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理解《文心雕龙全文

《文心雕龙·序志》 - 内容提要
文心全篇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说明命名《》的用意,以及所谓“君子处世,树德建言”的必要;第二部分讲刘勰为什么要写这本书,主要是企图阐发儒家经典来纠正当时文坛上追逐浮华新奇的不良风气;第三部分评论魏、晋以来的文论著作,认为各家共同的缺点是没有抓住文学评论的“根”、“源”;第四部分介绍全书基本内容的安排;第五部分表明自己评论作家作品和阐述文学理论的态度。 本篇所论说明,对儒家思想是十分尊崇的。他认为“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说魏、晋以来各家的文论,“并未能振叶以寻根,观澜而索源”。这个“根”、“源”,就是符合“先哲之诰”的思想内容。这种观点,一方面对他在全书中进行的评论带来了严重的局限,刘勰正是常常把文章当做“经典枝条”,用“先哲之诰”来衡量作家作品的;另一方面,在“辞人爱奇,言贵”的风气下,大力强调思想以纠其偏,这又是当时比较可取的途径,刘勰正是以儒家思想为武器,对晋、宋以来的不良文风展开猛烈斗争的。此外,本篇对《文心雕龙》书名的解释,对安排全书内容的说明,为我们理解和研究《文心雕龙》的理论体系,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文心雕龙·序志》 - 原文与注释
& 文心 夫“文心”者1,言为文之用心也。昔涓子《琴心》2,王孙《巧心》3,“心”哉美矣4,故用之焉。古来文章,以成体5,岂取驺奭之群言“雕龙”也6?夫宇宙绵邈7,纷杂8;9,智术而已。岁月飘忽,性灵不居10;11,制作而已。夫有天地12,禀性五才13,拟耳目于日月14,方声气乎风雷15;其超出万物,亦已灵矣。形同草木之脆,名逾16,是以君子处世,树德建言17。岂好辩哉?不得已也18。 〔注释〕   1 “文心”:《》:“余每观才士之所作,窃有以得其用心。”   2 涓(juān捐)子:即环渊,《》说他是楚国人,著书上下两篇,阐述道家的学说;《》称他的著作为《蜎(yuān冤)子》,也就是这里所说的《琴心》。   3 王孙:是姓,名不传。《汉书·艺文志》称他的著作为《王孙子》,一名《巧心》,属儒家。清人严可均、马国翰都有辑本。   4 “心”哉美矣:可能有双关的意思:一方面说“心”这个词适宜于用作书名:一方面也暗示“心”这个器官在写文章时有很大作用。   5 缛(rù入):繁盛,这里是指文采的丰富。   6 驺奭(zōushì邹市):战国时齐国学者。《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说,齐人称颂他为“雕龙奭”,意思是说他的文采好像雕刻龙的花纹一样。但刘勰用“雕龙”二字做书名,主要因为文章的写作从来都注重文采,不一定用驺奭的典故。   7 绵、邈(miǎo秒):都是长远的意思。   8 黎献:众人中之贤者。黎:众人。献:贤者。   9 拔萃:才能特出。《孟子·公孙丑上》:“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10 性灵:指人的智慧。不居:很快就过去,居:停留。   11 腾声:名声的流传。腾,跃起。实:指造成其名声的事业。   12 肖貌天地:《》:“夫人宵天地之貌,怀五常之性。”师古注:“宵,义与肖同。”肖:相似,这里有象征的意思,如下面所说耳目象征日月之类。有:当作“人”。   13 禀:接受,引申为赋性。五才:即五行,指金、木、水、火、土。古代某些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家,用这五种物质的配合来说明各种事物的产生,有时也联系到人的喜、怒、哀、乐等性情的变化。《程器》篇说:“人禀五材。”   14 拟耳目:《》中说:“是故耳目者,日月也;血气者,风雨也。”   15 方:比。   16 逾:超过。   17 树德建言:《·襄公二十四年》载的话:“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刘勰只说到德和言,也包含功,但重点则是强调立言的不朽。   18 “岂好辩”二句:这是借用孟子的话:“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
刘勰 予生七龄1,乃梦彩云若锦,则攀而采之。齿在2,则尝夜梦执丹漆之礼器3,随仲尼而南行4;旦而寤5,乃怡然而喜6。大哉,圣人之难见也,乃小子之垂梦欤!自生人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圣旨7,莫若注经,而马、郑诸儒8,弘之已精9,就有深解,未足立家。唯文章之用,实经典枝条10;五礼资之以成11,六典因之致用12,君臣所以炳焕13,军国所以昭明;详其本源,莫非经典。而去圣久远,文体解散14;辞人爱奇15,言贵浮诡16;饰羽尚画17,文绣18;离本弥甚,将遂19。盖《周书》论辞20,贵乎体要21;尼父陈训22,恶乎异端23;辞训之异24,宜体于要25。于是和墨26,乃始论文。  〔注释〕   1 七龄:刘勰大约生于左右,他七岁就是471年左右。   2 逾立:过了三十岁,即494年以后。立:三十岁。《》:“三十而立。”立,有所成就。   3 丹:红。礼器:祭器,指笾(biān边)豆。笾是竹制的,豆是木制的。   4 仲尼:孔子的字。南行:捧着祭器随孔子向南走,表示成了孔子的学生,协助老师完成某种典礼。   5 寤(wù悟):醒。   6 怡(yí宜):快乐。   7 敷(fū夫):陈述。赞:明。   8 马:指,东汉中年的学者,曾为《》、《》、《》、《》等经书作注解。郑:,马融的学生,也曾为《周易》、《诗经》等作注解。他们二人成为后汉注经的典范。   9 弘:大,指发扬光大。   10 条:小枝。枝条是对根而言,刘勰认为经典是文章的根本,这个观点在《征圣》、《宗经》篇已作具体阐述。   