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 九死第三部11九死bl文库

天师执位3-11&九死&7
“咕咕咕!”
小鹰在里面催促了,钟魁只好停止乱想,从洞口翻进去,那个洞小孩子钻很轻松,但对于成年人就有些狭窄了,等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挤进去,却因为洞口离地面有些距离,导致他直接摔到了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发现前方是条曲折的小路,一团橘黄色微弱的光芒在前面跳跃着,依稀是从娃娃那里发出来的,他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转过头,像是在等候自己的跟进。
钟魁揉揉眼睛,就见娃娃拿的既不是蜡烛也不是手电筒,这两样东西孤儿院的小孩子都不可能有,再仔细看看,火光不是在娃娃手里,而是在他眼前跳跃,一团小火球似的东西,随着他的步行自动往前晃动。
想起娃娃天生有玩小火球的本事,钟魁恍然大悟,不由感叹有这种本领连手电筒都不需要了,他追着火光跑过去,等快走近时娃娃才又继续迈步,带着他顺着弯曲的小径一路往前走去。
四周寂静,远处偶尔传来石笋的滴水声,钟魁不由大为惊讶,说起来他在这座山上住的时间比娃娃长得多,却没想到还有他完全没接触过的地域,跟随娃娃在不知名的地带前行,他好奇地向四周打量,想知道这里是天然生成的还是人工打造的,它最终又会连接去哪里?
在钟魁得出结论之前,路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起来,钟魁看到娃娃越过一些木头堆积成的障碍物,翻到另一边,他也亦步亦趋,过去后再回头张望,发现那是个椭圆形的洞口,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周围放了很多石块木头,不注意的话无法想象另一边还另有乾坤,不过现在石块都被移开了,钟魁转头看看娃娃,毫不迟疑地肯定这一切都是娃娃搞出来的。
也许当初聂爷爷不把娃娃送到孤儿院来放养,才是明智的决定吧?
再往前的道路钟魁就很熟悉了,以前他常来这个所谓的密道玩耍,并且知道可以从这里出去的路口,当初还为自己的冒险沾沾自喜,现在发现跟娃娃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年在知道钟魁利用密道出去后,院长就把这条路封死了,直到娃娃出现,这条路都处于封闭的状态中,冷风不知从哪里吹过来,钟魁感觉鬓发被刮了起来,空间里有股腐败的味道,看来这里很久都没有人光顾过了。
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娃娃选了一条钟魁不知道的路,不再是土路,而是木板建造的阶梯,顺着螺旋形的台阶往上攀行,从方位来估摸,钟魁猜想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孤儿院的下方,他正好奇娃娃会把自己带去哪里,就见他停下来,转头看自己,在火团的映照下,娃娃的脸泛着铁青,一点表情都没有,明明是很可爱的小孩子,这时候却让钟魁对他产生了惧意,感觉他不像是以往的那个娃娃。
娃娃咬住嘴唇,用小手指指旁边,钟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等回过头,娃娃已经不见了。
“娃娃!娃娃你去哪里了?”
钟魁急忙奔过去,却只看到笔直通向前方的路,尽头隐隐发出光亮,却不见娃娃的影子,连小鹰也没有了。
其实比起他,娃娃才更像是鬼吧!
钟魁对娃娃的神出鬼没感到衷心佩服,照他的指示朝那边走去,在快到尽头时,周围有微弱的光亮射进来,脚下传来吱呀声,像是旧地板在重物的压迫下发出的悲鸣。
钟魁试探着踩了踩木板,木板来回颤了两下,最终还是承接了他的体重,长年积累的灰尘在走动下弹起来,混合在空气中,呛得钟魁不时发出咳嗽声,很想知道娃娃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在木板地面上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响声,紧接着腰部被戳了戳,钟魁回过头,借着那束微弱的光芒,他发现戳自己的是娃娃,不知何时小孩子又出现了,站在他身后,伸出小指头指向他,那团一直跟随他们的火团消失了,让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阴暗而诡异的基调。
钟魁没太多做鬼的自觉,他的心脏承受能力不比普通人高很多,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弯下腰,摸摸娃娃的头,笑道:“小鬼你到底在搞什么?捉迷藏可不是这样玩的。”
‘不是捉迷藏。’
声音太小,为了听清孩子在说什么,钟魁继续向下弯腰,就听到娃娃用更小的声音悄悄说:“这是捉鬼,不可以被鬼捉住。”
钟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想起了不久前那个半是回忆的梦境,一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就像捉鬼游戏里的那种方式,不等他反应过来,重力已经推向了他。
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钟魁顺着推来的力道向后跌去,就听一连串哗啦啦的声响在耳边响起,他跟随裂开的木板一起摔了下去,顿时尘土飞扬,弥漫在他跌落的地方,眼睛口鼻都被飞舞的灰尘占据了,导致他不得不捂住嘴巴,制止更激烈的咳嗽。
好半天,钟魁才从呛咳中解脱出来,揉着被灰尘迷住的眼睛四下打量,发现自己现在正坐在某个不太大的空间里,头顶上方射进几束光亮,尘土让光亮的存在显得很清晰,借着光芒,钟魁看到自己是从上面的地板上跌下来的——几近腐朽的地板经不住身体的重压,在中间破了个大洞,顺着断裂的缝隙往上看,他隐约看到了属于娃娃的小影子。
孩子正蹲在上面看他,小火团不知什么时候又升了起来,照着孩子的脸庞,那对黑漆漆的眼睛里好像没有任何感情,钟魁愕然惊觉——这是他一直疼爱的娃娃吗?
