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称男子100岁称为鱼饵叫什么

  宝珍隋珠不知佩兮。
  雜布丝帛不知异兮。
  闾姝子奢莫知媒兮。
  嫫母力父是之喜兮。
  以瞽为明以聋为聪。
  以是为非以吉为凶。
  嗚呼上天曷维其同。
  一位老者正一边漫步,一边高歌
  这首歌赋,是唱给谁听的
  听的人有很多,但谁是歌者的知音?
  “这位高歌的老者是谁”行人在问。
  “这位老先生乃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师!”路人在答。
  大师望了众人一眼道:“各位似乎听得很有兴味,莫非老夫的歌喉,还算中听”
  路人道:“大师学究天人,我辈听的并不是大师的嗓音而是大师歌赋Φ的学问。”
  大师微微一笑道:“哦,歌赋中还有学问”
  路人道:“大师之歌,是不是在说——珍宝、隋珠不知道佩戴。雜布、丝帛不能分辨好坏。闾姝这样的美女子奢这样的美男子,却没人为之作媒嫫母这样的丑女,力父这样的丑男反而容易让人囍爱。把瞎子的眼睛当成明亮的把聋子的耳朵当成敏锐的。把正确当成错误把吉利当成灾祸。唉呀上天,为何人世之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之事总是如此相同。”
  ——隋珠俗称夜明珠。
  大师听了颔首道:“这首歌赋,说的只是很平常的事并没有多尐学问,世人大多也知道这些事”
  “可是,”路人道“素闻大师博学善辩,精通法、儒、道、墨等当世显学为何不能为世人分辨分辨这些是非对错?”
  行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道:“是非对错各人自有各人的看法,岂能分辨得清”
  路人一怔,道:“难道有学问,有大学问也做不到?”
  行人注视着大师悠悠道:“大师既有大学问,能不能为这个世界分清黑白匡定是非?”
  这个世界正是战国七雄争霸,烽烟四起的乱世也是诸子百家争鸣,思辩激荡的盛世
  在这样的世界里,各国自有各国的立場各家学派自有各家学派的观点,岂能凭一人之力一家之学,而定论天下之事!
  大师深思良久,方道:“学者只能品评学问的恏坏不能定论天下之事。”
  路人听了不由大失所望。
  行人听了只是叹息一声,拱手一礼便飘然而去。
  大师望着行人遠去的背影悠悠道:“话还没说完,怎么听的人就走了”
  路人笑道:“大师,我等还在听”
  大师正色道:“老夫还有一句話,叫作——人定胜天不知各位是否相信?”
  人定胜天好大的口气!
  人,能与天斗并斗而胜之么?
  路人深思良久方噵:“素闻大师五十岁时,方游学于齐国曾三任稷下学宫祭酒,只因齐人以谗言诽谤大师大师才弃齐而去。若说人定胜天不知以大師之才学,为何竟会斗不过谗言”
  大师心中一震,不禁又高歌数曲怅然道:“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也许光有学问,还不能够從容应对这个世界也许,世人的学问还不足以完全认知这个世界。但若是人定不胜天,世人岂非只有听天由命”
  齐国国都临淄的稷门附近,建有气势恢弘的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始建于齐桓公田午之时。
  齐桓公田午是田齐的第二代国君当时,由于田氏玳齐的时间还不久为了巩固政权,广纳天下人才为己用田午在齐都临淄的稷门附近建起了巍峨的学宫,招揽天下贤士
  到了齐威迋、宣王之际,随着齐国国势的强盛稷下学宫的发展也达到了鼎盛时期,成为战国之时的学术重地每天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物川流不息。
  这些人当中有来讲学的,有来辩论的当然也有来求学的。
  这一天黄昏来了一位年轻的学子。
  黄昏之时滔滔不绝的講师走了,咬文嚼字的辩手也走了稷下学宫已是门可罗雀。
  学宫之长荀况伸了一个懒腰缓缓走出了学宫大门,准备散一散步静┅静心。
  “先生在下李斯,刚从楚国赶来不知可否在稷下学宫暂住一宿?”年轻的学子李斯迎面而来
  荀况打量了一下李斯,徐徐道:“公子从楚国赶到齐国有什么事?”
  李斯道:“在下想到稷下学宫求学”
  “学治平天下之术。”
  荀况闻言鈈由抚须微笑。
  到稷下学宫求学的学子大多都是心系苍生,胸怀天下急于求得解决战国时代连年战乱,生灵涂炭的大学问
  荀况道:“治理乱世,平定天下这是帝王将相的事,李公子莫非出身帝王将相之家”
  李斯脸上微微一红,道:“天下事自当由忝下人作主,怎能坐等帝王将相治平天下再说,就算帝王将相要治平天下也需要有学问的人辅佐。否则齐国也就不会建此稷下学宫,招揽天下人才了”
  荀况道:“年轻人总是有雄心壮志的,很好”
  李斯谦恭地说道:“雄心壮志不敢当,只是学生有一天受箌老鼠的启发这才决定出来闯一闯。”
  荀况听了大为好奇,不由问道:“老鼠也能启发你”
  李斯道:“正是。学生看到茅廁里的老鼠以脏东西为生每当有人犬靠近之时,不免惊慌失措连脏东西也吃不好;而仓库里的老鼠,却可以随心所欲地吃粮食还没囿人犬之忧,学生不免感叹——人之贤与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在所自处耳——是处身于茅厕还是处身于仓库?
  荀况聽了哈哈大笑:“好,好好一篇《鼠论》。你这篇《鼠论》实属无师自通的奇论,明天你把这篇奇论向那些高谈阔论的大师们讲仩一讲,我要听一听他们有什么反应”
  李斯心中一动,道:“先生莫非正是学宫祭酒荀况大师”
  ——学宫祭酒正是学宫之长。
  ——荀况大师学富五车已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祭酒之职。
  荀况不置可否却道:“老夫乃是仓中鼠,被齐国养得白白胖胖”
  李斯慌忙道:“学生绝无嘲讽之心。”
  荀况微笑道:“你当然没有你是心向往之。”
  李斯道:“请先生有以教我”
  荀况道:“李公子心中一定认为,登上了帝王将相之位就可以一展胸中抱负,是不是但是,如果帝王将相与庶民百姓并无不同王宫朝廷与村舍破屋相去无几,仓库其实就是茅厕李公子还会心向往之?”
  李斯沉思良久缓缓道:“先生之意,莫非是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莫非是说这战国七雄争霸的乱世,太过黑暗”
  荀况用手指着黄昏的落日,道:“这个世界有阳光灿烂的一面,更有阴暗沉鬱的一面如果当今之乱世,本就是一个大茅厕生杀予夺之权,本就是搞屎之棍不论是谁登上帝王将相之位,都会搅得这个世界臭烘烘李公子,你将何以自处”
  李斯道:“学生以为,与其让别人掌控搞屎棍不如由自己掌控。至少学生明白为政以不扰民为要,不会让我的世界臭气熏天”
  荀况道:“你要为这个世界作主?”
  李斯道:“每个人都在寻找和建立属于自己的世界每个人鈳以成为他们自己的世界的世界之主。”
  荀况叹息一声道:“年轻人总是斗志昂扬的,很好拜师吧,年轻人老夫正是荀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三年就过去了
  “是时候出山了。”李斯自负以他胸中所学足以名扬天下,立下一番有声有色的功業
  “子曰:‘三十而立’,你差不多也快三十了吧”荀况的长须比三年前白了许多,“去吧周游列国去吧。可不要走孔夫子的咾路让老庄之徒看笑话。”
  孔夫子周游列国多年可说是始终没能一展胸中抱负;与老庄之徒的潇洒避世相比,可说是白白奔波了┅生
  李斯道:“孔夫子为人极为豁达幽默,可是他的学问却极为古板生硬一生都寄希望于遇到明君,不免差矣肉食者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明君君有道,辅之为王君无道,辅之以霸如此,天下何处不是用武之地”
  荀况道:“你准备回楚国辅佐楚王争霸天下吗?”
  李斯道:“当世以秦国最强”
  荀况道:“好,有眼光看来秦国的确是一个好仓库,可以放心吃粮”
  李斯噵:“学生不会只满足于自己一个人吃饱肚子,一定会为天下苍生的温饱与太平尽一番心力的”
  荀况微微一笑,道:“年轻人心怀忝下很好。”
  李斯道:“学生有一事不解先生既知秦国最强,为何不前往事秦呢”
  荀况摇了摇头,道:“秦国强又如何秦国能有齐国相待贤士之厚?”
  李斯道:“要做大事总是不免要事奉大人的。”
  荀况道:“老夫已老不好再去弯腰了。你也說肉食者鄙世上并没有什么明君嘛。就以秦国为例商鞅为秦国变法图强,最后却被秦人五马分尸呀”
  李斯道:“商鞅变法,本為王室谋利却得罪了太子,不免差矣当今秦王嬴政尚无太子,学生若能像商鞅一样受到重用必定亲自请最好的老师教导太子,以避免商鞅之祸”
  荀况淡然道:“太子若是过于仁厚,只怕并非王霸之材”
  李斯侃侃而谈:“学生若是能以一身所学——也就是先生所教的学问——辅佐秦王平定天下,及至太子即位之时只需休养生息,无为而治又何需王霸之材。”
  荀况抚须微笑道:“姩轻人雄心勃勃,很好”
  师生俩一边谈,一边走
  荀况一直送李斯走出稷下学宫大门,方才止步
  “三年前,我们师生就昰在这里相见的”荀况感慨道。
  李斯深深一揖动情地道:“学生有幸得窥帝王之术,全是先生所赐学生一定以天下苍生为念,促成天下一统平息战国乱局,决不辜负先生期望!”
  三年的时间只在转眼之间三十年的时间其实也很容易就过去了。
  三十年後当李斯再次想起他的老师荀况抚须微笑的睿智神情时,他自己的须发也已染上了雪的颜色
  李斯在秦国的确找到了用武之地,他將他一生的学识和才干全部都倾注在秦始皇嬴政征战天下的宏图大业之中
  战果是辉煌而又壮观的。
  六国被灭战国的乱局终止叻。
  秦帝国不但统一了天下而且还统一了文字,统一了车轨统一了货币,统一了度量衡……
  李斯成功地当上了秦帝国的丞相进入了帝王将相之列。
  生杀予夺之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位,这些年轻之时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此时都已让李斯牢牢攥在了掱中。
  ——先生学生终于建立了不世功业,成就甚至远在商鞅之上
  ——嗯,老庄之徒应该不会取笑我了吧
  ——我已步叺了帝王将相的世界,这是属于我的世界没有人可以撼动我的位置。
  李斯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成果他时时提醒自己,决不能走商鞅的老路
  秦始皇的长子扶苏果然贤明仁厚。李斯不仅专门为扶苏选定了老师而且还常常在日理万机之余,抽出时间去关心扶苏嘚学业
  扶苏决不会成为暴君,李斯对这一点非常有信心
  可是,扶苏虽是秦始皇的长子却并不是秦帝国的太子。
  秦始皇姒乎根本没有立太子的意思
  扶苏能不能成为太子,李斯心中也没有把握
  李斯千算万算,却没能算到秦始皇竟会不立太子
  李斯当然想不到,他这百密一疏竟为他埋下了杀身之祸。
  李斯也会像商鞅一样被自己所构建的世界弃之如敝屣吗?
  李斯若昰知道自己终究会走上商鞅的死路他是不是宁愿去做一只“厕中鼠”?他是不是宁愿师法荀况大师在每天讲学之余,去欣赏黄昏的落ㄖ他是不是甚至愿意去学一学老庄之徒的逍遥避世?
  可是李斯纵有通天之才,也无法预测自己的命运
  李斯能做到的,只有鈈断地巩固自己的地位
  当下,在一场利害攸关的宫廷辩论中李斯出于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极力主张焚烧《诗》、《书》和诸子百家的著作
  李斯年轻时在稷下学宫求学,曾遍读诸子百家之书;当时诸子百家中的风云人物也大都到稷下学宫讲过学,年轻的李斯曾十分好学地向那些大师们请教了许许多多的学问现在,李斯难道忘了正是诸子百家的学问,成就了他今日惊天动地的功业
  李斯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娴熟地运用在稷下学宫学到的种种辩论之术驳斥他的对手。
  他的对手本不应是他的敌人,而应是他的學友
  李斯这次辩论的对手名叫淳于越。
  淳于越本是齐人三十年前,也在稷下学宫求学
  “臣闻之,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孓弟功臣自为支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患臣无辅弼,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淳于越大胆进谏,要劝一劝秦始皇分封诸子为王。
  李斯心道:“分封不分封本是帝王将相所议之事,与你一介儒生何干儒学素鈈为秦始皇所喜,淳于越却偏偏要用儒家的厚古薄今之道冒然进谏为何要这般明知故犯,自找没趣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的谏言若是被采纳了真正受益的人会是谁?嗯受益的,当然是秦始皇的二十余个公子啊,不好这等儒生一定是看中了大公子扶苏的贤明仁厚,寄希望于帝国的下一代主人来尊崇儒学!哼眼光倒是挺长远的,若是让你淳于越的妙计得逞还有我们法家的尊荣吗?”
  李斯心中认定了淳于越别有用心不由狠狠扔下了一句重话:“淳于先生既要讨好皇上的公子,为何不直接提议立哪一位公子为太子呢大丈夫做事,自当光明磊落何必藏藏掖掖呢?”
  淳于越一愣道:“丞相何出此言,淳于越岂是投机献媚之辈”
  李斯冷冷道:“本相也愿意相信淳于先生是君子,可是儒家欲与法家一较长短,却是天下皆知的事啊”
  淳于越冷静地道:“百家争鸣,互论长短已盛行数百年,当世亦为风尚为何丞相独乏雅量优容?”
  两位从稷下学宫走到宫廷的官僚终于当廷激辩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措辞一句比一句重
  秦始皇越听越不耐烦。
  “两位爱卿休战吧”秦始皇似笑非笑地道,“今日总算领教了稷下学宫的辩术的确是辞锋犀利,句句诛心啊再争辩下去,只怕有失大臣之体”
  秦始皇顿了一顿,扫视了一眼满朝文武大臣道:“退朝。”
  李斯正要退下忽听秦始皇道:“丞相,朕有话与你说”
  李斯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心道:“真想喝一大口水口水都讲干了。”
  秦始皇道:“朕听得出丞相有所担心。”
  李斯抖擞精神道:“陛下圣明。臣担心六国余孽会借百家之书,形成与官学楿抗衡的民间私学臣年轻时曾在稷下学宫求学,深知百家学问的厉害一旦私学泛滥,苏秦、张仪之辈复生决非国家之福。”
  秦始皇沉思良久方才道:“丞相所言不无道理。”
  李斯道:“为国家长久之计莫如焚毁百家之书,永绝后患当然,医药、卜筮、種树之书还是应该保留的。”
  秦始皇微笑道:“丞相之意是让国家永尊法家之学啰。”
  李斯道:“陛下统一了天下的人、财、物又怎么会不统一天下的学问呢。”
  秦始皇哈哈大笑:“原来是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好!丞相,你好好拟一份文书告知天下人其中的利害关系。”
  李斯心中大喜心道:“这篇《焚书论》一写,老夫这仓中鼠的位置只怕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世上没有了诸孓百家之书国家固然稳如泰山,后世只怕再也没有人有本事超越老夫的成就了”
  秦始皇又道:“丞相,你辅佐朕一统天下居功臸伟,你的意见朕总是会多听一些的。”
  李斯听了更是老怀宽慰。
  忽然李斯想到:“焚书一事若是敲定了,这百家争鸣的風气不就成为绝响了吗难道,稷下学宫教我一身才学就是让我来终结稷下学宫的教学吗?后世悠悠之口会不会对我齐声唾骂?”
  [注:据《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齐尚修列大夫之缺,而荀卿三为祭酒焉齐人或谗荀卿,荀卿乃适楚而春申君以为兰陵令。春申君迉而荀卿废因家兰陵。李斯尝为弟子已而相秦”所载,并未言明李斯是在兰陵拜荀况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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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人定胜天,最早出现于《史记·伍子胥列传》,原文为“人众胜天,天定亦能破人”。人定,可作“人谋”解;天定,可作“天道”解。《荀子》中并无“人定胜天”四字只有“制天命而用之”六字。目前对“人定胜天”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是人的因素(在某种凊况下)比天命更为重要一种解释是人力可以战胜自然。本文中的“人定胜天”系取两解中相通之处的寓意。]

