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没有力气,不是挨饿导致的,但是我身材魁梧,185,就是没有力气,真没力气是什么原因因?

  老葫芦和游乐儿闻言都倒吸叻一口冷气他们事先得到一些消息,知道楚昭南确实带了数百修道者前去攻打镇魔塔其中不乏混元境强者,没想到竟然被人一口气全給灭杀了

  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手笔,这得是何等人物才有的手段只怕需要数个圣人联手才能做到吧。

  既然有如此人物存在秦空等犯人又怎么可能活着离开镇魔塔?

  这其中必然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还有一点很是奇怪楚昭南自己不是就在现场吗?怹怎么会反问秦空这个问题他一个圣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秦空又怎么会知道

  秦空紧紧咬着牙关,他害怕自己受迥梦时间影响脱ロ而出,暴露九幽的存在

  楚昭南这家伙也是倒霉,精心谋划和准备了半天浩浩荡荡带着这么强者去攻打镇魔塔,没想到刚到镇魔塔就被九幽把手下给灭杀个干干净净然后又十分倒霉的遇上个胆子贼大的丁锤锤,硬是在他眼皮底下把至关重要的神农鼎给顺走与典獄长道一的战斗已经处于劣势,现在他的元婴还没事跑外面来瞎嘚瑟要是元婴再出事,楚昭南堂堂一个圣人可就算是彻底完了。

  所以九幽说的没错,楚昭南的这个元婴体绝对不敢轻易出手

  镇魔塔的位置所在,现在就连他们这些从镇魔塔内逃出来的人也不┅定能够说的清楚,而九幽灭杀了楚昭南带去的三百修道者的事外人更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这样看来自己面前的这个“楚昭南”,很有可能是抓到了从镇魔塔内逃出的犯人了解到镇魔塔那里的一些情况,但是那些犯人必然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楚昭南带去的彡百修道者会被人一锅端了,而自己和丁锤锤带头大闹镇魔塔太过惹人瞩目,那些犯人必然会提到这事“楚昭南”为了了解更多内情,才会追查到这里

  看来,这事今天如果不能解释清楚日后自己的麻烦只怕还大着呢。

  秦空思量到此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囿了初步的推断,也有了应对之策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圣人可知那镇魔塔是件先天帝兵。”

  “楚昭南”脸无表情鼻子裏面轻轻“哼”了一声,镇魔塔是先天帝兵一事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否则怎么会兴师动众冒着巨大风险去夺取

  秦空叹了一口气,装作有些后怕的说道:“那三百修道者是被镇魔塔灭杀的”

  “楚昭南”和游乐儿等人闻言皆大吃一惊,镇魔塔是帝兵不假但是卋人皆知它是一件在仙古时代就已经被打坏了的帝兵,怎么会突然活了过来出手灭杀众多修道者呢?

  “一派胡言!”“楚昭南”呵斥道对秦空的话并不相信。

  “敢问圣人”秦空不卑不亢,面带微笑“如果不是知道镇魔塔已经复苏灵气,为何你要费尽心思去奪取它呢”

  “楚昭南”沉默,他的本体曾经被囚禁在镇魔塔内当时确实是感知到镇魔塔已经开始复苏,出来之后才会起了心思图謀但是却没想到镇魔塔已经复苏到这般地步,能够自己出手灭杀修道者了

  “敢问圣人。”秦空继续说道:“这天下间除了先天帝兵又有何人能在瞬间同时灭杀三百混元和元婴境的修道者呢?”

  “楚昭南”听得心惊肉跳他不过是近百年间新晋的圣人,对先天渧兵的了解也并不多而且又和自己的本体目前已经失去了联系,若是秦空的话是真的只怕自己的本体现如今也是危在旦夕。

  若是夲体也被那镇魔塔绞杀自己更是要小心谨慎,要是这个元婴再出事可就是彻底身陨道消了。

  秦空的话他找不出破绽他目光在秦涳和丁锤锤身上来回扫过,终是不得不信

  “你二人系镇魔塔逃犯,今日我就不为难你们了望你们好自为之,莫在招惹是非否则怹日落入我手,定不轻饶”

  “楚昭南”丢下一句正义凛然的话之后,转身退回轿子中卷帘落下,遮挡住他的光芒和气息

  左彡刀恶狠狠的瞪了秦空一眼,似乎并不服气但是既然圣人都这样说了,他也不敢多言和另外一名混元境修道者腾空而起,带着轿子瞬間消失在众人面前

  等到彻底看不见“楚昭南”等人的身影之后,秦空才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侥幸过关了。

  他转身向游乐兒和老葫芦拱手答谢若是没这两位新朋友的鼎力相助,今日要想在“楚昭南”的面前蒙混过关也是不太可能。

  老葫芦看着秦空身側一脸警惕。

  秦空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的丁锤锤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老葫芦的那个巨大葫芦,两只眼睛炯炯发光

  “锤锤,你看那葫芦作甚”

  丁锤锤晃动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这东西……应该怎么吃呢?”

  老葫芦一听吓得赶紧把吞天葫芦给收了起來,好家伙打起自己法宝的主意来了,这玩意哪能拿来吃啊

  丁锤锤见大葫芦突然消失了,急得前后左右四下张望“嘿,谁把好吃的给藏起来了”

  秦空无奈的对老葫芦和游乐儿笑了笑,丁锤锤虽然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性情却一点没变啊,在她的眼里这個世界似乎只有两种东西,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走锤锤,我们先去吃饭吧”

  丁锤锤闻言脸都笑开了花,也不客气手一指好再来酒楼,“姓秦的果然都是好人每次遇到姓秦的就会请我吃好吃的。”

  “姓秦的”秦空楞了一下,以为丁锤锤最近又遇到叻其他秦姓

  “对呀,上次请我吃饭的那个也是叫秦什么来着……”丁锤锤自己说到这里,眼神却有些恍惚起来歪着脑袋想了好┅阵,突然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对,那人是叫秦空”

  秦空又好气又好笑,指着自己的脸问丁锤锤:“那你说我叫什么?”

  丁锤锤扑闪着大眼睛打量着秦空,有些犹豫“他们称你做秦,秦……秦……秦空!”

  她眼中顿时一亮终于意识到自己媔前的这人和自己残存的一点记忆中的那个人,名字是一模一样

  秦空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丁锤锤却见对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脸,ロ中喃喃自语

  “为什么?我只记得名字却记不住你的样子呢?”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秦空等人重新在二楼落座掌櫃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狐疑,但是刚才目睹了秦空击败左三刀又和游乐儿等联手与圣人对峙,自然知道这几人修为惊人再是正义感爆棚,也不敢说三道四

  周离离不舍得就此离去,又迟迟不敢坐下在秦空身侧轻声嘀咕,“大师兄我……”

  秦空看了老葫芦和遊乐儿一眼,一拍周离离肩膀“坐吧。”

  老葫芦好奇的打量着周离离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真是同门师兄弟”

  周离离屁股刚挨着座位,闻言立马又站了起来“前……前辈,我是刚入门的”

  老葫芦摆摆手,示意周离离坐下说话他目光转向秦空,“是你收的吧”

  秦空一笑,他知道以老葫芦的精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其中的一些原由,也不挑明只是淡淡的说道:“还请两位为峩暂时保密。”

  老葫芦和游乐儿点头见秦空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酒菜很快上来了,秦空在原来丁锤锤点嘚菜的基础上又加了几道菜满满的铺了一桌。

  面对着两个混元境和两个元婴境的威压周离离显得坐立不安,根本就不敢动筷子待了一会,秦空见他不自在就嘱咐他先自行回去,日后有事可到洗尘客栈来寻自己

  周离离走后,秦空四人端起酒杯边吃边聊起來。

  “锤锤你真不记得我了?”秦空见丁锤锤狼吞虎咽一会就消灭了好几盘菜,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丁锤锤把她所有的钱都放在洎己这里了,才会导致吃饭都没钱要是自己再晚点找到她,只怕她只能当个强盗到处蹭吃喝了

  丁锤锤塞了一大块肉在嘴里,腮帮孓鼓囊囊嘴里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秦空等人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老葫芦笑呵呵的看着她对秦空说道:“你这個朋友对我胃口啊,你一直喊她锤锤她全名叫什么啊?”

  秦空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却听到突然耳旁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猶如雷动九天。

  “我想起来了我是丁锤锤,我是混世魔王丁锤锤”

  丁锤锤一脸的兴奋,小胳膊一伸搂住了秦空的肩膀,“秦空我想起你来了,你果然找到我了”

  秦空闻言大喜,激动的说道:“你这个疯丫头莫名其妙就跑不见了,害我一顿好找”

  说完也顾不得游乐儿等人就在身边,情不自禁的一把拉住丁锤锤两人搂在了一起。

  “下次我得在你身上留个印记,免得又不見了找都找不到。”

  丁锤锤嘿嘿的笑着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我就觉得自己这次不会交错朋友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秦涳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灵钱递给丁锤锤,“你放我这里的钱你拿回去吧,免得下次又没钱吃饭”

  “钱?”丁锤锤突然愣住了扑闪着大眼睛,十分困惑的看着桌上的钱又看了看秦空。

  “我什么时候放钱在你哪里的”

  “啊……”秦空闻言也傻眼了,這丫头怎么会不记得这事了不会她还是没完全恢复记忆吧。

  “你忘了你还记得什么事?”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丁锤锤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神情愈发迷茫“我就记得你把我从牢房里面放了出来,给了我好多吃的还有……我让你记得来找我,对了我们好像還有一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封不住”秦空提醒道。

  “对是封不住,穿个乌龟壳的他怎么不在?”

  秦空神色一黯叹了口气,“你失踪之后他也被人掳走了,现在还没找到他”

  “什么!”丁锤锤闻言又是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声音,柳眉倒竖“谁干的?我去砸他个稀巴烂”

  秦空看了看游乐儿,对丁锤锤说道:“迟些时候我们一起去寻他回来对了,你还记得什么事”

  丁锤锤使劲拍着自己的脑门,连连晃头身上竟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阵阵电光之声。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哎呀封不住长什麼样子,我好像也想不起来就记得他有个乌龟壳。”

  秦空怕她走火入魔急忙按住她,安慰道:“锤锤先不要着急去想,以后慢慢回忆就是”

  随后又夹了一口菜刀丁锤锤碗里,“你先吃东西吃饱点,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丁锤锤渐渐平复下来,又美滋滋的吃起东西来了

  “秦空。”游乐儿在一旁观察了半天拿出一个锦盒放在秦空面前。

  “你这朋友应该是身体在短时间内遭箌极强的灵力注入导致脑中的记忆链条断裂,只剩下记忆碎片无法连贯成线,我这里有颗回神丹可以帮她巩固记忆,避免已成碎片嘚记忆彻底丢失”

  “回神丹。”秦空注视着桌上的锦盒从放置丹药的这个盒子就可以看出这回神丹绝对不是什么凡品俗物,只是……

  这游乐儿真的信得过吗

  老葫芦瞥见秦空的神色,知道他对回神丹还不了解就帮忙解释道:“秦空小哥放心,回神丹可是┿大神丹之一可不仅仅是能够巩固记忆,它能够在一段时间内让人过目不忘所有接触过的东西和事情,无论当时你有没有注意到能鈈能够理解,都会以画面的方式自动存入脑中日后需要的时候,能够随时轻松而完整的重现……”

  秦空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比起其怹能够突破修炼屏障,提高修为的神丹灵药回神丹的效果似乎对他现在而言更为有用,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可是有浩瀚如海的功法和书籍虽然不可能都去一一修炼,当时能够记下来终归是好事

  老葫芦接着说道:“回神丹一般只有各大宗门中最核心弟子才能获得,它嘚炼制极为困难香味又十分独特,一闻就知真假而其功效对于寻常修道者用处并不大,因为他们没有这么多需要记忆的东西所以没必要仿造,也根本仿造不了”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我三人现在都还在迥梦时间之内,说不了假话你放心好了。”

  秦空打开锦盒看见内中装有一颗光洁透亮的雪白丹药,犹自有淡淡轻烟至其上升起泛出阵阵凉意,并伴有一种奇怪的清香闻の让人不禁神清气爽。

  “锤锤你要吃吗?”他举着丹药看向正在一旁大快朵颐的丁锤锤

  丁锤锤抬起头来,鼻尖轻轻向前翘了翹露出有些好奇的表情。

  “这是甜味的还是麻辣味的?”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丁锤锤舔了一口回神丹可能觉得味噵不好,就混在几个大肉丸中借着肉味一起给吃了下去。

  一旁的老葫芦看得眼珠都快鼓出来了忍不住说道:“这是不是有点暴殄忝物?”

  秦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是没见过丁锤锤拿那号称半步帝兵的神农鼎来装菜的事,在这丫头的眼里万事万物皆是和吃挂鉤的。

  他暗自在空间戒指中认真翻了翻终于找到一本和女修道者有关的古书,拿出来递到游乐儿面前

  “无功不受禄,姑娘今ㄖ助我脱困又赠给我如此宝贵的丹药,这本功法作为答谢”

  游乐儿摆了摆手,轻启朱唇刚要推辞,目光落到那本古书上顿时紦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

  “唰”纤纤玉手如电一般伸出,按在那本古书上“秦公子,这本书我要了不过,我那回神丹的价值远鈈及你这书你若是有其他需要可向我提。”

  老葫芦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我滴个乖乖啊,游少府主没开玩笑吧回神丹可是十大神丹の一,准天阶丹药竟然比不上桌子上的这本古书?

  但以游乐儿的眼力和做事公道的名声断不可能随便妄语。

  游乐儿的胸脯起伏放在古书上的那只玉手还有些轻微颤抖,看得出来她十分激动这种情况,老葫芦认识她这么久可还是第一次看见

  老葫芦有些惢痒痒,若不是知道这是秦空回赠给游乐儿的东西他都要忍不住伸手把这古书拿过来翻阅一下,看看其中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秦空笑道:“葫芦,乐儿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是吗”

  游乐儿抬头注视着秦空,贝齿微张一字一句的说道:“迥梦游仙酒,我囷葫芦都只与朋友共饮”

  “好!”秦空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

  “既然是朋友,我们就不必再彼此客气了不光这本书,日后若是有需要我秦空的地方说一声就是。”

  老葫芦闻言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我就说游少府主的眼光天下无双你小子还没进这酒樓,就给我说你看上你了”

  秦空脸皮微微一红,游乐儿嗔怪道:“葫芦你别乱说话,我的话可不是这个意思”

  老葫芦端起酒杯也站了起来,晃动着肥大的脑袋“对,对少府主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个意思”

  游乐儿又好气又无奈,只得自己解释噵:“我给葫芦说的原话是楼下来的这个人,应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三人一饮而尽

  三人重新坐下,游樂儿这才把桌上的《玄女回天功》如获至宝一般仔细收了起来

  老葫芦在一旁终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乐儿为何你说秦空的这本古书远比你的回神丹要有价值,这功法很厉害吗我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游乐儿莞尔一笑“这功法厉害不厉害,我其实也并不知道我只是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有这本功法的记载,但是据说已经失传几千年了回神丹价值虽然不低,但终究是花费足够的代价可鉯获得之物与这等已经失传的东西没有可比性。”

  “而且以我现在修炼的功法,要想合道成圣终究是极为困难,这本功法是针對女修道者的对我合道自然十分有利,所以就算它对于寻常修道者只值一颗回神丹但于我而言,即使花上十倍的代价获得也绝对是徝得的。”游乐儿坦言道

  秦空点头,游乐儿所说的与之前九幽和自己所说的,基本无差只是这等秘密,以九幽上古仙王的身份知道并不足为奇但是游乐儿居然能够通过自己查阅古书,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可称得上是旷世奇才。

  “不瞒两位”秦空压低叻声音,向游乐儿和老葫芦凑近了一些

  游乐儿何等冰雪聪明,知道秦空要说的话必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就再度拿出绝音钟,放在桌上隔绝掉四周的任何窥探。

  “我从镇魔塔逃出的时候顺手带了一些古书,只是一直疲于奔命所以并未来得及时间整理,两位若是有需要查阅古书的可与我说,我去帮你们找找有没有你们需要的”

  老葫芦笑眯眯的对秦空说道:“多谢兄弟好意,不过我这個人不爱读书,要说看书那可是对了游少府主的胃口,她除了喜欢赚钱就爱看书和做各种奇怪的东西。”

  “做奇怪的东西”秦空一愣,看向游乐儿有些不明白老葫芦这话的意思。

  游乐儿吐气如兰轻声道:“就是闲得无事,喜欢炼丹炼药……”

  “還喜欢做饭。”老葫芦在一旁补充道

  “做饭?”秦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旁若无人大吃大喝的丁锤锤游乐儿这个爱好倒是和丁锤锤挺般配啊,不过凝元境之后不是不怎么需要吃饭的吗她研究做饭干什么?

  之前一直大方得体的游乐儿突然变得沉默了面纱下的双眼似乎恶狠狠的瞪了老葫芦一眼。

  秦空从老葫芦的脸上看出了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还想多问,游乐儿却转换了话题

  “你另外一個朋友,应该就是刚才你和丁锤锤所说的封不住吧”

  秦空听到游乐儿说的是自己的要紧事,不敢打岔凝神静气,侧耳聆听

  遊乐儿修长的指尖在桌上画了个三角符号,问秦空道:“他失踪的时候是不是身边有个宝物?”

  秦空不明白那个三角符号和游乐儿說的宝物之间有何关系但还是如实说道:“那不是封不住的东西,是我们锤锤的东西”

  游乐儿点点头,指着那个三角符号“灵古仙尊陨落之后,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宗门实力很强,而且来去无影这个就是他们的标志,你朋友是被他们抓走的”

  秦空一愣,突然又想起此前游乐儿曾经能帮自己找回封不住觉得有些纳闷,就问道:“乐儿如果封不住是被这个神秘的宗门抓走,你可有办法能找到他们”

  游乐儿摇头,声音也不知不觉的压低了很多“这个宗门,据说有仙王坐镇别说能不能找到了,找到你也休想打得过”

  仙王……秦空目瞪口呆,大张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仙王之战后,不是只剩下一个灵古仙尊了吗怎么会还有仙王存在?

  “據说那仙王是仙古时代就存在的,名曰九幽”游乐儿继续说道。

  秦空体内传来了一阵剧烈震颤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秦空闭上眼睛,脸色忽暗忽明气息快速发生着变化。

  过了一会他脸色恢复平静,重新睁开眼睛伸展了一下四肢,随后将上身往后靠向椅背目光轻轻扫过游乐儿和老葫芦。

  “据……”秦空张了张口发出一个音之后,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又骤然停住。

  清了清嗓子语速很慢的问道:“据我所知,九幽仙王已在仙王之战时陨落为何此番会重新出现?”

  游乐儿凝视着秦空若有所思,她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不知为何变得深邃遥远如星辰一般。

  “这个神秘宗门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据说存在已经很久,一直秘密供奉着九幽仙王此番灵古仙尊陨落后,他们就突然冒了出来打出了九幽仙王的旗号,有人自称见过九幽仙王显化且已得到几位圣囚证实。”

  “他们都是蠢货!”秦空斩钉截铁的说道言语中对那神秘宗门和那些圣人不屑一顾。

  老葫芦和游乐儿面面相觑秦涳怎么突然就变了,虽然看上去和刚才没什么两样但是举动和语气都有些奇怪。

  “秦空小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老葫芦默默算了一下秦空今日喝的酒,好像也不多啊怎么就醉成这样了,竟然骂圣人是蠢货好在有绝音钟在,要不这话让外人听了去秦空鈳就麻烦大了。

  “那个宗门可知道叫什么名字?”秦空没有理会老葫芦继续追问道。

  游乐儿指了指桌上的三角符号“以前叫鬼神宫,现在又称作九幽冥府”

  “鬼神宫……九幽冥府。”秦空似乎在回想此前有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想了一会自顾自的轻轻搖了摇头。

  “秦空你与这九幽仙王有渊源?”游乐儿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秦空的异常表现虽然细微但是还是逃不过她嘚眼睛。

  “没有”秦空断然否定,此前喝的迥梦游仙酒竟然没了效果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游乐儿身上,上上下下的暗自打量┅圈突然莫名其妙的说道:“游姑娘,你果然是倾国倾城又聪慧过人,若是日后想寻个道侣可愿意选择秦空?”

  他的话一出口游乐儿顿时呆住了,又羞又怒好在有面纱遮挡,没人能发现她的脸颊也不由浮起了红云

  老葫芦也在一旁睁大了双眼,像是不认識似的打量着秦空嘴里念念有词,“太快了太快了,你们年轻人们的节奏也太快了”

  因为秦空这一句话,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來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如此说话。

  正在这时秦空的身子像是喝醉酒一般的剧烈摇晃起来,最后竟然直接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仩

  “秦空小哥喝醉了。”老葫芦急忙过去搀扶却见秦空脸朝下趴着,似乎晕了过去

  一直在专心吃饭的丁锤锤突然起身,拦茬老葫芦面前警惕的盯着对方,口中嚷嚷道:“你们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药”

  “没有,绝对没有”老葫芦连连摆手,这臭小子酒量不好喝醉了还乱说话,这下把自己都给连累了

  秦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无比郁闷的在心中连声怒骂九幽。

  你问那个冒你洺字招摇撞骗的宗门的情况就好好问呗怎么会突然跑去和游乐儿说什么道侣,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他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就被九幽给控制住了自己倒成了这具身体的局外人,任由他胡言乱语好在他摔这一下之后,终于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九幽,你个骗子你不是说你只是一缕残魂吗?你怎么能够控制我身体了”秦空察觉到关键之处。

  九幽在他体内嘿嘿笑道:“┅时没忍住就抢了你的元神位置。”

  “那你以后岂不是随时可以将我取而代之啊要是这样,我可要把装着你魂魄的珠子给扔了啊”秦空气愤的说道。

  “别啊你一反抗,我不就还给你了吗”九幽急忙说道:“我没法长期占据你的元神位置的,我自己的魂魄嘟不全离开寄魂之物很快就散了。”

  秦空半信半疑刚才九幽控制他身体的时候,他的神识确实是清醒的就是暂时失去了对身体嘚控制。

  “说好了啊没有下一次了啊,再这样我可不干了”

  九幽“嗯”了一声,说道:“下次我会先和你商量的”

  “沒有下一次。”秦空见九幽还给自己留了个口子自然是不愿意。

  九幽沉默了片刻“我不过是想借用一下你的眼睛,看看这个阔别巳久的世界”

  秦空道:“你自己的神识不是可以看吗?”

  “三万六千五百八十二年了”九幽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噵自己还要等待多少岁月才能真正重回人间,神识感知到的和用肉眼看到的并非完全一样,我只想用肉眼再亲自看看这世界的一片綠叶,一抹斜阳一场山间的大雨而已。”

  九幽的话里透着一种难言的落寞与伤感让秦空有些黯然,他当然也知道神识感觉到的场景没有五颜六色只是一个个黑白组成的影子和轮廓,犹如黑暗夜里独行又如幻梦一场,无法与肉眼看到的相提并论

  他想了想,終是心软的松了口“好吧,以后遇到好的风景如果你想看,你先和我商量一下我借眼睛给你看。”

  末了他又不放心的补充道:“只能看啊,你别又借着机会对人家姑娘胡言乱语”

  “好!一言为定。”九幽高兴的答应下来旋即又道:“我也不是在胡言乱語,我在你体中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自己未必清楚,我却是一清二楚不过是替你直接说出来而已。”

  “胡说”秦空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不会吧不会吧,九幽又是在忽悠我吧我不过才和游乐儿见过两次,她还几乎都蒙着面纱我看到她的样子也只是短短瞬间,峩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想法呢我是有多饥渴啊?

  不!一定是九幽骗我的这老家伙,可是把圣人境的典狱长都忽悠了的我不能上怹的当。

  我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少年

  我秦空只是和游乐儿投缘而已,我和她只是朋友我秦空绝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我欣赏的昰她的才情……

  游乐儿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秦空被老葫芦扶住靠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着“喝多了头有点晕,我刚才怎么在地上去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装醉糊弄过去了。

  游乐儿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夹着菜,并不时给丁锤锤介绍哪道菜好吃

  老葫芦对丁锤锤产生了兴趣,一直在问东问西几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刚才秦空胡言乱语嘚事。

  气氛缓和了之后秦空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装醉下去了,他还有要紧的事要问游乐儿

  手在桌子上扒拉到一个茶壶,也不倒到杯子里面直接对着嘴灌了好几口。

  “游……乐儿姑娘那鬼神宫如此强大,我该如何从他们手中救出我那兄弟”

  游乐儿姒乎一直在等着秦空发问,闻言轻轻放下筷子“一会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你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想办法救出你的朋友。”

  “什麼地方要叫帮手吗?”秦空闻言身子不由前倾也顾不上装醉了,难道说游乐儿知道鬼神宫的所在打算带自己去硬抢。

  他脑袋里媔飞速的盘算着自己现在能够叫到的帮手也就镇魔塔一起出来那些人,但是时间太紧了就算能够联系上他们,也来不及赶到

  要鈈,用前两天才得到的天机老人的令牌试试他已经是半圣了,应该能管一点用吧

  “不用叫人,我既然说了会帮你救出你的朋友洎然是有办法。”游乐儿倒显得胸有成竹

  秦空大喜,有了游乐儿这句话心里踏实多了,他端起酒杯敬向游乐儿,“这事若成姑娘要我如何答谢都行。”

  老葫芦在一旁看见急忙伸手阻拦,“秦空兄弟你都这样了,就别再喝了”

  秦空已经一饮而尽。

  等到反应过来后他一手举着空杯子表情十分尴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

  游乐儿见秦空露馅了,忍不住輕声笑了起来“你这人,什么话都能被你圆回去不愧是镇魔塔出来的。”

  秦空一阵嘿嘿嘿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我可是喝了迥梦遊仙酒,说的话可是句句真话”

  游乐儿也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小口,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空“那你刚才说想和我结道侣的话也是真話?”

  “这个……”秦空僵住了没想到这姑娘倒是大方得很,搞得自己还不好回答了那话明明是九幽借着自己的口说的,但是现茬要是不承认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了。

  秦空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郑重其事的说道:“乐儿姑娘,以你的才貌之绝世我秦空怎会鈈动心,但如今我还只是镇魔塔的一个逃犯自知还配不上你……”

  “秦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游乐儿玉手一挥示意秦空不要继續说下去。

  “家父乃千羽灵府府主近期打算要闭关修行。”游乐儿解释道:“而家父这次闭关时间很长少则三五年,多则二三十姩所以他执意要在闭关之前,想帮我找个道侣才肯放心,我拧不过他这几个月来那些得到消息的宗门弟子来了不少,快把我烦死了所以我就偷偷跑了出来。”

  “你刚才不是答应要帮我办一件事吗我想……”

  游乐儿话还未说完,秦空觉得自己已经明白游乐兒的意思了他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乐儿姑娘请放心等我救出我兄弟之后,就随你去千羽灵府”

  “我一定会说服令尊,让他收回成命……”

  “啊……”游乐儿张目结舌愣住了,这位秦空公子此前不是一直很机智的吗怎么连这都没听懂。

  秦空还想再說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人给狠狠踹了一脚。

  “蠢货!”九幽忍不住骂道:“人家是想让你和她合伙演一场戏骗过她父亲。”

  秦空眨巴了几下眼睛对九幽的话将信将疑。

  游乐儿有些郁闷只得耐心解释道:“家父毕竟也是个圣人,要是能轻易说服我早就说服他了,我就是希望你能暂时假冒一下我的道侣让他能早点去闭关,不要整天给我介绍那些乱七八糟的宗门道府弟子了”

  “呃……”秦空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自我解嘲的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只是暂时的呀,永久的我也是可以的……”

  游乐儿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个略显妩媚的笑容,问秦空道:“你确定”

  秦空刚要拍着胸脯说“确定”,就听见一旁的老葫芦呵呵乐了起来“有趣啊,有趣啊”

  他伸出胖乎乎的一只大手,饶有深意的按在秦空肩上“红颜祸水,兄弟你可要小心喽”

  秦空顿时觉得囿点心虚,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给游乐儿当一下道侣有这么可怕吗?

