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人不小心碰到女生的奶罩了窗子上要紧吗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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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母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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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1:51 发布在
自从王琴提出要非农业户口,洪波心潮起伏不能平静。他没有钱财,也没有房子,要想和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结婚,在当今的社会里,没有财礼,也没有一定的排场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有这么一个政策,能让她来顶母亲的职,他认为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她答应只要有了户口,其它的什么她也不在乎了。他要赶快回家,探探母亲的口气,向母亲捡讨捡讨自已,搞好母子关系,做一点儿子应当做的事,尽一点儿子的孝心。一来可以解决未婚妻王琴的户口,二来也可以用这个户口作为财礼,以减轻结婚时的经济负担,再者可以把自己多年与母亲的隔阂销除,自己多年来的心病被解开,心中的包袱也放下。他想:母亲一定能原凉自己,同时,他也知道,他欠下母亲的债是永远还不清的。他要找回母爱,他也非常爱母亲,如果母亲能原凉他,他就又塌实地有了唯一的亲人,再加上他所爱的她她也爱他的人,那他就真正地幸福,真正地像人一样地活在这人世间。要知道,一个人活着,没有人爱自己,也没有一个人被自己所爱,那是一种什么生活呢?他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   这个家就是洪波母亲的学校。他从小就跟随着母亲住在这所学校里,在他的脑海中家就是母亲,母亲就是学校,只要在母亲身边,就回到了家。母亲也认为:家就是学校,学校就是家,母亲和儿子相依为命就组成了这个家。   这是一桩过去地主关牛用的房子,稍稍经过一番修整,就变成了一所学校,你道是:   土砖砌成墙,稻草遮太阳;遇风草飘起,大雨变汪洋。   进得屋来,洪波的家更是一贫如洗,右角就是他母亲的睡房,床,桌子和柜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破烂不堪,地下坑坑洼洼,一到春天,就潮湿得不得了,溜溜滑滑。出了房门是过道,在过道的左边是个书架。学生的作业本,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另一边是一张竹床,洪波长大后就睡在这上面。这里白天都是黑洞洞的,就像是一条隧道。出了过道就是教室,母亲就在这里给山冲娃娃们上课。   母亲教两个年纪,教了这边,再教那边,六十来个学生,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就这样,他的母亲和这样一批批孩子伴随着度过了一辈子。   洪波看着这一切,心里怎么不难过呢?他几乎流下泪来。这又算什么呢?文化革命那时候母亲吃的苦不更多么?他又看看母亲的厨房,那更是简陋,一堆煤球,一个炉灶,简直是叫化子一般。记得洪波小时候,只有学生放了假,把教室里的桌子凳子都往一块一堆,他们家的厨房就大得令人自豪,他邀来很多小朋友,在里面跳房子,捉迷藏,十分热闹,十分高兴。一开学,他们的厨房就只能搬在这屋檐下,一刮大风,下大雨,他们就吃不成饭,只好等风雨停了,才胡乱弄点东西填填肚子。那日子洪波是不想再受了。可是,看看现在,还是老样子,妈妈呀!妈妈,您还是这样苦,您这又何必呢?现在儿子长大了,能挣钱了,您就退休吧,住在我们单位上去,兴许单位还能分一套间房子哩,您也来享享清福吧。   他边想边跨进母亲的房间,母亲正低头在批改学生的作业。   “妈!”他轻轻地呼换,母亲慢慢地抬起头来,取下老花眼镜,眯着双眼看着儿子:“波伢子,回来啦?”   “回来了。”他把买给母亲的桃子放在桌上。他知道,这是母亲最喜欢吃的。他一见到母亲,就把刚才所想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总觉得对不起母亲,怕母亲提起过去的事。见母亲头发也白了,眼角上皱纹又增添了不少,更加显得苍老,他心一酸,流下泪来,他一扭头,含着泪说:“妈!我给您做饭去。”他不敢正视母亲。   “伢子!刚回来坐坐吧,和妈妈说说话。”母亲给他搬凳子,并倒了杯水,却忘了放茶叶,又抓了一把茶叶放在杯里,茶叶漂在水面上,她叹了口气:“唉!我老了不中用了。”   “妈!您就退休吧。”洪波接了她的话说。   “退休?”母亲疑惑地望着儿子。   “是呀,退了休就住到我们单位去,我就能照顾您。”洪波见机会来了,把刚才在路上所想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过两年吧!”她把桌上的本子放在一起说。   “妈!听说能顶职。”洪波接过一叠本子,放到过道的书架上,回头又对母亲说:“我过去……”   洪波刚一开口母亲就挥了挥手,摇了摇头说:“过去的事不要提它了,那也不是你的责任。”   “现在……”   “现在妈也懂得你的心,你是妈的儿子,妈怎么不操心呢?你那女朋友呢?今天怎么不带回来?只要你们好,妈也就放心了。”   “妈妈!您真好。”洪波上前为母亲轻轻地捶着背,他知道母亲经常腰疼,继续说:“妈,您就退休算了吧,让她顶您的职,现在的政策说变就变。”洪波见母亲凉解了自己,并进一步劝道。   “唉!”母亲叹了一口气:“我老了,不中用了,为了你们的幸福,只要政策允许,你这就去办吧。”她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自从丈夫和她离婚后,她不知是怎样辛苦地把儿子拉扯大,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可是那文化大革命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母子之情也被伤害了。现在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参加了工作,又找了对像。自已也老了,一天不如一天,她总想找机会和儿子好好谈谈,可是,儿子又不经常回家。就是回来了,不是去朋友家玩,就是睡大觉。总是不愿和妈妈讲话,今天儿子回来了,她想,天大的事都依着他,见他今天这样高兴,而且还多说了几句话,今天她要和他把压在心头的那桩不平凡的事告诉他,她本想过两年再退休,但为了此事,她先答应了。   儿子听了高兴得跳了起来,抓着母亲的双肩像小时候那样摇着,亲热地喊着:“妈妈!我的好妈妈,我今后好好孝敬您……”   说得妈妈老泪双流,摇得她头昏脑胀,觉得整个房子都在转动。她抓着儿子的手,定了定神,声音颤抖地说:“孩子!不能摇,摇不得,现在的妈妈不像以前了。”   她停了停又继续说:“孩子,你坐下,妈有件事,不能告诉你……二十几年了……”她指着窗外:“你来看,哪……哪……木……”她再也说不下去了。闭着眼好像要倒下去似的。   洪波急了,扶着母亲:“妈!您怎么拉?”他把母亲扶上床,并倒了一杯水。   母亲指着抽屉说:“药……快拿药来。”   洪波拉开抽屉,吓了一跳,母亲怎么吃这么多的药?他不禁心酸:“妈!您有什么病?怎么不告诉我?”他拿了药给母亲。   母亲吃了药,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   洪波流着泪坐在床沿边望着母亲说:“妈!我实在对您不住。”   “孩子,妈不要紧,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头有点昏,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来,妈不说木鱼山了,妈说不下去,下次我们还是去木鱼山吧!”   “小时候您不是经常带我去么?”洪波知道他母亲又要唠叨木鱼山的事。那不是两座假坟吗?唉!不知她说了多少遍,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他劝母亲道:“妈!不管它是什么山,您还是保养身体要紧,我回店要辆车来,送您去医院。”   “不,不要紧。”她坐了起来:“妈经常是这样,瞧,不就好了么。”说着她又下得床来,拉着儿子的手继续说:“好了,妈今天高兴,要做几样你喜欢吃的菜,我们一块儿吃饭。”   洪波见母亲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他和母亲一块做起饭菜来。洪波最喜欢吃母亲做的菜了,特别是茄子和苦爪,她把茄子切成一大块一大块,再在每块上又切三刀,放在锅中用油煎,放点姜沫。那苦爪更是做出来与众不同:先把苦爪切成一同同的。把籽挖掉,里面襄些肉沫,放点籽苏。再用油去煎炸,洪波好久没有吃到母亲为他做的这两道菜了,今天吃起来更是味道好极了。   正是:   母亲精心做佳肴,儿子品赏待时机;香甜可口肚胀过,昔日枉然母子离。今肖喜得母子齐,万苦心酸添佳肴;往事忧忧难出口,只怕母子再分离。   洪波和母亲一起吃了饭就要去朋友家玩,母亲也无法,只好说:“早点回家。”不知洪波去了那里,玩些什么?下回说来。