“这是哪里?”他站起来叫道:“娃娃,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来?”
喊了半天没得到回答,就算钟魁再好脾气也有点暴躁了,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黑暗的环境很抵触,心慌慌的无法自持,慌乱地看向四周,仿佛这里是恶兽的嘴巴,随时会将他吞噬进去。
在钟魁的连续大叫中,娃娃终于有反应了,小指头比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默默说了几个字,钟魁模仿着他的嘴型重复:“乖乖待在这里,不要走,我会救你的。”
见他听到了,娃娃点点头,很开心似的做了个拍手的动作,钟魁哭笑不得,叫道:“有听没有懂,‘救我’是什么意思啊?现在是我来孤儿院‘救你’才对,计程车司机的鬼魂你也看到了,这里很危险……喂,你不要走,听我说完,娃娃,你给我回来!”
看到娃娃从上面把头缩了回去,钟魁急了,跳着高大叫,等他一串话叫完,脚步声早已消失在远处,看来娃娃是成心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他死活了。
呃……作为鬼,钟魁想他应该不会再死了,并且幸运的是他也不怕被困在这里因饥饿而死,但无缘无故被困在这种黑乎乎又很旧很脏的地方,总不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再加上对娃娃突然变得怪异的担心,别说长时间待着了,就算是几分钟他都觉得待不下。
钟魁又冲上面喊叫了几声,在发现娃娃真得把他丢掉了后,只好自己琢磨逃生的办法,本来作为阴鬼,他要用意念离开这里很简单,但奇怪的是这次他专心用意念想了大半天,周围环境都完全没改变,他还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窝。
很奇怪的现象,自从跟随张玄学了那些鬼魂神行术后,这是钟魁第一次面对法术不灵的状况,他挠挠卷毛,想不出无法离开的原因,又摸摸口袋,想起手机等联络物件也都丢了,只好放弃联络外界求生的念头,仰起头,双手放在嘴边冲上面大喊:“有人吗?救命啊!”
这样反复叫了数声,除了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外,什么作用都没起,仔细想想,如果这是个人人都经过,随便喊几声就会被发现的地方,娃娃就不会把他推下来了。
为了避免呛灰,钟魁只好捂住嘴巴吐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几道微薄光束慢慢向下移动,房间下方显得亮堂了很多,随着光线照在对面某个物体上,钟魁忘了还在眼前飞旋的尘土,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那是个类似……不,是绝对属于人类的骨骸,骨骸平躺在地上,头颅向旁边歪斜,衣服已经全烂掉了,只留一具完整的骨架,看大小应该是成年人,但是男是女钟魁无法分辨。
这……这又是谁?
钟魁捂住嘴巴慢慢靠近,借着微光在确定眼前的骨骸不是自己的错觉后,他震惊了,忙转头看四周,想看到附近有没有自己的同类出现,但很快他就想到骨骸是多年前的东西,就算有魂魄,可能也早就离开了……啊!
尘埃渐渐落地,环顾四周的瞬间,钟魁看到了胡乱贴在四壁上的符纸,年代已久,道符上的字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但不难辨认出那是些镇魂杀鬼的咒语,他走到一道符前伸手去摸,手刚碰到,道符就化成纸屑落到了地上,只留符咒仍旧印在墙壁上。
难道……这就是他无法利用意念离开的原因?如果这些符咒是为了镇住这位过世者的话,那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镇在孤儿院的建筑物底下?院长知不知道这件事?而娃娃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不停歇地跳入钟魁的脑海里,可是他能搞清的一个都没有,看着微光中的符咒,手不自禁地再次伸过去碰触,随着手指的滑过,道符依次现出金光,再随着黑暗的笼罩消失而去,眼眶在不经意中湿润了,心头被不知名的情感堵塞住,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等他惊觉,脸颊已经一片湿润。
发觉自己的失态,钟魁很吃惊,本能地向后一跳,就听哗啦声音传来,他的脚竟踩到了骨骸的腿部。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出于对死者的尊敬,钟魁急忙退到骨骸一边,双掌合十向它低头认错,却在低头时发现骨骸颈部亮光一闪,依稀有个物件挂在那里。
钟魁蹲下身,先说了声告罪,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颈部闪光的地方,掐住那个物件,却原来是个类似金坠似的东西,他轻轻扯了扯,发现金坠原本是挂在死者脖子上的,死者身体腐烂后,坠子就落在了骨骼里。
不敢乱动死者的头颅,钟魁只好小心地转动链子找到接口,解开上面的活扣,把链子取了下来。
金链很细,却比想象中的要重,它以奇怪的方式串成一条完整的链子,这种结扣钟魁常在张玄那里见到,知道这是道家常用的结绳手法,不由低头看了那具骸骨一眼,毫无疑问这个人是道家中人。
链子下面坠了个圆形小金坠,两面好像都刻了纹络,钟魁站起来,把金坠亮在微光下仔细看,终于看清了一面刻的是个敕字,另一面则是钟。
是不是钟魁的钟?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解释了,摸着坠子,钟魁想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急忙伸手抹抹眼睛,脑子里飞快思索着骸骨跟自己的关联。
