐家,所以并不知道沈风晚和徐朝寒认识,他也只以为沈风晚只是一个来喝喜酒的普通宾客,他道:“丫鬟不懂事,关起来教训教训,公子,喝喜酒的大厅在那边,您往那边走。”  沈风晚不悦的皱着眉,竟然还有人不认识他沈风晚?
  又看向手脚被绑,嘴里塞着破布的徐朝寒,啧啧的道:“呆头鹅,你怎么越来越不济,都被当成丫鬟绑起来欺负了,要不要我发好心救救你?”  徐朝寒唔唔了两声,王若行面露狠色的朝沈风往道:“公子别多管闲事!”  嘿……嘿……嘿!他沈风晚没别的毛病,就喜欢管闲事,惹是非!
  王若行的话音还没落下,沈风晚那暴脾气就一拳揍在王若行的脸上。到底是从小打架惹是生非的主儿,没几分过硬的功夫,也有多年累积起来的经验和技巧,几下就把这院里的人都给倒了,只是,更多的人往这边追了过来,他赶紧解开徐朝寒手上和脚上的布条。拉着徐朝寒就跑。
  沈风晚对徐府并不是很熟,徐朝寒又被刚才吓得厉害,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就跟着沈风晚一路瞎逃了,后面的人又穷追不舍。  “等等,这儿不能进去,这里是徐府的禁地。”沈风晚拉着徐朝寒就要往一处荒废的后山跑去。徐朝寒突然停下道。  沈风晚看了看后面的追了过来,道:“不跑,你等着再被他们抓去!”丝毫不犹豫拉着徐朝寒就往里面去了。
  那些追来的人都停在了禁地之外。  这片后山禁地徐朝寒曾听丫鬟婆子提起过,说里面有可怕的东西,进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徐府在此建宅近百年,不好搬去别处,这才将这儿列为禁地,谁也不许靠近。  只是,徐朝寒和沈风晚在里面转悠了半天里面除了是荒草树木就是假山石头,连半只鬼影子都没见到,哪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两人坐在假山上,看着这一片的荒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天来,沈风晚纳闷的问:“你好歹也是徐府的四小姐,怎么穿丫鬟的衣裳,还被绑着,那么多人追你,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徐朝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能从你这小霸王的嘴里说出伤天害理这四个字来形容我,我是三生有幸,还是三生不幸?”
  石头缝里生出几株的狗尾巴草,沈风晚拔了跟狗尾巴早叼在嘴里,道:“两年不见,你居然也牙尖嘴利了!来,说说,他们为什么抓你,哥给你做主!”  徐朝寒恶心巴拉的看了沈风晚一眼,这小霸王不过就是比她大三个月而已,就敢在她面前自称哥。不过,沈风晚是沈国公府的世子,又是皇后的亲外甥,也许能帮到她也不一定,徐朝寒想了想,将所知道的事告诉了沈风晚。
  “若行表哥说喜欢我,却又不肯去向我父亲提亲,他想趁着二姐姐出嫁的机会带我私奔,我没有答应,他便要绑我,他和二姐姐说徐府的人要害我,所以我必须离开徐家。”  徐朝寒很认真的说完,沈风晚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根本就停不下来。好半晌,他才止住笑,嘲笑的口气道:“你不会连这都相信吧?他们这肯定是骗你的,呆头鹅,你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呆啊!”
  若是没有前一世的经历,她当然也不会相信徐府里有人害她,可是,为什么长辈们从不让她走出徐府,还有她十三岁以前的事就像禁忌一样,谁都不许提起?  太阳升得很高了,晒得人脑袋昏沉,这会儿吉时已经过了,徐朝寒上一世的命运已经改写。她百无聊赖的拔着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杂草,沈风晚嘴里叼着马尾巴草翘着二郎腿东张西望,突然他开口指着一处地方道:“那儿有口井,不过井口被铁棍架着,上面还压了块大石头,你说里面会不会关着怪物?”
  他兴趣很浓的说着,徐朝寒也起了兴趣,道:“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麻溜的下了假山,往那口井边上去。  两人凑着井口往下看,这是一口枯井,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很奇怪,井底很干净,连片树叶都没有。  “你们是什么人?”有道嘶哑的老妪的声音自地下传来。
  徐朝寒和沈风晚被吓得顿了一下,四下一看,也没看见有人,以为只是幻听,两人稳下心神来。接着,又是一声“你们是什么人?”这次徐朝寒和沈风晚听得很清楚,声音的确是从地下而来,好像是在井底,可是井底又没有人。  徐朝寒只觉毛骨悚然,周围阴风阵阵,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听下人们说的那些有关禁地里的可怕东西,“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她相信这时间无鬼怪,所谓的鬼怪不过是世人所为。  沈风晚蹲下身来,朝着井口喊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何不现身相见!”  井底的内壁突然打开一扇门来,从里面走出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绢布麻衣的人,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那人未抬起头来,只是情绪有些激昂的道:“二十八年了,这里居然出现陌生人了!你们是谁?”她嘶声长啸,听着很是恐怖。
  沈风晚朝下面大声的问:“老人家,你是说你被关在这里二十八年了?徐家书香传家,品行端正,你可是干了什么坏事才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哈哈哈……”井底的人凄惨的笑道,双手用力地抖动着,发出锁链碰撞的声音,徐朝寒细看,发现这老妇人的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锁链。她突然回想起上一世被王若行卖入风尘红楼的五年,白天被关在阴暗潮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的地方,手脚都被沉重的锁链锁着,被人喂以毒物,夜里被扔在男人堆里,任人践踏。她对这被关在井底的不知名老妇人产生一种莫名亲切同情的情绪来,双手用力的移那块压在铁架上的石头,一边对井底的人喊道:“您别害怕,我这就搬开这石头放您出来!”
