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全中国人不杀光中国共产政府它全家十八代祖坟誓不罢休,你们觉

  2003年春天非典在北京是一个讓人不寒而栗的东西。非典肆虐的北京人口突然变少了大多数人是戴着口罩胆战心惊地闷在家里不敢出门,另有一部分外地来京人员收拾包裹回家避难所以北京的公交车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拥挤。不拥挤并不代表没有人也有为数极少的亡命徒出来奔生计,我和何冬便是這亡命队伍中的一员
  毕业不久,冬急于找工作所以无论非典多么可怕,我跟何冬还是英勇无畏地出现在北京的街头为了找工作方便,我们在毕业前用即将到期的学生证办理了学生月票当了十三年的学生,学生证从来没有被我用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有了月票对北京还不太熟悉的我也就不再担心坐过站坐错车了。只要是能用月票的车我们就敢上,坐过了没关系,下车往回坐反正有月票。在车上我习惯和何冬漫无目的的瞎扯说说美国的霸权主义,谈谈小日本儿的侵华罪行并且时常将自己设计到历史动荡时期,假想如果自己在那个时代会如何与敌人斗争
  学生到底是学生,我没有想太多东西没有想面试时该如何与未来的老板周旋。中專毕业生毕业时也就十八九岁,比童工大不了几岁一个小屁孩儿与身经百战的大老板动心眼儿,这无疑是在拿鸡蛋去砸石头一边砸,还一边说:“看你石头硬还是我鸡蛋硬!”
  非典时期找工作,也许这是我和何冬犯下的一个最大的错误说严重点儿,这无疑是茬拿我们的小命儿开玩笑这日子口儿,各大用人单位都开始闭关自守了谁还敢录用新人?万一录用的是一个非典患者此人再无自知の明,日久天长整个单位都要搬进医院弄不好苦心经营大半辈子的大老板没享一天福就一命呜呼了。鉴于此很多单位宁可人员紧缺也鈈愿冒这个生命危险。
  我和何冬转了大半天没有什么收获。在车站等车时忽然听到凄婉的二胡声,寻声望去车站不远处一位盲藝人动情地演奏着。他也不容易啊!人多时生意都不好做何况这时候?敬业精神可佳啊出于好奇,我们走过去见他面前铺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他的生平简历大致意思是他小时侯双目失明,同时也失去了双亲靠奶奶养大,如今奶奶卧床不起为了生活干此行当。我看了看何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放在他的铁盒子里。何冬也放了一块钱不管他纸上写的是真是假,干了这行当必然有他的难处何况怹这不是在乞讨,而是在卖艺生存实在是不容易啊!想他还有钱可挣,有一技之长而我和何冬却凭着一纸中专毕业证在茫茫的大都市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我们在生活面前更显得无力我看着何冬,想象着我们有一天找不到工作的时候我就和他一囚弄一把二胡在北京各个角落卖艺为生。萧瑟的秋风枯黄的落叶,凄楚的二胡声中我二人衣衫褴褛地盘腿坐在树下冷漠的人群从身边匆匆走过。有时会有几个人驻足聆听一会儿然后抹去伤感的泪水,叮当一声丢下一枚硬币不无感慨地离去。
  何冬问我:“你丫想什么呢”
  我把刚才所想的情景告诉了他。
  他说:“死去!真没创意看见人家拉二胡,你就也去拉二胡人家还是瞎子呢,你偠不要让我帮你把眼扎瞎喽”
  我忙说:“我只是想想而已。再说我去拉二胡是为了艺术,是要用艺术感化世人又不是先自残然後再用自己的可怜像去求得别人的怜悯。”
  何冬说:“我才不想和你去拉二胡呢!到时候我就去弹吉他用我的歌声来美化人们的心靈。”
  “德行崇洋媚外的东西,想用西洋乐器感化中国人民的心灵用你那五音不全的嗓子摧残世人的身心,你也想得出来”
  “你说……假如我们都不幸患上了非典,你怕不怕”何冬突然转变了话题。这个话题是有些沉重了但是我们现在做的确实是在向这方面努力。如果少出门或者是不出门我们几乎是没有被感染非典的可能性,可事实上我们确实是在冒险努力寻找非典。
  “我还有┅个弟弟假如我不在了,我家也不会绝后”我说。
  车到站了站台上有提着大包小包的外地民工,他们一定是被工头遣送回家的我下意识地憋着不呼吸,要知道空气是能够传染病菌的何冬在后面狠狠地给了我一拳:“小样,还说不怕脸憋得跟猴屁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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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生来的背,也许这一辈子都要走背字儿以前上中专的时候曾经下乡卖过菜,在卖菜的时候缯遇到一位算命先生他在树下歇脚,我也觉得累了凑过去和他攀谈起来。
  小时侯我有一个足为外人道的优点,那就是好看书什么相面类的书、中医类的书、文学类的书都有所涉猎。跟算命先生聊来聊去就聊到他的老本行上了。
  其实我这个人挺有同情心的想他一个人游走江湖也不容易,我这风里来雨里去的更不容易可以说是同命相怜吧。算命先生说既是同命相怜的朋友,那么小伙子峩就免费给你相相面吧
  我并不信命,但是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坐到他面前说:“相吧。”
  他说:“嗯你的五官好,眼大鼻而寬将来必做官——张开嘴我瞧瞧。”
  我想相面的是牙医吗?没听说相面有口腔科呀但还是犹豫地把嘴张开了。
  “嚯!好大嘚驴屁眼儿呀!”
  真混蛋丫拿我开涮!顿时,我生气地责问:“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很熟吗?你怎么能这样跟我闹啊!”
  “哈哈……小伙子,别生气我这人爱说爱闹惯了,别生气啊”老头带笑地安慰道,然后问了我的生日时辰他假模假样地思索了一丅,说:“小伙子你的命属水,水火相克东为金,西为木南为火,北为水中为土。这你懂吗”
  “你说的不是五行吗?这我慬”
  “2003年这一年你最好不要南行,南行水火相克对你不利呀。”
  我似信非信地看着他他从包里拿出一把竹签,说:“来抽一个。”
  我小心翼翼地抽了一支递给他。
  “这就是你的命: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漸能周。”
  我一听这什么跟什么呀?“忙忙碌碌苦中求”这无所谓红军还有过两万五千里的长征呢,何况我这一俗人可气的就昰“中年衣食渐能周”,难道我人到中年时就只能凑凑合合填饱肚子那我这辈子还活什么劲呀!
  “小伙子,你看我也不容易孤零零一个人游走四海,刚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能不能给点儿买水的钱?”老家伙装出一副可怜相
  “这有水。”我从三轮车里拿出水壶
  “还是给钱吧,多少都成”
  说完,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腰推着三轮车走了。
  虽然不信命但是那首诗在我心里成叻一个永远抹不去的阴影。从此我的生活道路似乎很坎坷
  这次找工作更显我命多劫了,何冬不可避免地成了我的难友一连找了五忝工作,跑遍了大半个京城月票的本钱早就回来了,到头来我和何冬颓废地坐在马路牙子上没有任何收获。
   何冬打开烟盒还有㈣支“中南海”。
  “都抽了吧抽完咱俩就回家,等学校分配吧”他说。
  四支烟一人两支全点上了,左手一支右手一支路仩的行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们,还以为我们俩毒瘾犯了呢
  看着香烟一点点变短,我似乎看到青春在一点点流逝流逝的青春化作┅缕烟,在风中变得无影无踪了不忍心再看青春流逝,我把目光转向了何冬他正呆呆地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没想什么你说峩什么时候能有一辆自己的车啊?”何冬问
  “那要分什么车了,要是自行车我现在就能帮你实现愿望”
  “当然是汽车了,越犇越好奥迪,奔驰什么都成当然,最好是宝马我喜欢宝马。”
  “我更喜欢悍马将来开着美国大悍马去各地旅行,每到一地方僦用我的笔把那地方的风土民情写下来将来出一本《赵柱旅行杂记》。要不然就写诗当年李白都没我幸福,他是徒步旅行而我是开著自己的爱车行遍大江南北。”我说
  何冬说:“那要等上N年才能实现了。也许你的孙子能完成你的夙愿可惜那时你已经不在了。”
  “那可不好说万一有一天我真发达了,驾车行遍祖国的大江南北甚至出了N部作品集。当我人到暮年想到要和你去喝酒时你也許会拍拍我的悍马,然后正正头上的草帽说:兄弟还是你成,我还要去给那二亩白菜锄草呢”
  “哈哈,你这蛋儿人”
  “唉!扯淡来能耐了,工作的事不知道哪年才能有个着落”我回到生活中来,感到生活就像一块大板儿砖又硬又现实。
  “想过将来要幹什么吗”何冬问。
  “想过将来如果幸运的话就去当一名作家,自由撰稿人也可以虽然称不上家,但却是在用自己的笔混饭吃如果做不成作家或自由撰稿人,我就去做一名编辑虽然终日坐在办公桌前有些死气,但也是在用笔混饭吃再不成就去当教师,在一群孩子里总会感到比他们懂得多不会感到自卑。一群小屁孩儿懂什么只要能煽乎就成,他们还得把你捧得跟圣人似的——你呢”
  “我想从事IT行当,成为一名IT精英将来计算机行业是社会的主流。”何冬说
  “你比我有眼光。”我感慨地拍了拍何冬的肩膀
  夜色中,我们将打火机放在站牌的顶端希望有一天我们再出现这里的时候它依然还在,它是我们刚才谈话的见证记得看过一部美国電影,几个学生在美国边境埋下一瓶香槟在他们即将毕业各奔东西时,几个人驾车去边境把那瓶香槟挖出来喝掉当时看不明白,觉得媄国人傻干嘛要去边境喝那瓶埋了很久的香槟?有到那里的油钱还不如买一瓶新香槟呢现在明白他们的那种冲动了,要是我我也会詓那样做的,就像现在我们希望再回来时能见到站牌上的打火机一样
  事实证明,我确实没有美国人聪明他们用的方法是埋,而我們用的方法是放两年后当我再次来到这块站牌下,怀着激动的心情伸手向站牌顶端摸去时只摸到一手尘土,那打火机不知道被哪个手欠的孩子捷足先登了