早在谢家棺材铺的事件里,钟魁就知道了他跟马灵枢还有马面的关系,以及马面将自己送人的原因跟经过,当时马面称呼领养他的人是大舅哥,所以那时起他就认定了院长是自己的亲舅舅,马家人奉阴君之命去驱鬼,为了他可以顺利长大,便将他送给了钟家的后人,而钟家后人就是常运孤儿院的院长先生,钟魁之所以一直没有戳破这个真相,是不想大家不开心——既然所有人都为了他隐瞒了这个真相,那他就随着大家的心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可是骨骸的出现让钟魁发现自己把一切都想错了,他真正的亲人早就死了,并且很凄惨地被镇在地下,而害死他的人可能现在还在孤儿院,或许就是养大他的院长先生,联想从小到大院长奇怪的行事作风还有他那些神神秘秘的手下,钟魁就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会是这样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至少一直都对自己很好的院长不会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
可是,眼前这具骸骨又怎么解释?如果是外人的话,它的脖子上不会挂着属于钟家人的金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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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说话,只把手伸过去,张玄正撑得吃力,就势靠到了他的肩上,聂行风低下头,见娃娃眨着眼睛看自己,一场拼斗下来,孩子脸上沾满了血迹,却掩不住他一脸的崇拜,脆生生地赞道:「董事长好帅好帅!」
  聂行风弯腰把他抱起来,问:「怕不怕?」
  「有玄玄,不怕!」
  「上阵不离父子兵,这点小阵仗有什么好怕的是吧?」
  听了张玄的附和,聂行风心一动,转头看他,张玄却向前走去,问:「董事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一路找来,就遇到了你。」
  或许是跟张玄心有灵犀,张玄离开不久聂行风就醒了,他没听到声响,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便过去找张玄,果然发现张玄和娃娃都不见了,他知道不妙,立刻取了枪,顺着张玄离开的方向追过来,半路发现夜雾渐重,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好张玄跟妖兽恶斗激发了杀气,成了引他过来的指路灯。
  「看来你是不记得来时路了,」张玄边走边打量周围,发现景物都差不多,见娃娃趴在聂行风身上睡着了,他小声问:「那你来时有没有看到那辆出事的车?」
  「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不可能!」
  就算这里很诡异,但出现的东西不可能消失,张玄的好奇心提了起来,也不去管是不是该先离开,转身往事件发生的地方跑去,聂行风就是从这边过来的,有车停着的话,他不会看不到。[请勿散播]
  可是他往前找了很久,都没发现计程车,甚至空气里没有一丝血腥气&&有人死亡,血流满车厢,也一定会有一部分流到地上,所以,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但结果让张玄很失望,计程车都像蒸发了一样,四周寂静,大路笔直通向远方,这里是否有发生过意外,一目了然。
  「我真的有看到啦,就在这里,那辆车还撞到了我,把我撞倒后,它在那边停下&&」
  生怕聂行风不信,张玄卷起裤管,让他看自己被撞伤的地方,又把遇到的诡异事件说了一遍,在说到娃娃时,他特意压低了音量,听着他的描述,聂行风眉头蹙起,看看娃娃,心里浮起怪异的忐忑感。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别管车了,我们先离开。」他对张玄说。
  「可是&&」
  觉察到张玄的迟疑,聂行风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过你也说过,许多时候,亲眼看到的东西也未必是真实的,比起这个,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他跟张玄一样,担心整件事跟娃娃有关,想第一时间找出真相,但消失了的东西不会再回来,固执留下毫无意义。
  张玄没再坚持,跟随聂行风离开,走出迷宫比想象中简单,迷雾不知何时变得浅淡了,随着他们的前行,雾气渐渐散开,等他们觉察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住宅区,晨曦微蒙,已是清晨时分。
  再回头看去,那片怪异的世界已随薄雾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早晨时光,要不是他们身上血迹斑斑,真会让人误认为那是一场冒险之途的梦。
  「快回去!」
  在发现身上的血迹后,张玄忙拽着聂行风往回跑,高级住宅区的保卫设施很齐全,要是被巡逻的警卫发现他们这个样子,很可能他们要被请去警局喝早茶了。
  还好,他们很幸运地没被发现,顺利回到了家,家里还是他们离开时的状态,时间还早,大家都没起来,不过在上楼时,某间房门打开,全身裸体的男人靠在门框上,打量着他们,微笑说:「看起来昨晚发生了不少事,要帮忙吗?」
  「如果你穿件衣服,我会很希望你照顾一下孩子。」