  沈风晚出手掰开徐朝寒的手,戒备的责道:“你个呆头鹅,你怎么看见个人就要放她出去啊,万一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呢?你想想,你们徐家把她关在这里,她肯定是个坏人!”  徐朝寒打开沈风晚的手,激动大声的道:“你就是个小霸王,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们徐家的事,你少管!”继续用力的挪动大石头。
  沈风晚不依不挠,徐朝寒往下移,他就推上去一点。井底下的人,听到徐朝寒的话,微微的抬起了头来,那是一张被刀子划花的脸,还被火烧过,极为的恐怖丑陋。沈风晚被吓得有些发怵,徐朝寒却是震惊了,上一世的那五年里,她的脸也被刀子划过,被火烧过,还因为毒物的作用下,变得极为恐怖丑陋。
  “姑娘是徐家的人?”老妇人惊讶的问。  徐朝寒震惊的点了头,回道:“我父亲是徐家大老爷徐康清,我叫徐朝寒。”她又问道:“您到底是谁?”  老妇人叹了声:“原来你是大哥的女儿。孩子,别告诉任何人见过我,赶紧离开徐府。”  她喊父亲为大哥?徐朝寒有个堂姑母,嫁的是山西的员外郎,生活很幸福富足,去年时堂姑母还回来过。可这老妇人说被关在这里二十八年了……徐朝寒突然想到那个很小就夭折了的姑姑,姑姑死的那年才六岁,到现在的话,应该是有三十四岁了,这中间正好是二十八年!
  徐朝寒呆愣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喘气。  被关在井底的姑姑叫她赶紧离开徐府,二姐姐说徐府不会让她活过十六岁,王若行也要绑着她离开徐府……是不是她误会了,上一世王若行是真的想带着她私奔,他和二姐姐是想救她,只是他们的计划被徐府的人识破了?又或者,二姐姐是真心想救她,只是王若行早就被徐府的人收买,让他假装要带徐朝寒私奔,离开徐府之后,她就被王若行卖给青楼的人,其实那青楼的人就是徐府的人?徐朝寒越想越害怕,越想心里越慌,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沈风晚镇静的蹲在井口,看了看井底的人,又看了看被惊吓住的徐朝寒,将徐朝寒拉到自己的身边来,徐朝寒才渐渐的安静下来。沈风晚对井底的人疑问道:“你说你是徐府大老爷的妹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  井底的人像是想起残酷的过往,突然发疯了似的,双手用力的锤着井内壁,嘶声力竭的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会儿脚踢,一会儿整个身子撞井壁,嘴里一直喊着“放我出去”。
  看来她已经彻底疯了,方才不过是在疯言疯语,可信度不高。这地儿邪乎的很,沈风晚打了个冷颤,赶紧拉着徐朝寒离开了禁地。  徐朝霞已经坐上花轿走了,王若行也走了。新月满府里找徐朝寒,惊动了府里的老爷夫人,都以为徐朝寒是趁着人多的时候溜出府去了,赶紧的派人去府外找。老太公得知徐朝寒不见了,气得手里的拐杖直敲,他怒气的骂道“这个忤逆子孙,怎么就不听劝啊!”
  等沈风晚和徐朝寒一块儿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松了口气,看徐朝寒一脸的呆愣,只以为是这小霸王又欺负了徐朝寒。  满堂的宾客都已经走了,二夫人特意留了柳二公子在府里小住。说是徐府的几位公子爷都在准备明年的春闱和秋闱,让柳二公子与徐府公子一块儿温书也好,徐府里也不缺空着的厢房。
  柳二公子欣然答应下来。  至于沈风晚,他要是不想走,谁也赶不走,他要是要走,谁也留不住。二夫人命人给沈风晚安排了厢房,挑选的是府里最伶俐的丫鬟小厮伺候着,私下里嘱咐了声,让他们好生看着沈风晚,别让他再去欺负了四小姐。  徐昌源的功课是徐大老爷亲自教的。当年徐康清二十岁便就中了进士,在翰林院里当了两年的编修,便就辞了官回徐府专心研读诗书礼义,徐家有钱,他无需出去为赚钱打拼,一心只在家中读读诗书,陪伴妻子儿女,徐朝寒的娘亲死后,徐康清便就一心教导徐昌源的课业,偶尔在府中侍弄花草,往古玩铺子里淘些名人字画,替那些已经死了的名人编书立传。
  柳二公子常去找徐昌源问制艺之事,偶尔也同徐昌源一起听徐康清讲课,徐朝寒同徐康清父女情分冷淡,却也是每天都要过去请一次安的,一来二往与柳二公子也有了些熟悉。  柳二公子叫柳璟轩,他却是有读书人的风骨,不奉承畏惧权贵,也没有富贵人家的纨绔之气,对人客气礼貌,谈吐不凡,比起那个小霸王沈风晚来,真的是好上了千倍万倍。
  可是,徐朝寒却丝毫没有生出要嫁给柳璟轩的意思来,她只觉得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当自己的丈夫。  原先二夫人说先让徐朝寒看看,让她跟柳璟轩相处相处,如今也相处了,自然是要去说订亲的事了。  二夫人将柳璟轩叫去说了一次话,之后柳璟轩看徐朝寒的目光就变了,甚至在触及到徐朝寒的目光时会突然脸红的侧开头去。
  那日,徐朝寒摔碎了一支心爱的玉簪子,心疼难过了好几日,没想到柳璟轩竟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送给徐朝寒。  二夫人那边,已经跟淮阴柳家订下了,交换了徐朝寒和柳璟轩的生辰八字,请了媒人,又都留了信物,将徐朝寒和柳璟轩的亲事定了下来,说是等柳璟轩明年秋闱中举后,两人便就成亲。
