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岸巴柳满儿春风的字面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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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与文艺创作杨守森内容提要 年龄,是人的生命构成的要素之一。不同年龄阶段的生命特性,对作家的创作产生着不可低估的潜在影响。年龄又有时序年龄、生理年龄与精神年龄之分,在文学史上,有许多伟大的诗人、作家,会保持其超越性的精神年龄,创造出非凡的艺术成就。
关键词 年龄; 心理特征; 文学创作&&& 假若得享天年,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过少年 青年DD 中年DD老年这样几个阶段。在不同的年龄阶段,人的生理机制、器官功能是不一样的,与之相关,人的情感倾向、思维方式、人生态度、审美趣味等,也在一定程度上悄然发生着相应变化。因此,处在某一相同年龄阶段的作家,无论创作个性有着怎样的千差万别,又总会发现某些相似或相近之处;同理,就某一创作个体而言,无论有着怎样一以贯之的风格,也往往因年龄不同而发生变化。由此可见,在探讨人类文学艺术活动的奥妙时,年龄,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重要因素。
一、年龄阶段与心理特征
目前,关于年龄阶段的划分,世界各国并无统一的标准,当今最为通常的看法是:6-17岁为少年期,18-30岁为青年期,31-60岁为中年期,60岁以上为老年期。在不同的年龄阶段,人的心理状况是有很大差别的,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精神活动的向度不同。
一般来说,少年儿童更易沉醉于幻想,青年人向往未来,中年人执着于现实,老年人更喜欢回忆。对于少年人来说,人生才不过开始,世界才不过初露面容,到处充满了无穷的魅力与诱惑,故而他们常常会沉醉于五彩缤纷的梦境,会用纯真的童心看待一切;青年人身体发育成熟,生命活力与内心激情均处于昂然振奋的顶峰,这会使他们雄心勃勃,渴望成才,渴望建功立业,渴望着某种人生理想的实现;而人到中年,随着生理机制的完善,青少年时代的朝气与锐气开始减少,心绪变得沉稳,追求也往往更趋于现实化;至于老年,随着年迈体衰,随着生命终点的逼近,更是没有了年轻人那般火热的激情,以及对于未来生活的向往,而常常显得自我封闭,甚至守旧固执、孤独疑虑,正如德国民谚所概括的:“年轻人相信许多假的东西,老年人怀疑许多真的东西。”与之相关,老年人不太关心周围的现实,而更喜沉溺于对往事的追忆。
情感活动的强度不同。
在情感活动的程度方面,少年人常显脆弱,青年人强烈,中年人持重,老年人淡然。少年人易于动情,常见哭笑无常,也易于化解,无论高兴还是悲伤,都会转瞬即逝;青年人则热血沸腾,喜欢争强好胜,易走极端:高兴时会手舞足蹈,失意时会寻死觅活,愤怒时会暴跳如雷;而对于中年人来说,人生的秘密已裸露无遗,足够的生命体验已令其全面地感受和深切地理解了人生的沉重与复杂,故而会思虑深沉,处事谨慎,如同香港作家董桥在《中年是下午茶》中体味到的:中年是“只会感慨不会感动的年龄:只有哀愁没有愤怒的年龄”;老年人则由于饱经沧桑,心灵会变得更为冷静,更为淡然,有时甚至会显得麻木。这种情感强度的差异,尤其表现在爱情方面:处于朦胧期的少年,往往伴随着好奇与羞涩,常于纯真中见含蓄,故而易生也易灭;青年人则勇于追求,常如干柴烈火,轰然而起,不顾一切;中年人则多生顾忌,常常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老年人则如叶落秋水,虽犹能在心田上激起涟漪,却已很难掀起什么狂涛巨澜了。
知觉、感受、分析判断等方面的能力不同。