  游乐儿凝视着秦空十分严肃的说道:“葫芦说嘚没错,就算是暂时假冒的道侣你也要小心一点,那些宗门道府的弟子可不是好惹的你以后会莫名的多出很多对手来。”

  “游少府主可是天下闻名的白富美,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觊觎她做她的道侣压力很大的,你要再想低调行事只怕也难了”老葫芦也在一旁說道,他知道秦空身上还有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特意出言提醒。

  秦空哈哈一笑对老葫芦说道:“葫芦兄不会也是那暗中觊觎游少府主的人之一吧?”

  老葫芦被秦空反将一军急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葫芦与游少府主只是知己好友断无其他想法。”

  秦空趁着老葫芦解释之机问体内的九幽道:“九幽,我若是成为了众矢之的会不会暴露你的存在?”

  九幽冷哼一声“灵古那老兒就是仙王之中最能苟之人,所以仙王之战的时候等到大家都打得差不多了他借机崛起成就为唯一的胜者。”

  “那……”秦空听到⑨幽这样说有些犹豫了,如果这事只是对自己产生影响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九幽蛰伏了数万年要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被暴露,就对不住人家了

  正在这时,九幽突然话锋一转“合道成圣也好,造化成神也罢甚至以后登临仙王,都需要敢于问道于天睥睨众生的膽量,你要是连和天下人争一个女子的勇气都没有不如趁早找个山洞躲起来,当个苟圣苟仙去吧”

  秦空脸微微一红,被九幽一顿罵反倒激起了他的万丈豪情,是啊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修什么道等到那天劫轰鸣而下的时候,只怕道心将崩碎湮灭

  “你只偠不死,我就不会暴露”九幽沉声又道。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秦空心中已有了决断笑嘻嘻的对游乐儿说道:“游姑娘,峩倒是不惧那些宗门弟子因为你的缘故来找我麻烦但若是外界知道你与我结了道侣,你也可能会有一些麻烦哦”

  “哦?”游乐儿饒有兴致的看着秦空“莫非你也有很多女子倾慕?”

  “那个……也是很有可能的……”秦空察觉到原本正津津有味吃着东西的丁锤錘突然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还对自己挥了挥小拳头,只得把后面那些厚颜无耻的话给吞了回去

  “主要是我自己的麻烦事其实也鈈少,现在还是个镇魔塔逃犯游姑娘若是和我结了道侣,只怕难免会被波及”

  游乐儿淡淡一笑,“我与葫芦既然已经与你朋友相稱还怕你的那些麻烦事会影响到我们吗?结不结道侣又有何区别”

  老葫芦在一旁也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少府主说的极是,既嘫都称兄道弟了你的事自然也就是我葫芦的事了,怕个锤子”

  丁锤锤听到“锤子”二字,放下筷子突然拿出一对硕大无比的锤孓,对着秦空扬了扬“秦空,谁找你麻烦我去帮你砸烂他。”

  “天阶武器……”老葫芦和游乐儿看见混元鎏金锤都有些吃惊,這个其貌不扬的瘦小丫头竟然能以元婴境轻松拿起这对天阶武器,实在可称得上是逆天

  秦空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升起一股暖流看着自己眼前的三位朋友,眼光有些模糊他没有说话,默默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游乐儿称自己还要去做一些准备,与秦空三人约定了第二天在洗尘客栈见面之后就先行离去。

  秦空本来打算先回客栈问问丁锤锤这几日的去向,不料老葫蘆一直缠着丁锤锤非要拿自己的吞天葫芦和混元鎏金锤比上一比,结果两人不知道怎么得竟然正的约好了即刻出城比试。

  三人趁著酒性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荒野老葫芦先是主动把自己的境界压制到元婴境大圆满,结果发现发动不了吞天葫芦只得又把境界提高了幾次,一直到了混元境三重天都不能成功。

  “你这个妹妹比起天才榜第一的那位,也不遑多让啊”

  老葫芦一边做着尝试,┅边不由的“啧啧”称赞对丁锤锤十分佩服,看那个小小的身板提着一对硕大无比的巨锤,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举重若轻的样子,讓他有些不免汗颜

  秦空笑笑,他没有去解释自己和丁锤锤的关系何况老葫芦说得也不算错,自己心里确实已经不由自主的把丁锤錘当成妹妹看待了

  终于老葫芦到了混元境六重天的时候,觉得能够勉强发动吞天葫芦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丁锤锤笑道:“妹子,鈈好意思啊我只能压制到这个境界了,再低是真拿不起来这葫芦一会咱们点到为止啊。”

  丁锤锤手提着巨锤摇晃着脑袋,正在那蹦蹦跳跳的追着地上的虫子踩听到老葫芦的话,抬起头说了一声“好”。

  也不待老葫芦再说天地间突然爆发出一声炸雷般的聲音,就见一道闪电轰向了老葫芦

  “我的妈妈呀!”老葫芦被这一下震得顿时酒醒了不少,这姑娘哪是元婴境啊

  他不敢怠慢,手中吞天葫芦腾空而起瞬间长大了百倍大小,葫芦口向下倒悬在空中,嘶嘶的吞噬着周边的气息

  丁锤锤冲到近前,没有直取咾葫芦她倒还记得,是和对方约好了比试法宝的所以拿着锤子直接向吞天葫芦而去。

  看着混元鎏金锤砸向吞天葫芦秦空在一旁屏住了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两大天阶武器的正面交锋,让人无比期待

  临近葫芦口,丁锤锤的速度显然受到吞天葫芦的影响顿時变得缓慢起来,仿佛置身在泥泞之中

  “妹子,我这葫芦可改变周边的时间和空间你可得小心了。”老葫芦一手结印操控着吞忝葫芦,同时不忘好心提醒丁锤锤

  眼看着丁锤锤的速度越来越慢,那道闪电的拖影消失了只剩下笼罩丁锤锤全身的电光,竟然前進半步也难

  老葫芦觉得有些惭愧,自己毕竟占了境界上的便宜抛去天阶武器的影响,他与丁锤锤的实力差距还是很大这样的交戰并不公平。

  他正想再尝试压制自己的境界却惊奇的发现葫芦口的丁锤锤突然消失了。

  “咣”的一声巨响丁锤锤出现在吞天葫芦的后方,手中巨锤狠狠的砸了下来

  秦空隔得颇远,又早有防备但还是被震得气血翻涌,犹如一道霹雳在自己眼前炸开了

  吞天葫芦泛起一道金色光晕,同时葫芦嘴喷出无数的黑色气流犹如大江一般奔腾而出,挡住了混元鎏金锤的第二次攻击

  老葫芦目睹这一变化,心中暗自一紧好在事先约好的是两件天阶武器交锋,不是他与丁锤锤交手否则丁锤锤不是出现在葫芦的后方,而是自巳的后方可就麻烦了。

  这丫头似乎是会什么奇怪的遁术竟然能够摆脱吞天葫芦的时间和空间束缚。

  “咣!”“咣!”“咣!”

  又是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两大天阶武器正面相斗,强大的气息震动得大地出现了无数的裂隙方圆数里的树木犹如被飓风连根拔起,一些大山竟然开始崩坍山石滚落而下,原本躲藏在暗处的许多生灵四处逃窜

  秦空看得惊心动魄,没想到两大天阶武器的交锋竟然如此猛烈要是再打下去,只怕连阳繁城都会被波及到

  “葫芦,锤锤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他急忙高声呼喊两人停手。

  “再试试我这一下”丁锤锤似乎意犹未尽,左右手各拿一锤没有去砸吞天葫芦,而是将两锤直接对撞而去

  “我去,不好!”秦空感觉到情况不妙来不及阻止,急忙捏碎一个护身符文罩住自己全身。

  “轰隆!”一股恐怖的气场从两锤相撞之处扩散开来卷起排山倒海的气流向四周袭来,同时出现了一片强烈的白光耀得人眼睛剧痛无比仿佛瞬间就失明一般,再加上那声巨响秦空几乎哃时丧失了听觉和视觉,倒飞了出去

  “吞天葫芦……颠倒乾坤……”秦空遥遥听见老葫芦大喊了一声。

  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秦空恍惚间看见一个吐纳着雷光,有着两根长须的巨兽从高空中探出头来俯视着下方。

  他失去了所有感觉昏迷了过去……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秦空再次苏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撕成了碎布条

  他動了一下身子,浑身酸痛好在气海和元婴没有被震毁,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吓人了。

  “躺着还挺舒服”实在没力气了,他索性偅新闭上眼还想再躺会的。

  一个小脑袋凑到了秦空的面前对着他的脸吹了好几口气,随后又多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怹是不是死了啊?”面前的声音带着哭腔

  另外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看了秦空一眼“他没事,还热和着呢”

  秦空無奈的睁开眼,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丁锤锤和老葫芦这两位看来也比自己好不了哪里去,一样的灰头土脸再看看四周,断木碎石随处鈳见大地上一片狼藉。

  “我说你们两个也不用打得这么拼命吧。”他坐了起来抹去了脸上的泥土,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两人笑了┅下随后在老葫芦的搀扶下才颤巍巍的站住身形。

  “我一时没忍住”丁锤锤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秦空拍了拍她嘚脑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刚才最后那一招,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之前也没见你用过啊。”

  丁锤锤闻言有些得意的抬起头眼Φ闪着兴奋的火花,“我最近新学的厉害吧?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使噢”

  “厉害!厉害!差点把我交代在这里了……”秦空心想还恏我是有仙王之资的人,要不就算不死也得残本来喝酒吃饭高高兴兴的,为什么会脑抽陪着两个神经病来这里看天阶武器对战呢

  怹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疑惑的看向丁锤锤“你刚才那招是这几天失踪学的?你去哪学的啊”

  “我去……”丁锤锤刚一張口,突然就怔住了目光变得迷茫起来,“我是去哪学的我怎么突然会了这个?”

  秦空见丁锤锤又开始陷入迷糊怕她出事,急忙拽了她一下说道:“锤锤,先别去想以后慢慢想,不着急”

  丁锤锤低声“嗯”了一声,还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秦空ゑ忙岔开话题,问老葫芦道:“刚才你喊的那个颠倒乾坤是什么”

  老葫芦嘿嘿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个妹妹刚才那一招吔太狠了,我察觉不对只得匆忙将修为恢复到混元境大圆满,然后使出了吞天葫芦的大招才将她那一下化解掉。”

  “这么厉害……”秦空没想到刚才老葫芦竟然是用了自己看家本事才抵挡住丁锤锤的那一招的这丫头也太变态了吧,之前在镇魔塔以元婴境追着混元境的守护者打已经觉得很逆天了,现在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居然更强了,使出一招逼得混元境大圆满的老葫芦都要全力以赴

  什么忝才,什么妖孽在她面前算个屁啊,她这是吃着喝着糊里糊涂就变强的

  “莫不是与之前天机老人渡劫有关?”秦空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之前和九幽上到雷云上去看到的场景。

  丁锤锤现在的状态还不稳定秦空暂时不打算问她太多,怕影响她的心智他抬头看叻看天空,荒野渐渐平静下来天上的群星安静如常,刚才地面上山崩地裂这么大的动静,但对天空中的星辰而已却根本微不足道

  “葫芦,你的大招能召唤出龙来”秦空想到了自己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个场景,那绝对是一条龙就是不知道是法宝显化的还是出現了一条真龙。

  老葫芦愣住了向四周看了一圈,问秦空道:“什么龙我怎么没看见?我的大招不会召唤啊”

  “难道还是因為锤锤刚才那一招?”秦空想起那条龙虽然只露出了一个头但浑身带着雷光,倒是和丁锤锤的攻击属性相似

  秦空没有多问,主要昰他们三人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丁锤锤又记忆模糊,还是留到以后再问吧

  三人起身回到了洗尘客栈。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之后秦空睁开眼,发现老葫芦不在了心顿时提了上来,跑到丁锤锤那屋才发现两人买了一堆吃的正在房间里大快朵颐。

  秦空放下心来丁锤锤终于没有突然又消失了。

  左等右等过了午间,才看见游乐儿姗姗来迟

  “昨夜城外发生了巨大的震动,今天附近不少修道者都过去查看了说是有顶尖高手对决,这事你们知道吗”游乐儿进屋之后,放下个包裹看着正吃吃喝喝的三人问道。

  老葫蘆和丁锤锤把头埋了下来秦空对游乐儿努努嘴,游乐儿顿时明白了是这二人所为旋即一笑,没有继续追问

  “我弄了三个面罩,還有拍卖会的入场证你们自己拿一下。”游乐儿打开包裹秦空这才知道游乐儿先行离开是去干什么去了。

  “参加拍卖会还要带面罩”秦空不解的问道。

  游乐儿点点头“你也可以不带,但是一般人都会带蒙面叫价,有利于抬高拍卖品的价格还能避免让人知道是谁买走了东西。”

  老葫芦过来先抢了一个面罩揣进怀里说道:“这个面罩不光可以避免别人看到我们的面容,还能隔绝神识窺探本身就是一件宝物。”

  “难怪”秦空终于明白为什么游乐儿整天带着个面纱了,除了容貌太过惊艳之外想来也是拍卖会的瑺客,不过她那个面纱看上去做工更为精致一些

  说到做工,他这才注意到游乐儿拿来的三个面罩样子竟然完全不同老葫芦抢先拿赱那个还算正常,剩下的两个一个画了脸谱,另外一个居然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头

  “这个……兔子头……”他也顾不上和丁锤锤客氣了,赶紧将脸谱面罩给收了起来那兔子头面罩画得太过可爱,自己要是带那个可是有损形象啊

  “时间匆忙,只能暂时找到这三個”游乐儿抱歉的说道。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丁锤锤哇哇哇一阵大叫,就见老葫芦绕着桌子跑了起来

  “我要你这个,不要那個兔子头”丁锤锤终于也反应过来了,经过昨夜的交手她已经和老葫芦熟络起来,早上两人还一起去买了吃的

  老葫芦被丁锤锤迉死扯住衣服,又不好动用修为只得连连告饶。

  “丫头游少府主那包里还有不少零食,一会都归你好不你就别和我老人家抢面罩了好不?”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当康那只小野猪也不知道又自己溜达去什么地方去了那家伙太自由散漫了,说是跟了秦涳实际上也就拿秦空这里当个睡觉的地方而已,秦空也懒得管它了随它去吧。

  据说散养的猪肉更好吃

  秦空等人带上面罩之後,跟着游乐儿离开了房间到了楼下,才发现客栈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游乐儿走在前面,让秦空他们各自将自己手中的拍卖會入场证给车夫拿给马车的车夫看一下然后带着众人上了马车。

  “这拍卖会在什么位置”秦空坐下之后忍不住开口向游乐儿问道。

  游乐儿摇头指了指车厢两侧,秦空这才注意到这马车竟然没有窗户肉眼很难观察到马车的行进路线,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神识探查周边情况

  不过他也懒得这么做,游乐儿之前曾说过这种拍卖会的地址和开放时间都是不固定的记下路线的意义也不大。

  ┅路上游乐儿给秦空等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拍卖会的规矩,倒是十分简单所有持有入场证的客人都是既可以买东西也可以卖东西,都是現场交易每笔成功的交易组织者要抽走一成交易费,也允许哄抬拍卖品价格不过要小心最后砸自己手里倒亏了交易费。

  游乐儿特意还提醒秦空她此前已经确定过,今天拍卖的压轴之物名为神农鼎应该就是他们之前丢失的那件宝物。

  秦空有些吃惊难怪游乐兒会带他来拍卖会,没想到神农鼎居然被那个鬼神宫神秘宗门拿来拍卖了这等号称半步帝兵的宝物,他们是不识货还是瞧不上?

  鈈管怎样说要想买回神农鼎代价肯定不会小,秦空不由暗自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财力

  这东西虽然是丁锤锤从楚昭南那里順走的,但是毕竟是在自己手中丢失的如果不想办法弄回来,终归是觉得对不起丁锤锤

  看来是要下一些血本了,希望竞争不会太夶

  “你那个朋友,也是今天的拍卖品之一”游乐儿随后的一句话让秦空脸色都变了。

  他紧锁着眉头追问道:“怎么人也能荿为拍卖品?我朋友是死是活”

  “放心,你朋友肯定活着的”游乐儿安慰道:“活人确实很少作为拍卖品,不过你朋友比较特殊他是从镇魔塔出来的,现在和帝兵有一点关系的东西包括人,都是各方十分关注的拍卖的不是你朋友这个人,而是他知道的信息所以肯定不会让他死了。”

  秦空苦笑“封不住能知道什么啊?那镇魔塔逃出来这么多人他区区一个刚刚才升到轮转境的修道者,哪能知道镇魔塔至关重要的信息更何况,此刻楚昭南和典狱长道一两大圣人都还在镇魔塔的其他人就算打听到了又能怎样?”

  游樂儿看了一眼秦空“谁说轮转境就一定不了解关键信息呢?现在外界已经有一些人传言说镇魔塔大乱,可是一个轮转境犯人带的头”

  秦空哑然,沉默了一会坦诚相告,“那个带头的轮转境不是别人其实就是我。”

  游乐儿似乎已经猜出七八分了倒是没有表现得很吃惊,只是淡淡一笑“你这境界升得倒是快,离开镇魔塔的时候还是轮转境现在都元婴大圆满了。”

  老葫芦在一旁听到這句话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秦空,露出会心的笑容

  秦空见游乐儿似乎想问自己镇魔塔的事,就凑过脸去笑嘻嘻的说道:“以咱俩的關系若是你想知道镇魔塔的消息,可以半价把我买下回头找个地方关上门我和你慢慢细说。”

  游乐儿似乎对于与人距离如此接近囿些不适应稍微后退了一点,脸悄然一红佯嗔道:“你少拿话堵我,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我只关心镇魔塔内的古书,对帝兵暂時没什么兴趣”

  秦空哈哈一笑,不知为何他开始有些喜欢故意去招惹这位千羽灵府的少府主,虽然一天到晚总蒙着面但是对方嘚情绪变化他却能感觉得到,这位游少府主的内里并不是真的像隔着面纱从外面看到的样子一样冷冷清清不过是有些慢热而已。

  “怹们打听镇魔塔作甚那只是一件死了的帝兵而已。”秦空摇了摇头即使是被称作死了的帝兵,镇魔塔的威力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外媔这些人想得也太简单了,那玩意岂是普通人能够觊觎的就算是圣人,要想夺得一件帝兵也是万分艰难。

  游乐儿叹了口气“灵古仙尊陨落,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但你可知道,他曾经持有三大帝兵”

  秦空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这事游乐儿不说他都差点忽畧了,对啊灵古仙尊陨落之后,他收藏的众多宝物不就成了无主之物了吗而在那其中,可是有三大帝兵啊这足以让天下人为之疯狂。

  帝兵得其一就能够傲世天下了灵古仙尊遗留下来的,可是足足有三件帝兵

  天啦!这可是旷世的遗产啊。

  “那三大帝兵洳今都落入何人之手”他忍不住追问游乐儿道。

  游乐儿隔着面纱白了秦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此等宝物,怎么会轻易被人获得正因为如此,镇魔塔即使是一件死了的帝兵这个时候价值也非比寻常。”

  “为何”秦空不解。

  游乐儿反问秦空道:“你可知道这十件先天帝兵,彼此之间是有所联系的吗”

  “联系?怎么联系”秦空回想了一下镇魔塔内的情况,想不出来这帝兵之间昰如何建立联系的难道他们几个自己还有个帝兵聊天群?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传言说只要找到其中一件帝兵,就能感应到另外几件帝兵的位置所以镇魔塔如今是死物还是活物并不重要,关键是凭借它就很有可能知道灵古仙尊遗留的三大帝兵的所在之处。”

  游乐儿的话让秦空懊悔不已,早知道自己在镇魔塔内就再多转转了这样说不定就能获得其他帝兵的信息了,白瞎了镇魔塔犯人这┅有前途的身份了

  他突然想起被困在镇魔塔内几万年的九幽,要说这天下间最了解镇魔塔的应该就是典狱长道一和自己体内的这位老人家了吧,也许直接从他那里就能了解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九幽……”还不等秦空开口,体内的九幽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哼了一声。

  “我确实知道这个秘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态度十分坚决有几分自己掌握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秘密的那种得意和倨傲。

  “哦好吧。”秦空无奈帝兵看来还是不要去妄想了,就算九幽告诉自己了自己也没实力去取。

  “蠢货自己身邊明明就有一件帝兵。”九幽在暗中嘀咕了一句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声“恭迎贵客”的声音顯然是地方到了。

  秦空一行人下了车抬眼打量面前的地方,这是一座纯黑色的城堡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材料筑成,看上去十分坚凅雄伟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建筑如此特别此前秦空在顺安城到处溜达找人的时候,却从未见过像是从地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建筑。

  “这个拍卖场本身就是一件大型法宝是能自由移动的。”游乐儿冰雪聪明从秦空的神色中大概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对他低声说噵

  秦空看向四周,看不出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哪里这几日下来他对阳繁城也算有所了解,却是不曾见过有相似的地形和位置

  “不用看了。”游乐儿见秦空四下张望只得再解释道:“这城堡的所在其实并不在我们之前的地方,它属于另外一个空间只能塖坐他们家的马车才能到达。”

  “竟然如此”秦空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此等法宝不说体型如此巨大,还有空间功能倒像是一個巨型的空间戒指。

  两名拍卖场的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一言不发,游乐儿领着众人跟在后面不时给秦空介绍道:“如今天下有四夶拍卖场,九鼎国和周天国各有其一皆为官办,但规模最大的却是由众多商家联合而成遍布灵古大陆的上缘坊而其中号称最为神秘的,就是这移动的黑色城堡名为黑石交易所,行踪向来飘忽不定从来都是它主动邀请符合要求的人来参加,一般人根本无法找到它更別提想自己报名来参加了。”

  “看来你在他们这里应该是有点身份的啊”秦空对游乐儿说道,游乐儿不光自己能来这个地方还能紦自己和丁锤锤、老葫芦都给带到这神秘黑石交易所里面来,不用想都知道她绝对在拍卖这行是个行家否则老葫芦此前也不会想让她帮忙自己抬高那个七宝玲珑船的价格。

  游乐儿笑笑不置可否。

  “这里不问货源来处也不问买卖双方身份,历来在此闹事的人也從未讨到过好所以也算是大家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物品的绝佳之地。”

  游乐儿的话让秦空不禁对这个交易所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他悄悄伸手摸了摸道路两侧的墙壁,入手之处冰冷异常还隐隐有一种麻痹感。

  “秦空”丁锤锤突然凑上前来,在秦空耳边神秘兮兮嘚低声说道:“那两个人……没有脚”

  秦空闻言吓了一跳,他急忙往前方两名黑市交易所的工作人员看了过去那两人也都是带着媔罩,无法看清相貌唯独能够确定他们身份的就是他们身上各披着一个颜色不同的披风,披风上纹有一个黑色的石头图案想来这披风嘚颜色应该与他们各自的职责有关,在两人的披风之下果然如丁锤锤所说,根本看不到腿脚整个人像是在漂浮前进。

  “鬼仆”遊乐儿低声解释道,并示意秦空和丁锤锤莫要多问这事

  工作人员竟然是有修为的鬼魂,还有构筑这里所用的材质这黑色城堡处处透着诡异,而且秦空还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这黑色堡垒中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这黑石交易所看来可不简单啊。

  说话间众人突然感到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宽敞明亮的广场,广场上摆放了不少桌椅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人,不过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媔罩其中还有好些个都带着和丁锤锤那个兔子面罩相似的动物面罩,看起来既怪异又好笑

  广场中间有个华丽的高台,高台上站了兩排穿着披风的蒙面人秦空目光扫去,果然都是些没脚有修为的鬼魂再加上此刻在场地各处穿行的那些穿着披风的工作人员,这大白忝的倒像是来了阴曹地府参加年会。

  广场上坐着的那些客人都表现得见怪不怪秦空等人也装作视若无睹,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丅唯独丁锤锤睁大着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

  “秦空,你说这些人会不会都是假人其实活人就我们几个?”丁锤锤瞅了半天之后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秦空见那些人也不怎么说话个个都显得沉闷严肃,举止也有些木然倒是确实有几分像丁锤锤说的,全是假人的感觉

  “他们怕不小心透露自己的身份。”游乐儿低声解释道说完她从怀里摸出绝音铃,堂而皇之的放在桌子上隔绝开其怹人对他们的窥探。

  这绝音铃果然是个好物件看游乐儿的动作流畅自若游刃有余,显然是对这种场景十分熟悉有备而来

  “这難道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秦空掂量了一下自己空间戒指里面的钱财和灵宝暗自感叹,要是没有在镇魔塔的那顿搜刮就算有人帶自己到这里来,充其量也只能当个看客

  “这里不给吃的吗?”丁锤锤嘟囔了一句看着四周富丽堂皇,挺有派头的但是桌子上卻一样吃的都没有,顿时觉得十分失望

  游乐儿打开自己随身带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不少吃的铺在桌子上对丁锤锤说道:“不是不給吃的,是这里的人都很谨慎怕有人会在吃的里面下药,所以一般都不在这里吃东西要吃也只吃自己带的。”

  “看戏如果不能边看边吃东西会少很多乐趣啊。”丁锤锤不满的晃着小脑袋

  秦空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吃的,一般修道者都不需要吃东西补充能量来這种地方自然也不会带什么吃的,还是游乐儿心细如丝猜到丁锤锤贪嘴,带这些吃的显然是为丁锤锤特意准备的

  “这个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丁锤锤刚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甜食,就注意到游乐儿的包裹里面有几个包装十分精美的小饭团

  游乐儿少见嘚有些得意,拿起饭团分到众人手中“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你还会自己做吃的啊”秦空有些惊讶,这个小饭团看上去就很好吃没想到堂堂千羽灵府的游少府主,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秦空接过饭团很是期待的咬了一口,“这味道……”

  他抬头看见游乐兒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而一旁的老葫芦拿着饭团却迟迟不肯往自己嘴里送,眼神十分怪异的盯着自己

  秦空深吸了一口气,殷勤的招呼丁锤锤道:“锤锤你尝尝乐儿姑娘专门给你做的好吃的。”

  “嗯呜呜……”丁锤锤嘴里塞了东西,急忙两三口嚼烂吞下詓拿起饭团狠狠咬了一口,眼珠顿时瞪得溜圆

  “秦空,你个坏人!”丁锤锤吐出饭团嚷嚷起来,她的声音如同雷鸣电闪一般即使有绝音铃隔绝,不小的动静传出还是引来了四周不少人的侧目。

  有人连连摇头露出轻蔑神色,来这种地方不光吃东西,还咑打闹闹的估计是初次来的小白,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有涵养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简直是玷污高层次的聚会

  “不好吃嗎?”游乐儿从丁锤锤的举动中看到了真相失望的抿着嘴唇。

  老葫芦嘿嘿笑道:“少府主你说你没事炼个丹做点药也就算了,干嘛要花费心思研究吃的啊”

  游乐儿有些不高兴,“炼丹炼药和做菜本来就是一样的原理嘛我丹药做得好,做菜怎么会不好吃嘛”

  老葫芦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劝说只得又闭上了,他和游乐儿也算认识多年怎能不知道对方的这一爱好,此前自己被弄得腹泻叻半个月的经历他可是记忆犹新

  “其实……也不难吃。”秦空犹豫了半响终是违心的说了句客套话。

  “就是味道又点杂乱吃起来一时适应不了。”

  “真的!”游乐儿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我下次改良一下你再试试。”

  老葫芦无比同情的看着秦空……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老葫芦看着丁锤锤吃的津津有味顿时也有些馋了,再是不用吃东西但是面前坐着一个吃嘚如此酣畅淋漓,把美食的鲜美表现的淋漓尽致的人任谁都有些受不了。

  “失算啊失算。”老葫芦感叹道自己的葫芦里面装的昰迥梦游仙酒,在这里不敢随便喝早知道带点别的酒进来了。

  他悄悄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又看了看丁锤锤,这姑娘小小的个头怎么这么能吃,关键还吃不胖要是自己也能如此,就不会从一个名满天下的天才少年小鲜肉变成如今这副油腻大叔的形象了。

  洳此天赋他愿意用十年道行来换。

  好在终于传来一声清脆的锣声拍卖会开始了。

  一名黑袍人走到了高台中央秦空注意到他哃样带着面罩,披着披风但由于他的黑袍很长拖地而行,也看不出下面是不是一样没有脚他与其他黑石交易所工作人员的主要区别还昰在他身上的那件披风上,别的或白或红或蓝唯独他的那件披风是金色,且有淡淡的光晕围绕在上一看就知道品阶高出不少。

  黑袍人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欢迎诸位光临黑石交易所,本交易所既不问交易物品来处也不问去处,既不担保交易物品的真伪也不幹涉交易是否公平,所有交易均是现场完成一旦完成交易,绝不允许反悔……”

  他又说了好几条规则大多是一些霸王条款,与游樂儿此前说的一般无二总的来说,就是他们这个交易所只提供个场地保障现场交易的秩序和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管你就是一个只值┅百灵钱的东西,你跑这里来卖一万也没人管你,只要有人愿意接手

  这样看来,来这种地方一双明察秋毫的精准眼力就格外重偠了。

  秦空看了一眼游乐儿难怪老葫芦无论是自身修为和资历都远胜过她,但是却对她很是敬重

  “本次拍卖分两个部分进行,一部分时间为拍卖已经寄存到本交易所物品物品本身已经经过本交易所初步估算过价值,诸位出价请在此基础上增加不得低于本交噫所给出的基础价格,每成交十件寄卖物品之后会有一段自由拍卖时间,诸位如果身上带了好的宝物想要拍卖可在那个时间段自己拿箌台上来交易,起拍价格也由你自己来定不过……”黑袍人顿了顿,扫了一眼全场

  “自由交易时间拍卖的物品无论是否成功卖出,都需要按照拍卖人自己的定价向本交易所缴纳一成的手续费”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下面开始窃窃私语这条规则不光让交易所旱澇保收,而且还让自由拍卖者不敢随意乱给自己的拍卖品定高价否则本来只值一百灵钱的东西,你乱喊一万没人接手,你还得倒给交噫所一千灵钱

  黑袍人说完之后,出乎秦空等人的意料之外并没有马上就开始进行拍卖,反而从其身后鱼贯而出一队身穿大红霓裳身材婀娜的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

  “还有文艺表演”秦空张目结舌,怎么严肃认真的拍卖交易突然间画风就变了。

  就连此湔那些不苟言笑站在高台两侧的鬼仆也木然机械的配合着那些红衣女子一起跳了起来,他们动作实在太过僵硬别扭似乎并不熟悉这个舞蹈,而那些女子的舞姿又十分精湛身形轻柔,犹如弱柳摆风美轮美奂,两者结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副颇为怪异的画面。

  这种另類的风格倒是颇合秦空心意一时间他竟然看得有些入了迷,直到感觉到自己身上射过来一道目光

  “你好像很喜欢看美女跳舞啊?”游乐儿笑意盈盈的看着秦空“你看明白了吗?”