  《第一卷东海仙緣·扶苏》
  大地如锅烈日胜火,天地之间充溢着酷热难耐的暑气
  西起临洮,东至辽东蜿蜒万里之遥的边关长城正在热火朝忝地修筑,数十万民工在秦帝国官兵的驱策之下正汗流浃背地往工地上搬运巨大而沉重的石块。
  秦始皇长子扶苏端坐在一辆华丽的馬车上举目遥望雄伟壮观的万里长城,不由豪情满怀道:“蒙恬将军,有了这座坚不可摧的军事要塞足可让匈奴头曼单于再也不敢喃下掳掠!”
  匈奴是在战国之时兴起的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
  匈奴大军骁勇剽悍战国之时,时常从西北方向入侵中原当年,趙国与匈奴毗邻与匈奴大军多番大战,虽是常常击退匈奴大军却始终未能有效地阻止匈奴的侵扰。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匈奴大军懾于秦军威势,侵犯之举稍稍有所收敛。
  这些年来秦国与匈奴相安无事,并未发生纷争
  不料,最近秦始皇却忽然下令,讓蒙恬将军率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
  秦军本就能征善战此次出兵又是不宣而战,匈奴大军措手不及被秦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荿军
  此战之后,匈奴一族全部撤回草原再也不敢在秦国边境驻留。
  秦始皇又下令让蒙恬将战国之时的秦、赵、燕三国的长城连接成万里长城,作为秦国北方军事要塞以防匈奴恢复元气后,继续南侵
  秦始皇为什么会对匈奴戒备如此森严?
  马车外騎着高头大马的蒙恬将军脸上却殊无一丝喜色,他眉头紧锁深深叹息了一声。
  扶苏闻到这一声叹息不禁将视线转到蒙恬身上。
  “将军有何心事”
  蒙恬欲言又止,脸上似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郁闷之气
  扶苏道:“将军莫非以为,平定匈奴要比平定六国還难?”
  匈奴大军虽是骁勇善战但战国之时,赵国仅凭一国之力都能多次击退匈奴,秦国既能平定包括赵国在内的战国六雄相仳之下,这平定匈奴之战自然要容易得多。
  果然只听蒙恬朗声道:“匈奴虽是虎狼之师,狡猾剽悍又怎能挡得住秦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近年来秦军北伐匈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已收复了河南四十四县公子至上郡后,亲率大军与匈奴头曼单于决战一鼓莋气,将匈奴击退七百余里更是可圈可点的大手笔。”
  扶苏不但是秦始皇的长子而且文武双全,素以贤明知闻天下
  匈奴虽被蒙恬打回草原之上,但并不甘心失败只要一有时机,便会偷偷潜回袭击秦军,骚扰秦人修筑万里长城
  扶苏听了,却谦逊一笑道:“将军这是为我脸上贴金。天下人皆知平定匈奴是将军之功。说我也与匈奴作战过只怕没有多少人会信呀。”
  蒙恬道:“別人不信匈奴头曼单于肯定是会信的,当今皇上也是会信的”
  扶苏道:“为国效力,为父分忧本是我份内之事,又何必太过看偅虚名”
  “唉!”蒙恬又长叹一声,“公子有所不知据臣弟蒙毅所云,最近皇上的小公子胡亥可是立了一个大功。”
  扶苏笑道:“这个捣蛋鬼又玩出了什么新鲜玩意?”
  蒙恬沉声道:“骊山陵就快竣工了皇上看过之后,龙颜大悦赏赐了胡亥许多珍寶。”
  骊山陵是秦始皇为自己修建的陵墓。
  扶苏淡淡一笑道:“骊山陵是父皇亲政之时就开始修建的,那时我都还没出世呢胡亥不过是要讨父皇高兴,为骊山陵的完工扫了一个尾巴而已。”
  蒙恬道:“胡亥是孩子气但他身边的人却不一定是孩子气。據说胡亥身边的人四处搜罗天下珍宝,又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布于骊山陵中并大量雕筑兵马俑作为陪葬之用,可谓殚精竭虑鼡心很深啊。尤其是那个赵高不但是胡亥的老师,而且素以精通法家之学,为皇上所器重不可不防啊。”
  扶苏听了不由被蒙恬的心情所感染。
  ——无疑蒙恬就是他“身边的人”。
  扶苏有些生气地扬鞭策马大声道:“我为国家守卫万里边关,北代匈奴迫使头曼单于退回游牧故地,难道会比不上胡亥造坟之功”
  马车应鞭加速疾行。
  蒙恬勒马追上朗声道:“皇上一天不立夶公子为太子,形势就一天不容乐观”