11 五礼:指吉礼(祭礼等)、凶礼(丧弔等)、宾礼(朝觐等)、军礼(阅车徒、正封疆等)、嘉礼(婚、冠等),见《礼记·祭统》郑玄注。   12 六典:见《》,包含治典(近于后代吏部的工作)、教典(近于后代户部的工作)、礼典(近于后代礼部的工作)、政典(近于后代兵部的工作)、刑典(近于后代刑部的工作)、事典(近于后代工部的工作)。典:法度,这里指国家的政法制度等。   13 炳焕:和下句“昭明”意同,都有明辨清楚的意思,这里指君臣的作用和军国大事都更上轨道。   14 文体解散:和《定势》篇的“文体遂弊”意近,指文章体制败坏。   15 辞人:辞赋家。本书常以“诗人”和“辞人”并举,用“辞人”泛指走入歧途的作家。   16 诡(guǐ轨):反常。   17 饰羽尚画:《》记颜阖(hé河)批评孔子说:“方且饰羽而画,从事华辞。”郭象注:“凡言‘方且’,皆谓后世将然。饰画,非任真也。”这里借喻文辞的过于华丽。   18 鞶(pán盘):束衣的大带。帨(shuì睡):佩巾。《》:“今之学也,非独为之华藻也,又从而绣其鞶帨。”   19 讹(é俄):伪。   20 《周书》:指《尚书》中的《周书》。   21 体要:《》:“辞尚体要,不惟好异。”体:体现。要:要点。异:指奇异的文辞。   22 尼父:指孔子。   23 异端:《论语·为政》:“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攻:钻研。异端:指违反儒家思想的观点学说。   24 辞:指上引《尚书·毕命》的说法。训:指上引孔子的说法。   25 体:指体会、体察。   26 搦(nuò诺):持,握。
刘勰 详观近代之论文者多矣:至于魏文述《典》1、陈思序《书》2、应玚《文论》3、陆机《文赋》4、仲洽《流别》5、宏范《翰林》6,各照7,鲜观衢路8。或臧否当时之才9,或前修之文10,或泛举雅俗之旨,或篇章之意11。魏《典》密而不周12,陈《书》辩而无当,应《论》华而疏略,陆《赋》巧而碎乱,《流别》精而少巧13,《翰林》浅而寡要。又君山、公幹之徒14,吉甫、士龙之辈15,泛议文意,往往间出16,并未能振叶以寻根,观澜而索源17。不述先哲之诰18,无益后生之虑。
&&&& 〔注释〕   1 魏文:曹丕。《典》:他著有《典论》一书,今仅存《论文》、《自序》等篇。在《论文》中,他对“建安七子”作了评价,对文体、文气等作了论述,是我国文学理论史上最早的专论之一。   2 陈思:陈思王。《书》:指他的《与杨德祖书》,其中除评论当时作家外,还表达了他对文章修改工作的重视等。杨德祖,名修,当时的作家之一,曹植的好友。   3 应玚(chàng唱):“建安七子”之一,他的《文论》今不存。现在尚存的《文质论》,和文学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刘勰这里所说的《文论》。   4 :西晋文学家。《文赋》:是继《》之后的又一文学理论专著,不过《论文》的内容偏重于批评论方面,《文赋》则偏重于创作论方面。   5 仲洽(qià恰):挚虞的字。他是西晋学者。《流别》:挚虞曾选文为《》,对所选文体各为之论,成为《文章流别论》。这里是指《文章流别论》。全书今不传,张溥(pǔ普)、严可均、张鹏一等人均有辑本。   6 宏范:李充的字。他是学者。《翰林》:指他的《》,今不全,编《》卷五十三中辑录了部分残文。   7 隅隙(xī细):指次要的地方。隙:孔穴。   8 衢:大路。   9 臧否(pǐ匹):褒贬。   10 铨(quán全):衡量。品:品评。   11 撮(cuō搓):聚集而取,这里指内容的摘要。   12 周:全。   13 巧:《》作“功”,指功用。译文据“功”字。   14 君山:桓谭的字。他是东汉初年学者,他所著《新论》中偶然有关于文学方面的论点。公幹:刘桢的字。他是“建安七子”之一,他论文的著作今不传,但在《文心雕龙》中有两处(《风骨》、《定势》)引到他对于文学的意见。   15 吉甫:应贞的字。他是学者,他的有关文学论著今不传。士龙:陆云的字。他是西晋文学家,他对文学的一些主张大都表达在给其兄陆机的信里(见《》)。   16 间出:偶然出现,这里是说桓、刘等人偶然有论文的话,也偶然有中肯的话。   17 “并未”二句:这里是拿枝叶和波澜比喻作品的辞藻,拿根和源比喻作品所应依据的儒家学说。   18 诰(gào告):教训。 & 文心 盖《文心》之作也,本乎道1,师乎圣2,体乎经3,酌乎纬4,变乎骚5;文之枢纽6,亦云极矣7。若乃论文叙笔8,则囿别区分9;原始以表末,释名以章义10,选文以定篇,敷理以举统11。上篇以上,纲领明矣。至于割情析采12,笼圈条贯13:摛神、性14,图风、势15,苞会、通16,阅声、字17;于《时序》18,褒贬于《才略》19,于《知音》20,耿介于《程器》21;长怀《序志》22,以驭群篇。下篇以下,毛目显矣23。位理定名,彰乎“大易”之数24;其为文用,四十九篇而已。  〔注释〕   1 本乎道:本书第一篇《原道》,说明文本于道。道:指自然之道,也就是客观事物的规律或原则。   2 师乎圣:本书第二篇《征圣》,说明圣人和文章的关系。刘勰认为圣人是能认识自然之道的先知先觉,因此,文学创作要向这些圣人学习。   3 体乎经:本书第三篇《宗经》,说明文学创作应该根据儒家经典,因为这些经典是圣人阐述自然之道的著作。   4 酌乎纬:本书第四篇《正纬》,说明纬书的不可信,但其文辞也有可参考之处。纬书是汉人伪造的关于符箓瑞应的著作,曾一度和经书并列。   5 变乎骚:本书第五篇《辨骚》,是专门评论《楚辞》的。自此以下的二十一篇,是就各种文体分别进行论述。《辨骚》的性质和前四篇不同,而与后二十篇相近。   6 枢纽:关键。   7 极:追究到底。   8 文:指讲究音节韵律的作品。笔:指不讲音节韵律的作品。从本书第五篇《辨骚》到第十三篇《哀弔》中所论文体是“文”类,第十四篇《杂文》和第十五篇《谐隐》介于“文”、“笔”之间,第十六篇《史传》到第二十五篇《书记》是“笔”类。晋宋以后渐渐兴起“文”、“笔”之分,刘勰在《总术》篇曾论述到这个问题。   9 囿(yòu右):园林,这里和“区”字同指写作的领域。   10 章:明。   11 统:总和、根本的,引申指体裁的基本特征。   