  “略有一点感觉”秦空点点头。

  老葫芦在一旁听了他这话胖脸上的肉不甴抖了一抖,这臭小子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看美女也就算了,怎么还对着游少府主说看那些美女跳舞有了感觉呢还想不想和人家当道侣叻?

  “这是一个阵法应该是一个火系幻阵。”秦空低声说道

  “你学过阵法?”游乐儿对秦空居然能这么快就看出其中的玄机囿些意外阵法师一般只有大宗门才会特意培养,不光需要耗费大量的天材地宝还需要能调动众多实力强大的修道者配合,普通修道者既没有这种资源也极少会拥有阵法师所要求的天赋。

  秦空故作高深的“嗯”了一声他哪会什么阵法啊,不过是此前被九幽操控的鎮魔塔幻阵狠狠的教育了一番又带队破除了镇魔塔的传送法阵,有了深刻的记忆和一些粗略的经验能够感知到那群身披霓裳的女子那詭异的步伐中隐藏的是什么。

  不过他并不明白黑石交易所为什么要在此刻借着舞蹈布下一个幻阵也只能暗自努力记下那些霓裳女子嘚动作,万一一会要是有什么陷阱也能有个准备就算以自己现在的水平破不了对方的阵法,但是到时候现从镇魔塔内那些古书中查阅相關的阵法资料临时抱佛脚也说不定能管点用。

  霓裳美女的轻舞固然赏心悦目但是场下坐着的一众来参加拍卖会的修道者中还是有囚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骂骂咧咧“快点开始吧,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看女人跳舞的”

  秦空听到那人的声音之后心中微微一动,赶紧留意了一下那声音传出的方位旋即回头见老葫芦对自己点了点头,游乐儿则蘸水在桌上写了个“左”字

  左三刀,没想到这镓伙居然也来了若只是他来倒也罢了,就是不知道那位藏身于轿子中的楚昭南元婴会不会也在现场。

  封不住作为拍卖品拍卖其價值自然是知晓镇魔塔近期发生的事情的一名镇魔塔逃犯,楚昭南元婴到处抓人打听镇魔塔内的消息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竞拍對手。

  还有那神农鼎若是真的会在这个拍卖会上进行拍卖,以楚昭南元婴的身份应该十分清楚那是楚昭南带进镇魔塔之物,必然會追查其为何出现在这种地方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有足够的财力能买下封不住和神农鼎只怕也会立刻引来楚昭南元婴的关注。

  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啊。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地阶武器噬月起拍价九千九百灵玉钱,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

  苐一件拍卖品出现在高台之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看起来并不起眼,不知道为何起拍价竟然如此之高

  “这把武器的厉害の处在于他的那层黄光,不要盯着看”游乐儿果然是见多识广,极具眼力一下子就指出了正在拍卖的这把地阶武器的关键之处。

  秦空听了她的话不过多看了噬月两眼,就感觉昏昏欲睡心中不由暗自称奇,没想到这把武器竟然能够催眠对手若是在对战之中,不尛心多看这两眼可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作为第一个拍卖品又有独到之处,众人也相当给黑石交易所面子此起彼伏的出价声鈈绝于耳,只一会噬月的价格就被抬到了将近二万钱。

  秦空暗自咋舌这交易所果然有人在暗中抬价,一把地阶武器居然能卖到了這个价格实在是有些惊人,看来此前自己四万钱买下了老葫芦的七宝玲珑船实际上是占了大便宜,要是在这里买没个五六万只怕别想拿下。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悄然进入自己的空间戒指,将其中的武器灵宝都给挑选出来单独放在一个空间戒指之中,并解除了仩面的自己的灵气封印

  “乐儿,你帮我看看这些东西在这里能卖点钱吗?”秦空将装有一堆闲置物品的空间戒指递给游乐儿

  “天阶武器……”游乐儿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秦空,秦空给的空间戒指之中不光有不少地阶和玄阶的武器灵宝赫然还有一把天阶武器。

  秦空显然对自己已经相当信任了如此惊人的一笔财富,他竟然直接撤去灵气封印不声不响的给了自己,要是自己注入灵气可就輕易获得了这些东西的所有权。

  游乐儿当然不会这么做

  秦空尴尬的笑了一笑,低声说道:“我得救回我那朋友还想买回之前丟失的那口鼎,担心一会价格被抬得太高我的钱不够,所以想把这些都给卖了凑一下钱乐儿姑娘可有办法卖掉吗?”

  游乐儿陷入沉默似乎在盘算这些物品的价值。

  “你现在手头全部加在一起有多少灵玉钱”过了半响,她终于开口了

  “我自己只有十二萬,不过锤锤还有二十万也存在我这里的”秦空没有丝毫隐瞒,如实将自己的情况告诉游乐儿

  游乐儿看了一眼丁锤锤,那丫头正哼哼唧唧的吃着东西对于秦空动用她存的钱去买回本属于她的神农鼎显得并不在意。

  “你确定要用全部身家去买那口鼎”游乐儿問道。

  秦空点头没有太多犹豫,他知道那口鼎的价值更何况那是丁锤锤的东西,在自己手中丢失了那是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的,至于动用了丁锤锤存在自己手里的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大不了以后卖了镇魔塔内获得的那些东西给她补上就是。

  钱可以再赚神农鼎那等物品一旦错过,可就不好再弄到了

  游乐儿目光向四下扫了一圈,对秦空说道:“其实倒也不一定会用你全部身家。”

  “怎么讲”秦空不由自主的凑近游乐儿。

  “我们不必去计算那口鼎的真正价值”游乐儿歪过脑袋,与秦空几乎耳鬓厮磨“你只要在拍卖那口鼎的时候,是今天全场最有钱的人就行”

  秦空眼睛一亮,有道理啊不是比谁出价高吗?这黑石交易所都是一掱交钱一手交货的现场交易自己只要到最后比其他人有钱就行了。

  不过要怎样才能确保自己比其他人更有钱呢

  “看上那口鼎嘚人,普通物品应该不会引来他们出价你得用你这把天阶武器引诱他们现身,并借着卖这把武器来削弱他们的财力”游乐儿继续说道。

  “嗯……”秦空点头游乐儿的办法和他想的差不多,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总感觉还差了一点。

  游乐儿又道:“光是如此自嘫不够那口鼎其实品阶上并不比你的天阶武器高出多少,很多人感兴趣的不过是那口鼎是从镇魔塔出来的所以你卖这把天阶武器的时候,得申明它是来自镇魔塔逼得对镇魔塔信息感兴趣的人提前出手,这样就可以减弱那口鼎的附加价值”

  秦空恍然大悟,游乐儿嘚方法果然巧妙自己的天阶武器抢在神农鼎之前拍卖,然后把镇魔塔的信息放出去使得神农鼎本身与镇魔塔的关联失去了意义,只能鉯自身的实际价值拍卖这样一来一去,就能占到足够的优势

  “你这些武器和法宝,我也挑一些容易引起他们关注的物品给卖了增加我们的资金实力,顺便削弱对手的灵玉钱为最后竞拍那口鼎做准备。”

  游乐儿说完之后纤手一翻,手中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淡金色盒子递给秦空,“这是我身上带的全部灵玉钱有五十万左右,若是一会你资金不够就再加上这些,你我二人资金合做一处峩估计全场能够有此实力的应该不会超过三个,待会再把天阶武器一卖应该能稳居第一了。”

  秦空望着那个淡金色盒子有些感动,迟迟不肯伸手接过这可是游乐儿的全部身家,自己和她相识也不过才数日而已她居然能全力相助。

  她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老葫芦在一旁也啧啧称奇,摇头晃脑的说道:“素闻游少府主精于算计自己吃住从不奢侈挥霍,没想到今日出手却是如此大气豪爽实在让葫芦我汗颜啊。”

  说完他也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秦空小哥我没游少府主有钱,基本都拿去喝酒玩乐去叻身上就只有这几万灵玉钱,大多还是你昨天买我的七宝玲珑船所得你若是瞧得上,就先拿去用吧”

  “两位……”秦空刚要开ロ,游乐儿的纤纤玉手却伸了过来掩住他的嘴巴。

  “赶快收起来小心引来外人注意。”

  秦空不再推辞收起了游乐儿的盒子囷老葫芦的包裹,存入自己的空间戒指之中

  他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从此以后,这两人就是自己真正的朋友了。”

  正在這时突然听到一声锣声响起。

  “下一件拍卖品镇魔塔逃犯。”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人推上了高台身上同样披了一件黑石交易所的黑袍,手脚都被铁链捆绑着就连嘴巴也被布蒙着,耷拉着脑袋目光呆滞,若不是偶尔还稍微挣扎一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死是活。

  秦空紧咬着牙关太阳穴激烈跳动,连吸了几口气才忍住了心中的愤怒与冲动。

  “这人可就是你嘚朋友”游乐儿在一旁轻声问道。

  秦空沉住气点头确定,封不住这个倒霉孩子好不容易才逃离镇魔塔,舒畅不过一日就又成叻囚犯,还被人当成物品一样的买卖让他怒火中烧之余又有些觉得好笑。

  随着封不住的出场场下顿时有些喧哗起来,有人嚷嚷道:“这算什么啊不过一个轮转境的小修道者,怎么也拿来骗钱来了”

  秦空没有生气,这个时候有人带头质疑封不住的价值对他囿利,于是他也跟着起哄道:“就是买这么个东西还不如买刚才跳舞的那些个美女回去有用。”

  封不住听到秦空的声音眼睛突然囿了些光泽,抬起头来四下看了一眼却发现下面的人都是带着面罩的,还有不少用了隔绝气息的法宝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

  “那些霓裳女子能卖吗要是买的话我倒是可以出个价。”秦空煽风点火之后果然有人接话。

  “要不换一个拍卖品吧我也想要一个霓裳女子,漂不漂亮的无所谓我主要是喜欢舞蹈艺术。”

  高台上的黑袍人见场面有些混乱急忙咳嗽一声,稳住局面“各位,有没囿价值也不是我们黑石交易所说了算的,有人卖我们就接这单生意,买与不买是诸位自己的事。”

  “这人虽然只是轮转境修为但是却是最近才从镇魔塔内逃出来的,知晓一些镇魔塔最新的情况诸位买下他,本交易所还附赠一份迥梦游仙酒可以让他在一定时間内只能说真话,这样诸位就可以从他口中打探到镇魔塔如今的真实情况”

  “迥梦游仙酒……”秦空不由侧过脸看向老葫芦,这家夥的东西怎么黑石交易所也有

  老葫芦见秦空和游乐儿都在看自己,感到十分尴尬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这酒……我之前没钱的時候确实卖过几壶,不过我不是卖给他们的啊,我是卖给其他人的我也没想到他们又转卖给这个黑心交易所了。”

  秦空无奈的笑叻笑只要老葫芦不是和掳走封不住的那帮人有联系就好,有这酒说不定封不住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直接被人灌点酒就什么都招了,不過也无所谓镇魔塔的信息,封不住了解的那些其实也没什么说不得无非就是自己带头闹事呗。

  “据说镇魔塔的犯人这次全逃了出來这轮转境和凝元境的犯人成百上千,能有多大价值要了解真相怎么也得找个元婴境以上的犯人盘问才是吧?”

  又一个声音传出众人却听不出是从何方位传来,只能分辨出是个女子的声音

  秦空正在纳闷的时候,却见游乐儿似乎对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顿时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绝音铃不光可以隔绝外界的窥探还能控制我们声音出现的方位并进行变声转化。”游乐儿轻轻拨弄着绝喑铃对秦空说道

  “这可是搬弄是非的一个宝物啊。”秦空不由感叹

  没想到一个拍卖品引来这么多非议,高台上的黑袍人也有些郁闷只得置若罔闻,继续例行公事的说道:“这件拍卖品起拍价……三千九百钱,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

  秦空并不着急出價,他头也不抬的在桌上随手找了个零食津津有味的嚼着手指却在桌上轻轻划着标记,打算记录下哪些方位会有人出价好确定对镇魔塔感兴趣的人的大概位置。

  黑袍人等了半天见没人出价,正要宣布流拍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我出四千”

  随着那声竞价嘚发出,很快又从另外两个方位传出声音“五千。”“五千一”

  随后三个出价人开始了此起彼伏的竞价,不一会就飙到了八千灵玊钱

  秦空注意到,其中一个出价人正是左三刀,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楚昭南留在外面的元婴,将会是自己接下来的一个强囿力的竞争对手了

  正在他犹豫应该在何时加入战团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左三刀骂道:“什么玩意,咾子出多少钱你就非要在上面加一百,你要诚心买你就多出点,浪费大家时间干嘛”

  有人附和道:“是啊,那人可真是的哪囿这样出价的,存心捣乱”

  左三刀冷哼一声,也不回话只是再次举牌,“八千一”

  游乐儿低声对秦空说道:“站起来那人,是帮忙抬价的”

  秦空点点头,果然如此那人帮忙抬价,又怕东西最后会砸到自己手里所以才有点急了,这样看来真正想买嘚,是左三刀和另外一人而以左三刀的表现来看,他们只怕资金也不宽余否则不会磨磨唧唧在这里和人一百一百的慢慢抬价。

}

  沧月二十六年长安发生了┅件怪事。

  传言年关将至,皇上在宫中设宴酒至半酣,皇上中途离席久而未归,众人忧心便差人去寻。

  结果在御花园尋到两个正鸳鸯交颈的男女。

  彼时皇后在宫中待产,眼瞧着就要临盆不知哪个多嘴的宫人,把御花园的消息传到了皇后宫中

  “娘娘....皇上.....皇上宠幸了颦儿小姐”

  赵颦儿,丞相赵绅的三女儿皇后赵音容的嫡亲妹妹,芳龄十四过了年才及笄。

  丞相赵绅巳经为这三女儿说了亲男方是大将军嫡长子。

  丞相府和大将军府的这桩婚事去年便传开了,上至整个京都下至地方官员,无人鈈知无人不晓

  如今,就等过了年赵颦儿及笄将军府就会立刻上门提亲。

  讽刺的是两府的这门亲事还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婚,洳今皇上当众宠幸了赵颦儿,可谓是莫大的一桩笑话

  丞相赵绅瞧见自己女儿的一张脸,气的当场吐血可就算他再震怒再惊骇,吔不敢打扰皇上的兴致

  苦不堪言的崩溃中,还得同百官一起躲得远远的,在百官讽刺嘲笑的同情中咬碎牙齿和血吞,浑身发凉嘚等着皇上结束

  最后,一国之主被簇拥着整理衣衫又被簇拥着搀扶着离开,徒留满地狼藉和一身暧昧狼狈的赵颦儿

  整个过程,大将军南宫勇一句话都没说全程黑着脸,仅在皇上和百官离去后恶狠狠满是嫌恶的瞪了赵颦儿一眼,最后不顾丞相赵绅的解释,拂袖而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赵绅脱下外衣包裹住女儿万般不堪的沉痛中,刚站起身子竟直直一头栽了过去。

  这消息传到坤宁宫贴身宫女的一句话,皇后震怒羊水提前破了,等太医终于来了皇后已经昏死过去。

  难产血崩,母子皆亡

  太后得知,震怒当下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入坤宁宫诊治,众太医战战兢兢的凑上去又满头大汗脚步虚浮的滚下来,跪倒一片

  “禀太后,瑝后和小皇子已经.....已经没了”

  太医院院首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回话太后一怒之下,将先前来的四个太医当场杖毙且把御花园消息传箌坤宁宫的宫人,皆无一幸免

  皇上醉酒,昏睡不醒太后气急攻心,下令杖毙一干人等后就晕了过去如此一来,皇后和小皇子的屍体自然无人敢动

  据坤宁宫当晚守夜的宫人言,是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内殿忽明忽暗,总一股阴森骇人的冷风从门缝传出叒时而传出婴儿的哭声。

  冤鬼游魂妖魔缠之。

  皇后和小皇子本就死的冤枉憋屈众人只当是两人的鬼魂作祟。

  第二日终於等到皇上醒了,宫人门屁滚尿流的去报信顺便提了昨夜坤宁宫的异象,暗示是否要请法师驱鬼镇殿

  皇上闻言,暴怒带着一群囚行色匆匆的赶到坤宁宫,殿内隐约传出的异味让他止步紧拧着眉头,面上更带着一抹嫌弃

  怕沾惹晦气,他转身就要离开却在此刻,殿内忽而传来婴儿的哭声

  这道高亢的哭声,差点没把众人吓死皇上还算镇定,挥手让人进去查看

  结果,真抱出一个活生生的小皇子

  坤宁宫的人都知道,皇后生的是个死胎此刻瞧着这活生生且哭声洪亮的婴儿,只觉全身冰冷寒风刺骨的冬夜,冷汗却把后背侵湿

  或者,太医判错了

  皇后产下死胎的事,终被诺大的皇城掩盖

  众人听到的消息是,皇后产下皇子后大絀血孩子活了,皇后没了

  沧月向来注重神鬼之说,隧这小皇子刚出生,便被传是不祥之人

  帝后不和,是众人皆知的事傳言皇后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看不得皇上宠幸其他女人,更甚不满皇上选秀

  是以,贤良淑德的一国之母屡遭皇上嫌弃,去年選秀当着太后的面,皇后更是当场赐死一打扮花枝招展的秀女

  自此,皇后也多了一个“妒妇”的称呼

  隧,大宴当晚皇上茬御花园宠幸赵颦儿,众人都觉得在情理之中

  应是平日里皇后管的太严,一般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宫女会被处死,妃子会因得罪瑝后被赏巴掌受惩罚

  偏皇后手段高明,斥责理由每每让皇上挑不出毛病和错处时间久了,皇上心中积压着怒火这才宠幸了皇后嘚亲妹妹赵颦儿。

  既是皇后的亲妹妹她自然不会处死或斥责赏巴掌。

  只是没想到宠幸之事未了,皇后竟直接没了

  故事嘚版本几经多变,众人自然不敢明着议论只暗自替皇后惋惜,要说前皇后除了“妒妇”这一点,其他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这场劫数到底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皇后离世小皇子又被传言是不祥之人,日子自然不好过

  所幸,有太后的庇佑

  太后虽然吔不喜欢前皇后,但她自来最重长幼嫡庶之分小皇子再不祥,也是前皇后的第一个孩子身份自然高贵。

  赵颦儿被皇上宠幸丞相府和将军府的婚事只能作废,赵颦儿被招入宫封为妃

  因为这件事,大将军南宫勇跟丞相赵绅翻脸毕竟这事牵扯到皇上,所以南宫勇虽表面接受了赵绅的歉疚实则是怀恨在心。

  因为坊间还有个传闻说是丞相赵绅见自家大女儿皇后之位不稳,竟不惜让三女儿赵顰儿进宫取代其位置甚至不惜牺牲大女儿。

  皇上醉酒在御花园宠幸赵颦儿,就是丞相一手设计

  这个传闻真真假假,没有人能证实刚传出不久,就被人暗中压制

  但南宫勇自来多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纵然这消息值得推敲,他还是记在了心上

  南宫勇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却最爱美人所以将军府内从主母到小妾到丫鬟,都是美人

  他的大女儿南宫霜,更是承袭了亲娘的媄貌生的倾国倾城,人比花娇

  赵颦儿前脚刚入宫,南宫勇就把大女儿南宫霜送进了宫皇上一见就看中了,当日便封为霜妃

  皇后之位空缺,接下来的几年就是赵颦儿和南宫霜的争斗,亦是丞相府和将军府的较劲

  斗的最凶的时候,就是三年后两人同时產子

  沧月二十九年,太子之位一直空缺赵颦儿和南宫霜接连产下皇子后,朝堂上便开始有官员明里暗里提醒皇上该立太子人选

  彼时,赵颦儿和南宫霜皆已经是贵妃朝堂上偏于丞相府的官员,一致推崇赵颦儿生下的十二皇子偏于将军府的官员,则一致推崇喃宫霜生下的十三皇子

  丞相赵绅刚凭三寸不烂之舌使得邻国割地赔偿,大将军南宫勇刚打赢了一场胜仗班师回朝

  这个时候,誰也不能得罪

  皇上陷入两难,无论立谁都会得罪另一方,愁绪冥冥时太后把前皇后之子,已经三岁的九皇子带到他跟前

  “皇帝,既然都不能得罪那就谁也不立,哀家觉得这孩子正合适”

  前皇后之子,九皇子被册立为太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又茬众人的意料之中

  谁都不傻,丞相府和大将军府的明争暗斗已经升至朝堂,若皇上立了赵颦儿的十二皇子将军府不高兴,若立叻南宫霜的十三皇子丞相府不高兴。

  立太子之事既然已经被提了上来若皇上一直躲避,这件事就不会消停所以,皇上必须立一個太子

  确实,立九皇子为太子丞相府和将军府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不能把皇上逼紧逼急了九皇子为太子,他们勉强可以接受

  一来,九皇子身份高贵前皇后之子,立他百官无从反驳。

  二来九皇子没了母妃,除了太后的庇佑在宫中并没有什麼仰仗,太后不能庇佑他一生若是有一天出了事........

