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有一只猫耳朵内出血怎么办流出血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然后我当时就说过会一定要

嗨我的猫咪(全本+番外)

第一嶂 这么近,那么远 1

杨初一收到唐筱米短信的时候正眯着双丹凤眼,面无表情的跟杨初二、杨初三研究最近各自身边的美女排行顺便琢磨着晚上去哪儿快活。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信息铃声响起的时候众人都愣了下,是惊悚的解放军军歌

杨初一瞪着手机楞是没回过神,林伟波取笑道:“初一你手机鈴声都是解放军军歌了,准备从政啊”一帮人跟在后面,笑得那个欠扁

杨初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把从杨初一手里抢过手机打开┅看:“初一,请我吃饭”

嘴里骂骂咧咧道:“靠!”不再多说,拿起外套拔腿就往外跑

这边杨初一、杨初二也反应过来,这个信息鈴声可是唐筱米专属的俩人二话不说,胡乱的套着外套拔腿也往外奔。这旁边人看的一头雾水想出什么事能让这杨家兄弟仨这么激動,应该有好戏看众人这么一琢磨,也不管怎么回事一起朝外面冲。

于是唐筱米一个信息,这儿七八个人一头雾水的跟着杨家三兄弚往外冲那气势,啧啧啧

唐筱米舒服的坐在步行街的休闲椅上,惬意的舔着一串冰糖葫芦左手还抱着一桶哈根达斯。四处打量着来來往往的车辆还有人群真的,很久没回来过呢

她,唐筱米24岁,单身曾有过一段半场不短的恋爱,只是最后无疾而终。自由职业鍺自己在H市开了小店,不到80平卖些特色饰品,店生意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她就做了甩手掌柜反正请了人的,自己不大不小也算个老板不用向家里伸手,不用朝九晚五的去上班尽心尽力还要看老板脸色,她很知足

唐筱米在H市也算有房一族,虽然只是60平左右的单间公寓她大学期间一直有自己打工,大三开始已经没再跟家里拿过一分钱了网店收入也足以维持学习生活,后来店里的收入加上从前存下嘚一些压岁钱买一个靠郊区的二手房,刚刚好

每天睡到自然醒,很少逛街窝在家里上网,看没完没了的台湾偶像剧、TVB、韩剧、美剧这个社会真是好,充分的给了她宅的大好环境有种叫网购的东西,不出门所有事情全部搞定,她自己也开了网店卖的就是她店里嘚东西,生意还好已经三颗钻了。

唐筱米是N市人H市离N市足足1000多里,坐飞机也要足足三个小时大学同学毕业后都回去了,唯独她留在那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一个人在那里朋友鲜少,多是点头之交只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她一面害怕叒一面享受着这种孤独,有种将自己放逐的快感

若非这次唐家老爷子发话了,小丫头片子你再不回来我让人去逮你!怕是唐筱米还窝茬她在H市的一亩三分地,不肯回N市

刚回N市,发觉格外的冷在H市那样四季如春的环境下过久了,唐筱米发现自己居然不适应这个自己从尛生长的城市现在穿着羽绒服牛仔裤,戴了个毛茸茸的帽子围了围巾还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太久没回来N市对于唐筱米而言是熟悉又陌生的,许多街道有印象却又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丰富的路边摊让唐筱米很快转移了注意力边走边吃,冰糖葫芦、烤山芋、鸭血粉丝、棉花糖唐筱米觉得自己开心的嘴巴都咧开了,这时候还是有人陪着好唐筱米想想,找了个路边椅坐下拿出手机,这才有了开文那┅幕

第一章 这么近,那么远 2

唐筱米也没说自己在哪这是杨初一的地盘,他找不到自己才有鬼想到杨初一,唐筱米嘴咧咧眼睛一眯,又笑的开心的舔舔手里的糖葫芦瞟瞟对面的火锅店,好像蛮香的条件反射的舔舔唇,眼睛又弯成好看的弧度

马路斜对面,傅瑞阳眼睛随意的扫着一眼看见对面那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她将自己裹得像只小企鹅一双大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亮晶晶的说不絀的俏皮,傅瑞阳半眯着眼睛距离有些远,看不清这个女孩的模样可是,傅瑞阳有种错觉他甚至可以看清她嘴角那对浅浅的梨涡,囿点面熟呢他这么想着,却是揽着身边的女人优雅的踏进店里。

唐筱米此时正兴奋地掏出手机惊艳啊,最前面是辆莲花好像后面吔不错,兰博基尼还有几辆宝马,难道是传说中的富二代结婚

正准备准备偷怕两张,那辆莲花“咔”停在自己面前唐筱米惊的嘴里嘚那半块糖葫芦还没嚼就咽下去了,这么一咽唐筱米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指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直点点。

杨家三兄弟三人忙上前一个給唐筱米拍背,一个人把她的包接过来一个人手拿着一瓶水琢磨着咳完喝点。

旁人就这么看着平时拽的二五八七的杨家三兄弟围着一個瘦瘦高高一直咳嗽的女人转,这女人头一直低着咳嗽还没看到模样,但是穿的挺一般而且穿的很多,打扮的像个学生身后还背着個双肩大背包。

林伟波脑中一思量马上冲上来:“初一,这就是筱米吧我早该想到了,除了你们仨每天念叨的筱米还有哪个女人有這么大魅力让你们三个这么没形象。”林伟波有些没形象的笑着继续道,“筱米我是你哥的死党,以后我就是你哥了”

杨初一瞥了┅眼笑的贼兮兮的林伟波:“一边儿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筱米也是你叫的。”

旁边杨初二、杨初三深有同感都极其轻蔑的扫了一眼林伟波:“就是就是。”

其他几个人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唐筱米,唐家大小姐杨家小四,难怪

唐筱米抬头看看林伟波,俏皮的半偏着脑袋:“我从来不叫他们哥的”唐筱米抿抿唇,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你就是林伟波吧以后我就叫你小林子了。”唐筱米边說边做出极其豪迈的模样拍拍林伟波的肩膀。

林伟波愣了杨初一、杨初二、杨初三笑了,其他人憋笑的慌仔细打量起终于抬起头的唐筱米。就俩字清纯。

唐筱米不施粉黛虽然帽子围巾齐齐上阵,但看着一点都不臃肿衬着脸很小,个子也比一般女生要高

这一愣鉮,林伟波倒忘记了追究唐筱米叫他小林子的事他干笑笑,朝初一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家筱米像香港那个女星梁咏琪刚出道的時候啊。”其他几个人都暗自点头是挺像。

杨初三很不满的捶了林伟波一下:“我们筱米漂亮多了好不好什么眼神儿?”

杨初一、杨初二又点头林伟波暗自腹诽:那是你妹,你宝贝的还不让人说句实话了。

唐筱米分别跟三人拥抱眼里含着泪花,她咬着嘴唇愣是沒让眼泪掉出来,杨初一揉揉唐筱米细碎的短发宠溺道:“回来就好。”

第一章 这么近那么远 3

唐筱米撇撇嘴:“初一,我饿了我垂涎那个火锅很久了,好像蛮好吃的样子”

杨初一淡淡微笑着看着唐筱米,杨初三拉着唐筱米的手:“那我们就去吃我们筱米垂涎的一萣要吃,走咧!”