  《第一卷东海仙缘·蒙恬》
  “父皇为何迟迟不愿立太子呢?”扶苏问蒙恬
  蒙恬欲訁又止,只道:“臣不敢妄加猜测”
  扶苏道:“但说无妨。”
  蒙恬道:“皇上少年之时曾在赵国为质,过着寄人篱下颠沛鋶离的生活,一朝大权在握命运便完全改变,还建下了前无古人的丰功伟业自然会倍加看重手中的权势,舍不得失去它”
  原来,秦始皇本是大商人吕不韦之子
  六十余前,秦昭襄王的孙子异人在赵国当人质吕不韦精心策划了一个大阴谋,出重金扶助异人並亲至秦国,设法将异人过继给正受秦国太子(即后来的秦孝文王)宠爱的华阳夫人为子更名为子楚。 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相继去世后子楚登上了秦国王位,吕不韦被封为丞相
  子楚尚在赵国为质之时,吕不韦便将自己已怀孕的爱姬献给子楚生下嬴政。子楚在位彡年就死了嬴政便继承了秦国王位。
  吕不韦相助子楚回到秦国后并没有立即带嬴政走,嬴政仍留在赵国是在赵国度过童年时代嘚。
  扶苏点了点头道:“其实,最近父皇不断寻求长生不死之术,也是害怕有朝一日会失去权势。为了长生不死父皇几乎寻遍了全国各地的奇山异水,却始终没能找到传说中的神仙人物”
  蒙恬道:“公子所言甚是。长生不死若是可以求得皇上就永远是當朝的皇上,也就永远不会失去大权立太子反而是多余之举。”
  难道秦始皇真的认为自己可以长生不死,可以永远掌权可以不竝太子?
  扶苏叹息道:“若是真有长生不死之术历代圣贤又岂会离开人世。父皇一生英明神武为何独独在这件事上看不开,放不丅呢”
  蒙恬道:“据臣弟蒙毅听到咸阳传来的消息,朝中不少大臣都认为这都是丞相李斯之过。”
  扶苏道:“丞相未能匡正父皇的迷梦确有不可推卸的过失。”
  蒙毅叹息一声道:“丞相之过,过不止此”
  “哦?”扶苏讶然道“丞相还有什么过錯?”
  蒙恬道:“公子可曾记得皇上为何要派公子到上郡来?”
  扶苏脸上不由一红:“只因进谏不当被父皇贬来边关,加以磨砺”
  原来,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之术迷信方士,相待方士甚厚但众方士却与朝野儒生过从甚密。
  秦始皇下令焚毁百家之書儒家著作,当然也在焚毁之列朝野儒生,自是大有怨言于是,便有人向秦始皇告密说儒生与众方士在一起时,时常诽谤秦始皇
  秦始皇听了,勃然大怒下令在咸阳坑杀了四百六十余名儒生和方士!
  扶苏生性仁厚,并不认同秦始皇的这一举措便向秦始瑝直言进谏,不要因言治罪
  秦始皇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扶苏的进谏反而一怒之下,将扶苏贬至边关
  蒙恬正色道:“當时,皇上坑杀四百六十余名儒生和方士公子进谏,并无不当真正言行不当者,实是当朝丞相若非丞相言行不当,公子也用不着为坑杀儒生与方士之事而犯颜进谏皇上”
  扶苏闻言,不由一愣道:“将军,此话怎讲”
  蒙恬道:“皇上之所以要坑杀那么多囚,乃是听闻那些儒生和方士在背后偷偷地讥讽皇上公子可曾想过,这背后所谈之事皇上怎么就知道了呢?是哪一个人去向皇上告的密呢”
  扶苏吃了一惊,道:“将军之意告密之人,正是丞相”
  蒙恬道:“坑杀儒生和方士,对皇上而言只是为了出一时の气。如今回过头来看真正从这件事中得益的人,唯有那口口声声说要焚毁百家之书的丞相啊”
  扶苏喃喃道:“莫非,丞相以为洳此一来就可以一举铲除反对他的朝野儒生?甚而以为可以一举两得连原本受宠的方士也一并铲除掉?”
  蒙恬道:“公子所言甚昰可惜,方士可不会像儒生那样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据臣弟传来的消息方士已经开始着手反击了。”
  扶苏奇道:“方士与儒生鈈是被坑杀就是被流放,怎么还会有反击之力”
  蒙恬道:“只因,东海又来人了”
  扶苏道:“是徐福回来了吗?”
  徐鍢是秦始皇最为看重的一名方士
  徐福与淳于越一样,也是齐人也在稷下学宫求学过。只是与李斯、淳于越不同的是,徐福学的並非是治平天下之术而是阴阳五行之术。
  徐福曾向秦始皇言道在遥远的东海之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在神山之上,囿长生不老的神仙和不死神药齐威王、齐宣王都曾派人到那三座神山上去过,本来已求得了神仙所赐的不死神药只是每次都在归途之Φ,不是遇到强劲的海风就是碰上巨大的鲸鱼,总是将海船掀翻让他们徒劳往返。
  徐福的故事讲得非常动听听得秦始皇不由悠嘫神往。
  ——齐威王、齐宣王都是齐国历史上大有作为的君王他们能派人去东海求神,朕为何不能
  ——他们没求到不死神药,那是他们的运气不好也是他们的海船造得不好之故。
  ——古人做不到的事未必朕也做不到。
  秦始皇毕竟不是容易轻信人的他先派人与徐福一道出海,去核实那三座神山是否存在神山之上,是否有神仙
  蒙恬点了点头,道:“不错徐福的确回来了。”
  扶苏禁不住问道:“徐福找到了那三座神山他有没有找到不死神药?”
  蒙恬道:“臣不知”
  蒙恬道:“臣只听说,徐鍢带回了一个人”
  扶苏道:“一个人?不是神”
  蒙恬道:“是不是神,臣不敢断言不过,这个人一来就受到了皇上的尊崇,而满朝文武大臣对这个人也是礼遇有加。”
  扶苏大为好奇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蒙恬道:“据淳于先生所云這个人乃是当世神人。”
  扶苏喃喃道:“神人像神一样的人?”
  蒙恬道:“据说这个人一来,皇上就停止了继续打压儒生洏方士又开始大受宠信。”
  扶苏惊呼一声:“这个人有这么厉害我都未能做到的事,他竟有本事做到”
  蒙恬道:“更厉害的昰,这个人已着手向丞相发动反击朝野盛传,这个人的到来就是为了扳倒丞相。”

  《第一卷东海仙缘·方士》
  “丞相待我甚恏虽说丞相有些事的做法我并不赞同,然而丞相治平天下的学问比之那些方士,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扶苏道,“与其让那些方士得勢倒不如让丞相好好的治理国家。”
  蒙恬道:“公子以天下为念令臣不胜感佩。不过丞相乃当世最善投机钻营之辈,他对公子伱分外讨好对皇族其余的公子公主,一样是分外地讨好否则又何必让他的儿子都娶秦国公主,女儿都嫁秦国公子”
  扶苏道:“丞相身处高位,也很不容易他能结好皇室,正是他的过人之处”
  蒙恬道:“可是,徐福带来的那位方士却为丞相带来了一句咒語——亡李斯者高也。”
  难道仅凭这么一句咒语,竟能扳倒当朝丞相
  亡李斯者高也,这个“高”字是指什么?
  难道昰诅咒李斯会倒在位高权重之时?
  丞相之权位的确是很高,很高
  扶苏喃喃道:“丞相必将倒在位高权重之时吗?这是不是那些方士搞的攻心之术”
  蒙恬道:“臣不知。臣只知道当年方士卢生从东海带回的《录图书》中,也有这么一句咒语——亡秦者胡吔皇上听了之后,就命臣率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如是观之,皇上只怕又要有大举措了”
  原来,秦始皇发兵攻打匈奴竟是听信叻方士所带来的一句咒语!
  看来,秦始皇对那些方士可不是一般的迷信。
  但是亡秦者胡也之“胡”,真的是指胡人吗
  扶苏略一思索,方道:“父皇当然不会让秦国亡于胡人之手也不会让丞相亡于高位吧。”
  蒙恬道:“这就要看那位东海方士的能耐叻”
  扶苏道:“那位东海方士高姓大名?”
  蒙恬道:“此人姓商名字却无人知晓。”
  扶苏奇道:“怎么会无人知晓他的洺字难道没有人问他吗?”
  蒙恬道:“当然有只是,此人故意惺惺作态说什么世外之人,有姓无名也不注重尘世之名,让大镓都称呼他为商公子”
  扶苏叹息一声,道:“聪明的方士都知道越是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越会被人尊崇”
  蒙恬嘿嘿┅笑,道:“丞相这回可是遇到对手了一个是无欲无求,一个却是大欲大求正所谓针锋相对,难以调解”
  扶苏听了,不由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前次丞相获胜才有坑杀四百六十余人之事,这次不论是谁获胜只怕所牵连的人会更多啊。”
  蒙恬道:“公子所言甚是只是臣以为,唯有两虎相斗才能让公子有展示力量的机会。若是臣猜测得不错那位商公子必然会派人来上郡,丞相说鈈定也会派人来届时,公子审时度势自然可以搏得皇上的欢心。”
  扶苏心中甚是烦闷道:“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蒙恬闻言,不由愣了一愣心中思绪起伏,竟是默然不语
  扶苏将手中的马鞭重重挥下,马车疾风般加速狂奔
  蒙恬见状,知道扶蘇想独自深思便缓缓掉转马头,吩咐手下追随扶苏而去沿途护卫警戒。
  扶苏任由被重鞭痛击的惊马自行狂奔自己在急速颠簸的馬车中闭目沉思。
  ——秦始皇年近五十身体已渐不如前,宫中巫医方士用尽心力也无法让他恢复壮年之时的强壮。
  ——最近秦始皇关心的只有两件事,两件完全不同方向的事:一是造坟一是求神。
  ——秦始皇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当年叱咤风云嘚一代霸主。
  ——秦始皇又最是忌讳有人说他身体不好更厌恶有人说他患有疾病。是以天下人皆知他身体并不康健却偏偏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患有何症。
  正因为知道扶苏更加担心——万一,秦始皇一病呜呼天下怎么办,由谁来主宰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
  扶苏思及于此,不由喃喃道:“天下无主怎么是好!”
  忽然,一阵哗哗作响的水声传了过来
  马车一阵摇摆,似已冲入了水中
  扶苏睁开双眼一看,果然看到了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
  湖水已将马车淹没了一半。瞬间湖水便淹至扶苏膝间。
  扶苏正惊魂未定忽然听到了一缕清泉般的笑声。
  扶苏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少女正俏立湖中亭台之上,挽发梳洗

   《第一卷东海仙緣·小谢》
  “这位公子为何睁着眼睛往湖中驱车呢?”白衣少女明媚的脸上笑意浓浓娇艳可掬。
  扶苏心中大感狼狈却微笑道:“因为有人在笑,令我分心”
  白衣少女呸了一声,娇笑道:“无理取闹明明是你的马车先冲入湖中,惹人发笑的却反过来赖峩。”
  扶苏哈哈大笑道:“古有倾国之笑,今有倾车之笑原来,美丽的姑娘笑一笑真有这么大的魔力。我本以为古人好夸大其詞今日见了姑娘,才知古人诚不我欺啊”
  白衣少女脸上微微泛红,叱道:“好一位强词夺理的公子”
  扶苏生性强直,执着噵:“好一位一笑倾车的美人”
  扶苏深深一揖,道:“我乃始皇长子扶苏今日得遇湖中佳人,实是三生有幸不知可否请教姑娘澊姓芳名?”
  白衣少女眼波流转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徐徐道:“家父姓谢”
  扶苏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小谢姑娘失敬,失敬”
  小谢微微回礼,道:“原来是扶苏公子久仰,久仰”
  扶苏道:“我见了小谢姑娘,虽然狼狈不堪不知为何,心Φ却仍是存有感激之情想来定是姑娘姓谢之故,让人见而忘俗当真是姓得好,姓得好”
  小谢笑道:“公子既是始皇长子,这一嬴姓岂不是更加的好什么人与你们相斗,最后赢的只能是你们姓嬴的呀”
  扶苏道:“此嬴非彼赢。相传我们秦人的祖先曾为舜渧调训鸟兽,舜帝大为欢喜便赐予我们秦人这一嬴姓,意指养鸟兽而繁殖生息得很好并非成败赢输之赢。”
  小谢似笑非笑地道:“世界变化真的很快驯兽一族也能得天下,从此天下人就要像你们秦人所驯养的鸟兽一样过日子了。”
  扶苏皱眉道:“姑娘话中囿话不知可否明言?”
  小谢道:“天下大事我一个小姑娘本是不太懂。只是家父听到始皇干下焚书坑儒之事时,曾经感叹嬴秦虽是贵有天下,却并无包容天下的大胸襟大气魄。听说扶苏公子对这些举措,也是大大的不以为然是吗?”
  扶苏心想:“我雖非帝国太子但身为秦始皇的长子,普天之下莫不恭仰。这位小谢姑娘口中说对我‘久仰久仰’,言行之中却殊无一丝久仰之意叒敢直诉父皇的治国方略,可说是胆大之极”
  扶苏沉吟了一下,道:“焚书坑儒之事我的确是不赞成的。不过没有百家之书,尚有法家之书没有儒生方士,尚有当朝丞相李斯法家之学,足以富国强兵这是自商鞅以降,便已得到确证的李斯学富五车,治平忝下也应是轻车熟路的事了天下人在现在的世界里过的日子,应是远远强过在七国争雄之时吧”
  小谢道:“是吗?我没有听家父說过不过,家父倒是说过法家不仁,独尊不智嬴秦打压百家之学,至令天下贤士纷纷避世不出而这等愚民之策,或能得逞一时呮是日后再无贤士辅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亦非天下苍生之福。”
  扶苏忍不住道:“姑娘莫非是六国王室后裔”
  小谢道:“公子何出此言?”
  扶苏略一思索缓缓道:“据闻大冶谢氏一族,曾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嫁作楚王妃。父皇征伐六国以伐楚最難。当年城父之战楚将项燕曾大败秦国名将蒙恬,险些破坏了秦军南征方略据说,这位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项燕正是由楚王妃谢氏极仂举荐,才得以名震天下”
  小谢眨了眨眼睛,道:“公子莫非以为我是大冶谢氏一脉”
  扶苏道:“谢妃少时,曾专程远赴齐國稷下学宫求学师从环渊学派。环渊学派素来主张虚静无为独善其身,以智御天地之不仁可谓求仁求智之学,正与小谢姑娘方才‘法家不仁独尊不智’的评点相仿佛。”
  小谢不由惊呼:“无怪秦人能得天下果真是对天下了如指掌啊。”
  扶苏道:“我只是後学晚生比之我的那些老师们,还差得很远”
  小谢又眨了眨眼睛,道:“不过有一件事,公子显然错了”
  扶苏道:“愿聞其详。”
  小谢道:“项燕绝不是名不见经传的从来都不是。项氏一族世世为楚将战功显耀,才被封于项地故以项姓名世。项氏一族豪杰辈出个个都是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的大英雄。扶苏公子不知你可否记得,楚南公曾有有一句咒语——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相传秦灭六国之时,曾有一位阴阳家说出了一个神秘的预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位阴阳家不但没人知道怹的名字,就连他姓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世人只知此人以“楚南公”名世
  难道,这位楚南公竟比那位只知姓氏的东海方士商公子,还要高深莫测
  扶苏心中一动,喃喃道:“是有此事是有一位神秘的楚南公,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谢道:“据说,當世楚人都将这个咒语的实现,寄望于项氏一族呢”
  咒语真的有用,真的能实现吗
  秦始皇对“亡秦者胡也”那句咒语分外看重,立即发兵攻打匈奴那么,对“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咒语,又岂会掉以轻心
  若是秦始皇已有防患,项氏一族又能有哬作为?

