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叶笑的假凤虚凰 叶笑,要全本的,急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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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者采纳
这个 作 者 么
不过好像没有。。。
呃,是的,其他书都有
能发给我淘气小千和玄杀吗?
书名还是作者
书名,叶笑的
另外三本是什么?
叶笑的另外三本
有 的 噢,我发不了的,你下个 u c,打开里面有个小 说 全 搜
你有邮箱么?
没事,邮 箱 会 被 度 娘屏 蔽 的
网易邮箱?
不过不用了,我搜到了谢谢
提问者评价
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地解决了我的问题,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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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父皇成全!”然而我坚持不动,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忤逆他。我没有看他的脸色,继续说道,“苏域不是寻常女子,她不需要儿臣给的荣耀。她本有着诸国皆仰的荣耀。如果她今日不是在大宣,如果她今日不是嫁给了儿臣,那么她仍旧是最高贵的公主,是北褚最出色的将领。父皇,她是天上的鹰,不该用胭脂水粉堆砌、所谓的尊荣折杀了她。”  “她五岁习武,冬日雪地里十年,为的不应该是成全今日的儿臣;”  “她十五岁上战场,将生死放在一线,与敌人浴血厮杀,为的不应该是成全今日的儿臣;”  “她二十岁放弃了战神的名誉、名将的称号、公主的身份,千里迢迢嫁到大宣来,成为儿臣的妻子,为的不该是成全儿臣!”  “父皇,大宣号称、唯才是用。那么是男子的才,还是女子的才,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为什么儿臣的太子妃,她耗费着和其他将领一样、甚至更多的心血,却什么都得不到呢?!只因她是女子,只因她嫁给了儿臣吗?!”  “父皇,”我抬起头来,看向高台上神色莫测的男人,“儿臣给不了妻子太多,因为儿臣的妻子,是这样非凡的女子。嫁给儿臣已是折辱了她,儿臣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儿臣所有,让儿臣的妻子得到她所该得到的东西。”说完,我最后一次低头,高喝,“请父皇成全!”  众人不说话,许久后,父皇仿佛是认输了一般,询问朝堂众人道:“太子如此执着,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所有人一言不发,都在揣摩着自己所跟的派系的意图。我闭着眼睛,猜测着谢家人肯定要出来对我落井下石,然而许久之后,我却听见了谢子兰的声音:“太子所虑,亦非不可。太子妃本不是常人,在北褚便有官职俸禄,如今到了大宣来,虽有太子妃之称,但行军之时,若想真要有所发挥,太子妃怕是还要有所顾忌。”  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我跪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谢子兰一表态,谢家一派就立刻倒戈到了我这边,纷纷为我说起好话来。父皇不说话,许久,他微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么,给太子妃一个官职,亦非不可,只是副帅位置太高,太子妃还是从先锋的位置做起,由军功晋升吧!太子,”父皇声音中充满了威胁,“你可还有异议?”  “儿臣并无异议,谢父皇恩准。”目的达到,我立刻不再倔强,老老实实说好。父皇冷哼了一声,让我起身,我挣扎着起来,却因跪的时间太长和父皇砸的那一下,腿突然一软,又跌了下去。  我没敢叫人,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来。只是那一刻突然想起,此情此景,和我六岁摔倒在大殿上的场景何其相似,和我这二十年何其相似。  摔倒了,我必须得自己站起来,没有人会来扶我一把,也没有人敢来。只是十四年前,有谢子兰看在我还年幼的份儿上来扶我一把,而十四年后,谁又会来扶我?  我一面想,一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就在那瞬间,一双白玉似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将我搀扶而起。  那双手宽大而温暖,一如十四年前的谢子兰。我有些诧异地抬头,入目却是谢清运如玉的面容。他没有看我,扶着我,让我靠在他身上,似乎完全没有介意过我和苏域在猎场阴他一事,一时间,竟让我想起父皇曾评价谢家人的一句话——谦谦君子,芝兰玉树。  我愣愣瞧着他,直到他放了手。  座上父皇大笑起来,高声道:“谢子兰,你果真有个好儿子。有谢与太子妃陪伴我儿上战场,朕放心,放心得很!”  “谢陛下。”谢子兰站在一边,笑得温和。  大殿上气氛立刻缓和起来,又有人陆陆续续上了几张折子,最后终于在太监唱声中结束。父皇起驾离开,我便揉着肩膀低头同别人说着话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我抬起头来,接着,便看到了苏域。
苏域正站在大殿外面等着我,一贯华美的服饰,浓厚的妆容。阳光落在她背后,她站在光与影交界之处,面上表情晦暗不明。  她失去了一贯的笑意,只是静静看着我,而后,她慢慢对我伸出了手。  我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有的感觉,在她对我伸手的那瞬间,我突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周遭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然而似乎都与我无关,只有那个对我伸手的人,让我如此真实地觉得,她在我的世界里。  我向她走了过去,将手放进她手里,被她直接拉着往前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只让你当一个先锋,不好意思。”  “没关系,”她没有嘲讽我,漠然看着前方,大步往前。  许久许久,她终于同我开口。  “谢谢你。”  我微微一愣,偏过头去,却也只见她的侧脸。沉着的表情,竟是带了几分莫名的刚毅。  和苏域回到之后,当天夜里,母后突然派人给我送了一把剑来,让我送去谢府给谢子兰。虽然我很疑惑母后的行为,但我还是很听话地让人准备了一下,然后准备出去。在我令人为我穿衣服的时候,苏域就坐在屏风外面,把玩着母后给的剑,慢慢道:“剑是好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就式样来看是二十多年前大宣流行的贵族男子用的剑,剑身上刻了‘安天下,守太平’六个字,看来是个有志气的。你母后让你把剑给谢子兰,是想同谢子兰说什么呢?”  说着,我从屏风后转了过来,便看见苏域正在认真摩挲着剑身,一脸探究:“这把剑估计是你母后与谢子兰共同认识的人所用,你母后当年和谢子兰认识的、在大宣有些名望的有志世族或皇族男子有哪些呢?你父皇?还是……”说着,苏域眯起眼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喃喃,“太子?”
