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不祸褚废寝忘食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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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草巨擘王蘧常作者: 郑逸梅& && & 更新时间:[size=+0]& &&&点击次数:[size=+0]277
& &章草巨擘王老蘧常突然于一九八九年十月二十五日离世而去,享寿九十有一,这使我非常伤感,因不久前,连续接到史学家陶菊隐、篆刻家朱复戡的讣闻,天丧斯文,抑何其甚,为之喟然太息!
& & 关于王老蘧常的生平,以相交有素,当然知道较多了,反觉得一部廿三史从何谈起之概(这是前人的旧话,目前来讲,不是廿三史,而是廿四史了)。记得蘧老于一九八二年,刊行了《王蘧常章草选》:我撰一后记,这一篇后记,谈到蘧老的书艺,爰录存于此,以便再加补充吧。后记云:“我昧于八法,也就不可能运笔濡毫,写成有体势、有矩度的寸缣尺幅,可是很喜欢欣赏书家的摹王临米,更喜欢老友王蘧常所作的章草。他老人家握灵蛇之珠,抱荆山之玉,所作端正清遒,笔笔入妙,观之目炫心倾,有不知其所以然者,我想提一问题,世间是否有所谓天才?倘有的话,那么王蘧常的出类拔萃,迥异侪辈,可断之为天才书家了。王蘧常,字瑗仲,浙江嘉兴人,生于一九OO年,今已寿臻耄耋。他多才多艺,旁的不谈,专谈他的书法。他的书法,不仅驰誉南北,并东瀛人士,也很推崇。一九七八年的日本《书道&第六卷,载有《章草名家王蘧常》-文,竟称为“古有王羲之,今有王蘧常”。一九八一年,又有《现代王羲之》一文,评其书法。这样的评价,是否恰当,尚待讨论,但蘧常是一位了不起的书家,那是不容怀疑的。蘧常自幼即接受他父亲的庭训,以读书写字作为日课。习字范本为石印唐拓《十七贴》,这是他学习草书的起始。此后虽学北碑,然草书仍经常习练。及师事沈寐叟,沈启迪他说:“治学必须别辟蹊径,一探古人未至之境,或少至之境。倘亦步亦趋,循旧轨辙,功效实稀。《十七帖》虽属右军胜迹,然千百年来,已被人学滥,不如冥索右军所自书之章草为得”。他听从了师训,开始学章草。一天他把所临章草就师请教,沈笑着说:“昔赵松雪、宋仲温、祝希哲作所章草,不脱唐宋人之间架与气味,尔所作不脱北碑间架与气味,总之是一病。须知章草出于汉黄门令史游,史游以散隶名,故习章草宜先学汉隶”。蘧常从善如流又致力于汉隶,把汉隶的笔法运用到章草中去,务使章草写得更质朴,更典雅。蘧常书学功力扎实,所以他有《书法答问》,提出六个要诀:“一,在专一;二,在敏速;三,在诚正;四、在虚心;五、在博取;六、在穷源委”。这都是学书的度世金针,尤其是学章草。故其章草特点,没有一笔不具古人的面目,却没有一笔不显示自己的精神,入而出之,出而入之,掉鞅驰骋,变化多端。即从他师事沈寐叟而言,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寐叟用侧锋,他用中锋,寐叟用指力,他用腕力,直至晚近,各地出土文物很多,汉简、汉陶、汉砖、汉帛、都得目击,扩大了视野,他更是博取古泽,治之于章草之中,所作恢宏丕变,蔚为大观。《千字文&,出梁周兴嗣,而后人书以章草,托之汉章帝刘坦,宋王著不学,以断简入阁帖,实属可笑,然藉此可知以章草书《千字文》,由来已久了。蘧常以章草所书之《千字文》,先后凡五本,这本是七十岁以后所作,距今已阅多年,精粹所在,付诸影印。承不弃葑菲,委写后记,乃据实胪陈,固不敢妄加溢美,想亦他老人家颔首俞允吧”!
& & 这本《章草选》,所选人的为《千字文》,署名欣欣老人。又临赵松雪《急就章》,署名明两翁,此乃赠给其弟子朱子鹤的,陆维钊见之,大为称赏。
& & 别有一八开本的煌煌巨册,《王蘧常书法集》,铜版纸精装,既厚且重,我腕力弱,几乎不能持取,这是一九八九年五月,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由沙孟海、潘景郑、顾廷龙、谢稚柳、杨仁恺、朱东润题签,张伟民加以英译。首冠蘧老九十近影,神采栾栾是彩色的。简历:“王蘧常字瑷仲,别号明两、涤如、冉里翁、王树堂主、欣欣老人等。一九OO年生于天津,浙江嘉兴人”。中间,历述他所教的各大学及无锡国学专门学院一系列,不备载。后面为其主要著作,有:《商史·汤本纪》、《商史·典坟志&、《增补嘉兴府志经籍志》、《礼经大义》、《诸子学派要诠》、《先秦诸子书答问》、《严几道年谱》、《沈寐叟年谱》、《明两庐诗》、《抗兵集》、《国耻诗话》、《书法答问》、《明两庐题跋劫余录》、《顾亭林诗集汇注》,《秦史》等等。近又主编《中国历代思想家传记汇诠》。此外尚有与钱萼孙合作的《江南二仲集》,原来他字瑗仲,萼孙字仲联,素有江南二仲之号,蘧老年长于萼孙,有嘉勉语,如云:“尊作伉爽有奇气,渐脱清人气味。如能于豪放中求深沉,空灵中求密致,则更加人一等”。萼孙今尚健在,为吴中文坛祭酒,去年犹蒙他惠赐近作《梦苔庵诗话》,所涉及的,如樊云门、黄公度、杨云史、钱名山、徐澄宇、沈希乾等,颇多掌故。对于蘧老提得很多,如云:“数年前与瑗仲合辑《古今人论诗诗钞》,以钞胥乏人,先成《论诗绝句诗钞》八卷,二三千首,多传钞珍秘之作”。对于蘧老的诗,评价很高,如云:“瑗仲诗于少陵、昌黎、昌谷、义山、东坡诸家,用力极深,而落笔则陈言务去,自铸雄词,冥搜万象,摆荡乾坤。近来致力考据,无意于此,大似孙渊如中年以后。然天葩奇芬,不自遏抑,即今所诣,已足观矣”。
& & 这本《书法集》,序文出于苏渊雷手笔,内容如沈寐叟的斋名东轩,额匾佚失,蘧老补写。又补写了寐叟的晁采楼、驾浮阁额。蘧老自题双如阁,这是丙寅初冬题的。又取康熙旧纸为陈兼于题兼于阁三字,加以长跋。又丁卯元辰摹金文自寿其夫妇,这时蘧老八十八岁,乔迁新居。楹联凡若干幅,他的先师唐文治茹经纪念堂落成献一联云:
& & 先放翁一日而生,终见中原北定,教还洙泗;
& & 继考亭千年之绪,会听高风西渐,气作河山。
& & 蘧老对于康有为颇崇敬,因此亦自称弟子。实则他和唐氏有未成事实的翁婿关系,原来康氏有鉴于蘧老幼年颖慧,愿以幼女同恢许配给他,可是蘧老以康家门第太高,齐大非偶,婉言却之。此后康氏幼女同俊在沪愚园路寓邸相近遭车祸,当时即送医院,由名医牛惠霖抢救无效死。蘧老闻之,深为悼惜。后来才娶沈钧儒的堂妹沈静儒为其贤内助,但在数年前病逝,蘧老更为悼惜。当康氏墓重修,.墓门前一联,是蘧老献奉的。联云:
& & 万木风高,际海蟠天终不灭,
& & 一言心许,铭肌镂骨感平生。
& & 康氏遗作,在香港中文大学展出,蘧老又撰了长联,悬于会中。那位红学专家冯其庸,为他得意弟子,他一再赠以书联,并为补跋,署:“明两翁记于珠朗楼之南轩,时年八十有一”,又集华山碑字而以隶草所书之联为贻。陈从周也是他的高足,赠联云:
& & 叠石疏泉,长房缩地;
& & 模山范水,云林复生。