  徐朝寒还没从这事里缓过神来,沈风晚要走了,听说是他父亲给他谋了个官职,在宫里当御前带刀侍卫,正五品。  让这小霸王去当御前带刀侍卫,就不怕他误伤了皇子皇妃的?皇上也是真大胆,沈家也是大胆。  沈风晚临行之前特意来见了徐朝寒,送了块羊脂白玉的双凤环抱的玉佩,沈风晚道:“出来匆忙,身上的东西都给了他们,这块玉佩便留给你做个留念。”
  徐朝寒接过玉佩看了看,不错的羊脂白玉,雕工精细,沈国公府里出来的东西自然差不了,徐朝寒好生收着,道了声:“谢谢。”  送了玉佩沈风晚还杵在那儿没有走的意思,踌躇许久,他才吞吐的道:“徐府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沈国公府里找我,爷现在也是有官阶的人。瞧你们家里给你定的什么亲事,要不你现在就跟我去京城,我看谁敢拦着。”
  这霸王是一天不耍混就不正常,徐朝寒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着他跑去京城算什么,再说,前面有个王若行绑架着要带她离开徐家,之后又得知死了多年的姑姑竟被一直被囚禁在禁地枯井里,徐家有太多秘密,没弄清楚之前,不能就这样离开。  还有个可能,谁知道这个小霸王带她离开徐府也是个套。
  整个徐府里她谁也不敢深信。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柳二公子的事就不劳沈世子插手了。”徐朝寒客气的道,虽她没想过要嫁给柳璟轩,这却是个可以应付沈风晚的说辞。  沈风晚却是被徐朝寒的态度惹急了,咋呼的道:“你呆头鹅,你不会真要嫁给那个姓柳的书呆子,你这么呆,他也是个呆子,嫁给他你会变得更呆,
再看他那性子,指不定日后怎么得罪权贵,你能有好日子过吗?”
  徐朝寒早便瞧出这些,沈风晚这个粗枝大叶的小霸王竟也能看得出这一层,他倒不是个只会惹事生非的纨绔子弟。  “多谢世子爷的好意和忠告,古来婚嫁之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婶婶已经和柳家交换庚帖,如今我已算是半个柳家人,沈世子若真把朝寒当朋友,就不要再说我未来夫君的坏话。柳二公子有才能,对制艺颇有研习,相信日后定能考取功名在身,即便不从仕,随便打理几分产业也能过日子。”徐朝寒道,“时辰不早了,沈世子该启程回京了,不然小厮又要过来催促。”
  沈风晚被徐朝寒冷漠舒冷的语气惹得极为不悦,脸色黑的厉害,嘴里喋喋碎碎的念着:“本世子好心为你着想,真是狗咬吕洞宾,日后哭了可别来本世子!”说罢,甩袖气呼呼应了刚过来催的小厮,便出门上马车走了。  外边徐家几位公子爷和老爷都领着丫鬟相送,场景好不热闹,像是都舍不得沈风晚现在就走。徐朝寒摇头叹了声,想着要不要追出去道个别,怎么说来沈风晚也给了她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柳璟轩手里拿着把折扇走过来挡在徐朝寒的面前,温和有礼的问:“今日天气真好,在下想邀四小姐去游湖,不知四小姐可有此雅兴,陪在下欣赏欣赏淮北风光。”  徐朝寒显出几分为难之色来,回道:“柳二公子来者是客,朝寒理应相陪的,只是府中长辈从不许朝寒出府,柳二公子想去游湖欣赏淮北风景不如去邀大哥和八弟,他们经常邀人出游。或者,柳二公子可去问问二婶婶,二婶婶若是许我出府,我自然乐意奉陪。”
  柳璟轩暂住在徐府里温书,他又与徐朝寒订了亲,想趁着这会儿相处相处并不为过,徐朝寒让他去问二婶婶出府的事不过是想试探试探长辈们对她出府之事的在意程度。  柳璟轩当真到二夫人跟前婉转的说了想邀徐朝寒去泛舟游湖的事。  “在下想邀四小姐去游湖泛舟,四小姐重礼教,怕惹来不好的闲言碎语,在下想请二夫人给在下支个招儿。”
  二夫人细抿了口茶,眼睛挑剔的扫了眼桌上摆着的不太新鲜的橘子,喊了贴身丫鬟进来:“我昨儿听绣姐儿身边的丫头说绣姐儿爱吃橘子,金玉,你将橘子端去送绣姐儿屋里去。对了,府里新进的葡萄先摆两盘送我这儿来。”  “是。”金玉进来将橘子端了下去。
  二夫人这才想着回柳璟轩的话:“咱们寒姐儿是个招人喜欢的美人儿,二公子想着寒姐儿也是寒姐儿的福气。不过寒姐儿担忧的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二公子独处却是惹人闲话,二公子不如好好温书,将来考取了功名,寒姐儿嫁了你,你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柳璟轩连应几个是,却还争取着道:“在下一直每日温书六七个时辰,对考取功名之事从不敢懈怠,在下有把握明年秋闱定能中举。若是二夫人也怕坏了四小姐的名声,在下还打算邀请几位徐兄和徐小姐一起,届时一边欣赏湖光景色,一边与几位徐兄徐小姐谈论诗词歌赋,开阔视野思维。”
  二夫人的脸色早已变了,对柳璟轩也不客客气气的,甚至有嫌弃之意:“不是我故意挑二公子的不好,咱们徐家大老爷九岁中的秀才,十二岁中的举人,十五岁就考取了进士及第出身,再说说源哥儿,那也是十六岁中的举人,上一回春闱因病错过了,明年春闱想必也能中个进士,再不济也能中博个同进士出身。徐家长房以文见长,寒姐儿的夫婿不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好歹也要有个功名在身。二公子现今可还只是个秀才?”