 “是谁又怎么样呢?”我走过去,径直从她手里拿走了剑。装进盒子里,不满道,“去了谢府就知道了。”  “若真是宣德太子,”苏域打了个哈欠,“怕是谢子兰到死都不会让你知道。”  听到这话,我愣了愣,想问些什么,却见苏域转了个身,似乎是要睡了的样子,懒洋洋道:“速去速回吧!明日我们就要启程了。”  “嗯。”我的问话都被她堵在嘴边,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备车去了谢府。  谢府离东宫并不近,我在马车里摇摇晃晃了许久,才听人道:“殿下,下车吧?”  我迷迷糊糊睁眼,抱着长剑的剑匣,在他人搀扶下下了车。方才抬头,便见到谢清运带了几个奴仆恭敬地站在门前,见我抬头看他,谢清运立刻带着众人跪下来行礼:“见过殿下。”  “呃……免礼。”看见谢清运,我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点头。谢清运面上神色不动分毫,站起来,便跟到我身旁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淡淡道:“殿下深夜前来,微臣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是孤来得唐突,”我和他寒暄着,“只是母后临时让孤来给谢丞相送一样东西,不知丞相可睡下了?”  “父亲正在书房恭候殿下。”谢清运将我引到书房,谢子兰果然睡得晚,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各地呈上来的文书。房间点了很多蜡烛,他就坐在闪烁的烛火之间,掺杂着白发的头发散披在周边,似乎是在提醒时光终究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我看着那些白发,突得想起来,他如今已经年近半百了。然而奇异的是,他却完全看不出一个老头子那种颓废的气质,反而仍旧像十几年前我年幼记忆中那个英俊青年,用温润当剑鞘,藏着他内心如利剑般的凌厉和狂狷。
我呆呆地看了他片刻,他似乎终于发现我站在门口,抬起头来看我,微微一愣之后,立刻走上前来,行了礼道:“不知太子殿下造访,老臣有失远迎。”  其实这都是寒暄话,我和他都知道。我抱着剑匣,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将他扶了起来, 笑道:“丞相乃孤年幼师长,不必如此客气。”  他谦让了一下,而后招呼着我入座,我摇头道:“此次前来,孤是奉母后之命,特地送一把剑给丞相,母后说,她的意思,您见到剑,自然就会明白。”  说着,我便开了剑匣。开匣的时候,我仔细端详着谢子兰的面色,不出所料,在看到这把剑的时候,谢子兰眼中突然浮现了一种很奇异的神色。有冷漠、痛然、悔恨、还有凌厉的杀气。当然,不过一瞬,他便立刻将这些复杂的情绪遮掩了下去,伸手接过剑,垂下眼眸来,慢慢道:“劳烦殿下给皇后回话,”他抚摸着剑身,眼中全是冷然,“娘娘的意思我明了,但我的意思,娘娘也该明白。”  “丞相的话,孤会带到。”我默默将他的话背了一遍,揣摩着道,“不过,丞相可否为孤解答一惑?”  谢子兰没说话,他抬眼看了看我,已是以沉默拒绝的姿态。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清了清嗓子:“敢问母后的意思,丞相能否告知一二?”  “殿下,”这次,谢子兰没有回避,“有些事情,您迟早会知道,但并非此时。”  说完,他便转身盖上了剑匣,将剑匣交给了旁边的侍从,转头问道:“剑已送到,殿下可还有其他事?”  “呃,没有了,”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我当然不敢再多留,赶紧笑道,“孤这就走,丞相早点歇息。”  “恭送殿下,”谢子兰俯身行礼,随后又道,“清运,你护送殿下回宫。”  “不必麻烦……”
“殿下请吧,”谢清运却是抢先一步站在我旁边来,低声道,“还是臣护送殿下回宫安全些。”  强硬的姿态,一如谢子兰。我瞧着这父子俩,突然有种悲戚之感。  谢子兰和我父皇斗了大半辈子,人说虎父无犬子,他儿子果然也是如他一般的俊才,而我父皇……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并非一个不靠谱的人,但和我父皇比起来,我的确……还差了那么一截。  是的,就是大家所知道的,那么短短的一截。  可是没有就是没有,求也求不来。  想一想,我叹了口气,低头同谢清运这个未来的敌人行了个礼道:“劳烦谢公子。”  “殿下客气。”谢清运不轻不重地回了句,便招呼着人准备去了。过了一会儿,所有人准备好,他便随着我上了马车。说起来,这本有些逾矩,然而当我看见他站在马车前注视着我的时候,便知他是有话同我说。于是我亲自卷了帘子,温和道:“谢公子辛苦,不若与孤一道吧!”  他点了点头,直接跳上车来,轻车熟路地坐到我对面去,全一派江湖作风。  马车慢慢晃动起来,整个车厢里就我和他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毫不忌惮地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有些尴尬,只能往旁边不动神色地移了移,开口道:“孤本以为,谢公子有话想同孤说。”  “父亲本是旁支子弟,”谢清运开口,突然却说了一件我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我愣了愣,没能反应过来,不由得疑惑出声:“啊?”  谢清运没有在意我的一声“啊”,继续道:“而母亲是父亲还未来到京城前迎娶的,算是少年夫妻。她在父亲落魄时执意嫁给了父亲,不离不弃,而父亲后来成为谢家族长,当上丞相,身边却也始终只有她一人。”  “令尊情谊,令人艳羡。”  “是,我也这么想。”谢清运抬头看我,目光淡然,“然而二十年前,母亲将我生下后便遇害身亡。后来父亲一直未曾续弦,亦未曾纳妾,只留我一个儿子,殿下觉得,父亲可是情深?”