12 割情析采:本书第三十一篇《情采》,论述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的关系。情是感情,采是文采,分析指内容和形式。此外,如《风骨》、《熔裁》、《附会》等篇,也是从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来进行论述;因此,这里以“割情析采”来概括下篇的主要内容。   13 笼圈:包举的意思。条贯:条理。这两句是指从内容和形式的分析中归纳出理论来。   14 摛(chī吃):发布,引申为陈述。神:本书第二十六篇《神思》论述创作的构思问题。性:本书第二十七篇《体性》论述作品的风格和作者个性的关系。   15 图:描绘,引申为说明。风:本书第二十八篇《风骨》论述对文意和文辞的要求。势:本书第三十篇《定势》论述作品的体裁和体势的关系。   16 苞:通包。会:本书第四十三篇《附会》论述对作品内容和文辞的规划整理问题。通:本书第二十九篇《通变》论述文学的继承和革新问题。   17 阅:检查。声:本书第三十三篇《声律》论述作品的音节韵律问题。字:本书第三十九篇《练字》论述运用文字问题。   18 崇替:盛衰,指论述文学的盛衰。《时序》:本书第四十五篇《时序》论述文学发展的盛衰和时代的关系。   19 褒贬:赞扬与指责,这里指评论。《才略》:本书第四十七篇《才略》论述历代主要作家的创作才华。   20 怊怅(chāochàng抄唱):悲恨、慨叹。《知音》:本书第四十八篇《知音》慨叹知音的难得,说明怎样才能正确地进行文学批评和欣赏。   21 耿(gěng梗)介:正大光明的意思。《程器》:本书第四十九篇《程器》论述作家的品质问题。   22 长怀:申述作者的情怀。长,引长。《序志》:说明作者写这部书的用意和全书的安排。   23 毛目:指概貌,和上文“纲领”略同。毛:粗略。   24 大易:注:“大易,疑当作大衍。”《上》说:“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意为推演天地之数,共有五十。京房认为五十包括十日、十二辰、二十八宿;马融认为指太极、两仪、日月、四时、五行、十二月、二十四气(均见孔颖达《周易正义》卷七)。《文心雕龙》全书五十篇,除《序志》外,论文的共四十九篇。 & 文心 夫一文为易,弥纶群言为难1。虽复轻采毛发2,深极骨髓3,或有曲意密源4,似近而远,辞所不载,亦不胜数矣。及其品列成文,有同乎旧谈者,非雷同也5,势自不可异也。有异乎前论者,非也,理自不可同也。同之与异,不屑古今6;擘肌分理7,唯务折衷8。按辔文雅之场9,环络藻绘之府,亦几乎备矣。但言不尽意10,圣人所难;识在瓶管11,何能12?茫茫往代,既沈予闻13,眇眇来世14,倘尘彼观也15。   〔注释〕   1 弥纶:这个词全书曾用到六次,如《原道》篇说“弥纶彝(yi宜)宪”,《附会》篇说“弥纶一篇”等。这是由《周易·系辞上》中所说“故能弥纶天地之道”来的。弥:弥缝补合。纶:经纶牵引。两字连用有综合组织、整理阐明的意思。   2 毛发:比喻创作中的枝节,即词藻方面的问题。   3 骨髓:比喻创作上的根本问题,如文原于道、征圣、宗经等。   4 曲意密源:指深微隐曲的道理。曲:曲折隐微。密:深密隐曲。   5 雷同:《上》:“毋雷同。”郑注:“雷之发声,物无不同时应者,人之言当各由己,不当然也。”   6 不屑:不顾、不问的意思。   7 擘(bai掰)肌分理:张衡《西京赋》中曾说:“剖析毫厘,擘肌分理。”(《》卷二)指剖析的精细。擘:剖。理:肌理,指肌肉的纹理。这里是比喻对文学理论的分析。   8 折衷:即折中。折是判断,中是恰当。   9 文雅之场:和下句的“藻绘之府”都指创作领域。按辔(pei佩):和下句的“环络”都指在文坛上活动。辔:马缰绳。络:马笼头。   10 言不尽意:《周易·系辞上》:“书不尽言,言不尽意。”   11 瓶:指小的容器。《左传·昭公七年》:“虽有,守不假器,礼也。”杜注:“挈瓶,汲者,喻小知。为人守器,犹知不以借人。”挈,提,用小瓶提水,喻智力短小。管:《庄子·秋水》:“是直,用锥指地也,不亦小乎!”窥:看。从竹管中看天,喻见识极狭窄。   12 矩矱(yuē曰):指文学的法则。矩:匠人的曲尺。矱:度量用的尺子。屈原《离骚》:“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13 沈:深入,指自己学识的加深。   14 眇眇(miǎo秒):遥远。   15 倘:或许。尘:污。这是刘勰自谦之词。& 刘勰 赞曰:生也有涯1,无涯惟智。逐物实难2,凭性良易3。傲岸泉石4,咀嚼文义5。文果载心6,余心有寄。   〔注释〕   1 涯(yá牙):边际。《》:“吾生也有涯,而知(同智)也无涯。”   2 逐物:指理解、掌握事物。   3 性:指自然的天性。《荀子·正名》:“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杨倞注:“和,阴阳冲和,气也。事,任使也;言人之性,和气所生,精合感应,不使而自然,言其天性如此也。精合,谓若耳目之精灵与见闻之物合也。感应,谓外物感心而来应也。”刘勰在这里强调“凭性良易”,和他在本篇前面所讲“亦已灵矣”的“秉性”有关,也和其自然之道的基本文学观点有联系。   4 傲岸:不随和世俗,即任性;这里也有无所拘束的意思。:“傲岸平生中,不为物所裁。”(《》卷二)泉石:指隐居山林生活。   5 咀(jǔ举)嚼:细细品味。   6 载心:表达其心意。
《文心雕龙·序志》 - 白话译文