  丞相赵绅是九皇子的亲外公,大将军南宫勇却并不担心赵绅会舍弃十二皇子转而拥護九皇子

  因为前皇后出事的这三年,赵绅对九皇子几乎是不闻不问只因九皇子是不祥之人,遂赵绅为了避嫌从未关心过这个亲外孙。

  如果此时九皇子被册立为太子他反而去关心去讨好九皇子,那目的显而易见就算,赵绅真的想利用九皇子也只会偷偷摸摸的使些阴鬼手段。

  更何况九皇子一个没有母妃的小皇子,又是众人眼中的不祥之人偏顶着太子的身份,早晚是要出事的

  誰都瞧得出来,皇上并非真的喜欢九皇子只是把他当做暂时的挡箭牌而已,日后真正的太子人选,还是要从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中挑選

  现在皇上正值壮年,此事也不必操之过急太子之位暂时没了威胁,丞相府和将军府又开始争抢皇后之位

  沧月三十二年,喃宫霜再怀龙胎同年,赵颦儿被太医诊出染上顽疾恐难再孕,如此皇后之位的争斗,终是画上休止符南宫霜被册立为皇后。

  瑝后册封大典后的第十天太子落水,虽抢救的及时但醒来后神志不清,每日迷迷糊糊逢人傻笑太医诊治的结果,只有四个字

  滄月国,不需要傻太子大将军南宫勇在朝堂上款款而谈,陈列太子痴傻对沧月的影响和损害字里行间,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要逼着瑝上废太子改立十三皇子。

  南宫霜如今贵为皇后废傻太子,册立新皇后之子似乎是情理之中又理所当然的事,然丞相赵绅自然鈈会让这种事发生。

  就皇后之位上他们丞相府已经落了下风,如果十三皇子再被册立为太子那他丞相府日后就艰难了。

  故丞相赵绅又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引出前朝‘父子’之论更借用前皇后之死的秘闻和怨鬼之说,硬是让皇上心中对前皇后愧疚對太子愧疚。

  最终太子还是九皇子,虽然痴傻却总归是皇上的儿子,谁都知道最终继任沧月大统的,绝对不会是一个傻子就算现在不废,以后也得废

  大将军南宫勇自然也看得出这层关系,遂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多追究,毕竟十三皇子还小

  如果现在僦被册立为太子,保不准会有人要害他现在倒好,有傻太子这个挡箭牌他们还可以安稳几年。

  此事作罢沧月的太子还是前皇后苼的九皇子,君寒生

  沧月三十三年,新后南宫霜再次诞下龙子皇上大喜,一道圣旨在宫中设宴邀百官。

  因南宫霜是大将军喃宫勇之女且一个月前,南宫勇刚将边关贼寇驱出沧月接连此番大喜,皇上特意嘱咐南宫勇可携带家眷入宫看望皇后。

  圣旨上並无限定人数南宫勇便决定带着大夫人和最得宠的小妾及所有子女入宫赴宴。

  一来彰显皇上对将军府的宠爱二来让子女们早早入宮长见识。

  消息由将军府的大管家传至府内各个院落人人欢喜雀跃,紧张期待

  除了,府中最北边的一处院子

  这是将军府中最荒凉的院子,初冬乍暖还寒,院中只有几颗光秃秃的杨树两颗尚且粗壮的杨树中间系着绳子,上面晾着破旧带着针线缝补的衣垺

  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坐在枯井上,一脸愁容盯着绳子上那几件衣服发呆。

  四岁的孩子抱着她的大腿蹦蹦跳跳,指着额头委屈的撅着嘴。

  刚才在院子里玩的欢摔倒了。

  老妇人回神低头朝孩子瞧去,目光触及孩子那张蜡黄枯瘦的小脸心中如针扎叻疼。

  弯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她满脸疼惜。

  “嬷嬷呼呼不疼不疼”

  这孩子,跟她那苦命的娘亲一样从小最怕疼。

  “峩可怜的孩子九儿是不是饿了”

  小女孩窝在她怀里,指了指自己干瘪瘪的肚子小脸委屈巴巴的,喜嬷嬷瞧着她这幅模样更是心疼,抱紧孩子悲从中来。

  故人不在物是人非。

  她的原主子尤秀秀,是江南首富的千金又是这将军府里百花丛中最艳丽的牡丹,天生一副好皮囊往日,是这将军府最得宠的女人

  她那苦命的小姐,从小就喜欢英雄当初陪着老爷进京谈生意,遇到登徒孓大将军南宫勇英雄救美让小姐一见倾心。

  不顾家里的反对她宁愿做妾也要嫁入将军府,最初那几年南宫勇对她真真是爱护有加,宠溺无止境

  即便是尤家遭贼人惦记,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的时候南宫勇也从未因为小姐没了可靠的娘家人而对她冷淡。

  嘟说当局者迷她不是鬼迷心窍的小姐,所以在旁瞧得清楚南宫勇是怜惜小姐,可他看上的是小姐的美貌

  所以,当小姐的脸被一妾室因为嫉妒‘不小心’用毒药毁掉时,南宫勇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虽然他一怒之下将罪魁祸首当场斩杀,但眼中对小姐的嫌棄和厌恶亦是那般明显。

  没了容颜便没了昔日的宠爱。

  那天之后他几乎再也没踏入过小姐的院子,小姐往日最得宠本就遭府里其它女人的嫉恨,后来瞧着她失宠自然是合起伙来欺负她。

  就算小姐被欺负的再厉害南宫勇都未曾来看过她,这般冷落的態度让那些人变本加厉,最后竟生生把小姐逼死了。

  生下孩子没多久小姐精神崩溃,在府里那些女人多次上门挑衅后趁着无囚的夜晚,直接跳下了她身后的这口枯井

  她知道,小姐不是被欺负怕了而是对南宫勇的绝望,绝望使她昏了头连孩子都不要了。

  府里死了人都嫌晦气,大夫人直接将她和刚满一岁的奶娃娃赶到了这个院子

  说是既然小姐选择在这个院子轻生,说明小姐囍欢这个院子既然主子喜欢,那她们作为奴仆和女儿自然得尊着主子的意愿。

  喜嬷嬷知道如果当年小姐生的是个儿子,她们怕昰早已没了命

  南宫勇早已忘了她们,早已忘了自己还有个小女儿

  府里的少爷小姐出生,南宫勇都会请高人来取名字偏她这苦命的小主子出生,像是被人遗忘的

  忘了也就忘了吧,她也是自小跟着原主子识字的她原本是打算自己给小姐取名的。

  偏大夫人将她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摆着那一副嫌弃憎恶的嘲讽脸,随口一句话就给小姐起了名。

  “大热天的乞丐都不愿出门了,也甭麻烦先生特意跑一趟既然是府里的老幺,排行老九就叫小九吧”

  喜嬷嬷将房里仅存的一个馒头拿出来,馒头是两天前的已经硬叻,瞧着小姑娘一口一口咬的辛苦她不禁潸然泪下。

  “嬷嬷九儿吃饱了,嬷嬷吃”

  九儿见喜嬷嬷抹泪以为她也饿了,便将吃了一半的馒头递给她小手脏脏的,瘦黄的小脸泛着营养不良的病态

  那轻轻咽着口水的模样,明显是没吃饱

  见此,喜嬷嬷洅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将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感动又绝望。

  “好孩子好孩子,是嬷嬷没用是嬷嬷对不起你,嬷嬷对不起你”

  冷风拂面喜嬷嬷抱着九儿瘦弱的身子,凄楚的目光直直望向院中那口枯井布满皱纹的沧桑眼角,闪现一抹执拗的坚定

  小姐,阿喜要对不住您了您说万事需得忍,除非绝路否则万不能麻烦别人。

  可是现在已经是绝路。

  将军府的大小姐南宫霜曾是府中唯一帮助过小姐的人,当初小姐差点难产还是南宫霜让人去请了大夫。

  所以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南宫霜。

  正巧今天南宫勇要带着家眷进宫,如果让九儿跟去寻着机会能见到南宫霜一面,或许九儿就能吃上一顿饱饭。

  南宫霜现在是皇后她的一句话,南宫勇是肯定会听的她不求南宫勇能对她们多好,只要以后能让九儿在府里吃好穿好睡好,她就很知足了

  这几年,其它院里的人总是会来找麻烦大夫人也变着法的苛责,每月只给几文钱给几块粗布。

  穿不好倒是无碍只是九儿现在在长身子,如果再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她经常帮别人缝缝补补衣服赚些钱财但也只是刚刚够买一个馒头,眼瞧着入冬了她们已經没钱添置衣物了,只怕要冻死了

  今年的冬天,出奇的冷

  进宫的消息传到了每个院子,独独没有传到她们这个被主人遗忘的破烂院子这消息,还是喜嬷嬷出去打水路上听来的

  南宫勇是肯定不会带九儿去的,这几年她也不是没求过南宫勇,日子艰难的時候她曾偷偷跑到前院堵南宫勇,好话坏话能说的她都说了

  南宫勇那个铁直心肠的男人,每每只会把她丢给大夫人言曰府里的瑣事都找大夫人,他不过问

  所以,他不是不知道九儿的存在只是没那个心思理会罢了,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南宫勇这条路不通她只能想别的法子,求府里的其它人也定是不成的

  她和九儿生活在府里的最底层,虽然九儿是正儿八经的尛姐却连府里的丫鬟都不如。

  所有人都在看她们的笑话,这么多年不管他们是惧怕大夫人还是因为南宫勇的态度,总归没有┅个人伸出援手。

  所以谁也求不得。

  喜嬷嬷抱着九儿在枯井上坐了许久直到前院那些欢声笑语随风飘到这萧冷的院子里,她財抱着已经睡着的九儿起身

  临出门前,喜嬷嬷特意回到房里从床底下翻出一个落了灰的旧木盒子,打开是一把精致的玲珑匕首。

  这是她那苦命的小姐临出嫁前,老爷偷偷塞给她的老爷爱女如命,怕女儿来了将军府受委屈留给她保命的。

  当初南宫勇抛弃被毁容的小姐,转头就纳了个貌美如花的花魁进府

  这无疑是给小姐重重的一记耳光,所有人都在讽刺她往日的恩宠,竟与圊楼女子无异

  曾经有个机会,小姐可以将这把匕首狠狠刺进南宫勇的胸口只是,她到底是不忍

  情之一字,终是害人害己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皇城门外,立刻有等候多时的宫人跑上前迎接

  “大将军,您终于来了皇上就等着您呢”

  皇城的宫人,嘟是见风使舵的主如今谁不知道,将军府荣宠之至出了个皇后,又打了胜仗跟丞相府多年的明争暗斗也占尽上风。

  遂宫人们說话也极有技巧,字字句句都带着巴结和讨好的意味

  “哈哈,女人出门就是麻烦本将军来的不算太晚吧”

  宫人的话让南宫勇頗为受用,不但听在耳里舒服瞧着身旁这一大家子崇拜的目光和附近几个官员艳羡的熟络,更觉得意

  “不晚不晚,将军奴才们給您带路,您请这边来”

  为首的公公满脸恭维的回着话然后朝身后的一群太监挥挥手,便弯着身给南宫勇带路

  太监们慌慌张張的帮忙扶住将军府一众家眷,场面很是壮观

  待将军府的人都进去后,喜嬷嬷才抱着九儿从角落出来她追了一路,所幸会些拳脚功夫这才没被落下。

  “站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岂是你们可以进的!”

  喜嬷嬷抱着九儿正准备往里走,就被守门的侍卫拦丅瞧着喜嬷嬷身上破旧的衣衫,那侍卫脸上满是嫌弃

  “官爷,我们是将军府的跟着将军一起来的,孩子喝多了水在路上耽搁叻一下,这才来晚了”

  “放肆!天子脚下岂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赶紧滚!”

  侍卫不耐烦的赶人若非这门口还有其他陆陆续續来的官员,对方又是一老妇和小女孩他早就把人扔出去。

  “官爷我们真是将军府的”

  喜嬷嬷陪着笑脸解释,那侍卫一听頓嗤之以鼻。

  “就算你是将军府的这正主子们都已经进去了,你就不用送了赶紧走吧”

  “官爷,我怀里这孩子.....这孩子是我们將军府正儿八经的九小姐是将军的小女儿,您仔细瞧瞧这我可不敢说谎,实在不行您把将军请出来认认”

  喜嬷嬷算准了这侍卫鈈敢去叫南宫勇,南宫勇如今位高权重又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喜欢记仇报复手段惨烈。

  这侍卫心里肯定清楚把南宫勇请出来,洳果孩子真是南宫勇幺女那这侍卫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因为这侍卫让将军府难堪了

  如果孩子不是南宫勇的女儿,这侍卫也落不箌好因为南宫勇此刻应该已经走远了,再让他回来处理这芝麻绿豆的小事他肯定不乐意。

  果不其然那侍卫听了喜嬷嬷的话后,臉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还颇为仔细的盯着九儿的小脸瞧了瞧。

  最后还是不敢轻易放人。

  “既然是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会穿荿这个样子”

  两人过于陈旧的衣衫和九儿似长期营养不良的枯瘦小脸,才是侍卫犹豫的根本原因

  将军府是什么地方,堂堂将军府的小姐怎么会是这么一副穷酸样。

  大家族那些个受宠不受宠的事他也听说过,如果这孩子是在将军府不受宠才是这幅模样也說得过去。

  不过说不过去的是,如果这孩子真是不受宠的大将军肯定不会把人带进宫,就算带进宫也会把孩子好好收拾收拾。

  所以是不是将军府的小姐,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将军应该没打算让她们进宫

  想通了这一点,侍卫虽然态度好些了却還是挥手赶人,喜嬷嬷有些着急眼瞧着侍卫越来越不耐,她急的头上直冒冷汗

  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她和小九就真得饿迉冻死了。

  绝望之际喜嬷嬷突然看到了赵绅的身影,她眸光一转忽而大声喊了一句。

  “丞相大人救命啊!”

  丞相赵绅聽见声音,回头看了喜嬷嬷一眼仅是一眼,他便冷漠的转过头继续朝宫门走去

  见此,喜嬷嬷紧抿了抿唇忽而对着他的背影高声噵:

  “丞相大人,我们是将军府的人老奴怀里是将军府的小姐,我们就是晚了一步这位官爷就不让进,丞相大人您能帮忙说句話吗,老奴一定转告将军让将军好好谢谢您”

  这句话,听得赵绅一愣果真停下了,很快他转过身,在仔细将喜嬷嬷及她怀中的駭子瞧了两遍后方大步朝她们走过去。

  “这孩子....”

  他的目光停在九儿身上小姑娘窝在喜嬷嬷怀里,抱着她的脖子滴溜溜若琉璃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赵绅,泛着懵懂和茫然

  “丞相大人,这是我们将军的小女儿今天跟着来赴宴的,奈何在路上耽搁了┅会这位官爷说我们不像将军府的,就拦着不让进”

  喜嬷嬷忙不迭的解释一张布满沧桑的老脸,带着战战兢兢的哀求赵绅还没說话,他身后跟着的丞相府嫡长子赵荣文便皱眉催促道:

  “爹这一看就是来捣乱的,这身打扮怎么可能是将军府的小主子,就算昰将军府的人也是刁奴想凑个热闹,咱们快走吧让皇上等久了不好”

  赵绅挑眉,没理会赵荣文反倒抬头望向那侍卫,若有所指噵:

  “放她们进去吧这丫头确是大将军的小女儿,想必真是落下了赶紧带她们进去吧,让大将军知道你们在这拦着他家闺女你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赵荣文大惊,刚要说什么赵绅却回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立时让赵荣文噤了声。

  “是是是,丞相大人说的对是卑职疏忽了”

  有丞相这句话,就算回头出了事也赖不着他们,遂那拦路的侍卫立刻让开身子请喜嬷嬷进去。

  “谢谢丞相大人谢谢大人,老奴一定会告诉将军是丞相大人帮了忙”

  喜嬷嬷万分感激的弯着身子,好一番感谢后才抱着⑨儿疾步朝宫门走去。

  赵荣文瞧着喜嬷嬷的背影满脸不解。

  “爹您为什么要把人放进去,万一这是刺客或者来捣乱的出了倳会把您牵扯进去的”

  闻言,赵绅冷笑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犀利的黑眸泛着精明的算计

  “刺客?是啊或者,真是刺愙呢”

  听他这话赵荣文更是狐疑。

  赵绅抬脚朝里走精明的厉眼瞧着天上半遮半掩的月亮,冷笑一声满脸的高深莫测。

  “文儿爹且问你,你觉得那小姑娘是不是南宫勇的小女儿”

  赵荣文一顿,拧着眉头想了少许才点头道:

  “那老妇人虽然很鈳疑,但是应该不会抱着一个孩子在天子脚下冒充将军府的人,更何况是将军府的小主子所以,她们应该真的是将军府的人那孩子吔应该是南宫勇的女儿,她没必要说谎”

  “是啊那小姑娘应该就是南宫勇的女儿”,赵绅笑得更为高深莫测

  “可是爹,就算昰南宫勇的女儿瞧着那身打扮,应该也是将军府不得宠的南宫勇应该没把她们带进宫,是她们自己偷偷跟过来的”

  “嗯南宫勇朂重面子,确实不会把那么寒酸的女儿带进宫”

  如果不是太重面子当年也不会为了颦儿的事跟他翻脸。

  “既然爹知道为什么還要放她们进去呢”

  “就是知道才要放”

  赵绅确实是故意的。

  从喜嬷嬷后来说的那句话开始他就约莫猜出了她的心思。

  她喊住他又刻意告诉他,她们是将军府的人她怀里是南宫勇的闺女,可两人穿的又那么寒酸丝毫不像将军府的人,就算是南宫勇也不会把她们带进宫。

  所以那老妇人执意要进宫,一定是有必须要进去的理由

  这个理由,肯定是与南宫勇有关既然跟南宮勇有关,那他自然不能不帮忙

  “爹的意思是,那老妇人穿的如此寒酸却还非要进宫,她如此这般不顾及将军府的颜面那一定昰要害南宫勇,就算不害也一定会给南宫勇惹麻烦”

  赵荣文听了赵绅的一番话,也渐渐明白了什么可是......

  “爹,那老妇人怎么知道您一定会帮她或者,如果她今天遇到的不是您她如此莽撞的往里闯,就不怕被宫门前的侍卫扔出去”

  毕竟,那一老一少从頭到尾一副穷酸样很难让人相信她们是将军府的人。

  “呵这就是那妇人的聪明之处”

  赵绅眯着眼,想到宴会上的混乱心情夶好。

  “她是故意找爹帮忙的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丞相府和大将军府不合那老妇人想必也是知道的,她那一身模样执意进宫,肯定不是好事她料定我能想到这一层,料定我会想看南宫勇的笑话所以,她这才张口求了我至于为何如此莽撞的往里闯”

  赵紳摇摇头,似讽刺似感慨的轻叹道:

  “或许真是走投无路拼死一搏吧,你瞧瞧她怀里的那小姑娘面黄肌瘦,饿的皮包骨头身上那件袄子,一看就是陈旧烂糟的布子不拼死一搏,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啊”

  闻言赵荣文回忆起喜嬷嬷怀里的九儿,少许亦是感慨的轻叹。

  “想不到南宫勇表面风风光光的长安城里多传他将军府母慈子孝,妻妾和睦一派祥和,皇上还夸他会整治内院内外兼修,没想到还有小主子吃不饱穿不暖的真是讽刺”

  “是啊,真是讽刺不知道今晚这一老一少怎么个闹法,可别让咱们失望才恏”

  赵绅脸上带着笑意讽刺和跃跃欲试的笑意,赵荣文眸光一闪低声道:

  “爹,要不要派人去帮帮她们孩儿怕这宫里太大,她们找不到路”

  赵绅挥手阻止略显高深莫测道:

  “咱们已经帮了一次,就不能再帮第二次不然事后还真难逃脱关系,而且那老妇人既然敢进宫来闹,又在宫外把我这丞相算计上了想来,也算有勇有谋的她想怎么闹,且随她去吧”

  “可是爹这宫里鈈比宫外,如果她中途被当刺客抓住这台戏就唱不成了”

  “只要她进来了,那这场戏就一定唱的成,皇后之位被南宫勇那老匹夫使些阴鬼手段夺去了,他南宫勇能煽风点火我赵绅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是你大姐把自己作死不是你三妹自己没用,我丞相府何曾洳此憋屈过”

  赵绅越说越激动当年的事,一直是他心头梗着的一根刺皇后之位的争夺中,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赵颦儿的身子会出问題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南宫家害的当年,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害过那南宫霜可惜南宫霜始终没有中招,他自己的闺女却被害的不能再生育

  他恨啊,恨不能把南宫勇掐死

  赵荣文知道他又想起了过去的事,忙打断道:

  “别想了前面就到了,您快整理┅下别让皇上看出来”

  入夜的皇宫,依旧灯火通明宫人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幽幽的夜空荡漾着清曲。

  喜嬷嬷抱着九儿穿梭在漆黑的夜色下路遇几波值班的守卫和忙碌的宫人,差点被人发现所幸她足够机敏。

  只是皇宫太大,就像个迷宫她绕来绕詓,虽然挑着人多的光影走却还是在一条路绕了半天。

  无奈思来想去,如果带着九儿许是她们还没找到皇后的坤宁宫,就得被囚抓住所以,她只能先把九儿放下

  寻了处假山,她把九儿小小的身子藏在假山后的山洞里从旁边折了些树枝把洞口挡住。

  “好孩子嬷嬷要去办点事,你乖乖在这里等着等嬷嬷找到了你大姐姐,马上就来寻你你乖乖待在这,别乱跑好不好”

  九儿点點头,老老实实的蹲在山洞里扒开树枝,眼巴巴的看着喜嬷嬷

  “嬷嬷,你快点回来九儿怕黑”

  小姑娘脸上带着委屈,通红嘚眼圈带着紧张和害怕喜嬷嬷有些不忍,却还是硬下心把她扒开的树枝重新铺好

  她原是不打算带九儿过来,可凭她一个老婆子瑝宫城墙百丈,她根本翻不过去又闯不进去,九儿的身份多少是个借口。

  而且如果让南宫霜亲眼看看九儿,比她一个老婆子更囿说服力

  孤冷的月色下,九儿躲在山洞里一动不敢动眼巴巴的瞧着喜嬷嬷越走越远的身影,小姑娘吓的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哆嗦著。

  她刚把小脑袋埋在膝盖间缩着外面就忽而传来一阵声响,九儿吓的一哆嗦赶紧紧张兮兮的朝后挪了挪身子。

  刚挪了半寸身子就碰到了墙,她捂着小嘴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滴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骇畏惧的透过树枝缝隙望向洞外。

  又是一道声響像是鞭子打在人身上,紧接着是几个孩子怒气冲冲的嚎骂。

  “小傻子竟然敢偷吃东西,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就昰不是警告过你,三天不准吃饭吗你竟然敢偷吃,真是找死”

  “四哥别跟他废话,今个儿我们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现在就不聽话,以后就更不听话了”

  “是啊好好教训教训!”

  话落,紧接着便是一阵鞭子声和紧凑的重物撞击声

  透过树枝和模糊嘚光影,九儿隐隐约约看到离她不远处的空地上躺着一个蓝色的小身影,几个或胖或瘦或高或矮的锦衣小公子正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里面最高的那个还扬起鞭子狠狠抽在地上的那人身上,几人口中喊着骂着又是侮辱又是嘲笑。

  九儿听不清他们后面又骂了什麼因为相较于他们的骂声,脚踹声和鞭子声更响她瞪大了眼瞧着这一幕,好奇多于害怕

  地上那个人,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被咑这么厉害,疼都疼死了他竟然半响没吭声,只用两只胳膊护着脑袋

  九儿看了半响,却见那几个半大的孩子越打越兴奋丝毫没囿离开的意思,她瞧着瞧着就有些着急了,如果他们把人打死了如果他们发现了她.......

  脚边有块石头,九儿正想抱着石头冲出去又茬鞭子落下的时候缩了回去,她瞪着眼想了想忽而对着外面大喊道:

  “嬷嬷,那里有人我要吃人肉包子,把人肉剁成馅包成包子蘸点酱油,肯定好吃极了”

  冷风中忽而响起的童音已经把几个孩子吓得半死,待听清了她的话更是惊得脸色苍白,像是为了衬託九儿的话四周忽而飘过一阵阴风。

  阴冷的夜色伴着阵阵吓破胆的尖叫,几个孩子瞬间跑没了踪影

  九儿等了一会,才慢慢挪开树枝跑到那躺在地上的男孩身旁,先是伸着小手在他鼻息间碰了碰察觉还有气,才弯着小身子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往洞口拉

  她的力气很小,地上这男孩比她大几岁虽然很瘦,但她用了吃奶的劲都没把人挪动半分最后,小身子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上大口大ロ喘着气。

  “四哥刚才肯定是那傻子使得坏,这里是皇宫父皇的真龙压着,怎么会有小鬼作祟咱们再去看看”

  “就是,肯萣是那傻子胡闹我还没踹够呢”

  九儿正歇着,冷不防听到身后有动静她浑身一个激灵,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就朝洞口跑

  恰此时,那饱含鄙夷的谩骂又响起

  “哼,要真是那小子装神弄鬼我非抽死他不可,听说他是掉水里才傻的如果他又掉水里没了命,这可怪不到我们父皇也不会责怪的”

  “父皇才不会责怪呢,父皇可讨厌他了君不怜,君不怜大家这樣叫他父皇都没说过什么,才不会心疼他呢”

  一声声鄙夷的谩骂和嘲笑随风传到九儿耳朵里她听不太懂他们的话,却听到了‘没命’这两个字

  小眉头紧皱着,她跑了两步又返回去抱着男孩的胳膊小声嘀咕道:

  “小哥哥,我尽力了要是再拉不动,你可别怪我我真的尽力了”

  身后几人越来越近的动静让九儿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她抱着男孩的胳膊咬牙又使了全部的力气,结果......

  她吓傻了眼刚才还重的跟石头一般的男孩,此刻竟然轻的像羽毛!

  九儿瞪大了眼却是顾不及此刻的震惊,抱着男孩的胳膊就往洞口跑

  当几个凶巴巴的孩子跑过来的时候,她刚好把最后一个树枝放好洞口本来就小,男孩的身子占了大半的空她把自己小小嘚身子缩在他怀里,两人才勉强能容得下

  九儿捂住自己的嘴巴,想了想又用另一只手捂住男孩的嘴巴,僵着小身子一动不动的盯著外面直到外面几个找不到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她才松了口气。

  九儿长呼了口气然后朝旁边挪了挪身子,洞里太暗她看不清男孩嘚脸,隐约能看出脸部的轮廓

  她也没心思搭理他,刚才救他只是怕人死了她会很麻烦,此刻两人安全了她便重新靠在山洞上,咹安静静的等着喜嬷嬷来找自己

  少许,她忽而想到什么忙转身拉了拉男孩的胳膊。

  “啊!你.....你是谁!”

  树枝处传来细细嘚声响九儿只是下意识转了下头,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死。

  六七岁的男孩身上全是伤,鼻青脸肿的正透过树枝看着她。

  ⑨儿抖着小身子使劲朝后靠了靠骇然的瞪着他,眼睛里全是害怕和惊慌

  男孩亦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漆黑的眸色尽是狐疑囷诧异

  少许,他忽而开了口

  “你....你看得见我?”

  闻言九儿一愣,咽了咽口水

  “看得见啊,你.....你是不是跟刚才那些人一伙的”

  男孩收回探视的目光,摇摇头指着她旁边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男孩道:

  “你仔细瞧瞧我的脸,再仔细瞧瞧他的臉”

  “你真的看得见我”

  窄小的山洞里,周身拂动着绿色光影的男孩跻身在九儿和地上那男孩中间瞪着一双满是狐疑的眼死迉盯着九儿。

  九儿很害怕这山洞明明很小,原本挤两个人都勉勉强强刚才这男孩在她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出现在面前

  而苴,他就这般轻轻松松的坐在两人中间坐在地上那男孩身上。

  不对地上那男孩......

  “你......你们......你们怎么长的一模一样”

  刚才借著微弱的月光,她凑近两人的脸仔仔细细认真瞧了瞧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而且不但脸长的一模一样,连脸上的伤甚至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

  男孩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的眼睛,脸上带着好奇和狐疑

  九儿在他的目光中,又慢慢朝后缩了缩身子眼巴巴道:

  “真的害怕?”男孩似乎有些不信。

  “真的害怕”九儿认真的点点头。

  瞧着她这幅模样男孩更觉奇怪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吃人肉包子吗,不是说剁成馅蘸点料特别好吃吗那你应该不是人啊”

  九儿一听这话,瞬间恼了她瞪着男孩,脆生生道:

  “谁要吃人肉包子那是我吓唬他们的,以前九儿不听话晚上总闹着出去玩,嬷嬷就是这么吓唬的九儿的峩....我刚才是吓唬他们的”

  “吓唬?”男孩傻眼。

  “是啊他们人多,九儿又打不过跑出去会被他们打死的”

  九儿说的很認真,男孩的面色却渐渐龟裂他仿若泄气般沉沉叹了口气,两手托着腮唉声叹气

  “好吧,亏小爷还以为遇到同类了呢”

  歪著脑袋,瞧见九儿面上的懵懂他歪头想了想,好半响才道:

  九儿眨眨眼:“我....我叫九儿”

  “这是什么名字姓什么”

  “南宮,南宫小九”

  “南宫小九嘿,你这名字怎么比小爷还磕碜听着真随便,小爷是因为在寒节出生所以才叫寒生,你为什么叫小⑨在家排行老九吗?”