“丞相深情,天下皆知。”我点着头,开始思索谢清运的意图,想等着他再说几句,然而谢清运却突然停顿下来,只是默默瞧着我。瞧了许久,他忽然又换了一个话题:“殿下可记得那些年,父亲教导殿下的时候?”  “谢公子,”我被他转来转去的话题弄得有些发蒙,“你能不能明明白白和我说清楚,你说这些话的意图所在?”  “殿下,你如此问我,我现在回答不了你,”谢清运笑了笑,却道,“但有一日,你再想起来,也许便能明白。”  文/叶笑
飞魔幻 14年5月A
  上期回顾:叶清歌和苏域两个人“狼狈为奸”,用极其不要脸的手段获得了棋子,取得了胜利。皇帝和群臣有苦在心里口难开……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微微一愣,他却是偏过头去,漫不经心道:“那一年殿下方才四岁,父亲尚还沉浸在家母离去的伤痛之中。我打小不善言辞,听说年幼的时候,更是几乎像哑巴一般,我讨不了父亲欢心,每日都同父亲沉默相对。而后宫里下来圣旨,要求父亲为你授课,父亲本来不愿意,但是被陛下强逼着过去,回来当天,便笑着同我说,殿下乃聪慧之人,他十分喜欢。”  “殿下大约不记得了吧……”谢清运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合着马车外淅沥的雨声,倒让我回想起很多事来。我沉默着不说话,听着他继续道,“那时候殿下不似今日,颇为调皮,宫中大臣莫不头疼,除了父亲。”  “父亲第一日去授课,殿下便用墨水泼了父亲一脸,然后被父亲当着众人打了三十下屁股,把皇后娘娘都惊动了过来。后来殿下便十分听父亲的话……”  “是。”提及年幼往事,我有些不好意思。  年幼时我的确害怕谢子兰,因为别人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不敢打我,谢子兰是第一个动手抽我的人,在他之前,我父皇都没动过我一根汗毛。  于是我很长一段时间见着谢子兰就躲。谢子兰也不以为意,每天就笑吟吟地拿着戒尺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像老鼠见猫一样颤抖得样子。直到有一日我被他打了,实在气不过,跪着要父皇揍他,结果父皇却是搂着一个贵妃,吃着葡萄,慢慢道:“揍他?他是你的老师,你没本事揍,就要朕揍?朕与你的太傅乃拜把子兄弟,你是朕的儿子,要么走到能揍你老师的位置,要么被揍,明白吗?”
  “父皇……”我跪在地上,哭红了我的包子脸,抹着眼泪道,“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有啊,”父皇微笑着点头,然后脸色猛地一变,冷声喝道,“滚!”  当时我实诚,呆呆看着父皇面上冰冷之色,许久,用脑袋为着力点,手一撑,一下又一下地……滚了出去……  等滚出去后,我思索着,这种天天被打屁股、受人欺压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终于在夜黑风高之时,收拾了细软,刨了个狗洞,钻了出去……  那个洞我刨得十分巨大,因为我的包裹很大,行李很多,包裹里装满了我的生活用品,而我手里,甚至抱了我用惯的夜壶。  然而出去没多久,我就看到了几个黑衣人站在我面前,冲上来便将我捆成了一个粽子。  当时我还太年幼,我还不知道世事险恶,他们冲上来帮我,我就呆呆瞧着他们,等他们捆完了,我才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叔叔,你们谁啊?”  没有人回答我,一行人扛着我,一路狂奔,就出了京城。  他们刚出京城,就同另外一批人会合。那批人手里也抱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我们被他们放在了一个马车里。  时至今日,我已经不大记得那个孩子的模样,只依稀记着,他似乎叫玉玉,且长得十分漂亮。我起初不能辨别他是男是女,忍了许久之后,某日,我终于在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偷看了他,这才发现,原来他是个男孩子。  当时我和玉玉两个人被一路往西送,我是傻大胆,除了觉得他们给我吃得差些、不让我换衣服、软禁我、偶尔还会揍我和玉玉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但玉玉却极其忧心。他比我大一岁,已经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他和我解释说:“他们是个邪教。”  我扒着饭,不解:“邪教是什么?”  “他们要把咱们当祭品。”  我继续扒饭,不解:“什么是祭品?”  “蠢货!”玉玉压低了声怒吼,“你怎么能这么蠢?!他们要杀了我们!”  这句我听懂了,填了满嘴的饭在瞬间集体喷到了玉玉精致的脸上,然后我端着饭碗,呆呆瞧着他,他呆呆瞧着我,许久之后,猛地暴吼出声:“你找死!”  “哇--”我在他怒吼的瞬间大哭起来。外面的黑衣人被惊动了,立刻拍门:“哭什么哭!”我和他立刻同时将声音咽了回去,我抽噎着道,“我……把饭喷玉玉脸上了,我心疼粮食。”  外面人咒骂了几句,我看向玉玉,片刻后,猛地扑向了他。玉玉疯狂挣扎了起来,我却是死死抱着他道:“你快救我,救我我就嫁给你!”  女孩一向比男孩发育得早。虽然我的智商没有发育,还长期处于三岁状态,但是我的情商却因为偷听宫内各个宫女太监的八卦而变得极高。我听过他们说很多故事,其中大部分的开头就是--男人救了女人,女人为了感恩,以身相许。  我想,我没什么能回报玉玉的,因为父皇说过,除了我这条命是我自己的,什么都不是我的。所以除了以身相许,我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于是我死死按住他,想要证明我的决心,打算像那些小宫女们一样亲过去。但是玉玉一点都不领情。  “死断袖!”玉玉拼死挣扎,还不忘辱骂我,“老子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滚开!嗷嗷嗷嗷,你放手!!!谁准你……”  话还没说完,终于被我捏住了下巴,猛地亲了过去。
  玉玉愣了片刻,随后终于在我愣神间推开了我,迅速退开到了墙角,捂着嘴,悲伤地看着我。  当天,他在那个位置,默默垂泪了一晚上。  第二天人家送饭来,我说:“吃点饭吧……”  他忧伤得饭都吃不下去了,只知道冲我吼:“不吃不吃我不吃!”  我大喜过望,我还在长个,每天都吃不饱,他不吃了,我刚好能吃完。于是我以风卷残云之势,将碗里的饭扫得干干净净的。等过一会儿玉玉饿了,他终于从墙角挪了过来,但是看到的,只有两个空荡荡的碗。我盘腿坐在碗边,仰头看他,嘴角有一粒风骚的饭粒。  他大概是饿狠了,指着我只说出一个“你”字,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从那天起,玉玉就病了。我就照顾他。照顾了许久,等某一天他神清气爽的时候,他终于说了那句话--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当时他抱着我,说得特别豪气、特别仗义、特别像真的。我就傻傻点头。  当天晚上,一行人来救我们,外面发生了激战,玉玉就将我藏在柴火里,然后从鞋里拔出了一把小刀,站在门口。  有人冲进来找我们,刚进门,就被他猛地偷袭,斩杀于门前。  那时我第一次看见杀人,鲜红的血瞬间喷了出来,我整个人躲在柴火后面,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然而玉玉却不一样,他似乎是毫不惧怕的样子,在一群人之间东躲西藏,拿着一把小刀,仗着身高的优势,在一群大人之间跑来跑去。  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我好几次看见他被剑砍伤了,被踹到了,但是他都不说话,反而带着笑容,一个劲地往外冲,一面冲一面喊:“来啊来啊,有本事就砍死老子啊!”