& 刘勰 &这部书所以称为“文心”,因为是说明在写作文章时的用心的。从前涓子曾写过一部《琴心》,王孙子也曾写过一部《巧心》,可见“心”这个词好得很,所以用做这部书的书名。自古以来的文章都是用繁丽的文采写成的;现在用“雕龙”二字来称这部书,并不仅仅是由于前人曾用以称赞过驺奭富有文采的缘故。宇宙是无穷无尽的,人才则代代都有;他们所以能超出别人,也无非由于具有过人的才智罢了。但是时光是一闪即逝的,人的智慧却不能永远存在;如果要把声名和事业留传下来,主要就依靠写作了。人类的形貌象征着大地,又从五行里取得自己的天性;耳目好比日月,声气好比风雷。他们能超过一切生物,可算是灵异不过的了。但是人的肉体同草木一样脆弱,而流传久远的声名却比金石还要坚固,所以一个理想的人活在世上,应该做到树立功德,进行著作。我难道是喜欢发议论吗,实在是不得已呀。我在七岁的时候,曾经梦见一片像织绵似的云彩,就攀上去采取它。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又梦见自己捧着红漆的祭器,跟着孔子向南方走;早上醒来,心里感到非常高兴。伟大的圣人是多么不容易见到,他居然托梦给我这个无名小卒!自从有人类以来,从没有像孔子这样的圣人。因此我想到,要阐明圣人的思想,最好是给经书作注解,但是马融、郑玄这些前代学者,在这方面的发挥已很精当,即使我再有什么深入的见解,也不足以自成一家。不过想到文章的作用这点,确实是经书的辅佐。各种礼仪要靠它来完成,一切政务也要用它来实施;乃至君臣之业也赖以焕发光彩,军事国政也借以发扬光大。仔细追溯一下它们的根源,没有一件不是从经书上发展而来的。可是后世离开圣人太远了,文章体制逐渐败坏。有些作家只是喜欢新奇,一味追求浮浅怪异的文辞,就像在已经华丽的羽毛上再加文饰,在巾带上再绣以花纹一样,使文章越来越离开根本,最后就会走向错误而漫无节制的道路。《尚书·毕命》中讲到文辞问题,曾经说过应该抓住要点;孔子教育学生,也曾说过不要去搞不正确的学说。《尚书》和的说法有所不同,但应该注意领会其主要精神。于是我就提笔和墨,本着这种精神来论文。&细读近来讨论文章的著作,那是很不少的:如曹丕的《典论·论文》,曹植的《与杨德祖书》,应场的《文论》,陆机的《文赋》,挚虞的《文章流别论》,李充的等,大都只接触到文章的某些方面,而很少能从大处著眼。他们有的赞美或指责当代的作家,有的评论前人的作品,有的泛泛指出文章意旨的雅正和庸俗,有的对某些作品的内容作了简括的叙述。曹丕的《论文》比较细密,但不完备;曹植的《》颇见辩才,不过不一定恰当;应玚的《文论》是华丽的,可是比较空疏简略;陆机的《文赋》讲的虽巧妙,却又嫌它琐碎杂乱;《文章流别论》的内容是精湛的,可惜用处不大;《翰林论》比较浅薄,不得要领。此外像桓谭、刘桢、应贞、陆云等人,也泛论过文章的意义,有时或许有较好的意见提出来。但他们都没有能从树木的枝叶寻找到根本,从水的波澜追溯到发源的地方。由于他们未能很好地继承过去圣贤的教导,因此对后代的人也不能给予多少帮助。 这部《文心雕龙》的写作,是从自然之道出发,以圣人为师,根据经典,参考纬书,并且寻究《楚辞》以下的变化。这样对于文章的主要关键,是可以搞透彻的。至于各种文章的体裁,有属于“文”的,有属于“笔”的,都分别指出它们的异同。对于每种文体,都追溯它的起源,叙述它的演变,说明体裁名称的意义,并举几篇代表作品加以评论,从阐述写作道理中总结各种文体的基本特点。按照这样,在本书的上篇里边已经把文章的主要类别都说清楚了。下面再从分析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方面,概括出理论的体系:陈述了“神思”和“体性”问题,说明了“风骨”和“定势”问题,包括了“附会”以上、“通变”以下的一系列问题,还考察了从“声律”到“练字”等具体问题;此外,又以《时序》篇论述了不同时代文章的盛衰,以《才略》篇指出历代作家文学才华的高低,在《知音》篇十分感慨地说明正确的文学评论之不易,在《程器》提出道德品质和政治修养对作家的重要;最后,用《序志》篇叙述自己的志趣,作为全书的总结。这样,就在本书下篇里边,把文学创作和评论的种种具体问题都大致讲到了。安排内容,确定篇名,一共写了五十篇,恰好符合“大衍”的数目;其中讨论文章本身的,只有四十九篇。 & 刘勰 评论一篇作品,那是比较容易的,但要综合评论许多作品,就比较困难了。虽然这本书中对文章的表面细节讲得很少,而对重要的问题深入地进行了探讨,但是仍有某些曲折细微的地方,好像就在眼前,却又溜到远处去了;因而论述中未能表达出来的,也就很多了。至于已经写到书中的意见,有些和前人的说法差不多,并不是有意随声附和,而是事理本身不可能有别的说法;有些和前人的说法不同,这也不是随便提出异说,因为按照道理是无法赞同旧说的。所以,无论与前人相同或不同,并不在于这些说法是古人的还是今人的,主要是通过具体分析,力求找出不偏不倚的正确主张来。作者驰聘在文坛之上,挥洒于艺苑之中,有关问题这里差不多都谈到了。不过语言不易把意思完全表达出来,这是圣人也感到困难的;何况我的见识这样浅短,怎能给别人立起什么法度呢。从历代的著作中,我已深受教益;对于未来的读者,这部书也许能供他们参考。 总之,人生有限,学问却无边无际。要理解事物的真象,的确是有困难的;凭着自然的天性去客观地接触事物,那就比较容易了。因此,要如无拘无束的隐居者那样,才能细细体会文章的意义。如果这部书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意,我的思想也就有所寄托了。&  
为本词条添加和相关影像
互动百科的词条(含所附图片)系由网友上传,如果涉嫌侵权,请与客服联系,我们将按照法律之相关规定及时进行处理。未经许可,禁止商业网站等复制、抓取本站内容;合理使用者,请注明来源于。
登录后使用互动百科的服务,将会得到个性化的提示和帮助,还有机会和专业认证智愿者沟通。
您也可以使用以下网站账号登录:
此词条还可添加&
编辑次数:
参与编辑人数:
最近更新时间: 17:06:57
贡献光荣榜
扫描二维码用手机浏览词条
保存二维码可印刷到宣传品
扫描二维码用手机浏览词条
保存二维码可印刷到宣传品您还未登陆,请登录后操作!
文心雕龙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文心”是“为文之用心”,“为文之用心”何?要“心哉美矣”,它是对创作主体的道德修养与境界的首要的要求,是“形而上”的“道”的问题,因此放在书名之首;“雕龙”是对创作主体的创作方法技巧(包括辞采的运用)的要求,是“形而下”的“器”与“技”的问题,因此放在书名之后。也就是说,“文心”与“雕龙”都是就创作主体而言的,都是对创作主体的要求。从内涵上来说,“文心”与“雕龙”是一重一轻一先一后又密不可分的从属关系。..