相比而言,人在少年时期,对事物异常敏感,知觉能力强盛,但比较判断、动作反应速度之类能力尚差;至青年时期,在记忆、比较判断以及动作反应速度等方面,逐渐表现为强势状态,而知觉能力开始弱化;中年时期,比较判断能力达到最高峰,是创造性思维的最发达阶段记忆,但知觉、记忆之类能力进一步下降;老年时期,则所有能力都在大幅度的退化。诺贝尔物理奖得主I.I.拉比曾经自述道:我知道我在20岁前后时,感到世界就像一根罗马焰火筒总是在喷射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便失去了。拉比这里说出的正是青年人向中年人过渡时期的心理特征。具体情况,由下表可见:
动作反应速度
(以上参见庄驹著《人的素质通论》山东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446-447页)
人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心理差异,固与知识积累及教育培养、自我锻炼有关,但首先是与生理机制的变化有关的。现代生理科学已充分证明了二者之间的密切关联,有关研究成果表明:人在2-9岁时,生理发育速度极为缓慢,正处于前后两个生长高峰之间的低谷,而智力以及对事物的感受能力发展很快。少年儿童所表现出来的好奇心、知觉力强、情感易变等,显然正是与这一时期的特定生理机制有关的。在10-15岁之间,人的身体发育加快,性机能逐渐成熟,男性开始出现遗精、生长胡须,女性开始乳房隆起、月经来临之类的第二性征。这自然会激起青少年对其自身与外部世界更为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并开始萌生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在22-30岁之间,是人体素质的高峰期,肌肉弹性与强度均已发展到顶点,机体能力最为旺盛,与之相应的是精力充沛,情绪亢奋,感受敏锐,思想活跃,记忆力强。在30-40岁之间,人体自身的分解代谢与合成代谢趋于均衡,各组织器官的功能亦发展至最为协调状态,正是由此而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中年人的心境趋于平和,情绪趋于稳定,情感趋向深沉,思考问题也更为周密。但随着细胞分裂的数目和次数的减少,以及性机能的开始衰退,情感强度也必会随之减弱。进入更年期之后,人体生理变化对心理的影响更为明显。女性一般在45或50岁左右,由于月经停止,乳房萎缩,卵巢功能逐渐衰退,雌二醇分泌量的减少,会伴随产生多汗,全身刺痛、烦燥、易怒等方面的心理不适;而男性在50-60岁期间,由于决定其男性气质的睾丸酮分泌减少,心血管系统、消化系统、肌肉骨骼的强健程度、肾脏功能亦均在下降,相伴而生的则是心情时见忧郁,对外界事物的兴趣降低等心理特征。进入老年期之后,伴随牙齿脱落,肝肾等脏器的萎缩,性功能、大脑功能的衰退,思维变得更加迟缓,想象力和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情感也自然日趋冷寂平淡。
人在不同年龄期的大脑状况对人的心理影响更为直接。生理科学指出,人的下丘脑垂体系统会分泌一种促性腺素,而性腺本身的发展与它分泌的性激素,又会通过反馈增强或减弱下丘脑(情绪的定位部分)的兴奋性。人在青年时期,大脑皮层的调节作用一时还不能适应促性腺素的强盛,由此而导致皮层与皮下之间出现了不平衡状态(或称身心矛盾),而这便是青年人情绪容易激动的重要原因。进入中年之后,由于适应能力的不断提高,矛盾渐趋平衡,人的情绪也就逐步稳定了。[1](p138)另据研究,随着人的年龄增长,大脑内部与记忆有关的海马总面积及储存记忆的皮质脑细胞也在逐渐减少,脑组织内的水分、蛋白质、脂肪、核糖核酸等物质的含量及转换率也在逐渐降低。与此同时,影响智力的脑细胞废物脂褐素则在不断累积,至60岁时,其含量的体积竟可占细胞内二分之一的空间。显然正是与之相关,人最聪明的时期是:18-25岁;最健康的时期是:男15-25,女15-30;最佳创造力的时期是:30-39岁。各领域又有不同:数学家37岁,化学家38岁,物理学家40岁,工程师43岁,生物学家46岁,人类学家47岁。[2](p17)通过这类统计资料,可以更为清楚地看出年龄与人的才华智力、情绪状态以及不同活动领域之间的密切关系。
二、年龄阶段与艺术特征
在人类的文学活动中,与年龄阶段相关,明显可见的不同艺术特征是:
少年DD天真无邪的幻想