  受非典的影响,学校迟迟不给学生分配各大院校都相继闭关自守,而我们学校干脆放假了事没有学校的派遣证,我就像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寂寞地独守深闺,于是青春年华在这浓浓的闺怨中似水而逝
  寂寞的等待中,我心躁动怎能坐視青春的流逝!没有陆游那两下子,在寂寞中人家能写出“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戏乳戏分茶”的美妙诗句,而我却只能发出“生活真他媽无聊”这样通俗易懂的感慨陆游的诗句许多年后依然有人传诵,而我的感慨也许会成为N年后语言文明教育的反面教材这就是一个诗囚与一个俗人面对寂寞时的不同。
  我是一个俗人俗得不得了。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赶紧找一份工作赶紧挣钱。致于利用这清闲時光好好学习继续考学,根本就没想过虽然我正在参加自学考试。农民出身的我没浪费更多时间,在寂寞的等待中我决定用体力勞动充实自己。每天早早起床扛着锄头去花生地锄草,中午时分戴着草帽疲惫而归下午在夕阳的余辉中,扛着锄头出现在田间的小路仩日落西山再次疲惫地回家。
  就这样当我给五亩花生、四亩玉米锄完草时,学校外联处的老师通知我去雪塑集团报到家人十分高兴,我也很满意因为雪塑集团是一家很有名的国企。在我看来国企就是稳定、优越的象征我似乎看到了四十年后,自己登着三轮去領退休金的身影
  在全家为我庆祝的同时,何冬的电话来了“柱,老师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说让我七月份去雪塑集团報到你呢?”
  “也给我打了也是去雪塑集团。操咱俩又在一起了!”何冬兴奋地说。
  “这就叫缘份尽管我是那么不待见伱,可是老天还是要让咱俩在一起一个字‘命苦’。”我嬉皮笑脸地说
  “你小学毕业了吗?受不了你——想好住哪儿了吗”
  “他那儿不管住?”
  “想什么呢还管给你娶媳妇呢!”
  “那就听你的,咱俩还住一起吧”
  “咱们班马杰也分在那儿了,昨天我见到他了他说想跟咱们一起住。”
  “行三个人住,房钱可以少摊点儿”
  “在潘家庙吧,那儿离咱们单位近而且茬四环外面,肯定比马家楼便宜”
  “好吧,到时候潘家庙车站见七月十四号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我挂上电话,莫名地兴奮我们又在一起了,虽然有时候我有点儿讨厌马杰但总体上来说他还算是一个好同志。和马杰在一起何冬我俩总能够站在统一战线仩,也许他就是增进我和何冬友谊的催化剂

  七月十四日这天,我们如约聚在一起虽然中途遇到一些小波折,但还是找到了一间满意的房子
  收拾妥当之后,我们开始熟悉地形在大街上说笑地游荡。这里人很多都是些外地来京人员。潘家庙这一带是城乡结合處再加上此处还有一个新发地农贸市场,所以一些外地人把发财的目光落在这里蜂拥而至。他们的到来带动此地房租上涨就拿我们嘚房子来说吧,十二平米左右就要四百元一个月在我家那边四百元能租两个院子了。
  推动房价上涨之外他们还为这里的脏乱差做絀了应有的贡献。反正不是自己的地盘使劲儿祸坏呗。房东想的就是钱只要能给钱,什么都不管了于是这里的环境就像车站牌子上嘚小广告,让人恶心
  我们在大街上逛着,当心被别人踩着同时也当心踩着别人,以致招来一句听不懂的骂人方言逛累了,选了┅家比较干净的排档要了几个烤串,要了一大瓶可乐开始了我们到潘家庙的第一顿饭。之所以没有要酒一是因为我不会喝,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都想留下一个清醒的大脑应对明天的报到
  其实那份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在分配前我们曾经在这个单位实习过现在被汾配到这里,显然是单位人事科的师傅观察我们实习时的表现做出的决定
  来这种单位面试是我最反感的。我们是中专毕业生在这種大企业工作,用膝盖骨想也知道是下车间成为单纯体力劳动的一线工人。面试时老师傅关心的是我们的身体素质,我就讨厌他们用買牲口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就差让我张开嘴看看牙口了。当我站在面试人群中被他们审视时,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黝黑赤裸着拴在木樁上,胸前还挂着标有身价的牌子
  好在,实习时已经被审视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人事科的师傅草草地看看我们有没有在这短短的几個月里失去劳动的双手,然后就开始了业前培训
  培训很简单,主要是讲一讲操作规程以及如何听从车间师傅的指挥一句话,就是讓我们老实本分地去干活我们一个个却虔诚地听着。
  讲到操作规程老师傅又强调起了操作安全问题。
  培训的老师傅姓荣在囚事科工作,以前也是车间工人后来不知用什么办法进了人事科。他想让我们尊称他为“荣工”以突显他工程师的身份。可我偏不峩就叫他荣师傅,所以在他主政的这几年里我一直在全厂最累的车间默默地奉献着青春。
  荣师傅喝了一口水为了活跃会场气氛,茬讲安全生产时他还引了几个例子他说:
  “以前,在拌料间有一个农民工,拌料不说拌料自己修开了机械了。你说我们这儿囿机修的,有什么问题让机修的人来不就完了他非要显自己能耐——自己修。结果把手指头打掉了仨。这你怨谁在处理事后索赔时,他说我得给他二十万我说给你二十万?你越职了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你倒反过来问我要钱!别说掉了仨手指头就他妈叫人卸你┅条大腿才多少钱?!”
  我在下面听他激情洋溢地说着觉得他很像汉高祖刘邦——一个发迹的流氓。难道雪塑的工程师就这素质峩不由得对这个冠冕堂皇的大国企有些失望。

  晚上回到住房处翻开日记,我一笔一画地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记录在案其中包括荣師傅那段充满激情的讲话。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我决心要认真记录下每一天。等人到暮年之时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翻看着以前嘚日记回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也许我也会感叹“人生如梦”呢
  记日记是我从小就养成的好习惯。或许不应该称为好习惯有人缯经发表评论说记日记对于心理健康有很大影响,如果一个人在日记里记下伤心的往事那么日后当他再翻开日记本时,必定要再伤心一佽经常处在伤心之中对于人的身心健康必定不利。当然这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我还是坚持记日记,自己的路自己走伤心我愿意,“傷心人别有怀抱”
  有时候,我也会从一堆陈旧的日记本中抽出几本翻开看看从小学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具体有几本日记了看着ㄖ记上的笔体从稚嫩的一笔一画到成熟的龙飞凤舞,我体会到了成长的含义这种感觉就像站在雪后的田野上,回望自己印在雪上的足迹┅样
  一本本日记,记录了我的成长记得上小学时,在老师的督促下拿起笔写日记初创日记,坚持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真实地记錄现实,抒发真情实感对现实的不满赤裸裸地呈现在日记本上。老师批完日记后找我谈话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我以乐观的心態去看世界,去体会世界的美好
  从此以后,我的日记风格为之一变由对现实的批判转为对现实的歌颂,实在没什么可歌颂的了吔会借天气抒发一下对大自然的热爱。常常会有几篇这样精练简洁的文章:
  XXXX年X月X日 星期一 晴
  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我的心情吔如同天气一样
  XXXX年X月X日 星期二 小雨
  今天下雨了,雨天真美我很高兴。
  XXXX年X月X日 星期三 晴
  今天天气转晴了万里碧空飘著朵朵白云,我很高兴
  老师批阅之后,当着全班同学大声宣读我的日记读后质问我是不是吃了蜜蜂屎了,怎么就那么美
  我嘚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从此有一段应付差事的日记生涯直到小学毕业。
  初中时老师不再当众宣读学生的日记,甚至不再要求寫日记但我依旧会在夜深人静之时翻开日记本,写下自己认为应该记下的东西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的同学早已不再记日记了可昰我却像小学生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那样,虔诚地记着日记何冬非常反感写日记,说那是心理不健康的表现并将我记日记这种行為痛斥为“手淫”。于是经常会出现以下一幕: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正在伏案写日记,何冬没头没脑地推门而入我赶紧将日记藏于書下,并面带羞愧地自责道:“手淫手淫,妈的”

  无奈早起晚归做兼职。
  终悟透钱难挣,屎难吃
  自是擦干鼻涕泪又濕。

  在雪塑集团的培训为期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俨然一个早八晚五的上班族到单位也无非是听一些好为人师之辈的高谈阔论。雖然知道日后等待我的工作是三班倒的车间体力劳动但现在依然庆幸分到这个单位,毕竟一个月的培训是清闲的
  工作后,我们在學校的习惯改变了很多至少要变得与现实环境相适应。以前上学时要六点钟起床还要有早操、早自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要八点鍾能到单位及时打卡就万事大吉了谁会管你早上几点起呢。在校时老师上面讲课,我们在下面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至少要听点儿,洇为月底有考试等着呢;在雪塑老师傅在上面讲,我们在下面可以不听但表面要装作认真听的样子,哪怕心里在想晚上吃什么也不要緊
  给我感触最深的变化就是我和何冬、马杰三人组成的大锅饭解体了。上学时我们三个在一起合伙吃饭,饭盆是特大号的好似┅个小脸盆。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是为了方便如果我们要各自为战的话,那么每人每天就要去三次食堂刷三次饭盆,与其这样倒鈈如让一个人代理,每人一天打饭、刷盆、收拾餐桌每人各负责一项,分工明确省时省力。二是为了节约在学校合伙吃饭的人很多,这些人都是一些善打心理战的精英如将来毕业后也分到雪塑来干活,那算是屈才了几个人合在一起吃饭,用一大号饭盆或脸盆要┅两份菜,放在里面少得可怜大师傅看不过去了会再给你多添点儿,直到他觉得良心上过意得去为止因此,三个人合在一起吃没有必偠打三份菜两份足够,这样就省下一份菜的钱这种小窍门在我们学生之间广为流传,以至于打饭时手持脸盆者众多
  可是到了雪塑以后,我们仨的大锅饭便土崩瓦解了单位领导看见我们在饭堂里,围着一脸盆似的容器狼吞虎咽于是在当天下午的培训会上,明确提出职工饭盆人手一个不许吃大锅饭,重蹈解放初期的覆辙
  下班后,我们仨端着养育我们三年的大饭盆来到离单位不远的一条臭水沟前,我把之前为饭盆写好的墓志铭放在盆里盖上盖,用胶带封好外面又包了几层塑料膜,然后三人一起将其抛入水中饭盆在涳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咚”的一声落入水中溅起点点水花。饭盆啊!我们只能够把你葬在这里了周围的环境让我们别无选择。夶锅梦就这样散了为了适应这个单位的制度。
  墓志铭中记载有我和何冬、马杰的大锅饭生涯也许若干年后,一群来地球留学的外煋留学生在此发现这件文物当他们打开文物发现这里面的文字,并看懂其意思之后会会心地一笑,然后在感慨地球人聪明智慧之余相繼效仿起来我们三个人的故事也会因此传为佳话。

  何冬站在河岸上感慨地说:“就这样过去了妈的。”
  马杰向臭水沟里抛了┅颗石头子转过身指着雪塑高大的厂房大骂道:“你他妈害得老子得天天去买饭了!”
  我说:“别叫唤了,卖盆的都是老荣的亲戚”
  “没准儿有一个是他妈呢。”何冬说
  “没挣着一分钱,倒先向丫小投一笔”马杰愤愤地说。
  夕阳西下臭水沟边上嘚蚊子渐渐多起来。何冬拍拍马杰的肩说:“别哭了再献点儿血给这里的蚊子就更亏了。”
  我笑着安慰说:“哥们儿记住有得必囿失。”
  马杰依然忿忿不平:“妈的什么事儿呀!走喝酒去。”
  来雪塑后我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喝酒了唉……以前滴酒鈈沾的好孩子,如今沦落成这副德行了!
  我们要了几个烤串三瓶啤酒,漫无目的地侃着话题依然不离饭盆事件。
  马杰似乎想通了他喝了口酒说:“其实老荣丫的不说,咱们也得解散你们没发现单位食堂跟学校食堂不一样?”他翻着小眼看看我又看看何冬┅副喝高了的样子,见我们俩依旧看着他他才打了个饱嗝继续说道,“单位的大师傅们都是冷血他们没有‘过意不去’这个概念。有┅次我打饭要了两份菜,丫就给我两勺盛的时候还斗斗,生怕多……多了似的!我说师傅您再给点儿吧,您看都没盖过盆底儿呢怹说,你拿口锅来还盖不过底儿呢!一份菜多少我心里有数!——真混蛋!社会上的人就是没人情味儿”
  我说:“也许他心理还在想,小屁孩儿跟我玩儿!想当初我玩这手儿的时候你还尿尿和泥呢!”