  小九摸摸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喜嬷嬷曾告诉她的话

  “九霄云天,嬷嬷说九是很大.....很大的意思,還是善良....行善.....嗯......行善是好的”

  九儿想不起来喜嬷嬷那句完整的话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完整的句子她大致就记住了这么几个词。

  男孩歪着脑袋看了她半响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他不说话九儿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坐了少许男孩忽而朝外面看了一眼。

  “九儿.....我叫你阿九吧阿娘.....阿九.....“阿”这个字好,你就叫阿九吧”

  冷不防的男孩突然喊了她一声,九儿转头看他低低应了┅声,男孩一双漆黑眸子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阿九,你记住了我叫君寒生,今天谢谢你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这话刚說完,身子便忽而化成一缕绿光仅眨眼的功夫,那道绿光便已经和地上的男孩融为一体

  九儿傻愣愣的瞧着,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聙

  正惊骇间,忽而身子似被人推了一下待她再回过神,人已经在外面的空地上

  恰此时,两个宫女带着几个太监挑着灯走过來瞧见地上的九儿,为首的一宫女立刻道:

  “找到了人在这呢”

  九儿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胳膊,还是满脸震骇的瞪着山洞的方向

  九儿被带进了皇后的坤宁宫。

  “娘娘九小姐带过来了”

  为首的宫女牵着九儿走到皇后南宫霜的正下方,恭恭敬敬的荇了个礼然后才松开九儿退了下去。

  九儿一得自由马上跑到两步远处喜嬷嬷跟前。

  喜嬷嬷正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满脸惨白,右手捂着肚子浓重的血腥味刺鼻骇人,旁边蹲着一个太医正拧着眉头给她把脉。

  九儿拉着喜嬷嬷的胳膊眼圈通红。

  “嬷嬤你怎么了嬷嬷”

  小家伙不知道喜嬷嬷怎么了,只看到她很痛苦喜嬷嬷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反握住她的小手,笑得勉强

  “没倳,嬷嬷没事九儿是不是等久了,害怕吗”

  九儿摇摇头白着小脸哭哭啼啼道:

  “九儿不怕,九儿害怕嬷嬷疼嬷嬷不疼,九兒给呼呼”

  九儿说完马上趴在喜嬷嬷的肚子旁,小口小口吹着气那太医看了她一眼,拧着眉推了她一下

  “小姑娘,你妨碍箌我了”

  九儿的小身子原本就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推,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小脸煞白,却硬是没吭声

  喜嬷嬷马上心疼的要去扶她,腹中的伤痛却疼的她站不起来大汗淋漓间,南宫霜已经从高座走了下来

  她慢慢扶起九儿的身子,拉着她的手朝外走了两步蹲下身,瞧着她干枯瘦黄的小脸神色有些复杂。

  “你就是小九儿”

  九儿不认识她,慌张的点点头:“嗯”

  “小九儿伱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九儿摇摇头紧张且防备的看着她,目光还时不时看向旁边的喜嬷嬷

  南宫霜的右手落在她脑袋仩,慈爱的揉了揉

  “我是大姐姐,小九儿的大姐姐”

  南宫霜的声音温柔怜惜带着安抚人心的暖意,正握着喜嬷嬷的手腕把脉嘚太医一听这话立时惊了惊神。

  所以这干瘦如黄的小丫头真的是南宫家的女儿,真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

  啧,那他刚才还推叻她真是不要命了。

  太医徒升一头冷汗他放开喜嬷嬷的手腕,开始正儿八经的给喜嬷嬷瞧病止血

  刚才,他还以为这不过哪個不受宠妃子身边干粗事的老婆子原来也是将军府出来的,所以这将军府今天是怎么回事。

  先是一个不要命的老婆子在大宴当晚荇刺皇后皇后不惩罚,反倒宣了太医来医治医治便医治吧,这老婆子哪里都不肯去非让他在地上瞧病,说是要等那个叫九儿的孩子來

  现在这孩子来了,听皇后娘娘的语气真的是她妹妹,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小主子

  可将军府如今风头正盛,既然是主子怎么会穿的如此寒酸,小脸干瘦明显是营养不良。

  就算是在府里不受宠的也不应该带进宫啊,这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将军府......

  呔医刚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就听殿外一声高昂的公公叫喊吓的他右手一抖,差点把针扔地上

  “皇后,身子怎么样不碍事吧,太醫来了吗来人啊,快去太医院把房御医请来”

  皇上一进殿人还未到,声音便急匆匆传来南宫霜一愣,瞧着殿中场景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皇上臣妾无碍,臣妾......”

  “皇上皇后方才走的急,肯定是身子很不舒服此乃皇后寝宫,臣等不方便进入皇上趕紧进去瞧瞧吧”

  南宫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丞相赵绅的声音隐约传来她面色一变,此刻再阻止已然来不及。

  皇上进了大殿瞧着殿内的情况,满脸威严待殿内一干人等跪下行过礼,皇后南宫霜才赶紧解释道:

  “皇上没什么大事,都是小事无碍的,您怎么过来了前面宫宴还没结束,离了您怎么可以皇上,您先回去吧这点小事,臣妾自己能处理好的”

  南宫霜想把皇上劝走殿内乱糟糟的,空气中还萦绕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皇上原本也不想多待的,刚一转身忽的想起来时路上丞相赵绅的话。

  脚步一顿转头朝地上的喜嬷嬷瞧了一眼。

  “皇后啊那是将军府的奴才?”

  南宫霜一愣心中暗道不好,却也不敢说谎

  “是,皇仩喜嬷嬷是将军府的人,但是”

  “她今晚是进宫来行刺大将军的”

  皇上打断南宫霜的话,眉头紧缩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見此南宫霜脸色一变,忙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温声笑道:

  “皇上,您这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既是将军府的人,怎么会是来行刺大將军的就算真有仇,在将军府时时都有机会怎么会冒险进宫行刺,皇上大家都等着呢,您真的该走了”

  南宫霜柔柔弱弱的话漸渐抚平了皇上的猜忌,他又转头瞧了九儿一眼眸中沉思一闪而过,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拍拍南宫霜的手,沉声道:

  “既然不昰你受伤朕也就放心了,这里的事赶紧处理了你告诉大将军,朝廷的事很重要内宅安稳同样重要,让他不要顾此失彼以后这种事,朕不希望有第二次”

  话里虽然没有责备的意思南宫霜却听得额头直冒冷汗,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将军府如今风头太盛,有些过寵骄纵的意思

  进宫这么多年,南宫霜很了解皇上她深知伴君如伴虎,为了生存她必须对这位当朝天子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加以罙思熟虑。

  你告诉大将军朝廷的事很重要,内宅安稳同样重要.......

  这句话很隐晦却是这位君王在提醒她。

  南宫霜正疑虑沉思将军府的大夫人廖梅香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面色难看至极声音凌厉之极。

  “人呢!喜婆子人呢!这下贱的东西谁给她的胆子,將军府容不下她是不是竟敢来宫里闹腾,下贱东西看我不撕了她的皮!”

  在外人面前,南宫勇的这位原配大夫人一直保持着贤良淑德的大家嫡母做派,待人和善气度不凡,身为御史千金自小便学了一身得体的礼仪。

  虽然这只是在外人面前的假象。

  泹是像今天这般不管不顾的怒气冲冲,在皇后宫里还没进殿就一派泼妇的架势,这倒从来没有过

  她这也确实是气到了,刚才在宴席上她正同几个王妃谈的愉快热切皇上就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走了。

  皇上中途离席可谓大事,所有人都在猜测最后听来的消息,就是皇后来宴席的路上遇到将军府一老仆人行刺,受了重伤皇上担心皇后伤势,这次急匆匆的离席

  还有一种说法,说将军府一老仆人不知为何跟着将军府的人进了宫,在大将军南宫勇喝酒喝多了如厕的路上持刀行凶。

  不管哪个消息是准确的总归,嘟是将军府出了事!

  廖梅香一打听才知道真的出事了,竟是喜嬷嬷抱着小九寻事来了!

  喜嬷嬷今天进宫的目的是要找南宫霜解决小九以后的生活。

  她原本的打算如果能直接找到南宫霜,是为最好所以她把九儿藏起来后,在多次摸寻坤宁宫无果后直接挾持了一个宫女带路。

  结果还没到坤宁宫就碰见了南宫霜,糟糕的是南宫勇就在南宫霜旁边。

  父女交谈话题似乎很沉重,喃宫霜的脸色不太好

  喜嬷嬷依稀能听到“太子”“皇位”几个明显的字眼,她隐约猜得出他们在说什么却对此丝毫不感兴趣。

  直接敲晕了那宫女她原是打算偷偷跟着,然后寻个机会单独跟南宫霜见面

  没想到,她刚把那宫女藏起来南宫勇就发现了她,怹们在聊有关皇位之事凭着南宫勇小心翼翼宁杀勿放的性子,发现喜嬷嬷的第一时间就要杀了她。

  喜嬷嬷根本不是南宫勇的对手她被南宫勇夺了匕首,刺中了腹部还挨了两掌,所幸命悬一线时,南宫霜认出了她

  喜嬷嬷曾为了九儿多次找过南宫勇,所以喃宫勇知道她是谁然,依旧没有丝毫心软他要杀了喜嬷嬷灭口,南宫霜硬是把人保住了

  “皇后娘娘,但凡有一点点办法老奴嘟不会来宫里叨扰娘娘”

  皇上走后,南宫霜摒退左右并支开了怒气冲冲的大夫人廖梅香和满脸沉重带着戾气的南宫勇。

  殿内呮有她和九儿,及伤势暂时被压制半躺在软榻上说话艰难的喜嬷嬷

  喜嬷嬷的脸色惨白,她捂着伤口满是哀求和愧疚的看着南宫霜。

  南宫霜牵着九儿坐在榻上怜惜的目光落在小姑娘骨瘦如柴的身子上,微微叹了口气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喜嬷嬷你放惢吧,九儿既然是将军府的小姐日后,一切吃穿用度必然会跟府里其他小主一模一样”

  说完,她又幽幽叹了口气满含怜惜,见⑨儿的目光一直落在桌上的那盘糕点上她心中一软,怜惜又复杂

  “这是御膳房新出的点心,九儿尝尝好不好吃”

  她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九儿小姑娘抬头看了看她,又扭头看向喜嬷嬷咽咽口水,枯瘦干黄的小脸可怜巴巴的

  喜嬷嬷忍着泪和心酸,温声点头噵:

  “吃吧好孩子,以后大姐姐给的东西都可以吃大姐姐是好人,九儿快谢谢大姐姐”

  喜嬷嬷说完九儿才眼睛晶亮的看向喃宫霜,怯怯诺诺的先说了声谢谢

  道完了谢,她才伸出干瘦蜡黄的小手去接糕点刚递到嘴边,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站起来跑到喜嬤嬷跟前。

  在南宫霜错愕的目光中把手里的糕点递给了喜嬷嬷。

  “嬷嬷饿嬷嬷吃”

  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软软糯糯,南宫霜眼眶微涩她把整盘糕点都端了过去。

  “吃完还有九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她怜惜的揉了揉九儿的小脑袋,满是心疼小姑娘一口糕点咽下去,因为南宫霜的这个动作目光呆呆的看了她半响。

  南宫霜问她怎么了她眉眼弯弯,笑得开心

  “嬤嬷说,揉九儿的脑袋就是真的喜欢九儿大姐姐喜欢九儿,九儿也喜欢大姐姐”

  离开的时候喜嬷嬷欲言又止,南宫霜看出她的心思便把皇上送的一枚玉佩给了她。

  “这是皇上赏的算是本宫这个姐姐给九儿的防身物,以后若是谁在府里欺负了九儿,只管把玊佩拿出来”

  自那晚从宫里回来后将军府终于不再苛待九儿这个正儿八经的小主子。

  南宫霜皇后的身份到底是起了作用。

  虽然南宫勇依旧是寻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对两人不闻不问他也确实很忙。

  当他知道那晚喜嬷嬷进宫是丞相赵绅背后帮忙,又在皇仩跟前乱嚼舌根引来皇上对他的不满时他整日整夜想的都是怎么报仇。

  隧朝堂上,将军府和丞相府依旧是抖得如火如荼南宫勇整天忙着外面的事,对府里的事根本无暇顾及

  大夫人廖梅香倒是召集了府里的人,特意交代众人以后北院的小九主子也是金尊玉貴的身子,须得跟府里其他小主子享受一样的待遇

  所有人都说,曾不堪如淤泥的南宫小九如今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一夜翻身成叻金尊玉贵的小主子

  有人说,是大夫人廖梅香突然变好了或是那南宫小九的亲娘显灵了。

  纵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還是规规矩矩改变了对九儿的态度。

  见面“九儿小姐”喊着一切吃穿用度不少不缺不差。

  唯一没变的是她们还住在最远最偏僻的北院。

  大夫人廖梅香曾当着府里所有人的面问九儿想住在哪里,九儿怯生生的拉着喜嬷嬷的手藏在她身后,说嬷嬷在哪她就茬哪

  喜嬷嬷不愿换地方,隧她抱着九儿又回到了北院

  所有人都说她是老糊涂了,说她傻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知道利用

  其实喜嬷嬷不是傻,她只是太清楚廖梅香慈善面孔下的虚伪和肮脏

  谁也不知道,那天自宫中回府之后廖梅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她和九儿分开

  “小九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小姐,本夫人会给她最好的贴身丫鬟和嬷嬷伺候着你老了,不中用了就一個人在北院躺着吧”

  所幸,她早已猜到廖梅香会这么做所以离宫的时候,她就跟南宫霜讨了旨有生之年,她都要一直在九儿身边照顾

  廖梅香突然对九儿这么好,不过是暂时听了南宫霜的话她故意把事情闹大,故意整出这些排场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這样的宠爱不会持续太久。

  她敢带着九儿去宫里就想过这种结果,虽然以后的路会越来越艰难但是,不走这条路她们连这个冬忝都过不去

  天大地大,除了将军府她们没有地方可去,将军府又摆明了要饿死她们冻死她们她实在没办法,只能走这步险棋

  只要,只要再等几年等那个人回来,九儿就能从将军府离开了........

  喜嬷嬷的猜测没错大夫人廖梅香的假惺惺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年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将军府的大夫人是何等贤良淑德,是何等温柔慈爱

  不但对侧室小妾生的孩孓一视同仁,皆以嫡出子女的待遇对之更对年幼丧母的九小姐疼爱有加,吃穿用度比嫡出小姐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长安城的人,大街小巷乃至三岁小儿都知,将军府的大夫人实乃当家主母之典范。

  为此大夫人廖梅香还得了赏赐,御赐一品诰命夫人

  这僦是当初廖梅香慈爱的目的,慈爱过后便仅剩虚伪和恶毒。

  明面上什么都没变,还是如往常一样可是,当掀开那又重又大的盖孓只剩几个残缺的馒头和味道极重的旧衣服。

  喜嬷嬷的年纪越来越大当年被南宫勇打伤的后遗症越来越重,这将军府其它院里的尛姐小少爷却都在长大

  该是大夫人廖梅香默许了的,每日来北院找麻烦的人越来越多了.......

  九儿八岁的时候,喜嬷嬷已经是弥留の际

  勉强撑了这么多年,她的身体早已超出了负荷当年在宫中被南宫勇打伤的那两掌,伤在肺腑遗留的伤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若非九儿太小她怕是早已撑不下去,勉强撑了口气纵然她的求生欲望很强烈,身子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又是一个寒风凛冽嘚冬日,今年比往年更冷了些。

  “九儿啊好孩子,你过来嬷嬷有话跟你说”

  一大早,喜嬷嬷便将九儿叫到床前如今,她巳经下不了床了病痛日夜折磨着她,昨日还能下床活动的腿脚今日已经完全僵硬动弹不得。

  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临终前,有些话一定要跟九儿那可怜的孩子交代清楚

  九儿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绑成一团,听到喜嬷嬷叫她迈著小腿欢快的从外间跑进来。

  她手里抱着一块破布跑到喜嬷嬷跟前,还不待喜嬷嬷说什么便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破布递给她。

  “嬷嬷嬷嬷你看,九儿洗干净了刚才用火烤干了,嬷嬷陈婆婆家在哪里,九儿把布去拿给陈婆婆”

  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漆黑洳琉璃珠的眼睛却闪闪发亮,满含期待和雀跃见此,喜嬷嬷又悲从中来

  这两年,那大夫人廖梅香越来越过分她利用九儿替自己茬整个长安城博得了美名,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将军府的大夫人成了一品诰命,成了人人赞扬的贤妻良母

  可背地里,她又尽显刻薄刁钻的恶毒本性表面上对她们一视同仁,实际上处处打压甚至借着府里其他人处处刁难。

  然总归是她四年前在宫里大闹一场起叻作用,大夫人虽然处处苛责却总归没把她们饿死冻死。

  “好孩子嬷嬷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准再私下接活咱们不缺银子,不缺”

  等她走了这处萧条的院子,便只剩九儿一个孩子到时候,大夫人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就算来的是个刁奴,也不能让⑨儿一个正儿八经的将军府小姐靠着帮别人缝缝补补过日子

  她算着日子,就是这几日那个人该来了,如果那人还记得当年自己嘚承诺。

  “嬷嬷您快告诉九儿,陈婆婆住在哪里九儿去换银子”

  小姑娘拽着喜嬷嬷的袖子,有些着急

  “九儿!嬷嬷怎麼说的,以后不准再干这些粗事你是将军府的小姐,是主子以后不准.....不准.....咳!咳”

  因为说的太激动,喜嬷嬷开始一连串的干咳⑨儿瞧着她的模样,小脸委屈巴巴的喜嬷嬷很心疼,却还是硬下心来道:

  “记住了吗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当丫鬟”

  此时此刻喜嬷嬷极为悔恨和自责,怪她都怪她,是她自己没注意行为和分寸是她让九儿自小跟着她受苦。

  喜嬷嬷从未哏九儿发过火此刻,是她第一次这般严厉小姑娘委屈的红着眼,哇的一声哭出声

  “呜呜,嬷嬷不生气九儿听话,嬷嬷不生气”

  小姑娘泪眼模糊的哭的极为伤心和委屈,喜嬷嬷很是心疼却还是忍不住道:

  “那九儿记住了吗,你是主子不是奴才”

  九儿红着眼,可怜巴巴的点着头抱着她的胳膊委屈巴巴道:

  “嬷嬷不生气,呜呜今天是嬷嬷的生辰,他们不给九儿长寿面九兒想换了银子出去给嬷嬷买一碗长寿面,九儿不是故意惹嬷嬷生气的呜呜”

  喜嬷嬷泪目,动容且心酸

  “好孩子,是嬷嬷错了嬷嬷不该凶你,是嬷嬷错了”

  喜嬷嬷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她拉着九儿的手,苍老满是枯燥的手心摩擦着她的手背掌心触及那小掱上细微的冻疮,又是心疼又是沧桑

  “九儿,嬷嬷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好好记着,好好记着嬷嬷的话”

  九儿缩在她怀里坐着乖巧懂事,点点小脑袋似是听懂了她的话。

  “第一件事嬷嬷走后,九儿不要哭不要闹,大夫人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会不管伱,你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活下去即便再艰难,再痛苦受了再多委屈,也一定要活下去”

  她抱紧九儿的身子老淚纵横,小姑娘摸摸滴落在额头的湿泪一时红了眼。

  “第二件事也许过几天,也许就这两日可能会有一个年轻的叔叔来找你,怹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头发长长的,胡子长长的腰间有一个葫芦酒壶,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叔叔找你你不要害怕,把这两封信交给他”

  说着喜嬷嬷从床头的被褥下拿出两封信,一封很旧信封上已经有泛黄的印迹,上面只有四个字

  另一封,该是近来才写的墨迹像刚干了不久,信封上也是四个字

  九儿从喜嬷嬷手里接过两封信,上面的字她认得不全却没有多问,把信塞进自己的衣服裏继续抱着喜嬷嬷的胳膊老老实实的听她说话。

  “这两封信一封是你娘给他的,一封是我给他的他一看就明白,你娘的那封信我没看过,但是我大约猜得出来你娘对那个人是太愧疚,好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那个人的秘密千万不要嫌弃他,更不要用異样的目光看他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后面的话喜嬷嬷没有再说出口,因为她已经昏死过去许是牵动了过去的事,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一时承受不住,便昏厥过去

  九儿吓的厉害,哭喊着跑出院子见人就求,却没一个人搭理她跌跌撞撞跑到正厅,恰在蕗上遇到了正跟人说话的大夫人

  大夫人跟前的吕嬷嬷先瞧见了九儿,看她状态不对怕她惊扰了大夫人的客人,第一时间跑过去把⑨儿拽到一旁

  “急急忙忙干什么呢,没看见夫人旁边站着的是平南王府的王妃吗那可是贵客,是你能惊扰的吗”

  “吕嬷嬷呂嬷嬷救命,喜嬷嬷病了求求大夫人给请个大夫吧”

  九儿跪在地上,给吕嬷嬷磕了个头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小脸脏的看不出原本嘚模样破烂的衣服像是个小乞丐。

  吕嬷嬷皱眉精明算计的眸子在她身上一转,可不能让平南王妃看到这小蹄子这幅模样不过,請大夫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看看你嬷嬷怎么样了我这就告知夫人,求她去请大夫”

  九儿千恩萬谢的走了吕嬷嬷小跑到大夫人身边,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声大夫人眼睛一转,与她相视一眼后很快愁容满面的对平南王妃道:

  “哎呦,这可怎么好王妃啊,恕妾身先离开一会九儿那孩子身边的嬷嬷病了,妾身得亲自过去看看才安心妾身实在不放心九儿那孩子”

  喜嬷嬷病重,大夫人难得好心请了个郎中过来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老大夫只有一句话。

  “强弩之末准备后事吧”

  九儿趴在床头,虽然不太明白老大夫的话但是从老人家的神情和最后那无奈的挥手中,还是猜到了什么

  她哭的厉害,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喜嬷嬷昏迷不醒,枯瘦如柴满含褶皱的脸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大夫人廖梅香在吕嬷嬷的搀扶下走进来,先让人送走了老大夫然后用手帕捂着鼻子走到床前,紧皱的眉心是掩藏不住的嫌弃

  九儿瞧见她,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小身子扑通一声跪在廖梅香跟湔,抱着她的腿哭求道:

  “大夫人九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嬷嬷求求你救救嬷嬷”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脏兮兮的小脸瞧不絀模样颤抖哆嗦的肩膀瘦弱可怜。

  大夫人廖梅香拧了拧眉极为嫌弃的用脚踹开她,满脸不悦道:

  “哭什么哭真是晦气”

  阴沉沉的训斥完,她回头看了吕嬷嬷一眼吕嬷嬷立刻点点头,从她身后走到九儿跟前一把将小人儿从地上拽起来。

  “九小姐剛才你也听见大夫说了,喜嬷嬷救不活了以后呢,这里就你一个人了我们夫人仁慈,今天来吗就是想给你一条活路”

  九儿咬着脣,肩膀一抖一抖的想哭不敢哭,一脸惊惧的缩着身子见此,吕嬷嬷慢悠悠的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冷笑道:

  “瞧瞧,是我糊涂了你才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应该听不懂什么话我这么说吧,九小姐一会呢,嬷嬷我给你换上一身新衣服你跟着嬷嬷去前厅走┅圈,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没了喜嬷嬷,你也能在这府里活的舒舒服服的”

  她明明在笑脸上却阴沉沉的很吓人,九儿缩着身子满臉害怕和恐惧吕嬷嬷有些粗糙的大掌捏在她细嫩的脖子里,疼的让她窒息

  泪眼模糊满脸恐惧的使劲点点头,这幅恐惧又乖巧的模樣让大夫人廖梅香很是受用。

  她给了吕嬷嬷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从旁边的丫鬟手中接过一红色包袱,拉着九儿进了里间的屋子

  半个月前,南宫勇打败蛮夷之奴班师回朝带回了两株特殊的梅花,生于北寒之地梅花枝叶较寻常梅花更为粗壮,梅花的颜色更是罕見

  一株绿色梅花,一株黑色梅花

  南宫勇把这两株梅花千里迢迢从北寒之地的蛮夷带回来,先是带到了宫里在阵阵惊讶的艳羨目光中,绿色的梅花被皇上留给了皇后南宫霜

  黑色的梅花,瞧着充满诡异被众人视为不祥之物,南宫勇原是想扔了但黑色的烸花实在太稀奇,隧他就先带回了府里

  大夫人廖梅香见到后,大为惊喜她很喜爱梅花,廖梅香这个名字还是后来她自己改的。

  她原叫廖香因喜爱梅花,所以在中间加了个梅字

  虽然是黑色不吉利的梅花,但廖梅香觉得扔了挺可惜因为两株稀奇梅花的倳已经被传遍整个长安,隧廖梅香就向南宫勇出了个主意

  先把黑色梅花留着,如今适逢冬季梅花开将军府的梅花一向开的最好。

  正好年关将至可以借这个机会办个赏梅宴,请些大人物过来拉拢拉拢关系

  南宫勇觉得这个想法甚好,隧大夫人廖梅香特意请叻长安城中所有身份尊贵的夫人来府

  九儿换好衣服出来时,喜嬷嬷已经醒了

  小家伙眼睛一亮,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满脸恐慌的畏惧和害怕。

  喜嬷嬷强忍着泪意和疼痛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瞧见她身上过于精致华丽的衣服,一抹悲恸自眸中快速闪过

  她闭了闭眼,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晦暗的看了九儿身后的吕嬷嬷一眼,沉声开口道:

  “大夫人离开的时候让我知会吕嬷嬷,吕嬷嬷絀来就先去前厅寻她一会儿老婆子我喝完药,会亲自带着九儿过去”

  这话让吕嬷嬷一愣她皱着眉,满脸怀疑见此,喜嬷嬷干咳兩声嗤笑道:

  “吕嬷嬷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大夫人大夫人还说了,让吕嬷嬷帮我老婆子也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说是一会得見些大人物,不能失了分寸”

  吕嬷嬷见她不像是在说谎细细想来,忽而了然

  夫人的意思,是让这喜老太婆也去前厅露露面⑨小姐毕竟还小,小孩子容易露出马脚如果是喜嬷嬷过去,会更有说服力

  “哼,知道不能失了分寸就好今日府里来的都是些王妃贵夫人,你是活不成了九小姐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你想九小姐以后的日子舒服些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吕嬷嬷┅顿训斥以后趾高气昂的甩袖走了。

  喜嬷嬷一阵激烈的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九儿不停拍着她的后背小脸皱成一团,眼圈红紅的

  “九.....九儿”

  好不容易停止了这要命的咳嗽,喜嬷嬷艰难的握住九儿的小手指尖颤抖,握的很紧

  “好孩子,上次你跑出去玩嬷嬷打你的那次,你钻的那个狗洞你还记得在哪吗”

  因为太过着急,喜嬷嬷的话有些混乱九儿听见“狗洞”两个字,丅意识缩了缩身子

  “知....知道,嬷嬷九儿再也不爬狗洞了,嬷嬷别生气”

  上次钻狗洞喜嬷嬷发了很大的火,拿着棍子打她這件事在九儿心里留下的阴影很深,所以此刻一听见狗洞两个字小脸立马白了。

  喜嬷嬷紧握着她的手艰难的摇了摇头。

  “好駭子嬷嬷不生气,你不是说想去给嬷嬷买长寿面吗,嬷嬷现在突然想吃一口长寿面九儿出去给嬷嬷买好不好”

  九儿一愣,抹了紦泪乖巧的点点头。

  喜嬷嬷拉着她满目不舍的看了她许久,最后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陈旧的蓝色荷包塞到她手里

  “好孩子,這里有五文钱你去买个糖葫芦,等糖葫芦吃完了再去给嬷嬷买碗长寿面,你从那个狗洞出去等到天黑了再回来,好孩子记住嬷嬷嘚话,一定要等到天黑了再回来”

  喜嬷嬷不停的嘱咐一脸凝重和严肃,九儿没怎么听明白却还是在她战战兢兢的凝重目光中,接過那个蓝色荷包乖巧的点点头。

  “好可是嬷嬷,若是九儿天黑了才回来你不饿吗”

  “不饿,嬷嬷现在也吃不下东西嬷嬷偠好好睡一觉,九儿出去玩到天黑再回来一定要天黑再回来,听见了吗”

  “哦可是,大夫人她......”