  男人半边身子靠在黑暗中,张玄最初还以为是银墨,但听声音就知道自己搞错了,银墨不会裸体到处走,更不会用这种散漫的腔调说话,看来这是难得变成人形的银白。
  没介意张玄的吐槽,银白随手扯了件衣服披上,上前接过了孩子,看到娃娃身上沾满血迹,他剑眉挑挑,说:「我嗅到熟悉的美味了,真让人怀念。」
  「喂,我让你照顾他,不是让你吃掉他,这个生物体叫『人』,不叫『食物』!」
  被警告,银白眉头挑挑,嘲弄似的瞄了张玄一眼,抱着孩子转身去了浴室,张玄只听到很不屑的三个字遥遥传来。
  「乡巴佬。」
  「这什么式神啊?什么财都不招不说,还敢这样说他的主人,靠,还冲我翻白眼,信不信我马上把他扫地出门&&」
  在被聂行风拖去卧室换衣服敷伤后,张玄还一直对银白的无礼态度愤愤不平,直到聂行风洗完了澡出来,卧室里才安静下来,原因是&&张玄趴在床上睡着了。
  聂行风走过去,靠着他躺下,张玄平稳的呼吸声证明他身上的痛已经过去了,但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要尽快找到疗伤的药才行,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他根本无法离开。
  两人睡了一觉,中午休息完起床,银墨和钟魁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娃娃一个人,小家伙睡醒后,早把昨晚的历险忘得精光,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玩组装玩具,还叽里呱啦地自言自语,一条银白大蟒环住他盘在地上,眼皮半合,似乎被孩子的唠叨影响到了,一副犯困的模样。
  「啊哈,银白你今天居然没跟弟弟一起上班啊,真难得。」
  张玄跑过去搭话,银白没理他,把头转到一边,娃娃看到张玄,把玩具一扔,扬起手向他跑过来,叫:「玄玄,玄玄,你怎么才起来?我跟蛇白白玩很久了。」
  真是个精力过剩的小家伙。
  张玄把他抱起来,问:「都玩什么了?」
  「说梦话啊,娃娃昨晚作了很多梦,玄玄要不要听?」
  原来银白在问娃娃昨晚的梦。
  张玄的目光立刻扫向面前的银蛇,眼露狐疑,虽然之前大家共同对敌,彼此间的隔阂小了很多,但他对银墨兄弟还是无法像对小白和霍离那样信任。
  觉察到他的疑心,银白摆摆尾巴,将身形缩小成普通观赏用小蛇,游到沙发上把自己盘起来,说:「别多想,我只是好奇是谁要对付你们,如果那个人是要胁我们的人,那他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大家齐心协力才有胜算。」
  这番话解释得合情合理,但张玄知道,以银白的占有欲,他会放弃跟弟弟相处的时间,而专门留下打听他们的事,目的绝对不像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在面对共同敌人的前提下,他们至少还是同盟。
  厨房有钟魁做的早餐,聂行风去热了一下,又顺便做了娃娃的那份,原本要去公司的计画被打乱了,看到手机里秘书的几通来电,他回拨过去,把工作交代好,又给聂睿庭打电话,询问他们的情况。
  聂睿庭的回答是一切安好,网上那些流言也及时得到了封锁,或许是文章过于危言耸听,效果适得其反,没造成太大恐慌,由于新闻涉及到警方机密,他也请警方协助调查新闻发布者的身分,让聂行风不要担心。
  当聂行风问到昨晚,聂睿庭的反应也很平静,显然对于他们和娃娃遭遇的经历,颜开完全没感应到,聂行风也没多说,找了个借口挂上电话。
  在旁边帮忙的张玄听了他们的对话,蓝眸眨眨,说:「不对啊,以前娃娃有危险,颜开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为什么昨晚他会没感应?」
  聂行风暂时也想不通,想了想,打电话给警局,魏正义现在不在警局做事,但里面有不少他的朋友,聂行风想打听一下近期的伤亡案件和昨晚的计程车事件,但问了几个人,都被告知已经调职,最后他找到某个较熟的朋友,一问之下,才知道最近警局大换血,上面派来新领导,导致重案组这边的人几乎全换掉了,现在的上司很苛刻,大家做事都不敢再像以前那么松散,就算有人知道消息,也没人敢乱说。
  「为什么会这样?」张玄都听到了,聂行风刚放下电话,他就大叫:「熟人都走掉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去警局跑客户啊?」
  现在要担心的不该是这种问题吧?
  聂行风抚额,比起张玄所谓的道符派送,他现在更想知道出现这种状况的起因,如果有人趁机针对魏正义,那就该让他跟乔走得远一点,否则很容易成为别人借机上位的垫脚石。
  「别担心了,徒弟家后台那么硬,要是真被架空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饭做好了,张玄把饭菜端到餐厅,又把娃娃抱过去,陪他一起吃,完全没把聂行风的担忧当回事,他这种随遇而安的精神成功地影响到了聂行风,坐到他身旁用餐。
  前面传来啪答啪答的响声,却是银白不知什么时候游过来了,趴在座椅上打着拍子晒太阳,眼睛微眯看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
  「蛇白白,要一起午睡吗?」
  娃娃在张家住了几天,跟银墨等人都混熟了,吃完饭,跳下小椅子,跑到银白身边,低下头问它。[请勿散播]
  银白没说话,身子一卷,游到了娃娃手上,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于是娃娃跟张玄和聂行风道了午安,带着银白跑上了楼,张玄转头去看,发现银蛇缠在孩子脖颈上,吐出红红的蛇信,竟有几分诡异。
  想到自己被他们兄弟逼得生死难熬的经历,张玄毛骨悚然,小声嘟囔:「我有点后悔把娃娃托付给他了。」
  「相信你的直觉,张玄。」