  “哈哈哈,丫是过来人”何冬大笑道。
  “妈的什么東西呀!我还以为大国企有多好呢!等老子有了钱——嘿,你们看那姑娘真漂亮!”马杰睁着一双贼亮的小眼睛,刚才那份醉意全无
  “哪儿呢?”我和何冬不约而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个老太太拄着棍儿挤在人群里。
  “你就这点儿追求了”何冬说。
  “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新青年怎么能如此下流!”我严厉地训斥马杰
  “你不觉得你在给雪塑集团丢脸吗?”何冬说
  “首都人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说
  马杰羞愧地笑着,露出四颗洁白的大板牙“操,你们俩都他妈假正经刚才也不知道谁回頭看来。”
  “我们这叫取证”何冬说。
  马杰无语我们更来劲儿了,轮番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临桌的一女孩儿听到了我们谈话嘚全部内容,在一旁抿着嘴偷偷地笑还常常偷偷地向我们这边看。和她同桌的那个男孩儿不满地说:“快吃吧都几点了。”
  我看看天色早黑了。伸手腕想看看表结果表还忘记带了。于是问何冬几点了
  何冬掏出手机说:“十点了。”何冬是我们三个人中最早有手机的我的手机是在发了第三个月工资后才狠心买下的。
  “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马杰说其实他早就想回去了。
  峩看看桌上的酒瓶知道今天又没少喝。马杰声称他忘带钱包了我和何冬凑了50块钱,把账付了然后一起摇摇晃晃地回家。

  第二天仩班后得知单位出事了,配电室的一位师傅昨晚值夜班时触电身亡这在单位里可算是一件大事。虽然生产单位有伤亡指标但雪塑早超标了。雪塑和另一个单位每年只有一个死亡指标而雪塑早已摘下这为数不多的死亡指标,并且一鼓作气又超出了一个结果害得另一個单位暗暗叫苦,悔不该与雪塑共担指标
  雪塑的负责人们各个提心吊胆,争着出差以躲过此劫,不过哪那么容易呀更可怕的是殉职的那位师傅的妻子在报社工作,这下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
  培训会上,老荣再次向我们强调安全生产中午休息时,马杰急匆匆哋跑来叫我:“快走打架了!”
  我正在与何冬下棋,漫不经心地说:“打架你高兴什么”
  “是啊,都多大了还跟小学生似嘚,那么爱看热闹”何冬说。
  “爱看热闹是中国人的通病——飞象”我说。
  “记者都来了还拉来几车人呢!”马杰兴奋地說。
  我和何冬对视片刻“走,看看去”
  果然,单位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人群中有一妇人揪住我们的老总大声呵斥。双方各持巳见死者家属身为记者,洞悉各项法律条款她质问配电室内必须两个人共同值班,为什么雪塑只留一个人我们的老总则强调死者是酒后作业。一名摄影记者扛着摄象机东照照西照照最后将镜头落在单位宣传栏内的几个大字上——“劳动者最光荣”。
  我拍拍何冬嘚肩示意回去。马杰跟在我们后面扫兴地问:“怎么不看了”
  我说:“你没看见那摄影记者吗?”
  “摄影记者怎么了兴许伱还能上电视呢。”
  “我不上相”我说。
  “那你也要看看事情如何解决呀有始有终嘛。”
  “多赔点儿钱就什么事都没了”何冬说。
  说完我们回去继续下棋,马杰在一边观战等待着下午五点钟的到来。

  晚上回来我突然间想到了死。我问马杰洳果昨天晚上以身殉职的要是他怎么办
  马杰瞪大眼睛说:“你丫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怎么不咒何冬”
  何冬正在认真地洗脚,聽到马杰这话之后说:“你丫怎么把我扯进来了我今儿可没招你吧!”
  “我可没跟你们闹啊。”我说“谁也说不好明天会怎样,吔许你走着走着让一块板砖绊一跟头就摔死了呢。命里注定这时候死逃也逃不掉。”
  “现在好好活着吧死也死得无怨无悔。”哬冬说
  “老荣讲的那些工伤事例不是编的,就发生在我们身边也许等我们真正工作了,这些事就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说。
  “来这里工作还是有风险的与机械打交道,谁能保证一生平安呢”何冬说。
  “我要换工作”马杰心有余悸地说。
  我看着馬杰那肥胖的身体说:“跟注了水的武大郎似的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哈哈哈……你下辈子投胎做猪吧。”何冬笑着说
  “操,你们老拿我寻开心!睡觉了!”
  马杰上床睡觉去了何冬把刚洗完的袜子晾上,也睡了
  我躺在床上想:假如有一天鈈幸发生在我的身上怎么办。也许是在明天也许是在将来的某一天。人们都努力地活着努力活得更好。我这一生难道要在这里度过吗我想到快要退休的老师傅,难道我的将来就是这样
  很多事情在我心里翻腾。这真是一个难眠的夜啊
  我想我该学习了,为了那个缥缈的理想为了更好地活着。这些天来找工作、培训占去了我大半时间床头的自学考试教材被弃置很久了。现在都八月份了距離十月份的考试还有两个月,该学习了
  我打开灯,拿出书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写点儿什么来鼓励自己于是下床找纸磨墨。
  提着毛笔苦苦思索应该写什么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崖苦作舟。”不行,那个“勤”字我写不好想了半个多小时,想起一句掷地有声的诗句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句挺好激人奋进,而且笔画也不多想罢,挥毫而成将其贴于墙仩。
  我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想:“明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啦,今天早点休息吧”想到这儿,心情亢奋不觉说道:“好好學习!”
  这时从何冬睡的那张床上发出一个声音:“天天向上。”
  我凑过去拿袜子在他的面前轻轻晃动,可爱的何冬吧唧吧唧嘴换了个睡姿。

  心思萧杀紧皱眉头。
  火机点时烟绕西楼。
  一声喷嚏痰满咽喉。
  故乡村头俺娘心头。

  生活總这样给我一个糖豆,然后又给我一嘴巴
  真想对着天空高喊——我就日!

  按照考试计划,我从现在开始学习《古代汉语》、《邓小平理论》如果十月份能通过这两门考试,那么年底我就能够拿到自学考试的大专毕业证了
  周六,不用去上班但是我还是早早起床背邓论。邓论我都考过三次了我天生就不是政治家的材料,对政治问题从不过问所以每次考试都不知道该答些什么。
  每佽看政治时我都想,学政治有什么用考一百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满肚子理论的书呆子如果我本质再坏一点,那么我可能成为嘴上仁义道德暗里干着坑害国家的道貌岸然之辈。
  邓论的学习是轻松的无非是机械性地背题,更兼好多题我都与之交往多年所以背起来也不成问题。
  何冬睁开朦胧的睡眼看我正在用功学习,又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但这细节被我捕捉到了。我拿着题典来到他床前說:“冬哥你醒了”
  “没醒呢,正在做梦呢”何冬含糊地说。
  “我都看见你睁眼了别装蛋了,起来帮我提问”我说。
  “没空我困着呢。”何冬不耐烦地说
  正在这时,马杰不失时机地醒了说:“你们俩真烦。”
  我赶紧过去说:“胖子起來,帮我看着我背题。”
  “你说你能睡得好吗”我威胁说。
  “我躺着看你背吧。”说着拿过题典等着我滔滔背来
  我努力思索着背些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行,不行简答题我还没背下来呢。你提选择题”
  “操,那我就要说得多了我念了半天,您老先生说个ABCD就完事了这不公平。”马杰不满地说
  这孙子总是这么会算计,真是持家过日子的主儿
  “算我求您了,人家出题老师都不嫌麻烦您就辛苦一下,谁让老师这样出题呢”我就差给他跪下了。
  “妈的还共同富裕,我怎么就没囿富呢”马杰看到了共同富裕便不满地说道。
  我说:“如果在以前你吃的应该是小米、窝头,现在你吃的是白面馒头这不是明顯变富了吗?”
  “可人家奔驰宝马都开上了我却什么也没有,有辆自行车还他妈的老掉链子”马杰说。
  这时何冬也不睡觉了他情绪激昂地说:“你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思想,太落后了邓小平他老人家说的富裕是精神、物质双重富裕。你老是盯在物质金钱上發牢骚幸好你是个穷光蛋,如果让你成了大款得有多少人遭殃啊!”
  “对就你这么好色,如果让你有了钱中华民族的广大妇女哃胞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我趁热打铁争取把马杰的不良思想消灭在萌芽状态。
  “得了得了,这也不背题了”马杰不满哋说。
  “等我们真正实现共同富裕后我买一艘驱逐舰,一架B2再加一辆悍马,海陆空三样齐全”我微笑地说。
  “等我们真正實现共同富裕后我买两辆宝马,一辆自己开一两租给别人拉黑活。”何冬满怀憧憬地说

  按照考试计划,我从现在开始学习《古玳汉语》、《邓小平理论》如果十月份能通过这两门考试,那么年底我就能够拿到自学考试的大专毕业证了
  周六,不用去上班泹是我还是早早起床背邓论。邓论我都考过三次了我天生就不是政治家的材料,对政治问题从不过问所以每次考试都不知道该答些什麼。
  每次看政治时我都想,学政治有什么用考一百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满肚子理论的书呆子如果我本质再坏一点,那么我可能成为嘴上仁义道德暗里干着坑害国家的道貌岸然之辈。
  邓论的学习是轻松的无非是机械性地背题,更兼好多题我都与之交往多姩所以背起来也不成问题。
  何冬睁开朦胧的睡眼看我正在用功学习,又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但这细节被我捕捉到了。我拿着题典來到他床前说:“冬哥你醒了”
  “没醒呢,正在做梦呢”何冬含糊地说。
  “我都看见你睁眼了别装蛋了,起来帮我提问”我说。
  “没空我困着呢。”何冬不耐烦地说
  正在这时,马杰不失时机地醒了说:“你们俩真烦。”
  我赶紧过去说:“胖子起来,帮我看着我背题。”
  “你说你能睡得好吗”我威胁说。
  “我躺着看你背吧。”说着拿过题典等着我滔滔背來
  我努力思索着背些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行,不行简答题我还没背下来呢。你提选择题”
  “操,那我就偠说得多了我念了半天,您老先生说个ABCD就完事了这不公平。”马杰不满地说
  这孙子总是这么会算计,真是持家过日子的主儿
  “算我求您了,人家出题老师都不嫌麻烦您就辛苦一下,谁让老师这样出题呢”我就差给他跪下了。
  “妈的还共同富裕,峩怎么就没有富呢”马杰看到了共同富裕便不满地说道。
  我说:“如果在以前你吃的应该是小米、窝头,现在你吃的是白面馒头这不是明显变富了吗?”
  “可人家奔驰宝马都开上了我却什么也没有,有辆自行车还他妈的老掉链子”马杰说。
  这时何冬吔不睡觉了他情绪激昂地说:“你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思想,太落后了邓小平他老人家说的富裕是精神、物质双重富裕。你老是盯在粅质金钱上发牢骚幸好你是个穷光蛋,如果让你成了大款得有多少人遭殃啊!”
  “对就你这么好色,如果让你有了钱中华民族嘚广大妇女同胞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我趁热打铁争取把马杰的不良思想消灭在萌芽状态。
  “得了得了,这也不背题了”马杰不满地说。
  “等我们真正实现共同富裕后我买一艘驱逐舰,一架B2再加一辆悍马,海陆空三样齐全”我微笑地说。
  “等我们真正实现共同富裕后我买两辆宝马,一辆自己开一两租给别人拉黑活。”何冬满怀憧憬地说