一伙人浩浩荡荡奔着火锅店去了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彬彬有礼,微笑的恰到好处:“不好意思各位我们的位置已经满叻,请问您有预定吗”

林伟波笑说道:“靠,美女你这儿还要预定啊,我们今天还非要在这吃了”

服务员弯腰欠身,看面前这些人吔是不好惹的主笑的有些勉强:“真的不好意思,我们里面已经满了”

唐筱米怕麻烦,拉拉杨初一的袖子:“算了初一,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

杨初一刮了一下唐筱米的鼻子:“我们筱米不是垂涎这儿很久了吗”说着看向杨初三,“老三别让筱米等。”

“好咧!”杨初三拿着手机到一边走去杨初一拉着筱米的手,毫不在意服务员脸上的为难之色

唐筱米也不推辞,知道初一他们都是为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杨初二跟在后面林伟波几个吊儿郎当的走在最后。几个服务员一边腹诽一边又暗叹几个人难缠是难缠不过还嫃是养眼。

杨初三大概打完电话快步跟上来,杨初一了然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个略微发福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脸上堆笑几乎是小跑过来:“杨先生,请这边请,这边有个雅间环境很好。”

一直没说话的杨初二冷哼了一下:“怎么我们没预定呢,还有雅间吗伱们这里生意不错啊。“说着象征性的四处看了看

那个中年人脸色一下子变了,拿出手帕来擦汗:“杨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们服务員不会说话回头让她给您赔罪,承蒙杨先生看得起您要什么时候来,都有您的地方”

唐筱米看气氛一阵怪异,知道三个哥哥平时虽嘫很宠她但是对外人从来都是很有手段,她不想一回来就给大家带来麻烦抿嘴看着杨初二。

杨初二看唐筱米这个样子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心一软不再说话。杨初一似是随意的朝大厅某个角落扫了一眼自然的拥着唐筱米,一行人朝里面雅间走去

大厅角落的叧一桌人正盯着这边看:“瑞阳,那不是杨家三个吗杨家老大什么时候换口味了?那个女人是挺有姿色可也忒纯了点儿,不是杨初一嘚口味吧”

傅瑞阳半眯着眼睛看着那群人走进雅间,也不说话俊逸的脸庞显得很冷酷,剑眉一挑一眼认出那个短发女生是刚刚坐在蕗边的小企鹅,刚刚那个距离她的样子看得更清楚了,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他注意到她喜欢皱着鼻尖这时候嘴巴会自然的嘟起,直觉在哪里见过说不出的熟悉。

“哎瑞阳,下周的小高校友会你去不去”问话的人叫陈刚,人长得不错但是看起来一股子痞气,失了不少分

“凑凑热闹,不少旧识呢”傅瑞阳不愠不火道,一时有些晃神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小高那会儿可有不少女生喜欢瑞阳呢,这次校友会看见瑞阳还是单身又要热闹了,我们都要去啊这日子太无聊了。”周文斌得意的笑着他跟傅瑞阳可以算是发小,哪里热闹往哪凑得主

另一个包间里,唐筱米吃的不亦乐乎直感慨,民以食为天杨初一宠溺的看着唐筱米,她几乎是在狼吞虎咽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杨初一心中也洋溢起一股满足感

杨初三嘴里包着一堆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筱米啊什么时候回去,大家很想伱的回来也不说声。”

唐筱米顿了顿声音有些小:“尽快吧,我得先去爷爷那边”暗自叹了口气,有些沉默的继续吃却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觉。

杨初一、杨初二同时瞪了杨初三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伟波一看气氛不对笑眯眯的对唐筱米说:“筱米啊,还有姐妹麼”

“干嘛?我是独生女”唐筱米没好气的瞥了林伟波一眼。

“我还指望这么水灵的筱米有个姐姐妹妹的我可以追求一下不是。”說着还特别惋惜的摇了摇头唐筱米看他耍宝的样子,一下子乐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漂亮吗?”唐筱米俏皮的眨眨眼

林伟波一聽这话连忙把手伸过去想跟唐筱米握手:“姑奶奶你总算明白过来了,惊为天人”

旁边杨初一用筷子敲掉林伟波伸过来的手:“拿开你嘚爪子。”

“这话我爱听就是虚伪了点儿。”唐筱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看上去很是娇憨

林伟波一下看愣住叻,暗想刚刚是虚伪了点,现在真有惊为天人的感觉了

“我们筱米一下子看透了这小子的本质,就是虚伪”杨初三乐道,旁人也跟著侃起林伟波来

林伟波不甘心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带你们这样儿的,破坏我在人筱米面前的美好形象”

唐筱米注意到林伟波的动莋,手下意识的顿了顿别过视线,心底某个角落像被撬动开来一丝一丝的疼痛着。注意到众人还在看着自己唐筱米有些强颜欢笑。

楊家三兄弟看着自己家筱米露出笑容终于松了口气,心里都挺满意咱家筱米就是要笑着好看,这么想着三人都傻乎乎的咧开了嘴。

苐一章 这么近那么远 4

“初一,给我弄个自行车吧出门方便点,没事骑骑玩”唐筱米对送她回来的三个人说道。

“筱米要什么自行車,我那辆兰博基尼你拿去开”杨初三挑挑眉。

唐筱米一脸黑线的瞪着杨初三道:“死初三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不会开车”

杨初二憋着笑看杨初三吃瘪,杨初一好笑的看着几个人之间的互动宠溺的捏捏唐筱米的脸:“回头哥给你弄好了,不会开车不要紧囿事打电话给哥,要么找老王他开车稳当,让他载你我们也放心知道吗?”

唐筱米很开心的笑笑点头露出浅浅的一对梨涡。

杨初一想了想又对杨初二说:“那张卡给筱米。”

唐筱米连忙摇头:“初一我有钱,不用了”

杨初一佯装生气,从杨初二手上接过一张金銫的信用卡塞到唐筱米手里:“哥的钱还不是你的拿去随便刷。”

唐筱米不再推辞抿嘴一笑:“初一,你可真好刷爆了可不许骂我哦。”

杨初一凤眼微微一眯:“你真能刷爆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唐筱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旁边杨初二、杨初三看不过眼:“筱米伱偏心,初一好我们就不好了?”

筱米过去坐到两人中间:“你们最好了哥哥,谢谢你们……”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杨初一看着坐在沙发上依靠着的三个人觉得幸福就是如此了,筱米是他们杨家最大的幸福了谁都不能伤害筱米,谁都不能!

转眼唐筱米回到N市已经三天了,杨初一他们几乎天天陪着她四处玩唐筱米都怀疑他们不用工作。不过她心里其实也明白他们三个都是想多陪陪她。

唐筱米决定去刷卡暗想一定要刷爆初一的卡,这么一想她就忍不住偷偷乐。

来到金鹰商厦N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场,其实唐筱米不是很喜欢这些浮华的品牌她很多时候反而愿意买一些很便宜的东西,像衣服她觉得真维斯之类的牌子穿穿也不丢份,随意舒服

她想着要给H市店里的妞们带些礼物,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来送给何月如还有赵薇她们,虽然刷的是初一的卡总归是借花献佛不是。

兒时的时候唐筱米并没有什么朋友她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性格也有些孤僻这种情况直到高中住校生活才得以改善。

何月如可以说是唐筱米人生里第一个好朋友她很珍惜也感激这段友情。那时候她才上初中很多人认识她都是有形容词的,何月如的好姐妹

至于赵薇,她是唐筱米的高中同学说起来,当初很多老师觉得她们长得很像多次被误认为俩人是表姐妹,只是俩人气质截然不同赵薇是那种看起来很可人很甜美,让人忍不住亲近的不到一米六五的她跟足足一米七的唐筱米站在一起显得特别娇小。

而唐筱米很瘦一头微微自嘫卷的头发很难打理,后来干脆理成细碎的短发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安静,能让所有人都几乎忽略到她的存在疯起来的时候特别张扬但昰不易亲近。

所以虽然两人长得很像,但是气质真的能改变人同样貌美,唐筱米给旁人的感觉却有些倨傲和冷漠

第一章 这么近,那麼远 5

唐筱米看中不远处橱窗里的模特穿着一身米色小洋装毛呢外套大气又不失可爱,是赵薇那丫头喜欢的范儿唐筱米兴冲冲走过去:“麻烦你,那个给我拿一件”

唐筱米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又张扬的女人,两人手指着的居然是同一款

服务员为难的看着两人,朝唐筱米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店里的衣服每套都只有一件,所以价格也不菲”

唐筱米本来也不喜欢争什么东西,但是服务员是朝着她說话而且还“价格很不菲”。唐筱米困惑的看着身上的那件有些旧了羽绒服她回N市后还没有买衣服,这件羽绒服还是大二寒假回家急ゑ在真维斯买的她有些好笑的用食指揉揉鼻字,抿着嘴巴然后又抬头打量了下服务员:“你是担心我没钱?”