  聂行风的安慰没达到正确效果,张玄托着脸腮,喃喃说:「我的直觉就是养他们可以赚到钱。」
  这样的回应连聂行风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只好放弃了,起身收拾餐具,张玄还趴在桌上出神,微风从窗外吹进来,翻起放在旁边的一本书,纸张哗啦哗啦翻了一阵,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占了大半页的绘图,在阳光下很醒目地跃入张玄的眼中,他立刻跑过去把书拿了起来。
  那是一本手绘札记,很简单的用钉书机钉在一起,有些是图,有些则是异志传记,都是手写而成的,张玄把书翻到刚才看到的那一页,里面画的是一头状如猎豹与豺狼之间的野兽,头顶长着粗长弯角,双目透绿,兽爪尖如利刃,看形状足有牛高,乍看去正是他们昨晚遇到的凶兽,不过凶兽没这么巨大。
  「董事长,你来看!」发现绘图,张玄急忙把聂行风叫来,问:「像不像我们昨晚遇到的那帮家伙?」
  聂行风接过绘本看了一会儿,很奇怪它的突然出现,张玄又去翻其他记录,正看着,就听身后有人说:「这种野兽叫鹖狼,传说是长于东海一带的生物,已经绝迹很久了。」
  张玄转过头,见银白从楼上走下来,身上只挂了件白色睡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要不是家里有人,他很怀疑这个家伙会直接裸体四处乱走。
  「娃娃呢?」
  「睡着了,」银白下了楼,来到沙发他的专属位置上一靠,一副随时会睡过去的模样,读解到张玄的担心,他说:「放心,我在房间里做了结界,应该不会像你那些符箓那么不顶用的。」
  「哪有不顶用?」事关天师尊严问题,张玄据理力争,「昨晚只是个意外!」
  「那你的意外还真多,」银白摇头叹息,「等哪天不意外了,那才真叫人意外呢。」
  听听,这是式神该对主人用的腔调吗?这家伙比当初小蝙蝠还要嚣张啊,张玄觉得有必要对银白进行一下式神就职再教育,可惜还没等他开始行动,聂行风先开了口。
  「图是你画的?」
  对于聂行风的询问,银白不敢怠慢,正色说:「这是我平时没事随便做的记录,今天听了娃娃的描述,我就画了一下,如果没猜错,那该是叫鹖狼的珍奇。」
  「你确定绝迹了?昨晚我们可是一下子遇到了几十头。」
  「上古时代鹖狼就因为吞噬生灵过于残暴而被天神所灭,就算有一、两只侥幸逃脱,上万年过去了,你觉得它还可能存于世上吗?」银白靠着沙发,懒洋洋地说:「不过形体毁灭,不代表灵体消失,如果有个强大功力的人驾驭它们的灵体作乱,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以控制那么凶暴的动物,那要多强大的功力啊,至少张玄觉得不管是他还是聂行风都做不到。
  「据说它们的肉挺好吃的,虽然我没吃过,不过有幸品尝过类似的肉食。」
  听了银白的神来一句,张玄这才明白原来早上银白说的美餐指的是鹖狼,而非娃娃,作为一名正职天师,连鹖狼都不知道,他不是乡巴佬没见识是什么?
  张玄面子有些过不去了,目光投向聂行风,问:「不会是你当年杀人家全家,现在被找上门来寻仇了吧?」
  聂行风对前世记忆模糊,茫然摇头,张玄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他还真去推想了,很无奈,把话题转回来,问银白,「你是不是有线索了?」
  「我也只知道这些,不过我对那个被咬死的司机很感兴趣,能不能找到他的尸体?也许可以从中查到什么。」
  张玄摇头,银白又说:「那去警局找个熟人帮忙问一下好了,你们也不希望娃娃真是咬人的那个吧?」
  没想到银白连这个也看出来了,张玄脸色一沉,喝道:「小心说话,我不想哪天吃蛇羹当晚餐!」
  银白虽然行事散漫,却不敢真跟张玄作对,说:「遵命,主人。」
  不想气氛弄僵,聂行风插话问银白,「鹖狼会用幻术蛊惑人吗?」
  「它们只是群残暴的低等灵体,只会直接攻击,你说的把娃娃引走的幻术我想应该是控制它们的人做的,可他是怎么控制的?娃娃房间里的道符虽然&&嗯那个&&但也不会一点作用也不起。」
  「而且娃娃自己也没本事解印离开,封印只能我来解,」张玄补充完,突然眼睛一亮,「所以只要我们找出施法者用的伎俩,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解开迷宫的秘密。」
  聂行风沉吟不语,像是在想什么,银白有点无聊,站起来,说:「我已经提供了线索,怎么解密是你们的事,我先去睡一觉,听了娃娃讲了一上午的梦,我也困了。」
  随口道来的话语,聂行风却眼睛一亮&&迷雾、不知地点的场所、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物体、还有没发生效力的符箓,这一切都直接指向一种情况!
  「如果是在梦境中,要控制鹖狼是不是会比较简单?」他叫住银白问道。
  银白想了想,「如果那个人的法术能强大到造出一个随心所欲的空间来,那控制任何物体都将是件很简单的事,但如果那是娃娃的梦境,你们又是怎么进去的?」
  「魇梦。」张玄喃喃说。
  银白没经历过魇梦,不会明白那种似真似幻的感觉,但他跟聂行风都很清楚,所以聂行风一提梦境,他就马上明白了娃娃会不惊动他人而离开的原因,如果整个经历都是虚幻的话,那么,一切皆有可能,所以符箓才会起不到作用,而颜开也无法感知到他们遭遇危险。
  「也就是说我们昨晚看到的都是假的,并且我们杀掉了所有鹖狼,这对魇梦缔造者一定是很大的伤害,」张玄很兴奋地说:「所以,他就算没受重伤,现在的状况一定也很糟糕!」
  他们所见到的未必是假的,不过现在这些不是重点,而是这个人跟在魇梦事件中出现的对手是否是同一人,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又是运用什么手段,可以轻易破解张玄的符阵,把娃娃引入梦境中的?