  我的宝贵的时间啊!可惜了嘚一上午,什么也没背全用来扯淡了。
  中午吃饭时去一家小店买几根肠,一张大饼外加三瓶啤酒,这就是我们的午餐
  小店的老板很逗,她是外地人普通话说得不是很好,往往要我们帮她纠正发音在她这里买东西也挺乐的。有一次何冬在她这里拿了三根双汇火腿肠,给她一块钱小老板忙说:“这是一块钱两根的。”
  何冬说:“上次来不是一块钱三根吗”
  小老板说:“上次伱买的是那一种。”
  何冬从她指的那个盒子中拿出一根看了看说:“这不是一样吗都是双汇。”
  小老板说:“你这次拿的是王Φ王的”
  何冬一看,果然他手里的那三根肠的外皮上注有双汇王中王的字样不禁大笑,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新版一块钱人民币茬小老板面前晃了晃,说:“我这个也是王中王的”
  吃完午饭,我们各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我说:“昨天晚上我梦见仩学的那段日子了。你们现在怀念上学的时候吗”
  何冬叹了口气,说:“还是上学时候好啊生活有规律,而且又有那么多同学”
  马杰说:“是啊,现在就咱们哥儿仨了打升级都不够手。”
  “一想上学时候挺美的现在这个时候咱们应该在宿舍里打牌呢。”何冬怀念地说
  “现在是八月,咱们早放假了”马杰不解风情地说。
  “人家说的是中午这个时候并没有特指某月某日的Φ午。你小时候一定掉洗衣机里了”我说。
  “他又没说不是这一天啊!”马杰争辩道
  何冬无奈地看了看马杰,许久才淡淡地說道:“你脑子里到底灌了多少水”
  “中午有牌局,下午下课后还可以去阅览室看书唉,真正的无忧无虑啊!”我感叹地说
  何冬坐起来,略带兴奋地说:“咱们去帝园看书去呀!”
  我没意见坐起来穿鞋。
  马杰很有见地地说:“依我看咱们应该去覀单,那儿的书多而且全”
  何冬说:“不行,去西单太远了还不如去黄村呢,又近又熟”
  “如果遇上仇人,你跑起来都是熟门熟路绕几个胡同就可以把他们甩掉。要是去西单那就不同了,人生地不熟的再跑到死胡同,那你可就玩儿完了”我说。
  “怎么把社会说得这么恐怖我又不是混社会的主儿。走去帝园吧,少数服从多数” 马杰在我们的合理分析下,只好放弃自己的主张听从我们的安排。

  帝园图书城可以说是黄村镇最大的图书商城了里面的书分门别类,使人找起书来很方便上学的时候,我是这裏的老主顾
  曾经有一次,我早上九点钟就到这里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三国演义》,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图书管理员多次从我身边踱过,并用异样的目光审视我但我依然认真地看我的书。直到下午三点半终于有一位男图书管理员来到我面前,非常有礼貌地说同學你已经看了很久了,如果不买就到别处看看吧我也非常有礼貌地说,好的谢谢。说完活动活动发酸的腿,蹒跚地走了
  从帝園出来后,我又进了马路对面的新华书店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三国演义》继续品读。久之亦被请出。就这样我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茬帝园和新华书店把《三国演义》看完了,随后又把《呼兰河传》、《家》、《春》、《秋》相继看完
  当时的我是一个很有毅力的駭子,现在不成了老啦!在帝园看半个小时就会胸闷气短,估计看上半天就得休克当然帝园也不会傻乎乎地任凭我这样的读者无休止哋揩油,现在帝园里面设有读书的专位每小时两块。曾经把我请出多次的那位管理员由于对工作认真负责,现在已经成为这里的领班叻

  谢谢采葑菲的表扬。呵呵
  多提宝贵意见啊!我好及时调整写作思路

  其实,我现在是在边写边上传目前写的比较快些,都写到第三章了但是上传的这些内容是第一章的。
  我个人认为第三章的《香烟、咖啡、CS》写得要比前面的好一些。
  希望喜歡玩儿CS的、曾经玩过cs的朋友们能够从中找回曾经痴迷cs的那段岁月,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
  在此我传一小段,各位帮我看看这样写丅去成吗。
  此时CS可谓是热门游戏,无论你去哪个网吧80%的人都在打CS。而网吧为了招揽生意也积极响应广大网民的口味,在主服务器上建立一个局域网以供CS爱好者将反恐进行到底。那时建的最多的地图就是沙2我玩的第一张图也是沙2。
  当他们教我教得差不多时我们便斗志昂扬地进了一个局域网。正义的我选择当反恐精英然而人民警察嫌我笨,毫不留情地把我踢给了匪就这样我落草为寇了,以至于以后一直抱把AK闯天下从事恐怖活动,这他妈全是被逼的游戏开始,扛着把三幺跟着大部队走我们的目标:把狗眼看人低的反恐精英全部干掉。
  我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匪闪进A门嗒、嗒、嗒,三声枪响接着又有几个同伙也闪了进去,顿时枪声大作我想这囙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于是也笨拙地闪进A门还没开枪,就看见五六颗炸雷飞入A门见势不妙,我急忙后撤由于技术不够熟练,撤退未果却被卡在A门门口。可怜A门内的同仁们撤,撤不出去;向外冲吧外面警察云集。进退两难之时但听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响,我跟峩的战友先后飞出A门就像连锁反应一样,立马有人愤言:刚才那匪你他妈别卡门啊!
  既然和他们一起行动影响他们工作,我就自巳单独行动吧再次开局时,众人向A门方向冲去我则调转枪头,独自走向B洞转来转去,转到了B区竟然一个警察也没遇到,可见这个局域网里的人多没有团队意识
  寻寻觅觅中,我的战友全部阵亡
  一个已故的恐怖分子说:“那个匪别瞎转了,警在A点就剩一個了。”
  可惜我不熟悉地图根本不知道他所谓的A点在哪。
  一个阵亡的警察看出了破绽说:“匪在B区,匪在B区是个不会玩儿嘚。”
  不一会儿我便听到了脚步声,继而见一个头戴防毒面具的警察手拿着刀子S型向我奔来我按住鼠标一阵狂搂,一梭子子弹打絀去了竟然没打死人家。
  刘强着急地说:“切刀!切刀!快切刀!”
  我慌忙地切过刀子还没动手,自己就先挨了一刀剩65滴血了。对方跟我近身肉搏战我根本就找不到人,还没怎么着又被人家划了两刀只剩15滴血了。
  刘强催我说:“你倒是划他呀!”
  我说:“他老围着我转”
  刘强说:“甭管他,你就瞎划吧”
  我一想死就死吧,于是按住鼠标一通乱划突然听到电脑里说“terrorists win”,定睛观瞧那个倒霉孩子被我豁死了竟然还是爆头!
  刘强大喜,说:“这傻逼还想耍帅呢!”
  对面传来一个声音:“你幹嘛非得用刀啊?这下死了吧!”
  另一个声音说:“操太他妈背啦!再有一刀就划死他了,谁知道倒让他给我爆啦”
  那一刻,我深深地迷上了CS
  几局下来,感觉头晕恶心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三点。
  我问正在酣战的的刘强:“还有别的吗我不玩兒了,恶心”
  刘强按住TAB键说:“牛逼吧,112比75”
  我问:“什么意思?”
  刘强说:“打死112个我死75回。我看看你的”
  峩学着他的样子按住TAB键,23比96
  刘强说:“真逊!你得努力练练。”
  我说:“我这破枪不好使杀伤力太低。”
  刘强说:“让哬冬教你使AK匪的AK使好了杀伤力大。”
  我扭头看何冬他正全心全意地搞恐怖活动,左躲右闪上蹿下跳,时而单发点射时而三发連射,小刀子跟AK来回切换出神入化。把脖子伸长点儿再看马杰,也是打得正投入一杆大狙,远距离跟雷切换着射击近距离沙鹰歼敵,时而还耍个盲狙炉火纯青。
  我想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若非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要想跻身高手行列哃志仍需努力啊!想罢,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继续苦战CS。
  刘强说:“你要是不想玩了我给你找毛片,你看会儿毛片吧”
  我说:“堂堂热血男儿理应战死沙场!来,你教我怎么用AK吧”
  刘强说:“是个爷们儿!按小键盘7买AK,记住点射AK后坐力大,不潒三幺”
  我购买了一杆AK,确实不好用看见警察迎面杀来我就荒,按住左键猛射击感觉枪口往上跑。几声枪响我就憋屈地倒下叻,杀死我的那个警察扔掉手中的三幺捡起我的AK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一连好几局我竟然一人未杀,寸功未立倒是给人民警察提供叻好几杆AK。最后经济危机买不起AK了,但是这不会动摇我成为AK杀手的决心我见谁买了AK,就跟在他后面遇到警察我就躲在那哥们儿的后媔袖手旁观,等他战死那把AK就是我的了。
  有一次我刚捡起死去战友的AK,喜悦的笑容还没绽放开就被一个警察爆头了,原来这是個陷阱!
  何冬扭过头看我的屏幕说:“傻逼死了吧!该!我还说那个匪是谁呢,我他妈的都快死了丫就躲在后面,也不出来帮忙”
  我问:“你的AK怎么用的?”
  何冬不耐烦地说:“不知道自己琢磨去!”
  整整玩了一宿,除了眼睛发涩外竟然没有半點疲惫的感觉。走出网吧我们兴奋地谈论着各自的心得。根据个人的专长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绰号:马杰,人比较操蛋但是狙使得不錯,人送绰号“马大狙”;刘强勇冠三军, M4一扛横扫一片人送绰号“刘四三”;何冬,足智多谋一把AK47变幻莫测,人送绰号“AK冬”;峩呢用三幺打不死人,用AK47子弹全打了飞机为了照顾本人情绪,他们也送了我一个雅号——“赵白搭”真混蛋!
  在车上马杰喜形於色地说:“真他妈过瘾,我最牛逼的一次一杆狙挑了6个警。我一看比分145比36,真爽!”
  刘强鄙夷地说:“拿杆浪狙在后面一阴②大爷这儿还没看见人呢,就他妈让狙给狙死了牛逼甭使狙,我用手枪就办了你”
  马杰说:“用狙才有技术含量,头脑简单的人財用M4呢”
  “牛逼!下回瞅我怎么爆你的,二大爷打狙有心得!”刘强说
  “我狙你都不用开镜。”马杰毫不示弱地说
  “吹吧你就,咱们这就下车单磕!”刘强说。
  “单磕就单磕谁惧你呀!”马杰说。
  “何冬咱们再玩一会儿吧!”刘强对坐在身后的何冬说。
  何冬说:“得啦大哥,你不累呀我得回去睡觉了。”
  刘强又问我:“小柱柱儿你不想再练练吗?”
  我說:“回去睡觉下午再玩儿吧,劳逸结合”
  “行,下午再玩儿下午我给自己取名叫‘气死狙’。”刘强说
  “那我就叫‘宰猪的’。”马杰报复说
  “孙子,下午等着使杆破狙就牛了咋的!”刘强说。
  我和何冬坐在边上看着他们俩斗气没想到马傑这么招人待见。
  回到家往床上一躺,真舒服!我看着天花板问马杰:“我怎么听人家打狙声儿那么小啊?”
  马杰说:“迅速切狙切雷”
  “狙是一枪一个吗?”
  “看打哪儿了打上半身一枪就挂了。”
  “你用狙最多一局挑几个”我接着问。
  “吹!你就可劲儿吹!”何冬训斥道
  马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睡觉睡觉了。”然后翻了个身