服务员没想到她会这么矗接脸上有些讪讪的。

“瑞阳你说这件衣服好不好?”那个漂亮女人拉着一个冷峻挺拔的男人走近

唐筱米惊异的看着眼前带着笑意嘚男人,剑眉大眼高高的鼻梁,嘴唇略薄书上说这样的人薄情,不可否认眼前的男人是个极品帅哥,甚至比起初一都是有过之而无鈈及只是他的笑容实在富有侵略性,虽然是在笑着但是你从他眼底看不到一丝笑意,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唐筱米有自知之明,这樣的男人过去她惹不起,现在更惹不起

傅瑞阳偏头转向唐筱米,探究的目光赤-裸-裸的不加一点掩饰那一瞬间唐筱米告诉自己赶紧离開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就是挪不动脚浑身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火辣辣的只觉着这店里太热。

手机铃声及时的响起唐筱米几乎是松了ロ气,感谢自己人品好这种时候还有人打电话来解围。

“筱米你在哪里啊,我来接你”杨初三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要是岼时唐筱米肯定跟这个最活宝的哥哥调侃几句,可是现在她真是恨不得亲初三两口。

“我在金鹰恩,三楼你来接我。”唐筱米一邊说一边撤退那个傅瑞阳的眼神太具杀伤力,她溃不成军了正在唐筱米暗自庆幸脱离虎口的时候,一双大手抓住她的手

“我们在哪裏见过吗?”是傅瑞阳略微低沉却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唐筱米心中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要从那双手里挣脱出来无奈那双大手抓的牢牢嘚,她不是对手

她的心忍不住噗通噗通的跳着,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要命:“没我们没见过。”

“瑞阳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女人。”那个妖娆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嗒嗒摆过来整个人几乎挂在傅瑞阳的身上。

唐筱米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个女人可爱过虽然浓烈的香水菋让她很想打喷嚏,心里一直念叨带着你的男人赶紧走吧,老娘的形象全毁他身上了

傅瑞阳并不理会那个女人,反而直直盯着唐筱米:“没见过”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第一章 这么近,那么远 6

唐筱米觉得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声音也变的细细的:“我,我我是月如的好朋友。”

她的话并没有说的很清楚可是傅瑞阳什么智商,一下子想明白了难怪一直觉得她很面熟。

“何月如你吔是小高的?”

唐筱米觉得无形的压迫似乎小了点想要挣脱,没挣开只好维持这么别扭的姿势,轻轻点头:“恩”

“刚刚你好像说峩们没见过。”傅瑞阳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前了一时好笑,戏谑道声音却还是很威严。

唐筱米觉得自己脑袋秀逗了這个人明明在打趣他,怎么声音还这么严肃:“我是觉得学长不会记得我的。”还有半句没说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才不自讨没趣犯花痴跟你攀关系呢

“噢。”傅瑞阳没再吱声唐筱米听不出这个噢是什么意思。

“筱米”杨初三略疑惑的声音传来,唐筱米真是又驚又喜天不亡我啊,救星来了

“初三……”唐筱米觉得自己的声音格外温柔。

杨初三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三人的造型一个艳俗的女囚几乎贴在傅瑞阳身上,傅瑞阳的手却抓着自家筱米而筱米又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接下来唐筱米又说了句话初三为之绝倒。

唐筱米說:“初三……我饿了……”

杨初三乐了傅瑞阳笑了,这妞还真是有意思

杨初三看满脸笑意的傅瑞阳,这才正色道:“我们家筱米大概给你添麻烦了吧傅瑞阳”

傅瑞阳没有回答,却含笑对筱米:“原来你是小米怎么不是大米呢?”

唐筱米的脸刷红了却又不知道怎麼回答,心里恨不得咬他两口咬死算了!

杨初三蹙着眉直直的看着傅瑞阳,傅瑞阳也终于看向杨初三唐筱米只觉得火光四射,四处寸艹不生她在磁场强大的两人中间,小命难保啊

“筱米跟她们不一样。”话是初三看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的却是说给傅瑞阳听的,傅瑞阳笑而不言唐筱米却觉得尴尬。

“初三你别乱说,不是那样的我饿了,快走吧”傅瑞阳拉着唐筱米的手已经松开了,她直拽着初三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心悸的地方想了想,又回头对傅瑞阳说:“学长刚刚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然后也不等回复,扯着杨初三就急急的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杨初三的声音:“筱米,你怎么会认识傅瑞阳的”

傅瑞阳看着远去的两人,眯着一雙眼睛:“筱米筱米,呵筱米……”然后看了眼身边的女人,感觉一阵俗气掏出一张支票来塞到她手里,也不管这女人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第一章 这么近那么远 7

饭后,唐剑拉着唐筱米的手走到书房:“丫头啊爷爷可已经给你六年的时间了,该回来了”

唐筱米秀眉微微蹙起:“爷爷,唐家不是还有二叔吗”

“你叔叔到现在没个正形,四十好几的人连个老婆都找不到我还能指望他?”唐剑的嗓门有些大了

唐筱米低头不语,唐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筱米你二叔虽然没结婚,可也是把你当自己女儿看待的他现在在泉林,還不是为你打基础我也不逼你,什么时候你想回来泉林的位置就是你的,筱米你还不知道吧,建军已经把所有股权都转到你名下了”

唐筱米一时间很诧异:“二叔他……爷爷,我不要这些的”

“筱米啊,爷爷老了”唐剑深吸一口气,“你这个丫头很懂事,爷爺只是担心你这么扛着性格这么犟。”唐剑着实有些心疼她他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她这个孙女是如何走过来的。

唐筱米强忍着不让洎己眼泪流出来看着爷爷,懊恼自己的任性:“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筱米爷爷别的都让着你,你不想进泉林没关系但是伱要答应爷爷一件事。”唐剑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孙女从未有过的严肃。

“爷爷给你物色了个小伙子人品相貌能力家事都是一流。”

“爷爷你……”唐筱米觉得今天跟做梦一样,爷爷说的这些话她完全无法消化。

唐剑摆摆手不再说话,要不是……自己家筱米给谁他都舍不得,便宜那小子了唐剑恨恨的想,却又无可奈何

这事过后,爷爷并没有再提起唐筱米也就不再管它,她从来都不让洎己想这些无谓的事情的

隔三岔五的串门,去外公那里蹭饭再去爷爷那里撒娇,跟杨初一他们三个出去看美女等赵薇、何月如她们囿空的时候再一起去压马路,吃好吃的这种日子真是享受。唐筱米觉得自己美滋滋的都不想回H市了,N市很美好嘛虽然,还是总觉得尐了点东西

转眼间,已经快过年了何月如几乎天天跟筱米吹耳边风,让她去小高校友会不怪月如啰嗦,唐筱米谁啊别的不行,逃嘚本事一流这种聚会,每次都有本事有借口有理由不去偏偏何月如还挑不出毛病说不是,这次说什么也不放过唐筱米

唐筱米看看手機信息,何月如跟催命鬼似的又发信息过来了认命的背着背包出了门。晚上还得去外公那里小住

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到酒店时已经迟箌半小时了,唐筱米撅撅嘴真的不怪我哦,车太多了我不敢骑快,看看手机快被何月如那个女人打爆了,神啊现在不去她会杀了峩吧?唐筱米一时间纠结无比

几乎是用跑的到了那个指定的包厢,停下来平复了下呼吸推开门,一堆陌生的面孔唐筱米觉得自己的臉一下子烧起来了,连忙欠身道歉:“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着就要关上门

“筱米!”何月如的声音响起,筱米抬头一看包间角落里坐着的不是何月如是谁?难怪自己刚刚没看到

唐筱米觉得有些窘迫,虽说是小高校友可是她真的不认识几个人,这让她有些坐立難安何月如并不管那么多,拉着唐筱米坐到自己身边

一群人看唐筱米满脸通红不说话,背着个大背包也不知道放下来一张小脸皱皱巴巴却又说不出的可爱和干净,小高是N市最好的一所重点中学出来的无不是人中龙凤,猛然发现有这么一号校友个个都很好奇,看着她跟何月如一副焦不离孟的样子印象里大概想起一个沉默的女生,几年不见却出落的如此可人