&&&&16 朋友相聚傍晚,天渐渐地黑下来,山恋依稀地现出她的轮角,山村的农户屋顶上还绕着一圈圈饮烟,青蛙在田间“呱呱”地叫着,洪波和母亲吃完香喷喷的饭菜,就去朋友家玩。他走过那独木桥,来到木鱼山脚下,远远的就有人向他打招呼:   “小洪回来了,快到我家来玩,”   “李三哥,毛狗在家吗?” 毛狗是洪波最要好的朋友。   “正好,毛狗在我家,我妹子也回来了,”洪波喜在眉梢,跟着李三哥来到他家。   “哎呀!我们的猴子来了。” 毛狗一把抱住洪波就像久别重逢似的,李三哥的妹子抱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娃娃。   “黄猫来了吗?”洪波笑了笑问。   “鸡婆有鸡宰了。”鸡婆苦笑着底下头,撤开衣喂那娃娃。   “贵客来了?”李三哥的妈妈也喜形于色地迎出来。   “李妈妈,您好吧?”洪波笑着打招呼。   “好好,你们这些猫呀狗呀的,到了一块就热闹了,你们好好玩,我给你们泡茶。”李妈妈说着笑眯眯地走了。   毛狗笑着说:“是呀,黄猫不知猴子回来了,我去叫他。 他一来这里人就齐全了。”   “我去,你在这里陪着波儿。”李三说完就走了。不一会儿李三和黄猫还有几个姑娘就来了,这一屋子青年人就够热闹的了。   “猴子,你好久没有和我们一起玩了。” 这位黄猫因他跑得快故称为猫,他进门就拉着洪波的手说。   毛狗接着说:“他有猴婆了,怎么还记得我们。”   “哪里话,我一回来就往你们这里跑,怎么不记得你们呢?”洪波因他瘦,故被称他为猴子。   “怎么不带你那猴婆来玩,让我们也开开眼呀。”鸡婆也跟着说道。这鸡婆原来是村里一个最漂亮的姑娘,人称她为凤鸡,在学校读书时,成绩数一数二,很喜欢洪波,经常拿桃子啦,李子啦,杨梅啦,再没有就是家里的干菜也带一把给洪波吃。洪波小时候因妈妈外出开会,他就在她家和她一起玩,一起吃,晚上和她睡一床。她没有像洪波那样上完小学又上中学,她家穷,读了小学就在家里帮着做事,农家姑娘到了十八九岁,就要出嫁,可是她却待到二十三四,才结婚,为的是想着从小长大,心中喜爱的人。可是,她知道,他是有文化的人,是吃国家粮,拿国家工资,我怎么能配得上他呢?再者家里又逼着她,替她找了对象,她又不好直接和洪波说,那洪波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她前年就嫁了,现在还生了个娃子,今天她正好回娘家,见了洪波,不禁想起往事,心里不好受,忍着快要流下的泪水。洪波却走过去,抱着她怀中的娃娃,亲了他一口,笑着说:   “这鸡娃娃长得多好,像母鸡?还是像公鸡?”   逗得满屋里的人哈哈大笑,那鸡婆却揉着眼。   毛狗却说:“猴子要不是国家的人,不早就有小猴了么?”   “你呢?有几只狗崽?”洪波问。   “四只,两公两母。”黄猫抢着说。   “你不也有三只么?”毛狗笑着说。   “正好猫三狗四,”李三接嘴说。   正说着,李妈搬来一盘茶,见大家玩得开心,也笑着说:“你们这些青年人,在一起就没有正经话讲,什么猫三狗四的。”   洪波接着说:“只怪你们这里每人要取些小名。”   “小名有什么不好?乡下就是爱这个,人取了这些小名就没有灾祸,没有病疼。”李妈边说边揣茶给洪波并继续说:“谁像你们有工作的人,年纪这么大了,还不讨个老婆,让你母亲享几天福,你母亲苦了一辈子。”   “听说你找了一个,比我们鸡婆还漂亮,又有文化,是么?”毛狗问。   “几时办酒?”黄猫问。   洪波脸涨得通红,摇了摇头说:“你们知道,你们穷,我家比你们还穷,讨不起老婆哩。”   “那女的和你要多少财礼?”李三问,洪波摇了摇头。   “城里大地方的姑娘,要得一定不少。”   “我一无所有。”洪波两手一摊。   “那就在我们乡下找一个吧。”毛狗说:“说好,我们乡下就是不错,你瞧凤鸡,她嫁过去又没要人家的财礼,说好了,你要不要我们乡里妹子?我给你说一个。”   正说着凤鸡拿出一包从家里带来的咸菜说 :“洪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是呀,她在家时经常念着你,也经常做这种咸菜,说是万一你回来了,就给你亲口尝尝她的手艺。”李妈说。   洪波吃了一点,赞口不绝:“好吃,好吃,好多年没有尝到这种菜了,鸡妹,还有吗?”   “晚了,都给了别人。”凤鸡说。   “当初要是把凤鸡嫁给你,你不就天天有这咸菜吃么?”黄猫说。   毛狗也接着说:“过去,你们两个那么好,我还以为……”   洪波打了毛狗一下说:“那是小孩子的事,我们懂得什么?我只当她是我妹妹。”   “她却没有把你当哥哥看待,”毛狗说。   “把我当什么?”洪波惊呀地问。   “把你当做她心上之人。”毛狗打了一下洪波,洪波心中幡然醒悟,并细细看着凤鸡。凤鸡转身躲到内屋,轻轻哭起来,心里说:这只死狗,早又不说出来,这时说又有什么用。   只听外面洪波又说道:“这些我怎么不知道?你这狗,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洪波又打了毛狗一拳。   “他也想凤鸡,他怎么会诰诉你。”黄猫说。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洪波笑着说:“我们凤妹妹是爱面子的人,你们这样拿她开心,我表示抗义。”听洪波这么一说,大家真的静了下来。   洪波今天十分高兴,心想:还是和朋友在一起多聊聊,心情才舒畅。 过去他就是怕这些朋友看不起他,说他不认母亲,害了母亲,使母亲蒙受那么大的苦难,所以,他不经常回家,也从来不会约这么多的朋友在一块说笑。而今天,他们一字不提他过去的事,却还是和过去一样对待他。关心他爱护他,拿东西给他吃,向他问长问短,他感到内疚,对不起身边的所有的人,更对不起他的母亲。 他看着有这么多可爱的人,暗自流下泪来。   “唉呀,怎么大家都闷闷不乐的,猴哥好久不回来,今天大家能在一块聊聊天,这么开心,怎么……”毛狗起身仔细瞧瞧洪波,见他愁眉不展,眼角还挂着泪珠,笑着又说道:“现在凤鸡是别人的了,你后悔了吧?”   洪波撵了一下毛狗说:“你这死狗,谁又踩你的尾巴了?”说得大家又笑起来。   黄猫这时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闹了,猴哥好久不回来,我们就请他讲故事,很久没有听他讲故事了。”大家鼓起掌来。   洪波抓了抓头皮说:“你们听了我不少的故事,不知要听哪方面的?”   “随你讲吧,只要好听就行。”姑娘们也插言道。   “谈恋爱的。”毛狗笑着说。   “好,那我就讲一只老虎。”   “老虎也谈恋爱么?”黄猫笑着说。   “不行,老虎是哄小孩子的。”李三说。   “我讲的这只老虎可是为了救一对恋人。”   “那就讲吧。”毛狗说。   洪波咳了两下,清清嗓子,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经地说:“闲话休提,书归正传。”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毛狗边笑边拍着洪波的肩膀说:“我的先生,你就不要咬文嚼字了,我们没有读你那么多书。”   李三笑着说:“这都不懂,就是说,乌龟听传,好了,我们就听吧。”说完,大家又笑了。   接着洪波讲起了老虎的故事来。   这真是:   春风尤来无限好,故友身边笑开颜。   要知那洪波说出什么故事来,下回接着聊。
17、虎救情人 洪波清清嗓子,说起那老虎救人的故事来: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同一个村子里,有两家员外,都很富裕,两个员外来往密切,各有一个小孩,一男一女,小时候两家相许,长到十七八岁时,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两家员外十分欢喜。就许诺了他们的终身.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小伙子的父母双双病倒,为了给父母冶病,他只好变卖家产,不几年,家里就越来越穷,父母也经不起病魔的煎熬,都一一地去逝了,小伙子把全部家产卖掉,淹埋了双亲,自己只好在山中搭个草棚,在山中寻来野菜野果充饥。      那姑娘家却收买青年人家的财产,更加发达了。那里还会把女儿嫁给青年,姑娘却没变心,偷偷出来和青年约会,有一次被员外发现,他们抓住青年毒打一顿,丢在山中喂老虎,并一把火,烧了青年的草棚。果然,有一只大老虎谏街忻偈常⑾至四乔嗄辏阉辰蕉矗旁诓莸厣希ё潘思溉Γ嚎囊律眩患牵呵喾⒑齑桨子裉澹枷闫诨⒍蠢铮焕匣⒓四严驴冢裣捎鏊蓟断病?  老虎见青年胸膛还在起伏,就轻轻地舔他的伤口,青年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见一只大老虎在自己身旁,并不惊吓,心想,我反正是死路一条,被这老虎吃了,比抛在荒山野地要好。只见那虎摇摇头,又点点头,表示对他善意,并给他弄来野果吃,不几天,他的伤很快就好了。就这样,白天老虎出外弄吃的,晚上他就睡在暧融融的老虎身边。”   “那姑娘怎么样呢?”凤鸡问。   “你急什么?听洪哥说。”黄猫说。   洪波继续说:“是啊!青年时常想起了他的情人,有时坐在那里发呆流泪,有一次被老虎看见,扯着他的衣角让他说,他边哭边向老虎诉说了他的遭遇,老虎暴跳如雷,拖着他就往外走,他摇了摇头说,‘这样不行,我们会遭大祸,还是晚上我一人去探听一下。”天一黑,青年就偷偷下山,来到姑娘的窗子前,用舌头把窗纸弄个洞。眯着一只眼朝洞中窥视着,只见姑娘泪流满面地在哭着,他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喊着姑娘。   姑娘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地问:‘你怎么还活着?’   ‘我还活着,有你在,我死不了。你还好吧?’   姑娘听他这一问更是哭得伤心:‘不好了,他们要把我嫁出去,明天就来花桥,你快来救我吧。’   他也哭着说:‘你好好保重,我一定来救你。’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第二天,只见村口一大队人马,敲锣打鼓,抬着花桥冉冉而来,那青年骑着大老虎站在道路中央,吓得大队人马丢下花桥纷纷逃窜。新男更是逃得无影无终。青年打开轿门,抱出姑娘,骑着老虎回洞去了。   话说那老虎把一对情人背回山洞,那占势的新娘家便请来军队,把个山围得水泄不通。老虎受了重伤,爬进洞来,他们为老虎抱扎伤口,老虎摇了摇头,把他们往外推,要他们赶快离开,他们那里舍得,老虎吼叫了一声断了气。他们赴在老虎身上放声大哭,这时,洞外听得枪声,他们止住了哭,奔到洞外,把洞口封好,向老虎磕了几个头,含着悲愤的心情向森林深处走去。那没天良的父亲,杀死了可爱的老虎还不甘心,硬是把那姑娘抓了去,把那青年一顿毒打,丢入山崖中……”这时洪波含泪,再也说不下去了,全屋子里人都掉下了泪,几个姑娘和李妈妈凤鸡都呜呜地哭出声来。    “那姑娘怎么样?”毛狗问。   “等他们去抱姑娘入洞房时,姑娘已经自尽了,他们害了几条姓命,觉得到了什么呢?”洪波气愤地说。   “那青年小伙呢?”李妈妈问。   “他大难不死,被和尚救了,听说有人看见他在庙中念经呢,但他的心却忘不了他的情人,和他相依为命的老虎。”   “故事讲得精采,我去切西瓜来,你们继续表演节目。”李三拿了一个筐子走了,   这真是:   老虎途中抢新娘,新郎空喜吓断肠;富贵人家闹怪事,大虫帮助穷苦郎。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说端祥。