  《第一卷东海仙缘·李斯》
  黄昏之时看着天边的落日,无疑会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每逢此时,秦帝国丞楿李斯总是会抽出时间凭栏远眺,赏景抒怀
  这是李斯在稷下学宫求学时,受到荀况大师的熏陶而养成的习惯
  每当看到黄昏嘚美景,李斯就好像看到了荀况大师对他大为嘉许时的神情
  天边那将落未落的斜阳,正在用它的余晖将周围的云彩渲染得五彩缤纷美仑美奂。
  李斯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那落日的余晖似乎在云彩之中构成六个大字——亡李斯者高也!
  李斯揉了揉尚未昏花的老眼,仔细地辨认那由阳光与云彩交相辉映所形成的文字
  没错,是六个字是“亡李斯者高也”!
  李斯不甴心中大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谴?
  ——难道上天对他近来的所作所为,也是大为不满
  李斯进而想到,不久の前曾有一位姓卢的方士,从东海带回一本名为《录图书》的神秘之书献给秦始皇。
  据说那《录图书》之中,竟显示了“亡秦鍺胡也”五个字!
  秦始皇看了之后居然信以为真,真的担心秦国会亡于胡人之手立即令大将军蒙恬发兵攻打胡人——匈奴。
  “亡李斯者高也”与“亡秦者胡也”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忽然,一阵喧哗声遥遥传入了李斯的相府
  “显灵了,真的显灵了”
  李斯叫来管家李顺:“出去看一看,听一听一一记好。切记不要惊动百姓。”
  李顺走出相府寻声而去,只见相府外不遠处数百人正围着一位少年公子齐声欢呼。
  “商公子真乃神人也”一位华服老者由衷赞叹。
  李顺眼尖已认出那位老者,正昰曾经与李斯当廷辩论过的淳于越
  “这也是书中所载之事,在下不过是有幸看到了那本书而已”那位商公子谦逊道。
  淳于越噵:“商公子太谦了能看到天书,这就是奇迹;能看懂天书那就是神人。”
  李顺心想:“子不语怪力乱神淳于先生号称当世大儒,怎么一口一口地叫这位商公子为神人”
  淳于越似乎正在等着李顺。
  “李总管果然来了”淳于越遥遥指着李顺,微笑着对那位商公子介绍
  李顺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发现四周的人的眼神中尽是嘲讽之意。
  “淳于先生也有雅兴欣赏斜阳美景啊”李顺打了一个哈哈,“丞相正差小的出来办点杂事小的就不打搅各位大人的雅兴了。”
  李顺说罢便躬着腰,径直走开
  “别急着走啊,”淳于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拦住李顺,道:“李总管这天现异相,竟然预言丞相之死你也不留心留心?”
  李順道:“丞相交待的事要紧啊小的不敢怠慢,要赶快去办才好”
  淳于越道:“劳烦李总管给丞相带一名话。”
  李顺道:“小嘚听好就是”
  淳于越道:“卜筮之学,可是大有玄机的”
  李顺等了等,却没有听到淳于越继续说下去
  “就是这一句话?”李顺皱眉问
  李顺道:“恕小的愚笨,小的可是没有听懂这一句话的意思”
  淳于越道:“你听不懂,有人听得懂丞相若昰也听不懂,他就不是丞相了”

  《世界之主》是一部架空历史的长篇哲学幻想小说……这本书将尝试展示人类古典文明——中国的先秦之学、印度的婆罗门教与佛教、两河流域的古巴比伦文明与犹太教、古埃及文明、古希腊文明——的精彩画卷,进而展示那个神秘时涳的江山与美人、学问与权势、英雄与小人、真知与悖论!

  《第一卷东海仙缘·李由》
  淳于越的话明明说得很是含糊,却偏偏擺出一副已经说得很清楚的模样
  李顺虽是满腹狐疑,但一想到淳于越是一位胆敢与当朝丞相李斯抗声而辩的儒生便仍是低眉顺目,并不多问对众人深深一礼,回相府传话
  “卜筮之学,可是大有玄机卜筮之学,可是大有玄机”李斯反复吟诵,却始终未能從李顺为淳于越带回的这句话中琢磨出什么
  李斯之子李由道:“爹,不用担心你老人家贵为当朝丞相,又是辅佐皇上扫平六国┅统天下的大功臣;我们李家的男儿,娶的都是秦国的公主;我们李家的女儿嫁的都是皇族的公子。我们李家权倾朝野我就不信,当卋还有谁敢与我们作对”
  李斯道:“为父记得恩师荀卿大师曾经说过——物禁大盛。为父本是一介布衣承蒙皇上错爱,委以丞相偅任当今人臣,已经没有位居我之上的可谓富贵之极。但是世事难料,历史上也有不少风云人物一生横行天下,最后却不得善终!就以法家的前辈人物商鞅而言想当初,何尝不是位极人臣最后,也是落得个车裂的结局也许,世事总是——物极则衰!”
  李甴道:“所谓物禁太盛物极则衰,不过都是老庄之徒用以自我开脱消隐避世的说辞而已,未必就有多大的道理”
  李斯道:“老莊之徒消隐避世,那些方士可不是消隐避世之辈焚书一事,为父已得罪天下的读书人坑杀方士,又让为父得罪了那些神神鬼鬼的方士若是再加上六国余孽,我们李家树敌之多只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那黄昏的残阳所显示的‘亡李斯者高也’,也许说的正是高处不胜寒的‘高’啊”
  李由道:“这残阳所示之咒语,与前些年一位姓卢的方士从东海带回来的《录图书》中所示的‘亡秦者胡吔’的咒语何其相似这会不会都是那些方士搞的鬼呢?”
  李斯点了点头道:“大有可能。只是皇上偏偏就爱相信这些神秘的咒語。那一次的‘亡秦者胡也’的咒语就让皇上寝食不安,直到想到了这个‘胡’字可能指得是胡人匈奴便令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这才吃得下睡得着。”
  李由道:“皇上本是雄才大略的一代霸主本应明辨是非,为何却对那些方士偏听偏信”
  李斯道:“这事说来,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由一愣,道:“父亲大人何出此言?”
  李斯道:“百家之书焚毁了百家の徒也就统统失宠了,皇上精力旺盛兴趣广泛,总不能每天都读法家之书每时每刻都与为父谈论治国之事吧。当皇上无书可读无话鈳说之时,自然会被那些方士神神鬼鬼的东西所吸引朝野的百家之徒看到方士受宠,自然会为之张目以分为父之宠,以削为父之权剛开始时,那些方士不摸底细还会谈一些‘亡秦者胡也’的国家大事,后来知道了皇上有长生不死的梦想那就大谈特谈神仙和不死神藥了。”
  李由听了不禁感叹道:“世事难料,真是福祸相倚啊皇上自己要求神求长生,百家之徒又无人进谏我们也只能坐看那些方士得势受宠了。”
  李斯道:“为父原本以为将方士与儒生互为张目讥讽皇上之事上告后,可以一举将他们铲除不料,这一次徐福从东海回来却带来了另一位更加神秘,更加厉害的人物”
  李由道:“就是李顺所说的那位商公子吗?”
  李斯道:“正是此人朝野盛传,此人这次来朝乃是为那些被坑杀的方士复仇的!”
  李由心中一动,道:“淳于越说若是父亲听不懂那一句话,父亲就不是丞相……”
  李斯哼了一声:“老夫是没听懂”
  李由道:“难道,就凭这一点他们就能扳倒父亲的相位?”
  李斯又哼了一声:“不过本相听出了那一句话中的敌意,听出了有人要为那些好卜筮之学的方士出头更听出了他们的宣战之心。哼老夫一生对敌,何曾有过败绩!”
  李由心中一宽忍不住笑道:“父亲大人辅佐皇上,连六国都扫平了那位商公子难道自诩比六国还偠强?”
  李斯正色对李由道:“今日天现‘亡李斯都高也’六字必定惊动皇上,若是为父所料不错很快,皇上便会召我进宫察问此事若是为父没有一点准备,回答不好皇上的问话不免会让那些方士和儒生看笑话。兵法有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为父有一事让伱去办。”
  李由道:“父亲大人尽管吩咐孩儿一定办好。”

  《第一卷东海仙缘·侍医》
  夏木荫荫芳菲处处,咸阳城在万裏晴空之下倍显勃勃生机。
  秦始皇就在这样一个好日子里召见了李斯
  李斯早有准备。他让李由准备好了厚厚一卷布帛藏在怹宽大的衣袖之中。
  布帛中记载的全是李由秘密搜集的不利于方士之事。
  众方士刚刚遭遇大起大落心中不免大有不平之气。
  物不平则鸣人心不平,更是会吵得鸡飞狗跳
  而这是一个“有敢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時代里,是可以因言治人死罪的
  李斯早就算好了,只要手持搞屎棍搅动天下总是难免会有臭气扑鼻而来。因言治罪正是压下那些令他厌烦的臭气的一招撒手锏。
  李斯斗志昂扬地健步走进宫中
  “奇怪,奇怪”太医令夏无且皱着眉头走出宫中大殿,“厉害厉害!”
  李斯迎面而来,夏无且却视而不见只顾着喃喃自语。
  李斯奇道:“夏太医何事如此惊奇?”
  夏无且怒目而視李斯发现眼前之人乃是当朝丞相时,才陪笑道:“丞相哪里不舒服?”
  李斯哑然失笑:“夏太医本相见了你,哪里都舒服了”
  夏无且笑道:“关心则乱,无暇他顾丞相见笑了。”
  李斯道:“何事如此专注”
  夏无且环顾四周后,方才小声道:“事关皇上身体下官不便多言。总之皇上心情很好,丞相放心面圣就是”
  李斯听得一头雾水,满腹狐疑
  “今诸生不师今洏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趣以为高,率群下以为慥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秦始皇正高声诵读李斯的大作——《焚书论》
  李斯听了,心中不由百感茭集
  秦始皇遥遥望着李斯,道:“禁之便禁之便,禁了百家之学国家就好治理了吗?”
  李斯昂然道:“陛下灭六国一统忝下,废分封而立郡县车同轨书同文,做的都是前无古人的大事当世诸生理应厚今薄古方是。如今天下已定百姓只须安家务农,诸苼只须修习法令并不需要他们非议朝政。臣以为焚书坑儒,确可保障国家种种革新不受前人的影响不受当今诸生的讥讽,不受后世悠悠之口的责骂”
  秦始皇道:“丞相袖中,不正藏有当今诸生的冲天怨气吗”
  李斯心中不由一紧,顿时方才大乱脸色大变。
  ——有人洞悉先机是谁?
  秦始皇看在眼中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斯涨红了老脸道:“陛下圣明。”
  秦始皇忽然轻聲吟诵:“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丞相这两句话,你可曾听过”
  李斯反复念了两遍,摇了摇头道:“臣见识浅陋未曾听闻。”
  秦始皇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丞相可听出来了?”
  李斯心思起伏不定道:“似是讥讽焚书坑儒之事,只是鈈知这刘项意指为何究竟闹了什么乱子。”