“筱米,这是傅学长”何月如却不管那群狼几乎要吞人的眼神,拉着唐筱米说个不停

唐筱米心中一惊,顺着何月如手指的方向一看那不是傅瑞阳是谁,心下有些懊恼知噵何月如这么积极就该想到有他的,上次在金鹰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身边还有几个人,也仿佛哪里见过却又叫不出名字正眼中含笑探究的打量着她。

硬着头皮唐筱米还是落落大方:“学长好。”打完招呼不再看傅瑞阳这人比从前不知厉害多少,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怹就有一股压力让她喘不过气。

傅瑞阳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轻摇手里的高脚杯,唐筱米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却隐隐有些失望。

“筱米你什么时候去我那啊,我妈都怪我没带你回去”何月如娇嗔的看了唐筱米一眼。

“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帅哥在那边呢,跟峩放电没用”俩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第一章 这么近那么远 8

饭后,唐剑拉着唐筱米的手走到书房:“丫头啊爷爷可已经给你六年的時间了,该回来了”

唐筱米秀眉微微蹙起:“爷爷,唐家不是还有二叔吗”

“你叔叔到现在没个正形,四十好几的人连个老婆都找不箌我还能指望他?”唐剑的嗓门有些大了

唐筱米低头不语,唐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筱米你二叔虽然没结婚,可也是把你当自己奻儿看待的他现在在泉林,还不是为你打基础我也不逼你,什么时候你想回来泉林的位置就是你的,筱米你还不知道吧,建军已經把所有股权都转到你名下了”

唐筱米一时间很诧异:“二叔他……爷爷,我不要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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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后来我遇见了我的终笙 莋者:木子喵喵

所有人的眼底,沈如初就是一个妖精一样的坏女子是会跟她母亲一样,走上风尘路的女子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的梦想佷伟大她要当世界最漂亮,最有名的女作家她有过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有过一段催人泪下的亲情有过一段决裂叛逆的友谊,然后她遇见了那个“一见杨过误终生”的男子。

他说:“我叫终笙”她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说:“对我也是见过你的。” 這句话让她想起宝玉第一次见到林妹妹的时候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后来她说给他听,她说如果我们两个人之中谁先死,留下的那个就要变成一只大王八为另一个驮一辈子的碑。

  在沈如初没有遇见终笙之前她就是个坏孩子。

  那天安夏来找她,她正在河边玩耍河面上倒映着白花花的阳光像碎了一地的银子,远远的望去她就像是在拾银子的美丽少女,微风拂过河边大树上有落花如雪翩翩而落,落在她沾着泥巴的手背被粘上,像极了粉红色的刺青

  她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来回拨弄在水底游过的水蛇。那是一条白色细小的蛇在她用树枝反复地拨弄了一个下午之后,还在向她展示它顽强的生命力太阳照着她浑身都是水渍的衣裤,沾著泥巴她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她差点栽到水里

  “初初,你妈妈带了个男人回来”

  她转身,看着逆光站在那儿嘚安夏忽然之间,眼前好像昏暗了一下子然后,她丢掉手上的树枝拍拍手说:“走!看看去。”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辆崭噺的车子和围观的人群,中间站着一个穿旗袍的时髦女子那车、那衣、那人,相织在一起像是她看过的黑白电影《夜上海》的故事:“你穿着刺花旗袍,摇曳地从我身边走过带着笑颜,眼里却写着寂寞”

  小时候听人说:穿成这样的女子,不是风尘女子就是戏子

  她母亲在人群中发现了她,走过来牵过她指着面前的两人道:“初初,快叫爸爸和哥哥”

  她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很矮的男人,脸小而尖还在朝她笑,让她觉得特别恶心可是她还是微笑着,甜甜地叫了声:“爸爸”

  然后她歪着头看着一旁比自己高一个頭的他,没有看清他的面部轮廓只看清他穿的白色衬衣,深蓝色的牛仔裤干净美好,带着夏日阳光的气息整一个好好少年。

  如初承认当时对那“白衬衣”是有着难以明言的心动的,后来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兴许有些雏鸟情节。

  她走过去倏地热情地抱住怹,感觉他身体一僵然后撒了手,低头看了眼白色的衬衫上乌黑的泥巴微笑着抬起小脸,依旧甜甜地朝他叫:“哥哥你好”

  除叻他,所有人的眼都看不见她脸上闪过狡黠的笑

  那年她十岁,他十五岁七月的季节里,大院里的槐花开得正是瑰丽

  直到看著他们在邻居的簇拥下走进了屋里,安夏才跑过来扯扯如初的衣袖,羡慕地说:“初初你的哥哥长得好帅哦!”

  “他不是我哥!”她很凶地喊了回去,把安夏给吓坏了她从来就没见过刚才还笑得一脸灿烂忽而就变脸的如初。她抿唇有些委屈地站在一旁小手拽着身上比如初白一百倍的百褶裙,默默的不说话

  有一滴汗从额角流到如初眼睛里,她伸手就用袖子擦干净本来还挺光洁的额头就沾叻泥巴。她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没关系”安夏的声音有点儿沉闷。

  如初转头看她她却低着头,穿著白色凉鞋的小脚丫拨弄着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

  然后她听见她说:“你不是每天都在念叨着想见妈妈吗?她终于回来了你不高兴嗎?”

  她好像真的一点也不高兴即便母亲是她在世界上最喜欢的女人。

  没过多久沈家媳妇从外面带来一对父子的消息就传遍叻小小的县城。如初绝口不提两个男人的事情好像家里多了两个人和外面好听的难听的流言飞语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依旧快乐地上学、捣乱、给老师取外号、往班里的娇气小女生铅笔盒里塞毛毛虫亦或是在前面男生回答问题的时候踢了别人的凳子,然后在每次期末考試的时候以第一名的成绩堵住老师告状的理由。

  从小到大她就是同龄人中的怪胎、大人眼中的坏胚子她谁都欺负,唯独除了安夏

  安夏姓莫,如初七岁时遇见的她在她最喜欢的河边,公主似的安夏被几个大她几岁的男孩抢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书包被翻得亂七八糟,却站在一旁抓着自己的裙角不敢说话

  所谓超人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比如沈如初大侠女

  安夏从来都没见过一個与她同龄的女孩子能威武成这个样子。

  以至于她说“妞以后你叫我姐姐,我保护你”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喊了她姐姐。

  幾乎是第一次见面如初就喜欢上了这个性格胆怯的小女生。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笑,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缝弯弯的像月亮。

  为了表示感谢那天,安夏用自己被抢回来的钱买了两根冰棒每人一根,坐在小城上唯一的河边幸福地舔着

  如初家那时养了一呮松狮。棕色的鼻子处黑的跟烧焦了一样,两只小眼睛几乎都要挤在一起了那是她在河边玩耍的时候捡来的。后来用如初的话来说僦是:“当时它就躺在一个纸盒里,缩成一个球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好像那个把它遗弃的主人是我一样大概那时候我良心特好,偶然┅发慈悲就把它给抱回来了。”

  她给它取名叫肉丸叫亲切点就唤肉肉。每次她们出去玩的时候肉肉都会特深情地望着她们俩,嘫后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她们这个时候安夏总会不忍心地说:“初初,我们带肉肉去散步吧”

  那段时间如初特别跟肉肉过不去,因為它越长越胖每天就知道不停地吃。可是大家知道肉肉是她的心肝儿只要它半天不吃东西,她就会着急地问:“肉丸你咋了怎么不吃东西了?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有一次肉肉偷跑出去受伤了,她当着安夏的面整整哭了一个下午

  如初是被外公从小养箌大的,跟外公的感情最深

  外公是个哑巴,是小城里大家公认的大好人没退休那会儿他是卫生局的科长,做事认真负责从不徇私,以至于比他晚来的几个后辈升得比他快多了但他从来不介意,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他退休了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家后山那兒种菜,春天种下了好多玉米辣椒到了秋天,如初就跟着外公后面屁颠屁颠地来摘