  这番话说得柳璟轩无地自容,徐家一门都不知出了多少进士。那徐老太公,曾是太祖皇帝时的天子门生,先皇为太子时,也曾给先皇授业一段时日,虽没任何官职,却是在大齐文人之中,名望颇高。还有现今徐府大老爷,也就是徐朝寒的父亲也是三甲探花出身,在翰林院任职一段日子便就辞官回淮北当起了闲云野鹤,徐家四老爷徐康珅是进士出身,先只是在淮北当外放官员,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已经调入京中,任职吏部侍郎。小辈里大爷徐昌源、二爷徐昌茂、三爷徐昌盛、四爷徐昌繁、五爷徐昌华都已经是举人,其他几位年龄小一些的也都考了秀才。
  徐家一门,天下文人都知道。  柳璟轩不敢再说泛舟游湖之后,恭敬的应下,灰溜溜的离开了存禧堂。  往徐朝寒那儿递了个秋试临近,他该加倍温书的理由。徐朝寒也明白,出府的事,黄了。  尽管已经多活一世,徐朝寒对外面的世界依旧是陌生的,有时候,她也想出府去看看。
  新月和崔志家的在院子里吵得厉害,徐朝寒闻声出了屋子来,上前问道:“什么事这般吵嚷?”  崔志家的朝徐朝寒福了福身子:“四小姐好,四小姐您来评评理,奴婢是听二夫人的吩咐叫新月姑娘去存禧堂里当两天差,哪知这新月姑娘就跟奴婢吵嚷起来了,非要说奴婢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着二夫人的幌子来欺负四小姐,四小姐您要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存禧堂里问过二夫人,奴婢要是有半句鬼话,您就让人拔了奴婢的舌头。”
  崔志家的平日里虽仗着是二夫人的人,嚣张乖戾的很,随意指动府里的丫鬟小厮做这做那的,可她确实还不敢欺负到徐朝寒的头上。  想必真是存禧堂那儿缺人,只是徐朝寒这寒梅苑里素来清净,伺候的丫鬟婆子不多,而且新月又是徐朝寒身边最得力的。
  存禧堂怎好好的要新月过去?  “既是二婶婶那儿缺人,新月过去伺候几天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崔志家的你也晓得,我这儿伺候的人原本就不多,得力的也就只有新月一个,我看新月就留下,让惊秋过去存禧堂里帮衬几天可好?”徐朝寒甚是为难的同崔志家的商量着。
  崔志家的迟疑了会儿,也为难的道:“四小姐您也别为难奴婢,二夫人点的是新月,二夫人说了,四小姐这儿若是缺人伺候,明儿从二小姐屋里留下的两个丫头拨过来给四小姐使唤。”  徐朝寒虽极为不满这崔志家的,却还是笑着应了下来:“那新月便过去存禧堂里伺候几天,多大点儿的事,崔志家的你来屋里同我说一声就好,何必跟新月这丫头在院子里吵吵嚷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仗着有二婶婶撑腰不将我这个徐府四小姐放在眼里呢。”
  说得那崔志家的一脸窘色,连连道:“奴婢不敢,四小姐大量。”  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二婶婶非要将新月要去存禧堂里,到是有些奇怪。徐朝寒记得新月这丫头除了护主忠心些,话多了些,并没有其他的特长。  徐朝寒可还记得给二姐姐绣嫁衣时,崔志家的偷偷地掐了她一把,府里的下人哪一个敢对主子动暗手,更何况徐朝寒是府里最受宠的四小姐,与崔志家的并无仇怨。
  崔志家的与新月在寒梅苑里吵嚷惊动徐朝寒的事很快传到了二夫人的耳朵里,二夫人特意请了徐朝寒过来存禧堂用晚膳,做的菜也是徐朝寒爱吃的,她替徐朝寒夹了一筷子菜后,缓缓问道:“二婶婶听说今儿崔志家的过去你那儿要新月丫头过来伺候几天,她跟新月那丫头吵了起来,还吵着你了?”