理论著作。刘勰撰。成书于南朝齐和帝中兴元﹑二年(501~502)间。它是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第一部有严密体系的﹐&体大而虑周&(章学诚《文史通义‧诗话篇》)的文学理论专著。魏晋时期﹐中国的文学理论有了很大的发展。到南北朝﹐逐渐形成繁荣的局面。文学创作和文学理论批评在其历史发展中所积累起来的丰富经验﹐既为《文心雕龙》的出现准备了条件﹐也在《文心雕龙》中得到了反映。
[编辑本段]内容
  南朝刘勰所著《文心雕龙》是部&体大思精&&深得文理&的文章写作理论巨著。全书分五十篇,内容丰富,见解卓越,皆&言为文之用心&,全面而系统地论述了写作上的各种问题。尤为难得的是对应用写作也多有论评。粗略统计,全书论及的文体计有59种,而其中属于应用文范畴的文体竟达44种,占文体总数的四分之三。(《应用写作》杂志1996年第4期,《&文心雕龙&的应用写作论》)
  《文心雕龙》共10卷﹐50篇。原分上﹑下部﹐各25篇。全书包括四个重要方面。上部﹐从《原道》至《辨骚》的5篇﹐是全书的纲领﹐而其核心则是《原道》﹑《徵圣》﹑《宗经》3篇﹐要求一切要本之于道﹐稽诸于圣﹐宗之于经。从《明诗
  古代理论著作。刘勰撰。成书于南朝齐和帝中兴元﹑二年(501~502)间。它是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第一部有严密体系的﹐&体大而虑周&(章学诚《文史通义‧诗话篇》)的文学理论专著。魏晋时期﹐中国的文学理论有了很大的发展。到南北朝﹐逐渐形成繁荣的局面。文学创作和文学理论批评在其历史发展中所积累起来的丰富经验﹐既为《文心雕龙》的出现准备了条件﹐也在《文心雕龙》中得到了反映。
[编辑本段]内容
  南朝刘勰所著《文心雕龙》是部&体大思精&&深得文理&的文章写作理论巨著。全书分五十篇,内容丰富,见解卓越,皆&言为文之用心&,全面而系统地论述了写作上的各种问题。尤为难得的是对应用写作也多有论评。粗略统计,全书论及的文体计有59种,而其中属于应用文范畴的文体竟达44种,占文体总数的四分之三。(《应用写作》杂志1996年第4期,《&文心雕龙&的应用写作论》)
  《文心雕龙》共10卷﹐50篇。原分上﹑下部﹐各25篇。全书包括四个重要方面。上部﹐从《原道》至《辨骚》的5篇﹐是全书的纲领﹐而其核心则是《原道》﹑《徵圣》﹑《宗经》3篇﹐要求一切要本之于道﹐稽诸于圣﹐宗之于经。从《明诗》到《书记》的20篇﹐以&论文序笔&为中心﹐对各种文体源流及作家﹑作品逐一进行研究和评价。以有韵文为对象的&论文&部分中﹐以《明诗》﹑《乐府》﹑《诠赋》等篇较重要﹔以无韵文为对象的&序笔&部分中﹐则以《史传》﹑《诸子》﹑《论说》等篇意义较大。下部﹐从《神思》到《物色》的20篇(《时序》不计在内)﹐以&剖情析采&为中心﹐重点研究有关创作过程中各个方面的问题﹐是创作论。《时序》﹑《才略》﹑《知音》﹑《程器》等4篇﹐则主要是文学史论和批评鉴赏论。下部的这两个部分﹐是全书最主要的精华所在。以上四个方面共49篇﹐加上最后叙述作者写作此书的动机﹑态度﹑原则﹐共50篇。 详细内容如下:
  第一篇 原道第一
  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锺,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
  傍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夫岂外饰,盖自然耳。至于林籁结响,调如竽瑟;泉石激韵,和若球锽:故形立则章成矣,声发则文生矣。夫以无识之物,郁然有采,有心之器,其无文欤?
  人文之元,肇自太极,幽赞神明,《易》象惟先。庖牺画其始,仲尼翼其终。而《乾》、《坤》两位,独制《文言》。言之文也,天地之心哉!若乃《河图》孕八卦,《洛书》韫乎九畴,玉版金镂之实,丹文绿牒之华,谁其尸之?亦神理而已。
  自鸟迹代绳,文字始炳,炎?遗事,纪在《三坟》,而年世渺邈,声采靡追。唐虞文章,则焕乎始盛。元首载歌,既发吟咏之志;益稷陈谟,亦垂敷奏之风。夏后氏兴,业峻鸿绩,九序惟歌,勋德弥缛。逮及商周,文胜其质,《雅》、《颂》所被,英华曰新。文王患忧,繇辞炳曜,符采复隐,精义坚深。重以公旦多材,振其徽烈,??诗缉颂,斧藻群言。至若夫子继圣,独秀前哲,熔钧六经,必金声而玉振;雕琢性情,组织辞令,木铎启而千里应,席珍流而万世响,写天地之辉光,晓生民之耳目矣。
  爰自风姓,暨于孔氏,玄圣创典,素王述训,莫不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设教,取象乎《河》、《洛》,问数乎蓍龟,观天文以极变,察人文以成化;然后能经纬区宇,弥纶彝宪,发挥事业,彪炳辞义。故知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旁通而无滞,日用而不匮。《易》曰∶&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辞之所以能鼓天下者,乃道之文也。
  赞曰∶道心惟微,神理设教。光采元圣,炳耀仁孝。
  龙图献体,龟书呈貌。天文斯观,民胥以效。
  第二篇 征圣第二
  夫作者曰圣,述者曰明。陶铸性情,功在上哲。夫子文章,可得而闻,则圣人之情,见乎文辞矣。先王圣化,布在方册,夫子风采,溢于格言。是以远称唐世,则焕乎为盛;近褒周代,则郁哉可从:此政化贵文之征也。郑伯入陈,以文辞为功;宋置折俎,以多文举礼:此事迹贵文之征也。褒美子产,则云&言以足志,文以足言&;泛论君子,则云&情欲信,辞欲巧&:此修身贵文之征也。然则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矣。
  夫鉴周日月,妙极机神;文成规矩,思合符契。或简言以达旨,或博文以该情,或明理以立体,或隐义以藏用。故《春秋》一字以褒贬,《丧服》举轻以包重,此简言以达旨也。《?诗》联章以积句,《儒行》缛说以繁辞,此博文以该情也。书契决断以象???恼抡盐?韵罄耄?嗣骼硪粤⑻逡病K南缶?逡郧???謇?⒋且酝窕蓿?艘?逡圆赜靡病9手?甭允庑危??砸焓酰?忠?媸保?渫ㄊ驶幔?髦?芸祝?蛭挠惺&印?
  是以论文必征于圣,窥圣必宗于经。《易》称&辨物正言,断辞则备&,《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故知正言所以立辩,体要所以成辞,辞成无好异之尤,辩立有断辞之义。虽精义曲隐,无伤其正言;微辞婉晦,不害其体要。体要与微辞偕通,正言共精义并用;圣人之文章,亦可见也。颜阖以为∶&仲尼饰羽而画,徒事华辞。&虽欲訾圣,弗可得已。然则圣文之雅丽,固衔华而佩实者也。天道难闻,犹或钻仰;文章可见,胡宁勿思?若征圣立言,则文其庶矣。
  赞曰∶妙极生知,睿哲惟宰。精理为文,秀气成采。
  鉴悬日月,辞富山海。百龄影徂,千载心在。
  第三篇 宗经第三
  三极彝训,其书曰经。经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鸿教也。故象天地,效鬼神,参物序,制人纪,洞性灵之奥区,极文章之骨髓者也。皇世《三坟》,帝代《五典》,重以《八索》,申以《九丘》。岁历绵暧,条流纷糅,自夫子删述,而大宝咸耀。于是《易》张《十翼》,《书》标七观,《诗》列四始,《礼》正五经,《春秋》五例。义既埏乎性情,辞亦匠于文理,故能开学养正,昭明有融。然而道心惟微,圣谟卓绝,墙宇重峻,而吐纳自深。譬万钧之洪钟,无铮铮之细响矣。
  夫《易》惟谈天,入神致用。故《系》称旨远辞文,言中事隐。韦编三绝,固哲人之骊渊也。《书》实记言,而训诂茫昧,通乎尔雅,则文意晓然。故子夏叹《书》&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言照灼也。《诗》主言志,诂训同《书》,?~风裁兴,藻辞谲喻,温柔在诵,故最附深衷矣。《礼》以立体,据事制范,章条纤曲,执而后显,采掇片言,莫非宝也。《春秋》辨理,一字见义,五石六鹢,以详备成文;雉门两观,以先后显旨;其婉章志晦,谅以邃矣。《尚书》则览文如诡,而寻理即畅;《春秋》则观辞立晓,而访义方隐。此圣文之殊致,表里之异体者也。
  至根柢盘深,枝叶峻茂,辞约而旨丰,事近而喻远。是以往者虽旧,馀味日新。后进追取而非晚,前修久用而未先,可谓太山遍雨,河润千里者也。
  故论说辞序,则《易》统其首;诏策章奏,则《书》发其源;赋颂歌赞,则《诗》立其本;铭诔箴祝,则《礼》总其端;记传盟檄,则《春秋》为根:并穷高以树表,极远以启疆,所以百家腾跃,终入环内者也。
  若禀经以制式,酌雅以富言,是即山而铸铜,煮海而为盐也。故文能宗经,体有六义∶一则情深而不诡,二则风清而不杂,三则事信而不诞,四则义贞而不回,五则体约而不芜,六则文丽而不淫。扬子比雕玉以作器,谓五经之含文也。夫文以行立,行以文传,四教所先,符采相济。励德树声,莫不师圣,而建言修辞,鲜克宗经。是以楚艳汉侈,流弊不还,正末归本,不其懿欤!