人在少年时代,随着大脑的加速发育和意识的逐渐形成,常常在急切地寻求对周围世界的理解,渴望着创造奇迹。泰戈尔曾经回忆自己童年时代的感受说:“我总觉得生活和世界充满着一种神秘。我感到,每一个地方都隐藏着这种神秘。每天,我心里产生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时候能够揭开这些秘密。我仿佛感到,大自然捏紧自己的拳头,微笑地问道:‘请猜猜,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那些日子,我感到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3](p46)著名德国作家黑塞自称,幼年时,最大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魔术师,以能使“死人复活”,“让萍果在冬天里生长。”这实际上是少年儿童普遍可见的心理状态。正是缘于这种强烈的好奇与渴望,加上直觉思维与形象思维尚优越于逻辑思维的智力特征,使人在孩提时代,最富于奇异的想象与烂漫的幻想,往往自信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在孩子们创作的各类艺术作品中,常常可见的正是这样一种纯真的童话视角。十几岁的中国少年周百黎,在《楼上和楼下》一诗中,曾把雨丝想象为梯子,希望天上的孩子能够“抱着雨丝,/‘哧溜’一声滑下来”,与自己一起游玩;在为庆祝国际儿童年举办的以“我在2000年”为题的一次国际画展上,6岁的中国儿童胡晓舟的一幅作品荣获一等奖,小画家画的是一个孩子正在月亮上荡秋迁的场面。可以断言,这样一种奇异的想象,纯净而又天真的幻想,只能源之于不谙世故的孩童心理。
由少年儿童特有的心理活动及思维特征可见,真正的童话大师应该是儿童自己。而在无论怎样高明的成年作家的童话作品中,由于理性智慧的介入,总会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教谕意味,总会使作品多少存在着牵强与做作的痕迹。即如安徒生、格林兄弟这样的童话大师,其作品虽然更富于社会意义,但就其内在的童话稚趣与生机而言,也往往不及孩子们自己源于生命本性的想象更为清纯,更为本色。
青年DD喧腾创造的激情
&  青年时代,是人生春季的开始。在年轻健壮的机体中,常常会迸发出强劲的创造欲、反抗欲,以及对力、对英雄的崇拜意识。影响所及,其作品常会体现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气慨,以及节奏铿锵,气势刚健,爱憎分明,情感奔放,一泄千里的风格特征。英国诗人拜伦,正是饱蘸着青春的激情,创造了勇于冒险、敢做敢为的哈洛尔德、唐璜等被称之为“拜伦式英雄”的人物形象。“荡荡乾坤业,尤赵旅鳌_称鹞奈湟担梢曰砗殇椤!保ǘ拍痢陡谢场罚弧按悍绲靡饴硖慵玻蝗湛淳〕ぐ不ā!保辖肌兜强坪蟆罚弧拔野言吕赐塘耍野讶绽赐塘耍野岩磺械男乔蚶赐塘耍野讶钪胬赐塘恕!保ü簟短旃贰罚┱庋焕嗤纯旌ǔ⒀源示鼍⒖穹挪活康氖洌渤J浅鲋谑说那嗄晔逼凇U怯捎谀昵崾贝难礁眨行┦恕⒆骷遥词咕芰巳松拇煺郏膊换崴鹌淙衿胄坌摹6辶甑亩鸥Γ褪窃诟崭站芰私坎坏诘拇蚧髦螅闯隽恕暗葱厣阍疲鲰鋈牍槟瘛;岬绷杈ィ焕乐谏叫 !闭庋皇灼坪缆醯氖鳌
由于青年人内心涌动的骚乱与不安,很大程度上与源之于脑垂体的两种促性腺激素的增加,以及机体生殖系统的快速成熟有关,因此,爱情常常成为青年人笔下最为狂热的激情。诸如《少年维特之烦恼》(歌德)、《茶花女》(小仲马)、《雅典的少女》(拜伦)、《朱利安和马达罗》(雪莱)、《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李清照)、《钗头凤.红酥手》(陆游)等这样一些中外文学史上的爱情杰作,莫不出之上述一些作家的年轻时代。
在文体取向上,与少年时期的童话旨趣相比,热血沸腾的青年时代,是诗的时代。从文学史上来看,许多作家,最早喜欢的文学体裁正是诗歌。歌德早在上大学期间就写过大量的抒情诗;雨果出版的第一部作品也是《颂歌集》。有关资料统计还表明,诗歌的最佳创作年龄正是在24-29岁的青年时代。因此,在古今中外文学史上,我们会看到不少短命的伟大诗人,如李贺(26岁)、雪莱(30岁)、济慈(26岁)、莱蒙托夫(27岁)、叶赛宁(30岁)等,却很少发现在这个年龄段成大名的小说家。
中年DD深沉凝重的意蕴