他们纠缠了许久,我瞧着玉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惶恐。  过了许久,突然有另外一批人冲了进来,以强硬之态,只说了一句:“一个不留。”  看见那人,撑了许久的玉玉突然就瘫软在了地上。我和他隔着一个柴火堆,透过缝隙瞧着对方。他躺在地上,全身是血,就那么定定看着我。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断地落下来,他突然就笑了,抬起手来,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用血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别哭。  我点头,却做不到。他便瞧着我,那目光,仿佛是再也瞧不见似的。许久之后,他被人抬了出去,我依稀听到有人问他什么,他答了什么,然后众人便离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一地尸体和我自己,我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那个搭建起来的柴火堆里,一动也不敢动。  玉玉没有回来,周边没有一个活人,我一个人在那里,害怕得快要疯掉。当时我就想,要是有一个人来就好了,哪怕一个人来就好了。  我不知自己在那里待了多久,只感觉白天变成了黑夜,我全身都一寸一寸僵住。然后我突然听到外面嗒嗒马蹄之声,随后我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声道:“搜。”  说罢,便是人群穿梭之声,然后那个人一间一间房走过,温柔地喊:“殿下?殿下?”  我想回答,但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张了张口,却许久发不出声。我感觉身体都不是我自己的了。好久之后,我听到他脚步顿在我面前的声音,许久后,他一点一点移开了我头顶上的柴火,火光落进来,映照出了狼狈的我。我蜷缩在那里,仰头瞧着他,满脸是泪。他微微一愣,随后却是叹息出声来,温和道:“殿下……”  话刚出口,我便哇地大哭出声来。他伸出手,将我抱了起来,然后温和道:“不哭不哭,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呢?”
我没说话,躲在他怀里,抽噎着。过了许久,我终于抬起头来看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掉眼泪,奶声奶气道:“太傅是特意来找孤的吗?”  “嗯,”他没有遮掩,“殿下这次,闹得太过了。”  “太傅是不是找得很困难?”见他没有骂我,我又放心了几分,他点头道:“是,不过看见殿下安好,微臣便放心了。”  “太傅……”我不再说话,就只是盯着他。他抱着我,走了几步,终于察觉我的不对,转头来瞧着我,温和道:“殿下怎么了?”  “太傅,”我忍着眼泪,询问,“如果孤不是太子,太傅还会找孤吗?”  “若殿下不是太子,”谢子兰竟是认真地想了一下,却是微笑起来,“微臣肯定会将殿下认作义子。如殿下这边聪慧伶俐的孩子,都是讨人喜欢的。”  一听这话,我突然觉得,之前我所有的抱怨、委屈,其实都不存在了。哪怕我不是太子,也会有谢子兰觉得,我是一个好孩子。  从那以后,谢子兰在我心里的地位,甚至取代了我的父皇。在童年时代,父皇给我的是荣华富贵,但不带半分温情,也没有人给过我温情,除了谢子兰。  只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谢子兰突然一改平日的温和,在某次替我授课的时候,猛地对我拔出剑来。  因为我信任他,将他敬为另一个父亲,所以我向父皇请求,允许他上课佩剑。然而那一日,他便用我为他求来的剑,指向了我。  我被剑削断了半截头发,错愕得倒在地上,看着满眼通红的他。他用剑指着我,旁人纷纷拔出剑来,我和他就这么僵持着,许久。我母后赶到了现场,远远我只听她说了句:“你杀啊!”说着,母后便卷帘走了进来,摇着羽扇,温柔道:“你今日大可在这里杀了她,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谢家上下八百条人命你要不要?你谢家百年荣华,赔不赔得起!你可看好了……”母后走到我旁边来,陡然提高了声音,“你剑指的可是大宣当今太子、明日帝王,你谢子兰有没有这个胆量,拿你谢家一家去赌!”