&& 18 猴瓜奇传“故事讲得精彩,我去切西瓜来,你们继续表演节目。”李三拿了一个筐子走了。洪波见大家愁眉苦脸,笑着说:“这故事不该讲,太悲惨了,本来大家是高高兴兴的,这一来可……”   “有高兴,就有悲伤,不要紧,你再讲一个。”黄猫说。   “不讲了,现在是大家表演的时候,谁来讲?要开心一点的。”洪波说。   “凤鸡会唱歌,大家欢迎她来一个好不好?”大家热烈股掌。   凤鸡在学校是个文娱委员,唱歌跳舞之类,难不倒她,她站出来擦着她那红肿的眼睛说:“好,我唱首歌吧,名叫《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迷总是看不清,   其实我不用在乎掩藏真心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   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   不让你看到哭泣的眼睛。”   “唱得好,再来一个。”洪波叫道。   “每人一个节目,你又变卦。”凤鸡说。   毛狗扯着黄猫说:“你来段笑话吧。”   黄猫平时最喜欢讲笑话,他今天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特别是很久不回的洪波面前露一手,就说道:“好,我就讲。”   正说着,李三提了一个西瓜来了:“这瓜好沉,一定好吃。”   “猴哥,你知道这瓜怎么吃?”黄猫指着西瓜问。   “剖开吃呗。”洪波答道。   “你们猴子就不是这样吃法。”   “怎样吃的?”   “我这故事就是猴王吃西瓜。”   “你这死猫。管起我们猴王来了。好!你说吧。” 毛狗笑着说。   黄猫搬了一个西瓜指手画脚地说:“有一次,猴王搞得几个西瓜,从来没吃过,他招集大小猴子来开会,为了不失自已猴王不会吃西瓜的面子,就对大家说:你们哪个说说,这瓜怎么来吃,吃什么地方最甜,谁说对了,谁就可以多吃,吃好的,谁说错了,谁就要把那些吃不得的都吃掉。有个毛毛猴说:吃瓜中的那些好看的,红红的。不对,人们说好看不好吃,应该是吃籽,一只大猴这样说。对,吃籽,几只猴子也跟着说。猴王见他们这样一说也不知谁对谁不对,见一只老猴坐在那里,显得很有学问,便问道:“你老人家说说看,他们谁说的有道理”那老猴咳了几声,慢慢地说:凭我的经验,这瓜……他拿起西瓜来左瞧瞧,右看看:这瓜,我不知吃过多少,所有的瓜都是吃这皮,怎么能吃里面的瓤和籽呢?这一说大家都不作声了,这时只听猴王指着那毛毛猴说:你这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只是贪玩,见了好看的就吃,这也能吃么?你们也是,里面的籽只能做种,姜还是老的好,只有这皮才能吃,你们懂了吗。大家异口同声说:懂了。好!现在来吃瓜,首先说了的,这毛猴就吃里面的红瓤,你们这些就吃籽,我们大家就吃皮,老猴得多吃几块。说完众猴一齐动手,按照所分配的吃起来,那小毛猴越吃越香甜,那老猴吃一口觉得不对味,又酸又结,这怎么吃呀,而且呀,还多奖他几块。”   说完,大家笑得转不过气来。   毛狗笑着说:“我们猴哥只有西瓜皮吃了。”这一说大家更是大笑不止。   李三切了西瓜,笑着拿了一块给洪波说:“猴哥,请吃皮。”   又是哄堂大笑。   洪波吃着西瓜对毛狗说:“该你的了。”   毛狗抓了抓脑袋,想了想说:“我就说个顺口溜。”大家又是热烈鼓掌。   只见毛狗敲着桌子就开始了:“叫朋友,静下来,听我把故事作安排,一说那猴子真聪明,吃西瓜他就爱吃皮,讨婆娘,近的不要要远的。胖的不要要瘦的。”   洪波立马用西瓜皮打他,毛狗躲闪不及,正打在脸上,他却还是继续说:“叫朋友,你莫笑,听我讲只大黄猫……”   黄猫也用西瓜皮塞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洪波笑着说:“好,塞得好,这只狗太咬人了。我们不要他什么顺口溜,我提议,大家玩个游戏。先出一个字,就用这个字开始,说一句话,后面的人就用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又说一句话,以此类推,要是谁说不出,就吃西瓜皮。”   “不行,你这猴子,多读了几句书就用这来卡我们,不行。”毛狗第一个反对。   “我看要得,大家玩玩,有什么不好,不像你那油腔滑调的伤别人。不过说不出的西瓜皮就免了。”李三说。   “要得要得。”大家一至同意。   “说不出的怎么办?”洪波问。   “说不出就罚他唱一首歌。”凤鸡说。   “我们没你会唱,唱出来南腔北调,很难听。”黄猫说。   “做猫叫都要得,只要唱就行。”洪波笑着说。   “看你这猴怎么叫,你总也有接不上来的,好吧,就开始吧。”黄猫说。   “先得分清顺序,猴,狗,猫,鸡,两位姑娘,我在最后,这样行么?”   “要得。”大家一致通过。   这真是:   春风得意春常在,年花总是心头开。   要知他们又有什么节目,下回再说。
&&&&19 成语对龙那李三宣布:“这里有个规则:一,必须是成语,或相似成语。二,不能重复,别人说过的不能再说。 三,有时间限制,必须在十秒钟内说出。 四,必须是四个字为一句。五,最后一个字必须和前一个字相同。 六……”   “好了好了,这么多麻烦。”凤鸡说。   “没有规矩就不难成方圆。”李三说。   “好,开始吧,大家先出一个字。”   “就出西瓜的瓜字吧。”毛狗故意为难洪波,因为洪波是开头,看他怎么把这个“瓜” 字组成成语?   “瓜……瓜……”洪波抓着头皮,心想,这死狗出的字这样难,我想不出,怎么有脸见人呢,这里就我文化最高,要我当众出丑么?   那黄猫开始计时了:“快说呀,1、2、3……”   洪波急得满头是汗说:“瓜熟就吃。”   “不行,不是成语。”毛狗叫道。   “你这死狗,跟我作对,我什么事得罪了你?”洪波笑着说。   “好,这是第一个,什么事都是开头难,可以原凉他一次,还给他十秒钟,再说不出就要罚了。”李三出来解围。   洪波想了想说道:“呱呱落地。”   “又要不得,不是那个瓜字。”黄猫拍着手喊起来。   “谐音字也可以。”李三笑着说。   接下来是毛狗,他不用思考:“地地道道。”   猫:“道貌昂然。”大家一齐鼓掌。   鸡:“燃眉之急。”又是一陈掌声。   姑:“急中生智。”掌声不断。   李:“自不量力。”   掌声又起。   又轮到洪波了,他这时却亳不忧豫地说:“力不从心。”   大家热烈鼓掌,洪波涨红了脸,毛狗却被这“心”字难住了,还是洪波在旁小声提醒,他才说:“心安理得。”   猫:“得不偿失,”说完望着洪波笑?   鸡:“失魂落魄。”她很得意。   姑:“迫不得巳。”   李三:“以貌取人。”李三对姑娘笑了笑。   猴:“人之常情。”   狗:“情投意合。”   猫:“何乐不为。”   鸡:“为人作嫁。”   姑:“嫁祸于人,”   李:“人才辈出。”   猴:“出口成章。”   狗:“张牙舞爪。”   猫:“杂乱无章。”   鸡:“张冠李戴。”   姑:“呆若木鸡。”   李:“饥不得食。”   猴:“食而不化。”   狗;“发愤图强。”   猫:“强人所难。”   鸡:“难言之隐。”   姑:“隐恶扬善。”   李:“善罢甘休。”   猴:“休养生息。”   狗:“息息相关。”   猫:“关门大吉。”   鸡:“鸡毛蒜皮。”她红着脸笑了笑。   姑:“皮开肉绽。”姑娘望着李三。   李:“沾沾自喜。”李三点点头。   猴:“喜新厌旧。”洪波看了一下鸡。   狗:“旧调重弹。”毛狗对着洪波说。   猫:“谈笑风生。”黄猫得意地说。   鸡:“生龙活虎。”凤鸡越来越快。   姑:“虎视眈眈。”姑娘也不甘落后。   李:“当务之急。”   这时大妈走了进来见他们正说得起劲,笑着坐在洪波身边。只见洪波又接着说:“急如星火。”   毛狗接上:“火冒三丈。”   黄猫说:“仗势欺人。”   又该凤鸡:“人品出众。”   李妈妈抢着说:“种瓜得瓜。”   哗地,大家笑着鼓掌。   李三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妈妈真聪明,这些人的才能发挥得越来越好,我还正急着不好收场呢。总是找不着这个瓜字来。”   李妈妈问:“怎么,就收场了?我还才说一句。”   洪波笑着说:“李妈妈,就是您这句最好,没有您这一句,我们都会被罚。”   毛狗也说:“下次我们再玩一定要李妈妈参加。”   “不行,不行,我老了,没有你们这些后生子灵活。”李妈妈说。   正说着。只听时钟敲响了,不知他们玩到了什么时候。   这真是:   山村儿女不夜呤,出口成章敢创新。   且听下回说来
&&&&20 深情尤来只听时钟已敲响了十二下。   李妈妈对洪波说:“波伢子,你要回家了,你妈妈会等你。”   “是呀,你要多陪陪你妈妈,她太辛苦了,也太寂寞了。”李三也说。   “李老师真好,我们这些人都是她的学生,对我们比对她的儿子还好,猴哥在外工作,我们要多去看看她。”凤鸡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妈妈年纪老了,快退休了,我准备接她住在我单位上去,让她享几年福。”洪波见大家提起母亲又想起了心事,站起来继续说:“今天玩得真开心,我今后要多回来和大家在一起,也多回来陪陪我妈妈她老人家。”   “这才像李老师的儿子,在外工作到底不同了,人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要孝顺母亲了。”李妈妈笑着说。说得洪波底着头,红着脸不敢看大家。   “好了好了,大家今天就玩到这里,下次再好好地玩,玩得更开心,猴子要带女朋友来。”李三说。   毛狗走到洪波跟前耳语了几句笑着说:“好兄弟,多回来,我们想你,有你在一起我们就开心。”   洪波点了点头,含着热泪望着大家一个个亲切的面孔,目送着他们依依不舍地走出去。洪波也慢慢地走出了李家的大门。   凤鸡却跟在洪波的后面,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洪哥,我送送你。”   洪波也没作声,只是脚步更加放慢了。他们缓步来到独木桥头,这里是他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他们曾用石子垒成小房子,用泥做些小碗,又用树树枝做床,他们希望拥有一个小家,他们能用自已的双手创造出小家来。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 洪波在那灰色的夜里望着鸡妹,总觉得她还是那小时候的小姑娘,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妹妹,两个羊角辫,她那白嫩的小脸蛋上,长着一对乌黑闪亮的大眼睛,一看就逗人喜爱。他们曾手拉手无数次走过这独木桥。可是,现在他们长大了,她与他有着一堆看不见的墙挡着。 她还记得她出嫁等过门时那些的日子里,她是含着眼泪等啊等啊,等洪波回来能见最后一次面,说出她心中深蒇多年的秘密。他们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了解他,疼爱他,有什么心里话都和他说,有什么东西总是要留给他吃,看到他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甜,她盼啊盼,盼洪波能马上出现她的面前,说一句:“我爱你,”那时候她就会马上改变主意,她会一头赴在洪波怀里,幸福地大哭起来。可是,这不可能,就连他的一封信都没有收到,更不用谁来安慰她了。她只好听从天命,像木头人一样由人使唤了。她被嫁给邻村的一个农家的儿子,他老实本分,但她对他没有丝毫爱情,她的情还放在洪波的身上。 今天,见到了洪波,她有满肚子话要和他说,可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她把他送到桥头,呆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心想:这个呆头呆脑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不懂得人情世道,算了吧,我是白想他了,我为他不知白流了多少眼泪。她只好说:“你回家吧。”她热泪盈眶,目送着洪波过了独木桥…… 她自己却哭着慢慢回去了.当洪波很晚回家的时候,还看见母亲在灯下写着什么,他也不便去打扰,轻手轻脚地躺在过道的竹床上。母亲知道儿子没有时间和她说话,也无心陪伴她,她不怪儿子,儿子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天天抱在怀里逗着,他有他的朋友,他有他的事,做母亲的不能强求年轻人守在一个老太婆面前,她心酸的是,压在她心中几十年的血泪史,无法告诉儿子,现在她一想起那些事,一开口说起那些事,心就颤抖,根本就说不下去,更不能带他去那木鱼山了,这些事不能不讲给他听,因为她老了,又有心脏病,今天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要是万一……木鱼山的故事谁知晓呢?所以,她必须尽快地写下来,她写啊写,写得泪流满面。   她放下笔看看睡在过道中的儿子,她起身走过去,摸着儿子那乌黑发亮的头发,望着儿子甜甜地打着鼾,脸上微露笑容,他多像他啊,她的丈夫。她回忆起她年轻的时候。   这真是:   往事伤心忆过去,深情尤生忽而来。   要知洪波的母亲回忆出什么伤心的事来,且看下回