跋云:“从周吾弟,工书画,尤擅古园林法式,近仿吴门网师园,为美利坚设计明轩于纽约市,可谓万里在目,宛然如范晔书所称费长房者矣”。蘧老新居在沪西吴兴路的一幢大楼,这幢楼为高级知识分子荟居处,如孙大雨、程十发、王元化、陈念云等,都属邻居,真所谓:“德不孤,必有邻”了,孙大雨随时供给他鲜花,为插瓶之需,姹紫嫣红,芬芳不绝。陈念云关怀他老人家,是很恳挚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也获得了他老人家的墨宝多幅。朱子鹤也是他的门生,周甲退休,从事丹青,蘧老撰五古长句赠之,写作俱精,子鹤奉为瑰宝。又我友邹梦禅的墓志铭,蘧老作,盖梦禅亦慕寐叟书,一次摹写于扇头,蘧老惊其神似。他致冯其庸的信较多,当王运天辑这本《书法集&时,都收入其中,述及他的病状,其一云:“鄙近患头眩,大约为轻度之美尼尔症。直至现在略好,初写章草,恐不适宜,改写楷书”。其二云:“鄙自两月前,突患坐骨神经痛,牵及手臂,剧时日夜不安,不但不良于行,且不能作字,近始略好,弟嘱当少缓写寄,虽小件亦当郑重也”。其三云:“我久病,去岁秋冬起病眩,今年入春,又病胃出血,初颇严重,疑癌、疑溃疡,最后检查,为小血管破裂,方安心。不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患癃闭,其苦万状,医言须施手术,幸渐平复,可纾绮注”。其四云:“近两足大肿,几不能纳履,行路挥汗”。其五云:“因内人患膀胱癌,继小女患肾结核,时时在惊涛骇浪之中,鄙亦病矣”。其六云:“鄙患急性黄疸肝炎,九月八日起,病来势凶猛,热至三十九度五,数日不解,淹堞三月有余,近始渐趋正常”。又一书致公略云:“一月初,书画社送来香港人嘱写扇面三叶,言之再三,不得不书。是日下午,勉强动笔,未数行,觉手战头晕,犹坚持写完,方循视感叹,忽后仰不省人事,溲下痰上,势已危殆,幸小女在侧急救,经卜余分钟,始渐苏醒,幸手足无恙。不意元宵后,文化局嘱书,向日本大阪展出,又不得不书。凡两大幅,晚又发高烧,至三卜九度四,风中之烛,竟如废物矣”。他的病情于此可见。总之,他的病很复杂。记得某年,我和朱大可到他宛平路故居,他既患血压高,又患糖尿病,糖尿即汉司马相如所患的消渴疾,他自诩患的是“风雅病”,我们为之失笑。他手颤不能持箸,执匙喝汤,动辄倾翻,但作书却运转自如,引为奇事。他患心脏病,结果还是心肌梗塞致了命。& & 当他逝世的一天,某报犹登载他的诗稿。
“五月十四日,葬内子沈静儒于翁家山椒,余以病未能往,诗以记之:
& & 三年觅地将同穴,石瘦泉清惬旧盟。
& & 撷取冢前一坯土,栽花相对似平生。
& & 常言无福到西湖,苜蓿清寒愿屡辜。
& & 今日烟霞同供养,却怜谁与话欢娱。
& & (按此墓穴设有蘧老的寿域,且亲书墓碑,由刻碑圣手黄怀觉的嗣君黄良起精镌,奈西湖为名胜区,例禁新营窀穸,因此墓穴与碑,均被扫除,移葬嘉兴。)
& & 一“口占”儿女忧我衰老日甚,故作豪语以慰之。
& & 纸田耕万亩,笔阵扫千军。
& & 九十谁云老,壮哉古未闻。
& & 还有巧的,他在上海龙华殡仪馆举行追悼会,那位金石大师朱复戡的追悼会,也在龙华举行。哀挽蘧老的诗和联很多,陈从周诗云:
& & 惊传噩耗信非真,小草难忘栽植恩。
& & 五十年来浑如梦,白头此日哭先生。
& & 听说,某年蘧老祝钱仲联寿,书一联赠之,觉得太素净,嘱从周就联上加绿竹,成为合璧。
& & 我是喜受书画的,对于蘧老的法书,当然非常欣羡,但知道他老人家常困二竖,不敢去烦劳他。他却在某报上载一联句,如云:“郑老逸梅,今年八十有九,亲故循俗醵饮,预祝九秩,余以病未愈,贺以联云:
& & 周名冠香山,群尊司马;
& & 绮梅开春日,再颂罗浮。
且附注云:“唐香山九老,怀州司马胡杲,年八十九,列第一。又明文征明年九十赋诗,有云:‘次第梅花春满日。又张西铭有姚罗浮九十寿序,人称善颂”。也就失诸交臂了。直至目前,并载着联语的报纸无从觅寻,幸而彭长青留存着,抄给了我,我即录入本文中以为纪念。我的纸帐铜瓶室所藏的蘧老遗墨,一册页,极精审,一纪念册,他题了“人澹如菊,品逸于梅”,那是祝我八十寿的。他奖掖青年,我的孙女郑有慧临了石涛的山水,略有变化,装一直幅奉呈他,他赞赏不绝口,且悬在他座头的对面,谓:“峰峦在望,聊供近游”。他听得有慧将应新加坡的邀请,举行个人画展,承他撰了两首诗,书一条幅见惠,款为“有慧世再侄女画展,王蘧常时年九十”。钤一白文印“蘧常章草”,有慧珍之为连城之宝。我处尚有蘧老手书的文章,凡三页,名“书中知已琐志”,外间从未发表过。文中述及的人很多,如沈寐叟、金甸丞、康南海、陈柱尊、唐蔚芝、沙孟海、周振甫、汤志钧、虞逸夫、沈蔚文等。沈蔚文名炳儒,是蘧老的内兄,擅画芍药,有沈芍药之称,曾为我画扇。
& & 蘧老最后绝笔,那是承名世受其常州同乡华泽苍之托,以何绍基所临《张迁碑》长卷,请蘧老写一引首,蘧老即书:“镕秦铸汉”四大字,并附识语。题讫搁笔道:“恐此后不能再执笔了”!嗣后病例,竟成语谶。
& & 蘧老的《抗兵集》,那是抗战时撰写,由其弟子王亢元为他刊行的诗文类编,颇多激昂慷慨之作,诗如:《八百孤军》、《闻平型关捷报&、《洛阳将军行》、《大刀勇士》、《胡烈士歌》等。文如《论倭不足畏》、《许心、鲁殉难事略》、《胡阿毛烈士传》等。
& & 书后附有斐尔先生的《上海名人论》,原载钱芥尘所辑的《大众杂志》,蘧老便是上海名人之一,这篇长文,不但很详赡,且极风趣,但不知斐尔是谁的化名,我在这儿采录一部分,无从向他打招呼了。“他教书不大认识同学,往往见过三四面,还要问尊姓大名。但是他读书,记忆力相当好,他作文老是诘屈赘牙的,可是讲课,新名词特多。他跟人闲谈,眼睛睁得挺大,讲课老是合着眼。他平时挺和气,一上讲坛就威严得可怕了,这些全是矛盾,因此学生们私下喊他矛盾先生”。又“他到校就上课,下课即走,不大跟人寒喧,总是独往独来,所以在某大学教授三年,还没有认识教务主任和校长”。又“一个朋友请他写扇子,中间脱了几个字,朋友说:‘脱了字了’,他瞪着眼说:‘你要我写字呢,还是替你抄书?”。又“一天,校工阿火畏畏缩缩的说:‘先生能不能替我写一副对,我的儿子结婚用。’他笑道:‘可以可以。’上款写道‘阿火校友文郎合卺之喜。”又“写给人们的信草得很厉害,竟有一大半不识,端详了好半天,才晓得一个大概。信封上也写草书,怕邮递者失误,旁边加上小注”。“他练字很勤,但请他写字,却非常的懒,一两年等到一把扇子,是经常的事,假使向他催,他老是说:‘抱歉得很,一两天内,一定交卷,’但是过了一百个一两天,还是不交。他有一个老友,竟因此要和他绝交,愤愤的说:‘这一点面子,这一点交情,还够不上写几个字,算什么老朋友!’他润格所云:‘疏懒成性,不胜文字之诛求,往往失欢朋好,常用疚心!’确是实话”。又“一次,他开导师茶话会,我们事先约定,把他包围,他没奈何只得答应写字,想不到越写越起劲,一共写了三十多副对联,我们一致恭维他:‘挥毫落纸如云烟’,他说:‘这何足道,何子贞晚年,一天尚能写七十幅呢!’大约请他写字,除如此包围式的请求,是不容易奏效的”。
他还有一篇《回忆趋庭三十年》,这是夫子自道,而是由柳翼谋后人曾符笔录的,资料颇足珍贵,不容放弃。文长节取一些如下:“我自小受教于父亲部昀公(讳甲荣),他亲自教我读书写字。大概我十五岁时,这年父亲手臂得了风疾,写字十分困难,我暗想,要是能代他写就好了。有一天,父亲要写一副挽联,我向父亲请求代写,父亲不同意,我又恳求道:‘一副白竹布挽联,写坏了,也不过五、六毛钱,让我试试吧!’总算同意了,我不由心中大喜,取了联认认真真地把挽联写好,给父亲过目,父亲不置可否,送往丧家,及父亲吊丧回来说:‘你写的这副挽联,居然还有人称赏呢!,又一次,父亲为人写一堂寿屏,共有十六条,每条长六尺,红色蜡笺,上面打了格子,写时一个字也错不得的。父亲又适患病,我又代父亲写了,工工整整的欧体字,人家很合意,送了三十金的润资。在我十九岁那年,嘉兴南堰新造一座白芋桥,父执金甸丞先生做了一篇:《白芋桥落成记》,要父亲写了刻石,我又向父亲央求代写,父亲先是不答应,后来说:'可以让你写,但不要写那种北碑的怪字’。原来我父亲在科举时代曾和蔡元培、张元济、梁启超同年中过举人,他主张写规规矩矩的欧体唐碑,所以我小时候在他督教下专临欧字《九成宫》和&化度寺》,都临过数百遍。但是十六岁时,在我大哥迈常的影响下,改习当时流行的北碑,大写《郑文公》,而我父亲则不喜欢北碑,所以说不许写怪字。当时我还是想写北碑,便用北碑中最规矩的《张黑女》字体来书写,采取了折衷的办法,也就送出去了。那时我家搬到嘉兴北门芝桥,赁的是谭其骧(现复旦教授)祖父的屋子。过了几天,忽听得门口有人呼金大人到,我一听大为吃惊赶紧躲上小楼,原来金甸丞老先生中过进士,所以门房呼他金大人。我想一家是字写得太糟,把金老的文章写坏了,所以找上门来。一时间,只听得楼下谈笑风生,不像有人发脾气。既而父亲唤我见客,我心中七上八下的下楼,金老一看见我,就拍拍我的肩头说:‘刘延清(统勋)居然有子,但石庵不过写帖,而世兄却能写碑!’(按刘延清和刘石庵父子都是清代的书家,现在金老用石庵来比我,我料不到得此夸奖,所谓不虞之誉了)。又书法家沈寐叟先生,和我家有戚谊,从小我就叫他四公。我十六岁,他来嘉兴,我就投书问业。我十九岁,父亲命我从他学书,他是写北碑的,所以鼓舞我写《爨龙颜》。一天,我挟了一包临写的字去请他指导,到后,见他那里先有客在,寐叟为我介绍,知道竟是鼎鼎大名的南海先生康有为。这时,我就在他对面一张椅子上坐下!康老见我腋下挟了一包东西,便问我带的什么?我告诉他是自己写的字,想请四公批改的。康老向寐叟叫了一声四兄,让我来代劳吧!说罢,便把我的字要了过去,一看之下,连声呼好,一气打四十八个圈,回头对寐叟说了一句:‘咄咄逼人门弟子’寐叟便说:‘休要长了少年人的骄气’。康老对我实在垂爱,他邀我到他愚园路的游存庐去玩。他家屋子曲曲折折,天井中放了个井栏圈,说是梁武帝舍身同泰寺的寺中故物。大厅中的东西多得目不暇给,只看见当中案头放着一个硕大无朋的玳瑁。他又给我看了许多的法书名帖,金石鼎彝,使我增长了不少见识”。从这文中,获知他和康有为和沈寐叟的更进一步的渊源,这儿我还得补充一下,蘧老为了敬慕寐叟,曾向寐叟索得用过的毛笔一枝,什袭珍藏,至今不失。他又告诉我说:“寐叟写字能全面运转其笔,我却只能运转其半,无能为力了”。