&&  随着体力与精力的衰减,以及生殖机能的弱化,中年作家已经不像青年人那么容易激动,那么狂放不羁了,而是添加了无法排遣的复杂与凝重;已经不再注重于情感宣泄的快感,而是更敏感于人生的重负,更容易产生关于政治、伦理、家庭以有关社会问题的忧思。“高标跨苍穹,烈风无时休。自非旷士怀,登兹翻百忧。”这是杜甫在40岁时写下的《同诸公登慈恩寺塔》中的诗句,其中的思绪,再也不像20几岁写《望岳》时那样凌空高蹈,旷达超迈了,而是心忧天下,郁闷重重了。在司汤达、福楼拜、卡夫卡等人在中年时代创作的《红与黑》、《包法利夫人》、《城堡》等作品中;在中国当代作家谌容的《人到中年》,路遥的《人生》、《平凡的世界》等作品中,我们体味到的,也正是这样一种复杂沉重的中年情怀。
在语言风格方面,中年人的作品常常波澜不惊,沉郁顿挫。在文体趋向方面,与青年人的诗意追求不同,中年是更倾向于小说的年龄。中年人稳健的心态,坚韧的耐力,深沉的思绪,以及丰厚的人生阅历,使之尤适于长篇小说的创作。事实上,文学史上许多成功的长篇小说,正是出之于作家的中年时代。
在人的生命历程中,由中年迈入老年之前,许多人会出现一段时间的生理异常,这就是现代医学所说的更年期现象。透过这一时期作家的创作变化,可以更为清楚地看出生理之于作家心理的影响。由英国作家艾尔默.莫德撰写的《托尔斯泰传》可知:在50DD57岁左右时,托尔斯泰常常感到身体不适,内心为之苦闷,性格也变得怪异。他在这一时期写给朋友的信以及日记中,不断哀叹自己“没精打采”,“精神不佳”[4](p473)“常常希望死。我的工作并不吸引我。”[5](p542)他的夫人此时在写给亲友的信中也不断提到:“他已经老了,他的健康状况更坏了,他变得更安静、更消沉了。”[6](p517)实际上,这时才不过50几岁的托尔斯泰,仍在时常外出旅行,仍时常忙碌在他的萨马拉庄园里,除了偶尔出现过胃痉挛之外,并没有其它什么器质性疾病。其真实情况倒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我既没有病,也不大好,可是我所需要的脑力和精神上的活力却缺乏了。”[7](p470)托尔斯泰这一时期的心理异常,明显便是现代医学所说的更年期现象。正是在这七八年之内,托尔斯泰竟一度停止了小说创作,而将主要精力转向了《忏悔录》、《我的信仰是什么?》等回忆性、思考性文字的写作。从心灵历程来看,托尔斯泰这一时期的创作转折,固然与宗教对他的诱惑有关,更年期的生理变化,无疑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老年DD孤寂恬淡的思绪
人至老年,由于感觉器官的老化,记忆力的衰退,现实生活已很难令他们激动,故而在一些老作家笔下,叹老、怀旧、诉说人生哲理,便成了最为常见的主题。
在一些老年诗人的作品中,我们常常看到的正是诸如“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陶渊明);“青春不觉诗边过,白发无端镜上来”(黄庭坚);“朱颜去似朔风惊,白发多于野草生”(王安石)之类的咏老叹老之作。与年龄相关,死亡也是老人们最易想到的话题,正如丰子恺在《秋》一文中写道的:“我的年龄告了立秋之后,心境中所起的最特殊状态便是这对于死的体感。以前我的思虑真疏浅!以为春可以常在人间,人可以永在青年,竟完全没有想到死。又以为人生的意义只在于生,而我的一生最有意义,似乎我是不会死的。直到现在,仗了秋的慈光的鉴照,死的灵气钟育,才知道生的甘苦悲欢,是天地间反复过亿万次的老调......”巴金也曾这样慨叹:“人老了,病久了,容易想到死亡。”[8](p631)且据有人统计,巴金在《随想录》中的150篇文章中,竟有54篇具体写到了死,或是对亡友亡妻的悼念,或表达了自己对死亡的心理感受等。[9](p64)可见“死亡意识”在老年作家的内心世界中所占据的地位。