  赞曰∶三极彝训,道深稽古。致化惟一,分教斯五。
  性灵熔匠,文章奥府。渊哉铄乎,群言之祖。
  第四篇 正纬第四
  夫神道阐幽,天命微显,马龙出而大《易》兴,神龟见而《洪范》耀,故《系辞》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斯之谓也。但世?槲囊??蒙?玫??嫠浯嬉樱?币嗥狙伞?
  夫六经彪炳,而纬候稠叠;《孝》、《论》昭晰,而《钩》、《谶》葳蕤。按经验纬,其伪有四∶盖纬之成经,其犹织综,丝麻不杂,布帛乃成。今经正纬奇,倍摘千里,其伪一矣。经显,圣训也;纬隐,神教也。圣训宜广,神教宜约,而今纬多于经,神理更繁,其伪二矣。有命自天,乃称符谶,而八十一篇皆托于孔子,则是尧造绿图,昌制丹书,其伪三矣。商周以前,图?频见,春秋之末,群经方备,先纬后经,体乖织综,其伪四矣。伪既倍摘,则义异自明,经足训矣,纬何豫焉?
  原夫图?之见,乃昊天休命,事以瑞圣,义非配经。故河不出图,夫子有叹,如或可造,无劳喟然。昔康王河图,陈于东序,故知前世符命,历代宝传,仲尼所撰,序录而已。于是伎数之士,附以诡术,或说阴阳,或序灾异,若鸟鸣似语,虫叶成字,篇条滋蔓,必假孔氏,通儒讨核,谓起哀平,东序秘宝,朱紫乱矣。
  至于光武之世,笃信斯术。风化所靡,学者比肩。沛献集纬以通经,曹褒选谶以定礼,乖道谬典,亦已甚矣。是以桓谭疾其虚伪,尹敏戏其浮假,张衡发其僻谬,荀悦明其诡诞:四贤博练,论之精矣。
  若乃羲农轩?之源,山渎锺律之要,白鱼赤乌之符,黄金紫玉之瑞,事丰奇伟,辞富膏腴,无益经典而有助文章。是以后来辞人,采摭英华。平子恐其迷学,奏令禁绝;仲豫惜其杂真,未许煨燔。前代配经,故详论焉。
  赞曰∶荣河温洛,是孕图纬。神宝藏用,理隐文贵。
  世历二汉,朱紫腾沸。芟夷谲诡,采其雕蔚。
  第五篇 辨骚第五
  自《风》、《雅》寝声,莫或抽绪,奇文郁起,其《离骚》哉!固已轩翥诗人之后,奋飞辞家之前,岂去圣之未远,而楚人之多才乎!昔汉武爱《骚》,而淮南作《传》,以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蝉蜕秽浊之中,浮游尘埃之外,?然涅而不缁,虽与日月争光可也。&班固以为∶&露才扬己,忿怼沉江。羿浇二姚,与左氏不合;昆仑悬圃,非《经》义所载。然其文辞丽雅,为词赋之宗,虽非明哲,可谓妙才。&王逸以为∶&诗人提耳,屈原婉顺。《离骚》之文,依《经》立义。驷虬乘鹥,则时乘六龙;昆仑流沙,则《禹贡》敷土。名儒辞赋,莫不拟其仪表,所谓&金相玉质,百世无匹&者也。&及汉宣嗟叹,以为&皆合经术&。扬雄讽味,亦言&体同诗雅&。四家举以方经,而孟坚谓不合传,褒贬任声,抑扬过实,可谓鉴而弗精,玩而未核者也。
  将核其论,必征言焉。故其陈尧舜之耿介,称禹汤之祗敬,典诰之体也;讥桀纣之猖披,伤羿浇之颠陨,规讽之旨也;虬龙以喻君子,云蜺以譬谗邪,比兴之义也;每一顾而掩涕,叹君门之九重,忠恕之辞也:观兹四事,同于《风》、《雅》者也。至于托云龙,说迂怪,丰隆求宓妃,鸩鸟媒?慌??钜熘?且玻豢祷厍愕兀?聂??日,木夫九首,土伯三目,谲怪之谈也;依彭咸之遗则,从子胥以自适,狷狭之志也;士女杂坐,乱而不分,指以为乐,娱酒不废,沉湎日夜,举以为欢,荒淫之意也:摘此四事,异乎经典者也。
  故论其典诰则如彼,语其夸诞则如此。固知《楚辞》者,体宪于三代,而风杂于战国,乃《雅》、《颂》之博徒,而词赋之英杰也。观其骨鲠所树,肌肤所附,虽取熔《经》旨,亦自铸伟辞。故《骚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辩》,绮靡以伤情;《远游》、《天问》,瑰诡而慧巧,《招魂》、《大招》,耀艳而采深华;《卜居》标放言之致,《渔父》寄独往之才。故能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采绝艳,难与并能矣。
  自《九怀》以下,遽蹑其迹,而屈宋逸步,莫之能追。故其叙情怨,则郁伊而易感;述离居,则怆怏而难怀;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侯,则披文而见时。是以枚贾追风以入丽,马扬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故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辞力,??倏梢郧钗闹拢?嗖桓雌蛄橛诔で洌?俪栌谧釉ㄒ印?