  「张玄,」聂行风问他,「你身体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跟我出门,」聂行风回房换衣服,「我要去会会素问。」
  「我也去!」
  看聂行风的行动,张玄就知道他心里有底了,立刻跟上,又转头看银白,银白马上后退,「我还是陪娃娃睡觉好了。」
  真是毫无战斗力的蛇妖啊,张玄几乎以为之前化身为龙跟嘲风激战的一幕是他的臆想了,摆摆手,随聂行风跑回房间,至于银白,随他喜欢吧。
  「那你照顾好娃娃。」出门时,他向银白交代。
  「放心,」银白靠在楼梯上微笑看着他们离开,「至少我不会吃掉他。」
  两家距离很近,张玄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马灵枢的门前,抢先按了门铃,没人回应,他探头看看旁边的车位,马灵枢的车不在,不过素问应该是在家的,便继续按门铃,但连按了十几下,里面依旧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素问会去哪里?」他转头问聂行风。[请勿散播]
  「也许有他需要做的事。」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张玄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顺路往回走,聂行风跟他一起离开。
  二楼某个房间里,素问一直站在窗帘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两道模糊身影走远,隔壁卧室传来咳嗽声,把他从恍神中唤醒,急忙走去隔壁,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病倒?」
  「昨晚突然来寒流,受了点凉。」
  初九横躺在沙发上,像是在自己家似的那么随意,如果不是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的话,这副样子更像是在享受午睡时光,接连的咳嗽让他的身躯稍微蜷起,素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得到他在压抑不适,认识了这么久,他还从没见初九病得这么厉害过。
  「我去帮你煮碗红糖姜水吧,给你发发汗。」
  既然初九不想说实话,素问也就没再问,准备离开,把空间留给初九&&真是个矛盾的人,特意跑到自己家来,说要休息,却又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刻意克制不适,这样做不是会更不舒服吗?
  「记得去姜片,」男人缩在沙发上有气没力地说:「我讨厌老姜的辣味。」
  去掉姜片的红糖水还怎么发汗呢?
  好像人生病后都会变得很任性,初九这样的形象素问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好笑地说:「要不我去找感冒药好了。」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这病吃药好不了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素问转回到初九身边,蹲下来,这样便于看清他的脸色,说:「我知道,有许多事就算你说了,我也帮不上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讲出来,这样我心里也踏实些。」
  一阵沉默后,初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些事不是不想说,而是太多太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甚至他怕说了之后,他们再也回不到这一刻温馨的时光里,想了想,交代:「别跟张玄和聂行风走太近。」
  「因为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孩子吗?」
  「不光是这样&&他们很危险,」顿了顿,初九又说:「我不是说他们危险,而是他们随时都处于危险状况下,跟他们做朋友,很容易被牵连到,我不想你受伤害。」
  「所以你才特意跑来提醒我不要去见他们?」
  素问说得很委婉,其实初九刚来时满身充斥的杀气把他吓到了,那不是提醒,根本是勒令吧?不给一点原因就禁止他开门,这种霸道的做法让他有点小小的不快,但不快很快就在看到对方的虚弱后转为担心,他其实非常想知道,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把初九弄伤的?
  初九没直接回答他的提问,而是问:「可以把你和娃娃相遇的详细过程跟我说一遍吗?」
  「好。」
  素问盘腿在地上坐下,初九顺着相握的手也翻到了地毯上,靠在他身旁,又觉得不太舒服,说:「变回原形吧,帮我取取暖。」
  冷的话可以盖毛毯啊,素问探身去拿被初九扔在一边的毛毯,就听他嘟囔道:「你在马铃薯面前都常用原形,为什么我就不行?」
  「他是我的主人啊。」
  「我也是啊。」
  声音很小,素问没听到,再去问时,初九就不说话了,换成一阵阵的咳嗽。跟生病的人没什么道理好讲,素问只好变回原形,靠在他身旁躺下,看到白狼显露出难得一见的九尾,并把尾巴搭到自己身上,初九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受伤很值得。
  小狼长大了,尾巴长得可以当毛毯,将他整个人卷在里面,初九把头枕在狼身上,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讲了。」