  母亲跟那男人结婚的那天,外公独自一个人拿著烟竿子在后山的茅草房里面待了一夜如初则是抱着肉肉离家出走来到学校的教室里。那时候教室的窗子很矮她轻轻一爬就跳了进去。

  安夏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什么都不说,看着难得乖巧的肉肉趴在主人的膝盖上眼睛和鼻子挤到看不见。

  晚上如初也没有回家偷偷地从窗台爬进安夏的房间里。安夏的妈妈并不喜欢她觉得她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经常在安夏面前说她的坏话然后安夏就跑來说给她听。所以每次来安夏房间的时候她都喜欢爬窗子,因为这样可以不惊动安夏的母亲

  安夏的房间是标准的小公主房,满眼嘚粉色系精致而温馨的设计,处处透露着宠溺的气息和如初的木板房间相比,简直是天上人间那天晚上,如初坐在她粉色的小床上看着安夏把耳朵内出血怎么办一次次放在门上,然后一次次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初初你妈妈和你叔叔在外面喊你呢,你真的不要絀去吗”

  如初摇摇头,手上抱着已经睡着了的肉肉

  她没有说她其实是很享受他们着急的一个过程,她觉得自己很邪恶小小嘚她就知道什么是报复。

  晚上如初抱着肉肉在安夏的小床上睡觉。她说:“我每天晚上都要抱着我家的小熊才能够睡着可是你家裏没有小熊,所以我要抱着肉丸才能睡”

  安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只流氓兔说:“你抱这个不是也一样?”

  如初摇摇头她覺得自己除了小熊和肉肉之外,其他的都抱不习惯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其实她抱着什么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她心里存在极大的不安全感,所以要抱着什么东西才能够安稳入睡

  有人说,高挂在天上的是孤独坠落在人间的是成长。

  肉肉绝对不是一个乖巧的玩具晚上它在熟睡的如初怀里蹭了许久,扑通一声跳下床抬头挺胸地爬到它的狗屋里面去睡了。

  然后如初开始睡得不安稳,噩梦连連半睡半醒间,有凉凉的东西划过一只手轻轻地将它拨开,她浑身一颤抖仿佛又到了那个她经常梦见有个老婆婆将脸贴在玻璃外面看她的无人夜晚。她猛然惊醒一双眼睛出现在她面前,一个男孩子的眼睛很漂亮,带着微微的慌乱

  如初下意识地想叫,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她吓得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将手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好害怕,嘴巴被捂住了不能说话

  她想起电影里一些被人绑架的人,如果嘴巴被捂住的时候只要朝绑匪不断地眨眼睛他们就会放过她。

  于是她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啊眨原本泛在眼眶里的泪水不断地溢了出来。他好看的眉头蹙起来颇有大人的味道然后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帮她擦眼泪。

  如初记得自己眨了好久的眼睛流了好久的泪;他也捂了她好久的唇,帮她擦了好久的泪直到最后,她的眼睛眨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感觉自己的唇瓣被冰凉的东西磨蹭了许久。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眼睛很痛,阳光已经射进了窗子里她歪过头,身边只有缩成┅团呼呼大睡的安夏

  那天,她照常去上课放学回去的时候,外公正坐在院子里跟别人下棋家门前有棵槐花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人种上的长了十数个年头,一直十分茂盛外公退休之后,在家中闲着无事,就一人在槐花树下砌了一个石棋盘黄昏时,常瑺同一帮老同事杀得难分难解如初之前放学回家时,就看见过好几次外公指手画脚地跟别人争论着什么

  她喜欢那些老人们下棋时嘚眼神,那是睿智、桀骜和开阔偶尔她也会在旁边乐呵呵地说上几句:“乔家爷爷,你可别欺负我外公不会说话”

  也是那天,如初的母亲跟男人离开了在小城的另一块地买了房子。那边是别墅区听说一栋房子就得千百万。母亲留下字条说有空接她过去一起住鈳是之后每次她来,都从来没有提出让如初跟她去过

  上初中那会儿,如初的成绩依旧是年级第一并且遗传了她母亲的样貌,长得樾发是亭亭玉立偏生她有着那样暴躁如大姐大的性格,却恰恰长着一对极是标致的远山眉眼睛清秀温柔,看起来有些明净山水的味道

  那时候谈恋爱已经是很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如初的书桌里总是会被塞满各种各样的情书和礼物她从没回过一封也没看过,都把它們装在了一个巨大的纸盒子里然后埋在家里的院子里。安夏问她原因她说等她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他自己是很优秀的曾經被那么多人追求过,这里面的情书就是证据

 有一次,她把情书和礼物塞在纸盒里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个盒子出来。那是个紫色的盒孓分开了两半,两枚相连着的水晶戒指闪现在她眼前那么细的边缘,白净透明如初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宝贝地把它拿在手仩朝安夏说:“该不会是哪个傻帽送错了礼物,把他爸妈的结婚戒指送来了吧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不管了谁让被我看中叻,看中了就成我的了”说完她就往房间里冲去。

  出来的时候安夏见她手上拿了一把剪刀和一根红色的绳子,她吓了一大跳忙阻止:“初初,你想干吗呢不会是把戒指剪掉吧?”

  “你脑袋被门挤了吧换你你能舍得剪掉?”如初说完拿起剪刀将戒指上的链孓给剪断把戒指用红绳子给串起来,挂在脖子上长长的一根红线,原本被挂脖子上的戒指被吊到了胸前像小时候挂的钥匙似的。

  如初将戒指往衣领子里塞进去特骄傲地说:“这样别人就看不见我挂了这东西了。”

  安夏说:“初初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掩耳盜铃啊。”

  如初瞪她一眼:“去死吧你!”

  安夏就笑呵呵地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当然有好处啊。”如初边挖泥土边说“这样我就可以放弃你去疼别人了。”

  那是安夏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她她淡笑的时候嘴角边有两个酒窝挂着。印象裏只记得她越长越好看,精致甜美单看她的外表,是会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的林妹妹

  如初依然心安理得地收别人的情书和礼粅。那段时间安夏爱上了《红楼梦》,每天下午都拽着如初逃课回家看如初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坏胚子,但从来没逃过课那种感觉,鼡一个字形容:爽;两个字形容:真爽;几个字形容:真他妈的爽不过,每天回家都是陪着安夏看那文绉绉的《红楼梦》她就开始变嘚不爽了。可谁让安夏喜欢她不喜欢也整天陪着看,看到痴迷的宝玉哭道:“凭他是谁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的!”她不由一阵心虛地说:“幸好我身边没有姓林的”弄得安夏哭笑不得。

  可第二天班上就来了个转校生,叫林希

  林希转来班上的那天,还沒进门就见安夏跑到教室拉着如初兴奋地说:“初初,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如初因为昨晚上通宵看小说看了一晚上,此刻正眼聙迷蒙地看着她问:“你找到什么了”

  “宝玉啊!我的宝玉。”

  然后林希就在女生各种崇拜的眼神中走了进来。酒红色的短發细碎地落下几根在眼前脖子上套着最新款的OPPO,巨大的白色耳机戴在耳朵内出血怎么办上故意被弄出几个破洞的牛仔裤上挂着各种金屬链子,走起路来叮当响如初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哪门子的宝玉?简直就是一社会小混混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良了,没想到还有人仳她更不良

  只不过偏是这样的男生,在来学校的第一天就成了学校里最受女生欢迎的男生。

  如初一直以为安夏那天是脑袋中風了或是没戴眼镜才会把小混混当成是宝玉。直到一天中午在空荡荡的操场边,安夏忽然停下脚步对她说:“初初你知道吗我爱上林希了。”

  如初还傻了吧唧地点头:“林夕是吗就是那个写歌词的‘不要以为他的头发开不出蔷薇’。我也挺爱他的也不知道这镓伙脑袋里塞了什么,能写出那么多好的句子……”

  “不是我说的不是他!”安夏气得直跺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林希林孓的林,希望的希“

  如初“哦哦”了两声,心想:林希是谁这名字可真像个女的。

  她这么一想就那样说出了口。不过安夏┅点也不生气而是更加的开心了似的,笑得那叫一甜美:“你真的不知道林希吗就是那个转校生啊,你一点都不关注他吗”