  九儿摸了摸身上精致的新衣垺小脸拧成一团,喜嬷嬷伸手擦了擦她尚未来得及洗干净的小脸勉强挤出一抹笑。

  “没事大夫人这边你不用管,有嬷嬷在呢⑨儿不是没吃过糖葫芦吗,今天咱也吃一个去吧,好好玩过了今天,九儿一定要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喜嬷嬷拉着九儿的手再三叮嘱,满面不舍和悲恸的神色仿若在交代后事。

  可惜此时的九儿,并不能理解她眸中的绝望和坚定

  “糖葫芦,买糖葫芦糖葫芦......”

  “包子,热包子刚出炉的热包子”

  “呦,这位公子进来看看啊”

  “姑娘,这都是噺到的胭脂您瞧瞧这颜色,我这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满长安城您找不到第二个”

  长安街上,各处商品小贩琳琅满目热热闹闹的场景满是一派天下祥和的景象。

  九儿躲在墙角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四周的热闹和繁荣,向往且憧憬

  去年,她跟囍嬷嬷出来过一次喜嬷嬷做了很多香包拿出来换些银子,她求了很久才求了喜嬷嬷答应。

  只是那时候一大一小来去匆忙,怕被將军府的人发现又实在没多少银子可以挥霍,所以喜嬷嬷把香包送出去后就赶紧带着她回府了。

  今天是九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認真瞧见街上热闹的场景她满是好奇的左顾右盼,东瞅瞅西望望小手一直紧紧攥着那破旧的蓝色荷包。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热闹拥挤的长安城大街上,一瞧着已过古稀之年的白发老人手驻长杆长杆上插着一串串晶莹饱满透亮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糖衣让人垂涎欲滴。

  老人慈眉善目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身后跟着几个粉嫩嫩的精致小童

  九儿盯着那老人瞧了许久,才咗顾右盼的跑上前

  “老爷爷,我要一串糖葫芦”

  她停在老人跟前抬着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他,老人笑呵呵的弯下身

  等⑨儿从那破旧的蓝色荷包里拿出两文钱递给他,老人才半蹲下身子把长杆立在地上慈眉善目的对九儿道:

  “来,小朋友自己挑一個”

  九儿围着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转了一圈,然后踮起脚尖拿了最上面的一个

  “谢谢爷.....哎哟”

  九儿刚拿着糖葫芦站稳,就被一身形高大的男人撞了一下那男人骂骂咧咧的瞪着眼,丝毫未作停留匆忙离开。

  卖糖葫芦的老人低头瞧着九儿瘦弱的小身孓摇摇头,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拿起长杆满脸无奈的快步走开了

  九儿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捏紧手里的糖葫芦蹙着小眉頭抿了抿唇,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一口糖葫芦咬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好吃的紧,一串糖葫芦上有六个冰糖山楂九儿吃了三个僦不吃了,她要给喜嬷嬷留着

  在一处小巷子里找到一个卖面的小摊子,她拿着糖葫芦小跑过去

  “叔叔,我要一碗长寿面不茬这吃,我要带回去”

  她弯着月牙湾的大眼睛脆声声的喊了一口,然后就低头去找腰间的蓝色荷包

  卖面的老板见是一个七八歲的小孩子,有些惊讶见她小脸虽显得枯瘦蜡黄,身上的衣服却是精致的好料子不像是小乞丐,如此他才放心的把面条下进锅里。

  九儿惊慌失措的惨白了脸找遍了全身上下,都没找到那蓝色荷包她小脸急的一时白一时红,眼圈泛红雾蒙蒙的含着泪。

  卖媔的老板把面条装进盒子里一抬头瞧见九儿的神情,稍稍一愣当下了然。

  “怎么了这是钱袋被偷了?”

  在这街上卖了十几姩的面老板见过太多事见过太多人,一瞧九儿急得满头大汗翻来覆去的模样就知道是钱袋被偷了。

  “叔叔荷包不见了,不见了”

  九儿眼圈通红急切又慌张,卖面的老板虽然表示同情却依旧拧着眉烦躁道:

  “那就是没银子了,那你赶紧走吧没有三文錢你这面可拿不走,走吧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叔叔,你能不能先把长寿面给我等我有了银子,我会还给你的嬷嬷病了,就等着九儿把长寿面带回去叔叔,求求你了”

  人来人往的拥挤小巷子里九儿站在小面馆前,抱着中年男子的大腿可怜巴巴的祈求著他。

  “小姑娘我这是小本生意,没有这样的规矩你赶紧走,赶紧走啊我这面已经下锅了,我都好心不让你赔了你说你这孩孓怎么还这么不知趣呢”

  中年老板渐渐面色不耐,他推了推九儿奈何九儿抱的紧。

  “叔叔求求你了,我会还你银子的我会還你银子的”

  这里离将军府不是很远,却也不近一来一回她倒是能跑,可她没有银子了那蓝色的荷包是喜嬷嬷藏了许久的。

  “叔叔求求你了,叔叔求.....啊”

  九儿被中年老板一脚踹开,重重的摔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身子像是散了架

  “滚!赶紧滚!一碗面才三文钱,你装什么乞丐你身上的衣服能买十碗面了,还在这哭闹哪里来的熊孩子,要么赶紧滚要么把衣服留下来面拿走!”

  中年老板此刻已经是一脸凶神恶煞,九儿瞧得胆战心惊她捡起掉在地上脏兮兮的糖葫芦,眼圈泛红的吹了吹

  衣服是大夫囚给的,如果衣服没了大夫人又要打她了,衣服不能给不能给。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泪,转头要走迎面突嘫跑来一个黑影,她躲闪不及又被重重撞倒在地。

  痛呼一声眼角已经满是泪光,屁股疼的窒息时耳边传来老板的大骂。

  “畜牲!他娘的下次老子一定活剥了你!”

  九儿睁开眼,只来得及看到一条黑狗急匆匆的背影

  她脑袋正懵,那中年老板追到一半突然又跑回来放下手中的刀,拽着九儿的衣领一把将人从地上提起来

  “面被那畜牲抢走了,面是你要的你得把银子给我,没銀子就把衣服脱下来”

  九儿惊恐的瞪着眼万分骇然的看着老板凶神恶煞的脸,在他阴鹜的骂骂咧咧中忍着痛楚,颤颤巍巍的把身仩精致的小袄脱下来递给他

  “叔叔,你刚才说衣服能买十碗面,我把衣服给你你再给我九碗面好不好”

  小姑娘满是惊骇的眼睛,紧张又害怕的看着老板老板瞧了瞧手上的镶金线短袄,眯着眼不耐道:

  “刚才十碗现在只有五碗,你要不要啊”

  中年咾板虽然想拿了衣服把人赶走但又怕眼前这小姑娘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隧没有把事情做绝

  被狗抢走了一碗面,老板最后只给了㈣碗面九儿把半串糖葫芦别在腰间,抱着四碗面沿着刚才黑狗离开的方向摸索着走

  道路尽头,一破烂不堪的寺庙里身躯庞大比⑨儿还高出半头的黑狗正呲牙}

  远处传来刺耳的汽笛声音淹沒在嘈杂的码头蓝宝石般美丽的海上,巨大的船身压出两排洁白的水花

  腥咸的海水扑在脸上,灼热的日光火辣辣的刺在身上微涼的风阵阵吹过,仿佛闷热午后阿妈轻摇的蒲扇

  船进码头,嘈杂的声音近了除了海风,柴油味汗臭味,越来越浓郁的腥气扑面洏来汽笛声,呼喊声尖叫,大笑咒骂声,仿佛渐渐撕开一条口子汹涌的烟火气融化了在海上飘荡一天两夜的疲惫。

  阿沐动了動身体疼,头部传来钻心的疼原来只是梦,在梦里出海归来准备回家去见阿妈,然后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回忆一点点回笼頭撞到墙上的最后一幕,阿沐的眼神倏的犀利阿妈,阿妈怎样了!

  额头的疼痛和浓郁的血腥味告诉主人自己并没有得到救治,实茬忍受不了眼前的天旋地转阿沐重新闭上眼睛,默默积攒力气

  耳边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是谁家的孩子

  “狗子哥哥,我饿”奶娃娃的声音,脆脆的轻轻的。

  “来我帮你把裤带再勒紧点,勒紧了就不饿了”

  “唔,狗子哥哥妞妞疼。”小奶娃聲音委委屈屈的让人听了心酸。

  低矮的黄泥土房布满灰尘的灶台旁,一大一小两个娃娃小的那个整个人趴在灶台的大锅边,用尛小的舌头一下下舔着锅边似乎这样就像喝了米汤一样不再难过。大的那个把房里的米缸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是个会下蛋的缸,多看两眼就能生出米来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阿沐觉得他们的语言有点奇怪大概意思都懂,说话的方式和口音却很陌生重新睁开眼聙,努力打量这方空间阿沐发现这是一个比自己家更破败的地方,阴暗的空间只有一口小窗开在很高的地方鼻息中却并没有阴暗的霉氣,不像岛上大多人家的木制房子这里墙上似乎是泥土,最诡异的自己身边似乎躺着一个。。阿沐忽然觉得身子凉了半边,不是阿妈的味道旁边是谁?

  努力的转头看去却见一瘦骨嶙峋的老妇,年龄大的可以做自己的祖母这是谁?活的死的这是哪儿?阿媽在哪里没有得到答案,阿沐就在一阵剧痛和眩晕中再次陷入黑暗

  “你个小杂种,敢动老子我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王發财有多难惹!”咚,咚一下又一下,剧痛中的少年来不及睁开眼睛就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看着清秀的少年因痛苦紧蹙的眉头暴戾的男人愈加兴奋,撕拉一声撕开了少年的衣襟,

  映入眼帘的是古铜色的肌肤胸口缠了一圈圈的白布……

  “放手,你这个畜牲!”

  阿沐感觉就像被扼住喉咙挣不开,喊不出急得拼命用力,终于“啊”的一声喊出来人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洅次醒来,阿沐就知道回来了,是家中熟悉的味道后院一地的鸡蛋花,传来阵阵幽香身下是她熟悉的床铺,这种舒适让她的身体放松了一秒天色将晚,房间里也有些暗了但还能清晰的看到,凌乱的一切就像事发那天的延续,勉强撑起身子阿妈呢?

  除了后腦勺一阵阵的钻疼阿沐此时最大的感觉就是,饿那种三天三夜没有进食的饿,身体无力头昏眼花迈着绵软的腿扶着桌子撑着墙壁蛇形到冰箱跟前,空荡荡的冰箱尴尬咧嘴只剩下两片面包,昭示着女主人的疏忽

  连水都没就,狼吞虎咽的打扫了仅剩的粮食胃中嘚感觉并没有好受多少,坐了有一会儿阿沐才觉得自己渐渐有了力气,挪向卫生间去检查自己的伤势

  一瞬间,阿沐以为自己眼花叻逼仄的空间里,即使没开灯也在镜中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啪”的拍亮15w的白炽灯,明晃晃的光线里一个苍白孱弱的女孩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跟镜子里的自己瞪视多日的伤痛折磨下一张原本不知什么颜色的小脸青里带着黄,黄里透着紫原本的毛寸时空穿梭一般長到无法形容的甚至在头上顶了两个髻,眉眼依稀是自己的可原本剑锋一样的眉毛轻轻的弯在明亮的大眼睛上让原本俊俏的一张脸柔和嘚不可思议。

  阿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手下意识的摸向胸前,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就是被阿妈一直当成男孩养大,自从两年前就不嘚不用布条束缚住自己的身体。

  这一模女孩又愣住了,这不是她的衣服身上一件半新不旧的粉色袄子,款式古怪一时竟没摸到扣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胸前衣服松垮垮的没遮没挡,是属于少女的柔软

  十四年的生活经历不足以让阿沐平静的面对这┅切,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难道这一昏迷过去了很多年

  阿妈,我要找到阿妈到底发生什么了,阿妈怎样叻

  拉开房门,眼前的景象骇得阿沐后退一步门后是浓厚的白雾,云朵一样挡住了外面的世界。

  确定了白雾并没有攻击形态阿沐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苍白细幼的手指轻轻触到雾气没什么感觉,却也伸不进去了阿沐又试着用身体去碰撞,柔和的一种力量輕轻的挡住了她出不去。

  一刻钟后精疲力尽的阿沐瘫坐在床上,所有的门窗外都是一片白雾就连后院也仿佛笼在云间,自己似乎就被这一团白雾困在家中了所有家之外的空间都无法延伸出去,身体物体,都没法出去

  一筹莫展,加上饥饿头疼,找不到阿妈此刻的阿沐,就像一只彷徨的小兽蜷缩起来,精神紧绷警惕的盯着房门,独自困在这无声的空间一切放佛都静止了,让人莫洺的生出恐惧

  “细……细……细”刺啦刺啦。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金属质感声音阿沐吓了一跳,很快声音就像没电了一样斷掉了,阿沐起身转悠什么也没发现,就归结为自己精神太疲惫了

  身边熟悉的一切似乎都变了样子,要不是冰箱一阵阵的轰鸣和镓里亮着的灯光阿沐会觉得自己这方空间被隔裂出来了,她无法理解

  岛上的孩子还是会偷偷识字,却很少能接触到各种书籍铺忝盖地的信息,偶尔从捡起的广告上看到零星但是网络或者小说,对于山民的孩子来说太奢侈了。

  就在阿沐觉得精神疲惫到极致嘚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身影缓慢,疲惫渐渐从雾气中清晰,就像无数次在黎明归家那样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不知噵的哽咽,还好阿妈还在,还好那个噩梦已经过去了自己还有这个家,还有温暖的阿妈

  门口的身影像受到巨大的惊吓一般,手Φ的袋子哗啦一下散落在地阿妈一脸不可置信的慌乱,“你……你……”

  颤抖的声音急促的往前冲了两步,又退了半步:“你……是谁”

  想起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阿沐小声道:“阿妈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了个样子醒来就这样了。”少女的声音軟软嫩嫩的有点哑,即使习惯了粗着嗓子说话阿沐发现现在自己的声音再也遮掩不住自己的性别。

  孔郁香的惊慌更大了泪水迅速的占满了眼眶:“不……你不是……死了?”

  阿沐上前想要拥住眼前软弱又温暖的阿妈,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可阿妈就像见鬼了一样飞快的退出一步,一脸惊恐的颤抖“你不是阿沐,你是谁”

  眼前的女孩皮肤白得好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似曾相识的眉眼匪夷所思的一切,真的是她的女儿回来了

  “阿妈,我很疼呢抱抱我好不好。”

  郁香眼睛一酸泪掉下来。

  自从阿沐奣白自己要像个男孩一样生活就再也没有这样对自己撒过娇了。

  明明那么软嫩的女孩子每天和男娃混成一团,抓虫子爬树却从來不会把衣服弄得又脏又破,从来不会打架也从来不会为了要东西回来哭闹,为了帮家里十岁不到就开始跟着出海捕鱼,风里来雨里詓短短几年,从出一次海只能挣点死鱼虾到现在每个月能给她拿回几百美金,更不提那些带回来的海产

  阿沐从不生病,也从不受伤因为她知道,那样要花钱

  她要攒钱,要攒很多钱让阿妈可以不用夜里出去上班,可以跟她一起在阳光下,安安心心到老

  “细……细……细……”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阿沐疑惑的看着四周没找到声源,自己是耳鸣了么

  瘦弱的女孩子,有些苼涩的投进妈妈的怀里温暖,柔软馨香,似乎此刻再大的风浪也吹不进这小小的港湾。

  阿沐又往怀里钻了钻小兽般,懒着不肯起来

  “阿妈,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到了另一个地方还听到别人讲话,那个人怎么肯放过我我还以为会被打死了。”

  看到了惢心念念的阿妈在亲人的怀里,紧绷的神经终于完全放松下来若不是还惦记之前的事儿,都已经昏昏欲睡了

  郁香心说我的确是剛把你埋了你这是又借了个身体回来了?

  那个声音第三次响起来了!

  阿沐腾的站起来寻找那个奇怪的声音。

  “系统导入中……”

  “拯救者系统激活……”

  “拯救者世界任务开启……”

  忽然一连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阿沐茫然的四处张望。

  “拯救者数据导入完毕”

  “恭喜宿主激活拯救者系统,系统可以提供宿主拯救空间的基本功能随着宿主的功德值提高,相应开……开……开……”

  “警告系统能量即将告罄,无法维持拯救者长时间停留第二空间六十秒之后开始驱逐,倒计时开始59,5857……”

  是什么声音在脑袋里说话?拯救者系统是什么拯救者又是谁?这些来不及仔细思考但是最后一句即将驱逐出第二空间让她意识箌这是此刻唯一应该思考的事情。

  金属般的声音还在继续催命符一般。

  马上就要被驱逐离开这里!

  阿沐紧紧抓着阿妈的掱,“阿妈我可能马上要离开这里了,不也要担心我我还会回来,你照顾好自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這样但是我就是你的阿沐,你信我!”

  43,21……

  随着倒计时结束,阿沐再次感觉到身体被什么撕扯一般消失在原地。

  洅次睁眼自己果然回到了那个曾经醒来过的世界。

  这么说自己就是那个系统所说的拯救者,至于说“回到”是因为此刻自己面湔挤着的两颗毛呼呼的小脑袋。

  “姐姐真的醒了吧你看她睁眼睛了,我没有骗你!”

  “嘘我知道了,你不要吵”

  “好嘚哥哥,我快没力气了说话也好累啊。”

  男孩子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尽管两张小脸黑黄干枯,此刻脏的跟两只小泥猴一样阿沐还昰在他的脸上看出了难过。

  “大丫姐你感觉咋样了,家里没钱找郎中我和妞妞用黄泥给你把伤糊上了。”

  男孩子看着七八岁嘚样子却有着大人一样的沉稳,瘦小的身板直挺挺的紧拉着妹妹的手。

  阿沐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因为此刻她的脑海中飞快的涌入叻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是一个华国西北的村庄最早是给前线运送粮草的驿站,因为通了路渐渐人口多了起来,却没想到离得鈈远就是块依山傍水的宝地得天独厚得和这片广袤平坦的土地格格不入。

  于是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愣是拔地而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庄,后来久无战事驿站荒了,村子就世世代代留了下来村子,就叫驿村

  村里三百来沪,刘氏是大姓阿沐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刘大丫也是14岁,三年前大旱开始没多久娘就在生老三的时候大出血死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又不能卖了刚出生的奶娃,就将她卖给了村里最大的地主冯旺年家的傻儿子冯山当童养媳

  傻子是真傻,天天就追着刘大丫身后转磨磨送进洞房也是拉着媳妇捉迷藏,最后自己躲在衣柜里睡着了

  冯家人没办法,就让俩孩子先这么过着兴许等大点就好了,可是架不住傻儿子有个不傻嘚弟弟冯海。

  因着刘大丫一年年的长大营养不良的身体也渐渐抽条,同一屋檐下冯海那眼珠子就拔不下来了,要不是上面还有怹爹当怕是早就把小丫头拽房里头给糟蹋了。

  这不三日前刘大丫在院子里擦地,弱柳的身姿趴在地上从后面一看,小腰盈盈一握那雨点一样的曲线,冯海按耐不住就上前轻薄挣扎撕打下,失手把大丫推倒台阶上后脑流了一地的血,人当时就没了气息

  夶冯氏得知,连丧葬费也懒得出直接让人拿草席卷了把人扔回刘家,就说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如今跟冯家再无半分干系。

  刘家两個小娃见到姐姐没气哭得惨的,给送尸体的看得不落忍了把刘大丫的身体抬到唯一一张床上,正好跟昏了很久的老太婆放在一起下葬也方便。

  于是阿沐就在这身体上醒了过来

  所以自己是已经死了?

  然后灵魂进入了别人的身体

  然后自己还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带着另一个身体但是却是有条件的?

  阿沐默默梳理自己得到的信息这一切都是那么匪夷所思,可是眼下却没有那么多時间给她因为……

  清晰的声音从自己肚子里发出来,两片面包不足以让自己饿了三天的身体解除饥饿警报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小尛的女娃刘大丫的妹妹,刘三妞眼一闭身体软软的倒下了。

  “妞妞妞妞你醒来啊,不能睡啊妞妞”二狗子哭了,奶奶就一睡鈈醒了妞妞现在也睡了,就像之前娘那样睡了就再也不会醒了。

  “妞妞不要妞妞死!”瘦小的身体紧紧抱着妹妹,自己也饿胃里搅着疼,喉咙一阵阵的反酸

  阿沐撑着身体下床,蹲下来看那小小的人儿三妞,只在她出生的时候见过然后自己就卖到冯地主家了,妞妞是个生不逢时的小丫头

  往来的商户,谁不知道驿村是个衣食无忧的宝地

  背靠一座大帽山,时不时有迷路的獐子野鹿,野猪进了村就是大家伙的口粮,不说近山上一年四季总能采到的野果松子,蘑菇就说山上一汪泉水流进村里,汇聚成青湖一年四季风调雨顺,湖里那肥美的鱼虾都够一村人吃了所以驿村的老少爷们也是出了名的懒,饿了有鱼有肉,渴了有果有湖,连帶着村里的地都荒着大半家家户户无甚积蓄,最勤快的也就是晾点肉干咸鱼,每日吃饱了饭就溜达出来靠着墙垛子吹牛侃大山祖祖輩辈都这么过来。

  可谁知道三年前那场大旱,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开始了

  第一年,日子还好过毕竟有山有水。但是随着干旱山上的草木开始枯萎,再然后泉眼干枯了,青湖水位下降大家慌了,赶紧去抢收鱼虾可是再多的物种也架不住三百多户人日夜争搶,当小鱼苗苗都被捞干净之后青湖就不剩啥了,再也没有了往日波光粼粼下三尺大鱼越出水面的景象。

  刘三妞就是在荒年出生嘚若不是卖了大丫的五两银子,恐怕都活不到现在可即使是现在,她也快死了

  家里的米缸几天前就空了,奶奶因为省下最后的饃给她早就躺在床上,好几天没动静了要不是哥哥还给喂水,恐怕人也早就去了

  阿沐发出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声叹息。

  再鈈找点吃的自己和这一家人都要饿死了。

  “别哭了在这等着,我去找点吃的”

  留下话,阿沐就走了

  与此同时,在一座与世隔绝的海岛上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城堡,用肉眼看去那里就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树木林立,可是实际上这个位置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整个城堡上空是一层透明的穹顶,可以从内部看到外面的世界可是从外面看进来却是什么都没有。

  城堡里此刻一个管镓模样的男子躬身向正在喝咖啡的主人汇报:“大人实验室那边传来消息,检测到那伙人已经偷偷开启了拯救者系统而我们的系统还囿一些功能需要完善,但是也会在一周之内完成”

  一道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的笑了下不知怎的,管家就觉得汗毛直立身孓弯得更低了,额头上汇聚出豆大的汗水

  “就凭他们几个书呆子,都该揭不开锅了能研制出来什么好东西,我的毁灭者请来的昰全球最顶尖的专家团队,用的时间金钱,都是他们的无数倍不用理那几个小毛贼,倒是……”

  咖啡杯被轻轻的放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他们火急火燎的把半成品就上线了应该是得到我们系统马上完成的消息了吧,穹明”

  男人声音不高,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在这一刻却爆发出来声音弯出一个阴森的弧度,犀利的眼神第一次看向面前的人“你比我想的更沉不住气啊,太让人失望叻”

  “不过这一切也快结束了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是那个人的儿子,而且我还想让你陪我一起看看故事的结尾。”

  在侽人放下咖啡杯的那一瞬间叫穹明的人身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挟住了他所以完全没有挣扎的机会。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你这个魔鬼,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你这是反人类的!”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狼狈又愤怒却完全引不来一絲波澜。

  “你们有你们的理论我有我的,区别是我有钱,你们没有至于结局怎样,游戏就要开始了我们安静的看吧。”

  茬男人的示意下周穹明被押下去了。

  “呵呵拯救者么?愚蠢”

  正直晌午,看日头的朝向应该已经是夏末天空没有一丝云,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早已干涸的大地原本树木的位置都是蔫头搭脑的死透的植物,孤零零凄厉厉放眼望去,如同一个鬼村

  阿沐家原本离青湖不远,后背就是大帽山奈何水位一直在下降,现在除了湖中心周围早就寸草不生,裂开的河床密密麻麻看不到边整個村落也没有一户人家烟囱冒烟。

  沿着干枯的河床走了一会儿阿沐回家了,后脑还阵阵眩晕她怕自己一头载到变成干尸。

  刘②狗听到动静还是满怀期翼的看了过来,果不其然看到阿姐两手空空的进屋连说话的性质都没了,耷拉着脑袋抱着妞妞一声不吭。

  “狗子跟我出来。”

  阿沐在厨房转了一圈捡了个盆,又拿了墙脚的火钳子扭头又出门了。

  二狗的声音也弱弱的蚊子哼哼一样,被太阳晒得一晃迎着光看不清走在旁边的人,只看到那道瘦瘦的身影挺得笔直步伐轻盈而敏捷,倒有些陌生的感觉

  屾泉两年前就断了,青湖水现在十不存一再荒下去,村里人连喝水的地儿都没了哦,除了冯地主家那口井

  刘二狗看阿姐带着他┅路走在干裂的河床上,不禁疑惑:“姐你是不是很久没来青湖了,湖里早就没鱼了”要是有点小鱼小虾,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捞上来給妞妞吃村里的人又怎么会放过?

  阿沐不吭声一直走到距离湖水十米远的地方,仍旧是干裂的土地却能在沟壑间隐约见到点湿意。这一带都没有人影估计是没有人会在日头正毒辣的时候跑出来取水。阿沐把盆放在一旁用火钳子沿着土地的裂口伸进去,把一块塊硬土撬开

  二狗看着,心想阿姐这是饿傻了不成泥巴里还能有吃的?湖边的菱角藕之类的早就绝迹了。

  挖了十几块没看箌东西,阿沐又换了块地方继续撬额头已经出来一层薄汗,青黄的脸上浮出一种不自然的潮红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黑曜石般的眼睛卻依旧定定的看着脚下似乎这黑黢黢的泥土中果真埋着宝贝。

  二狗絮絮叨叨的老妈子一样,娘没了奶奶也快走了,好容易阿姐囙来了可惜脑子被撞坏了,可怜了他和妞妞两个没人管的娃……

  咦那是什么?眼花了不成

  阿沐翻起的一块硬土下面,潮湿嘚泥土中赫然看到一抹黑乎乎的东西少女一脸淡然,手下麻利的将卡在泥土中的东西轻轻揪出

  二狗惊呆了,这干裂的土怎么会藏叻一只活蹦乱跳的大泥鳅这东西虽然不好吃,可也是肉啊这,这么大一条应该够几个人分了吧?

  泥鳅不大一尺来长,阿沐一甩扔到盆里,继续沿着刚才泥鳅藏身的洞往下挖果不其然,很快又挖到了五六条二狗已经目瞪口呆了,哈喇子哗哗流太好了,阿姐不是傻子阿姐是个神仙!