我不知道母后与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瞧着面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颤抖着捏紧了剑,痛苦地闭上了眼,最后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拿着剑胡乱挥砍了几张桌子后,将剑一扔,便趴倒在一张桌子边上,嘟囔道:“好酒!好酒啊!”  “太傅这是醉了吗……”看着谢子兰的姿态,母后用羽扇遮了半张脸,咯咯笑了起来,转头询问道,“太子,你可伤到哪儿了?”  “没有。”我瞧着那个装醉的男人,半天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为他遮掩。片刻后,我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敬重的、视为父亲的那个人,想要杀我。  我忍不住颤抖了手,看着装醉的人,想下令将他拖出去问罪,但出口的,却是一句:“今日太傅醉酒,所作所为,大概都是无心之失。我大宣仁德治国,孤亦无大碍,将太傅带下去醒醒酒吧。”  众人领命,几个宫女颤抖着去扶谢子兰。我瞧着他们远去了,终于还是不放心。  我终于开口,在我人生中,第一次以我的命令去杀人。  “吩咐下去,”我颤着声音,“在场之人,一个不留。”
  第九章  那算作我生命中的转折点。  从那以后,谢子兰再没来给我授过课。朝堂之上,也是他们谢党排挤我排挤得最多。他再不避锋芒,将谢家越发壮大,时至今日,便是我父皇,也得忍让谢家几分。  我吃过谢家人几次亏,跳过几次套,被我父皇一次又一次拉上来,次数多了,再深厚的感情,也就是淡了。我本来以为这应该是大家都遗忘的事情,今日谢清运突然向我提及起来,我便有些疑惑。然而我瞧着他,他却也不说话,直到将我送到东宫,谢子兰方才说了一句相当于没说的话:“殿下,无论做什么事,我父亲都是有苦衷的。”  “谢公子,”我叹了口气,“这天下有苦衷的人太多了。不是每一个有苦衷的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去做任何事。”  谢清运没再说话,他只是瞧着我,许久,他苦涩地笑开,宛如叹息一般,慢慢道:“这样啊……”  声如江南晨初寒江上腾起的白雾,略有些迷蒙不清。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谢清运就趁着这时行礼告辞,而后撑开了雨伞,便独自一人转身而去。我瞧着他消失在雨帘中的背影,一时觉得心上有些空荡荡的。  许久之后,小桃子唤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回了寝殿。  到寝殿的时候,我方推开门,便见到床上的苏域猛地坐了起来,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在夜里炯炯有神地瞧着我。我颇为紧张地瞧着她,过了一会儿,便看到她哐的一下就倒了下去。  我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关了房门,又去柜子里拿了被子和席子,在一旁打了个地铺。
  我那一夜睡得有些模糊,总是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一个小姑娘不断地喊:“你带我走,求你了,你带我走吧。”  我知道自己是做梦了,便也不觉得害怕,只是静静站在那大雨之中,许久了,也没瞧见一个人。反而是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苏域的骂声:“还不起床,你能耐了!”  这骂声中气十足,我立刻惊醒,转头望过去,便瞧见苏域站在我背后,身穿一袭红衣,脑袋上插了满头的金钗,手腕戴着一串金镯子,十根手指头上戴满了各种镶了宝石的金戒指。  苏域喜欢大红色、金色,我是知道的。按照她的话说,只有大红色才能突出她高调的人格,金色才能彰显她华丽的气质。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苏域如此土豪、如此张扬的穿着。  我呆呆瞧了她半天,看她还在努力往身上装首饰,终于忍不住提醒她:“那个,苏域,咱们这次是出远门打仗去了。”  说着,我突然觉得我的话有那么些不对劲,怎么感觉打仗这件事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像郊游一样。  苏域还在往她脑袋上插簪子和钗子,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那个,你……”我起身开始收拾地铺,“穿成这样,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苏域往脸上再次铺了厚厚一层粉,感叹道,“像簪子啊、钗子啊、手镯啊、还有戒指啊这种又可以当武器,又能在关键时刻卖掉换钱的东西,实乃居家旅游行军打仗必备佳品啊!”  “是吗……”我有些不可置信,穿好衣服,给自己束好头发,然后一转头,就看到她手里有几根没能插上去、造型男女皆可用的簪子。  “殿下,”她把那些簪子在手里抛着玩,对我勾了勾小指头,“过来嘛~”
 “不用想了,我不会同意的!”我瞧着她手里的东西,义正词严地拒绝,“我是一国太子,我需要形象。”  她没再说话,直接伸出手,一把把我抓了过去,然后将那些簪子插满了我的脑袋。  我和她站在一起,照着镜子,我刚刚到她肩头,通过簪子的平衡,我终于和她像一对夫妻了--同样的不伦不类,同样的充满了土豪和疯癫的混合气质。  “真好。”她站在镜子前感叹,然后拉扯着我走了出去。  我们出了东宫先去校场点兵,谢清运早已经到了,和我们见礼过后,他便与苏域商量着点兵的数量。  原本父皇计划给我们六百骑兵、一千五的步兵,作为我的护卫队出去。但是苏域和谢子商一致认为将一千五的步兵换成六百轻骑,于是最后我们点了一千二的轻骑,而后就是按照规矩来,说点豪言壮语,接着喝一杯饯行酒,便出了盛京。  谢子商是一位名将,听闻他十四上战场,十五岁便以三千兵力剩三万敌军,一战成名,站到了大宣兵法的巅峰。然而这样一位青年才俊,却在十六岁时突然离开官场与战场,漂泊江湖,云游四海。他的兵法以快闻名,巧的是,苏域也是。  于是刚出盛京,苏域便将马车卸了,同我道:“太子,上马吧。”  我颤抖着看着面前膘肥体壮的马,突然有些心疼我的屁股。我这辈子骑马最长时间也不过只在秋猎的时候,盛京到边关青城至少需要三日时间,也就是意味着,我得在马上颠簸至少三天!  “太子妃,”我故作镇定,想同她商量一下,“你可知……”  “你不上马就跟着老子的马跑,要不老子就打死你。”我话才出口,苏域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她便伸出手来,一把将我扔到了马上,随后便回到自己马上,高喝了一声,“走!”  而后,众人便扬鞭策马,踏着尘土,一路冲了出去。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快、最没纪律、最不讲素质的军队。一千二百人,在苏域的命令下,完全把这次路程当成了一场长途赛马,只知道一个劲往前冲。苏域根本不考虑人的身体素质,只考虑马的极限,她对马了解得很深,每次休息都是按照马的来。  本来,按照我的预计,我们路上遭遇刺杀的次数至少不下十次。然而大概我们行军速度太快了,快到敌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一路上只遇到三次刺杀。而且这三次刺杀都极其失败,老远只见十几个黑衣人从密林里冲出来,苏域一马当先,从脑袋上拔出钗子,左手四根、右手四根,唰地一扔,重复两次,黑衣人就死光了。我根本只来得及看黑衣人的尸体,他们连耽误我们时间的作用都没起到。  以着这样的速度,我们在第三天清晨,终于到了边塞青城。  彼时太阳才冒出个头来,青城只有一些小将守着城门,见我们来了,便回去通报上司。我们一行人等在城门前,我爬在马背上,看着边塞的风景。  青城和盛京不一样,没有依依杨柳、清秀佳人,城门外就是几棵柏杨,而后便是绵绵黄沙。苏域架在马上,精神抖擞,仰头看着那斑驳的城墙。她头上的金钗已经被扔完了,头发有些凌乱,一声红衣如血,在卷着风沙气息的晨风中猎猎招摇。  阳光一寸一寸向前蔓延,落在她身上,让她与这美丽的景色几乎融为一体。我静静瞧着她,觉得面前这人真是美得如一幅画一般。  然而片刻后,她便打消了我的念头。  “小桃子,”她突然出声,与我一样几乎快要死掉的小桃子立刻直起身来:“娘娘,有何吩咐?”  “等一会儿进城后,你去给我再打五十根金钗。”  “呃……娘娘,银的行不行?”小桃子商议,“五十根金钗……已经是殿下一个月月俸了……”  听到这话,我猛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抬头,盯着前方的苏域。