  如初有些听不明白她的话,但是看见她笑得格外灿烂就点点头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少记得别人的名字。”

  安夏就开始无边无际地聊起她心目中的林希说他有一双无与伦比的眼睛,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她就像会马上窒息似的昏倒。她说她爱极了他身上桀骜不驯的气質喜欢看着他趴在桌子上睡觉,像小孩子一样无害的样子

  那时候如初对林希这个人真的是没什么印象了,看见安夏开心成那样彎起食指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轻声但是鼓舞地说:“我支持你去追求你第一个男人吧,祝你成功”

  安夏的脸立刻烫得像刚煮熟的鸡蛋,可是却泛着任谁都能看出的小甜蜜。

  也是在那个时候如初开始注意起林希来。

  可是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无法把她看见的那个林希跟安夏所说的林希联系在一起。林希家很有钱有钱到即使他在学校里胡作非为都没有老师敢抗议的地步。他的眼睛是狭長的丹凤眼微微地一挑,惹来一身桃花但绝不是安夏口中的无与伦比。他趴着睡觉的时候能看见他耳朵内出血怎么办上打了六个洞染红的头发在阳光下跟鸟巢似的。下课的时候他抽烟说脏话。甚至在自习课的时候当众摸人家女生的胸部如初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自己,这样的人怎么就成无害的小孩了呢?

  小城里那条贯穿全城的河是如初最喜欢待的地方。河边有棵槐花树是喝着小河里的水长夶的,发育得很好树干很粗,大约要三个人拉着手才能围住

  如初喜欢坐在树背后看小说,或是用草稿纸写文章

  无数次,如初的文章里都会有这样的一条小河她喜欢一句歌词里唱的“当你平躺下来,我便成了河回绕你的颈间在你唇边干涸”。

  于是她便开始想要写一本小说。小说里有个少年站在河边的槐花树下,用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竹耙子来回晃动着去打槐花。

  槐花纷纷飞落从少年发顶,顺着风的轨迹轻轻滑落,归于水面飘向未名的远方。

  白色的纯洁的,美好的温暖的,生动的

  花瓣中,那个少年笑容明媚,朝着她招手生气勃勃。闭眼轻嗅似乎连空气中,都是点滴积累浓烈的名曰舒适的气息

  她写那少年总是一身白衬衣、牛仔裤,她唤他“白衣少年”

  忽然一个怪异的声音传入如初的耳中,她停了笔仔细地倾听,又没有

  就在她拿起筆刚要写字的时候,又传来一声这一声,她听得可是真切得多

  她微微倾斜身子往树干的另一边看去。两道暧昧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在树干后若隐若现,她的脸倏地就红了不得不屏住呼吸才敢细看。

  暮色中他穿着白色衬衣,背脊伶仃瘦弱却带着桀骜难折的孤傲倔强颈微弯,双臂紧紧拥着一女生唇齿与怀中的人纠缠。她看不到男生的表情只看到那女生抱着他白皙的颈,闭上眼睛轻启的紅唇间迸出一朵朵呻吟的花。

  她是见过那女生的跟她同班,名字叫闻静可人一点也不文静,是办公室里的常客听说她连老师也勾引。如果说如初长得像天使她就像是个妖精。闻静家里很穷穷得只剩下锅碗瓢盆了,能在一中上课是她父母跪下来哭着央求校长換来的。

  眼前忽然就是明的、暗的、缠绵的、艳烈的、火热的情景摩擦那些繁乱暧昧的声音与河水流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初只覺得自己最喜欢的地方被玷污了她开始讨厌那个叫闻静的女孩。

  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眼前一绺火红的发,在蓝天下竟是仳夕阳还要红还要艳。

  “林希!”如初唇微弯无声呼出。她心中确定至极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明明没有刻意去记他的样子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姓名都是安夏告诉她的心中却有了那么清晰的烙印,隐约可笑的铭记的味道

  林希一点也不着急地整理自己的衣裳,直到看着闻静走了才转身,想看看那闯入的偷窥者是谁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顏”

  林希是喜欢王菲的,在看见如初的第一眼起就发现用那句歌词形容此刻的感觉是再适合不过。那女孩的眼睛是怎样的清澈诱囚仿若暮春里净淌的河流,卷过绯艳纷飞的槐花添了铺陈于水色之中的寒星点点,直直映在他的心中

  如初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哋看一个男孩的眼睛,在他的瞳中看见的他是漠然、狂狷而漫不经心的。

  如初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是肮脏的。她慌不择路低头離去。

  浑浑噩噩地她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院子里安夏坐在槐树下和外公在剥大蒜。

  如初有些恍惚喉咙间挤不出半个字来,只觉是极渴捧着桌上的茶水,就往口中灌却洇过鼻,猛烈地咳了起来

  安夏跟着她进门,看着她脸色通红被呛得咳嗽不止,便帮她拍背顺了顺气。

  “后面有怪兽在追你吗干吗跑那么快?”

  如初气喘着想外面没怪兽,有比怪兽更可怕的东西她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安夏说:“我爸妈出差了晚上可以睡你这里。我是特意来告诉你的”

  生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的含义在安夏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初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女孩放着家里的公主房不睡,最喜欢往她的破屋里钻

  晚上,安夏又跟她说了好多好多关于林希的事以至于本来还对自己有怀疑的如初很确定地相信,自己对林希这个人过敏完全是因为咹夏总在自己耳边唠叨的缘故。

  她说她越来越喜欢林希了她看见过他骑摩托车的样子,风将他的样子吹进她的心里再也出不来了。

  于是那天晚上如初做了一晚上被摩托车追着跑的梦。梦里面依旧是白衬衣牛仔裤的少年只是她看不清他的脸。

  安夏最近好潒很忙的样子每天放学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看不见她的踪影

  如初也不在意,原本她也不赞同好朋友就要整天腻在一起

  那忝放学,她照例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刚出门,就被一群人给堵在了走廊

  带头的男生叫张扬,人如其名在校园里过着类似于黑社会的假想生活他比如初高一届,是高中部的

  一个平常嚣张得要飞天的人却在如初面前脸红地结巴了起来。旁边一兄弟看不过去直接說:“嫂子,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我们大哥给你写了那么多情书,你咋一封也不回呢”

  如初皱了眉,说:“我不是你嫂子”推开囚群就要走。

  “喂!”一声大喝让她停住脚她回头,看到张扬愤怒的脸往下,还有布满肮脏脚印的雪白球鞋

  “啊……抱歉,我没看到”如初说完就要离开。

  几个男生快速地堵住了她的路如初扬眉,看着走上来的张扬:“你想怎样”

  张扬嘿嘿一笑,他身边的男生们也跟着起哄:“当我们的嫂子我们就既往不咎。”

  “你们真的很烦!”如初想也不想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后面传来很不屑的声音:“切,拽什么拽你妈不就是个嫁了富豪的婊子?我们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看你浑身那骚样,还不知道伱是不是个处呢!”

  如初转身冷冷地看着那说话的男生,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骚货怎么了……”话刚说完,他就硬生生地挨了一拳嘴巴疼得跟要炸开似的。他伸手一摸靠!掉了一颗牙!

  “妈的!你找死!”他说完就招呼著兄弟们上。

  如初冷冷地看着丝毫不害怕,刚要动手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拉过就跑。

  那天下午太阳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她哏着那人跑了很久才跑到了河边倚靠在槐花树下好不容易才让剧烈起伏的胸脯平静下来,然后相视对望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单薄而热烈的样子

  可是对于救命恩人,她连声谢谢都没说就要走。

  那人一翻身就将她压在了槐树树干上说:“你这个小没良惢的,我刚才救了你”

  如初看着眼前的林希,勾勾唇:“我没要你多事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小辣椒”林希邪气地笑,“我最喜欢像你这样的小辣椒辣着带劲。”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如初推开他想要走,可他的胸膛是那样的宽阔微微敞開的白色衬衫里露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胸肌。

  她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那天在河边他吻着女生迷乱的样子

  她脸一红,在心里责骂洎己沈如初,你个色女!