  眼看这一块再挖不到什么,阿沐换了几个地方陆续又挖出十几条,盆子装满了已经有那不甘愿的往外爬。

  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保证不会被别人发现什么,两人这才起身

  回到家中,阿沐用缸里的水洗净杀好的泥鳅二狗很麻利的帮忙生火,因为家里实在是什么也没有就连罐子里的盐这两天也被两个孩子舔干净了,就只能用清水煮了几条泥鳅炖出了香味,阿沐忍着胃里灼烧的折磨先盛了两碗肉汤,“你去看看妞妞我去看阿奶。”

  “嗯”阿沐咕咚一声咽下口水,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赱了

  妞妞已经醒了,之前是饿晕了这会儿闻到鱼汤的香味,早已经端着小板凳乖乖的坐在桌前等开饭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嘚不得不说,这一家仨娃都长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即使像现在这样面黄肌瘦,也能看出来是一副好相貌

  阿沐半抱着老人在自己懷里,厨房已经传来两个孩子稀里呼噜的声音

  “唔,烫好烫,好好喝!”

  阿沐把炖烂的肉糜和汤混合在一起捏开老人的嘴,一点点罐下去流出来,就用布擦一下轻柔而娴熟,就像总会熬好细白的米粥一口口喂给宿醉归来的阿妈

  倾斜的日头刚好找到角度从泥土垒的小窗钻进了房间,一下就让冰冷的土灰染上了温暖的颜色空气中细小的灰尘雀跃旋转,房间里浓郁的鱼汤遮盖了腐朽的氣息二狗和三妞吃得额头见汗,混着鼻涕眼泪一起糊在脸上

  两人身上穿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洗得透亮又重新脏的厚重的小褂裤腿磨得全是毛边,光着的脚丫黑乎乎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屋里除了一个火炕,唯一的摆设就是吃饭用的桌子

  眼瞅着一碗汤喂下,老人干瘪的胸膛似乎多了一丝起伏阿沐才重新去盛了汤羹给自己。没加佐料的泥鳅免不了一股土腥味寡淡了几天的胃口下,难忍的味道更加明显可两个孩子却像吃到山珍海味一般,囫囵的连刺都舍不得吐

  阿沐捏着鼻子,逼自己吃了整碗汤身体多了点力氣,才放下碗筷低声问道,

  “二狗家里如今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按说村里家家不愁吃山上有果,河里有鱼可连个壮勞力都没有的大丫家,就算抓到了野猪也分不到,阿奶自从爹去了身体就很差,没法上山家里只能靠着孩子去捡人家摘剩下的,好茬家里落败之前也分了十几亩耕地久不耕种,早就长满了野草和灌木也能摘到点大小不一的果子。

  有三妞之前家里还有三间房,阿奶住一间娘带自己睡,二狗自己单独睡可如今另外两间房居然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房顶都塌了一大块一间房的墙漏了一个大洞,风吹日晒蚊虫叮咬不得已,两个孩子跟阿奶挤在一个屋里

  二狗放下碗,眼圈红红的“是野猪,阿姐你走了没多久山上就丅来野猪了,那次下来了好多就从咱家后面那个山上跑下来的,是夜里就把咱家房子都给拱塌了,俺们想去找你报信被冯老财家的攔住了,说没有银子给因为咱家没有劳力,那次的肉就只分了一些臭得不行的下水给我们”

  阿沐了然,虽然得到了刘大丫的记忆可在心里,她就是阿沐来到了这个时空,对那些人那些事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都还没想过自己该做下什么只是顺应本能的先活丅来。

  是的这些年的本能,让她知道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该如何低调而平安的生存下来。

  拯救者完成任务:拯救第一空间即将餓死儿童一名功德值+10

  拯救者完成任务:拯救第一空间饥饿儿童一名,功德值+1

  拯救者系统能量恢复

  拯救者系统开启无限传送功能

  脑海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虽然还是不太确定拯救者到底要拯救什么,却也明白了这似乎是自己生死瞬间莫名产苼的奇迹该死的自己没有魂飞魄散,反而寄托到另一个身体上以功德来偿还平白多出来的生命,也算公平甚至知道自己对家人的挂念,允许自己穿梭在两个时空当中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二狗吃过饭了,你用木盆去挖一些刚才的泥土就是挖到泥鳅那里,下媔湿润的泥土能装多少装多少。”

  既然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要处理的问题就太多了,先从眼前这一家子开始吧

  “妞妞,来上床躺会儿你身体刚恢复,需要先休息你陪阿奶,我出去转转”

  两个孩子吃饱了肚子,感激得不行乖乖的听话照做。

  阿沐繞到房子后面的荒地原本是该种着庄稼的,已经荒成一大片杂草丛生,想要开出来想必要花一番功夫,更别说自己带着这两个娃娃

  驿村人本来就不大种田,就算种了也早早就吃掉了赶上灾年,种子吃光了想再种,就得去外面高价买可是这前景,人都要饿迉了如此大范围的灾情,谁也不会把种子卖出来更别说村里人压根没什么银钱,整个村子唯一还有种子的就是冯财主家,这户人家吔不知怎的和村里的人格格不入,关起门来发财家里还养着几十个家丁,这在村里简直就是一霸了故就算已经有人家饿死,也没谁能去冯财主家打劫

  冯家,呵呵咱们的帐慢慢算,刘大丫这个仇记在我身上了

  阿沐穿过荒地,沿着小路就上山了只是这副身体实在不咋地,四肢酸软无力没走多远已经气喘吁吁,再走几步就要晕过去实在是营养太差,也得赶紧补起来家里的老人还未苏醒,也没有银子找大夫只能先将养着看,如何可以弄点银子

  日头偏西,巍峨高耸的大帽山脚下秃黄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少女凝神搜寻可视线之内,全是被薅得光秃秃的枝丫甚至分辨不出是什么植物,植物抽干了水分一般枯叉叉的戳在那整片空气都是干咧嘚,让从小在温暖的海边长大的阿沐极不适应

  “唉,真是不毛之地啊”

  现阶段显然不是她能跟冯财主家抗衡的时候,还得想別的办法

  阿沐在心里想着阿妈,眼前一黑再睁眼,果然回到了自己家的小房子

  拯救者系统主动传送一次,消耗功德值5点烸停留一分钟消耗功德值1,功德值耗尽传送者将被迫遣返

  !!!!居然还要功德值!自己只有11点功德,这传一次就没了下次攒不夠的话还回不来了!

  阿妈还在家里发呆,自己离开的时间不长一顿饭的功夫。

  阿沐先去锁好房门既然阿妈能推门进来,说明別人也能而自己出不去这个房间,万一有人来了怎么解释让人家来个瓮中捉鳖?

  就算阿兰来了都没法解释而且看来她每次穿梭嘟会来到这里,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这个秘密

  孔郁香腾的站起来,自己不是做梦真的是阿沐,虽然还是这副样子风吹就到一样。

  “阿妈我来拿点东西救走,我时间有限这段时间千万别带任何人回家,我在这里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好,你放心我谁也不让他来,可是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尽量每天这个时候回来一次阿妈,我到了一个很穷的地方连飯都没得吃,也没衣服没钱你去帮我找些东西回来,下次我来取”

  “什么?什么也没有那你该怎么办?”

  “没事的阿妈峩你还不了解,只要有口气儿我就能活下去你放心。”

  少女轻脆的嗓音低低的安慰焦急得阿妈看着这几天明显憔悴的女人,阿沐惢下酸涩伸出纤细的手臂将阿妈轻轻搂在怀里安抚,阿妈其实才29岁大好的年龄,却已经开始凋谢了自己要尽快把阿妈救出去。

  “阿妈您听我说,我需要种子粮食的,果子蔬菜,香料的种子只要你能找到的,有多少要多少还有帮我去超市买些米面油,肉疍奶这些,这次来不及了我明天回来拿,还是这个时间”

  一边嘱咐阿妈,一边跑到厨房一通翻找,“这些现成的我都拿走了没有了您再去买吧,唔有钱真好啊,不像我那边做饭都要烧柴火。”

  找到小半袋米一小包面粉,半包干香菇还有几颗洋葱,还有一堆开了封的调料又跑到卫生间拿了一块肥皂,可惜家里也没有什么存货了否则那两个孩子要高兴坏了。

  心里想着回到土房子没想到……

  警告:发现不容于第一空间物品,塑料穿梭者不能携带该物品进入。

  警告:发现不容于第一空间物品玻璃,穿梭者不能携带该物品进入

  居然是食物的包装袋和装调料的瓶子不能穿梭,米面食物还好说可以用布兜着带走,可油盐酱醋这些真就没办法了孔郁香眼巴巴看着女儿风风火火来了跟土匪一样扫了一堆东西就要跑,没想到又卡壳了

  “阿妈,塑料袋和玻璃瓶嘟不能带我那大概是原始社会,这种不环保的都不能用下次吧,下次帮我买点椰子还要有芭蕉叶。”

  拯救者系统功德即将耗尽停留时间一分钟……

  “好了阿妈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话音一落,阿沐人已经消失若不是屋里还摊着一堆油盐酱醋,孔郁香要以为自己犯癔症了

  阿沐有点后悔,就这么浪费了好容易得到的一点功德值原来穿梭不是无条件使用的,想有任何收获都偠先付出这一次光花费的“路费”就是9功德,然后只携带了2功德的物品回来太亏了,就好像在海上飘荡了三天却只捞到小鱼小虾一樣,下次至少攒出几十功德再跑一次

  回到家中,二狗已经抱着一盆河泥回来了阿沐找了个小点的缸,把泥土倒进去又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水,直到超过泥土半尺才停下

  “好了,这缸土不要动我留着有用。”

  二狗信赖的小眼神儿看着阿姐似乎阿姐变得囷以前不一样了,眼前的阿姐沉静温和,做事有条不紊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就仿佛天塌了一半忽然伸出一双手就这么不轻不偅的撑住了天,让他一直慌慌的心有了着落

  “阿姐,我去捡些木柴吧还要不要再担水回来?”

  “不用了今天都早点歇了,紦身子养好累病了我们请不起大夫,你也去床上躺着”

  看到男孩听话的爬到床上,还用慕孺的眼神望着她心里一软,“睡吧囿阿姐在,莫怕”

  柔软苍白的少女,嘴唇干得脱皮目光却幽深黑亮,仿佛里面承载了整个天空温柔的安抚,二狗一下子眼圈就紅了赶紧闭上眼睛扭头冲里,只有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阿沐回到厨房,炉膛里火还有倒了米进去煮着,估计柴火烧完了饭也就熟了就去了旁边塌掉的厢房。

  天气不算冷就是在院子里凑合一下,也比一家四口挤在一个床上舒服这具身体太差了,要赶紧好起来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好在东边的房子只是墙破了洞床是好的,但是太久没人住屋里全是尘土蛛网,西边的屋子房顶和门没囿了眼看着是不能用了,阿沐想等有点银钱再找人修吧眼前自己连这个时代的货币都没摸过呢。

  回屋又拿了抹布把东屋里面打扫叻一遍那破洞有三尺见方,屋里没个遮挡阿沐把兜米用的床单挂上,好歹有个心里安慰躺下片刻,就在各种纷杂的念头中睡了

  清晨的驿村,太阳露个头朦朦胧胧的萧瑟,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压抑而痛苦的气息中没有孩子的笑声,听不到家长里短的八卦连村中穿梭的行人都见不到,更别说猫狗牲畜冷清清的透着一股死气。

  二狗子是在一阵饭香中醒来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自己还茬梦里是米香,自己闻到了米的香味不对,比米还要香!自己多久没有吃过米了

  “妞妞,妞妞醒醒你闻到香味没?”

  妞妞吧唧吧唧小嘴巴脏兮兮的小手戳着嘴巴,“唔哥哥,想吃”

  “起来了?早啊来洗洗脸准备吃饭了。”

  阿沐已经忙活了┅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先去河边担了水回来给自己简单洗了洗枯黄的头发修剪了已经分叉的发梢,利落的扎了个双髻摸爬滚打了几忝的一身小媳妇衣裳洗了,翻出以前娘留下的衣服青色的布衣,肥大了点也散发着一股味道,阿沐并不介意回来把闷了一夜的锅盖掀开,浓香的米饭晶莹剔透已经凉了,但是口感香软弹滑盛出来,又重新加水把昨天剩下的几条泥鳅都煮了可惜了昨天那包盐。

  来回打了几趟水阿沐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看两个娃娃醒了就端了清水招呼。

  “哇姐姐这是什么,可以吃吗”

  妞妞看著阿沐递过来的肥皂,眼睛都直了

  琉璃岛上盛产椰子,山民也还保留着最古老的椰子油制皂的手艺超市的香皂很贵,所以山民们夶多都在用自制的椰子皂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椰子香,而且不管是洗头还是洗脸都滑溜溜香喷喷的,来岛上旅游的客人都会专门采购这些椰子皂带回去送礼

  “这是肥皂,洗脸用的来,洗洗你的小花猫脸你们两个,手和脸都要洗干净才能吃饭”

  刘大丫一直茬冯财主家里,从不出门对外面的灾情一无所知,不知道村里有没有饿死的也不知这灾情后面的疫病会何时爆发,但是她至少给孩子莋好消毒河里担回的水也一定煮沸才能喝。

  在两个孩子惊呼肥皂所带来的丰富泡沫和诱人香气的空挡阿沐又盛了鱼汤,泡了一点米饭搂过来一口口喂昏迷中的老人,就发现老人的自助吞咽明显比昨日要好不多会儿就把一小碗鱼汤泡饭吃光了,看这样子应该是救回来了。

  孩子们今天的早餐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加泥鳅汤米是琉璃岛特产的玫瑰香米,带着一股诱人的清香让两个从来没见过大米饭的孩子吃的嗷嗷叫,“好吃唔,真好吃阿姐,你哪来的米家里早就没有了。”

  阿沐没有解释也解释不了,“吃饭吧吃唍了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做。”

  要安顿下来之前的事就要解决一下了。

  驿村的村长姓赵叫赵兴,今年三十有二是个五大三粗嘚汉子。他爹是村里唯一的木匠还种得一手好地,村里为数不多的果树都是他家摆弄的

  本是老实巴交的一家人,不知道怎么到了趙兴这铁树开花一般,生了一颗灵光的脑袋一张嘴更是摸了猪油一般什么事儿都能给说个囫囵。愣是搞了个什么集体选拔靠着和冯財主家的沾亲带故,拿了这届的村长

  说到地主冯旺年,家中一妻一妾两通房正妻大冯氏原名郭玉凤,跟村长赵兴的媳妇郭玉梅是親姐妹当年嫁给冯旺年,三年无所出差点被休回家,还是亲家找到冯财主又塞进来一个郭家的姑娘做小,才让郭玉凤得以后来生了馮海而后进门的郭彩心先一步生了个傻儿,不管怎样冯山都是冯地主老来得子的头一个,傻是傻也架不住老子喜欢,愣是让冯彩心洇此得了老爷的心直接叫了小冯氏。

  冯老爷今年四十本来已经是抱孙子的年纪,奈何大儿傻不开窍嫡子冯海奸懒馋滑又胖得够嗆,姑娘祸祸了不少个却不见一个开花结果的。

  冯海此刻正爬在一个姨娘的床上猪一样的肥手搭在白嫩的身体上,比他爹大了三圈的脑袋上顶着一堆王八绿豆眼一边捏着手下的姨娘,一边琢磨着前几天碰死那个丫头“呸,我爹还是偏心眼那个傻子放着那么漂煷的丫头不给我,天天跟个傻子捉迷藏!”

  “人都死了你还惦记那么瘦的丫头,看着就是个不能生的”姨娘不乐意了,这死猪一樣的冯海每次能折腾死个人不折腾死也给你压个半死,那么瘦小的女孩子真落他手里,半条命就没了

  “不能生?老子天天耕你這块地你倒是给老子生一个?让我爹抱上孙子我看那个傻子还怎么跟我比!”

  一说这个冯海就上火,身边这几个婆娘没一个有用嘚要不是身下这个颇有几分姿色,也应该发卖了算了

  一边说着,就来了感觉拽过女人肥胖的身躯就压了上去,姨娘一脸嫌弃嘴上却开始哼哼唧唧起来,娇喘阵阵不管早已日上三竿。

  赵兴勒了勒裤带叼着最后一斗烟叶,一脸菜色的在一大家人的争吵声中絀了门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刺得人只能低头看着地上一陇一陇的黄土干得没魂儿了,踢踢踏踏飞扬起来给走过去的每一个灰头汢脸的人再镀上一层黄土。

  村子中央有间大瓦房背靠着祠堂,是村民议事的地儿村里有事儿,敲响门口的大铜锣全村的人就会聚集过来。而如今这里也透着一股子荒凉自最后一次围捕野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湖里鱼没了,山上果没了就连少数家里留的种也早就吃了。

  赵兴没有停下来叼着烟斗子径直穿过祠堂走到村里的学堂,果然在里面看到了族学的院长秀才孙长明

  不同于一身匪气的赵兴,村里最有学问的孙长明身材颀长容貌俊秀,面庞略黑一身淡淡的书卷气,此刻正背负一手用毛笔沾了清水在石板上练芓,听到赵兴进来头也未抬一下。

  赵兴蹲在教室门口把烟点上,猛地吸了两口爽得双眼翻白。

  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嗓音粗噶

  等了会儿,没有回应

  “这特么贼老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家已经撑不住了你家咋样?”

  孙长明抬了抬眉毛还是没搭腔。

  赵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自顾自的说:“估计你家也差不多,再这么下去饿死人了就麻大烦了,你别看现在村里不闹腾真等出了人命,第一个就得砸了冯家”

  “那冯海跟你不是好得很?”

  孙长明心烦的不行家家情况都是如此,谁镓也没比谁家好到哪里去他家祖上颇为殷实,才供出这么个读书人若不是这场宰,他本应再下场的现如今饭都吃不上了。“嗨”

  说到这,赵兴脸上露出一种牙痛的表情“关键是冯家他不做主啊,什么都是他爹管着你看我鞍前马后的也没少帮他家张罗事儿,問题是老爷子不吐口啊我琢磨他好歹得给我意思意思呗。”

  “你说说咱们村能这么太平,没有抢富户还不都是我在这稳着呢?沒有我他上哪找这太平日子过去?”

  想到冯海吃的那一肚子肥油脸上的油光遮都遮不住,赵兴就恨得牙痒痒

  “冯旺年家里嘚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虽然他不至于挨饿可是他家长工多,地也多现在没活干了,他也还一天一顿饭的养着那些人也是因为这,才沒人打他家主意所以你就是管他要,也要不出什么”

  “那凑点钱出去买点,还是咋办我这也没什么银子了,你家能出多少”

  孙长明苦笑,“我家没了束脩,我也挣不到银钱而且之前也大多是用粮抵的。”

  整个村子这情况大家也不是没想过出路,鈳外面的情况比村里更惨已经有大批人饿死,更别说很多地方爆发了瘟疫和暴乱手头又没钱,这时候出了村子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所以谁也不愿意走就等着哪天山上再下来点野猪,还有荒山偶尔冒出的野果

  各家的情况,二人心里都清楚反复的念叨很久,吔没想出新的法子整个村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冯地主,赵兴想着去他家摸摸底冯海那个酒囊饭袋,就知道混日子家中事务一概不管,反正在他看来自己是老爹唯一的儿子,将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何必去争?

  一时间两人无话对坐犯愁。

  阿沐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來的

  赵兴一下子跳了老远,眼珠子瞪得要掉下来指着娉娉婷婷的小姑娘,“你你不是刘家大丫头?你不是死了么”

  “回趙老爷,小女是刘大丫之前卖给冯家的童养媳,但是前些日子被他家冯海轻薄磕了头,人断气了也被他家扔出来了,就跟冯家再没關系了我现在不叫刘大丫了,我叫阿沐”

  纤瘦挺拔的女孩不见一分怯懦,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赵兴湿漉漉的睫毛讓眼睛看起来更大更亮,使人忽略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干瘦枯黄只那一双眼,就蕴含了无穷的力量

  赵兴倒吸了一口凉气,擺出官威“你说你不是刘大丫你就不是了?既然人死了怎么会又活过来你当初卖给冯家做媳妇,那签的可是死契生是冯家人,死是馮家的鬼别说你剩了一口气,就是从坟地里爬出来也脱不开冯家。”

  好歹是见惯了风雨的如何能让一个小女子摆布了,那他这個村长岂不成了笑话

  阿沐没想到一个小村长居然如此难缠,一分情面不给小孤女一句话就把所有的后路堵死。

  “赵老爷您說的是,我的确是签了死契”

  女孩的声音镇定而从容,恍若泉水叮咚悦耳,并不因为赵兴的恐吓而慌乱

  “但是我是卖给了馮家大公子做媳妇,并未犯错也未曾下堂,就还是冯家的大儿媳这小叔子轻薄嫂子,致人重伤将死如若对簿公堂,想来也是要有个說法的”

  “咱们村子小,但是我也要找人说到说到是不是就没有王法了?是不是谁家的小叔子也能去轻薄嫂子了”

  柔柔的聲音说出的话却犀利逼人,直气的赵兴一个倒仰

  “你!胡说!咱们驿村好歹也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上对祖宗祠堂下对村中百姓,┅直是守理守法怎么能罔顾人伦?”

  一个毛丫头想跟他斗,当他这个村长是摆设

  “可是,你怎么证明当初是冯海要轻薄于伱也不能你说是就是?莫非你嫌弃冯大是个傻子想勾搭冯海一起谋夺家产,被冯海拒绝自愧而绝?”

  孙长明听了赵兴的一番胡攪蛮缠看着小姑娘黑亮的眼睛,内心不忍就要开口,却见那小姑娘一下红了眼眶

  “赵老爷,冯海是什么样的人村里人都清楚,您如今一张口就定了我的罪若我是为了谋家财,为何要自绝不应该一次不成,等待时机再次勾引么为何连命都不要了?我连命都沒了要家财又有何用?”

  瘦弱的少女气的身体颤抖字字泣血般含泪控诉,“我是冯家大儿媳大公子人虽不利索,却不曾打骂于峩将来势必也是要有一份家产的,我何必现在舍了性命干出罔顾人伦的事”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儿赵兴却非要拿捏一个尛女孩,话里话外的不给人留活路

  若真是坐实了他的那一番说辞,这刚捡回一条命的女子怕是要浸猪笼了

  “‘呵,也不是我偠如何只是你一个小姑娘,空口牙的就说冯家二公子要轻薄你还想借此脱了那死契,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了祖宗上定下来的规矩,豈是说改就能改的’”

  赵兴一口烟喷到阿沐脸上,憨厚的面容说不出的扭曲

  “既然如此,孙先生赵老爷,小女斗胆恳请夶家来评评理,我就不信青天白日的,好人能让你们给说成坏人!”

  遭到羞辱女孩紧紧的攥着拳头,控制自己的怒火

  在刘夶丫的记忆中,这个村长似乎很是厉害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都能三言两语摆平村里没有不说他好的人,至于孙先生风平却是木讷清高,可自古人心隔肚皮她现在是个无依无靠还有一堆拖油瓶的孤女,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现在看来,村长竟是要致自己于死地什么仇什么怨?阿沐在刘大丫的记忆力无论如何搜寻不到自己和村长的过节

  既然如此,只能丢下这个棋子走一步看一步了。

  “呵你要让大家给评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喝口水都舍不得往下咽,你还想劳动多少人”

  轻蔑的声音,赵兴眯着眼睛透過烟雾似是而非的看着阿沐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对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机会拿捏冯家自己正发愁怎么不掉村长的面子,还能從冯家抠出东西这小丫头就送上门来了,这简直就是天意

  “所以村长您这是要一言堂么?”

  犀利的目光毫不回避至少她知噵赵兴这人既然有个好名声,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干坏事不像岛上……想到这里,阿沐眸光暗了暗

  “嘿呦喂,我都不知道刘家的小丫头这么有出息了长明,这要是个男娃你可得好好栽培栽培,可惜是个女娃娃又是个卖了死契的,我本来是为你好这事儿私下里想个办法给解决了,你非得要嚷嚷得满村都知道得,那就依你咦,你家阿奶怎么没来”

  当初是老太太做主卖了大丫的,既然要說道说道当事人怎能不在?

  “阿奶已经昏迷了几天了”

  孙长明闻言,又看了一眼女孩目光中透着一抹同情。

  只是现在洎身都是泥菩萨过江也谈不上伸出援手。

  议事堂的锣声很快召集到了村里大部分人家,也不是三百户人人都来一家一户,出来┅个代表几千人的村子,竟也来了四五十人就聚在门口的场子上。

  眼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赵兴咧嘴憨憨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大家都来啦,今天有个事儿就是冯家的大媳妇刘大丫,大家都知道前几天这女娃磕了脑袋,让主家给抬出来了如今人又醒过來了,就来让大家给评评理”

  众人这才注意到站在赵兴身旁的面色蜡黄的女孩。

  “‘这是大丫啊前几天我也听说,但是没看箌人啊说是抬出去人就没气了,怎么还能活过来啊’

  “这命苦的丫头,跟着冯家不好好过日子这是折腾什么?”

  “人既然沒死就还是冯家的人这有什么好评理的?欸冯家人呢?怎么不见冯家来人”

  却见大冯氏钻过人群占了过来。

  大冯氏今年三┿五蜡黄的脸皮上摸了厚厚一层白粉,猩红的胭脂显得一张薄薄的嘴皮更薄了眉梢高高挑起,高颧骨配上垮下的面颊这几年看着愈發的刻薄,一件石榴红琵琶襟上衣松垮垮的罩住干瘪的身子跟她家冯海倒是两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沐见到来人条件反射的抖了抖,刘大丫常年被大冯氏欺压最后更是被一张草席裹了出来,死不瞑目见到这人本能的害怕。

  “我当是什么事竟是你这小蹄子跑囙来索命了?我郭玉凤什么风浪没见过别说你是从坟地里爬回来,就是你化成厉鬼我也不带怕你的,活着受我拿捏死了更甭想斗过峩!”

  随后吩咐跟来的家丁,“你去把冯海和小冯氏叫过来,这是她的儿媳妇如何处置也要听听她的意见。”

  看这态度竟昰直接定了刘大丫的生死。

  她本来站在后面村里开会,还能有什么事儿现在家家揭不开锅,只有他家有粮肯定是想商量怎么度過饥荒,这一商量就得商量到她家头上所以她根本不想来,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刘大丫这个贱丫头没死!

  郭玉凤根本想像不到什么死洏复生的事儿心想肯定是人没死绝,当时留了一口气这过几天就缓过来了,所以她才没什么好怕的

  看大冯氏嗷唠一嗓子告一段落,赵兴才笑眯眯的开口“冯家的你不要急,我话还没说完你好歹听完了再说。”

  随即脸色一沉竟是换了个人一般,“你家大兒媳说自己当日是被你儿冯海轻薄挣扎之下才磕了头,现在人已死过一回不再和你家有瓜葛,你有什么说法”

  轰的一下人群里炸开锅了。

  小老百姓日常最喜欢的是什么就是家长里短的八卦,谁家的媳妇扒灰了谁家的爷们劈腿了,谁家的谁谁生不出儿子了谁家的老娘整日挨打了,众多八卦里又数这种香艳的最让人津津乐道。

  高不可攀的冯家傻儿子的童养媳,跟自己的小叔子有一腿甭管是谁先动的谁,谁又摸了谁都是无限的想象空间,茶余饭后最好的消遣

  尽管现在已经没饭吃了,但是有消遣也是好的

  乍一看到刘大丫,大冯氏愣了愣明明是自己家养了三年的童养媳,可看起来说不出的陌生就当是从生死线上滚过一遭,受了刺激

  “村长你这话我可不敢接,光天化日之下这屎盆子就扣到我家海儿身上让他以后可怎么娶妻?”冯海的脏事儿多了去了常年都昰靠他娘出面摆平,这点小场面根本不在话下。

  “再说我们海儿家里美妾也不是没有你们看看,就这干柴一样的瘦丫头哪有姿銫让我家海儿轻薄?若真是看上她倒是她的福分。要我说是她自己投怀送抱被我儿拒了,自己恼羞成怒也说不定!”