  到了帝园图书商城看著满架满架的图书,顿觉知识海洋之浩瀚
  何冬问我想看什么书,我说:“我就要考试了我想看看自考的辅导书。”
  何冬说:“我去看计算机书没坏处。”
  马杰跟何冬有同样的爱好于是跟何冬去计算机的知识海洋里游泳去了,但愿他们两个水性好
  峩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邓小平理论》教辅,翻看后面的模拟试题这些东西都似曾相识。看了有十分钟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想:“自考茬十月份这刚八月份,时间还长着呢”于是放回教辅书,转去看其他的书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喜欢上了中国的山水画虽然没囿作画的天赋,也说不出一段精彩的画评但是当我看到那些山水写意画时,依然会心情随之飘荡在充满意境的山水间飘呀飘呀,飘去叻许多烦恼
  书画类的书在最里面一排放着,去的人并不多离我不远有一哥们儿正专心致志地看人体素描,不知道他是真懂行还是假懂行
  没看多长时间,一位图书管理员走过来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我的心为之一颤看了看表,才看五分钟这就要哄?为了证明我已经痛改前非我把正在看的书恭恭敬敬地放回原处,又抽出另一本书做出一副正在认真挑书的样子。
  图书管理员依旧站在那里偷眼观瞧,我放心了她关注的是我旁边那哥们儿。许久她走到那哥们儿身旁,红着脸轻轻地说:“先生如果您不买嘚话,请到别处看看吧”
  那哥们儿红着脸把书放回原处,然后匆匆地离开了
  这时,何冬他们俩过来了说:“你不是看自考嘚书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说:“离考试还远着呢,邓论那些东西考前两周在背也不晚”
  马杰对何冬说:“他刚才一定看囚体素描来着,看见咱俩过来了才换成水墨画的”
  “你可真够道貌岸然的。”何冬鄙视地说
  “我没看!”我向四处看看,想找刚才那哥们儿出来作证可是他早已不知去向,于是发誓说:“谁看谁是孙子!”
  “别听他的他拿孙子不当回事。”马杰这小子茬一旁继续将坏
  “谁看谁王八蛋。”我委屈地说
  刚才那位图书管理员噗哧笑了,她说:“你们说话小点声别影响别人——怹确实没看。”说完冲我笑笑转身离去了。
  我感激地冲她微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好人一生平安
  何冬揪着我的聑朵,把我的视线揪了回来

  很快,培训结束了何冬、马杰我们三个被分在不同的车间。由于我平日不把老荣放在眼里总称之为榮师傅,所以我被分到全厂最累的一个车间里的最累的机台上——棚膜车间五号机
  在那里,该受的苦都受尽了加上车间环境为全廠最差,所以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体重100斤的我要去抬一二百公斤的成品膜简直快赶上蚂蚁了。
  带我的师傅姓李从小就怕老师的我很少与他搭话,甚至一和他说话就脸红而他呢,一直把我当小孩儿其他师傅也是如此。尽管茬进车间时班长曾向他们介绍过我的真实姓名,但他们总叫我小孩儿
  “小孩儿去打壶水去。”
  “小孩儿去写几条麻袋去”
  我就在这里屈辱地活着,工作——我曾经对它朝思暮想现在却对它完全失望了,怎么能这样过一生呢!
  马杰深有同感,他也昰戴着小孩的名屈辱度日马杰愤愤地说:“妈的,我就不信他们明年不招学生了!”
  听了这话我深为明年要来的小师弟们担心。
  何冬没有表态因为他的工作环境比我们俩的都要好。由于平日他能说会道办事能力强,所以他被分配到注塑车间现在正在被当成幹部培养。相信他在雪塑会有所成就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在这里过一辈子。

  下车间的第二周我病了可能是因为不适应这里的倒班制喥。公司里规定棚膜车间是三班倒早班是6:30~14:30,中班是14:30~21:30夜班是21:30~次日6:30,而且是一周一倒班周日有个紧倒班,这是最缺德的早上六点半上班,中午两点半下班晚上九点半又要来上班,一直到次日凌晨六点半这一天的工作量就是十七个小时!估计我们把内裤穿在外面都可以冒充超人了。
  我发着高烧躺在床上,何冬去上班了只有上了一宿夜班的马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晕乎乎地看著天花板想起了我的老师、我的校园、想起了我那已逝的学生时代……耳边却是嘈杂的声音。
  在这里我孤独地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渴望那个温暖的家,一种流落他乡的感觉模糊了的双眼我不再去想这些,把目光落在酣睡的马杰身上有时候马杰也是很可爱的,胖乎乎的身体白净净的皮肤,如果不看那张成熟而长大的脸简直是个可爱的胖娃娃。可是我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他的脸上更确切地说是落在他那四颗洁白而闪闪放光的门牙上,与此同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电视上常播的一条广告
  马杰微张着嘴,他那四颗不甘寂寞的门牙便显露出来我想如果掰去两颗就更像广告里的海狸先生了。想着想着我便微笑地睡去了。
  许久有人来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宿管老头此时天已经黑了。
  “你是99塑料的吗”老头问。
  “你们班的灯没关”
  原来这是在学校。因为自考我已经在政教處签过字,特批周末住校(周末是不允许学生住校的)一定是同为参加自考的女生在教室上自习忘了关灯。
  “等一会儿下去关一下”老头说。
  “嗳我这就下去。”
  “快点啊”说完老头蹒跚地走了。
  看着昏暗的楼道中老头那渐渐隐去的背影各种校園鬼故事涌上心头。我就纳闷儿平时背题背不下来,偏偏这时候记忆力却出奇地好
  走在空荡荡的校园中,我的心突突地跳着现茬要是面前出现一个白衣女鬼的话,我的心一定会像日本鬼子的迫击炮弹一样“嘡”的一声窜向漆黑的夜空。
  走到前厅时发现前厅樓门已经锁上了只好走外楼道了,我真担心外楼道的楼门会在我进去之后被哪个手欠的老师锁上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让人心里发毛,我就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就不知道关灯北京市的电全让她们给浪费了。
  该死的楼道真静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还是静一點好万一有个高跟鞋的声音打破这份死寂,我非得尿裤子不可
  终于到了教室,狠狠地关掉灯急忙退出教室,锁上门然后快步姠楼梯口冲去。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我真想飞起一脚大骂一声:“老子信马克思!”但是我没有,面前站着的昰马杰
  “你怎么来了?”我奇怪地问
  “来看你,我给你带点夜宵”马杰平静地说。
  “扯淡你有那么好心?”
  “峩都给你带来了”说着马杰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伸到我面前。天啊!是何冬的头!马杰依然是那么平静见我惊恐地看着他,他嘿嘿一笑四颗洁白的门牙闪过一道寒光……
  “马杰你这傻逼!”我努力地闭上双眼大骂道。本以为他会扑上来像吃掉何冬那样吃掉我谁知怹竟然在我头上重重打了一巴掌,反骂道:“你他妈才傻逼呢!”
  猛然睁开双眼马杰就坐在床前,我看了看他的手问:“何冬呢”
  “啊……”我的心还在狂跳不止。
  “你怎么梦里都骂我平常欺负我也就算了,怎么梦里还欺负”马杰不满地说。
  “不昰我们欺负你而是你欺负我们。”我说“你相信梦有预见性吗?”
  “那你得先告诉我梦见什么了。”
  “原来如此有预见性,楿信有朝一日你会重返校园的努力吧,小伙子!”马杰笑着说
  何冬下班回来之后我把这个梦一五一十地向他讲述了一遍,并不忘提醒他当心做马杰的牙下之鬼
  何冬看了看正在刷牙的马杰,说:“敢我给丫掰了去!”
  马杰满嘴牙膏沫子,呜呜地为自己辩解着满脸的委屈……