  我对钱是没什么概念的,大宣国对太子福利待遇好,包吃包住,还固定给月俸,时不时父皇还会给我些月奖、年终奖什么的。我很少到民间花钱,就算花钱,也可以赖账或者报销。因此,我从来不贪污、不受贿、不进行资本投资,按照父皇的话来说--以后天下都是我的,我干吗这么费心费力,说不定还会被言官举报。然而我还是知道,一个打造簪子就能花我一个月月俸的太子妃,花钱也太多了!  但是我不敢管她,只能期盼她善解人意一点。谁知道苏域听完小桃子的话,却是皱了皱眉头:“我只喜欢金色,你去他金库里拿点东西卖掉给我买。话说……太子,”说着,她突然转头看向了我,不满道,“你怎么这么穷啊?当时求亲时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啊?”  听到这话,我依稀听到旁边有人偷笑的声音,还有我自己僵硬风化的声音。  我呆呆看着她,突然涌起一种冲动,我想休了她--如果可以的话。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边关的城门终于开了,一群人零零散散地冲了出来。他们来得极其慌忙,我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士兵边跑边拉扯自己的鞋子。一行人风风火火冲到我们面前,然后集体跪下,为首的人带头高吼:“臣,青城守将陈晖恭迎太子、太子妃,不知太子及太子妃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喊完,一时间,就是众人此起彼伏的行礼声。我撑住自己虚弱的身子,让自己扬起温和而虚假的笑容,正准备说什么,便猛地睁大了眼!  我看见一只巨大的公鸡--虽然我活在宫里,没有常识,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楚地知道,那只公鸡,比一般的公鸡大太多了!  那只公鸡挥舞着翅膀,飞一小段路,跑一小段路。它的动作敏捷而迅速,和它庞大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我呆愣的片刻,那只鸡已经高高跃起,直扑我面前。当时,我只听到一声:“殿下小心--”  话刚说完,我便惊恐地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他和这只鸡一样巨大得远超出我认知的常识范围。我看着他向我扑过来,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然后便被他从马上扑倒在地。而那只鸡已经以一个完美滑翔的姿势落在地上,然后飞快的朝着远方跑去。
我被这样一个巨型重物压倒,瞬间觉得一口闷血涌上胸口,什么都反应不过来,我趴在地上,紧张地喘着粗气,感觉天旋地转。我一瞬间觉得,我是如此的虚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于是我忽视了周遭所有声音,艰难地喊了声:“小桃子……”随后将眼一闭,便侧头昏了过去。  当天,青城充满了关于太子殿下如何柔弱、虚弱以及软弱的传闻--我穷、我怕老婆、我胆子小,一只鸡,都把我吓昏了过去。  因为这些传言,在我醒来之后,那个将我扑倒的小将抱着那只大公鸡来和我请罪。当时已经是夜里了,我醒过来没多久,便听苏域坐在一边幽幽道:“那小将已经抱着那只鸡在门口跪着了,你给个吩咐,看怎么办了吧。”  一听那只鸡,我就想起今天早上那只鸡朝我扑过来的凶狠之态,立刻觉得气势上输了几分,软弱道:“你……你决定。”  我想,苏域必然是不怕那只鸡的。事情的确如我所想,苏域是不怕那只鸡的,她苏域以残暴闻名怕过谁啊?!于是残暴的苏域喝着茶,拉长了声音道:“来人,把那只鸡和人拖下去砍……”  “砍柴!”在苏域砍死二字出口之前,我立刻叫停。苏域朝我威胁性地眯了眯眼,我有些不安道:“那个,我没什么事,没必要吧……”  “你是太子,”苏域冷冷一笑,“你还是和我一条船上的人,一个爷们,一点血性都没有你还活着干吗?”  “我不是没有血性……”我觉得苏域的道德观有问题,便提示道,“是你太血腥了……我是一个以仁德闻名的太子。”  “仁德……”听到这话,苏域却是笑了,“叶清歌,你命好,可惜举国之力,却将你教成了这么一个蠢材。一个帝王以虚假的仁德治世可以,若真心怀仁德,怕是皇位都坐不稳。你打小学帝王之术,就学会了这些?”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说得很认真,目光里面全是嘲弄,似乎我所说的一切如此可笑。我想忍下去,然而看着她那样的眼神,片刻后,却终于还是开口,慢慢道:“苏域,你一直不太了解我,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命的确好,所以也许我没什么心眼,但是教育这方面,我还是赢在起跑线上的。”  “你是一介公主,所以你学的是如果在皇宫里站稳位置,而我不一样。”说着,我突然有了那么点骄傲,觉得虽然我女扮男装失去了那么多,可是我也得到了很多东西。我仰起头来,如当年第一次走到朝堂上一般侃侃而谈,“我打小学的是帝王之术,为的是有经世之才。我不仅要想怎么维护我的皇位,我更要想如何让我的百姓生活富足,国家安稳,成一代盛世。所以你所说的,我都会懂,但是,都不学。”  “一个帝王,若以后宫女子、酷吏小人之心揣摩着天下之人,那么皇位可稳,国运可昌,但百姓却不会有好日子,也就成就不了盛世。而他若心怀天下,其身正,其心正,让天下安定,百姓富足,那他自然是天命所归,哪怕有阴险小人、奸臣贼子,又以何之名号召他人来害他?”  “苏域,我只是脾气好,”说着,我笑了笑,“但是,我并非软弱。而仁德二字,也并非意味着可欺。”  苏域不说话,她摸着手中的瓷杯,片刻后,她竟是认可我了一般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陈晖摸着汗敲门进来,询问道:“殿下,罪人木大泱和罪鸡飞飞已派到柴火房砍柴,请问殿下需要此一人一鸡砍多少柴火?”  “呃……”我下意识去看苏域,但立刻制止住了自己的目光,可苏域已经敏锐察觉,张口便道:“砍够三天用的柴,便让他休息吧。话说,陈晖,”苏域突然转了个话题,“那鸡是木大泱养的?”  “是。”陈晖站在一旁,保持着恭敬的姿势,点头道,“木大泱打入营来,便养着这鸡,一人一鸡感情颇深。”  “哦……”苏域弹着她金灿灿的指套,拉长了声道,“我觉得,你们青城的军营过得还挺轻松的,还能养宠物?”  刚说完,陈晖和我便愣了,苏域却是仿佛毫不在意一般,温柔道:“陈晖啊,我也是武将出身,军中辛苦我也能理解,只是,你觉不觉得,青城的军队,实在是过得太舒坦了些?”  “太子妃……”  “叫我苏将军!”