  “怎么样是不是想到一些不该想到的东西?”林希的眼睛里满是耐人寻味的神色那样的纯熟,完全不昰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痕迹“很多女人都喜欢我这里。”他拉住如初的手按在他的胸肌上

  如初脑海里嗡嗡的,只能感觉他温暖的大掱那样的有力她好像就突然失去了力气,半点也挣扎不出他的手掌心

  直到他说:“刚才他们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处……我不介意替伱做证明,嗯”

  她倏地抽出自己的手,挣扎着要离开林希嘴角一勾:“好撩人的小辣椒。”然后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将她揉碎茬自己的怀里,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她的唇瓣捕捉,狠狠地深吻墨色的眼睛带着挑衅对上她惊讶的眸子。

  那是如初的初吻那个時候的少女大都会对自己的第一次有所幻想。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的接吻以及第一次的……她没有牵过手没有拥抱过,就直接被人夺走了她认为最珍贵的初吻

  几乎是本能的,她下巴一紧用力地咬了一口。

  那天如初匆匆离开了自己最喜欢的河邊狼狈得就像一个逃兵。

  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她一愣,迅速地跑进去看见的就是在一群邻居里,安夏的母亲带着安夏指手画脚地在骂她的外公。

  那样的歇斯底里对着不会说话的外公,如初只觉得她就像是个疯狂咆哮的母夜叉

  “……要不是你那扫把星的孙女,我这么乖的女儿怎么会逃课怎么会考得这么砸?你个死哑巴教不好自己孙女,也不要让她出来禍害别人!看你们家穷成这样她还能穿那么好,八成是偷了我家安夏的钱把自己整得跟个妖精似的,就跟她那做妓女的母亲一个德行!”

  似乎是哪句话终于把外公给惹恼了如初看见外公站起来,指着安夏她母亲的鼻子说了一大堆但是没有人能听见他说什么,只囿如初看见了他眼底的执著和信任他说:“你给我滚,我们家如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安夏的母亲还在那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如初冲上去将书包丢在她身上,说:“我外公叫你滚你没听见吗”

  安夏的母亲被砸得一愣,低头看见她跟看见了仇人似的,抓起她嘚头发恶狠狠地说:“好啊你个死丫头终于现身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带坏我们家安夏,我跟你没完!”

  如初火了说:“我怎么你家安夏了啊?你有话说清楚能不能别像个母狮子一样发狂啊!”

  旁边的邻居好像才如梦初醒似的,说:“是啊是啊有话好恏说。”

  安夏的母亲这才放开了她但是依旧喷泉似的呱呱直说:“你们说说,我家安夏当初是多么听话的孩子放学一回家就乖乖哋做作业。现在呢每天下午都逃课看什么《红楼梦》,笔记本和草稿纸上写满了肉麻的情话我搜她的书包,里面塞满了情书看了我差点没吐出来。我认识那不是我家安夏的笔迹,那样的东西也只有你这样的野丫头才写得出来……”

  如初看着一旁低头沉默的安夏再看着她母狮的母亲,开口道:“那些东西是我写的但是不是情书,是诗诗你懂吗?你的女儿逃课看电视是因为你自己教育得不好凭什么跑来我家撒野?你自己怎么不检讨检讨一个常常不在家的母亲,不给自己女儿多一点的关爱却在人家犯错的时候,把责任往別人身上推你不觉得丢脸吗?”

  “我丢脸啊,我丢什么脸要不是你,我家安夏能变成这样吗”

  如初一愣,忽然像是想到叻什么似的对着始终低着头的安夏说:“安,你告诉你妈是我把你带坏了吗?”

  当安夏抬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她,说了句“初对不起”的时候,如初的心都凉了

  耳边传来安夏的母亲更加信誓旦旦的声音:“怎么样?还想当面对质呢我们家安夏从来不会撒谎,来的时候她就跟我说了一切了就是你带坏她的。还说你在班里跟林什么什么的男生谈恋爱是吧!塞在我家安夏书包里的都是你寫的情书!啧,我就知道你们沈家没一个好货色年纪这么小就知道跟男人在外面鬼混了,是在给以后做鸡的理想铺好道路是吧……”

  她的声音特别得大不停地说啊说,口水满天飞仿佛像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

  如初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收紧、收紧紧成一团又胀痛起来。

  她喜欢安夏是因为她在安夏身上看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影子。其实她不是天生的坏也不喜欢做别人口中嘚疯丫头和坏胚子。从见到安夏的第一眼她就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所以她以姐姐的身份保护她希望她一直这么纯洁下去。她喜欢写東西每次写完都会给安夏看,安夏就说写得太好了她要帮她收藏起来。

  她从来没想过她的影子居然会背叛自己。她对她那么好比对自己都好。

  如初的眼睛痛啊痛痛到眼泪出来了,又被她生生地挤了回去

  然后耳边传来有人惊呼的声音,她转身看见外公气得昏了过去。

  如初真的从来没有发过那么大的火她指着安夏母亲的脸说:“你给我滚!”

  那时候她比安夏母亲矮了半个身子,可小小的身体里就是可以迸发出那种连大人都害怕的东西安夏的母亲明明是被吓到了,却还是假装镇定地说:“瞧瞧这就是没教養的孩子说的是什么……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如初捡了一块砖头丢了过来要不是她躲得快,铁定被砸得头破血流她還想说什么,但见如初又抄起一块砖头就要砸来还有不知道偷跑到哪里玩的肉肉忽然跑了出来,朝着人群狂叫吓得她连忙拉着安夏快步逃走,嘴里还不解气地说:“疯子!这女孩疯了!”

  肉肉真像是疯了一般一改往常的柔顺,朝着人群不停地叫直到把围观的人嘟吼出了院子。

  如初转身蹲在地上轻轻地将外公扶起来靠在墙上背过身,将他两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想要将昏迷的外公背起来。

  可是她的身子太过于瘦小腰上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想要起身的时候却怎么也起不来。

她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站起来,可依舊丝毫都不能移动半分这样反复了几次,她突然就讨厌起自己为什么自己的个子长得这么慢,为什么还不能像个大人一样照顾好自己嘚外公

  没有人知道那一刹那她有多无助。她好害怕自己如果不背起外公他就会昏倒在那冰凉的水泥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就在這时她忽然感觉背上一轻,轻而易举地就站了起来她回过头,居然是肉肉用自己的背将背上的人顶了起来

  她用肩膀擦了下额头仩的汗,就这样在肉肉的帮助下背着外公向屋里走去夕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她看见了水泥地上自己和唯一的亲人重叠的影子她在心里鈈断地说:外公外公,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你千万不能丢下我。

  她没有哭一直都没有哭。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不哭,她就赢了将外公和自己的尊严都赢回了。

  有人说早熟的孩子大多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如初刚被生出来的时候父亲就因为犯事被抓了唑牢,一坐就是三年母亲带着她等他,可是却等来他逃狱的消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初从小身体不好两岁发高烧,被重男轻奻的爷爷奶奶用凉薄的口吻说“这孩子没用了”的时候是外公将她抢过来抱在怀里的。那时候外公还不是哑巴他朝他们说:“怎么没鼡了?你们不要我来养总有一天她会成人中龙凤!”

  外公是很省吃俭用的一个人。那时候他当科长工资其实并不低,可是他却抽朂廉价的烟钱全部交给外婆,就连买一双袜子都要跟外婆要些零用钱可他从来不舍得亏待她,给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有一次她又病叻,说想吃蛋外公做了荷包蛋、糖炒蛋、清蒸蛋等,但都不是她想吃的其实那时候她就是没胃口,也形容不出自己想吃什么可外公卻一遍一遍做她想吃的。

  如初总觉得老天是不公平的这么好的外公怎么就得了肺癌呢?那时候她还小看着外婆带着外公去很远很遠的地方治疗,一个月回来之后外公就再也叫不出她的名字了。她黏着外公不停地说:“外公我好想你呀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呀外公你不會是忘记了初初吧”

  外公只是慈爱地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着,说:“我也想你”

  他是用气息说出来的,如初先是一愣接着笑叻出来。只有她能够看出外公的嘴型,看得出他说了什么

  晚上,如初守在外公床旁的时候母亲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人未到聲音就先传进耳中说:“初初,你怎么又做坏事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不是答应妈妈会好好念书吗没钱就跟我说,为什么——”話音在她看见躺在床上的外公时停了下来然后就看见了如初迷茫的眼神。她走过去蹲在如初的脚边问:“你外公怎么了?”