  赞曰∶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高。
  山川无极,情理实劳,金相玉式,艳溢锱毫。
  第六篇 明诗第六
  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圣谟所析,义已明矣。是以&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舒文载实,其在兹乎!诗者,持也,持人情性;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之为训,有符焉尔。
  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黄帝《云门》,理不空弦。至尧有《大唐》之歌,舜造《南风》之诗,观其二文,辞达而已。及大禹成功,九序惟歌;太康败德,五子咸怨:顺美匡恶,其来久矣。自商暨周,《雅》、《颂》圆备,四始彪炳,六义环深。子夏监绚素之章,子贡悟琢磨之句,故商赐二子,可与言诗。自王泽殄竭,风人辍采,春秋观志,讽诵旧章,酬酢以为宾荣,吐纳而成身文。逮楚国讽怨,则《离骚》为刺。秦皇灭典,亦造《仙诗》。
  汉初四言,韦孟首唱,匡谏之义,继轨周人。孝武爱文,柏梁列韵;严马之徒,属辞无方。至成帝品录,三百馀篇,朝章国采,亦云周备。而辞人遗翰,莫见五言,所以李陵、班婕妤见疑于后代也。按《召南•行露》,始肇半章;孺子《沧浪》,亦有全曲;《暇豫》优歌,远见春秋;《邪径》童谣,近在成世:阅时取证,则五言久矣。又古诗佳丽,或称枚叔,其《孤竹》一篇,则傅毅之词。比采而推,两汉之作也。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至于张衡《怨篇》,清典可味;《仙诗缓歌》,雅有新声。
  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踊,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驱;并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此其所同也。及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唯嵇志清峻,阮旨遥深,故能标焉。若乃应璩《百一》,独立不惧,辞谲义贞,亦魏之遗直也。
  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张潘左陆,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或析文以为妙,或流靡以自妍,此其大略也。江左篇制,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崇盛忘机之谈,袁孙已下,虽各有雕采,而辞趣一揆,莫与争雄,所以景纯《仙篇》,挺拔而为隽矣。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此近世之所竞也。
  故铺观列代,而情变之数可监;撮举同异,而纲领之要可明矣。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华实异用,惟才所安。故平子得其雅,叔夜含其润,茂先凝其清,景阳振其丽,兼善则子建仲宣,偏美则太冲公干。然诗有恒裁,思无定位,随性适分,鲜能通圆。若妙识所难,其易也将至;忽以为易,其难也方来。至于三六杂言,则出自篇什;离合之发,则萌于图谶;回文所兴,则道原为始;联句共韵,则柏梁馀制;巨细或殊,情理同致,总归诗囿,故不繁云。
  赞曰∶民生而志,咏歌所含。兴发皇世,风流《二南》。
  神理共契,政序相参。英华弥缛,万代永耽。
  第七篇 乐府第七
  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钧天九奏,既其上帝;葛天八阕,爰及皇时。自《咸》、《英》以降,亦无得而论矣。至于涂山歌于候人,始为南音;有?灰ズ醴裳啵?嘉?鄙?幌募滋居诙?簦??粢苑ⅲ灰笳?加谖骱樱?饕粢孕耍阂羯?埔疲?嗖灰桓乓印Fシ蚴?荆?┮魍练纾??俨裳裕?竹惚宦桑?靖兴矿颍??浣鹗?菏且允?蹶璺缬谑⑺ィ?驹??⒂谛朔希???烈病?
  夫乐本心术,故响浃肌髓,先王慎焉,务塞淫滥。敷训胄子,必歌九德,故能情感七始,化动八风。自雅声浸微,溺音腾沸,秦燔《乐经》,汉初绍复,制氏纪其铿锵,叔孙定其容典,于是《武德》兴乎高祖,《四时》广于孝文,虽摹《韶》、《夏》,而颇袭秦旧,中和之响,阒其不还。暨武帝崇礼,始立乐府,总赵代之音,撮齐楚之气,延年以曼声协律,朱马以骚体制歌,《桂华》杂曲,丽而不经,《赤雁》群篇,靡而非典,河间荐雅而罕御,故汲黯致讥于《天马》也。至宣帝雅颂,诗效《鹿鸣》,迩及元成,稍广淫乐,正音乖俗,其难也如此。暨后汉郊庙,惟杂雅章,辞虽典文,而律非夔旷。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观其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杂荡,辞不离于哀思。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逮于晋世,则傅玄晓音,创定雅歌,以咏祖宗;张华新篇,亦充庭万。然杜夔调律,音奏舒雅,荀勖改悬,声节哀急,故阮咸讥其离声,后人验其铜尺。和乐之精妙,固表里而相资矣。
  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好乐无荒&,晋风所以称远;&伊其相谑&,郑国所以云亡。故知季札观乐,不直听声而已。
  若夫艳歌婉娈,怨诗诀绝,淫辞在曲,正响焉生?然俗听飞驰,职竞新异,雅咏温恭,必欠伸鱼睨;奇辞切至,则拊髀雀跃;诗声俱郑,自此阶矣!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声来被辞,辞繁难节。故陈思称&左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观高祖之咏《大风》,孝武之叹《来迟》,歌童被声,莫敢不协。子建士衡,咸有佳篇,并无诏伶人,故事谢丝管,俗称乖调,盖未思也。
  至于轩岐鼓吹,汉世铙挽,虽戎丧殊事,而并总入乐府,缪韦所改,亦有可算焉。昔子政品文,诗与歌别,故略具乐篇,以标区界。
  赞曰∶八音?~文,树辞为体。讴吟?s野,金石云陛。
  《韶》响难追,郑声易启。岂惟观乐,于焉识礼。
  第八篇 诠赋第八
  《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文,体物写志也。昔邵公称∶&公卿献诗,师箴瞍赋&。传云∶&登高能赋,可为大夫。&诗序则同义,传说则异体。总其归途,实相枝干。故刘向明&不歌而颂&,班固称&古诗之流也&。