21&&春泪淋淋那还是一九三六年,李香梅的父亲是一个棒小伙子,聪明志慧,又有文化,家里开了一个珍所。那时候她跟父亲学了很多字,什么“土地”啦,“革命”啦,“苏联”、“中国”……还听了不少的故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懂得了很多道理,原来她父亲是当地最早的地下党员,在党的支部里任宣传干事。春节期间,父亲利用舞龙灯的机会,宣传革命,宣传党的主张,那些土豪劣绅十分惊慌,反动派盯住了他,党组织只好把他转移。他连夜带着家倦逃往湖北,原来那里也在通辑他,他只好逃往四川,在四川又失去了党的联系,更是举目无亲,他只好改名换姓,回到湖南,住在岳父家,为了维持全家的生活,他就在一私塾学校教书,用微薄的收入来养活一家老小,五六岁的她跟着父亲到处奔波,这时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只好提着个小筐子,在田埂上、山坡中挖野菜,有时还拿着小口袋向人家借米,有一次她被那地主家的恶狗咬了一口,至今腿上还有伤疤。   那是一九四七年的冬天,大雪分飞,父亲放学回家的路上,在雪地里背回一个受了重伤自称是党的区委书记,还有一个疼得直打哆嗦,饿得哇哇哭的六七岁的孩子。他们为这书记请医熬药,端茶送水,不久书记的伤就痊愈了,书记把他的儿子托付给父亲,就说要去办件重要事,深更半夜就走了。她父亲这时很高兴,党又联系上了,又能为党,为国家做工作了。果真不几天,书记就来信说,他一切很顺利,革命形势发展很快,为了迎接解放全中国,为了保护地方的革命成果,支授前方,要派父亲打入敌人阵营,公开是伪乡长,暗地里,利用伪乡长之权,把征来的粮食和棉被运往前线,这样,在征粮征棉过程中,得罪了很多不明真像的老百姓。一九四八年五月的一天,父亲突然接到一个包果,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血衣,他一眼就认得这衣是书记的,他含着眼泪,在血衣的补丁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老李同志:   你工作开展得很好,由于判徒的出卖,我已被捕,敌人狗急跳墙,在解放全中国之前,他们会对我下毒手,我没有什么遗撼,只是我那儿子托付与你,教他继承革命遗志,跟着党革命到底。不知我儿能否与你女儿小梅姑娘相配?你若有此心,姑娘若也愿意也了我心愿。他们都长大了,新中国是他们的,让他们自由地生活,不要强求他们。我也不多说了,敌人来了,永别了。你今后的联络人是王林,暗号是13O8。               吴魏伟 日 父亲拿着那血衣和信,把吴书记的儿子和自已的女儿叫到跟前,让他们看看先烈们是怎样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而牺牲自己的。那书记的儿子哭得死去活来,香梅也是泪流满面,她佩服她的父亲,也佩服他的爸爸,他们都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为了革命事业,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看着哭得那样伤心的烈士的后代,她同情他,可怜他。她把他扶起来,为他擦眼泪,轻轻安慰他。此后从生活上关心他,爱护他。他也感到父亲牺牲以后他们家对他更加好了,还为他找了一份工作,让他在一所小学里当了个校长,她却一边去帮他洗衣做饭,边学些文化,就这样两人建立起了感情。 解放后,她父亲因为是伪乡长,被抓了起来,由于没有证据,几年后又放了回来,一九五六年他们才在父亲的主持下成亲,结婚不到一年,有人指控她父亲是国民党乡长,搜刮穷人的钱粮,支援反动派打共产党。群情激愤,要求政府对父亲进行镇压,她父亲就是浑身长着嘴也说不清,因为那13O8的联络员根本就没来和他接头。谁又能证明他是地下党呢?他只好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盼到了解放,自已却被打成反革命而告终,13O8,13O8……他不断地默念着。可怜他:   一身正气鬼都怕,敌人肚里的青蛙。为了解放全中国,要山动吧自怨枉!要山动吧要山动,山中只有坟坑洞:枉入坟洞无遗撼,不求日月求好梦。   一声枪响,共产党的枪声,盼望已久的亲人的抢声,真正的党人倒下了;一声枪响,振撼了两个年轻夫妇的心,一个是挥泪伤心,一个是望梅着急,一个是解不开原因,一个是分不溥是非。一个是反革命家庭的后代,一个是烈士的遗孩。一个是水,一个是火。正在这水火不容情时,政府找到了烈士的后代。身怀有孕的李香梅含着眼泪,目送着自已的男人永别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四年。这二十四年中,一个孤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是怎样度过的呢――在她这种社会地位,在这贫困的山冲里。   她带着儿子能生成下来,真是女中强人。她望着儿子,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心肝,唯一的依靠。可是这儿不懂事的子,在文化大革命中又往自己伤口上擦了一把盐,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怪他,现在她还是爱他,困为他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他现在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孝顺母亲了。她心中高兴,她要把过去的一切都写下来,让儿子知道母亲的身世,知道母亲把他抚养成人是不容易的。   她回到书桌前,吃了点药,继续写下去。   夜已经很深很静了,凉飕飕的小风,一股儿一股儿地从支开的窗子上吹进来。最早出现的启明星,在这深蓝色的天幕上闪烁起来了。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个广漠的天幕上只有它一个在那里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活像一盏悬挂在高空的明灯。一支笔在纸上不断地写着,她写下人生心酸,写下春天的泪水,写下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这真是:   混浊人间怨灵魂,仰望苍天写春泪。
&& 22、苦命女人家可归,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住在一起,同甘共苦地过日子,一来可以做个伴,二来可以相互照应,你看行不行?”说得洪大婶激动万分,急忙跪下向老师磕头。   李老师赶紧扶起她,说:“不要这样,我受之不起,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就叫你大姐,我就是你的妹子,瞧我这里还要大姐帮忙的事。”李老师指着自己的大肚子说。     “这个,我是里手的,你放心,我保管让他顺利地生下来。”大婶转悲为笑,走过去,把耳朵贴在老师的肚子上听了听,喜在眉梢,高兴地说:“是男娃,对,一定是男娃。”     “真是男孩么?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我们一男一女多好。”说着她们都笑了。   就这样她们并成了一家人了。第二年五月间,也是涨洪水的时候,李老师的娃娃就要呱呱落地了。喜得洪婶忙里忙外,为李老师接生,只有她那儿子趴在窗下,踮起两只小脚,企图看看老师是怎样生娃娃的。这时“烽隆”一声巨响.春雷振耳,吓得他差点从窗户上摔下来。接着“哇哇,哇哇”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老师的房中传出来。   “生了!生了!生了一个小子,”只听大婶高兴地喊道。   小儿子拍着手喊道:“我有毛毛了,我要抱毛毛。”     “我来抱毛毛。”正在地下玩耍大婶的儿子打断了大婶的思路,大婶低头看着满身是泥土的儿子轻轻骂道:“鬼崽子,泥蛋,你那样脏死哒,还不快洗洗。”   正说着李老师放学了,那娃娃看见了妈妈,两腿两手像划水似的口里直叫:“哇哩,哇哩。”   洪婶拍拍娃儿的屁股说:“去,吃奶去。”老师接过儿子:“我的乘乘,没闹事吧?”她亲亲儿子的小脸蛋。     “你这孩子真乘,又聪明,又漂亮,来点点虫虫会给妈妈瞧瞧。”那孩子两手就点起来,乐得他妈妈和大婶都笑了。   “我也聪明,漂亮。”地下那孩子也接着说,逗得老师和大婶哈哈大笑。   “笑什么,我也是乘孩子。”   李老师边笑边说:“你是乘孩子,好孩子,来,老师昨天教你的字看你还记得么?”     “哟!还说是乘孩子呢,我看是脏孩子,你看你这一身,老师会怕你呢,还不快去洗洗。”大婶拉着她的儿子用水和他洗着。   老师边喂奶边说:“是呀,你也多照顾他,多关心他,他年纪这么小,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分彼此。”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干净,瞧鼻子里两条龙又出来了,去,醒掉。”小儿子扭了扭身。   “去,醒掉,妈妈拿东西给你吃。”   儿子这才走出门去。   等一会儿他高兴地问妈妈要东西吃,他妈妈伸出巴掌:“你这东西,叫你醒掉鼻涕,你还要东西吃,妈妈是逗你的。”     “那我也是逗你的。”说完她儿子又把那两条龙哼了出来。   李老师笑得前仰后合,洪大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抓着儿子在他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两下,打得儿子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时李老师一本正经地说:“教孩子不扯慌,首先自己就不要扯慌,要以身作责,这样才能做个好母亲。