  徐朝寒似是早就将这事给忘了,经二夫人这一说,她哦了一声,笑着道:“到也没什么,二婶婶不说,我都将这事给忘了。”  二夫人却是严肃的道:“这崔志家的越来越胆大了,之前我还听府里下人说她仗着有我撑腰,连府里的小姐公子都不放在眼里,还以为是下人搬弄是非,原来崔志家的当真这般嚣张,奴才就是奴才,哪敢越到主子头上去。她竟还往寒梅苑里闹去了,我要是再不处罚处罚她,怕她这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说罢,唤了贴身的丫鬟金玉进来:“金玉,你去请崔志家的过来一趟。”  金玉去了没一会儿,便领着崔志家的来了,崔志家的低着头恭敬的道:“奴婢给二夫人问好了,不知二夫人叫奴婢过来有什么吩咐?”与平日里嚣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二夫人的脸上已显怒意,用力一拍桌子,崔志家的赶忙道:“二夫人您仔细别伤了手。”
  “崔志家的,你是徐家的奴才,你的主子可不只是我一个,府里的公子小姐个个都是你的主子,谁也不能怠慢了,今日我就只扣你一个月的月钱,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苛待哪位小姐公子休怪我将你卖给伢子。好了,下去吧。”  崔志家的感激的谢过,离开前,偷偷的瞄了徐朝寒一眼。
  二婶婶要处罚崔志家的徐朝寒倒是没意见,却偏偏要当着徐朝寒的面处罚崔志家的,这传出去,府里的人还不都以为徐朝寒为了那么些小事就跑到存禧堂里告状。  反正,崔志家的是恨上了徐朝寒了。  果真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整个徐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徐朝寒到二夫人跟前告崔志家的状,府里的下人背地里指着徐朝寒说她小气劲儿的,容不得人。
  新月在存禧堂里伺候了两日便就回了寒梅苑,徐朝寒问她二夫人为何要让她去存禧堂里伺候着,新月窘红了脸,怎么也无法启齿说出来,徐朝寒问的紧,她才吞吐着道:“二夫人说奴婢是四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日后是要给小姐陪嫁的,二夫人教导奴婢……教导奴婢男女闺房之术,让奴婢日后告诉您。”
  突然一听,徐朝寒也微红了脸,慌乱的低下头来,羞愧的嗔怒道:“二婶婶这为难也操之过急,我与柳二公子虽订了亲,可这婚期还有好几年呢,哪里需这般急着让你注意……”话还未说完,徐朝寒隐然觉得其中不对。  新月也对此有所怀疑,猜测着道:“小姐,你说二夫人是不是要给新月找婆家?新月记得那两日有个年轻的小子往存禧堂里跑得勤快,奴婢跟存禧堂的金玉姐姐打听了一嘴儿,好像是二夫人娘家表侄,是个倒卖古董的,先前来求过二夫人将他安排在徐家的铺子里干活,让二夫人给回绝了,这回来,好像是他家的媳妇不能生,他想向二夫人讨个丫鬟给他生孩子。小姐,您说二夫人不会是要将奴婢卖给他吧?”新月越说越怕,几乎吓得要哭起来。
  徐朝寒安抚着她道:“放心,你是我屋里的丫鬟,二婶婶想把你指人还得来问过我的意思,只要我不同意,她就没辙。”  新月这才安下心来,调笑道:“小姐你是不知道二夫人娘家那个表侄长得有多吓人,一双眼睛跟灯笼大似的,脸就像是一层皮包着个骷髅,奴婢一看到他就害怕他会不会突然取下面皮来,露出一身的骷髅架子。”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她现在提起来犹觉得恐怖。  惊秋端着茶进来,面色沉重,道:“小姐,奴婢觉得二夫人好像真的有这意思,那人给了二夫人一大笔银子,二夫人好像已经答应下来此事。那人先看中的是二夫人身边的金玉姑娘,二夫人没答应,怕是要从别的院子里挑人。”
  徐朝寒也露了难色,二婶婶惯来是见钱眼开的,这两年来,私下里将府里的丫鬟卖给大户人家当小妾的事已经不是这一回了。  看了看新月满脸的惊慌,徐朝寒道:“不管二婶婶打的什么心思,总之我院子里的人她动不得。不然我就将此事告到老太公那儿,我看她还怎么主持徐府的中馈,五堂婶那儿可一直盯着徐府中馈这一块儿呢。”
  惊秋和新月都福身道:“奴婢谢过小姐。”  天气渐渐炎热了些许,二姐姐出嫁也有好些日子的,一直未回门,今儿倒是从京城来了信,说她准备回门那天,平阳侯夫人病逝,府里的红绸子还没卸下,便就赶紧的换上了白条。  徐家四老爷在京中久居,二夫人这儿派人给京中送了信,徐家和平阳侯府结为亲家,平阳侯府的侯夫人病逝,四老爷也该过去吊唁,另外三老爷更是准备亲自去京城里吊唁。
  二夫人刚安排了丫鬟小厮和马车送三老爷去京城,便跟屋子里坐着的徐朝寒、徐朝露、徐朝茵说道:“其实要我说,这平阳侯夫人病逝了,于霞姐儿也是好的,上面没有侯夫人婆婆压着,她就是正正经经的当家主母,主持着侯府里的中馈,侯府里谁不得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世子夫人。”
  徐朝露接过话来,笑盈盈的道:“二婶婶说的也是这个理儿,只是二姐姐新嫁到侯府,怕是难以让下面的人服气。”  徐朝寒倒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不言不语。二夫人往她这边看来,问道:“寒姐儿与霞姐儿在府里时最要好,这霞姐儿嫁去了京城,倒不见寒姐儿嘴里念着霞姐儿?”