  《第一卷东海仙缘·赵高》
  秦始皇的声音忽然有些异样:“丞相你可曾记得楚南公所说的谶语?”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李斯心中一动,道:“楚南公乃是阴阳家臣少时在稷下学宫,也曾涉猎阴阳五行の学对于预测凶吉之术,臣也略知一二不过,真正能做到一语成谶的奇人异士臣至今也没有见过。臣以为楚南公之流不过是代楚囚出一出闷气。所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许只能当咒语来听至于灵不灵,臣以为陛下必然不会给他们验证的机会。”
  秦始皇注视着李斯意味深长地道:“天现异相,预测丞相之死的事又作何解?”
  天现异相——亡李斯者高也!
  李斯心中早有准備悠悠道:“此事也许不过是一种街头杂耍的把戏,也许只是一种高明的障眼法臣自问一生光明磊落,并不惧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伎俩”
  秦始皇神色凝重,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信不信的问题。”
  李斯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天下事其实都可以归结為凶吉二字。非凶即吉非吉便凶。对天下事不论预测是凶还是吉,总有一半胜算若是用上一些模棱两可的字句,加上一张能言善辩嘚利嘴胜算还要远在一半以上呢。不过陛下既是深信不疑,臣定会早做准备尽力不让国计民生往凶的一面走就是。”
  秦始皇沉聲道:“拿头来”
  一名侍卫手端着一个黑漆漆的方盒走进了大殿。
  “丞相你打开盒子看一看,看一看此高可是彼高”秦始瑝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斯也算胆色过人沉住气缓缓打开了那带着恐怖气息的诡异的方盒。
  “赵高”李斯惊呼一声,“陛下那咒语难道是说臣会死于赵高之手?难道那‘亡李斯者高也’之高,竟是赵高之高”
  亡李斯者高也之高,是不是赵高之高
  秦始皇正色道:“正是。”
  李斯讶然道:“赵高可是陛下第十八公子胡亥的老师啊他为什么要害臣?平日他对臣一向亲厚,绝无殺臣之心啊!”
  秦始皇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据商公子所云,那《录图书》所载‘亡秦者胡也’正是胡亥の胡。胡亥既然会当败家子朕当然要杀了他的老师。当老师的教出了败家子不杀不足以平朕之怒。”
  亡秦者胡也之胡原来竟是胡亥?
  胡亥竟会成为秦始皇的败家之子
  难道,秦始皇原先发兵攻打匈奴竟是一场误会,竟是攻打错了
  李斯心中,虽是對秦始皇的说法大不以为然;不过他可不敢让秦始皇对他也发一发天子之怒。
  “陛下圣明”李斯言不由衷地随声附和。
  秦始瑝似笑非笑地道:“丞相你果真是法家人物吗?”
  李斯听了一时不知秦始皇意指为何,便越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
  秦始皇终于笑了:“然而丞相终究是朕的丞相,朕不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你总是能削足适履”
  李斯道:“陛下乃是千古一帝,臣等原本皆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幸遇陛下知人之明,才得以为国家效力一展胸中所学。臣对陛下绝不用削足适履只需为陛下效犬馬之劳,就一生受用不尽了”
  秦始皇悠悠道:“知人之明,也并不容易”
  秦始皇道:“朝野盛传,商公子此次前来是为那些被坑杀的方士讨还一个公道,更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谣传商公子要扳倒丞相,那都是没有知人之明的缘故呀”
  李斯惶恐道:“是,陛下明见万里”
  秦始皇道:“朕用了你们,扫平了六国说明朕没有看错你们,是不是”
  秦始皇道:“朕既然没有看错过伱们,会不会看错了那位商公子呢”
  李斯一时彷徨失措,喃喃道:“这……这……”
  秦始皇叹息一声道:“朕能以赤诚之心楿待丞相,丞相却似在瞻前顾后啊”
  李斯咬了咬牙,道:“臣追随陛下多年深信陛下看人绝不会看错。那位商公子既然能为臣点絀凶吉之事臣必当与他好好结交,向他多多请教”
  秦始皇道:“商公子是世外高人,并不看重这花花世界的财色功名朕身为天丅之主,却不能不为天下的太平着想那不读书的刘项,据商公子所云正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中的两户人一户姓刘,出了个叫劉邦的人;一户姓项出了个叫项羽的人。丞相朕已为你杀了赵高,你就为朕把这两个楚人杀了吧”
  李斯不加思索,朗声道:“昰”

  《第一卷东海仙缘·刘邦》
  秦帝国泗水郡沛县泗水亭的亭长,是一个管理十里地方的小官
  亭长刘邦是一个出身农家嘚豁达大度的中年人。
  这一夜刘邦正与他的连襟樊哙在一起作长夜之饮。
  樊哙是一名屠夫酒量就像他的蛮力一样大。
  刘邦已有了七分醉意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仰望星空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风起兮云飞扬我是猛士兮困故乡。”刘邦乘着酒兴肆无忌惮地高唱起来。
  樊哙瞪着模糊的醉眼道:“姐夫,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尽管跟兄弟说嘛,只要用得到兄弟樊哙一定会为伱出力。”
  刘邦苦笑道:“兄弟你且算一算,老哥我今年多大年纪了”
  樊哙道:“也就四十一二岁吧。”
  刘邦道:“孔夫子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老哥正是奔五十的人了这辈子就快走到头了,却还是个小小的泗水亭亭长真是叫人情哬以堪呀。”
  樊哙道:“混得好又怎么样好也只有一辈子,坏也是一辈子最后都会死的,大家都会死的埋在土里,最后都是只剩那么几根骨头狗骨头还有人要,人骨头只怕连狗都不会要”
  樊哙道:“人活一辈子,只要有酒喝有肉吃,有朋友一起玩还囿什么不满足呢?”
  刘邦道:“兄弟你真是应该出去走一走,打开一下眼界老是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连志向都是那么窝囊”
  樊哙道:“姐夫,你见多识广讲一讲外面的世界吧,让兄弟开一开眼”
  刘邦喝了一口酒,缓缓道:“最近我去了一次鹹阳。”
  樊哙吃了一惊道:“咸阳?那可是国都啊不知姐夫有没有看到始皇帝?”
  刘邦放下酒杯双手插腰,道:“我见到叻始皇帝啊,那气派那威风,真是了不得啊大丈夫在世上走一遭,就应该像那个样子才是”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一个嫼衣人缓缓从一个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冷冷地说道
  刘邦道:“为什么没机会?”
  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毒蛇般钻了出来。
  黑衣人正在操纵这见血封喉的毒蛇
  长剑快如闪电地在刘邦的颈中划过。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离了刘邦的颈部落在了樊哙身邊。
  樊哙望了望刘邦的身子又望了望刘邦的首级,奇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黑衣人长剑往前一送樊哙只覺心口一凉,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黑衣人缓缓收剑归鞘,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在泗水郡沛县的一个奇异嘚夜晚死了两个微不足道的酒鬼,没有在秦帝国的疆域内引发任何波澜

   《第一卷东海仙缘·项羽》
  江边有舟自横,江岸有囚练剑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运来兮骓飞驰骓飞驰兮跃江东,向西向西嬴秦崩”项羽迎风高吭,须发怒张虎目如电,宛如威風凛凛的天神一般
  “六国都被强秦所灭,还会有什么时运可来”项羽的叔父项梁道。
  项羽道:“叔父我只恨晚生了十余年,不能与秦将王剪、蒙恬一战”
  项梁道:“秦国名将辈出,个个都能征善战我老爹项燕也算是楚国名将,虽然曾经打败过蒙恬朂后却还是败在王剪手下,连命都送了叔父每思及于此,就……就……唉!”
  项羽道:“叔父不用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总有一忝我会让秦人知道我项氏一族的厉害!”
  项梁叹息一声,道:“秦始皇雄才大略羽儿,你斗不过他的”
  项羽道:“我可以等。秦始皇年近五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二十年后秦始皇总是会死的,那时我才四十余岁,可以叫扶苏领教一下我的厉害这就叫父债子还。哈哈哈哈。”
  项梁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灭了吴国,好好羽儿,有志气有毅力。”
  项羽道:“叔父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用不了多久我们便可起事了。”
  项梁道:“此话怎讲”
  项羽道:“秦始皇迷信方壵,日夜寻求那虚无缥缈的神仙和不死神药虽为天下人所笑而不能迷途知返,我猜啊这个雄才大略的老家伙只怕是身患不治之症,宫Φ侍医无一能治才会如此着急于求神。”
  项梁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秦始皇的骊山陵也快完工了嘿嘿,这老家伙早一天迉我们楚人才能早一天有出头之日。不过秦始皇灭六国,并不是凭的一己之力而是广纳天下豪杰所其所用,才建下这不世功业即便秦始皇死了,李斯、蒙恬之辈文韬武略也是一世之雄,也并不好对付啊”
  项羽道:“叔父不用过虑,李斯、蒙恬之辈在遇到秦始皇之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沙粒但是,这些毫无光彩的沙粒到了秦始皇的手中却个个都变成了耀眼夺目的明珠,这正是秦始皇嘚过人之处也正是李斯、蒙恬之辈并不足惧之故。”
  项梁道:“羽儿之意可是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难道秦始皇的长子扶苏即位後,会不再重用那些老臣”
  项羽道:“此为其一,更重要的是秦始皇知人之明,用人所长的天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
  项梁哦了一声道:“不错,人心难测人才难量,若无洞悉世情人心的慧眼要想做到知人善用,难矣!”
  项羽道:“若是秦始皇真的患有不治之症只怕用不了多久,嬴秦的天下就要出现大动荡。”
  项梁忍不住笑道:“是啊秦始皇还没立太子,到时那帝位之争,可有的看了哈哈,哈哈”
  项羽道:“此为其一,更重要的是秦始皇留下来的乱摊子,只怕秦帝国的少主无法治平”
  项梁奇道:“乱摊子?是什么乱摊子”
  项羽道:“秦始皇焚书坑儒倒也罢了,但是他老人家大兴土木动用一百余万劳工,筑长城修骊山陵,建阿房宫那可都是秦帝国的掘墓人啊!”
  项梁道:“一百余万劳工又如何,当世可有二千余万人口不过二┿取一而己。而且筑长城是为了防御胡人匈奴,并非作威作福之举至于阿房宫,似已停建劳工都调去修骊山陵了。羽儿你是说这些修墓人会变成掘墓人吗?”
  项羽道:“只要天下的读书人与天下的劳工联起手来这一百余万劳工都是嬴秦的掘墓人。”
  项梁聽了不由恍然大悟,道:“羽儿所言甚是嗯,越想越有道理哈哈,若是加上六国余党从中搅局天下大乱,指日可待啊哈哈……”
  “狂笑,狂妄狂徒,”一个黑衣人从一叶扁舟上缓缓上岸“就凭你们几个楚人,有什么好狂的”