& & 一九八八年六月十九日,蘧老的门生故旧,假座上海市静安宾馆,举行王蘧常教授从事教育工作、学术活动六十五周年暨九十寿诞,当时我和顾廷龙、陈从周、苏渊雷、钱君锦、蔡尚思、周谷城、张世禄等都是发起人,并刊印了一本纪念册。照片很多,如蘧老就读的荐桥小学遗址,嘉兴旧居之书房窈窕轩、双如阁,及二十年代与夫人沈静儒合影,三十年代、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照片,又与钱穆、陆俨少合影,又与子女合影,一九五七年在杭州虎跑泉的,又无锡国专迁沪后与唐文治校长合影,(蘧老是最早的无锡国专第一班第一名的毕业生)。这一系列的照片,经过浩劫,都能保存下来,是很不容易的。& & 蘧老秉性刚直,不趋炎,不媚世,落落大方,浑浑古道,为侪辈所尊敬,其时某显者拟引荐之,他覆书拒谢,在这书中,迳述他的怀抱,如云:“辱于教,奖饰过当,既感且愧。蘧椎鲁不解世情,尤不谙酬酢。二十五六时,以世谊谒某公,某公宾客盈门,坐而求见者二十余人,皆屏息待。日晌午,某公犹未出,予不耐,即拂衣去。他日某公召见,日:‘奈何不少待’?日:‘野性难驯’,某公大笑。今阁下必欲以爵位,见爱不可谓不深,奈野性之不合蓄樊中何!此不敢奉命者一。蘧性拙直,见不可意,即悻悻然显于颜色。今世尚诈伪,往往外鹄美名而阴行其恶,植党以营私,排异以自固,欲默尔而息,则胸腹间轮困垒块,必上塞而闷死,欲快然一吐,则言未终而险爨随之,言不言皆有致死之机焉,爱我者当不忍见其如此,此不敢承命者二。蘧学文,惟古是好,诘屈聱牙,黔黑臃肿,不合于世久矣。士大夫且相笑以为怪,矧欲下喻于流俗浅俚之人,是南其辕而北其辙也,则虽欲助阁下,亦无益于事。如欲其改容易饰为时世妆,则能者众矣,又何假于仆,此不敢承命者三。幸鉴下衷,不胜大愿”。
& & 蘧老的文辞,渊茂深邃,曲折能达,任何世俗事,经他涉笔,都能化俗为雅。但是他的书法是很自负的,曾刻了印章“三王”,那是骈列王羲之献之父子之间。又一印章:“王蘧常后右军一千六百五十二年生”,那么他的书法是凌轹于世的了。但据我的偏见,认为他的诗什,可和书法齐驱并驾,若把杭州西湖的名胜来作比喻,那就是所谓“双峰插云——书法和诗什并美”了。爰摭录一些于下:
& & 心从行旅小;眼到客灯明。
& & 溪静鱼忘水;春和风谄花。
& & 天凉能引梦;屋老易生风。
& & 榴红烧树出;风软护花飞。
& & 寒气结成魂一片;月光细铸树千声。
& & 满地鸣蛙人独立;碧天如海一灯骄。
& & 万户立烟春欲动;一灯飘梦客初归。
& & 傲骨三年成百折;狂奴双泪亦千秋。
& & 在大世界高楼观市上提灯会有云:
& & 男儿何必凌霄住,历历星辰在下头。
& & 蘧老一日见寐叟于海上,寐叟知其方治经学,对他说:“在在皆诗,即经亦可发诗,吾乡(朱)竹坨固以经发诗者,而能结唐宋分驰之轨”。蘧老大寤,诗境由此益高。
& & 关于蘧老的琐事,可以补充的,拉杂记之:他的著述已付印而稿本遗失的有《曾国藩著述考》。又《曾国藩论学杂钞》交大东书局承印,大东书局解放,稿本不知去向。动乱中失去的,有《朱子大全集校释》、《钱侃石年谱》,但秦翰才有钞本,捐献上海图书馆。又《秦史》五十六卷,未印,大半毁于动乱中,拨乱反正后,始复修补,仅成四十七卷,不了而了。至于《江南二仲诗》,那是合《明两庐诗》与《钱萼孙诗合刊》而名的,由常熟印书店出版,印数寥寥,外间不易寻访。又《国耻诗话》,台湾有翻印本。他于清光绪庚子五月初六日生,生在天津,其时八国联军犯京津。他生甫十八天,即在母怀中仓皇避难,颠沛南归,所以我一度对他说:“您老人家,真可谓生不逢辰”!他付诸一笑。他和一百有八岁的苏局仙彼此敬慕,局老屡次以书件寄给蘧老,蘧老拟往周浦访晤,奈一在沪西,一在浦东,相距甚远,加之步履不健,有此心愿,无此机缘,始终没有成为事实。
(按苏老患白内障,几致失明,最近由美国眼科专家为之施行手术,经过良好,一昨曾邮寄一诗给我:
& & 九五健康一老人,日将文字养精神。
& & 不知尘世年和月,笔墨淋漓万古新。
& & 钤一印“局仙百龄以后诗书”,我当然非常欣喜,但以齿论,那就有东山小鲁,泰山小天下之判了)。蘧老与徐燕谋同事光华大学卜年,除教英文,当蘧老选注梁任公诗文,遇西方事迹不了解的,必询诸徐氏。又邻家幼儿,见蘧老夫妇必笑,邻家以为奇,因请为幼儿取一名字,蘧老即名之为瑷穆,其夫人沈仲儒,字瑗如,取夫妇二人之字,合成为一了。又某岁之夏,与谢玉岑逭署吴中网师园,时张大千寓居该园的殿春籍,论书论画,引为生平乐事。又用篆文写日记,赓续六年之久。又我藏吴士鉴书件,书甚腴美。一日偶尔道及,蘧谓曾唔其人,五官不端正,绝无仪表。又蘧老八十寿,钱仲联作五古八}一韵以贺之,谓:“非我莫能为,非君莫能受”。又蘧老以仲联诗少许多,即古人亦侃侃肆其讥弹,无恕辞,乃以诗中之商君韩非子比之,谓其酷刻少恩。又沈寐叟逝世,生前所收润资而未应之件均由蘧老代为完成,又李君维听蘧老在课堂上讲全祖望的《梅花岭记》,谓“当讲到清兵破扬州城,史可法至死不降时,文中有句话:忠烈乃瞠目日“我史阁部也”!他念到此句,怒睁双眼,炯炯逼人,我几乎把他当作民族英雄史可法了”。又蘧老以羲之有《十七帖》他发愿写《十八帖》,邓云乡去访候,曾见到这贴,文字有长有短,已写了不少!但不知完成与否了?又他下饭喜吃肉,能啖豚蹄,他开玩笑说:“食肉者不见得就鄙,孔老夫子也喜欢吃肉,三月不知肉味,就要抗议了”。又陈从周为名胜古迹的建筑整葺,蘧老委托他提出保护沈寐叟故居的方案,经嘉兴市政府与文物部门同意。又王退斋得陈声聪与蘧老草书墨迹,装成长卷,欣喜之余,题有句云:“寒斋双璧在,高妙两难追”。又沦陷时期,国专为了维持玄诵,而经济困乏,教薪极低,蘧老亲登张世禄、蔡尚思、郭绍虞、朱大可、夏承焘之门,请勉为其难,允任课务,承焘谓:“蘧老以诚感人”。又唐文治于临终前四日,含着眼泪,紧握蘧老之手,嘱咐要恢复国专,多年来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现。现在国家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他对重建文治国学院提出倡议,受到海内外有识之士及国专校友的响应,于一九八七年在上海组成文治国学院筹委会,一九八九年,苏州大学也组成文治大学筹委会,并向国家教委、江苏省教委呈请审批,不料蘧老突然辞世,遗愿未偿,成为莫大憾事。又王运天为蘧老私淑弟子,在沪西衡山宾馆附设多宝堂,专售文房四宝及书画文物,乃请蘧老写丈二尺的巨联,悬挂堂中,标价二万元,见者诧为奇迹。实则如此昂值,是无人敢于问津的。王运天的用意,无非引着人们的嘱目,来销售蘧老其它的印刷品而已,可是一般青年佳侣,就宾馆举行结婚典礼,大都择取这巨幅昂值的对联作为背景,照影成双,出以夸人,于是不知其详的,纷纷传说,蘧老已成为面团团的富家翁,讵知依然如故的书生本色。又命相家,在若干年前,断蘧老寿至七十三,不验,别一人断其为八十二,亦不验。最后一人,却断之为九十六,蘧老信以为真,对任何事,都暂时不作死的打算,岂知催命符即在目前了。又顾济之为气象学之专家,常来我处,济之和蘧老为儿女亲家,因这间接关系彼此情况,我得多所了解。又我处有蘧老的生活照片,他正在阅看我的《艺坛百影》,王运天当场摄得一照,携来见赠,我保存作为永念了。