怀旧,也是老年作家普遍的心理趋向。本以《伊豆的舞女》、《雪国》等作品闻名,以“清纯之美”著称的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生命渐入晚境之后,亦自然转向了对生活中正在“渐渐失去的东西”的关注,缘此而创作的《古都》、《睡美人》、《一只胳膊》、《湖》等作品,遂表现出了另外一种“老境美”。我国老作家张中行,曾这样谈过创作动机:“老了,有时也想到三不朽。可是惭愧,立德,谈何容易;立功,已无投笔从戎的勇气;立言,没有什么值得藏之名山的精思妙意。或者损之又损,随波逐流?可惜连挤满年轻人的园林街市也无力去凑热闹。那么还食息于人间,怎么消磨长日?左思右想,似乎可做的只有早春晚秋,坐在向阳的篱下,同也坐在篱下的老朽们,或年不老而愿意听听旧事的人们,谈谈记忆中的一些影子。”(《负暄琐话.小引》)正是这种向后看的心理趋向,使得对陈年旧事的追忆,对往昔岁月的怀想,成为许多老年作家笔下涌动不止的文思。张中行本人那些深受读者喜爱的“负暄体”散文,以及杨绛的《干校六记》、《记杨必》;季羡林的《月是故乡明》、《赋得永久的悔》;梁实秋的《槐园梦忆》等散文名篇,便正是这样一种典型的老年创作心态的产物。
在阅读文学作品时,只要稍加留心,我们还不难发现,正是由于年龄对心理的影响,即使面对相同的自然景观,或相似的人生际遇时,在不同年龄的作家那儿,情感态度及笔调意蕴也会大不相同。比如同是面对秋天的景物,年仅十几岁的王勃在《滕王阁序》中写道:“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其中可见年轻气盛之情;在宋代诗人王禹于37岁时写下的“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村行》)之类诗句中,则叫人体味到一种中年人的持重与平和;在宋代散文大家欧阳修于52岁时写下的《秋声赋》中,表现出的则是一派惨淡肃杀之状,充满了凄切感伤之情。值得注意的是,写作《秋声赋》时的欧阳修,正担任着枢密副使、参知政事之类要职,本属官场得意,心境畅达之时,其情感竟如此凄凉冷寂,就更不能不叫人想到是与人届暮年时的心态有关了。另如同是悼亡之作,艾青在23岁时写下的《大堰河我的褓姆》,石评梅在26岁写的悼念高君宇的《缄情寄向黄泉》等,是那样的情感炽烈,悲痛欲绝;而在韩愈36岁时写下的《祭十二郎文》,朱自清34岁时写下的《给亡妇》等作品中,于沉痛的悲情之中,亦凝进了一种人生之谜的叩问;而在老年的梁实秋的《槐园梦忆》、巴金的《怀念萧珊》、孙犁的《亡人逸事》等作品中,则又多了一份冷静与苍凉。
老年人的作品虽然激情不足,但其哲理意蕴,却又往往是年轻作家无法企及的。在中国古代诗人陶渊明晚年写下的《挽歌辞》、在现代诗人艾青在晚年创作的《盆景》、《鱼化石》等诗作中;在托尔斯泰的《复活》、泰戈尔的《两姊妹》、《花圃》等晚年的长篇小说中,深隐的正是这样一种哲理意蕴。歌德于81岁时完成的《浮士德》,也正是以其深邃的哲理体现出作品的厚重。
由于怀旧、叹老的意绪,以及心境的静寂,在语言笔调方面,老年人的作品常不及青年人的色彩俏丽,而是显得平淡无奇,有返朴归真之趣;结构亦随意散漫,仿佛自然天成。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与青年人的作品相比,老年人的作品语言有时也未免显得絮叨甚至呆板,张中行散文的不足正在于此。即如巴金这样的文学大师,晚年的散文语言也缺乏简炼,连老友冰心都为其“罗嗦”而遗憾。[10](p97)
与特定阶段的生理特征相关,在文体选择方面,老年作家更适于散文创作,尤其是回忆性、哲理性散文。有的老年作家虽然写的是小说,但骨子里却更像是散文,如汪曾祺、孙犁、杨绛等人的小说;有的老诗人虽仍笔耕不辍,但因其热情不足,想像萎缩,其诗味往往平淡。即如艾青这样的大诗人,其晚年之作,虽常以哲理支撑,但其真正诗的效果,再也无法与自己年轻时代的作品相比了。
三、年龄变化与风格嬗递
就某一作家个体而言,即使专事同一体裁,在不同的年龄阶段,文艺创作的情感特征、价值取向、审美视角以及整体风格,也都会发生变化。
在情感特征方面,往往由炽热而趋于冷寂。
青年人富有血性,生机勃勃,发而为文,也往往炽烈如火,语势逼人。而当生命渐入老境之后,情感的热度也在随之降低,语气也随之舒缓。美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惠特曼,在青年时代的《我听见美利坚在歌唱》、《欧罗巴》、《一个女人在等着我》等作品中,充满了豪迈乐观的激情,翻滚着波浪滔天的气势,洋溢着生命的野性与雄风。而在晚年的诗作中,却不时出现“我要走了,我不知去何方”(《再见吧,我的想象力》),“我,老迈、孤独、患着病,给汗水弄得疲软无力”(《致落日时的微风》)之类低吟与哀叹。孙犁晚年的“芸斋小说”,再也没有了“荷花淀”一类作品的诗情画意,个中缘由,亦正如孙犁自己所说的:“老年人,回顾早年的事,就象清风朗月,一切变得明净自然,任何感情的纠缠,也没有,什么迷惘和失望,也消失了。”[11](p17)