  徐朝寒回道:“二姐姐远在京城,朝寒又是不出闺阁的女子,即便心里记着念着二姐姐,也是无用,索性只想着二姐姐在平阳侯府里日子过得好,跟平阳侯世子感情和和美美。”  二夫人倒不说徐朝霞了,就着眼前的徐朝露道:“霞姐儿也嫁了,接下来该轮到露姐儿,段家大夫人前两日也给我递了个信儿,两个月后倒是有个好日子,露姐儿跟宇修订亲也有两年了,宇修也年纪老大不小的,赶明儿还是将露姐儿和宇修的婚事给操办了。”
  徐朝露低头娇羞的道:“一切但凭二婶婶和爹爹和众位长辈做主。”  徐朝寒看了徐朝露一眼,真心道:“恭喜三姐姐了。”  徐朝茵也跟着道了句:“恭喜三姐姐。”  徐朝露都一一点头应下,脸颊上的笑意涟涟,打心底里是高兴的。  二婶婶虽然平日里刻薄了些,对二叔的两房妾室百般刁难,连着徐朝露和徐朝绣都克扣每月的用度,给她们的都是些不好的东西,不过给徐朝露找的这门亲事却是极好的。
  六小姐徐朝绣的生母丁姨娘领着徐朝绣过来了,她进屋子里来恭恭敬敬的向二夫人问好,又让徐朝绣喊了二夫人一声:“母亲。”二夫人示意她二人坐下来一块儿说话。  丁姨娘小心翼翼的道:“妾身过来有一事想跟姐姐说叨。”说着,拉了身边的徐朝绣一把,才道:“姐姐您看,绣姐儿今年也十三了,还没说上一门亲事,妾身想求着姐姐给绣姐儿也说上一门好亲事。”
  二夫人看了看眼有些木讷胆小的徐朝绣,笑着道:“绣姐儿好歹也喊我一声母亲,有好的人家,我自然会替绣姐儿留意着,只是咱们绣姐儿这性子,我也怕真嫁到那种高门大户的人家里会受欺负。”  丁姨娘看了眼自己生的女儿,虽然长相上随自己,生得是美貌清秀,在徐家这几位姐儿里头是模样最好的,可是性子木讷胆小,别说大声说话,就是抬头看人都不敢。她摇了摇头,道:“不求着那些高门大户,只要是个正经人家,对绣姐儿好,就好了。”
  二夫人点着头,算是应了这事。  只是,徐朝寒偶然间看见徐朝绣皱了皱眉,她心道,这个六妹妹可不是大伙儿眼里的那样木讷胆小。六妹妹对她,对同是庶女的三姐姐可从来没有不敢抬头说话的时候。  二夫人的娘家表侄又来了,还带了几样不错的古玩献给二夫人,二夫人遣了丫鬟金玉来寒梅苑里请徐朝寒过去挑两样喜欢的。徐朝寒也不推脱,带着新月大大方方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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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存禧堂里,二夫人正跟她那个娘家表侄说话,徐朝寒进屋里来,先是笑着向二夫人问了声好:“二婶婶惯是宠着我,有了好东西总是要遣了丫头请我过来挑拣几样。”  说话间,徐朝寒悄摸的打量了下二夫人的娘家表侄,却是跟新月形容的一般,他身上套着件宽大的长衫,显得空洞洞的,人不高,却有几分的佝偻,瘦得活脱脱是只披了张人皮的骷髅架子,那双跟灯笼似的大眼睛更是吓人。
  二夫人指着桌上摆着的一堆古玩玉石,和气的笑着道:“这是我娘家表侄淘来的几件宝贝,看看可有喜欢的,挑拣几样走,放你屋里摆着也是应景。”  徐朝寒的目光这才落在桌上七零八落乱摆着的玉石玩意上,仿得倒是不错,只是用的材料太廉价。徐朝寒从一堆的东西里捡出一颗玻璃珠子,道:“老太公时常赏我些东西,屋里摆得满,我便选这个好了,剩下的好东西还是留给其他的几位姐妹吧。”
  二夫人笑着直道徐朝寒懂事,站在那儿候着的二夫人的娘家表侄的目光一直落在新月的身上,馋涎不已。  徐朝寒身边伺候的丫鬟,虽说不上倾城美貌,那也绝对是模样周正,有着知书达理温婉大气的大户人家的样子。  徐朝寒不悦的瞪了一眼二夫人的娘家表侄,他却对着徐朝寒和新月咧嘴笑着,露出一口老黄牙来,恶心的徐朝寒直想将早上连着中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二夫人倒也不计较徐朝寒挑选了些什么东西,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支金钗来,笑着向徐朝寒身边的新月道:“新月这丫头头面上的装扮也太简单了些,我这儿正好有支不错的金钗,倒是很适合新月丫头今日的发髻。”说着,便将手上拿的金钗戴到新月的头上。
  新月别扭的推辞,将刚戴上的金钗取下来,道:“多谢二夫人疼惜,只是这金钗太贵重了,新月不能收。”  二夫人好言劝说着道:“这是二夫人送你的,你只管收着,贵不贵重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新月求助的看向徐朝寒,小声的喊了声:“小姐……”
  徐朝寒拿过新月手中的金钗,直接摔在桌子上,大声道:“二婶婶送新月金钗,自是一番好意,只是新月不愿收,二婶婶强逼着她收下,倒落了几分仗势欺人的下乘。”说着,她又看了屋里二夫人娘家表侄一眼,才缓缓道:“二婶婶美意,怕是新月这丫头无福消受。二婶婶若要强逼,闹出什么事来,怕是让人诟病,说二婶婶欺我呢。”徐朝寒虽是笑着说的,却是让二夫人沉下了脸色来。
  良久,二夫人才怒气的道:“寒姐儿这嘴皮子真是越发伶俐了!”  徐朝寒未答话,微微低头道了声告辞,便就带着新月转身离开了存禧堂。  送去寒梅苑的水果是最新鲜的,徐朝寒捡着葡萄吃了几粒,便拿着本列女传躺在藤椅上翻看着。听说柳璟轩自从去二夫人那儿说出去游湖的事碰了钉子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发愤读书,连着几回徐昌荣去找他出游,都被拒绝了。
  惊秋跟徐朝寒身边提醒着道:“柳二公子住的院子偏僻,怕是下人照顾不到,柳二公子读书清苦,正好咱们屋里有这么多的水果,不如您送些过去给柳二公子。”  徐朝寒放下手里的书本,看了眼桌上摆得满满的葡萄、苹果、梨,道:“这些水果你们都拿下去吃了吧,柳二公子专心温书,我们不好去打扰了,再说我这巴巴的跑过去献殷勤,别人还以为我恨不得早些嫁了,为女子就该矜持些。”