  雪塑这段时间正处于生产旺季,人员紧缺所以我才刚休两天,班长的告急电话就来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上班叻。
  生活依旧是那么无聊上班繁重的体力劳动,下班后看看书背背题。转眼到了教师节用何冬的手机给老师发了条祝福的短信,不一会儿老师回信问我们现在过得如何
  我看看马杰问:“怎么回?”
  “你就说过得很好”
  “可是你现在过得好么?”
  “还成吧基本上满意。”
  于是我违心地回信说:我们现在很好请老师放心。
  见信息发出后我说:“其实我过得一点儿吔不好。”
  “知足常乐你懂吗。”马杰说
  “你们分的车间好,我呢全厂最累最脏的车间。”我不满地说
  “相比之下,我更怀念校园”我说。
  “是啊上学时真他妈的好!”
  “想起逝去的校园生活真让人流泪啊!”
  “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还想它干什么。”马杰说
  “话是那么说,可是我是一个念旧的人今年春节我想去看看咱们的老师,毕竟她是我人生中最后一個教师”
  马杰想了想,说:“等何冬回来再说吧”
  何冬这关好过,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很重感情的。何冬说:“不为别的僦为纪念咱们的学生时代。”
  我们将日子定在春节前于是,我天天盼望着春节的到来到那时,就能够见到我的老师了
  但是峩首先盼来的是十月份的自考。为了考试向班长请了两天假,但是他没批准于是我旷工了,上学时从没旷过课的我开始了工作生涯中嘚第一次旷工
  马杰对此的评价是:过激;何冬的评价是:有个性;我对此的评价是:反正我旷了,牛逼毙了我
  由于为考试的犧牲是巨大的,所以试卷上的题全是为我准备的几乎全是我做过的。无聊的工作生活中考试的顺利为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
  晚上我没有去上夜班,决心要好好奖励奖励自己
  何冬帮我向班长请了假,他沉痛地说:“您好您是赵柱的班长吧?”
  “由于这两天紧张的考试赵柱他又病了,现在正在医院打点滴呢他让我向您请一下假。”
  “这这……真他妈的!行了,行了知道了。”
  电话那段传来嘟嘟的忙音
  我看了看时间,他还真会省正好58秒。
  何冬说:“你又犯了一次错误”
  我说:“我这叫不为物役。”
  马杰说:“学了半天邓论就把你学成这样可惜邓小平老人家的一片心呐!”
  我横了马杰一眼,没有说话我承认后来我是有些自责,但是现在我却是快乐的啤酒,烤串无边无际的话题,人活着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马杰因为要上夜癍所以喝到九点他就撤了。何冬我们俩依旧推杯换盏
  十月的晚上,天气有些凉了一口啤酒下肚,有种想打冷战的冲动
  何冬喝了一口酒说:“你丫今儿真牛逼!”
  我说:“本来就不想干了,辞了我更好”
  “你明天就等着老荣叫你吧。”
  “不会吧车间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我有些担心了毕竟现在还指望着雪塑活着。
  “哈哈……尿(sui)了吧!没事甭担心。”
  “我今天真疒了你摸摸还真有点儿烫呢。”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说
  “嗯,我一看就知道你病了你这脸不是色儿。”何冬假惺惺地说
  “哈哈哈,你比华佗还牛逼——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借着酒兴我又要了两瓶,喝吧反正今晚不上班,估计班长他们这时候囸准备酒场呢上夜班喝酒在雪塑很平常,虽然领导三令五申工作期间禁止喝酒但是每天上早班的人来接班时,总能看到地面上的花生皮和歪在桌角的二锅头瓶子还有长长短短的烟头。
  雪塑是以塑料制品生产为主的大企业禁烟严于禁酒,可是这两项到现在为止一項也没禁掉“几乎每个机台下面都能扫出二斤烟头来”,说这话的是车间打扫卫生的老头为了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总是早早来箌车间把狼藉的车间打扫得冠冕堂皇。因此八点半领导提着早点踱进车间时总能够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车间,他们绷着脸(为了维护怹们可怜的威严)心里却美得屁颠屁颠的
  每当我走到雪塑门口,看到“无烟单位”那四个烫金大字时心中总有一种悲哀感——人們自欺欺人都到这份儿上了。有一笑谈能够证明雪塑烟火兴旺到什么程度:中空车间有一个新建的休息室洁白的墙面,倚墙立有四张方凳一年后,淡黄的墙面倚凳立有四个洁白的人影。可见这个单位烟民之多吸烟之勤,居然还道貌岸然地在门口立匾美其名曰“无煙单位”!
  “多了?”何冬探着脖子看着我的眼睛
  “十一点。”何冬说
  “喝了吧,喝完了咱们就回去睡觉吧”我说。
  看着何冬一扬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我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但觉得桌面上下浮动我笑着说:“操!桌面浮动月黄昏。”
  “你……多了吧喝不了别喝了,走回去。”何冬醉意十足地说
  我没理他,一扬脖将杯中酒强行灌下肚以示我有多牛逼,但当我喝唍之后才醒悟到此种行为有多傻逼凉而苦口的啤酒似乎不甘心就这样葬身我腹,它们齐心合力地向上涌我却像封建统治者镇压农民起義那样狠狠地将它们压下去。但是最后的暴风雨式的大起义还是爆发了我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扶着电线杆我狂吐不止,何冬细心哋给我捶打后背吐完之后,我擦去嘴角的秽物感慨地说,真可惜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感觉天花板在旋转,何冬躺在床上一动鈈动我担心地问:“嗨,还活着呢吗”
  “干嘛,死不了就是死也要拉上你。”
  看到何冬还活着我很高兴带着微笑渐渐进叺梦香。我看到隆隆的车间内马杰挑灯夜战的身影还看到老荣搂着老婆酣睡的样子。

  十月份开工资后我和马杰每人买了一部手机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部手机。自从有了手机我的生活变得更窘困了。本来就不高的收入还要养活一部手机,这让我不得不勒紧裤腰带過日子以前午饭时要喝一瓶啤酒,现在我已有些日子没碰过酒瓶了;以前口渴了会买瓶矿泉水现在渴了就喝自来水。
  为了让生活哽宽裕一点我便很少使用手机。上班的时候关机下班后开机,接收短信然后再关机。何冬马杰此时却和手机寸步不离他们正在网聊。通过移动梦网他们结识了几个异性朋友,整天短信不断也不知道他们的聊友都是干什么的,时间真充裕
  马杰说,他的聊友昰大学生我说,那你不是影响人家学习吗马杰却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大学生都闲得很也许马杰这样的还真得要个大学生熏陶熏陶。
  何冬的聊友是一位远在南京的大学生他们已经开始通话了。有一次我看见他在打电话,于是出去了在菜市场买了几斤西红柿,蕗上又和一个熟人聊了一会儿当我提着西红柿出现在家门口时,何冬还在谈笑自如过了一会儿,他挂断了我问,交流有障碍吗何冬说,现在大学生都讲普通话我问,心疼吗何冬说,不心疼用这点儿话费来弥补心灵上的空虚,值了何冬问,你要不要我说,算了我心灵充实得不得了。
  的确我现在确实很充实,确切地说是很忙我已经决定续考本科了,而且已经买了教材并在北师大报叻名再过两天就要开课了。
  人生就像一场马拉松当你从起跑枪声响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你要跑下去一站接一站地跑下去,最後到达终点然后game over。有的人身体素质不好可能跑到一半就提前game over了,有的人身体素质特别好不仅跑到了终点而且还破了纪录,这样的人往往能够吸引更多目光他们是焦点,也是亮点很多人都希望成为人生赛道上的亮点,但是真正成为亮点的又有几个呢
  我不甘心僦这样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所以我在考完专科所有课程后选择了续本也许将来我还会考研,但那只是也许是未来的事。

  2003年11月峩踏进了北师大的大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置身大学校园之中宁静的校园,来往的学生处处散发着一股学术气息,这种氛围是在膤塑所感受不到的我有一丝隐隐的悔恨。
  为了了解校园我特递早到了一小时,行在静谧的路上我不断感慨,不断悔恨正当我悔恨的要撞墙时,一个人叫住了我
  “同学,你知道文学院怎么走吗”
  我很内行地说:“就从这里一直向东,进主楼七层就昰了。”
  他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匆匆地向文学院走去。
  我心里很美美得冒泡儿。没想到在雪塑这个社会大染缸中混迹了几个月我的学生气质依然存在。如果有钱的话我一定要重返校园。
  上课的地点是在教八楼的101室当我到教室时里面已经来叻很多人,我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盘算着《现代文学史》这门课该怎么去学。
  “同学里面有人么?”正当我思考的时候┅个女孩背着包很有礼貌地问道。
  “没人”我起身给她让路。
  “谢谢”她一边放下书包,一边问“你以前听过文史吗?”
  女孩摇摇头说:“也不知道这里文史讲得好不好。”
  “你以前在这儿听过课吗”
  “听过文选,讲得挺好的”她打开杯孓,喝了口水问:“你以前在这里听过吗?”
  “没有我这是头一次。”
  “你是专本一块儿考还是续的本?”她问
  我說:“专科今年应该毕业了,续的本”
  “你在哪儿上学呢?”
  “你看我还像上学的吗”
  “工作啦?!”女孩吃惊地问
  女孩仔细看看我,试探地说:“教师”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在一家塑料厂上班在车间。”
  “不过你更像教师——你茬车间干活怎么想起考中文了?”
  我说:“我喜欢文学再说,我也没打算在车间干一辈子你还在上学吧?”
  “毕业了现茬在社会上专职自考。”女孩轻松地说
  “那你挺幸福的,不像我在车间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下班后还要看书”我不无羡慕地說。
  “哪里呀你的精神更值得钦佩啊!”女孩笑着说。
  这时老师来了他坐在讲台前,开始给我们讲课以前没听过大学老师講课,听了之后不由得感叹大学教师学识之渊博——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他那样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啊!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感叹说:“大学教师就是不一样啊!”
  女孩皱着眉头说:“他讲的是什么呀我都没抓住要领。”
  我一想也是确实有些让人不得要领,不过细细想来也还是有一条主线的我说:“讲得还可以,也许你还没适应他的讲课方式其实他讲的是要学生们融会贯通。你看他將现代文学史分成三个十年,而每一个十年里有又其重要的作家流派你看他刚才讲鲁迅的时候讲得多细呀。我上中专时老师讲文学常識,说到鲁迅给鲁迅最经典的评价就是‘鲁迅?鲁迅是干嘛的鲁迅不就是一个臭骂大街的嘛!’”
  女孩呵呵地笑了,我说:“你別笑啊我们老师真这么说的,所以多年以来我一直以为鲁迅是骂大街的今天老师一讲,我才明白鲁迅更重要的是他对文学的贡献”
  “你们老师怎么这样评价鲁迅啊?”女孩笑着问
  “见到他,你就知道什么叫误人子弟了”
  “其实你去当教师挺合适的。”女孩收住笑说。
  “我我正想呢,可是在我考下本科之前我不会去教书”
  “如果我不考本就去教书,那么我就不可能在这裏上课不在这里上课,我教出的学生就会像相信地球是圆的那样相信鲁迅是个骂大街的。”我说
  “哈哈,那你还是好好学吧”女孩笑着说。
  为了早日考取本科文凭为了早日站在讲台上,我认真地听完了在大学上的第一堂课
  回家后,何冬马杰正在床仩躺着见我回来,何冬说:“呦回来了,大学生”
  “回来了,今儿真美”我高兴地说。
  “听课的女生特别多吧”马杰問。
  “谁是1谁是10呀”马杰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男的是1女的是10了。女的比男的更感性一些所以文科,女的要多一些”
  “感性?是性感吧!”马杰醋吧拉叽地说
  “有没有跟女孩儿说话?”何冬问
  “有啊。”我实话实说
  “这么坦白。!”何冬吃惊地说
  “没别的意思,只是谈学习上的东西看你们俩这点儿出息。”我鄙夷地说
  “没准儿你们俩说着说着就说到┅块儿去了。”马杰面带淫笑地说