英国作家伍尔芙在一篇关于康拉德的研究论文中指出:在早期的《吉姆爷》、《台风》、《水仙号上的黑水手》、《青春》等作品中,康拉德笔下的人物是坚强有力的,狂暴而又挚爱,横蛮而又忠诚,有着足够的丈夫气慨。在这些作品中,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在暴风雨之前飞驰的船只,千姿百态的大海、夕阳和晨曦,以及东方海港艳丽的光彩。在中期作品《诺斯特罗莫》、《机缘》、《金箭》中,作者更多关注的是“比森林更为错纵复杂”的“人类的心灵”。而在后期作品中,则出现了“一种不由自主的模糊朦胧,一种不确定感,几乎是一种令人迷惑和疲劳的幻灭感。”[12]康拉德作品中情感由盛而衰的过程,与人的一生中自身生命过程的变化恰好是一致的。这样一种年龄之于情感强度的影响,同样见之于其它艺术门类中。如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金农,初摹仿唐人画马,昂首空阔,桀骜不训;数年之后,画风大变,同是画马,其形象则苍凉酸嘶,顾影自怜;年过70之后,又有大变,自称:“年来予画马,四蹄只影,见于梦寐间。”[13](p335-336)
在文学艺术中,这样一种情感强度的变异,最为明显的还是表现性爱内容的作品。以爱情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成名,被人称为情场老手的歌德,在晚年时曾经宣称:由于担心自己“青春的热情不足”,再也不想写爱情了。歌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人们不难发现,在他的《浮士德》中,于晚年写下的新浮士德与他的爱人海伦相会时,情感竟表现得十分冷淡。
在人生态度方面,由激进而趋于保守。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命活力的变化,以及人生阅历的复杂,在文学史上,常常不乏由青年时代的激进转向中年或老年时代的保守者,歌德与果戈里的情况正是如此。在身强力壮的年轻时代,歌德曾经积极主张建立管理国家的自由政体;后来,则表现出既保护革命,又反对革命的双重态度;进入生命的暮年之后,则几乎成了民主政治的敌人,竟经明确主张:“最高当权者总是对的,应该恭顺地服从他。”甚至公然声称:只有“手持宝剑,领导军队,才能满怀信心地统治和颁布各种法令,民众才能臣服于你。”[14](p595)曾在青年时代创作了《狄康卡近乡夜话》、《死魂灵》等杰作,以辛辣的讽刺笔调,揭露了封建农奴剥削制度罪恶的果戈里,在中年时期发表的《与友人书信集》中,竟反过来主张维护封建农奴制,并在《死魂灵》第二部中,企图让第一部里的地主们复活,希望把他们描绘成理想化的“正面人物”。
在中国现代文坛上,我们也会看到,周作人、林语堂这样一些曾经满怀改造社会的激情,以果敢凌厉的姿态投身于时代大潮的“五四”斗士,后来,竟也变得日渐消沉,不再关心窗外喧嚣的时代烟云。这些“五四”斗士的心态变化,除了当时政治文化的影响之外,年龄及自身生命机制的变化,恐怕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我们知道,进入中年之后的周作人,体质开始了明显的衰退,尤其是那场恶性发作的肋膜炎,曾经使他长时间处于“发热”、“烦燥”、“神经衰弱,易于激动”的痛苦不安之中。[15](p140)正是从此开始,周作人以近乎本能性的自卫心理,对自我作为启蒙者的社会价值开始产生怀疑,并进而转向了对挣脱个人生老病苦之方式的思索。而林语堂的落寞,则亦是与人届中年时对生命的反思有关的。1928年,33岁的林语堂在为自己的《剪拂集》写下的序言中说:“南下两年来,反使我感觉北京一切事及或生或死的旧友的可爱。魂固然未必招得来,但在自己可得到相当的慰安,往日的悲哀与血泪,在今日看来都带一点渺远可爱的意味。”其中流露出来的看穿人生的淡漠,也正是中年人才容易产生的心绪。
在艺术视角方面,由纯净而趋于复杂。