  惊秋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端着桌上的果盘出了屋子,招呼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厮过来拿水果吃,院子里的人一哄而来,一盘子的水果一下就分了。惊秋这才拿着空果盘进来,朝着徐朝寒道:“小姐先眯会儿,这晌午的日头晒人,晚些儿怕是老太公要找您。”
  徐朝寒应该了声,唤了新月,惊秋说新月中了暑热,请大夫看过了,这会儿正屋子里躺着。徐朝寒没在问什么,披了条薄毯子就在藤椅上眯眼睡了会儿额很难。  果真的,酉时时分,丁爷来了趟寒梅苑说老太公让徐朝寒过去松柏堂里说话。  徐朝寒收拾了一番,去丫鬟屋里看了新月,才带着惊秋去了松柏堂。
  路上,徐朝寒小心着向丁爷探问道:“老太公是练字乏了,想着让我过去陪他说说话解闷儿?”  丁爷很是恭敬,知道什么说什么,道:“天气热了,老太公上午时在院子里的池塘里钓了会儿鱼,有些郁气暑热,这会儿屋里躺着,嘴里念叨着您,老奴便过来请您过去看看。”
  徐朝寒担心的问:“可有请大夫看过,开了什么药没有?”  丁爷回道:“倒是不碍事,喝了藿香水,已经好多了。”  老太公毕竟年纪大了,虽然看着硬朗,这天但凡有个热了冷了,极容易染病,染一回病就得卧床养好长一段时日。随着丁爷一路进去松柏堂,徐朝寒虽有小半月未来松柏堂,松柏堂倒是没什么变化,整个院子里仍犹如三四月的清爽,院子里的树木也长得极为茂密葱郁。松柏堂里除了绿树成荫比别处凉爽之外,还有天刚一热的时候,松柏堂就在院子里的假山池塘里草地上都置了冰块。
  老太公在屋里的藤椅上躺着,见徐朝寒过来,巍巍的站起来,缓慢的走过来,徐朝寒赶紧快一步过去扶着:“老太公您要起来唤了朝寒过来扶着一把就是了。”  老太公摆了摆手手,带着徐朝寒往另外一屋的珍玩房去,路上同徐朝寒道:“这霞姐儿嫁了,你又好些日子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要是不中了暑热,你啊,怕是就不来了。你二婶婶给你订的那门亲事,那个柳二公子,听说也是不错的,是个能成才的,他要是考取了功名,也是配得上你。这事,我得好好夸夸你二婶婶。”
  徐朝寒谦虚的道:“朝寒只是个普通女子,没有老太公说得那般好。”  老太公摇着头道:“不,寒姐儿你是咱们徐家长房嫡女,身份娇贵着,那柳二虽是嫡子,却非长子,柳家没他什么事儿,他就要自己出息了,你嫁过去就不用看婆婆长嫂的脸色过活。”
  说着,打开珍玩房的门,在一堆的架子上翻来翻去的找什么东西,嘀咕着:“瞧我这记性,东西放哪儿了?人老了啊……”  徐朝寒在旁问道:“老太公,您这是要找什么?”  老太公碎念道:“今儿这一病啊,我就突然的觉得人老了啊,我这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想选几样好东西给你留着,这还有两个多月该是你十六岁生辰了吧?”老太公说着,翻出一尊翡翠玉雕的三足玉炉,塞道徐朝寒的手里,道:“这个权当是给给你祝贺生辰的,还有啊……”又找出一幅王逸少的字帖来,“这个给你添嫁妆,我就怕呀看不到你出嫁的那天,这人呢,说不定哪日就死了。”说着又选了不少古玩字画给徐朝寒。
  “绣姐儿的亲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出了珍玩房来,老太公突然问道。  徐朝寒虽奇怪老太公问起徐朝绣的事,但还是如实的回道:“前两日丁姨娘在二婶婶跟前说了一嘴,二婶婶也应了下来。”  老太公点着头,由徐朝寒搀扶着缓慢的在院子里走动,叹了声:“事都了了,我这心里啊,也安心了。咱徐家,可得安安稳稳的。”
  徐朝寒总觉得老太公今天的话有点玄机,她突然想起那个被关在禁地里的姑姑,这事儿,老太公应该也是知情的吧。  “老太公,您能跟我说说姑姑的事吗?”徐朝寒开口问道。  老太公怪异的看了徐朝寒一眼,叹了声:“哎,真是作孽啊!好好的怎么问起你的姑姑来了?”
  徐朝寒笑了笑,绉了个理由:“近日来总有些心神不宁,梦里有梦到过姑姑几回,姑姑一直在跟我哭来着。”  老太公不疑有他,让徐朝寒扶着他进屋子里坐着,又让丁爷沏了茶上来,这才缓缓开口道:“这孩子可怜,打生下来就好好的,可是到了五岁就得了怪病,手和脚慢慢的烂了,最后连着脸、身子都烂掉了,我们不忍心看着这孩子受苦,没办法只好让大夫开了个副药让这孩子喝了,永远的摆脱了痛苦折磨。”说到往事,老太公都不由潸然泪下,连连叹声。
  若是不知道徐府禁地枯井的事,徐朝寒怕是就要对老太公这番话深信不疑。老太公府里的长辈,不可能对姑姑被关在禁地的事一无所知,徐家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不可对人言的,而枯井的姑姑必然知道一些,也是唯一可能会告诉徐朝寒的人。  徐朝寒想着,还是要找机会去一次徐家禁地。
  才出了松柏堂,路上徐朝寒便看见几个丫鬟端着新鲜的水果往徐朝绣住的院子走去,纳闷的很,二婶婶素来对徐朝绣和徐朝露苛刻的很,送去她们那儿的水果一直都是吃剩下不要的。  徐朝寒无事想着也许久未去过徐朝绣的院子,便往她的院子去了。
  屋子里,徐朝绣满脸怒气的坐着,旁边的丁姨娘一个劲儿的拿着帕子抹泪。徐朝寒再看屋子里摆放的东西,新鲜的水果不说,桌上还乱糟糟的摆着不少的金银首饰珠玉翡翠,另一边的椅子上也放着好几匹上好的绸缎……  “六妹妹这是什么好日子,屋里摆着这么多的好东西?”徐朝寒进去笑着问道。
  丁姨娘见了徐朝寒,立即上前拉着徐朝寒的衣角殷切的恳求道:“四小姐,府里的长辈最疼您了,您给绣姐儿往二夫人跟前说说,绣姐儿还小,别让绣姐儿嫁给那个王续文做小妾。”  王续文,就是二夫人的那个娘家表侄。  没想到二婶婶打不成新月的心思,竟将心思打到了徐朝绣的身上!