“是!”陈晖高声应答,额头上全是冷汗,却是第一次如此刚毅地回答着苏域的问题,“苏将军教训得是,卑职监管不力,是卑职之责,”说着,陈晖便跪了下去,“还请苏将军责罚。”  “先别急,”苏域笑了笑,温和道,“吩咐下去,明日六更点兵,到时候,一起罚,啊?”  “是。”陈晖答得铿锵有力,但是我感觉我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苏域起得格外早,顺便把睡在卧榻上的我揪了起来,然后穿着她大红色的长裙,在准备把小桃子新买的金钗往头发上插的时候,我立刻出手按住了她,温柔地笑了笑:“太子妃,”我将金钗从她手里拿走,换了一根看上去不太值钱的银簪,伸手插入她的发丝之间,然后努力装出了惊艳的表情,温柔道,“这样,才是真绝色啊。”  她看着我,温柔一笑,然后说了一句:“呵呵。”  说完,她一巴掌拍过我的脸,又抓起那一堆钗子往脑袋上插,然后昂首阔步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她突然转过头,娇羞地问我:“太子,你看我美吗?”  我瞧着她满头的金钗,在晨光下几乎亮瞎了我的眼。我怕她打我,只能压住心中的悲痛,违背着良心道:“美,太子妃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  顶着老子一个月的月俸,你能不美吗!  看着我心痛的表情,也许她就觉得自己目的达到了。于是她娇羞一笑,转身走了。我用手强硬抹开我自己皱着的眉头,把自己的表情扳成一个“微笑”的表情后,立刻追了出去,在苏域出远门时冲上去,死死拉住了她,然后和她同时踏出了院门。  一出院门,就看到谢清运、陈晖一行人在等着我们。我拉着苏域和他们行礼,而后便跟着陈晖往前走。  苏域在袖子下奋力掐我的手,我回掐之。她终于怒了:“你干吗拉我?!”  “你走得太快了,”我提醒她,“我不拉着你,你肯定就走我前面去了!”  “你腿短关我什么事!”
  “你能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吗!”我低吼出声,她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终于慢下脚步来,和我并肩而行。我保持着我儒雅的笑容和众人一路点着头,等和她并肩站到点将台,众人都去准备的时候,她突然满脸玩味地转头同我低笑了一句:“叶清歌,我发现你骂起人来也挺带感啊。”  我:“……”  这种被调戏了的微妙感……是怎么回事?  下期预告:《假凤虚凰》里最喜剧性的人物就要登场了--木大泱!哈哈哈,你们猜出了这个名字的由来吗!叶笑你真的好没有节操,木大泱竟然是一个丑!男!人!  叶笑
飞魔幻 14年5月B,继续
上期回顾:苏域和叶清歌在路上遭遇了很多次暗杀,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来到了边塞青城。喜欢穿红衣戴金钗的太子妃勒令小桃子去给自己买回来很多金钗……  顶着老子一个月的月俸,你能不美吗?  看着我心痛的表情,也许她就觉得自己目的达到了。于是她娇羞一笑,转身走了。我用手强硬抹开我自己皱着的眉头,把自己的表情扳成一个“微笑”的表情后,立刻追了出去,在苏域出远门时冲上去,死死拉住了她,然后和她同时踏出了院门。  一出院门,就看到谢清运陈晖一行人在等着我们。我拉着苏域和他们行礼,而后便跟着陈晖往前走。  苏域在袖子下奋力掐我的手,我回掐之。她终于怒了:“你干吗拉我?!”  “你走得太快了,”我提醒她,“我不拉着你,你肯定就走我前面去了!”  “你腿短关老子毛事儿!”  “你能顾及一下老子的面子吗?”我低吼出声,她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终于慢下脚步来,和我并肩而行。我保持着我儒雅的笑容和众人一路点着头,等和她并肩站到点将台,众人都去准备的时候,她突然满脸玩味地转头同我低笑了一句:“叶清歌,我发现你骂起人来也挺带感啊!”  我:“……”  这种被调戏了的微妙感……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反应过来,军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震得我心上一颤,我下意识去看苏域,却发现她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看着点将台下集合起来的众人。众人匆匆忙忙地集合完毕以后,苏域微扬了一下下巴:“说吧!”  “说什么……”我有些疑惑,苏域眨眨眼:“你不是说我全权代理你吗?”