&汪曾祺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有人为铁凝、王安忆失去早期作品的优美而惋惜。无可奈何花落去,谁也没有办法。”[16](p153)汪曾祺毕竟是深谙艺术规律的大家,且是“曾经沧海”的过来人,故虽只言片语,却触及了一条重要的文学规则,这就是:年龄在不自觉地影响着作家的风格。《没有钮扣的红衬衫》、《哦,香雪》、《雨,沙沙沙》这样纯净优美的作品,大概只能出自尚是青春女性的铁凝、王安忆之手。而在写《玫瑰门》、《岗上的世纪》、《荒山之恋》、《叔叔的故事》之类作品时,作者已经失去了那种近乎少女般的纯真,已为中年女性的生命体验所替代,这就几乎必然性地决定了后一类作品中人生况味的驳杂。这种随生命历程而生的心理变异,我们在中国现代作家谢冰心身上会看得更为清楚。冰心在青年时代的一篇散文中写道:少年时代,生活在烟台海滨的她,曾经非常向往做一个灯塔看守人,当父亲告诉她那要付出很大的牺牲时,冰心说:“否,这在我并不是牺牲!我晚上举着火炬,登上天梯,我觉得有无上的倨傲与光荣。几多好男子,轻侮别离,弄潮破浪,狎习了海上的腥风,驱驶着如意的桅帆,自以为不可一世,而在狂飚浓雾,海上山立之顷,他们却蹙眉低首,捧盘屏息,凝注着这一点高悬闪烁的光明!这一点是警觉,是慰安,是导引,然而这一点是由我燃着!”(《往事(二).八》)在冰心青年时代的各类作品中,随处可见的便是这样一种只有青春女性才有的清纯与浪漫。而当进入中年之后,在已是3个孩子的母亲的冰心笔下,我们则会看到这样的文字:“在下雨或雨后的天,常常看见蜗牛拖着那粘软的身体,在那凝涩潮湿的土墙上爬,我对它总有一种同情,一种怜悯,这正是一个主妇的象征!”“蜗牛的身体,和我们的感情是一样的,绵软又怯弱。它需要一个厚厚的壳,常常要没头没脑地钻到里面去,去求安去取暖。……结果呢,它求安取暖的时间很短,而背拖着这厚壳,咬牙蠕动的时候居多!”(《无家乐》)在这类作品中,更多表现的是对生活的复杂体悟与感受,不论风格还是情调,已再也无法与年轻时代的清纯与浪漫相比了。
&  在艺术形式方面,由率真而趋于严谨。
同一位诗人、作家,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的稳定,也往往会由无所顾忌,自由洒脱,趋向于恪守规矩,冷静谨严。郭沫若于26岁时创作的《女神》中,不仅内容狂放,形式亦自由灵活,变化多端,而在30多岁写下的《瓶》、《恢复》等作品中,仅就诗行的排列来看,已更为整饬有序,似乎已开始注意在自由中寻求格律。闻一多年轻时创作的《红烛》,也几乎都是诗无定节、节无定行、句无定字的自由体,后来则主张“戴着镣铐跳舞”,力倡新诗格律与排列形式的“建筑美”,并实际探索,写出了《死水》一类格局严谨之作。唐代诗人杜甫也自称“晚节渐于诗律细”。
一个人的文学历程,虽然表现在思想内容的变化,艺术形式的创新,以及整体风格的嬗递,但从实质上来看,这一切,都不外是自我个体生命的外化。年龄,是构成生命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某一个体在某一年龄阶段的生命特性,也就必然会对作家的创作产生着不可低估的潜在影响。
四、精神年龄与创作活力
上述有关年龄之于艺术特征及风格的影响,只是就一般生命规律而言的。实际上,人不同于动物,动物只是遵循着由生至死的自然演化规律,而人类是社会文化的产物,这就决定了人类事实上存在着时序、生理与精神(心理)三种年龄状态。时序年龄又称自然年龄,是指按岁月的自然增长而划定的年龄阶段;生理年龄是从生理学及医学角度进行的年龄划分;精神年龄又称智力年龄、心理年龄,是按人的智力水平、心理活动能力进行的年龄划分。对于一般人而言,时序年龄、生理年龄与精神年龄基本上是同步的。但在许多领域里的事业有成者,尤其是文学艺术史上那些真正伟大的诗人、作家、艺术家,往往不受时序年龄与生理年龄的局限,而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生命能量。
他们,往往像是长不大的孩子,长久保持着一颗纯真无邪的童心。泰戈尔正是如此,即使在中老年时代创作的《吉檀迦利》、《新月集》、《完善》等作品中,仍不乏“群蜂在花树的宫廷中尽情弹唱”“仙女的脚环在繁星满天的静夜里叮当地响着”这样动人的稚趣。法国作家莫里亚克,其作品的内容虽主要是成年人的生活,但曾自称:“在我的所有作品中间,有个儿童在梦想。他们含有儿童的爱、最初亲吻和最初的孤独”[17](p16)在中国当代文坛上,晚年大获成功的山水诗人孔孚,其诗作的魅力之一,便也是与诗中的童心有关。我们只要读一读:“一只鸡的冠冕/像燃烧的火焰/春骑在它的身上/摇一条嫩黄的柳鞭”(《在雪地上》)“东边太阳/西边月亮//冰盘上/两个果子//粘几滴/露”(《北隍城夏日某晨印象》)这样的诗作,就不难体味到老诗人那颗孩子般纯正圣洁的灵魂,并为之打动。尤其在当今物欲膨胀的时代,这种纯真显得更为诱人。