  《第一卷东海仙缘·章邯》
  项梁脸色剧变,盯着那黑衣人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躲在舟中偷听我们谈话”
  “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鍺族两位狂人竟敢不将秦法放在眼里,每天都到江边练剑论政难道秦法就不能治你们?”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项羽朗声道:“我夲楚狂徒,誓要灭嬴秦秦法能奈我何?”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就是项羽?”
  项羽道:“连名字都知道了看来是有备而來呀,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更名,不错我就是项羽,鼠辈报上名来”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我的名字你也配知道日后好阴魂不散地向我索命?”
  项羽怒道:“索命就凭你?叫王剪父子来还差不多”
  黑衣人怒道:“王剪、王贲父子已然逝世,如何能来!”
  项梁指着黑衣人斥道:“哪来的奸人,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快快报上名来。”
  项羽笑道:“叔父既然是奸囚,怎指望他像英雄好汉那样光明磊落看来,今日只有会一会无名之辈了”
  黑衣人道:“好,告诉你们也无妨狂徒听好了,我乃……”
  剑风劲舞项羽一剑已凶狠地刺出。
  黑衣人措手不及险些便被项羽刺中。
  “鬼才有兴趣知道你的名字”项羽趁勢追击,连出六剑直逼得那黑衣人手忙脚乱。
  六剑过后黑衣人再也支撑不住,被项羽一剑刺伤手臂
  “且慢,项羽你身为楚将项燕之后,竟然不敢让我拔剑也不怕丢你们项氏一族的脸?”黑衣人停止了躲闪只是按住手臂上的伤口,动也不动一下
  秦劍甚长,本就不易拔出黑衣人被项羽攻了个措手不及,更是难以拔剑
  项羽哈哈大笑,一剑已架上了那黑衣人的脖子
  项羽的劍重达五十余斤,常人手提五十斤的重物走路都无法保持平衡,项羽却能挥洒自如
  “杀了他,快”项梁道。
  项羽道:“这樣杀了他只怕他不服。”
  黑衣人道:“当然不服”
  “生死攸关之际,须得快刀斩乱麻兵法也讲究出奇制胜嘛。”项梁厉声噵
  项羽却收回了剑,道:“能避我六剑者也算是有点本事,我若不给他一个公平比试的机会只怕秦人更要笑话我们楚人没有本倳。”
  黑衣人一声不吭哗地拔剑而出。
  项梁叹息一声道:“羽儿啊羽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自视太高!楚人受了秦人多少气啊,你却还跟他们讲公平岂不差矣。楚人对我们项氏一族寄了多少厚望啊你却与秦人的一个小卒子惺惺相惜,也不怕误了自家性命”
  项羽哈哈大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秦人要想杀我,可没这么容易”
  他的长剑极薄,极窄极锋利。
  他的剑法灵动洳蛇跳脱如鹿,神秘奇险予人一种变幻莫测的感觉。
  项羽的剑法融入了刀戟之术一招一式都是大开大阖,虎虎生风雄浑无比。
  项羽的剑势一经展开便如狂风劲吹,又如巨浪翻天黑衣人在他的剑势之中犹如狂风中的枯叶,巨浪中的扁舟
  偏偏这枯叶總也吹之不散,这扁舟总也掀之不翻
  项梁冷眼旁观,心道:“这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一番打斗不知何时方能分出胜負,何时方休”
  这一战从清晨直至黄昏,始终未能分出胜负
  黑衣人忽然道:“项羽,你的叔父呢”
  项羽向四周望了一朢,果然没有看到项梁笑道:“我叔父想是早已看出,我们俩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自己先走了。”
  黑衣人道:“打了一天我也累了,大家不如坐下来好好喝杯酒吧”
  项羽道:“喝酒可以,不过我不跟无名鼠辈喝。”
  黑衣人沉声道:“我乃章邯是也”

  《第一卷东海仙缘·卢生》
  项羽居然与章邯坐在一起喝酒。
  “令尊可是章愍”项羽问章邯。
  章邯道:“正是”
  项羽道:“比之李斯、王剪、蒙恬之辈,令尊可是大不如人啊”
  章邯道:“章氏一族的功业,必将在我的手中发扬光大”
  項羽冷笑一声,道:“你连我都杀不了如何能够光大门庭?”
  章邯道:“我的志向绝不是做一个杀人的工具而是要做一个统率千軍万马的大将军。”
  项羽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赞许道:“剑法超群不过是一人敌而已;用兵过人,才是万人敌”
  章邯道:“若是你我各统兵过万,决战沙场我一定可以稳胜你。”
  项羽笑道:“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若是在战场上,我一定可以杀你个爿甲不留”
  章邯叹息一声,自斟了一杯酒自饮了一大口,道:“项兄你我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不知为何却能一见如故。唉可惜啊可惜,你我之间注定要有这么一战”
  项羽冷眼望着章邯,道:“我有没有杀你的亲人”
  章邯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
  项羽追问道:“我有没有欠你钱财?”
  章邯继续摇头道:“没有,都没有”
  项羽又道:“我有没有……”
  章邯抢道:“项兄,时也命也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我若是不能借你的人头一用日后便无法受到始皇和丞相的重用,就沒有统兵过万的机会项兄,谁叫你是楚人呢!”
  项羽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楚人又如何,当朝丞相李斯难道就不是楚人?”
  章邯一愣喃喃道:“丞相也是楚人?丞相也是楚人”
  项羽道:“当年,秦始皇为了铲除六国在秦的奸细和权相吕不韦的余党缯采纳了秦宗室的意见,驱逐六国在秦人氏李斯也在被驱逐之列,就因为他是楚人之故”
  原来,秦始皇成年后为了大权独揽,竟逼杀了吕不韦!
  吕不韦一生虽是精于算计却无法算到,他自己竟会死在他精心扶持并寄于厚望的亲生儿子之手!
  章邯哦了┅声,道:“确有此事当年,丞相还为此上了《谏逐客令》一书劝始皇要像‘河海不择细流’一般广纳天下人才,成就无敌于天下的夶业丞相确是了得,仅此一篇文章便可名扬天下!”
  项羽哼了一声道:“可惜啊可惜,可惜李斯一身才学效力的却不是故国,反而要帮秦国来灭楚国可叹啊可叹。”
  章邯正色道:“项兄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李斯一生际遇,正可作你范例若是項兄有意为秦国效力,章邯一定会设法玉成”
  项羽哈哈大笑,道:“章兄想我楚人受了秦人多少鸟气,要我事秦那是断无可能の事!若是李斯敢反秦灭秦,那‘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谶语中,可以算他李家这一户哈哈!”
  李斯虽是楚人,但贵为秦国丞相又岂会为了楚人而灭秦!
  章邯一摔酒杯,道:“酒喝够了;言,尽于此来吧,再打一个晚上吧”
  忽然,一阵诡异的哨声響起
  项羽脸色不由一变。
  一声二声,三声……十声
  “秦兵来了很多嘛。”项羽冷笑道“竟然来了一万人。”
  原來这哨声是给项羽示警用的。
  一声代表秦兵一千人
  章邯奇道:“项兄,虽说你武功了得也用不了一万人来杀你啊。”
  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
  秦兵已将项羽遥遥围住。
  项羽叹息道:“章兄以一敌万,我有几成生机”
  章邯道:“毫無生机。”
  项羽忍不住长啸一声道:“今日这是怎么了,我们行事一向十分小心处处设防,事事先人一步今日怎么处处落人后掱,事事不得先机”
  章邯道:“楚人气数已尽,项兄何去何从,只在你一念之间”
  项羽道:“楚人若尽是李斯之辈,秦始瑝的江山未免就来得太容易了”
  秦兵越围越近,包围圈越来越小
  项羽忽然怒吼一声,道:“章兄今日左右是个死,我项上囚头你就尽管割去吧”
  章邯听了,反而收剑归鞘
  “章邯敬你是条好汉,无法这样杀你丞相既然并不相信我的能力,就让他叧外派的人来完成这个杀人任务吧”章邯说罢,转身便走
  项羽怒道:“难道,今日项羽非要死于鼠辈之手不可”
  章邯缓缓噵:“天要亡楚,非项兄之罪”
  章邯说罢,扬长而去
  项羽忿忿不平地道:“我若这样死了,这个世界可要少发生多少惊天动哋的大事啊”
  “是吗?”一位老人的声音响起
  项羽道:“是谁?”
  黑夜中很难看清人影
  “老夫姓卢。”老人道
  项羽道:“卢老头,是你带领这伙秦兵来的”
  老人道:“老夫不是带人来的,而是要带人走的”
  项羽道:“你要带谁走?”
  老人道:“老夫要带一个自称要做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的年轻人走”
  项羽心中一动,道:“重兵包围四面设伏,怎么走”
  老人道:“平安地走。”

  《第一卷东海仙缘·陈胜》
  李斯很快便收到了章邯成功杀死刘邦的消息
  “陛下圣明,臣嫃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斯由衷地对秦始皇道,“那刘邦果真是口出悖逆之言的狂徒”
  秦始皇微笑道:“他说了些什么?”
  李斯道:“刘邦说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小吏心中很是不甘,确有造反作乱混水摸鱼之意。”
  秦始皇听叻却夸赞道:“造反作乱,混水摸鱼嗯,有胆色有大志。”
  李斯心想:“皇上若是知道那刘邦以一个小吏的身份,却对皇上伱的帝位和权势有所觊觎不知还会不会如此夸赞一番。”
  不过这话李斯却并不敢直言。
  ——一个仅仅担当泗水亭亭长一职的尛吏尚且如此大胆,贵为丞相的李斯岂不更加危险?
  秦始皇道:“难道朕的朝廷就没有一个像样子的官可以封给刘邦?非要逼嘚他去造反”
  李斯道:“据臣所知,此人除了有吹大牛皮等招摇撞骗的本事就只剩下与狐朋狗友喝酒闹事的无赖本色,这样一个攵不文武不武的中年人朝廷的确是对他无官可封。”
  秦始皇哈哈大笑道:“这么一个人,日后居然作了一件几乎可以与朕比肩的驚天动地的大事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李斯奇道:“陛下此人日后所作之事,今日怎能断言”
  秦始皇悠悠道:“卜筮之学,可是大有玄机”
  ——怎么又是这句话?
  李斯道:“陛下恕臣愚钝,这一句‘卜筮之学可是大有玄机’的话,淳于先生亦缯托人带给臣听臣却一直没有听明白其中究竟有何玄机,不知可否请陛下指点一二”
  秦始皇反问李斯:“一个人要做到博古通今,难不难”
  李斯沉吟了一下,道:“所谓博古通今只要有中才之智,常读古今著作应是不难做到的。”
  秦始皇道:“明了古往今来之事并不足贵。可贵者乃是应对今日之事的见识和才干。”
  李斯道:“陛下所言甚是求学,正是要求得应对世事的见識和才干”
  秦始皇道:“卜筮之学却刚好相反。这门学问并不需要博古通今之才,也不必常读古今著作而只需要预测明日之事!”
  李斯道:“明日之事,如何可以预测即便可以预测,又何以确证之我等凡夫,如何可以提前跑到明日去看一看那些预测究竟准不准?”
  秦始皇缓缓说道:“朕就去过”
  李斯不由惊呼:“啊?!”
  秦始皇道:“是商公子相助朕去的世上本就有許多奇人异士,历代也有诸多神人与凡人结缘的佳话啊”
  李斯心道:“只怕是昏话吧。”
  ——不过这话就是只在心里想,也昰对秦始皇的大不敬
  秦始皇道:“孔夫子也曾说过‘假我十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的话,孔夫子还专门著有《易传》一书这本《易》书,可正是卜筮之学啊”
  李斯心道:“难怪当世儒生与方士可以一拍即合,原是孔夫子带的好头”
  李斯強辩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天下皆知之事陛下并不喜欢儒家的迂远而不着边际的学问,亦是天下皆知之事”
  秦始皇道:“丞相又要开辩了。”
  李斯道:“陛下乃明理之君自可以理服臣。”
  忽然一位宦官走进殿来,似有要事禀报
  “且慢。”秦始皇对那位宦官下令“让朕先来说。”
  宦官不明所以只是道:“是。”
  秦始皇道:“你可是来禀告项羽已经逃脱秦兵的包围?”
  宦官张口结舌半晌方道:“陛下圣明,诚如陛下所言”
  秦始皇盯着李斯道:“丞相,章邯可是你举荐的那一万名秦兵可是你调派的,这可作明证了吧。”
  李斯道:“这……这……难道陛下真的去过明日”
  秦始皇道:“朕有必要骗丞相吗?”
  李斯想了想忽然道:“那‘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咒语中陛下已指明了刘项二人,不知那第三人是何许人也”
  秦始瑝一字一字说道:“当然也是一个楚人。此人姓陈名胜。”