& & 我这篇纪事文,供给资料的,有黄鉴如、黄葆树、陈左高、彭长青、朱子鹤、范文通、潘慈中诸子,特此附笔,以伸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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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上 生 明 月
& && && && &——论王蘧常章草的历史地位和现实意义
(此为海上书法国际研讨会特邀论文)
近现代的上海,是中国历史上继苏州、扬州之后又一座经济繁荣文艺兴盛的大都市。于是四方文人墨客相拥而居,形成了强大的海派书画阵营。其中王蘧常的章草书法,如海上生出的一轮明月,在书坛上闪耀出神秘而令人惊诧的光辉。
一、王蘧常章草的历史地位
在中国书法中,草书的艺术性最强,最能代表中国书法精神。草书可分为章书、今草、狂草几种形式,而章草历史最为悠久,可谓草书之源头。卫恒《四体书势》云:“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①]此时的草书,还具有潦草之义,是“赴连急就”,“解散隶体兼书之”[②]的产物。这种草写字体产生后,一面作为草稿样式为办文书者所应用,其特点是书写比较随便,没有严谨的法则,如大量的汉简草字都属于这种情况;另一方面是经上层文人的归纳整理,创造出了一种与草稿书写不同的新书体———章草。这种书写笔法讲究结构严谨规矩颇多,已失去实用方便的主旨,成为上层文人雅玩欣赏的字体。其标志着汉字书写除应用之外,向艺术化方面发展的一种趋势。
章草成熟之后的东汉,产生了杜操、崔瑗、张芝等代表性书家,社会上出现了相当程度的草书热,而这种热潮到西晋时的索靖、卫瓘时,仍然兴盛不衰。但东晋“二王”今草风靡后,章草才逐渐势弱式微,至唐时以章草成名者则如凤毛麟角,宋时便悄然消失于书坛。元代赵子昂掀起复古书风,章草才重新返回书坛,明代书家多能兼善。清代草书不兴,章草又无人问津,时至民初又受到文人墨客的青睐。从而可以看出,章草在历史上的发展时续时断步履维艰。
历史的看,汉后的章草发展不但没有突破,大有每况愈下之势。其原因首先是此书体讲究法度难出新意,所谓善此体书者,大都是以描摹其形为能事,致使风神内涵大失;其次章草笔法简便字形独立章法均匀,与正体书非常接近,所以章草书写容易被当时通行的正体书所左右。如东汉时隶书为通用书体,故章草中存在着隶书的意绪,从《居延误死马驹册》、《武威医简、牍》中可以看的非常清楚,而在几经摹刻的张芝《秋凉平善帖》中,也能领略少许,我们可将其称为“隶意章草”;魏晋南北朝时以八分书铭石、章程书办文书,从世传的《急就章》、《出师颂》、《月仪帖》等皇象、索靖、萧子云等人的作品看,其受八分、章程书的影响而隶书意趣渐失,此可称为“分意章草”;唐后楷书是朝野通用书体,所以元、明时赵子昂、邓文原、宋克、祝允明等人的章草,皆以楷书笔法为之,可称为“楷意章草”。由此不难看出,章草笔法境界江河日下,即所谓“时代压之不能高古”也。
清末民初碑学大兴,章草在这种情况下也得到了发展,一时用碑意改造章草蔚然成风,出现了一批优秀的“碑派章草”书家,代表者如沈曾植、罗瘿公、罗复堪、卓君庸、王世镗、郑诵先等,其中沈曾植不但是开风气之先者,所取得的成就也最为显著。他以包世臣侧锋铺毫及张裕钊方利刚折的笔法寓于章草之中,面貌一新意趣横生。曾熙赞其“工处在拙,妙处在生,胜人处在不稳。……唯下笔时时有犯险之心,故不稳,愈不稳愈妙。”[③]比较全面地道出了沈氏的笔墨特点和书法精神。实际上,沈氏是以写意之笔游戏之心来写章草的,给“不能横逸”的章草注入了难能可贵的浪漫色彩,“无意于佳乃佳”的效果不期而至,观之令人回味无穷。王蘧常是沈曾植的亲炙弟子,面对高山仰止的老师,他并没有亦步亦趋的死学,而以丰富的修养、深厚的功力、坚强的毅志以及强烈的主观能动性,创造出了章草的又一座高峰。
王蘧常在章草上的成就是全方位的,这与其取法高涉猎博有直接关系。其学习章草,除对传世的章草经典作品深入探讨外,更多的精力放在对章草之母体的研究上,将章草在特定时期形成的条件、原理、意趣等因素进行剖析,来达到重塑章草面貌的目的。从用笔上看,他不但没有受到楷书笔法的影响,也没有深陷碑学风气之中,笔画上泯灭掉了北碑大起大落的刀凿斧劈之痕,向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线条同等粗细方面发展,形圆意方与大篆的笔法相通;在笔画的组合上,除大量吸收简、帛、陶文带有强烈篆韵隶意的偏旁部首溶入章草之外,特别强调线条圆转,没有细小的牵丝,全用实在的线条为之,诸如在对撇与横、捺、点等相接的处理上,往往将二笔连属,形成了较多的椭圆空白,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图案美,形成了其具有强烈个性化的章草语言;在结体上,以传世的《急就章》等经典法帖为对象,对其结字规律进行了排比研究,然后深入到秦、汉简牍、陶文草字中,进行了繁重的类型比较和科学嫁接,对大量的章草偏旁部首字法进行再创造,新理异态信手拈来,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从神韵上看,字里行间与金文篆字之意趣暗合,陶冶秦汉神游三代,大有解散大篆而为之的能力,别出心裁的构成了“篆意章草”之大厦,从而达到了王氏章草在结体、用笔、境界等方面独树一帜自成体系的目的。从面貌上看,王氏之书似乎与世传章草有较大差异,但从形态神理上又让人感到是地地道道的章草,且渊源深远体系完整,成为书坛上难得的异香奇葩,成为章草书法发展史上的非常可贵的里程碑。
王氏章草面世后,便得到了世人的高度称赞,特别是受到上层文人们的喜爱。如王蘧常的同窗著名学者、古文字学家唐兰名其斋为“书带草堂”,属王蘧常书之,王氏便融汉简于章草略变形体而成,唐氏则大喜过望曰:“是真可谓新意矣。”[④]陆维钊先生于书法鉴赏境界特高,所许之人亦少,而看到《王蘧常章草选》后“大为称赏”。[⑤]“沙孟海教授最赏蘧老章草,他评蘧老在西湖岳王庙所书抱柱联为‘神州之冠’!以沙老的身份,下如此评语,确乎是极难得的。”[⑥]书家陈祖范总结王氏章草说“先生法书,悠悠古法灼灼古字。可以学,可以赏,可以范,可以传;可以资艺谈,可以涤烦襟,可以泐诸贞珉,可以以制成法帖,可以作特健药,可以陶真性灵,可以津梁学者,可以发思古之幽情。”[⑦]其佩服之情不言而喻。王蘧常的章草更使东赢书坛所震惊,“日本《书道》一九七八年第六卷载有《章草名家王蘧常》一文,竟称‘古有王羲之,今有王蘧常。’一九八一年又有《现代王羲之》一文。”[⑧]这样的盛誉在当代书家中是难以见到的。书法史上对于每种书体的创造者特别重视,皆大加笔墨记载,唐张怀瓘在《书断》中也有专门论述:“小篆者,秦始皇丞相李斯所作也。”“隶书者,秦下程邈所造也。”“行书者,后汉颍川刘德升所造也。”“飞白者,后汉左中郎将蔡邕所作也。”“草书者,后汉征士张伯英之所造也。”[⑨]王蘧常先生独辟蹊径体系完整的“篆意章草”
,相信会与古之书体的创造者一样,在书法史上占有重要位置。
二、王蘧常章草的现实意义
当代书坛特别注重创新,但创新并不是心血来潮的蛮干,而是书家要用一生的精力来学习研究探索,以求对某一书法方面的突破。王蘧常之章草书,是典型的入古出新者,若深入分析其成功之路,会提供给我们诸多宝贵经验。
1、兴灭继绝