来,洪杨,老师批评了妈妈,你是乘孩子,最听老师的话了,去把鼻涕醒掉,老师给粉笔你写字,还给你糖吃。”   他听说有粉笔,有糖,马上不哭了,跑出门去,这回真的醒掉了两条鼻涕。   老师拿了一支粉笔给他,并给他几颗糖。     “还不多谢老师。”他母亲站在一旁说。   “多谢李老师。”小孩接过粉笔和糖高兴地在地下划着。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是一家人,又说两家话。”李老师笑着说。   “李老师,你真好,我们母子俩要不是你搭救,早就没命了。现在我们母子住在这里,吃你的,穿你的,你那一点点工资,还要养活我们,真过意不去。”洪大婶含着泪说。     “你看,你看,又来了,我现在不是正需要你看孩子么?况且孩子带得又好又干净,我还不知怎样感激你呢。我要是请一个保姆,还得付工钱呢,哪里又有你这么好呢?快不要说这些了,我们都是命苦的人。“说着李老师眼也红了。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来,毛毛吃饱了吧,我来抱。“大婶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明天是你的儿子的周岁,我又没什么送给他,为他做了一双鞋子。“说着从被子底下拿出一双花鞋来,为毛毛穿上。     “大婶的记性真好,我差点忘了,你也太费心了,小孩子还记他什么生日。”李老师说。     “我们是没钱,有钱人家的小孩周岁客人满堂,大鱼大肉热热闹闹的,唉!人生有几个周岁哟,这孩子真命苦,又没了爹……“大婶唉声叹气,说得李老师流下了眼泪。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孩子呀,明天大婶抱你去木鱼山庙中敬敬菩萨,烧个香吧。”洪婶说。     “我不兴那一套。“老师说。    “你不信,我信。”    “那你就去吧,不过,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小心就是。”    “保管叫你的儿子安然无恙。“    “那就随你吧。“   “送给毛毛一个大鸡蛋。“ 小洪杨在地下划一个大大的圈说。   逗得她们又笑了起来。   也真是:   苦命女人根连根,山村住下同命人。   下回再说。
&& 23 大祸降临第二天,雨也小了。洪婶抱着小春雷,撑一把红纸伞,那小洪杨赤着脚丫跟在妈妈后面求神拜佛去了。   木鱼山庙,是在木鱼山腰中,出门就能望见,走起来却要个把钟头。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一点也不错。他们沿着坝走,再过那独木桥,过一条龙口,才到木鱼山脚下。这木鱼山,就像一块和尚敲的木鱼,顾名而来。   他们从一条羊肠小道往山上攀登。他们泥一脚,水一脚,那小洪杨不知滑了多少跤,滚一身的泥水。好不容易来到庙中,雨越下越大,今天是关老爷的生日,香客们源源不断。洪婶抖了抖身上的水,收起红纸伞让儿子拿着,买了香烛钱纸,报上小春雷的生庚八字,求了一千。只道是:    福在眼前,好运连绵;多财多福,寿命百年。     “好千,好千,赶快呜鞭。”那和尚连连赞许。   洪婶喜笑颜开,马上买来鞭炮放起来。   只听和尚又念道:“好命好命,要个包封。“洪婶拿了红包,她又给自己的儿子求千。这千是:     风雨连连,莫到水边;过了八岁,不受熬煎。    这时洪婶急了,问和尚有没有治。   和尚点头说:“有治,有治。”   洪婶急切地说:“求求您行行好,给他治治吧。”     “治,那到好办,只要画一碗水,画一道符,让他挂在身上,保他安然无恙。只是这包封就少不了三块三毛。”和尚慢吞吞地说。   洪大婶摸摸身上,她只有三毛钱了,乍办呢?明儿再来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和尚见她不言语了,知道她没钱了,又说:“你要小心就是。阿弥托佛,善哉!善哉!”     “师傅,明儿再来行吧?”     “也行。”和尚叹了口气,显得不耐烦,转身敲起了木鱼。    洪大婶身上没了钱,和尚也不理他们,他们只好从庙里退了出来。这时的雨像鞭子似的抽着大地,他们只好在庙的屋檐下躲避着。洪大婶皱着眉反复地念着两个孩子的千,怎么一个是祸,一个是福?她想道,唉!是祸是福全是天命,是祸也躲不了,在她一身中,她经历了多少祸啊!她亲眼见到她的亲人一个个都死了,现在剩下她母子俩,唉!李老师不也是母子两么?不!还是要和李老师借三元三角钱,给儿子治一治。我们苦命的四个人,一个也少不得,如果失掉任何一个,她再也受不了。她这样想着.雨渐渐小了,她左手撑着雨伞,右手抱着李老师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到雨伞下,慢慢地下山。小洪杨叭哒一跤滚在泥水里,他妈妈一惊,他却咧着嘴笑了,爬起来像个盐鸭蛋似的,只有两只黑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小的他出世以来就挨饿受冻,跟着妈妈吃了许多的苦,幸好,能住在李老师学校里,他无灾少病,会吃会睡,长得胖墩墩的,浓浓的眉毛,配着一双虎虎有生气的大眼睛,略微向上翅的小鼻子下面,有一个总是含着一丝讥笑的元宝嘴,这一切无不透露出他的调皮和机灵,他和世界发生每一次新的接触,都使他快活得叫喊起来,再过两年他又能在李老师学校读书了。   为了他们能长期住下去,乡亲们送来一些土砖,从山上砍来树木,同学们抱来一些稻草,在学校旁新增了一间住房,就这样他们住了下来,洪大婶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将来又能上学,从心底里感谢李老师。要知道,这是洪家唯一的一颗苗啊!所以她紧抱着孩子,心觉跳过不停。   “咔嚓”雷声振得山摇地动,瓢泼似的大雨泻了下来,把洪大婶的裤脚淋得湿透,那泥蛋似的小洪杨更是像个落水鸡,巴哒巴哒冒着这倾盆大雨朝前走着。     他们来到独木桥边,桥下的洪水像烈马向下游奔腾,一根独木达成的桥虽说不长,但今天的水哗哗怪吓人的,经常过这桥的洪大婶不把它在眼里,当心的就是她的儿子小洪杨。     “妈妈,我怕……“小洪杨一脚踏上独木桥,那只脚不敢再移动。洪大婶的手不得空,非常着急,想着刚求的那一千,更是慌了手脚:“望前面,不要看桥下的水。”   妈妈没法,三脚两步过了桥,站在桥那边跺着脚喊道。   正喊着,只见儿子一滑,双脚已到了桥下的滔滔大水中,手还抱着独木桥。    “妈……妈……妈妈……“小洪杨哭喊着。   这时洪大婶吓呆了,把手中的孩子往泥水中一放,把雨伞盖在孩子身上,跑过桥去,正在这一刹那间,一股凶猛的洪水冲走了她的儿子,洪大婶惨叫着:“我的儿……洪……杨……救命……啊。儿啊,崽啊,肉啊,妈……妈来了……”   她沿着坝堤向被洪水夺走儿子的方向跑去。像毒蛇一样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大雨的哗哗声淹没了她的呼喊。刚满周岁的小春雷在泥水中大哭着,拳打脚踢,打得泥水四溅,一场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当人们来到坝边,只见到那雨伞下的娃娃拼命地哭着,却永远也找不到洪大婶母子俩了。李老师听到后哭得昏了过去……   李香梅老师写到这里又小声地哭了起来,她为了纪念洪家母子俩,把自己的儿子改名叫洪波,并在木鱼山上修了一座坟,立了一块稗上面写的是:洪家大婶及儿子洪杨永垂不朽!我们永远怀念你们。      每年这个时侯李老师总是带着洪波去坟前烧些钱纸,扫扫墓。这些事她还没有告诉洪波,因为他不懂事,现在该是时候了,可是……经过文化大革命,那庙也被拆了,和尚也被赶走了,洪家母子的空坟的碑也被挖掉了,只剩下一堆黄土。   这真是:     一把眼泪做空坟,木鱼山上埋亲人;求得神仙来保佑,谁知大祸降自身。     要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 24 母子情深&&&&&&世间的人们家家都有一本不平凡的历史,个个都有一捧心酸的眼泪 ,特别是在那个年代。   洪波的母亲李香梅老师写那五月的洪水,冲走了洪大婶母子俩,写得十分凄惨悲凉,她写一阵,轻轻抽泣一阵。这木鱼山的空坟啊!她不知为它掉了多少眼泪,她一生最大的遗撼就是:不该同意让洪大婶去木鱼山抽那个什么千,敬什么神。她的父亲不白之死,她的爱人无故离婚,文化大革命她所受的怨和苦,都比不上这件事悲痛万分,要知道这可是两条人命啊!天啊!你为什么这样不公平?让我们这些女人吃这么多的苦啊!我要是能拿自己的生命能换回他们俩多好啊!   洪波的母亲就这样用自己的泪水写着那木鱼山的故事。   这时天也快亮了,她实在累了,头昏昏沉沉的,她和衣睡在床上……   东方眨起了红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过去的时光,今天还留有阴影,而新的一天又会发生新的故事。   洪波早早地起来,只见母亲和衣躺在床上,就为她盖上了被子,他不想惊动母亲。正准备做早饭,哪知母亲根本就没有睡觉,翻身起来说:   “波儿!妈妈给你做。”   “妈!您就多睡会儿吧,我也学会做饭了呢。”洪波骄傲地说。 “我儿长大了,以后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妈妈不用操心了。”妈妈微微地点头赞许。   “是的,我以后弄最好的给妈妈吃,我好好地孝顺妈妈。”   “好孩子,你懂事了。妈妈也老了,是该休息了,你吃了早饭,就去办我的退休手续吧。告诉你的女朋友,顶了职后,还是要好好学习,才能真正胜任教育工作,可不要把时间和心思放在收拾打扮赶时髦上啊。”   “好!我一定和她说说,她会听您的话的。”洪波边说边做好了两碗面条,端来给母亲,自己也在一边吃着。   母亲看着儿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面条,好象面前的这个儿子不认识似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苦闷。儿子吃了早饭就要走,就好象是悲欢离合一样,眼泪又流了下来。洪波吃完了面,见妈妈还没动筷子,一摸,那面条已是冰凉,他赶忙要端去热热,母亲挥了挥手说:   “好了,你去吧,妈妈自己来,去吧!路上要小心啊!”   “好,妈妈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洪波心想:妈妈老了,罗嗦了。他最不了解的是那木鱼山的坟,在他的脑子中总是一个迷,妈妈一提起这木鱼山,就眼泪汪汪,不就是一座山么?山上不就是两个土堆么?几十年了,她总是这样,真是的……   “妈!我走了。”洪波收拾了东西,推着单车就走。   “办了就快回来,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诉你,啊!”   “嗯!”洪波回过头来望着母亲,见母亲脸色苍白,两眼挂有血丝,说话也有点发抖,心一酸,自己也差点掉下泪来,一扭头说道:   “妈妈!您要多休息,不要太操心了,孩儿从此听您的话,办好了就回来,接您去我那儿住。”说着他几呼要哽咽起来,为了不让妈妈看见,骑上车子就走,也不知妈妈还在那儿叨唠着什么。   这真是:   世上只有妈妈好,人间唯有母子真。   要知后事,下次再说。