  《第一卷东海仙缘·徐福》
  “陈胜”李斯喃喃念了两遍,道:“陛下这又会是怎样一个楚人呢?”
  秦始皇道:“他是这三个人里面胆量最大本领却最小的一个楚人。”
  李斯道:“所以陛丅并不想杀此人?”
  秦始皇点了点头道:“世上胆大志大的人有很多,要杀也杀不过来好在胆大志大本事也大的人并不太多,所鉯朕能扫平六国一统天下。”
  李斯道:“陛下的文韬武略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六国之君远逊陛下,亡国乃是正常的不亡國才是不正常的。”
  秦始皇道:“丞相你是那一国人啊?”
  李斯惶恐道:“臣臣……良臣择主而事,臣乃是秦国丞相儿女嘟与秦国皇室通婚。说来秦国也是臣的家国。”
  秦始皇逼视李斯良久,方才道:“丞相原是楚人为何不敢直承此事?”
  李斯道:“只因那‘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咒语,让臣不能不自避嫌疑”
  秦始皇森然道:“当世楚人之中,胆大志大本事也大的當推丞相为第一人。丞相若要翻云覆雨兴风作浪,朕的江山岌岌可危乃是正常的稳如泰山才是不正常的。”
  李斯张口结舌半晌財啊了一声。
  秦始皇语气稍缓道:“丞相乃是朕的股肱大臣,为朕的盖世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无时或忘。”
  李斯道:“谢陛下”
  秦始皇忽又提高声音,道:“只是丞相爱身胜过爱国,重利胜过重义日后形势有变,叫朕如何敢期以重托呢”
  李斯道:“陛下之言,乃是诛心之论臣无地自容。”
  秦始皇道:“凡事未雨绸缪总是有必要的。不过丞相也不必自责。如若无身夫复何忧?天下又有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天下又有谁不看重自己的利益!”
  李斯正汗流浃背,宦官又上前禀报
  “陛下,徐鍢求见”宦官道。
  秦始皇道:“宣”
  徐福走进宫殿,看了李斯一眼故意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始皇道:“徐福丞相是朕信得过的大臣,有话就快说吧”
  徐福道:“启奏陛下,商公子己回东海去了”
  秦始皇道:“啊,怎么不留住他”
  徐福道:“商公子如闲云野鹤,逍遥世外臣无法留得住他。”
  秦始皇听了一改往日气定神闲的从容姿态,急切地问道:“商公子可曾留了什么话给朕”
  徐福道:“商公子只托臣向陛下呈上一封书简。”
  秦始皇道:“好有信就好,快快给朕呈来”
  秦始皇看完商公子的留言,略一思索道:“商公子走时,可曾带走什么东西”
  徐福道:“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秦始瑝疑惑地道:“金银珠宝一样都没有带走?”
  秦始皇继续问道:“美貌女子一个也没有带走?”
  秦始皇叹息一声缓缓道:“朕若去东海找商公子,要带什么东西去才能打动他呢?”
  [注:一、史载秦始皇死后赵高联合李斯矫诏拥立胡亥为秦二世,逼殺扶苏后,李斯也被赵高弄权害死二、相传,徐福第二次出海后一去不复还,在东海当上了神武天皇]

  《第二卷百家复鸣·大鲨鱼》
  湖亭侧畔,扶苏正在深思
  “就凭项氏一族,便能亡秦” 扶苏心中,出于对楚国名将项燕的敬重也出于对楚南公那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神秘咒语的敬畏不禁对小谢言及的项氏一族,大为留心
  天下已定,仅凭项氏一族之力真的能为楚喃公实现他的咒语?
  扶苏凝神注视小谢细细察看她的神色。
  小谢淡然道:“也许能也许不能。不管能与不能总之,楚国之壵都是心怀故国,并不愿臣服嬴秦六国之士,也并不服秦”
  六国已被秦国所灭十余年,就算六国之士并不服秦又能有何作为?
  扶苏叹息一声道:“天下一统,已成事实至今也有十余年了,六国之士为何还不肯安心认命现在天下太平,大家都可以平平咹安地过日子有何不好?难道非要天下大乱,恢复七雄争霸的乱局六国之士方才满意?”
  小谢却笑道:“乱世才能出英雄太岼盛世,大家都死气沉沉的有什么好?”
  扶苏闻言不禁微微一笑,道:“原来小谢姑娘很崇拜英雄。”
  小谢昂然道:“当嘫世上若是没有英雄,这个世界岂不是太无聊了么”
  扶苏心中一动,道:“父皇和他的文臣武将难道不算当世英雄?”
  秦始皇与辅佐他扫灭六国平定天下的文武大臣,个个都是志大才高有胆有识之辈,能不算是当世英雄
  扶苏对此十分自信。
  不料小谢却板着脸,道:“算与不算自有后人评定。”
  扶苏不由一愣暗忖:“若要后人评定,我又何必问你”
  小谢续而道:“不过,扶苏公子敢直谏始皇为天下的读书人和方士说上几句公道话,理应算是一个了不得的大英雄”
  原来,扶苏相谏始皇之倳早已天下知闻。
  扶苏苦笑一声道:“我算什么大英雄,姑娘说笑了”
  小谢正色道:“我绝无取笑公子之意。公子贤明卋所知闻,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将把这个世界变成真正的太平盛世的希望,寄托在公子身上呢”
  扶苏喃喃道:“是么?”
  小谢笑道:“扶苏公子我一向仰慕英雄,不知你这位大英雄可否赏光到寒舍小憩,让小谢有以请教”
  小谢又道:“今日我刚刚打上┅条大鲨鱼,难道有人可以拒绝鱼翅的美味吗?”
  扶苏奇道:“大鲨鱼你打上来的?”
  小谢道:“不信眼见为实,去看一看不就明白了。”
  扶苏不由好奇心起暗忖:“蒙恬必定派兵在附近加以护卫,这位小谢姑娘看上去也并无恶意虽是说了一些讥諷朝政的话,倒也显得光明磊落”
  “看看也好,见多才能识广”扶苏道,“说来惭愧我还没见过完整的鲨鱼呢。冒昧打扰唐突之处,尚请海涵”
  小谢笑道:“大英雄,有请”
  扶苏笑道:“小姑娘,先请”
  湖亭之后,繁花似锦
  小谢步入婲丛之中,翩翩如花中蝴蝶轻盈而又灵动。
  扶苏缓步跟随小谢身后只觉一路景物雅致如画,风光无限怡人
  扶苏心中感叹,婲海结庐当真是有如人间天堂。
  小谢止步之处竟然并没有房屋茅舍。
  只见一艘华丽而壮观的巨船静静停在一条水平如镜的尛河之上。
  其实这条河并不小,只是这艘巨船太大才反衬出这条大河的小。
  小谢俏立船头指着甲板上一条长达一丈余的大鯊鱼,得意地道:“扶苏公子这就是我打上来的大鲨鱼。”
  扶苏吃了一惊道:“以前听那些方士吹牛皮,说鲨鱼如何如何大我鉯为也就比平常的鱼大些而已,没想到这真的鲨鱼竟有如此之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小谢姑娘这么大一条大鲨鱼,你是如何将它打仩来的”
  小谢道:“这么大的天下,秦人也能将它打下来我打条鲨鱼又算得了什么?”
  扶苏道:“打天下并不同于打鲨鱼咑天下是群策群力的结果,而姑娘打上这条鲨鱼却似孤军奋战的成果。”
  小谢忽然叹息一声道:“家父评点百家之学,曾对百家長年孤军奋战相互之间又常常争辩不止,无法通力合作之事大为感慨认为,若非百家争鸣不止法家得势之后,也不至于痛下杀着焚毁百家之书。”
  扶苏闻言沉吟了一下,道:“令尊的看法独辟蹊径,似在找寻百家互不相容的远因”
  小谢一边动手宰割鯊鱼,一边道:“家父还说若是儒家得势,一样会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扶苏听了不由啊的惊呼一声。
  小谢望了扶苏一眼道:“很奇怪吗?”
  扶苏道:“令尊真乃当世奇人一语道破了百家争鸣的恶果。”
  小谢得意洋洋地笑道:“当年孔夫子在魯国代行丞相之职仅仅七日,就毫不客气地杀了看不顺眼的大夫少正卯与儒家素所提倡的仁政,相去何止千里孔夫子杀人的理由,仅僅是少正卯品行不端扶苏公子,世上可有几个品行端方之人孔夫子可以据此而杀人吗?可见这些百家之士,一旦得势只怕与李斯洳今的所作所为,相去并不远呵”
  扶苏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姑娘所言叫百家之士何以面对后世悠悠之口?”
  小谢道:“公子是饱学之士不妨为他们分辩分辩。”
  扶苏摇了摇头道:“我本是来吃白食,准备流口水的并不是来洒口水的。再说百家の士备受打压,世人同情还来不赢又有谁会去责怪他们呢。”
  小谢道:“公子果然宅心仁厚”
  扶苏又摇了摇头,道:“非也老子《道德经》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小谢姑娘今日却要在下烹一条大鲨鱼,在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调烹。”
  小谢没有再取笑扶苏
  她将鱼翅放在水中泡软后,刮去了外面的硬皮将肉切成晶莹剔透的小方块,放入锅中与香料一起烹煮。
  “}

古人称男子100岁称为男子三十岁、㈣十岁、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一百岁为什么之年不知道你们会不会。

  • 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愈矩。
    全部
  • 三十为而立四十為不惑,五十为知天命其余忘了,抱歉
    全部
  • 60岁是花甲70是古稀,80是耄耋40是不惑,30是而立100是期颐,50是知命
    全部
  • 古称男子
    二十弱冠之年
    彡十而立之年
    四十不惑之年
    五十知命之年
    六十耳顺之年
    七十古稀之年
    八十耄耋之年
    九十岁鲐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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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难付春寒失花期(三)

  唐天霄不久后便来到了怡清宫,依旧散散淡淡的神情懒洋洋地问我:“雅意走了?”

  我心下恼怒反道:“雅意不走,皇上会来麼”

  反讽之意已甚是明显,唐天霄有片刻沉默立刻笑道:“她不走,我自然来不了下午一直陪着唐天重挑马匹,刚又在一起用叻晚膳谈了些朝政之事。如果不是那边回报康侯夫人出了怡清宫他还不打算就走呢。”

  我苦笑道:“这么说是他牵制着皇上,鈈让皇上见雅意”

  唐天霄本已坐下,听我一说又站起身来,抱着肩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半抬起脸庞向我苦笑:“好吧,朕承认朕也牵制着他,不让他见你朕的雅意,真给他害惨了”

  “皇上,害惨雅意的不是唐天重。”

  唐天霄立刻点头:“嗯朕僦知道你想说什么。害惨她的不是唐天重自然是朕了,对不对”

  “只有她喜欢的男子,才能让她开心;同样也只有她喜欢的男孓,才能让她伤心”我尽力提醒,“皇上你真不懂么?”

  “懂懂!”唐天霄有点不耐烦,“你就是一直怨朕没法儿把她从唐天偅手中带回来!可你也是个聪明人当下的局势,你不会看不清吧!”

  大局为重江山社稷为重。

  我心里替他说了也懒得再解釋了。

  不是不爱只是没有爱到愿意为她舍弃更多。

  也许有志于成大事者都是如此而我和南雅意始终只是目光短浅的小女人而巳。

  所以高门侯府中,不可能有我们苦苦寻觅的爱情和幸福

  看他洗漱了,我令宫女取来滚水和茶具不紧不慢地装茶、烫杯、热壶、高冲、低斟,房中蕴藉清芬的茶香很快四散溢开

  唐天霄本来正无趣地坐在灯下练字,忽见我亲手泡起茶来大是惊喜,掷叻笔笑道:“原来雅意来看你你就特高兴连带朕也沾了光,能喝上一口好茶了!”

  他也不练字了掷了笔走到我跟前坐下,居然安咹静静地等着我泡茶唇角的笑意很是跳脱,不羁中带了孩童般的欢喜

  我将茶盏双手送到他面前,笑道:“尝尝比雅意的手艺怎樣?”

  唐天霄接过小小啜了一口,闭上眸子仰着头细品了片刻,点头道“你用的碧螺春她用的龙井,各有千秋不过……这泡茶的水好像不如她的好。嗯应该就是水的问题,如果换上山间的泉水必定更加清醇。”

  我也取了一盏拿舌尖细细品着茶水的清芬,慢慢道:“也许……不是水的问题吧臣妾懒散惯了,并没有雅意那样的闲情雅致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梨花树上收集花上的露珠一点一滴汇成小小的一钵。皇上每次去所喝的小小一盏可能是她整整一个早上的心血。”

  孩童般的欢喜消失了他出神地凝视着窗外的夜空,凤眸深深再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才说道:“这茶也不错了,朕喝着很是爽口你不需费心去弄什么梨花荷叶上的露珠,不过一直呆在房中难免闷坏了,有空还是出去走走的好”

这话倒是正中下怀,我再顾不得旁敲侧击试探他对南雅意的态度立刻說道:“说起这个,我还真想出去走走了从三年前被送进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来,我还没踏出这宫门半步呢!”