历史上自古有名师高徒之说,有名师指点的优势有三:一是老师可以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量体裁衣,及早的定出目标而少走弯路,为事业的成功赢得更多的时间;二是名师指导的强大动力,会增强学生对事业追求的信心和决心,不会轻易放弃或改变追求目标;三是由于名师效应,学生的成果容易及时的被社会及同行们承认,从而避免了被埋没的危险。王蘧常最初草书学习《十七帖》。十九岁师从沈曾植后,学书路子进行了改变。其自记曰:“师又知予学《十七帖》,曰:‘右军书远承章草,旧有传本,已不传。今传章草仅皇象《急就章》、索靖《出师颂》、萧子云《月仪帖》数种而已,疆域偏小,殊难光大,汝能融冶汉碑、汉简、汉陶、汉帛书,而上及于周鼎彝,必能开前人未有之境,小子勉之。”[⑩]沈曾植在给王蘧常定出了学书的主攻方向后,还在研究方法上给予了指点,并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凡治学,勿走常蹊,必须觅前人敻绝之境而攀登之。即学‘二王’,亦解新意。不如学‘二王’之所自出。……章草自明宋、祝以后,已成绝响,汝能兴灭继绝乎?”[11]由于沈曾植的名声和威望,王蘧常对为自己树立目标的正确性毫不怀疑,继而便全心投入付诸实施,“兴灭继绝”振兴章草也成了王蘧常一生所追求的不朽事业。
沈曾植先生让王蘧常专攻章草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他深知王蘧常有深厚笔墨功夫和传统国学基础,更清楚他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敢于向书坛前贤挑战的精神。老师让他来做这样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对于当时年轻气胜敢于铤而走险的王蘧常来说,身心如同注入了兴奋剂而激动不已。之后在习章草的过程中,时刻便有“天降大任于斯人”之感,为实现老师期望的“兴灭继绝”愿望付出了毕生精力,最终创造出了独树一帜的“篆意章草”。由此可以看到,抱残守缺“兴灭继绝”是艺术追求中的一条险路,但若目标正确因材施教也能最大程度的挖掘学习者的潜力,得到最为巨大的成果。
2、鉴书合一
历史经验证明,要成为一个有创造性的书家,必须要有“鉴古铸今”的能力。传卫夫人《笔阵图》中有“善写者不鉴,善鉴者不写”[12]之论,世人多将“善鉴者不写,善写者不鉴”简单的解释为:“善鉴赏识别的不善写,善写的不善鉴赏识别。”[13]这种将“写”与“鉴”对立起来的诠释,在历史上起到了极大的消极作用。“不”字一般有两种用法:一是作为否定词,表示相反意;二是与毋、勿同义,当“不要”讲,表示禁止。在《笔阵图》之语中,“不”字应是“不要”之义,古文中有很多这样的句式,如《论语》“乡党第十”孔子曰:“食不语,寝不言。”[14]是说吃饭时不要说话,睡觉时不要言语。同样善写者“不鉴”并不是“不会鉴”,而是“不要鉴”,即书写“不要”被鉴识中的条条框框所缚,可以充分体现自己的审美追求和艺术风格,这样才能创作出高水平的作品;善鉴者“不写”,不是“不会写”,而是“不要写”,即鉴识“不要”将自己书法创作的流派意识和排他心理寓于其中,以免影响鉴识的准确公正。[15]“也就是说“鉴”与“写”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在此特别重要的是进行“鉴”或“写”时要有心态的转变,这样才能避免失误。回顾历史上的大书家如王羲之、褚遂良、米芾、赵子昂、董其昌等,无不是“鉴”、“书”兼善者,而王蘧常的成功,也是二者结合的典范。
王蘧常的书法创造性,非常明显地体现在对于历史上书法作品高屋建瓴的鉴识而为我所用。其在为马国权《章草字典》所作的序中说:“立庵据大汶口地下器物,将宗国史拓展至二千年以上,予曰:窃不才,愿为其小者,仅欲拓展章草之领域而已。因相与拊掌。予之欲化汉简、汉帛、汉陶于一冶者,自此始。”[16]由此可以看出,王先生学书的过程,不是对于章草进行简单的摹写,而是对于与章草有关的字体进行广采博取,这就需要具有“火眼金睛”的鉴识能力。特别面对汉简、汉帛、汉陶上面的非经典草写文字,需要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鉴别判断,以达到披沙拣金的目的,然后才能进行合理的剪裁、揉合、融化,为形成王氏章草的独特笔法字法,提供物质基础和质量保障。
3、涉奇心理
涉奇是为艺者非常可贵的心态,它是艺术家创造性的动力,也是艺术格调不同凡响的重要因素。王蘧常先生天赋极佳,素有“才子”之称,而才子的特点就是多有涉奇心理,或者说存在着较多的理想甚至幻想。其自述说:“我小时候,在他(父亲)督教下,专临欧字《九成宫》和《化度寺》,都临过数百遍。但是十六岁时,在我大哥迈常的影响下,改习当时流行的北碑,大写《郑文公》,而我父亲则不喜欢北碑,所以说不许写怪字。”[17]尽管父亲严厉,但还在阻挡不了其涉奇心理,对北碑的喜爱愈来愈深。自师从沈曾植后,二人性情非常相近。沈氏也属于特具涉奇心理的学者艺术家,这从他千姿百态的章草书法作品中不难发现这一点。他在教导王蘧常时,鼓励他去闯涉奇径:“凡治学,勿走常蹊,必须觅前人敻绝之境而攀登之。”这为王氏日后的章草书法艺术的创造,留下极为广阔的空间,这也体现出了沈氏高瞻远瞩的名师风范。
王蘧常在“无锡国专”读书时与唐兰是好朋友,有“王奇唐怪”之称。一九三七年四月五日,申报发表《王奇唐怪》一文,论述了二人的奇怪行为和独特嗜好。在文字方面:“他们都喜欢写古字,往来信札,都写龟甲文或钟鼎文,有人笑他们不通,他亦满不在乎。”王氏的奇,并不是故弄玄虚,是骨子里气质的外在显示,表现于为人处事、为文、为艺各个方面。如其坦然自论:“蘧学文,惟古是好,诘屈聱牙,黔墨臃肿,不合于世久矣,士大夫且相笑以为怪。”[18]其二十二岁在无锡国专时作《观浙潮赋》,校长唐文治评曰:“极挥霍离奇之能事,物无遁形,木玄虚、郭景纯应避其出一头地。又曰写此题,不能再好矣!”[19]一堂皆惊。同样,王蘧常先生在评论诗文时也以奇为重,如评论朋友之作曰:“尊作伉爽有奇气,淅脱清人气味。”[20]“奇气”正是他为人为艺不流于俗做事不同凡响的表现,也许是他自称的“野性难驯”[21]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古人有“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联句,用以形容王氏之心境精神非常合适。还应该说明的是,王氏之奇是才华的出类拔萃之奇,与学问能力平庸而靠旁门左道之怪以求出名者大相径庭。就王先生的书法而言,正是将这种奇气自然而然的注入到了章草之中,故而形成了古朴高雅的艺术风貌而雄视书坛。
4、从面到点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在各方面所取得同等的成就。从整体上看,王先生是一个通才,在书法上篆、隶、楷、草无不擅长,但他始终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就是专攻章草。也正是他运用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而对各种书体大量涉猎,才使章草达到别开生面登峰造极的地步,其中从面到点的锻造方法,是他成功的秘诀之所在。
王蘧常对书法的学习,涉猎的面非常广阔。其《回忆趋庭三十年》曰:少时“《九成宫》、《化度寺》,都临过数百遍。”[22]后在沈曾植的指导下习魏碑,对汉、魏、六朝碑版中圆笔者如《乙瑛》、《夏承》、《孔宙》、《封龙山》、《郑文公》、《云峰山刻石》,方笔者如《张迁》、《衡方》、《爨宝子》、《爨龙颜》、《张猛龙》、《张黑女》等,都下过很深的临摹功夫。在草书方面,先是对于王羲之的《十七帖》的笔法结构文辞皆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自谓少时患疟,即赖以为病榻消遣,由于病中汗渍,竟将石印唐拓本,先后糜烂达四部之多。”[23]后在沈曾植的指导下对流传于世的章草《急就章》、《出师颂》、《月仪》以及陶文、简帛、钟鼎吉金都进行了反复临习研究吸收消化,为创造出王氏章草体系作好了充分准备。
& &与一般书家所不同的是,王先生所涉猎碑帖众多,但很少用之创作,他不想成为一个兼善多能的通才书家,而是为日后的在章草上突破积累素材。其门人王运天记曰:“他练习篆隶更勤,写在报纸上,堆积如山,但是不为人写。说:‘我所写篆隶,意思并不在篆隶啊。’我们不懂,他又说:‘意思仍在真草啊,要把篆隶的笔意,运用在这里面啊。’”[24]这种养气蓄势,善于移植嫁接的作法,是非常高明的。昔日何绍基晚年以遍临钟鼎、汉隶为日课,从而使创作的行书日新月异,王氏之学习方法与何氏非常近似。