25 剌中玫瑰洪波迎着灿烂的阳光,哼着自己编的欢快的曲子,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他今天最愉快了,他的事办得那样的顺当,他把母亲的退休,他心爱的人王琴顶职的手续全都办妥了,他把那些表格,象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藏在身上,他觉得母亲真好!能给他这样的别人没有的财产,这――就是房子,这就是家具,这就是彩电,这就是冰箱,这就是他的一切,甚至是他们结婚的戒指,定婚的财礼,有了它,他们的婚事才有保障,有了它,他们才有今后的幸福生活,国庆节他们就能高高兴兴地办喜事了,有了它……总之有了它他就已经很富有、骄傲、自豪。可见这些表格是多么的重要,多么值钱啊,它的价值是一千元,一万元,不!十万……它的价值是无可估量的,他感谢天感谢地,最最要紧的是要感谢母亲,母亲虽然没有财富,这就是财富,天大的财富,别人没有,只有他才……他的困难,他的忧愁,他的本钱,他的幸福,他的爱――全部寄托在这几张表格上了,只要一碰到它,他心里就感到踏实,感到满足,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富有,象现在这样高兴,几乎认为他已成了百万富翁了,已经很伟大了,他觉得今天的太阳比往日更红,天色比往日更蓝,鸟儿的叫声比往日更好听,人们的脸似乎更温暖,天在笑,地在笑,水在笑,世间的一切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好,更加可爱。   有人说:一个人没有经过恋爱的幸福,也就不会感受到失恋痛苦,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为了真理,为了自己的祖国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多少父母很惨痛悲壮地为了他们的子女牺牲了自己,多少子女为了自己的父母很勇敢地牺牲了所有的幸福,还有那数不清的痴男怨女,粉身碎骨不就为了这个“爱”字?但这个“爱”正是人世间最不可捉摸的东西,所谓父母子女兄弟之间的爱,那纯粹是一种没有利害的血缘的结合,要是再脱离了血缘这个利害,爱就绝对不会在他们中间存在。   然而有的人把这个爱随意滥用起来,甚至借着它的幌子,干着各种各样和爱绝对相反的勾当,于是,我们眼睛就昏花了,金钱,权势,地位,虚荣,肉欲全和作这个爱混成了一起,使人们无从分辨,因此演出了一幕幕悲惨的戏来。爱,其显然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伟大的力量,除了爱,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产生这样狂热的魔力了。   试想:洪波那些初恋的火热般甜蜜的日子,在他的生活中平空引起了怎样的变化啊!他还从来就没有尝到失恋是什么滋味。   爱能给他精神,给他力量,他只觉得骑车根本就不费什么劲,只要用脚轻轻一蹬,车轮就会飞速地转,要是他再用一点力,只怕要飞腾起来了。   路边的花开得更香,更鲜艳,更美丽动人,被微微的春风一吹,展示她们的妖枝,仿佛是在得意地向洪波微笑,这时他快乐得几乎忘记了自己,忘记他还骑着自行车,脑子里闪着那一幕幕热恋中的情景,他要时时在他所爱的人的身边,特别是今天,他要赶快见到情人,把这天大的好消息,把这最好的事儿告诉她,让他们共同高兴,共同欢乐,共同幸福。他相信,她一定会更爱他,这样,他们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儿,谁也拆散不了他们,他们会被这些表格沾得紧紧的。   洪波的眼望着身旁那些开得鲜艳的花朵,他要折几枝最香,最漂亮的花,郑重地献给她,他心中的爱人,连同他衣袋里的那几张宝贝似的顶职表格,还有他的生命……   只听“咣当”一声,洪波的车子碰了一个大石头,车子一歪,连人带车一起甩到了那长满鲜花丛之中,原来那美丽动人的,向他摇头晃脸的花朵,却长在锋利的剌丛之上,因而才美丽才可爱,才招来了这个痴汉。那些剌锋,谁要是碰到它,谁要是不小心,它就会毫不留情地剌破他的皮,吸出他的血,它们那锋利的牙齿却隐藏在花朵绿叶下面,你哪能会知道它算计于你。   那洪波倒在这花丛中,动也动不得,走又走不能,就好似万根利针扎在他的衣上,钻进他的肉里,他咬着牙忍着痛挣扎,妄图摆脱那些无情的刺,它却象魔鬼一样用爪子一把纠缠住了他,他一根一根地捡开,把一颗颗利剌从自己的肉里拔出来,那些锋利的剌,在他脸上,手上,脚上,身上到处划着一道道口子,鲜血从那些伤口中流出来,他顾不上这些,也不恨这些残酷的利剌,他反而喜欢这些剌花,美丽,芳香,动人,可爱。这些花朵总是在向他微笑,根本就没有对他怀什么恶意啊,他还是向它们伸出了温暖友好的双手,他踩了几束紫色的鲜花,要知道,这是他流着鲜血踩得的啊!他要以此来献给他第一个最爱的人,他不顾一切地爱她,她是他唯一幸福的泉源,生活的乐趣,黑夜的明灯,心中的太阳,高山的灵芝,大海的宝石。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她,也就不存在有他了,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心就是空虚的――总之,他的灵魂被她勾走了,他的心被她占椐了,他们要时时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现在他向着她奔去,他不怕翻山越岭,不怕艰难险阻,不怕流血流汗,不怕烈日焱炎,为了她他可以不惜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五月的阳光,把大地烤得象火炉,路上的沙土仿佛已经是闪烁的生火,酷热掺和在空气里面,要是再放一把火,这个世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西边渐渐起了乌云,午后的雷暴雨又要来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全不顾这些,手执着鲜花,心情愉快,脚下生风,奔向学校,要赴向情人的怀里。   王琴的房门紧锁着,有人报告她并不在学校,有人说她回了家,有人说她走亲戚,有人说她去城镇,有人说她……唉,天才晓得她到哪儿去了,鬼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洪波奔走了一个上午,人也累了,肚子也饿了,但是他有着一颗火热的心,有一般使不完的力气,他要找到她,他要见到她,哪怕她去了天崖海角,他也要把她找回来,把心中的喜悦告诉她,把他对她的爱再反复地重述说几遍,把这一束鲜花献给她。他去了她家,没有,去了她所有的亲戚朋友家,没有,她平时喜欢去的地方,没有,没有,都有没有,她上哪儿去了呢?她还能到哪儿去呢?他这时候急了,他不知是急还是热得满身是汗,衣服都湿了,他决心一家一家地找,一户户地寻,一个个地问。唉!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人海,哪儿去找?几时才寻到?   天上的乌云向头顶上压过来,金色的阳光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从西边刮来了阴森森的风,那风是那样的凉,它揪着洪波的衣裳,吹着洪波火热的胸膛,阻止他前进,他使劲地蹬着车子向前,向前……   洪波找了一家又一家,问了一个又一个,他们全都是这样回答他:“没有”、“没看见”、“不知道”。王琴!可爱的人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洪波想大声呼唤,把他的爱人马上呼唤回来,永远倒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再不要使他们分离,再不要让他这样四处寻找,洪波这时有气无力,毫无目的地推着自行车朝前走着,朝着那渐渐黑下来的天边走着……   真是:   甩在剌中踩剌花 天南地北寻爱人   要知洪波找到心上的人没有。要知王琴究竟在什么天涯海角?又在干些什么?且听下回道来。
26 雷雨歌声一条像银蛇似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大地,仿佛要把每个阴暗的角落都照得通亮。让那些见不得阳光的牛鬼蛇神显出它们本来丑恶面目。   “咔喳”随着雷声震得大地微微发抖,好像要把这个世界砸得粉碎那样惊天动地似的,让那些魔鬼妖精无处藏身。铜钱大的雨点像鞭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抽打着大地上的一切。刹那间,鞭杆似的大雨像掉了底的水桶,一个劲地向下泻,仿佛要把这个世界上的污泥浊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洪波借着闪电,寻找着避雨的地方。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着身子,一阵阵的凉风,冷气使他打起了哆嗦。到这个时候,连王琴一点消息,一点影儿也没有,现在天又黑了,雨又下这么大,他心里发急,不知怎样才好。但他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她,他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雷电风雨也没有削弱他的意志和决心,这就是爱的力量,爱使人疯狂,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在这漫漫无际的雷雨中,他耳边响起了美妙动听的音乐,一种流行歌曲的音乐。他顺着这音乐走去。一道闪电,使他看清了,前方是一栋漂亮的小洋楼,上下两层,音乐就是从那楼上传出来的。他疲惫地推着车子向那小洋楼走去。他走进那楼梯间下面,脱下衣服,拧干水,身上被刺划破的伤口,被雨水一泡,疼痛得他紧咬着牙关,他擦着伤口上的血迹,拣着伤口上留下来的刺肖,再看看那把刺花,虽说经过一天的折腾,花虽不那么鲜艳,但还是可爱美丽,他整理着歪乱的花枝,那幽扬美妙的歌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   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我找你,找你,找你,找你。    ……   这歌曲仿佛是为洪波而唱,唱在他的心里,使他振作起了精神,这歌仿佛在哪里听过,哦!是电影里的插曲,那些男女相携跳舞时的伴嗪,他抬头望了望,原来这是那家录音机里放出来的,洪波一手执花,一手敲着单车铃子,有节奏地品味着这奇妙的歌声:     ……    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我等你,等你,等你,等你。    ……    那雨一会儿像用瓢往下泼,一会儿又像是用筛子往下筛。雨声,雷声,和这音乐,好似在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情感悲剧。     “嘀嘀”随着汽车的喇叭声,一道强光刺得洪波睁不开两眼,原来是一辆漂亮的小桥车,朝着小洋楼开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面包车。它们停在楼房前,洪波退到了楼梯底下。   啊!什么大人物来了?像中央首长似的?洪波伸头向外窥视:只见从车上跳下一对对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朝楼上跑去,洪波一眼就瞧见那穿紫红色裙子的姑娘,那裙子好熟啊!是他前几天刚给王琴买的,是他用辛辛苦苦聚了几年的工资,那裙子她穿了是那样的合身,使她更加美丽多姿,更加妖艳,更加若人显眼。她喜欢,她很高兴穿这条裙子。   是她,王琴,可爱的人!他几乎要喊出声来。不!她到这儿来干什么?她为什么到这儿来呢?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擦了擦还带有雨水的眼睛再细看时,他们已在他的头顶上叭叭地响了,他想追上去,可是楼梯上的铁门“咔嚓”关了。他看看自己这一身,像只落水鸡,而他们……     这时歌声停了,楼上发出了一阵阵欢快的嘻笑声,楼上顿时热闹起来。他想:“我还是从什么地方先打探打探吧,万一不是呢?”   他走出楼梯间,围着楼房查看,下面一层没人住,也没有灯,全是锁着的。只有楼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常。他抬头望着那扇最亮的窗子,也是最热闹的房子。怎么办呢?难道她真是我找了一天的王琴吗?她怎么会来这里?这又是她什么亲戚朋友?我以前怎么从没听她说过?不是她吧?我看花了眼吧?不!那条裙子是我亲手为她买的,她那身材,她那走路的姿势,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我要看看,一定得看看。今天找了她一天,一身搞成这个样子,到现在还饿着肚子,才有了一点线索,怎么能放弃呢?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看个究竟。   他在这小洋楼前后左右,徘徊着,思索着,想着一切可以想的办法,怎样能够从窗口观看,那怕就是再看上一眼。     在楼房的后面,有一排高大的水桐树,叶子像巴扇,茂密地遮挡着天,它们伸过二楼,要是能爬上去,就能从那窗口看得一清二楚。他注视着这些槐梧的大树。雨还在下,一会儿像喷雾器在那儿不慌不忙地喷洒;一会儿又像洒豆子似的,大一阵子小一阵子。看来这雨今晚是不会停下来。   这时从那窗子里又传来了哄笑声,那笑声中夹杂着熟悉的声音。啊!是她,是王琴,也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他把湿衣服穿上,身子一纵,抱着那脸盘粗大的树,使劲地往上爬,雨在哗哗的下,被风吹着的树叶上的雨水,就像一盆盆地倒在他的身上,树杆滑溜溜的,他不顾这些,闭着双眼往上爬,爬啊爬,爬啊爬,爬上去一节, 又滑下来一点,他咬紧牙关向上爬着……   这真是:   痴情男儿寻女友,大树枝上观情人。   要知道那洪波是否爬上大树观到情人没有?下次告诉你。
&&&&27 树上观情也许是爱的力量驱使着他,他把湿衣服穿上,身子一纵,抱着那脸盘粗大的树,使劲地往上爬。雨在哗哗的下,被风吹着的树叶上的雨水,就象瓢泼一样一盆盆地倒在他的身上。树杆滑溜溜的,他不顾这些,闭着双眼往上爬,爬啊爬,爬啊爬,爬上去一节, 又滑下来一点,他咬紧牙关向上爬着。   雨打着树叶哗啦啦地响,水向他头上、身上一瓢瓢泼下来.他还是死命地往上爬,终于爬到了二楼的窗前,骑在树枝上,拔开树叶,扶了一把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他朝窗子里面这么一看,他几呼惊叫了起来,啊!王琴,亲爱的,是她,是她.他终于找到了她.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真想立即飞进窗子赴在情人的怀里,大哭一场.述说他和她离别的心情,诉说他寻找她所受的艰难困苦.   他看看满屋都是刚从车上下来的那些男男女女,其中还有王琴的表哥.桌上堆着各种水果,啤酒,饮料,他们正吃着,喝着,笑着,玩着,说着,痛快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只见王琴指着桌上那一堆苹果笑着说:     “你们看,是谁带来的苹果,个子又小又青,不壮实,我不喜欢。我不吃。”   “你不吃,让别人吃。”     “这样的东西谁会吃?”     “不吃,不吃。”     “你看,大家都不喜欢。”     “那就丢了吧。”表哥说。     “对,甩了它,甩了它。”有人喊道。   王琴拿起那些不逗人喜欢的苹果,恶很很地似乎同那苹果有着千仇万恨誓不两立地一个个从窗子甩了出去,有的正好打在洪波的身上,脸上,打得他火冒金星,眼镜也被打掉了,他左躲右闪,差一点也掉下树去。他不禁心头发抖,手脚无力,头昏脑涨,眼也发直了,看不清了。他的嘴紧抿着,心头涌上了一般酸溜溜的滋味。   他再次拔开树叶,抹了一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脸,模模糊糊地望着窗内,只见屋里一个个人影,他根本就分不清哪是男哪是女。他只认得那紫红色的裙子.那是他的爱,那是他的希望,那是他的命……     这时只听得那熟悉的声音:“你的那户口搞到了么?”     “他办去了。”     “他老娘同意?”     “他老娘今天死了。”     “你听谁说的?”     “同学,今天邹自雄到处找他,找到我那里去了。”     霹雳一声雷炸向洪波,母亲死了?不!他昨天才从家里出来,母亲她……不会,不会,绝对不可能!     “他老娘死得好,户口就不成问题了,有了户口,我们就结婚。”这是表哥的声音。   洪波感到整个身子浮在空中,麻木了。     屋里音乐一起,红灯,绿灯一闪一闪,一对对轻年男女相携起舞,舞步纯熟,就像织布穿梭,飕飕地传,似风驰电掣一般。他看见王琴和她的表哥相携,她那飘起的裙子.又惹人显眼,洪波死死地盯着这一对儿,幽扬的歌声在房间里回荡:     不该,不该,不该。    不该爱上你,    爱上你苦了自己。    ……    王琴和她表哥的嘴吻到了一起,洪波闭上了眼睛。天在转,地在转,他失去了自控力,失去了知觉。他从高高的大树上滑落下来。     ……    叫一声亲爱的,    爱你,爱你,爱你。    爱上你苦了自己……    歌曲伴随着起舞们的脚步,还在疯狂地进行着,风雨雷电,在愤怒地吼叫……   有道是:   风雨雷电传歌舞,树上观情失亲人。   要知洪波滑下树去,性命如何,且看下回道来
&&&&28 曲折坎河……    你真无情,你无情,   你为什么无情;    你是为了寻找你的梦。    你就把我抛弃。    梦之情,醒来也无情,    只留于破碎的心。    ……     洪波倒在大树底下,躺在泥水之中,他被雨水淋着,淋着。   雨水洗刷着他的伤口,他从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他摸着胸口,心还在跳动,他动了动身子,一身感到强烈的疼痛,他的心比他的疼痛更难受。母亲死了,他,失恋了,这一切,太突然了,他不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这是梦!为什么有这样的恶梦?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揪着自己身上的肉,这是现实啊!这实实在在,这歌声,这雷雨,这疼痛,是事实,是事实啊!他挣扎着爬起来,却站立不稳,又倒了下去。他的腿, 他的腿不管用了,他再次挣扎着,一身只是剧痛,他那个样子,谁看了也可怜,谁看了也心酸。他想哭,他悲痛得哭不出来。头一昏,又不省人事了。   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雨也小了,歌也停了,但还是一片黑暗.他站不起来,他只好爬着,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    他一生中的苦难,唯独这一次给他打击最大,最无情,最残酷。他回忆着他的母亲,他的过去,他感到他的命运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他的青少年时代被“四人帮”夺了去,他的美好青春被这妖精玩弄了,他的母亲被他害死了……啊!母……亲……妈……妈……呀……您死了么?您死得好惨……是孩儿害了您……我是死……死……有余……辜……啊……啊……他哭着,他的心像有把刀在剜着。     文化大革命中,他被人捧得高高的,”四人帮“倒台后,他也随着从高高的顶峰坠落下来,甩到了最底的悬崖,人们的赞扬一下子变成了嘲笑,讽刺,人们的笑脸一下子变成了冷冰冰的,他悲观,他空虚,他恨一切, 他开始认识自己,认识这个世界,他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太无知了,太没用了,这个世界太残酷了,太复杂了,他的黄金时代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他悲观厌世,他寡言无语,他高中毕业后坚决离开了家,离开了可爱的唯一的亲人,到更远的山区农村艰苦的劳动。艰苦地独立生活。后来被招工到了商店,他不常回家,没脸见人,更没脸见他的母亲。难道他真的是不想家吗?不想他唯一的母亲吗?他经常为这哭泣。他寂寞,想着家,想着亲爱的妈妈想着一大群朋友,毛狗,黄猫,凤鸡,李三哥……还有邹哥,这些人都是那样的可爱,可是他都不敢见他们,怕他们提起他那不光彩的往事。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丢人显眼的丑事。她是为了顶职,才和他恋爱,背地里却和她的表哥……   过去,他唯一的乐趣就是书,他默默地看了不少的书,书中的甜酸苦辣,世间的风云变换,使他增添了不少的知识,懂得了不少道理,也使苦味更苦,书并解脱不了他的忧郁,他脸色苍白,身子消瘦,头发也有几根白了。可他才二十三四岁啊!现在,现在他刚从沉默中蹬上了另一座高峰――爱情的高峰.刚刚见到一点光明,刚刚有了生气,刚刚尝到人生的乐趣,突然又从那高峰重重地堕落下来,几乎丧了性命。   洪波爬到单车前,艰难地扶着车子,忍着剧痛,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移动。那束刺花被车轮压着,被脚踏着。他想着自己悲惨的命运,他不知道,他的命运为什么有这么多曲折坎坷?到头来母亲去了,情人没了,留下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这是为什么?