  至如郑庄之赋《大隧》,士蔿之赋《狐裘》,结言扌豆韵,词自己作,虽合赋体,明而未融。及灵均唱《骚》,始广声貌。然则赋也者,受命于诗人,而拓宇于《楚辞》也。于是荀况《礼》《智》,宋玉《风》、《钓》,爰锡名号,与诗画境,六义附庸,蔚成大国。遂述客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斯盖别诗之原始,命赋之厥初也。
  秦世不文,颇有杂赋。汉初词人,顺流而作。陆贾扣其端,贾谊振其绪,枚马播其风,王扬骋其势,皋朔已下,品物毕图。繁积于宣时,校阅于成世,进御之赋,千有馀首,讨其源流,信兴楚而盛汉矣。
  夫京殿苑猎,述行序志,并体国经野,义尚光大。既履端于倡序,亦归馀于总乱。序以建言,首引情本,乱以理篇,写送文势。按《那》之卒章,闵马称乱,故知殷人辑颂,楚人理赋,斯并鸿裁之寰域,雅文之枢辖也。至于草区禽族,庶品杂类,则触兴致情,因变取会,拟诸形容,则言务纤密;象其物宜,则理贵侧附;斯又小制之区畛,奇巧之机要也。
  观夫荀结隐语,事数自环,宋发夸谈,实始淫丽。枚乘《菟园》,举要以会新;相如《上林》,繁类以成艳;贾谊《鵩鸟》,致辨于情理;子渊《洞箫》,穷变于声貌;孟坚《两都》,明绚以雅赡;张衡《二京》,迅发以宏富;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延寿《灵光》,含飞动之势:凡此十家,并辞赋之英杰也。及仲宣靡密,发篇必遒;伟长博通,时逢壮采;太冲安仁,策勋于鸿规;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景纯绮巧,缛理有馀;彦伯梗概,情韵不匮:亦魏、晋之赋首也。
  原夫登高之旨,盖睹物兴情。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丽词雅义,符采相胜,如组织之品朱紫,画绘之著玄黄。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此立赋之大体也。然逐末之俦,蔑弃其本,虽读千赋,愈惑体要。遂使繁华损枝,膏腴害骨,无贵风轨,莫益劝戒,此扬子所以追悔于雕虫,贻诮于雾縠者也。
  赞曰∶赋自诗出,分歧异派。写物图貌,蔚似雕画。
  抑滞必扬,言旷无隘。风归丽则,辞翦荑稗。
  第九篇 颂赞第九
  四始之至,颂居其极。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昔帝喾之世,咸墨为颂,以歌《九韶》。自商以下,文理允备。夫化偃一国谓之风,风正四方谓之雅,容告神明谓之颂。风雅序人,事兼变正;颂主告神,义必纯美。鲁国以公旦次编,商人以前王追录,斯乃宗庙之正歌,非宴飨之常咏也。《时迈》一篇,周公所制,哲人之颂,规式存焉。夫民各有心,勿壅惟口。晋舆之称原田,鲁民之刺裘鞸,直言不咏,短辞以讽,丘明子顺,并谓为诵,斯则野诵之变体,浸被乎人事矣。及三闾《橘颂》,情采芬芳,比类寓意,乃覃及细物矣。
  至于秦政刻文,爰颂其德。汉之惠景,亦有述容。沿世并作,相继于时矣。若夫子云之表充国,孟坚之序戴侯,武仲之美显宗,史岑之述熹后,或拟《清庙》,或范《駉》、《那》,虽浅深不同,详略各异,其褒德显容,典章一也。至于班傅之《北征》、《西征》,变为序引,岂不褒过而谬体哉!马融之《广成》、《上林》,雅而似赋,何弄文而失质乎!又崔瑗《文学》,蔡邕《樊渠》,并致美于序,而简约乎篇。挚虞品藻,颇为精核。至云杂以风雅,而不变旨趣,徒张虚论,有似黄白之伪说矣。及魏晋杂颂,鲜有出辙。陈思所缀,以《皇子》为标;陆机积篇,惟《功臣》最显。其褒贬杂居,固末代之讹体也。
  原夫颂惟典懿,辞必清铄,敷写似赋,而不入华侈之区;敬慎如铭,而异乎规戒之域;揄扬以发藻,汪洋以树义,虽纤巧曲致,与情而变,其大体所底,如斯而已。
  赞者,明也,助也。昔虞舜之祀,乐正重赞,盖唱发之辞也。及益赞于禹,伊陟赞于巫咸,并扬言以明事,嗟叹以助辞也。故汉置鸿胪,以唱言为赞,即古之遗语也。至相如属笔,始赞荆轲。及迁《史》固《书》,托赞褒贬,约文以总录,颂体以论辞;又纪传后评,亦同其名。而仲治《流别》,谬称为述,失之远矣。及景纯注《雅》,动植必赞,义兼美恶,亦犹颂之变耳。
  然本其为义,事在奖叹,所以古来篇体,促而不广,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词。约举以尽情,昭灼以送文,此其体也。发源虽远,而致用盖寡,大抵所归,其颂家之细条乎!
  赞曰∶容体底颂,勋业垂赞。镂影?~声,文理有烂。
  年积愈远,音徽如旦。降及品物,炫辞作玩。
  第十篇 祝盟第十
  天地定位,祀遍群神,六宗既?,三望咸秩,甘雨和风,是生黍稷,兆民所仰,美报兴焉!牺盛惟馨,本于明德,祝史陈信,资乎文辞。
  昔伊耆始蜡,以祭八神。其辞云∶&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则上皇祝文,爰在兹矣!舜之祠田云∶&荷此长耜,耕彼南亩,四海俱有。&利民之志,颇形于言矣。至于商履,圣敬日跻,玄牡告天,以万方罪己,即郊?之词也;素车祷旱,以六事责躬,则雩禜之文也。及周之大祝,掌六祝之辞。是以&庶物咸生&,陈于天地之郊;&旁作穆穆&,唱于迎日之拜;&夙兴夜处&,言于礻付庙之祝;&多福无疆&,布于少牢之馈;宜社类祃,莫不有文:所以寅虔于神祇,严恭于宗庙也。
  自春秋以下,黩祀谄祭,祝币史辞,靡神不至。至于张老贺室,致祷于歌哭之美。蒯聩临战,获祐于筋骨之请:虽造次颠沛,必于祝矣。若夫《楚辞•招魂》,可谓祝辞之组丽者也。汉之群祀,肃其百礼,既总硕儒之义,亦参方士之术。所以秘祝移过,异于成汤之心,?E子驱疫,同乎越巫之祝:礼失之渐也。
  至如黄帝有祝邪之文,东方朔有骂鬼之书,于是后之谴咒,务于善骂。唯陈思《诘咎》,裁以正义矣。
  若乃礼之祭祝,事止告飨;而中代祭文,兼赞言行。祭而兼赞,盖引伸而作也。又汉代山陵,哀策流文;周丧盛姬,内史执策。然则策本书赠,因哀而为文也。是以义同于诔,而文实告神,诔首而哀末,颂体而视仪,太祝所读,固祝之文者也。凡群言发华,而降神务实,修辞立诚,在于无愧。祈祷之式,必诚以敬;祭奠之楷,宜恭且哀:此其大较也。班固之祀涿山,祈祷之诚敬也;潘岳之祭庾妇,祭奠之恭哀也:举汇而求,昭然可鉴矣。
  盟者,明也。骍毛旄白马,珠盘玉敦,陈辞乎方明之下,祝告于神明者也。在昔三王,诅盟不及,时有要誓,结言而退。周衰屡盟,以及要劫,始之以曹沫,终之以毛遂。及秦昭盟夷,设黄龙之诅;汉祖建侯,定山河之誓。然义存则克终,道废则渝始,崇替在人,祝何预焉?若夫臧洪歃辞,气截云蜺;刘琨铁誓,精贯霏霜;而无补于汉晋,反为仇雠。故知信不由衷,盟无益也。
  夫盟之大体,必序危机,奖忠孝,共存亡,戮心力,祈幽灵以取鉴,指九天以为正,感激以立诚,切至以敷辞,此其所同也。然非辞之难,处辞为难。后之君子,宜存殷鉴。忠信可矣,无恃神焉。
  赞曰∶毖祀钦明,祝史惟谈。立诚在肃,修辞必甘。
  季代弥饰,绚言朱蓝,神之来格,所贵无惭。
您的举报已经提交成功,我们将尽快处理,谢谢!
是文学理论方面的书,刘勰所著,很经典的一本
大家还关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色城2013文心雕龙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