若总结一下王先生的学书的过程,便会发现如下的规律:其在选定章草书法目标后,便对相关大量碑帖进行学习研究,形成了一个很大的书法学习面;然后根据自己的审美意识进行陶治铸造,使各种书体都带有明显个性化特色,即形成一条书法的风格线;最后将这条线上的所有能量聚集于原先索定的章草这个点上,从而使其凌空独立大放光芒。
5、学术理念
王蘧常酷爱书法,但并不是事业的全部,甚至不是事业的主流。他生于书香门第,自幼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三岁辨四声,五岁后便读《四书》、《毛诗》,稍长经、史、子、集无所不览,故有“神童”之誉。后又师承沈曾植、唐文兰、梁启超名师,学问大进。无锡国专毕业后,曾执教于无锡国专、暨南、之江、交通、大夏、复旦诸高庠,为近现代名学者、大教授。其十九岁曾在上海沈曾植家与王国维相识,沈氏介绍说:“此即嘉兴才子王蘧常。王说:‘早已闻名,诗、文、书法均能独立。”[25]王国维是近代国学大师,其发明的二重证据法为史学研究开出了一道新路。王蘧常也酷爱史学,在研究上也有知难而进抱残守缺的志向,很可能受到王国维治学思想的影响,姚继虺记之曰:“近岁君喜言考据,奋志造三代史。”[26]所以王国维曾戏称其为“王三代”。王蘧常于史学、诗学、文学研究皆有创见,一生撰述不已著作等身,代表者有:《礼经大义》、《诸子学派要诠》、《商代典坟志》、《荀子新传》等数十种,为学术界所称道。
王蘧常对于章草书法的学习研究,也是以学术理念对待之,而得之考据学以及王国维二重证据法尤多。考据学的主旨是追根求源以探真谛,于他学习章草穷尽资料探索根底考察源流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方法完全一致;王国维的史学二重证据法,最主要者是“取地下之实物与纸上之遗文互相释证”,[27]从而将世传有误的文献进行纠正,以还历史之真面目。王蘧常也正是用这种方法来研究章草的,他不遗余力的搜集研究地下出土的简、牍、帛、陶上面的草字,来与世存于纸上的章草字帖互相印证,比较分析其中异同,再从中找出与章草相通的规律,用大量的书写实践将其融化于创作中,创造出了别开生面的“篆意章草”。所以说,读王先生的章草书,如同读中国书法的章草史,不仅被精湛的章草书法艺术所陶醉,也让其中深邃的学术精神所震撼,这正是王蘧常章草魅力之所在。
[①] 《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81年版,第16页。
[②] 《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81年版,第162页。
[③] 马宗霍《书林藻鉴》,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第244页。
[④] 王蘧常《马国权〈章草字典〉序》,《书谱》1987年第三期,第48页。
[⑤] 郑逸梅《书坛旧闻》,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117页。
[⑥] 陈祖范《近代书苑采英》,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21页。
[⑦] 陈祖范《近代书苑采英》,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20页。
[⑧] 郑逸梅《书坛旧闻》,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116页。
[⑨] 张怀瓘《书断》,《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81年版,第157-165页。
[⑩] 王运天《王蘧常教授学谱》,上海公牛广告公司企划2000年征求意见稿,第9页。
[11] 同上。
[12] 《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书画出版社1981年版,第22页。
[13] 潘运告《汉魏六朝书画论》,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年12月版,第100页。
[14] (宋)朱熹《论语精义》卷五下,四库全书本。
[15] 关于“写”、“鉴”的问题,见拙文《“善写者不鉴,善鉴者不写”新论》,待发。
[16] 王蘧常《马国权〈章草字典〉序》,《书谱》1987年第三期,第49页。
[17] 郑逸梅《书坛旧闻》,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124页。
[18] 郑逸梅《书坛旧闻》,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126页。
[19] 王运天《王蘧常教授学谱》,第13页。
[20] 郑逸梅《书坛旧闻》,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117页。
[21] 郑逸梅《书坛旧闻》,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126页。
[22] 郑逸梅《书坛旧闻》,浙江美术出版社1992年版,第124页。
[23] 沈侗楼《气骨纵横 孕包四体》。《书谱》1987年第三期,第18页
[24] 王运天编著《王蘧常教授学谱》,上海公牛广告公司企划2000年征求意见稿,第59页。
[25] 王运天编著《王蘧常教授学谱》,上海公牛广告公司企划2000年征求意见稿,第9页。
[26] 王运天编著《王蘧常教授学谱》,上海公牛广告公司企划2000年征求意见稿,第11页。
[27] 陈寅恪《王静庵遗书·序》,《学术文化随笔·陈寅恪篇》,中国青年出版社1996年版,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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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瑷仲,号明两。浙江嘉兴人。一生基本上在大学任教授,文史哲艺俱通,著作宏富。王蘧常是现当代以章草著名的书家。
  王蘧常开始写《九成宫》,之后又学《十七帖》写北碑,主要临习《张猛龙》和《郑文公》。19岁时,从名书家沈寐叟先生学。沈先生见他习北碑,很是赞许,又见弟子学《十七帖》,以为王右军笔法是“远承章草”,但章草传本,如今只有皇象的《急就章》、索靖的《出师颂》以及萧子云的《月仪帖》(一般传为索靖所书)数种了。所以沈寐叟对弟子说:“汝能融冶汉碑、汉简、汉陶、汉帛书,而上及于周鼎彝,必能开前人未有之境。”王蘧常敬志不忘,从此走上了研习章草书的漫长道路,矢志不渝,持之以恒,终有大成。所作章草,古雅、厚重,时出方意,已对前人的章草书作了发屐的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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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蘧常(),字瑗仲,号明两,别号涤如、甪里翁、玉树堂主、欣欣老人,嘉兴人,生于天津。3岁时,母顾氏即教他识字,并区分四声。4岁时,父以候补知府实授富川知县,赴广西任所,全家相从。伯父王步青,授以《文字蒙求》等训蒙读物,并教以执毛笔“描红”。继读四书与《毛诗》。7岁时即耽读韩愈、柳宗元文章,作诗10余首,被誉为“神童”。10岁时入富川县学受读。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父携眷回嘉兴。