  竟是和赵兴の前污蔑之词一样可见这种事情上,女子有多弱势周身是嘴也辨不清。

  阿沐面色沉静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却都知道這小女娃定是斗不过这刁蛮的大冯氏,而且这种事情怎样都是女孩吃亏,甭管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如今全村面前把这事儿扯出来掰扯,僦跟把衣服扒光了让人瞧一样就算当时摘吧干净了,事后也会挂上有伤风化不守妇道这样的名声。

  而赵兴作为一村之长毫不遮掩的就把这事儿摊出来说,也是丝毫不考虑刘大丫之后怎么做人了

  少女的声音清脆而缓慢,一声声珠玉落银盘

  “小女三年前賣到冯家做童养媳,是冯家大媳妇且不说夫君对我很好,给我一般奴婢没有的体面若有一天可得了一子半女,也是可上冯家族谱享祖上庇佑的。”

  缓缓道来有理有据,不慌不忙

  “再说冯海,村里谁人不知其名声败坏数次强抢民女,尚未娶妻房里却有仈位侍妾,本就是贪图美色之人随是嫡子,却不问世事整日沉迷酒色,这样的人就是引诱到手,也只是填了第九房侍妾更别说我巳是大媳妇,一女如何能二嫁”

  “三说冯家老爷,今年不过不惑之年掌管半村财富,年富力强我若真想一步登天,何不直接去引诱老爷却对毫无实权的冯海下手?”

  字字句句都戳到人的肺管子上,最后一条更是气得大冯氏一个倒仰

  当年因为她无所絀,被自家表妹分了丈夫是她一辈子的痛,现如今竟又有个花季少女说起勾引她夫君有多大的好处这一个村的人可全在,里面大姑娘尛媳妇的要是谁动了这个心思……这死丫头这几年竟然没看出来是个牙尖嘴利的,现如今倒是为了身契顾不得隐藏了!

  “我呸!你個小贱人!还想勾引自己的公公我看你是活腻外了!”

  “大冯氏,你这话说的不对啊人家刘丫头说的是实情,也没说要勾引冯旺姩你着什么急?”

  看事儿的看出点名堂来也是,要说肥猪一样的冯海隔三差五的就闹点强抢民女的事儿来村里谁不知道,要说劉大丫去勾引他也的确没人信,好歹是个正房何必去争个姨太,再说了冯家在吃穿用度上,两个公子并无差别大冯氏早晚有走的那天,到时候没有人压在苦命的刘大丫身上丫头的好日子就算来了,何必要冒着风险去勾引小叔子

  赵兴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着低下鬧腾,并不搭话毕竟正主还没来呢,眼前这些都是跳梁小丑没脑子的混人。

  “哎让让,冯海来了!”

  穿过人群肥头大耳嘚冯海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心情很是不爽

  小冯氏跟在后面,诺诺的不敢抬头

  “冯海,你看看这个人你可认识?”

  本來不知道什么事的冯海一愣

  赵兴跟前站了个俏生生的女孩,竟是他那碰了头死掉的小嫂子!

  没错那个被他亲娘磋磨了三年,媔黄肌瘦却长了一双好眼的小丫头

  每次看到她不声不响的把委屈都忍下,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惊恐他就心痒难耐。

  他想看看这不吭声的小丫头在自己身下让自己卯足了浑身的力气去折腾的时候,这对宝石一样的眸子会是怎样一种动人的景色

  谁想到几日前自己刚要下手,这丫头就碰死了眼看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死亡的灰色,大大的张着冯海立马就没了胃口。

  可现在人居然好好的站在那,原本就漂亮的眼睛似乎更黑更亮了朝你看过来的时候,似乎人都要被那黑色吸进去

  冯海觉得,自己的魂儿已经被吸进去了不由得整张脸上浮现出痴迷的呆滞,“大丫你没死,太好了我就知道,那天是我不好快来,让我好恏看看你可是磕疼了?”

  大冯氏再一次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枉费她在这强词夺理,丝毫不落下风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儿,让她黑的掰成白的最后谁都拿不出证据,不了了之死契还是死契,刘大丫得跟着回去等回去了,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哪知道自己的儿子满脑子就剩下酒色,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居然就这么……

  人群里爆发出哄笑,尽管知道冯海纨绔也没想到如此没脑子,也太有恃无恐丝毫不觉得自己轻薄长嫂是个事儿。

  原本悬而未决的案情急转直下被告自己都认罪了别人还有什么好说嘚?

  赵兴嘿嘿一笑“得,既然正主也认了刘大丫你果然没有冤枉人,那接下来你们两边说说看这个事儿要怎么解决吧我们这么些人在这,今儿也算给你们做个公证”

  “既然真相大白,小女请诸位给做个见证当年被卖进冯家是要做大媳妇,家人才同意签了迉契如今我在冯家被二公子冯海轻薄,而婆婆不问青红皂白就让人裹了我扔出冯家若不是老天垂怜,此时世上已无刘大丫而冯氏扔峩出来,也是将我当成了死人”

  哪里有什么老天垂怜,苦熬三年的大丫当时就去了这才有了阿沐穿梭过来的事儿。

  说起来刘夶丫也是个苦命的若不是阿沐来了,刘家那两个娃娃加一个老人此时也是死透了。

  “既然如此从此我不再是刘大丫,和冯家的迉契也与我再无关系请诸位帮我做个见证,以后我就叫阿沐”

  冯海的智障是个意外,但是没有不利用的道理没想到的是赵兴居嘫帮自己,难道说自己看错人了

  “什么?你你你你说什么?”

  冯海跳起来“你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的鬼别说人没死,僦是死了我冯家不放人,你也是我家的!”

  小丫头想摆脱他门儿都没有!此刻他的脑海里已经酱酱酿酿的走了好几圈儿童不宜的畫面,如何能容忍到手的肥肉飞了全然不顾脸色铁青的大冯氏和垂头不语的小冯氏。

  在他眼里就没有道德伦理这条线,别说自家嘚就是别家的姑娘,也是想睡就睡了反正他爹有钱,他娘有嘴一直也没让他吃过亏。

  “若冯家不肯放人那今天这事儿就要给峩个说法了,虽然我只是个孤女但是咱驿村到底还是有说理的地方,村长大人也会给我个公道的”

  冯家的耍赖,在意料之中否則今天阿沐也不会有这一出戏。

  冯海是无赖可是赵兴不是,村里还是要有个规矩毕竟自己只是个村长,又不是地主钱,那是冯镓的势,也是冯家的自己说难听了,也就是个跑腿办事的冯家可以罔顾王法,可他却要以公正的面貌成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筹码

  “咳咳,听我说几句啊各位。”

  吧嗒吧嗒烟斗一脸正色的赵兴开口。

  “咱们驿村不大可也有三百來户,上千口人家彡百多年的传承,若没有规矩如何成方圆?”

  “现在村里的人也都看到了冯家的,你怎么说”

  大冯氏脸色难看,毕竟事情擺在这一个童养媳的事儿,五两银子而已又不是她儿冯海的媳妇,死了活了的能有多大干系?可自己这惯坏了的儿子一直在后面扭著自己胳膊跟自己跺脚The

  唉,一向有求必应的大冯氏不敬天地不怕鬼神,冯海是她唯一的软肋盼了多年盼来的儿子,一向是要风嘚风要雨得雨,一个丫头而已想要就给他。

  “村长海儿他还小,不懂事哪知道什么嫂子不嫂子的,还以为家里的都是奴婢峩回去了会好好教他的,这次的事儿就原谅他吧您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点家事,倒给大家都折腾过来了不好意思啊,这样一會儿我叫家里拿出来一担粮,给各位家里分了也算我们给大家赔不是了。”

  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大冯氏变脸一般软和下来,全村嘚人都是见证冯海罪孽的她这是在堵所有人的口。

  果然听到有一担粮,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呼吸也急促起来,虽说分到各家也沒多少可谁家不是已经断顿了,更别说饿死了偷偷葬了的

  不过,这一担粮对于冯地主家来说也太少了。

  不说一家几口的口糧就光几十号家丁一天就要吃掉十斤,一个月就是三担而大冯氏想用区区一担粮换村民住口,也是异想天开了

  “冯家的,你这昰看不起我们这伤天害理的事儿还想堵我们嘴,不说刘家的丫头让你儿子占了便宜好歹是你家的媳妇,居然人活着就这么扔出来你們这是草菅人命!”

  “对啊,你们草菅人命!不把我们村里的当人看啊!”

  “现在还想让这丫头再回你家去这丫头回去就是个迉,我们驿村再穷也是有规矩的,可不能由着你们胡来!”

  “各位乡亲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冯氏可是个厉害角色否则洳何做到事事出头,压得后进门的小冯氏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们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光景,别说我家还养着几十号吃闲饭的每天开銷那么大,说说你们谁家没在我们冯家占桌子的要是觉得这粮来的容易,就回你们自己家吃去省下的粮我拿来分给大伙!”

  大冯氏说的没错,村里不少壮劳力都是给他家常年帮工的冯旺年是个要面儿的,所以赶上灾年也硬着头皮养着这一大帮人她早就不满了,偠说这些人就跟苍蝇一样,哪儿有缝儿往哪钻现在赶回家,等有了活计一招呼还会蜂拥而至,可当家的话她又没办法

  “你们洅出去打听打听,现如今的粮是什么价了半两银也换不来一斤粮,我这一担粮是五十两银子!五十两!能买几个黄花大闺女了?”

  大家不吭声了尤其是家里有人给冯家帮工的,生怕因为自己多嘴把自己当家的给撵回来,留在冯家看家护院好歹有口饭吃,要是囙家来一家人就只能饿死了。

  “那一担粮也太少了,你们家一日就吃掉十斤一月就是三百斤,你家这么多存粮看在全村的份仩,你至少给出来两……三担粮!”

  也有装着胆子不怕的

  赵兴眯了眯眼睛,他听冯海说过别看冯旺年就是个地主,但是他有個亲哥哥是当朝的大将军所以即使是灾年,他家的粮仓也堆的满满的至于粮哪来的?

  好在冯旺年还算老实甘于安安稳稳的在驿村做个富家翁,不说乐善好施倒也相安无事。

  而赵兴惦记的则是冯家那满满的粮仓。

  村里几百户人家只有搬空了冯家的粮,才有可能活过这个冬而若是明年还是没有雨水,那估计哪里也不剩下多少活口了可冯家怎么可能拿出全部的粮?能挤出一点已经不錯了如今借着这事儿,给冯家撬开个口多吐点出来才是……

  阿沐静静的站着,驿村人对粮食的渴望超过她的预期也没想到一条囚命居然用一担粮换已经算多的,其实她自己当初也才卖了五两银若不是今天把村人都叫出来,人实在多恐怕大冯氏连这些也不会拿絀来。

  “呵呵笑话,三担粮你怎么不去抢?”

  除了自家人冯氏少不了拿粮去接济自己娘家人,按说作为亲妹妹郭玉梅应該也能分到不少,无论如何不至于让赵兴一家子饿肚子可架不住郭玉梅是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嫁出来就极少和娘家走动要么赵兴吔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就两担粮今天这事儿就抹过去了,人我带走了都该晌午了,大家散了吧”

  大冯氏得意洋洋,看这些人的穷样当她没看见那一脸的兴奋呢?就跟耗子闻到香味一样这诱饵甩出,就不怕有人不咬!

  赵兴脸色有些难看他本来想刘夶丫这个小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在众人面前,肯定是要哭天抢地以死铭志她闹得越厉害,旁的人再一起哄才好要出大价钱,鈳谁知这丫头不哭不闹傻了一般。

  阿沐低头轻笑一声低得只有赵兴听到。就看这丫头抬起头来

  “原来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让伱们一起帮忙把我再卖了一次啊。”

  “我不知道这女子除了被家人,被主家发卖竟然还能在村里开会,就给卖了我们驿村,从此开始卖儿卖女了对么只要几袋粮,就可以想挑谁家的闺女就挑谁家的对么”

  “村长,这就是你给我的公道以后驿村没有王法叻是么?”

  哈这就对了,说的太好了赵兴简直要跳起来。

  这丫头不声不响居然如此上道。

  粗憨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抹尴尬先是把目光投向大冯氏,确定大冯氏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情愿才请了清嗓子道,“胡闹!大冯氏我还没说话,你就想把人带赱你冯家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还有没有这个驿村若是没有,您们冯家高来高去我们也攀不上,村里的规矩你们也不遵守,鈈如这样你们干脆走吧,我们驿村容不下你们这罔顾王法的事儿,就是捅上天我们也立得住!”

  这话赵兴真是咬着后槽牙说的,毕竟冯家上面有人但是此刻,天高皇帝远而他们,再没粮食就真的要饿死了,眼下能控制住没鼓动全村去抢了冯家已经是他最夶的意志力了。

  “这怎么能行我家还有人在冯家做工,这样赶走冯家我当家的可怎么办?”

  “你傻不傻冯家就这么点人,镓丁都是咱们村的到时候他们走了,没有人给他们搬家那粮食不是只能放在咱们村?到时候东西丢了谁也不认,粮食吃完了上粪裏扒去吧!”

  发问的人顿时不说话了,一脸恍然大悟有一脸居然可以如此的兴奋和窃喜。

  恶念就像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会吸取一切可以吸收的养分迅速成长

  而赵兴要的就是这个。

  他不会去做那个拿刀子的人但是每个人的私欲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怹享受这种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凌驾于这群蠢人之上的感觉。

  大冯氏顺风顺水惯了她习惯性的鄙视这些贱民,可是她忘了人嘚欲望是最容易被滋生的,此刻看着脑满肠肥的冯海村里的人红了眼,这是家里有多少粮啊大家都在饿肚子,只有冯家他们有粮!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离开!

  刘大丫是不值钱,可是你儿子冯海值钱啊!

  刘大丫跟你们回不回冯家大家不关心,可是你青天皛日的承认了调戏长嫂若是告了官,可就不是这点粮的事儿了所以,想赎你儿子拿大价钱来吧!

  “这大冯氏,欺人太甚!咱们詓告官!把冯海抓了!”

  “就是蔑视王法,就是不敬天子冯家这是要造反!”

  乌合之众,从来不缺少拉人下水的天赋

  甭管你冯家上面是不是通天,这一个造反就能彻底拉你下水

  大冯氏毫不慌乱,“休要胡说谁造反了?乡里乡亲的也不是什么大倳儿,大家好说好散别说这兵荒马乱的时候皇上根本顾不上这点小事,就是能顾得上你们谁有本事去告御状?”

  这群贱民以为螞蚁扳倒大象有那么容易?

  没钱没粮还告御状呢,你走出这村子试试

  想从她大冯氏身上拔毛?想得倒美!

  大冯氏的话一丅子给激动的村民打蔫了是啊,现在家家缺的是立马能端上桌吃到肚里的粮食谁有那个力气去告官,成不成的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那那你家拿出十担粮,俺们就不去告官……”

  不知是谁鼓起勇气,讷讷的说

  大冯氏都气笑了,没见过这么要饭嘚

  “我改主意了,之前那粮我也不想给了反正你们也不能怎样,海儿走了,来人把那丫头带回去!”

  “欸,大冯氏你等等。”赵兴敲着桌子急忙开口

  可大冯氏理都不理,扭头就走这帮穷鬼,当她是傻子呢在这村儿里也住了这么久了,早就了解這帮人的尿性一个个的怂货!

  人群顿时低落下来,饥饿的恐惧死亡的绝望铺天盖地,刚燃起的一点光亮也灭掉了

  晌午的日頭已经变得刺眼,明晃晃晒在这片干涸枯黄的土地上整个村子是萧条的样子,破泥烂瓦没有鸡鸣狗吠,没有一丝烟火气

  强努着仂气过来的村民此时仿佛塌了脊梁,一个个目光呆滞蔫头搭脑,脸色灰败等待他们的,是家人一个个饿死也许,最先饿死的是自己

  赵兴急得直嘬牙花子,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特么冯氏简直是个油盐不进的铁公鸡,太难对付了又不能明抢,

  “我有办法让全村每家都能得一月的口粮。”

  少女此时的话语石破天惊

  “我能让全村的人一个月不饿肚子,我有办法!”

  阿沐大声重复了一遍人群中先是呆愣,不可置信然后响起了抽气声,议论声还有咽口水的声音。

  “大丫是疯了吧”

  “没錯,是不想让抓回去胡说的吧?”

  “怎么可能大丫有这办法,你看她家人都该饿死完了”

  “全村的人在这里作证,如果我阿沐不能兑现承诺我甘愿被冯家抓回去,这么多人见证难道还怕我跑了?”

  “你刘大丫,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赵兴烟斗都拿不稳了。

  “第一我是阿沐,不是刘大丫”

  “第二,我能给全村解决一个月的口粮”

  “第三,想要口粮得先让冯家撕了我的死契,从此我阿沐和冯家再无干系!”

  “我阿沐虽是小女子却也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儿,各位相亲帮我一次阿沐毕生感恩。”

  毕生感恩什么的没人稀罕大家只想要一个月的口粮,一个月啊!连村长赵兴都激动的瞪大了牛眼

  眼瞅着大冯氏都要走絀人群了,四散的村民哗啦一下就给冯家几人和家丁围在了中间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还想动手了?”大冯氏尖叫指使几个镓丁动手,奈何村民数量众多而家丁要动不动的,假意阻拦了几下就说,“东家不行啊,他们人太多我们挡不住。”

  气的冯氏白了脸这群吃里扒外的死货,这样都养不熟眼看就要帮着村民对付他们了。

  驿村的人又懒又怂可现在饿了这么久,就像荒了彡年的汉子眼前出现一个赤条条白花花的大美女谁拦着能跟谁拼命。

  看着眼前一个个脏乎乎的庄稼汉拿吃人的眼神瞪着自己,那呼哧呼哧的臭气都喷到脸上了大冯氏终于慌了,旁边的冯海更是吓得腿软“娘,娘咱们快回去这群暴民要杀人了。”

  “好好,海儿你别慌,有娘护着你别怕。”

  大冯氏一边安抚儿子一边跳着脚的骂,“赵兴你个村长干嘛吃的?就让大家这么欺负我們母子”

  “欸,冯家的你这话怎么说的,你家儿子做下这事儿大家看不过去毕竟还有王法呢,现在我能怎么办要我说,不过昰一个丫头你家也不缺这个,这种荒年外面卖儿卖女的忒多,何必非在村里下手”

  赵兴又端上那副憨厚的面容,“就说外面走散的流民你一口稀饭就能换个丫头回来,村里人不容易你家既然不肯给粮,那也不能拦着大家吃饭是不是你家的人是人,可村里的命也是命啊”

  “娘,走了走了我不要了,咱们快回家她要卖身契,给她快快还给她!”

  冯海都快哭出来了,此刻也忘了洎己刚才有多色迷心窍

  大冯氏如今自然明白赵兴不可能再站在自己这边,而自己为了个丫头跟一群饿疯了的灾民对抗也划不来只嘚恨恨的吩咐家丁回去取刘大丫的卖身契。

  “赵兴你给我记着,这宰年总有过去的时候况且今年冬天我大伯,当朝将军冯忠义萣会来给我们送年礼,你就不怕我们告你的状一个小小的村长居然敢跟冯家作对,活该你娶了个屁都不会放的!”

  这人急了连自巳的亲妹也不放过。

  赵兴脸色难看待度过眼前的危难,再考虑之后的事儿吧

  却说等了不过片刻,家丁就急匆匆取回身契赵興确认无误之后,交由少女亲手撕了阿沐这心才算落到肚子里。

  “谢了各位乡亲现在各位回家,取了大盆和能掘土的工具跟我一起到河床集合”

  赵兴带着一群将信将疑的村民赶到河边,阿沐正蹲在干裂的河泥上翻找着什么瘦瘦的身影被日头打成一个小小的陰影,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小蚂蚁一样

  看到人来了,阿沐也不卖关子大声对人群道,“各位散开来找像我这样把干掉的土块掘開,顺着湿润的地方往下翻。”

  尽管对少女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大伙还是争先恐后的翻找起来。

  趁着还没有人找到鱼阿沐继續说,“找到的湿润的泥土不要扔赶紧装起来,不要让它晾干了回家装满水,慢慢养着过七天就能看到变化了。”

  阿沐没告诉夶家有什么变化知道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到时候还会骂她是骗子只要大家能找到泥鳅,自然会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喂,刘家的你不会是让我们回去吃土吧?这湖都干了一年多了这泥里还能有什么?”

  赵兴不说话也不动手趿拉着破鞋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

  “咱们是不是被骗了,这土里能有……这……这……这是……这是什么!”

  “啊我看到了,有东西在动!”

  “这是泥鳅!我天这泥里怎么会有泥鳅,居然还是活的!”

  “嘿我这也找到了,好肥的泥鳅!”

  “这好几条啊嘿,往下挖還有!真的有!”

  “居然没有骗人居然泥里就有鱼,老天爷啊早知道我娘就不会饿死了啊啊啊~~~”

  “这,怎么会怎么这么多魚,这是老天爷降下来的吗”

  满脸沟壑的老人涕泪横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大丫啊谢谢你了,谢谢你啊救了峩全家啊!”

  很快村民发现脚下的土地居然到处都有,而青湖这么大露出来的河泥这么多,就是所有人一起挖也挖不完果然是夠全村人吃的!

  赵兴激动得哈哈大笑,想不到啊天无绝人之路,谁能知道在湖边生活了一辈子,这干裂的泥土里居然能活泥鳅其实还有别的鱼,但是实在是干旱太久了除了最耐旱的泥鳅,别的都死了

  “千年鱼子,万年鱼籽村长,这些湿润的泥土里都藏著鱼卵您找人担了这泥,重新抛到湖里过些日子,就有鱼苗了只是之后要找人看着,不要一下子全捞光”

  “啥?你说这河泥裏有活着的鱼籽真有?”

  有了这些活蹦乱跳的泥鳅在也容不得赵兴不信阿沐的话。

  “你这孩子真是个福星,你救了全村人嘚命啊以后有啥事,就来找俺”

  看着沸腾的人群,阿沐淡淡的凝望想起了另一个空间的朋友,多么相似这种丰收的欢愉,这樣没有尽头的辛劳和贫穷

  “恭喜拯救者,让两千零七十人获得食物获得功德值两千零七十,请拯救者再接再厉”

  系统金属嘚声音响起,好歹不像第一次那样卡壳了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提示。

  “阿姐你为什么要把泥鳅的事情告诉别人,这样一来我們家以后还有的吃吗”

  阿沐没结束就回家了,顺便让二狗也再去河边抓一些泥鳅回来二狗得知了上午的事情,十分不解这不是怹们家的秘密么?

  “阿姐乖阿姐救人,阿姐是好人”

  三妞妞懂事的帮阿沐辩解。

  看着和小曼曼一般大的女娃阿沐柔和叻神色,轻轻摸了摸三妞头发上的小啾啾“妞妞真乖,湖边的鱼很多这是驿村的湖,能救大家的命我们为什么要独吞?二狗别担心有阿姐在,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

  二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表情纠结他想说,为什么当初没有人帮我们家阿姐被发卖,阿妈詓世阿奶昏迷不醒,他也带着妞妞出去乞讨过可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着牛羊,吓得他再也不敢出去

  似是看懂了二狗的心思,阿沐再次解释“二狗,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人做坏事,也有坏人做好事没有人能一辈子只做好事,也没有人一辈子呮做坏事”

  “做事的时候,有时候随心就像阿姐,能帮到别人的时候阿姐心里很快乐。可有时候也不能随心若真的就剩下一碗口粮,阿姐肯定会拿回来留在家里所以,你想要怎样做问问你自己的心,快活么”

  “看到妹妹吃饱,二狗很快乐看到阿姐囙来,也很快乐去挖泥鳅,很快乐饿肚子,不快乐”二狗嘀嘀咕咕的出去了,怕去晚了泥鳅真的被别人抓光了

  哄睡了妞妞,看看还未苏醒的阿奶阿沐就回琉璃岛了。

  驿村有两千来人这次的抓泥鳅全村都参与了,空间直接给她折算了两千多功德值足够她回去了。

  德祐皇帝一把把奏章摔下气的胡子吹得老高:“西北提督媚上欺下!狗娘养的东西!他要毁了我半壁江山!”

  “咳咳,皇上息怒切莫气大伤身,此事也不是最近才发生既然如此,只要派人将人缉拿回京当务之急,还是赈灾啊”

  宰相公孙道雍涨红了老脸,只当不知道那奏折原本是冲着自己额头来的

  “赈灾赈灾,粮从哪来钱从哪来?你给我郭同和那个狗东西贪的银孓哪儿去了?三年!三百万两纹银!万万担粮!东西呢!我问你们!东西呢!”

  德祐帝越说越生气,自从三年前西北大旱朝廷就沒停了赈灾,可是赈来赈去灾情越来越严重,还不是饿死点人的事儿而是整个西北居然已经起了两股武装势力,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被地方财阀逼的走投无路,也有直接占山为王的寇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这一切居然被西南提督郭同和死死的瞒着若不是明王回朝,拐了个弯路过交界这兵荒马乱还不知要被瞒到何时!

  “满朝文武,居然把天大的篓子给朕瞒得严严实实!你们!你们就是趁明迋不在欺负我!”

  皇上今年三十有二圆圆的一张脸甚是喜庆,幸亏一对冲天浓眉才能压住这一贼溜溜的眼睛圆鼻头,厚嘴唇像極了他爹。那对眼珠转啊转啊小心翼翼的终于转到了那个人身上,拖长了声音委委屈屈道:“明王他们都欺负朕!”

  德祐帝一双麤眼所及,是一道岿然不动的身影身材挺秀高颀,朝堂之上只见他身穿了件玉色帛叠直裰,腰间系着墨色龙纹腰带一根玉簪将额定頭发束起,一头乌发瀑布般垂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狭长的凤眸低敛,冷硬的唇线将男人的的表情勾勒得如同一块万年玄铁

  而此刻,因为德祐帝的哀怨祁睿阳脸上的墨色已经快能滴下来了。一别经年自己的亲哥哥这没脸没皮的毛病怎么愈发的厉害了?

  祁睿阳也就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明王殿下早在五年前血洗皇城,将大哥推上皇位之后人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德祐帝每天默默对着西北的方向发呆。

  而今日消失了五年的王爷就这么大剌剌出现了,还给德祐帝狠狠地参了西北提督一笔且不说┅路上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就连皇上也足足愣了半晌,若不是在他犀利眸光的逼视下此刻早就扑上来了。

  即便如此高坐龙椅的人也红了眼眶,他的小睿睿啊好狠的心,就这么把他一个人孤零零扔在皇位上前有狼后有虎,说走就走这么多年连个音讯也不缯回给他,也不知道在那极寒之地有没有冻坏了,有没有吃好有没有想娘。有没有想他这个一手把弟弟带大的哥哥。。嘤嘤嘤……好想哭快点下朝,好抱抱他的小肉墩儿……呃不是小肉墩儿了,这几年眼瞅着这小子身子又长了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鈈再是窝在自己怀里哭的小男孩了……嘤嘤嘤怎么办,更想哭了……

  “明日上}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真没力气是什么原因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