啊!是上帝故意对他的教训吧?他前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呢?竟然这样无情,这样残酷,他怎么能受得了呢?母亲啊!妈妈呀!您怎么不再看看孩儿一眼?您恨孩儿吧?啊!您怎么抛下您这可怜的儿子不管呀!您怎么不等孩儿回来……     王琴啊,王琴,你还有良心吗?你把我的心都挖去了,你欺骗了我,玩蕙了我,你……你为……什么……他哭着……哭得那样伤心,哭得那样悲壮.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只觉得那些嘲笑他的人们,把他团团围住,指手画脚,嘲弄着他。他再也没脸见人,他觉得,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耻辱,他本不能,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欢迎他,根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慢慢地来到河边,来到他熟悉的柳树下,那柳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那河水今天是那样的不平静,它也在愤怒,也在咆哮,洪波赴向那孤孤单单的柳树,像见到亲人一样,哭诉着他的悲惨的遭遇,他抱着柳树放声大哭。不知是哭母亲,还是哭自己的不幸。柳树的枝条在他身上拂过,好像是扶摸他,扶摸他的创伤,扶摸洪波那身上的血迹斑斑的伤口,扶摸他这可怜不幸的朋友。只有它才懂得洪波的心思,只有它才能听懂洪波的心里话,只有它才知道洪波的痛苦.它无声地为洪波分担这一切。洪波哭得满脸是泪,不!那并不是泪,而是被刺破了的心,那是溅出的血,通过眼睛流了出来。   他摸出那几张为王琴办的退休顶职的表格,已经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就是它们,使他失掉了一切,就是它们,使那没良心的王琴欺骗了自己这么久,就是它们,使他弄成这步田地。他恨恨地把它们撕得粉碎,抛向河中,抛向了那滔滔的河水之中。那一片片碎纸……幸福,金钱,房子,家具,电器,财礼……都统统化为乌有。“去你的吧,顶职,去你的吧,金钱,去你的吧,幸福……统统是在欺骗,统统是放屁。见你的鬼去吧啊啊……”他哭喊着。   他现在一无所有,没有母亲,没有朋友,没有情人,没有了爱,没有了一切。这时他想到了死,死了就没有这许多的烦脑,没有这许多的痛苦和悲伤。死了就没有这些耻辱,死了就像睡觉一样地安祥,比睡觉还好,没有那许多恶梦,死了万事大吉,他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他憎恨一切这,一切……   雨还是渐渐沥沥地下着,和着这洪波的泪水,到处只听得哗哗的水声,五月的洪水又开始了,洪波就是在这时候生,难道又是在这时候……天黑得像口大铁锅倒扣着,世界一片漆黑。洪波心一横,仰着头惨叫,“天啊!这就是我的结局么?”他又望了望柳树:“柳树啊!我来世再陪伴你吧!永别了……”他朝那河中喊:“妈妈!等等不幸的孩儿吧!我来了……”他向河中爬去,向着那滔滔的河水,向着那黑洞洞的世界,向着死神爬去,爬去……    这真是:   悲壮歌声唱一曲,曲折坎坷了残身。    要知洪波是死是活,且看下回分解。
&& 29 春梦妖绕  洪波躺在花丛中,他的周围都是鲜艳的花朵,红的,兰的,绿的,紫的,各式各样,包围着他,他在花的世界里。   他看见一个紫色的花环在转动,在空中飘,飘啊飘啊,渐渐地向他飘过来,那紫色的花环突然化变成一个漂亮的姑娘,穿着紫红色裙子的姑娘。啊!是她,是王琴,她向他微笑着飘过来了。他想喊,可是他喉咙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他想爬起来,迎上去拥抱她,可是那些长在花下的刺锋,像魔鬼似的无数只爪子紧紧地抓住他,一条条像锯子一样的刺绑着他,使他动弹不得,使他喘不过气来。他已经麻木了,他的身子就好像不是长在他的脖子底下了。只见那紫色的裙子,那漂亮的姑娘,那心爱的情人,飘到了洪波的身边,她伏下身来,用她那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他,抚摸他的遍身伤痕。他凝视着她,端祥着她,她还是那样漂亮,还是那样美丽动人,他含着热泪,呆呆在望着她,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他要问问他的母亲是怎么一回事,他要问问她为什么和她的表哥……     突然,她变了,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变得谁看了都胆颠心惊,只见她:     青面疗牙血盘口,    长发红眼铁叉手,    是鬼像妖似魔王,    乌云黑暗雾中走。     一个狞鬼,和画皮里的鬼一模一样,披长发,瞪红眼,那又长又尖的手指,像十个铁叉,凶狠地向洪波的胸口恶狠狠地伸过来。这时,洪波的母亲突然赴了过来,边挡住那魔鬼边喊道:     “波儿,快跑,有鬼,有鬼……”   那恶鬼听得喊声,又朝母亲赴过去,只见母亲血淋淋的还在和恶鬼搏斗,妈妈拿了一支很大的钢笔,向那恶鬼的喉中刺去,那恶鬼狂叫着,她们有时扭成一团,有时飞向天空,洪波喊又喊不出,动又动不得,干瞪着双眼,急得他冒出一身冷汗。终于母亲力不从心,倒了下去,躺在血泊里,那恶鬼用那铁叉朝母亲刺去,洪波眼睁睁地望着恶鬼叉死了母亲,并让恶鬼吸着母亲的血,吃着母亲的肉,那恶鬼吃掉了母亲之后,张着血盆大口,口里露出两颗撩牙,转过身来,双手沾满了母亲的鲜血,狂叫着又朝洪波扑过来。   洪波拼命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鬼……鬼,打啊!打鬼啊……”他那含糊不清,绝望悲惨的声音使坐在他床边的邹自雄又惊又喜:    “醒了,醒了。”   邹哥为他擦着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并轻轻呼唤着:“洪波!洪波!你觉得怎么样?”洪波微微睁开双眼,看见眼前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鬼,他可怕地喊道:     “有鬼,有鬼啊!”     “鬼?那里来的鬼哟?”     “不是鬼,便是妖,我母亲被它吃了。还要吃我……”     “你糊途了,你瞧,这是什么地方?”   洪波抬头四周一看,原来自己躺在雪白的床上,雪白的门,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窗子,还有一个雪白的人,全是雪白的。他心想:原来全是黑糊糊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白的呢?   只听得那个穿白衣服的人说: “好了,没问题了,没危险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邹自雄叹了一口气,看见洪波糊里糊涂样子,心酸地伏下身来说道:“洪波,是我,是我啊,你还认识我吗?”   洪波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前确实是邹哥,心里才渐渐明白过来,眼泪像泉水一样,哗哗地流下。心想:我不是还在做梦吧,我不是死了么?阴间为何那么可恶可怕?刚才那些鬼到那里去了呢?我的母亲是不是真的被鬼吃了?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呢?他疑惑地想坐起来,却感到浑身还是精痛精痛的。   邹哥按住洪波说:“不要动,好好休息,你有什么话慢慢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我……这是……在哪里?”    “在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自从洪波和王琴谈恋爱以后,邹自雄就很少见到洪波了,他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但是他知道,这两个人谈来谈去是没有好结果的,他又不能去横加干涉,怪就怪他自己给洪波这个太老实太书呆子气的人找得这件婚事,怪他没有经验,受人利用,受人欺骗,壤成了今天的这场悲剧。他早料定他们谈不长久,洪波必定要吃亏,但他还是没料到会是今天这样,他后悔莫及,他要弥补他的过失。   昨天他接到洪波单位的电话,说是洪波的母亲去世了,问他是不是看见洪波在那里,并要他帮忙找一找,赶快叫洪波回家。他急了,冒着大雨,四处寻找,他找到王琴那里,王琴说这几天他没有到她这里来,他只是和王琴说了洪波母亲去世的事。要是见到了洪波就要她转告一声。他还是接着继续寻找,这时夜已深了,雨还在下着,他会到那儿去呢?这么大的雨总不会去那河边的柳树下吧,不管他怎样,他还是要去看看。   他边走边想,当他真的来到河边柳树下,他呆住了,只见洪波的单车倒在柳树旁。他暗笑道:“这个书呆子,下这么大的雨,他果真在这里,洪波!洪波!你在那里。”他边喊边上了大堤,当他再往河中望去时,却吓了一大跳,汹涌的河水正卷着一个黑影向下冲去,那是个人。一道闪电使他看得更加清楚,说时迟那时快,他也顾不了许多,衣服也没脱,就向水中跳去。   还好,他从小就和他父亲一块在河中打鱼,是河中泡大的,水性极好,他劈着急浪,冲向那个黑影,手一抓,果真是个人,他把那人拖到岸边,借着闪电仔细一看,啊!真的是洪波!   怎么会是这样?他摸了摸洪波,一身还是软软的,他学着父亲教给他的救人方法,他把洪波抱在自己的腿上,顶着洪波的肚子,一使劲,让洪波吐出许多水来,再把他仰躺在地上,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一个人折腾了半天,天也快亮了, 他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脑门上冒出了大汗,他伸手往洪波胸口一摸,心还在跳动,他惊喜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就往洪波的单位跑去。他在单位弄来汽车,就这样把洪波送到了医院。   他打电话通知了王琴,自己守候在洪波的身边。    他们正在说话,只见一个人走了进来,洪波一见来人,立刻就怒火填胸。   这真是:   晕梦依稀恶鬼至,觉醒才知来救星。   要知来的是何人,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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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母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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