这种超越时序年龄、生理年龄的童心,固然与不同作家的生理素质、气质类型有关,更是来自于无私无畏、淡泊名利的人格修养。显然,只有无私无畏,才能像孩子那样,敢于打破成规,勇于探索,自由不羁,情感奔腾,歌哭随心,想象活跃;只有淡泊名利,才能摆脱世俗的束缚,保持心灵的纯洁,进入超迈的审美空间,抒写出人性的真诚。考之史册,那些卓有成就的文学艺术大师,莫不具有这样一种童心未泯的的人格精神。相反,一位蝇营狗苟者,一位为世俗所累者,是不可能产生健康的审美心态的,更不可能创作出有价值的作品。
此外,许多伟大的诗人、作家,往往有着对生活不衰的热情,仿佛始终处于精神年龄的青春期。我国唐代大诗人李白,正是这样一位文学史上的强者。在生理年龄的青春时代,诗人“抚剑夜长啸,雄心日千里”(《赠何七判官昌浩》)“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流夜郎赠辛判官》),一派英姿逼人之状;中年时代,虽因遭谗离开长安,长期过着“一身竟无托”的漂泊生涯,但心中涌动的仍是“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这样的豪情;至暮年,虽穷困潦倒,不得不用随身宝剑换酒,但仍意兴勃发:“匣中盘剑装& 鱼,闲在腰间未用渠。且将换酒与君醉,醉归托宿吴专诸。”(《醉后赠从甥高镇》)在逝世前作的《临终歌》中,仍以大鹏自况,渴望能够“飞振兮八裔”,“风激兮万世”。正是这样一颗永葆青春的心灵,使李白的诗作放射出炙人的热力。在晚年的雨果、泰戈尔、巴尔札克等许多文学大师身上,我们同样可以看到这样一种属于精神年龄的青春期的风采。
这些作家不衰的生命活力,当然首先是源之于他们壮健的身体,比如雨果,在76岁的时候,连医生都发出赞叹:“如果人们不告诉我受检者的姓名,而让我在一个没有光亮的房里为他听诊,为他扪诊,我会断言:‘这准是个四十岁壮汉的身体!’”[18](p509)李白、泰戈尔、巴尔札克等人身体的壮健,也是人所共知的。然而,对人而言,物质生命与精神生命实际上是相互作用的,物质生命虽然是精神生命的基础,而精神生命有时也会改变物质生命的状况,会有效地提高物质生命的机能。比如事业上的勃勃雄心,“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情怀,高昂的政治激情,对理想生活境界的向往,都会振奋人的生命活力,促进人的身体健康。所以,那些身体健康,终生都保持着青春活力的作家,也往往是像雨果、巴尔札克、泰戈尔这样的关注社会、关注人生,富有政治激情和理想追求的乐观主义者。
现代人类文化学的成果也已充分证明,人的衰老,既是一种生理现象,也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即既有生理本身的原因,也与老年人“已经老了”、“力不从心”之类的自我心理暗示有关,与退出社会生活中心之后的精神失落有关。实际上,一个人,即使在生命的暮年,只要保持年轻的心境与生活的渴望,仍会不断焕发青春的活力,正如美国当代一位医学家杰克.列文这样指出的:“由于衰老的极大耻辱和与之相关的消极的内涵,一个中年的自我概念可能会使老年人保持住士气。”[19](p53)在以精神活动为特征的文学艺术领域,情况更是如此,辉煌的成就,往往更属于这样一些不懈的追求者,生命意志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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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年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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