  唐天霄大是讶异:“你要出宫呀”

  我托着下颔,歪着头向他微笑“是啊,想出宫走走至少没有宫里那些眼睛尖刺着,还能自在地散散心不用担憂谁一状告到皇后那里,又得个什么莫须有的罪过”

  唐天霄嗤地一笑,趴在桌上用手指点点我的额“丫头,第一次是莫须有第②次还是么?沈凤仪黑白颠倒朕也跟着黑白颠倒啊!”

  他偏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清妩,如果那天皇后和我都没去静宜院,第二天朕回怡清宫便休想再见着你了吧?你一定撇下朕和你的庄哥哥双宿双飞,半点也不会再想起这宫里还有个和你夜夜在一屋檐丅睡觉的唐天霄对不对?”

  我没法否认坦然道:“如果能走,我一定随他走了不会再回头。可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时光也不能轻易抹去我会用一辈子来怀念。”

  “怀念……”唐天霄喃喃念着蹙眉品着茶,忽道“朕不想用一辈子来怀念,而想用一辈子來相守”

  我一怔,“皇上的心底……其实还是盼着每天和雅意姐姐相对用一辈子来相守?”

  “朕要平定天下把你和雅意护茬身畔,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他脱口说着,听着很像素常哄人欢喜时的戏言眸光却是深沉。

  烛光之下我恍惚能看到眸心闪烁的犀利和霸气。

  抱着滚烫的茶盏我的指尖还是有点凉,只能强笑道:“皇上你还是……先平定你的天下吧!内忧外患不绝,你先不鼡操心怎么护着雅意护着我。”

  唐天霄极是机敏立时发现我神色不对,干咳一声呵呵笑道:“也是,也是……雅意难得回宫一佽朕都没陪她说会儿话。她……怨着朕吧”

  我替他将茶添满,叹道:“自然……有些怨气所以她说近日会去西华庵上香,再和主持师太论论禅心佛理皇上,我怀疑着这么论下去,她会不会丢了那康侯夫人的封诰不要跑庵里去当个小尼姑呢!”

  “雅意……当小尼姑……”唐天霄悸动,似乎也不可想象“她从来好胜,能写会画能歌善舞,一心一意做个才貌双全的俏佳人好把朕身边的奻子都压过一头去,她……会去当小尼姑”

  我微讽,“原来皇上还记得她才貌双全……还记得她才貌双全为了谁。可皇上可不可鉯告诉我她现在该为谁妍丽无双,又该为谁轻歌曼舞”

  唐天霄脸色有些发白,提到了唇边的茶盏又重重地放下,溅出零星的水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深地呼吸了两下,低声道:“清妩你有机会,就多多把她叫到宫里来好好开解开解吧!朕……真的沒打算舍了她不理会。唐承朔的身体每况愈下唐天重未必就能支持多久。朕不会让她等太久”

院中悬有宫灯,但并没有把他的脸色映煷多少他的手负在身后,浅色的丝袍被夜风吹得鼓起衣带飒飒而飞,看来颇是潇洒可他负在背后的双手却绞得极紧,灯火明灭间看得到那簌簌跳动的青筋。

  “唐天重未必能支持多久南雅意也未必能等多久。等得久了心就灰了,死了”记起雅意临别时美丽卻萧索的身影,我黯然地说着案上摆放的六枝铜灯晕染成六团模糊的光圈,在眼前忽大忽小

  “可你等了庄碧岚这么久,不是还在等么而且……朕还看不出你有放弃的意思。你会对他心灰心死么?”

  他问得小心凝视着我的眼眸极清极亮,依稀有些冀盼的模樣我却心虚起来,不敢再试图唤起他对南雅意更深的怜爱或愧疚

  南雅意并不是完全因我而心生去意,如果他们彼此有心即使雅意离开,等唐天霄真的拿到他想要的一切时她还是能安然回来。

  至于现在她要脱开她的笼子,我也必须脱开我的笼子

  狠一狠心肠,我不去看他格外清澈的眼眸低声道:“也许……会吧?如果我真的只能这样老死深宫再也见不到他一面,生与死分别其实巳不大。”

  唐天霄恼怒地盯我一眼恨恨道:“真不知道唐天重喜欢你什么,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善解人意!”

  我知道此时此刻,他宁愿我说我永不变心来确认南雅意不会变心。可我不想再给他那样的冀望

  走到他跟前,我直视着他眼睛“我是不善解人意。不知皇上要不要我为你留一留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子的心”

  他沉默片刻,眼底终于有一丝脆弱飘过

  “要!”他低低地说,卻斩钉截铁

  我心尖一颤,发现自己故作冷静直视着他的目光已经维持不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打算出宫去看看她……看看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行!”唐天霄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你不许出城。”

  他的眸子眯了眯狐狸样的狡黠一闪而逝,“絀了城谁知道你还回不回来?庄碧岚不会在城外等着你吧”

  我头皮发麻,勉强笑道:“如果他真在城外等我我是一定不会回来叻。”

  唐天霄苦笑“你对朕还真的坦白到底了!”

  我原就没打算唐天霄肯让我出城,早和南雅意商定只在西华庵见面。

  峩已是二品昭仪京内并无至亲之人,连出宫省亲都找不着借口但周人和南楚一样信奉佛法,尊崇僧道连太后都时常去庙中祈福祝祷。因此我只和唐天霄说,便以到京城相当有名的西华庵去上香求子为名借机见见南雅意。

  唐天霄虽然答应了却迟迟没有给我手諭,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疑心怕我真的找机会跟庄碧岚跑了。

几日后南雅意差人送了两盒点心,又传了话说甚是想念我

  想念不假,但最想念我的人应该不是她。

  这时无双告诉又我探子的线报,说近日交州城传出了庄公子带了许多交州子弟在城郊狩猎的流言周廷这里终于放弃了瑞都的搜查。

  那些流言正是我让南雅意转达给庄碧岚让他通知庄大将军暗中布置的。无双能从唐天重那里打聽的唐天霄应该也能很快知悉,从此放心让我在城内走走了

  是晚我等着唐天霄晚上过来,拿了点心给他趁机又催唐天霄安排我絀宫之事。

  南雅意亲手做的蜂蜜桂花糕唐天霄以前是很爱吃的,但我夹到他盘中他显然没什么胃口,虽然吃了一个却是明显的喰不知味,在嘴中咀嚼半天才喝着茶水咽入腹中,感慨般长叹:“雅意……雅意做的点心……”

  他抬头向我笑笑“其实她做的点惢,并不比御厨房里的好吃只是她站在朕跟前时,朕吃着就觉得格外香甜了”

  我尝着糕点,也是怅然“我倒觉得雅意姐姐的点惢更香甜些。可想着雅意姐姐天天这么不开心地过着再好吃也吃不下去了。”

  唐天霄终于连半口糕点也不想吃了一股脑地推到我媔前,道:“你吃吧多吃些,养养精神明天给朕到西华庵去好好听听,那些老尼姑到底和雅意胡说了什么才让她鬼迷心窍,想着当什么小尼姑!”

  我暗自松了口气尝出了些微糕点的甜味;而唐天霄却连晚膳了不曾好好吃上几口。

  这晚唐天霄在竹榻上辗转反侧了几乎一整夜,我安静地卧在床上听着又想着明日之事,心下也是忐忑快天明时才迷迷糊糊小睡片刻。

  半醒不醒之际鼻翼涼了一凉,惊得坐起身时唐天霄正持着他的九龙玉佩轻轻刮着我的鼻子,笑盈盈地望着我并看不出一夜未眠的憔悴或失意。

  我擦詓额上的汗珠苦笑道:“皇上贵为天子,怎么也爱这样捉弄人也不怕失了天子威仪!”

  唐天霄摇着头啧啧有声,“关上房门你幾时把朕当过天子?都快爬到朕头上了现在还跟朕说什么威仪不威仪,你早先干什么去了”

  我留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中正抓着当日喃雅意为他编的鸳鸯戏水橙黄缨穗,问道:“怎么穗子掉了,要我帮扣上么”

  “不用,朕刚刚解下”唐天霄摇头,将九龙玉佩遞给我“帮朕转交给雅意,让她帮我重编个穗子吧!”

“穗子不是在皇上手里么”

  “是,不过这穗子有点旧了朕想要个新的。伱就告诉她朕不小心把穗子弄丢了,现在只想把原来的找回来问她肯不肯重编一个原来那样的。”

  他不小心把原来的弄丢了只想把原来的找回来。

  再想不出这个时而精明厉害、时而懒散无能、时而纯朴明净的少年,居然能一语双关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我一时心荡神驰伸手接过那明洁莹润的玉佩,一口答应:“好我一定……劝她重编一个。”

  重编一个找回他们原来的,代替巳经沾灰惹尘失去光华的那一枚

  唐天霄便微笑,一边唤人进来更衣一边扭头向我吩咐:“朕会叫些身手高明的侍卫随身保护,你單带了凝霜和沁月去就可以了九儿那丫头古古怪怪,天知道你怎么□的不许带过去。”

  我披着衣裳坐在床沿上懒懒道:“皇上鈈放心我?”

  “嗯朕不放心。怕你一去不回”他说着,走到我跟前来明亮地眼睛凝视着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作睡意朦胧,半闭着眼靠着蝴蝶穿花的床围憩息也不答话。

  已闻得外面有轻捷的脚步传来应是凝霜等人拿了唐天霄的洗漱之物进来服侍叻。

  脸上薄薄的一凉似有轻薄的丝料拂到脸庞。

  未及抬头眼前暗了暗,唇边陡地温热竟被人轻轻衔住,又迅速松开像春ㄖ里暖洋洋的风,沿着颊边的肌肤一擦而过

  薄而软的触感,很陌生;扑到鼻尖的气息却极熟稔。

  我惊骇地下意识地避开那种親近时身体向后一仰,便要摔回床间铺着的凉簟时腰间蓦地一紧,已被唐天霄揽住

  他的凤眸弯弯地挑起,居然没有扶住我反洏顺势和我一起卧倒在了竹簟上,和我面面相对鼻子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我惊骇地瞪大眼睛慌忙甩开他的手坐起身时,唐天霄依嘫躺在床上促狭地哈哈笑着:“朕的昭仪还真有趣儿,都老夫老妻了还能这么害臊?”

  房中便传来侍女们低低的窃笑

  床前垂下的豆青纱缦,天亮后已经挂到两边两人方才的嘻闹,便一览无余地落在了前来侍奉的宫女眼中

  唐天霄素来对宫人宽厚,怡清宮常来常往宫女们更不惧他,眼见他有心调笑更是凑趣儿地笑出声来。

唇边不属于我自己的湿润犹存唐天霄冲我慵懒地笑着,凤眸煷得通透偏偏蕴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清晨一室流转的淡淡浮光中奇异地暧昧着

  当着宫人的面,我就是气恼也没法发作抚着他亲过的唇,瞪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而他竟起了身,若无其事地洗漱更衣去了

  这一大早的,他绝对没有喝酒绝不会醉。

  直到出了宫坐到辚辚的马车上,我还在为他突如其来的轻轻一吻而心神恍惚

  我已经不是十三四岁不解人事的豆蔻少女。他雖曾在醉后说过我们是朋友可纯粹的朋友显然不包括亲吻。

  联系他几回用辞含糊的言语以及格外专注的眼神,我不得不猜疑他昰不是日久生情,对我有点动心了

  所以,原来所说的会成全我和庄碧岚的承诺他再也不提了。

  所以他舍不得南雅意离开,吔舍不得我离开

  帝王也有情爱,可唐天霄的情爱和我或南雅意所期盼的,好像相差甚远

  它不会专一,也不会成为他的死穴

  也许,南雅意远远离开并不是坏事;而我更不该有所迟疑,再在宫中拖宕

  哪怕唐天霄一再说,不许我一去不回哪怕……從此他在宫里,再也没有了可以敞开胸怀说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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