  张玄接到的电话是左天打来的,还是关于富豪之子失踪案的事,张玄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让他把对方的生辰八字报过来,答应回家帮他卜卦,电话挂断后,聂行风问:「那个人会不会也遭遇怪物袭击了?」
  「不知道,先问一卦再说。」
  两人回到家,左天把失踪者的八字传了过来,还特意附了他的照片,是个才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张玄没去管照片,直接照他的生日卜了一卦,是卦噬磕,主刑狱天牢,乃大凶,他打电话跟左天讲了后,左天马上就急了。
  「这是死还是活啊?你给个明信,我也好去找。」
  都说是大凶了,就算还活着,也是九死一生,张玄说:「去东南方找找吧,兴许还有救。」
  挂断电话后,张玄对聂行风说:「我要去香烛店转转,你呢?」
  聂行风要去公司,他走后,张玄去娃娃的卧室看了看,娃娃还在睡觉,银蛇则盘在他身旁休息。
  睡这么多,可千万不要半夜又来精神再跑出去发狂啊。
  张玄吐着槽,比划了一下孩子的个头,突然灵机一动,跑去隔壁的穿衣间找出以前霍离陪他做道场时穿的道袍,开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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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在外面转悠了一下午,等傍晚回到家,大家已经都回来了,他刚进去,就听到某个人响亮的大嗓门。
  「这椒盐香鱼是我刚学的,尝尝看,味道够足吧?你们做模特儿的也不能成天吃素啊,娃娃,你先来一块。」
  厨房里传来久违的肉香,张玄感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不过眼神扫过放在门口的大旅行箱,他立刻警觉起来,几步跑进厨房。
  魏正义刚把一块鱼肉夹进娃娃嘴里,抬头看到张玄,他咧开嘴,热情地打招呼,「师父,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没有,」张玄直截了当地给回答,「你怎么在我家?」
  「小白把我赶出来了,我只好来投奔师父您。」
  「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出门右拐,五十步之内就是你家。」
  魏正义眼看天花板,不说话,于是张玄替他回答了,「要是你怕碰到乔,那我告诉你,他根本没回来。」
  「欸!」魏正义吃惊地瞪大眼,「可是他说&&」
  「你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坏人说的话呢?」汉堡站在水晶灯上,讥笑:「说不定他还在意大利呢,玩黑道的人都是很忙的。」
  「好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看在桌上几道荤菜的分上,张玄大度地拍拍徒弟的肩膀,自己跑去拿了碗筷开始吃起来,荤菜味道都不错,他忍不住称赞:「你去意大利住了段时间,手艺练得不错,乔很有口福啊。」
  「是啊,惹师弟生气的时候,只有这招可以保命,能不努力练习吗?」
  汉堡刚爆完八卦,就被魏正义伸手弹来的一道剑光从灯上打了下来,它扬起爪子要反击,张玄拍拍桌子。
  「吃饭吃饭,汉堡你去准备一下,明天不用监视林纯磬了,我要跟娃娃去做道场,你陪娃娃。」
  汉堡很不爽,叫:「为什么我要给一个小鬼当保姆!?」
  它口中的「小鬼」当然指的是另外的意思,张玄抬起头,不悦从蓝瞳中散出,汉堡不敢再说什么,踱着方步像没事人似的去了银墨兄弟那边。[请勿散播]
  饭后,张玄把娃娃拜托给钟魁,他带魏正义去书房,先问了他的情况,魏正义这段时间一直借故窝在小白那里,最后实在赖不下去了,才硬着头皮回来,他担心回家碰到乔,就直接跑过来了,至少在张玄这里,乔要动手还会有几分顾忌。
  「你能躲多久呢?早晚还是会被报复,还不如早点承认错误比较好。」
  张玄对魏正义和乔之间的恩怨没兴趣,把话题转到警局方面,当听说警局大换血,魏正义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反应证明他知道的还不如张玄多,张玄忍不住嘲笑:「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人联络你,可能你的位子被顶了,你都不知道。」
  「位子被顶还是小事,如果我的顶头上司挂了,那我这个卧底不就真成黑道了?不行,我要问问我爸,看这是怎么回事。」
  魏正义焦急地说完,摸出手机打给父亲,接电话的是家佣,说魏父、魏母出门旅行去了,周末才回来,他转打父亲的手机,却打不通,不过父母有心情旅游,那看来问题不大,他放下手机,说:「我明天去警局问问情况。」
  「警局回头再去,你先找个熟人打听一下昨晚或者近期有没有计程车司机被虐杀的事件。」
  张玄简单说了自己的遭遇,又说:「我明天上午有个道场,准备带娃娃去见识见识,你也去好了,参加的人可能会很多,那边的佣人我不放心,到时你帮我照看他一下。」
  「做道场为什么要带娃娃?」魏正义已经从钟魁那里听说了娃娃寄宿张家的原因,奇怪地问:「网上的流言还没完全清除,你就不怕多生是非?」
  「董事长说就是因为那些流言,更应该带娃娃到处走走,免得让某些人借题发挥,再说,娃娃都快三岁了,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是快三岁,不是快十三,再说师父那些近乎坑蒙拐骗的东西也没必要学吧?