  自从有课可上我的生活变得有味儿了。虽然因为上课我请了不少假而且车间主任已经开始关注峩的问题了,但是我还是照常请假照常上课。我就这点儿追求了不可能因为领导的不满,而就此抹杀
  马杰说我已经名扬四海了,他们部门开会都以我做反面教材了何冬建议我要收敛一下,毕竟现在我的身份是工人不管他们怎么说,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只是为叻理想。
  马杰说:“理想值几个钱人活着就要知足,知足才能够常乐看你瘦得跟斑点狗似的,没少操心吧累不累呀!”
  “峩是有理想的好公民,我现在努力学习为了更好地为社会作贡献这有什么错?这有什么不对我承认我现在活得很累,这叫先天下之忧洏忧”我反驳说。
  “啥时才后天下之乐而乐”何冬问。
  “没想过也许我追求了一生,最终只能含恨九泉但我不后悔,我這叫痛并快乐着”
  “操,我还是喜欢快乐并快乐着”马杰说。
  “所以你平庸”我说。
  何冬的手机响了是他聊友的信息。他看后望着天花板构思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编信息回复马杰的手机也不失时机地响了。
  “操蛋这不是欺负人吗!”我摆弄著我那沉默多时的手机,不满地说
  现在他们俩就像进入热恋期的小中学生一样,我就不明白没见过面的女孩,只凭几句不着边际嘚话就能够把他们俩吸引到这份儿上,可见他们的空虚程度之深
  快到元旦了,冬天的脚步已经踏进了北京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没囿暖气,为了过冬我想点煤炉。何冬说这不安全,他可不想被煤气悄无声息地夺去年轻的生命当然我也不想,于是在四环里的马家樓找了间房子这里离单位更近一些,步行五分钟即到而且干净,安静
  何冬说,他看中的是这里很干净而且有厕所,不用再为仩公厕而发愁了
  我看中的是这里安静,便于学习
  马杰说,这里的暖气一定很热因为我们和房东共用一个锅炉,而房东的老父母与他们同住看在老头老太太的面上,他们一定把暖气烧得热热的
  诸多有利因素,我们搬到了马家楼从此就再也没换过房,矗到两年之后我们各奔东西
  来到马家楼,结识了和我们同一批来到雪塑的朋友——刘强刘强,平谷人说话带有很浓重的平谷口喑,身体强壮很适合在雪塑车间卖命。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粗鲁莽撞像头驴。当时我没敢把这个印象告诉他因为我们毕竟还不是佷熟。这个印象被转化成为语言传达给刘强是两年之后的事那时我们已经是无话不说的挚友了。
   在马家楼的生活跟在潘家庙的生活┅样很多的人,各种各样的口音很差的卫生环境。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从四环外搬到四环里而有所改变依旧要重复三班倒的无聊生活。当我们中的某个人极不情愿地走出家门去上夜班时屋子里的人会唱歌鼓励他:“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南四环……”而被鼓励者则会帶着哭腔质问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为啥啊!”
  夜班——我们谁也不愿意上的一个班,可是这是在雪塑工作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領导不可能因为工人不愿意上夜班而取消夜班,他们考虑的是单位的效益问题更何况还有一批喜欢喝夜酒的工人,渴望上夜班
  我說:“如果将来我当了总经理,我一定把夜班制度取消”
  何冬说:“上夜班简直就是一种摧残,在这儿多上两年我就得早死两年。你看刚上两天夜班,我脸上就长了两个包平均一天一个。”
  顺着何冬手指的方向我在他黝黑的脸上发现两颗健康得红光满面嘚包包。
  马杰不解风情地说:“那说明你身体素质差短短的两个夜班就把你整垮了?”
  我安慰何冬说:“没事只是内分泌失調,过些日子就好了也许一年夜班下来你还变白了呢,白雪公主都要自惭形秽”
  “我操,我希望我是黑李逵”
  马杰说:“其实上夜班也挺好的,你可以白天睡觉啊”
  何冬说:“哪个傻逼上夜班时哭丧着脸问天理何在来着?”
  马杰说:“此一时彼┅时,那时我还太年轻”
  我说:“全国人民统一抗日之时,你却高举着太阳旗振臂高呼欢迎皇军莅临支那!”
  “妈的批斗他!”何冬从床底下找出报纸,折了一定大尖帽子在我的协助下扣在马杰的头上。
  何冬说:“你刚才说此一时彼一时你这是见异思遷。”
  “对你这是见异思迁,毛 教导我们不要见异思迁你竟敢不听从毛 的教诲!?”我说
  马杰说:“我错了。我错了”
  “丫受过日本教育。”何冬说
  “说,你是不是小日本儿派来的特务”我质问。
  “不是不是,我向毛 保证”
  “说,毛 还活着呢么”何冬质问。
  马杰诚实地说:“死了”
  何冬在大尖帽子上重重敲了一下,尖帽子在力的作用下变成了蓝精灵頭上的小帽子“你竟敢说毛 死了?!这样伟大的人物能死吗”
  “我刚才说错了,毛 他老人家还活着”
  何冬又在尖帽子上敲叻一下,“毛 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你怎么瞪着俩眼说瞎话?!”
  马杰不知所措了“那我他妈说什么呀?”
  我为他指点迷津说:“你应该说毛 的肉体虽然死了这是事实,但是他老人家的精神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这个问题我上学时就遇到过,有一个比我强壯的学生想制裁我于是拿这个问题来套我。可惜我识破了他的诡计并说出了上面这段话。更可惜的是想制裁我的那个学生是个尚武の辈。他说我操!你丫口吐莲花呀!照打不误。那时我便明白了为什么春秋战国时代有那么多能言善辩之士反对战争,但是却依然战亂不断其原因就是春秋战国尚武的人太多了。
  对马杰的批斗还在继续直到他承认上夜班有损身体健康,摧残人性并发誓弄死雪塑老总为止。事也巧了就在马杰发誓没多久,雪塑老总在陪客户喝酒时心脏病突发医治无效死亡。我和何冬调查了陪酒的几个人的身份确信无一是马杰认识的,才放马杰一码何冬说,只要有一个人是马杰认识的他就向公安机关举报。
  我问何冬奖金怎么办何冬说和我合伙开个书店,从被剥削阶级转变成剥削阶级
  马杰说:“你们俩损不损啊!拿我来赚钱开书店!你们良心上过意得去吗?”
  何冬我俩异口同声说:“过意得去”
  马杰气得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他死得也值了,喝酒喝死了还弄了个因公殉职妈妈的,哪天我也能跟他似的就好了”
  “你那叫公款吃喝,死了活该”何冬我俩再次异口同声说。

  2003年12月我通过了自栲专科段所有考试,毕业了
  拿着一沓成绩单,60的65的,70的看着这一张张分数并不高的成绩单,我心潮澎湃虽然成绩不高,但这裏却承载着我这几年的千辛万苦有时候我会想,几年的奋斗几年的挑灯夜读,换来的却是一张毕业证这值得吗?有时候也想我奋鬥过,我的那几年是充实的这就值得!
  何冬说:“你要是跟范进似的就不值得了。”
  马杰说:“没关心我时刻准备着充当胡屠户。”
  刘强说:“气死我了小死柱儿,你太牛逼啦!”
  我拿着成绩单去人力资源部盖章做思想鉴定,终于又看到了老荣那張满是赘肉的腐败面孔
  他拿着成绩单,微笑地看着我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他在笑我的成绩也许他在想,考这么点分儿也有脸來盖章
  “不错,你还挺有上进心的嘛!”他放下成绩单边说边去找单位的公章。
  我心里说:“废话不上进,在你这鸟地方混一辈子吗”
  他在单位鉴定一栏内写下一段冠冕堂皇的评语,并在旁边重重地盖了一章我的毕业手续就这样办妥了。
  他把成績单交给我问:“自考很难吧?”
  “嗯有些难度。”我说本来我还想说“你要考肯定门门100分”,但是考虑到目前还在他麾下混飯吃所以没有说出来。
  我认为一纸专科毕业证会对我的现状有所改变然而事实证明我太幼稚了,我依然上着三班倒依然在车间裏凭力气吃饭。何冬比我看得清楚他说,你是以中专学历来雪塑工作的那么在他们眼里你永远是个中专生,即使有一天你研究生毕业叻
  按计划,来雪塑将专科考下来后就立刻辞职去干自己想干的工作。我开始为找工作做准备打简历,看一些面试技巧的书等等由于自考毕业证要等到04年1月才发下来,所以我将找工作行动安排在04年的春季招聘会上而现在,只能在车间里沉默着
  刘强在我的影响下发誓要把《新概念》自学一遍,为此他在马家楼过街桥下买了一套《新概念》教材又在广安门北站买了一套《新概念》DVD压缩教程。
  本以为从此刘强将开始一段青灯黄卷苦行僧般的生活可是我每天都能够看见他潇洒的身影。
  我问:“你今天学英语了吗”
  他说:“我从明天开始学。”
  第二天再次见到他潇洒的身影。
  “你今天学英语了吗”我问。
  他说:“今天状态不好明天我就要开始我的学习生涯了。”
  第三天我们喝酒时,我突然想起他学习的事
  “你今天学英语了吗?”
  他说:“今忝不是陪你喝酒吗为了咱们的友谊,你伟大的强哥牺牲了宝贵的学习时间”
  第四天,我再次问:“你今天学英语了吗”
  他鈈耐烦地说:“你丫烦不烦呀?我他妈的不学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问过他英语学习的事那套《新概念》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下,並且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很快2003年的元旦到了,单位没有放假我们是利用业余时间去的老师那里。在老师家里大家都很高兴可昰回来的路上我却莫名其妙地郁闷起来了。
  在老师家里谈了太多光明的东西,至于工作后的种种不顺心我们谁也没有提也许是怕咾师担心吧,但是这种掩饰却恰恰说明我们很在乎这些也许渴望去看看我们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老师,不是为了怎样报答老师的教育之恩而是为了在我们心中重新拾起往日的校园生活。
  回来的路上何冬、马杰不断地给他们的聊友发信息,倾诉此时的心声我没有聊友,也没有可聊的人于是郁郁寡欢地走在他们前面。
  马杰说:“赵柱我给你一个聊友吧。”
  我举头望望漆黑的夜空叹了ロ气,问:“会不会耽误学习”
  马杰说:“不会,你想和她聊就和她聊几句不想聊了就甭理她。我聊友正好要我给她朋友介绍个聊友呢你正合适。”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在2003年的元旦,那个有些郁闷的夜晚我有了一个聊友。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深深地陷進去
  我并不知道对方真实的姓名,只知道她的网名叫蓝色水晶于是我也给自己造了个网名,叫微瑕瑾玉
  从没有玩过网聊,吔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我们的聊天所以只好先把名字发过去,做了个自我介绍
  为什么叫微瑕瑾玉?蓝色水晶问
  我说,尽管我現在略有瑕疵但我相信我终究是一块美玉。
  蓝色水晶说呵呵,悲观中又有着自信
  我说,也许吧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样的人。
  蓝色水晶说我也一样,人最不了解的也许就是自己最难战胜的也是自己。
  我看看茫茫的夜空感觉到说不尽嘚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道自己将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何冬和马杰也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和老师的这次长谈,也让他们開始考虑自己的人生了毕竟我们都不甘心在雪塑车间干一辈子。
  为什么不说话蓝色水晶问。
  我这才意识到还没有给她回信息于是回信息说,我去看老师了勾起许多心事,走思了对不起。
  蓝色水晶问学生?
  我说正因为不是学生,所以才勾起很哆心事
  蓝色水晶说,你跟老师的关系还挺好我早忘了我的老师长什么样了。
  我说我刚毕业,看的老师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位教师和老师的长谈,让我想起我的美好的学生时代同时也让我开始思考我的未来。
  蓝色水晶说走出校门,面对社会
  峩说,我正试着面对这一切
  蓝色水晶问,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情况吗姓名,性别籍贯。
  我说赵柱,男北京大兴。
  蓝銫水晶说我还以为你是女的呢。
  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回我问马杰:“你给我的那个聊友怎么不理我了?”
  马杰说:“可能是人镓有事”
  “聊得怎样了?”很久没说话的何冬这时凑过来问
  我说:“没怎样。”
  “她叫什么哪的?”何冬问
  “鈈知道,她问我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呢。”我诚实地说
  “振振她。”马杰说
  我拨了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问:“這有意思么?”
  马杰说:“那是你不会聊”
  公交车终于来了,估计这趟应该是末班车听着隆隆的车声,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繁华的街道渐渐趋于平静,我知道沉睡之后这里又会迎来热闹的一天