  徐朝绣虽是庶出,可徐府对庶子庶女与嫡子嫡女向来一视同仁,再说,就算徐朝绣是个庶女,那也是徐府里正正经经的六小姐,二婶婶竟将徐朝绣嫁给一个丑陋无比还没有家世的人当小妾,这事让二叔知道了,二婶婶怕也解释不过去。  “这事二叔知道吗?”徐朝寒提醒了丁姨娘一句。
  丁姨娘摇了摇:“二老爷今儿一早便就出门谈生意了,得好几日后才能回来。”说着叹了声:“哎,二老爷虽然平日里疼着我们母女,可却是什么都听着二夫人的,绣姐儿这些年来被二夫人苛刻的成什么样,也从不见二老爷说过一句。”  到底徐朝寒心里对这个六妹妹并无好感,犯不着一股脑儿的去帮她,徐朝寒道:“既是如此,那六妹妹就好好收拾一番嫁了吧!”
  说完,便转身出了徐朝绣的屋子。  丁姨娘赶忙的追了出来,跪在徐朝寒的跟前儿,哭着求道:“四小姐,妾身求您了,您跟老太公那儿说得上话,绣姐儿要是嫁给那个王续文这辈子就全完了,绣姐儿平日再不好,也是您的妹妹,您要是帮了绣姐儿,我们娘俩儿感激您一辈子。”
  徐朝绣出屋子来,满脸的倔强和怒意,伸手拉着丁姨娘起来,道:“姨娘,我们不求她,你放心,我就是死都不会嫁给那个王续文!”  丁姨娘呸呸了两声,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不吉利。要是能替你奔个好出路,姨娘怎么求二夫人都成,哪怕是让姨娘去死。”
  徐朝绣没再理会这母女俩,丁姨娘性子绵软,虽得二叔喜欢,却是个任由二婶婶揉捏的,徐朝绣不知是随了谁,是个性子倔强的。  丁姨娘真去求了二夫人,在存禧堂跪了一宿,不但没让二夫人松口绣姐儿给王续文当小妾的事,然而惹得二夫人发了一顿大火:“续文送来的礼金银子我都已经收了,让绣姐儿好好收拾着赶紧嫁过去,别给我整什么寻死的,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绣姐儿就是死了,也得送上花轿抬到王家去!”
  “姐姐,只是绣姐儿年龄还小,她才十三岁,嫁人这事要不再缓缓,等两年绣姐儿长大些再说?”丁姨娘婉转的求问道。  二夫人那是成了精的人,哪里不晓得丁姨娘的意思,绣姐儿嫁人的事不能拖,这要是让府里的几位老爷都知道了,真闹起来,这事还能成吗?再说,王续文给她的那笔银子可不是少数。到底王续文是她娘家人,以前她不好给这王续文在铺子里安排什么差事,若是等王续文娶了绣姐儿,那可就是徐家的女婿,在铺子里给他安排个重要的位置,岂不是合情合理。
  “丁姨娘,你说让绣姐儿嫁入那高门大户里,她这性子还不是让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王续文虽相貌难看了些,他可也是我的娘家表侄,他娶了绣姐儿,那咱们可就是亲上加亲,虽说绣姐儿嫁过去是妾,可他哪里敢让咱徐家的小姐当妾,等绣姐儿嫁过去,他们一家那还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绣姐儿往后那可都是过不完的好日子啊!”二夫人解释着道。
  丁姨娘知道二夫人这儿说不通,也不再多求,索性走了再想其他的法子。  只是,府里的大老爷徐康清一心只钻研诗词歌赋制艺这些,从不管府中之事,三老爷去了京城,四老爷也一直在京中住着,五老爷在府中素来没有说话的地位,还有五夫人虽一直盯着府中中馈这一块,可到底娘家势力薄,在府里的威信也不高,她跟二夫人争了这么多年,连府里的账本都没碰着过一次。几位公子爷又是全心为明年的春闱和秋闱温书着,若是去打扰了他们,怕是要遭大老爷责骂……想来想去,丁姨娘觉得整个府里唯一能指望的人还是徐朝寒。
  “怎么样,母亲答应不让我给那个王续文当小妾了吗?”丁姨娘一回来,徐朝绣便匆忙上前问道。  丁姨娘摇了摇头:“二夫人收了那王续文的前,满心的是要把你卖给那个王续文做小妾。姨娘想过了,府里能帮你的就只有四小姐,绣姐儿,咱们再去求求四小姐吧。”
  徐朝绣虽才十三岁,又一直以木讷胆小示人,自小就因庶女的身份在徐府不受重视,虽是正经的六小姐,却吃的用的穿的,样样比不得其他的姐姐,连着同是庶女的三姐姐都比不得,再加上二夫人的严苛找茬,心思早已高于一般十三岁的女子。  丁姨娘说的在理,虽然徐朝绣素来不喜欢这个四姐姐,可想到要嫁给那个王续文,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向徐朝寒低头。
  “四姐姐素来不喜欢我,想让她帮我,怕是不容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要四姐姐点了头,不但能解了我的危机,还能让二夫人吃不了兜着走。”徐朝绣道,“把这事往柳二公子那儿传传,说二夫人要将四姐姐卖给自个娘家表侄当小妾,这事自然就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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