  我沉默了,片刻后,我看到她看似无意地抚摸上了她头上的金钗,我立刻高喊起来:“尔等听令,今日起,太子妃即代孤行事,太子妃之意,便是孤之意,可听明白了!”  “明白!”众人齐声应答,苏域妖娆且虚伪地冲我行了个礼,表达了一下谢意,随后广袖一甩,转过身去,对着众人道:“重新集合!”  众人虽然有些疑惑,但仍旧散出了校场之外,又整队跑了进来。苏域却不动声色,继续道:“重来。”  而后,就集合这一件事,便被苏域重来了几十遍。从清晨只见微光一直到日上三竿,苏域都不曾停下,谢清运坐在一边,一直不说话,静静瞧着这一切,仿佛所有的事都是对的。  领头的陈晖不断看向我,在苏域再一次打算说“重来”二字之时,我终于有些看不下去,出声道:“太子妃……”  “陈晖!”苏域突然笑了,改口唤了陈晖的名字,陈晖应声出列,苏域勾了勾嘴角,却是道,“今日本宫初来乍到,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自然得亮一手。本宫知道你们腹诽本宫是个女子,那么,你我比一局如何?”  “卑职……”  “还有你,你,你……”苏域一连指了十几个刚才不断看向我,用眼神向我求助的人,其中包括了……那个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位壮士的木大泱。  我担忧地看了一眼苏域,不由得道:“那个,太子妃,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暴力可以解决我,不代表可以解决所有人。然而苏域却是对我妖娆地笑了笑,眨了眨眼道:“殿下不用担心,对于本宫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暴力不能解决的呢!”  说完,她便扭着腰和屁股走了下去,去旁边兵器架上拣了根长棍,站在校场中间,对着点出来那十几人,下巴一扬便道:“蠢货们,今天老子就让你们见识什么叫高手!一起上吧!”  话刚说完,她的棍子便抽了出去,十几个人对看一眼,随后竟毫不退让,抽了武器就冲上去。  我不由得为苏域捏了把冷汗,嘴里不自觉地喃喃道:“成何体统……一个姑娘总是如此暴力……成何体统……他们居然也不知道让让……成何体统……”  “殿下,”旁边沉默了许久的谢清运突然开口,安慰我道,“太子妃武艺高强,您大可放心,此刻您该担心的,应该是太子妃的仪容问题。”  说着,谢清运把目光落在了校场上,眼中露出了叹息的神色来:“说起来,其实太子妃也算一个美人……”  他感叹的声音落在我耳里,无疑是给我了一次重击。  我呆呆地看着苏域--也就是我的媳妇儿,在校场上,挥舞着大棍,英勇而威武地与十几个人斗殴。  她的棍法如此精纯,打法如此凶残,为了制作出更加优良的视觉效果,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女性的形象。毫不犹豫地挥棍,挺胸,然后让那实在有料的胸如此优美地“抖动”;毫不犹豫地撩起宽大的裙摆,伸出白皙修长的大腿,一脚踩在对方的胸口。  一场比武将力与美结合到了极致,如此凶残、如此风骚,众将士们完全不知道要将目光停留在何处,而我,也随着她一次又一次抖胸撩裙摆的动作,白了脸色。
最后,当她一脚踩在木大泱胸口,用长棍插入沙土之中撑着自己的时候,众人将士将目光落在了她露出的一节白皙而光滑的小腿之上。鲜红如血的裙,光滑如玉的腿,两者对比,看得人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然而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场面的不合适,反而将长棍一抽,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花,接着指向了我,大声道:“今天,老子就给你们第一条军令。看到上面站的那个男人了吗?”说着,她一一扫过众人,大声提醒道,“他是当今的太子,是老子的人,以后谁敢再用眼神碰他衣角一下,老子就挖了他的眼!当然,要是谁敢居心叵测随意勾搭太子……”  说着,苏域冷笑出声来:“老子就亲手把他用棍子抽成肉泥!明白了吗?!”  “明白!”众位将士立刻高喊出声。随后苏域便开始了今天的体罚活动,我瞧着他把一批人罚完了之后,下了几个任务,便回到了我身边来。  这时候,我脑袋已经完全气蒙了,看见她走过来,停在我身边,我忍住揍她的冲动,温和道:“苏域,我和你商量个事儿成吗?”  “嗯,你说。”苏域点点头,顺便从袖子上撕了条,绑在自己的手上。我压低了声音道:“你能不能矜持点?给我点面子?你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脑袋上都要冒绿光了!”  听我的话,她愣了愣,随后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那目光似乎是完全不理解我在说啥,我悲愤了,怒道:“我也是个男人!”
  诚然,我不是个男人。但是,全天下都觉得我是个男人,所以我就得做出一个男人的样子来。  其实我不介意苏域如此奔放的风格,事实上,哪怕苏域哪天抱个孩子来和我说那是我的,我都不会介意。但是我介意的是,她抱着孩子来给我养,然后告诉全天下人说这孩子不是我的。这样的话,就已经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了,而是事关我的面子和尊严问题了。  所以,我认为,我必须要和她好好谈谈,然而苏域看了我片刻,却是满脸奇怪地说了句:“我以为你是断袖。”说着,她还用两只手一上一下叠起来,很认真道,“而且,还是下面那个。”  我被她这个动作冲击到了,所有的理智瞬间化为浮云,忍不住吼了一句:“难道断袖就不是男人吗?!”  话刚说完,我突然意识到我错了。好在,此时此刻,所有士兵都在忙着训练,离我们很远。但是我很快又发现,还有一个人离我们很近--谢清运。  苏域震惊地看着我,此时此刻,我除了故作镇定,已别无他选。片刻后,她又转过头,看向了一旁可能也是在故作镇定的谢清运,但由于谢清运淡定得看不出一丝痕迹,所以她又转过头来,看着我,片刻后,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啊,断袖,也是该有的都有的。”  “殿下……”  “殿下,”谢清运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了,开口道,“臣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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