  当然,这些吐槽只在魏正义的大脑里晃了晃而已,打死他也不敢在这时候得罪张玄,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晚张玄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娃娃睡得很香,小呼噜一直打到早上,反而是他自己,因为心里有事无法睡沉,清晨才眯了一觉,睡得正香时就觉得胸口出奇的重,娃娃趴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领,大叫:「玄玄起床啦!起床啦!」
  这简直就是个天然大闹钟,每天同一时间执行叫醒服务,张玄把被往头上一蒙,只当听不到。见他没反应,娃娃又开始扯他的被角,加大声量继续叫,张玄被那MAX的声量吼得耳朵疼,钻在被子里苦着脸想&&他一定尽全力把麻烦解决掉,赶紧把孩子送走,这样持续下去,他会神经衰弱的。
  还好,娃娃吵了一会儿,被聂行风进来抱走了,让张玄得以再睡个回笼觉,等他起来时,大家早饭都吃完了,聂行风看看他的脸色,说:「要不我跟陈文靖打个招呼,把做寿往后再延两天。」
  「不不不,临时改约,会影响我的天师声誉的。」
  张玄一口否决,他可不会说为了带娃娃去见世面,他把孩子的专用制服都准备好了。
  吃完饭,张玄拿出改好的制服给娃娃换上,是一件金黄色的小道袍,还带有帽子和同色的小布袋,缝制得体的道袍穿在娃娃身上,看得大厅里的众人一齐掉下巴,张玄很得意地说:「这本来是小离的,以前这种祭祀都是我们兄弟一起上阵的,现在换父子档了,怎么样,娃娃很可爱吧?」
  「张玄&&」聂行风欲言又止。
  他怎么感觉张玄所谓的带娃娃去见世面是借口,实际上他是真心希望把娃娃培养成天师后备军,要是那样的话,爷爷会杀了他的&&
  不过看到张玄兴致勃勃地给娃娃摆弄衣服,又梳理头发,聂行风没忍心扫他的兴,反正这家伙做事三分钟热血,也许这次也是突然心血来潮吧?
  就这样,聂大总裁听任了**的胡闹,看着他把孩子打扮好,弄得像人形娃娃似的,可爱中还带了几分滑稽,钟魁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张玄,你们这是要去唱大戏吗?」
  「要说是唱戏,这也算啦。」
  所谓做冥寿,对身为天师的张玄来说,的确是演一场让生者心安的戏,他在衣服外面套上道袍,拉着娃娃来到聂行风面前,问:「怎么样怎么样?」
  聂行风没说话,拿起手机对准他们,张玄急忙亮出胜利的手势,娃娃有样学样,也摆了个相同的姿势,合影后,他仰头问:「玄玄,为什么我们要穿得这么奇怪?」
  周围传来窃窃笑声,张玄没理他们,对娃娃说:「几十年前我们都是这样穿的,现在流行复古,走吧,我带你去赚人生第一桶金。」
  一大一小的金黄道袍,像是很合拍的套装,聂行风看着他们离开,心中一动,不自禁地想起曾经那个吊儿郎当的师父和懵懂不知的小徒弟,他有点明白张玄的心情了,把刚拍好的照片设定成手机桌面,说:「小心。」
  张玄向他扬扬手,走了出去,汉堡跟在后面,叫:「我也去道场,有没有第一桶金啊?」
  「做得好的话,我会买一桶鸟饲料给你。」
  「你这个小气的神棍!」
  大家在争吵中出了门,聂行风合上刚看完的报纸,站起来,正准备整装上班,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了一会儿,脸上微笑消失了,说:「我知道了,有进一步的消息,请马上通知我。」
  魏正义的及时出现让张玄免去了自己开车的麻烦,坐在车上,他美滋滋地想,当年收徒弟果然是最明智的决定。
  魏正义照张玄的吩咐把车开去东郊陈家的别墅,这是陈文靖特别交代的,说那是陈家的旧宅,他们做冥寿的道场历来都设在旧宅里,所有寿辰物品也都准备好放在那边了,让张玄直接过去就行。
  去郊外的路很长,汉堡觉得无聊,飞到座位上方,问坐在后面的两个人,「我们打个赌吧,看看黑道头子有没有回来。」
  魏正义握方向盘的手一晃,要不是他在开车,一定握住汉堡甩个漂亮的手球,张玄却非常感兴趣地加入讨论:「我赌乔还在意大利,他要是回来了,以他的脾气,一定第一时间过来杀人。」
  「这只是迟早问题啦,所以员警叔叔处境很危险。」汉堡故意扭头问魏正义,「要先找好合适的墓穴未雨绸缪吗?」
  这次魏正义没忍住,抓起搁板上的骷髅装饰向汉堡扔去,汉堡及时躲过,骷髅飞到了后座的张玄身上,张玄伸手接住,待看清那是之前他为了装游魂,从骨妖那里拿来的小骷髅头后,吓了一跳,问魏正义。
  「你怎么还留着它?」
  「哦,小白把游魂都超渡了,说骷髅头没用,本来是要埋掉的,不过我觉得挺好玩,就留下了,师父你要是喜欢,就送你。」
  免了,他是天师,又不是鬼师,干嘛在车里弄个骷髅头当装饰物啊。
  娃娃却好像很喜欢,伸手把小骷髅头抱过去,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像玩橡皮球那样,又伸出小指头摸摸它的牙,说:「好可爱。」
  「啊哈!」
  张玄不知道该给什么回应,正常小孩都不会认为头颅好玩,尤其这还是真的,他不想娃娃跟这些阴物接触太多,正要拿回来,就见娃娃玩着骷髅头,说:「大哥回来了。」
  「大哥?」张玄愣了一下,才明白娃娃说的黑道大哥是指乔,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啊。」
  娃娃解释不出来,只能不断拍胸口,证明自己可以感觉得到,又把骷髅头推给魏正义,说:「员警叔叔不要怕,送礼物给大哥,大哥就不生气了。」
  送礼物?[请勿散播]
  魏正义看着滚到自己腿上的骷髅头,眼睛顿时一亮,对啊,事情过了这么久,那家伙的气应该也消了大半了,再送个独一无二的礼物给他,应该可以应付过去吧。对,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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