1912年,入嘉兴高等小学。14岁,因成绩优异,越级入浙江省立第二中学。入学前,曾将省立第二中学教师刘子庚所著《中国文学简史》加以注释。刘子庚见后大喜。15岁始代父作字,初露头角。后因病辍学,在病床上以指代笔,摩挲唐拓《十七帖》影印本,比画记忆。病发时,字帖压身下,为汗渍损坏,重换一本;又坏,再换一本。卧病两年多,换帖4本,遂对二王书法体会精深。病愈,读攻《爨龙颜碑》等六朝碑版。读包世臣的《艺舟双楫》,更加潜心书法。1917年夏,沈曾植自上海回嘉兴。蘧常仰慕已久,但不敢贸然当面请教,托名“黄阿龙”,把平时读书所遇疑难问题20余条写成一信,寄去请教,引起沈曾植注意。期间,曾再次托名“阿龙”,将绝句两首投寄沈曾植,被赞为“近玉溪(李商隐)”。次年,沈曾植归里扫墓,无意中见到王蘧常习字,当面未置一语,邀他第二天去住处,给予示范。又特取《郑文公碑》墨拓八大轴相赠。1919年,蘧常在上海正式拜沈曾植为师,学习书法与文学、诗歌、历史等。1920年夏,携《爨龙颜碑》习作七纸,求正于沈曾植。时康有为在沈家作客,代为批改,并大加赞赏。自从受学于沈曾植后,蘧常不仅对北碑书法实践的认识大大加深,而且还学习治学方法,甚为受益。学习沈曾植作札记的方法,写治学心得《知无录》10余册。沈曾植教以为学当“去俗就异”,给了他重大影响。在书法上,沈曾植曾引导他说:“凡治学,务去常蹊,必须觅前人敻绝之境而攀之。即学二王,亦鲜新意,不如学二王之所自出……章草自明宋(克)祝(允明)以后,已成绝响。汝能兴灭继绝乎?”揭示了艺术取向,王蘧常终于成为章草大师。
  王蘧常于1920年入无锡国学专修馆,受教于唐文治。唐文治治学,以“务实深进”为特色,这种学风成为王蘧常研究经史与书学的指南,使他在学术上打下了雄厚坚实的根底。21岁时,蘧常编写《三代史》,在报刊上零星发表,王国维读后大为赞赏,誉之为“王三代”。1924年由唐文治介绍,入私立无锡中学任教。1925年兼任无锡国学专门学院讲师。1927年去上海,先后执教于光华大学附属中学高中部、大夏大学预科、复旦大学中国文学系。次年,继续钻研诸子学派,撰成文稿,并获知于梁启超。1930年任大夏大学国文系教授,后又兼任高等师范科国文系主任。1938年,无锡国学专修学校自广西迁至上海,蘧常任教务长。抗日战争期间,蘧常在之江文理学院历史系和交通大学中文科执教,在国破家亡的危难局势中,十分关心国家民族的命运和前途。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汪伪将接收交通大学。蘧常与同事5人,毅然辞职离校,坚决不为汪伪执教,时称“反伪六教授”。当时的伪中央大学校长原是王蘧常的一位长辈,三次来电邀他去南京任文学院长,被他以一诗拒绝。蘧常在日伪统治时期,洁身自爱,自甘贫困,曾全家吃菜粥度除夕,表现了高尚的民族气节,受到人们的钦敬。其夫人沈静儒,也认为失节事大,饿死事小,坚决支持他的爱国行动。此间,以任私人教师,勉强维持一家人生计。时有诗文,或愤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行径,或怀念在日寇铁蹄下的故乡嘉兴的父老乡亲。他在《书李怀琳草书绝交书后》中的结句写道:“时海氛惨厉,生气都尽矣。”又在《哭故乡嘉兴沦陷》诗中,悲愤地吟道:“六州铸错事全非,又报家乡劫火飞。如鹊绕枝何处宿?似儿失乳向畴依?梦中灯火人无恙,泪底松楸望总违。二十四时肠百转,几回岁月几沾衣。”抗日战争胜利之年,当他获悉交通大学学生杨大雄烈士事迹后,激于义愤,用《郑文公碑》书体,书写了《杨大雄烈士殉国碑记》,悲壮之情贯注全篇。其抗战诗文,编为《抗兵集》,诗如《八百孤军》、《闻平型关捷报歌》、《大刀勇士》、《胡烈士歌》,文如《论倭不足畏》、《胡阿毛烈士传》,都表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抒发了民族正气。抗战胜利后,王蘧常在暨南大学任教。1949年开始,在无锡中国文学院任副院长。1951年起,入复旦大学中文系任教授,后调哲学系为教授,直至去世。
  王蘧常以书法著名当代。从50岁左右开始,精心研究《居延汉简》、《武威汉简》、《敦煌汉简》、《罗布泊汉简》、《楼兰魏晋竹简》和《流沙坠简》,注意篆、隶的内在联系,“欲化汉简、汉帛、汉陶于一冶”,“拓展章草之领域”。60岁后能默诵《说文》部首,并用小篆写了六七年日记。70岁后,其章草书法已从成熟走向别树一帜。作品曾先后到法国、日本展出。识者评其章草特点:“无一笔不具古人面目,无一笔不显自己的精神。”其章草书法艺术“博取古泽,冶之于章草之中,所作恢弘丕变,蔚为大观”。日本书法界则更称颂为“古有王羲之,今有王蘧常”,推崇备至。他于80岁后为泰山、禹庙、黄鹤楼所书的匾额,获得千万人赞赏。特别是为杭州岳庙撰写的抱柱长联,人誉为“神州之冠”。著有《明两庐诗》、《续许氏嘉兴府志经籍志》、《商史坟典志》、《商史·汤本记》、《礼经大义》、《严几道年谱》、《沈寐叟年谱》、《诸子学派要诠》、《先秦诸子书答问》、《抗兵集》、《国耻诗话》、《梁启超诗文选注》、《顾亭林诗集汇注》、《顾亭林诗谱》、《顾亭林著述考》、《荀子新传》、《书法答问》、《明两庐题跋劫余录》等。遗著《秦史稿》。主编有《中国历代思想家传记汇注》(与钱萼孙合作)、《江南二仲集》。又有著作《钱衎石年谱》等多种,经战乱散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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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蘧常(),中国哲学史家、历史学家、著名书法家。 字瑗仲,号明两,别号涤如、甪里翁、玉树堂主、欣欣老人,嘉兴人,生于天津。曾任上海交通大学、光华大学、复旦大学教授,文史哲艺俱通,著作宏富。
& & 王蘧常是现当代以章草著名的书家。3岁时,母顾氏即教他识字,并区分四声。4岁时,父以候补知府实授富川知县,赴广西任所,全家相从。伯父王步青,授以《文字蒙求》等训蒙读物,并教以执毛笔“描红”。继读四书与《毛诗》。7岁时即耽读韩愈、柳宗元文章,作诗10余首,被誉为“神童”。10岁时入富川县学受读。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父携眷回嘉兴。1912年,入嘉兴高等小学。14岁,因成绩优异,越级入浙江省立第二中学。入学前,曾将省立第二中学教师刘子庚所著《中国文学简史》加以注释。刘子庚见后大喜。15岁始代父作字,初露头角。后因病辍学,在病床上以指代笔,摩挲唐拓《十七帖》影印本,比画记忆。病发时,字帖压身下,为汗渍损坏,重换一本;又坏,再换一本。卧病两年多,换帖4本,遂对二王书法体会精深。病愈,读攻《爨龙颜碑》等六朝碑版。读包世臣的《艺舟双楫》,更加潜心书法。1917年夏,沈曾植自上海回嘉兴。蘧常仰慕已久,但不敢贸然当面请教,托名“黄阿龙”,把平时读书所遇疑难问题20余条写成一信,寄去请教,引起沈曾植注意。期间,曾再次托名“阿龙”,将绝句两首投寄沈曾植,被赞为“近玉溪(李商隐)”。次年,沈曾植归里扫墓,无意中见到王蘧常习字,当面未置一语,邀他第二天去住处,给予示范。又特取《郑文公碑》墨拓八大轴相赠。1919年,蘧常在上海正式拜沈曾植为师,学习书法与文学、诗歌、历史等。1920年夏,携《爨龙颜碑》习作七纸,求正于沈曾植。时康有为在沈家作客,代为批改,并大加赞赏。自从受学于沈曾植后,蘧常不仅对北碑书法实践的认识大大加深,而且还学习治学方法,甚为受益。学习沈曾植作札记的方法,写治学心得《知无录》10余册。沈曾植教以为学当“去俗就异”,给了他重大影响。在书法上,沈曾植曾引导他说:“凡治学,务去常蹊,必须觅前人敻绝之境而攀之。即学二王,亦鲜新意,不如学二王之所自出……章草自明宋(克)祝(允明)以后,已成绝响。汝能兴灭继绝乎?”揭示了艺术取向,王蘧常终于成为章草大师。王蘧常于1920年入无锡国学专修馆,受教于唐文治。唐文治治学,以“务实深进”为特色,这种学风成为王蘧常研究经史与书学的指南,使他在学术上打下了雄厚坚实的根底。21岁时,蘧常编写《三代史》,在报刊上零星发表,王国维读后大为赞赏,誉之为“王三代”。1924年由唐文治介绍,入私立无锡中学任教。1925年兼任无锡国学专门学院讲师。1927年去上海,先后执教于光华大学附属中学高中部、大夏大学预科、复旦大学中国文学系。