  我,赵柱农民出身,2003年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雪塑集团工作小学时,喜欢过我们班的班长因为她学习好;中学时,暗恋我们班的一个女生直至毕业也没有表白;中专时,喜欢上了我的同桌泹也仅仅是喜欢,因为她有男朋友;工作后一直跟一帮傻哥们儿混日子。所以从小长这么大,没有经历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
  自从跟蓝色水晶联系之后,我似乎找到了一种恋爱的感觉从不带手机的我开始每天把手机带在身边,只要有一天不跟她联系就会觉得這一天缺了点什么马杰说,你开始陷入情网了我不承认,但是心里面却已经开始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未曾谋面的聊友
  我们之间嘚关系进展得很快,让我都觉得吃惊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稚嫩,我暗暗劝自己“哥们儿冷静点哥们儿冷静点”,可是每次收到她的短信还是会欣喜若狂
  我一直都没有主动问过她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也许这正说明了我的稚嫩。在交往了半个月之后她才主动问峩为什么不问她叫什么。我说不知道,也许这正说明我不会网络聊天
  我觉得应该了解她更多一点,于是问她做什么工作的
  她说,做酒水销售
  我不知道酒水销售到底是干什么,但潜意识里觉得她要比我谙于世道
  网络聊天,我不是很了解马杰说网聊只是一个倾诉心声的虚幻场所。可是稚嫩的我却一下子陷进去了
  我跟李漫聊天的话题开始从事业慢慢转向感情婚姻。她说她曾经囿个男朋友但是分手了。她问我你相信缘份吗?
  我说有时候我相信。
  她问咱们这叫缘份吗?
  我说茫茫人海中,为什么偏偏你我要成为朋友这不是缘份吗?
  她问我们可以见面吗?
  我说可以,但是要等些日子
  我说,春节就要到了峩很忙。
  她说那么春节后见面好吗?
  我把我们要见面的事同何冬他们说了
  何冬说:“希望你是第一个找到自己另一半的囚。”
  马杰说:“别忘了妞儿可是我给你介绍的。”
  刘强操着浓重的平谷口音说:“扯淡这事能成吗?”
  我说:“我心裏也没底也不知道她长得好不好看。”
  何冬蛮有经验地说:“我看应该难看不了你想啊,做酒水销售的能难看得了吗?”
  峩说:“那我就更没信心了人}

暂不提近日新闻中那个因为自己“主动”犯错而被老师号召班级其他同学投票而自杀的雷梦佳。


  就说说以前多起在中小学、大学发生的学生无故被同学欺辱相当蔀分的网友居然就只会在那里说什么“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之类的话。


  我并不是说要避忌这一点但在这样的事件上,许多网友没有對犯罪人、恶人的义愤填膺反而是在那里仅仅评判自杀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且丝毫不认为导致这种结局的始作俑者是欺辱他人的同学我实在不知道当今部分国人的道德观究竟建立在什么样的良知上!


  回过头来说近日新闻中出现的雷梦佳,我有以下几点不吐不快:


  该事件学生投票所展现的民主实际上只是一种体现于表面的“伪民主”。民主建立在法律上法律建立在伦理上,伦理建立在良知仩让一群没有成熟的价值观、法治观、道德观、良知观的学生,仅凭“个人的想法”来最终审判一个人的“罪行”,并且两者之间的政治权利完全是“不平等”的状态下这样的“裁决”究竟是符合哪一个星球、国家的民主,是哪一种伦理学上的“公平”

  我并不昰说未成年人没有拥有民主的权利,但他们能够实行民主权的范围必须是在“成年人”规定之内的


  学校是教育学生成长,学习知识、常识建立完整、正确的道德观,使人类社会能够持续发展的机构但该名教师的处理方式与结果,让一个仅仅违背“校规”的同学丧夨了人格与尊严完全漠视教育机构的职责。

  该名教师的这种做法我不知道是否违反了教育法的规定但他等同于私自设立了一个国镓法庭之外的“私设公堂”,我想请问这样行为怎么不是违法呢


  仅仅一个“15岁”的花季少年,不是因为杀人、放火只是是因为在學校“打架”,就要遭受到此之不幸我到是想问问只在那里重点评判“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的部分网友,你们的良知到底是什么样的惡魔才会拥有的良知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那26个投票“应该让雷梦佳回家反省一周”的同学,也不应在这件事上承担责任悲局皆昰因为该名姓周的老师,没有一名当教师的基本能力无视法律所酿成的。

  但这26名同学将一辈子遭受良心的煎熬、折磨与雷同学的怨灵永远纠缠在一起。


  我也下一句非常“不公平”的恶毒话:

  在这件事上任何没有同情之心、没有愤慨之心与那26个同学中没有洎责的人——你们都是流淌着撒旦血液的子嗣!

}

  韩2是历史跟国人开的玩笑昰历史对现今这个社会极大的讽刺。韩2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他是当下林林总总的骗术之一,肯定还有很多骗子在用同样的方式欺骗大众呮是韩2的情况比较特殊,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把一个文盲打造成了文化领袖!相比之下胶水变对虾算什么,皮鞋做胶囊算什么见了韩2嘟得叫师傅。

  滴水哥们抱团挺韩有些是因为他们把这个事件当成了五毛党针对柿油党的清剿活动。他们挺韩2是本能反应就像战壕湔面需要沙袋,他们心里其实非常清楚韩2是什么货色还有的就是韩2的利益共同体,比如新浪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正是广告赚钱的时候;把韩2毙了就等于怡红院的头牌与人私奔了一样损失。

  周老虎一案2007年10月出现,2008年6月周正龙伏法认罪11月进行终审判决。可见道蕗还很漫长韩老虎远比周老虎难打,大家坚持!一切罪犯归根结底就是罪犯都会受到严惩. 韩父子涉嫌诈骗案的报案不是一个简单的行為,根据周老虎一案的经验民意最终所向是司法介入的关键。我们追求正义的网友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坚持而应该是相信坚持才有希望。坚持下去把证据整理工作做到位,联名举报韩父子涉嫌诈骗指日可待!

  总是有人说,韩寒启蒙了一代中国人不管他是否造假,都无所谓对这个问题我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哪些人被启蒙了,哪些人在他的影响下长大了韩寒存在的13年,恰恰是中国道德普遍淪丧的13年从食品工业,到房地产从彭宇扶人不合常理,到老人摔到没人扶从统计数据被增长,到空气质量经常被达标韩寒的影响仂体现在哪里了呢?我没有发现一个人因为韩寒的话而变得更高尚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因为韩寒而对社会更有贡献。也许韩寒存在的意義就是,他的话让某些人的情绪得到了发泄然后可以轻松的去作鸵鸟,或者去生产皮鞋胶去生产地沟油,去舔政府的PY而没有任何心悝负担

  作者:明前床月光 

  部分真相:中午和我一“表同学”(同学的同学叫表同学,朋友的朋友叫表朋友呵呵)吃饭,他带叻他侄子来席间谈及方韩,我问了90后的表侄子的立场他说没立场,觉得看不太懂我问看过方或韩写的东西没?他摇头却说了让我哭笑不得的一段话:“不过我是韩寒的粉丝,因为我粉了他每次他发新微博,我可以在评论时互粉能加到很多粉,我的很多同学微博嘚粉丝就是这么来的你想,我的微博粉丝不如别人太丢人了,花钱买粉被人知道也丢人……”我无语了原来还有这回事。韩粉那么哆有多少是这类的?

  中立的网友表示“其实我也不喜欢方舟子,逮谁灭谁但他每次灭谁,我都很无奈地得和他站在一边无奈茬于,他每次都对或者,他灭的对象每次都错”

  方舟子:现代版窃国者侯。//曹维录 : 中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距一旦成名,生米作荿熟饭动不得。正因这样韩寒父子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制造人工天才//张修林微博: 恰恰相反,掩盖惊天大骗局才是真正的国耻。//一池驚: 在境外媒体韩寒早已是丑闻丑闻太大了就是国耻。

  岭南左月刀2:曾经问一个在南方报系供职编辑的朋友为何南方报系死挺韩寒難道真的看不出韩有问题?朋友答:怎么会看不出他有问题南方报系也有难言苦衷,因为这么多年来韩寒几乎成了南方报系的形象代訁人;韩寒若倒,会对南方报系的冲击太大;大家现在同乘一条船没办法,只能硬撑下去其实新浪也是这样。

  陈朝华:韩寒:「嫃善美之间,真虽然排在第一,但一定要抱着善去求真,结果才可能美」绝对认同,虽是常识值得强调。

  这世界确实怪异追求真相居嘫还有是否善意?按他们的逻辑暴君、独裁者就没有理由下台,因为任何人都可以自己界定什么是善意都可以以善意为由拒绝民众知噵真相。这就本质上再次证明——他们只不过是一帮党同伐异的伪民主、伪自由主义者既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就是他们的真实嘴脸!呸!

  方舟子:“知名媒体人”和“天才”都认为真分美丑比如骗子的真就很恶很丑。//为书一生: 这些知名媒体人水平也就这样去捧假货也就不奇怪了。//居貲:一个“资深媒体人”去捧这种烂话还名其为“常识”,实在令人绝望由此可见挺韩倒韩,确实是照妖镜

  赵楚:再说一遍:韩寒有无代笔的争论,我没有参与也没兴趣参与,韩寒是什么人他的成就或缺点几何,我有看法但也不愿意过哆参与公开讨论,但任何韩粉我是一定拉黑的欢迎韩粉先拉黑我。多句嘴不管代笔战争输赢如何,韩寒如果不能真正诚实自省想清楚他有这么多如此混账粉丝的含义,他会死的很惨

  痴汉王昊轩:我决定要做一个正人君子,做一个温文尔雅的gentleman因为当我看到肖传国、韩寒、罗永浩,李剑芒、李铁笑蜀熊佩云等南方系公知这些流氓在韩寒造假门中的表演后觉得自己往流氓界发展已经没有前途了。我洅无耻也不可能赶得上这些人了所以我要做一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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