& & 次年,继续钻研诸子学派,撰成文稿,并获知于梁启超。1930年任大夏大学国文系教授,后又兼任高等师范科国文系主任。 1938年,无锡国学专修学校自广西迁至上海,蘧常任教务长。抗日战争期间,蘧常在之江文理学院历史系和交通大学中文科执教,在国破家亡的危难局势中,十分关心国家民族的命运和前途。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汪伪将接收交通大学。蘧常与同事5人,毅然辞职离校,坚决不为汪伪执教,时称“反伪六教授”。当时的伪中央大学校长原是王蘧常的一位长辈,三次来电邀他去南京任文学院长,被他以一诗拒绝。蘧常在日伪统治时期,洁身自爱,自甘贫困,曾全家吃菜粥度除夕,表现了高尚的民族气节,受到人们的钦敬。其夫人沈静儒,也认为失节事大,饿死事小,坚决支持他的爱国行动。此间,以任私人教师,勉强维持一家人生计。时有诗文,或愤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行径,或怀念在日寇铁蹄下的故乡嘉兴的父老乡亲。他在《书李怀琳草书绝交书后》中的结句写道:“时海氛惨厉,生气都尽矣。”又在《哭故乡嘉兴沦陷》诗中,悲愤地吟道:“六州铸错事全非,又报家乡劫火飞。如鹊绕枝何处宿?似儿失乳向畴依?梦中灯火人无恙,泪底松楸望总违。二十四时肠百转,几回岁月几沾衣。”抗日战争胜利之年,当他获悉交通大学学生杨大雄烈士事迹后,激于义愤,用《郑文公碑》书体,书写了《杨大雄烈士殉国碑记》,悲壮之情贯注全篇。其抗战诗文,编为《抗兵集》,诗如《八百孤军》、《闻平型关捷报歌》、《大刀勇士》、《胡烈士歌》,文如《论倭不足畏》、《胡阿毛烈士传》,都表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抒发了民族正气。抗战胜利后,王蘧常在暨南大学任教。1949年开始,在无锡中国文学院任副院长。1951年起,入复旦大学中文系任教授,后调哲学系为教授,直至去世。
& & 王蘧常以书法著名当代。从50岁左右开始,精心研究《居延汉简》、《武威汉简》、《敦煌汉简》、《罗布泊汉简》、《楼兰魏晋竹简》和《流沙坠简》,注意篆、隶的内在联系,“欲化汉简、汉帛、汉陶于一冶”,“拓展章草之领域”。60岁后能默诵《说文》部首,并用小篆写了六七年日记。70岁后,其章草书法已从成熟走向别树一帜。作品曾先后到法国、日本展出。识者评其章草特点:“无一笔不具古人面目,无一笔不显自己的精神。”其章草书法艺术“博取古泽,冶之于章草之中,所作恢弘丕变,蔚为大观”。日本书法界则更称颂为“古有王羲之,今有王蘧常”,推崇备至。他于80岁后为泰山、禹庙、黄鹤楼所书的匾额,获得千万人赞赏。特别是为杭州岳庙撰写的抱柱长联,人誉为“神州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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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蘧常在近现代书法史上可谓一巨擘。王蘧常(), 字瑗仲,
  号涤如,又号明两,浙江嘉兴人,斋名有窈窕楼、仰韶楼、珠朗楼、明两庐等。十九岁师从海上书法大家沈曾植先生。其章草书法,端正清遒,笔笔入妙,为世人所重。东瀛人尤为推崇,曾有文章评其:“古有王羲之,今有王蘧常。”云云。此言暂不论其夸张与否,然世人对其书艺敬仰之情可见一斑。
  王蘧常生前,其字可谓一纸难求,虽是大家,练字很勤,然写作品却很懒,亲友向他求字等一两年总是常有的事。乃至曾有一老友为此与他绝交,说来也是趣事。他在自己的润例中也如此写道:“疏懒成性,不胜文字之诛求,往往失欢朋好,常用疚心。”
  然而王蘧常对自己的书法也是自负的,这种自负也是他一种自信的表现。曾对人言王羲之有“十七帖”他要写“十八帖”,而是否完成就不得而知了。便有自用闲章“三王”,将自己骈列于二王父子,又有“王蘧常后右军一千六百五十二年生”一印,足见其对自己书法的自信。
  散石戴丛洁记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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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 昨天,王蘧常学术馆开馆典礼在嘉兴南湖之畔的揽秀园内隆重举行。
  王蘧常先生为原复旦大学教授,是我国著名的国学大师、哲学史家、历史学家、书法家。学术馆陈列了王蘧常生平珍贵图片三百余张及部分珍贵史料和文物,其中许多为王蘧常先生的学生和亲属无偿捐献。丰富的图片和史料详细、生动地展示了王蘧常先生在国学研究、教学和书法等方面的杰出成就。嘉兴市政府、复旦大学、上海书法家协会以及王蘧常亲属等敬献了花篮。
  王蘧常先生出身嘉兴望族,家学渊源,师从沈曾植、康有为、梁启超、唐文治等名家大师,博古通今,在经学、史学、子学、文学各个方面都有极深的造诣。他一生从教,著作宏富,培养出大批杰出学子。作为书法家,识者评其章草特点:“无一笔不具古人面目,无一笔不显自己的精神。”其章草书法艺术“博取古泽,冶之于章草之中,所作恢弘丕变,蔚为大观”,日本书法界则更称颂为“古有王羲之,今有王蘧常”,推崇备至。王蘧常先生一生成就卓著,却始终淡泊名利,恪守情操,抗战时期,面对国破家亡的危难局势,王蘧常先生深怀爱国之情,写下了大量歌颂抗日将士、抒发民族正气的诗文,至今读来仍令人肃然起敬;日伪统治时期,王蘧常先生洁身自爱,不为名利所诱,自甘贫困,真正做到了“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嘉兴市领导在致辞中表示,王蘧常先生的学识、他的成就、他的品德,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必将随着时间的迁移,更加深刻地被后人认识。嘉兴市真诚希望通过学术馆这样一个窗口,让更多的人了解王蘧常先生,感悟他博大、精深的学术造诣,学习他正直、高尚的人格风范;并以此为起点,加强对王蘧常先生学识、思想、精神的研究,充分挖掘王蘧常先生内在的文化、精神价值;由此也积极助推嘉兴名人文化事业的建设与发展。(闻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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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曾在王蘧常恩师沈曾植面前说过“咄咄逼人门弟子”(《书谱》总76期18页)
一语,沈先生以为奖誉过甚,实则与卫夫人当年流涕感叹“此子(王羲之)必蔽吾书名”(祝嘉《书学史》1984年版61页) 无异。事实证明,王蘧常以其不可替代的艺术成就远远超出了他的恩师,成为本世纪可与古代的书法大师相提并论的一代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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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肉者不见得就鄙,孔老夫子也喜欢吃肉,三月不知肉味,就要抗议了”。
品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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