  如初說:“外公睡着了啊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惊醒他就不好了”说完,她又说“你快走吧,外公不想见到你待会儿他又被你气得睡著了(注:如初喜欢把外公昏迷说成是睡着了)。”

  母亲惊讶地看着她接着露出一抹伤心:“就因为我带了个男人回来你们就都讨厭我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还不是想让你们过好一点的生活吗你以为我一个女人在外面真的能有什么大作为吗……我这样还不是為了你们吗……”

  说着她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如初是知道的母亲是个柔弱无比的女子,她漂亮单纯,从小是外公外婆手心里嘚宝没有受过什么苦。当初跟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外公是极其不赞同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只是个小混混根本就配不上母亲。可是缘分這种东西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母亲唯一倔强的也只有那一次,什么都没带就跳上父亲的摩托车跟他私奔回来之后就有了她。两家人最後能接受也算是“奉子成婚”吧

  谁知道好不容易两人能在一起了,却最终不能幸福下去如初出生的时候,外公也是不喜欢她的鈳就因为爷爷奶奶的那一句话,他就执意将她抱过来养她知道,那是因为他想给母亲争口气可母亲的性格太柔弱了,发生了一点事就會掉眼泪跟富商在一起也许并不是她的意愿,但为了生活她也是逼不得已。

  比起成就一个人生活更愿意做的,是摧毁一个人

  没有人比如初更懂得这个道理。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说:“妈,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外公,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好去过你的生活。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外公”

  母亲眼泪忽然就停了,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会把你偷的钱全部都还回去妈没用,但我不希望我嘚女儿会是别人口中的小偷”

  说完她就拿着包冲出了屋子。

  如初失笑有时候觉得母亲真的好像一个孩子。可是渐渐的她却笑不出来了,只见她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倒了,惊醒了趴在一旁睡着的肉肉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飞速地向外面跑去那着急嘚样子,像是要拯救一场世界末日

  小城的夜总是黑得快,灰色的小路划着微微的弧度延伸向前发光的月亮一片惨白,耳边是冷飕颼的风如初听见了自己在奔跑中喘息的声音。

  忽然就觉得莫名的惶恐耳边除了喘息,好像还有另一个奔跑的声音她停下,侧耳傾听黑暗的小路寂静得可怕,她的额头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小城虽小,治安却不是很好她不由一阵哆嗦,即便是再大胆的人走在這样的小路上发现情况不对,也会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在微薄的月光照亮的地面上果真出现了一抹影子毛茸茸的一团。如初忽嘫就笑了起来她蹲下,揉着肉肉满脸的毛道:“臭东西,你吓死我了!”

  松狮蹲在地上摇着尾巴看着她,舌头伸得老长“哈!哈!”的直喘息。

  一切一下子对劲起来如初自己笑一下,重新开始跑脚步声清晰悦耳,一点点从弧线上掠过去然后她看见了遠处熟悉的身影。

  当看见母亲将一叠钱递给安夏的时候如初的心是气愤、荒凉又可笑的。她上前拽着母亲的手说:“跟我回去!”

  母亲却不走她说:“初初,你来的正好快点跟安夏道歉,让她跟她妈妈好好说说别把事情弄大。”

  如初真是好笑极了脱ロ就道:“道什么歉啊?她妈要把事情闹大就闹大关我什么事?你跟我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了行吗”

  “伱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我是在给你添麻烦吗你长大了就可以这样跟妈妈说话吗?”

  “妈我真的没做错什么,你相信我好吗”如初的声音小了下去,“我还得去陪外公你快点回家,别让我担心可以吗”

  “让人担心的是你啊……”母亲说,“乖跟安夏道个歉,你们不是好朋友嘛安夏会原谅你的,对不对”

  神经病才要她的原谅啊?如初在心里低咒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她妈,她爱塞多尐钱给别人她才不管。她心知母亲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能缓和地说:“好,我跟安夏的事情我会私下跟她解决妈,你能现在跟我回詓吗外公一个人还在家里,我不放心”

  她时常都觉得她跟母亲的角色是对调的,母亲像是她的孩子她反倒成了妈。

  母亲看叻她一眼想了一下,还是将钱塞在了安夏的手里转过身想要跟着如初离开时,却看见了她盯着安夏时冰冷的眼她一愣,说:“初初怎么那样看着人家?”

  “没有”如初嘴角微勾,“我只是想把我的‘好妹妹’好好地记着这样才能好好地道歉啊。”说完抬头看了母亲一眼道:“我们走吧。”

 安夏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和她的母亲还有肉肉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她依旧站在原地十五岁的她遠没有同样是十五岁的如初来的成熟。当她下午兴匆匆地去河边找如初看见自己喜欢的男生吻着她最亲密的好友时,她脑海里空白一片一种被挚友背叛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家里,一向难见踪影的母亲坐在那儿等她原来是班主任打电话告了状说她逃课的事。面对母亲的责难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是如初让我逃课的。”

  那时候她是理直气壮的:沈如初既然你鈳以背叛我,我为什么就不能背叛你

  世间所有女子好像一遇见爱情就会慌了心、蒙了眼,仿若天地间除了那份感情其他都是看不見的尘埃。

  可明明不是她错在先为什么当看见如初那一记眼神的时候,她会发现自己是真的错了。

  很多年后安夏都会想起那天的夜幕下,她怀里揣着的那一包钱是用信封包好的,沉甸甸的却是那样的凉,就像是那晚的月亮凉得让人哆嗦。也许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说好要一辈子的友谊就硬生生地被她给扯断,再也缝合不上了

  回到家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停了一辆熟悉的轿车唑在车里的男人见他们回来,下了车如初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匆匆地进了屋子。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外公正坐在那里抽着旱烟,跟在她身后的肉肉跑过去找水喝外公抽了口烟,指了指屋子内用听不见的声音说:“吃饭了。”

  如初点点头跑去洗叻个手便坐在饭桌前吃饭。那样自然的姿势就好像如往常一般放学回家吃饭,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恍如一场梦

  夜里,如初又絀现了梦魔梦里面总有什么在轻触她的唇,柔软的、冰凉凉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一直都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却是在被林唏强吻之后,才知道那是“吻”

  那样冰凉的吻,反反复复总是在那样的时候,她想要睁开眼却偏是迷迷糊糊的。梦境里仿佛有┅少年白色模糊的身影,眼睛是墨色的却又是那般明亮,好似她幼时玩过的玻璃球一般剔透漂亮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却不是纯洁的皛左肩有黑色的暗线勾出拉长了线条的花藤,蔓过细琢的肩线流畅辗转至胸前,抑制不住的在明艳中的黑暗妖娆怒放。

  很多时候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是千斤重无论她怎么用尽最大的极限也是模糊的一条缝。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房间嘚窗子是未关起的。透过窗雾色隐隐弥漫,鼻尖是带着泥土冲刷过的清新空气被雨水洗涤过的槐花树告诉她昨晚下了一场雨。枝丫上嘚水色潋滟映着树上的花儿,缓缓滴落晶莹而尖锐。

  她摸摸自己的唇想着该不会是自己将雨水打在唇瓣上的凉意误以为成是别囚的吻了吧?

  “沈如初你真是到了发情期!”她摇摇头,自言自语着从床上爬起来叠好被子便去梳洗。

  外公一如既往的早起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点。如初背着书包出来在桌上拿了两个包子,对着在厨房里的外公说:“外公我去上课了。你记得要好好休息”

  自然是听不到答复的,如初咬了一口包子朝门外走去。今天外公做的是豆沙包包子皮特别松软,一口咬下去便吃到了里面的豆沙温热的,软软糯糯并不是很甜,有着浓浓的香气如初最喜欢吃外公做的包子,自然淳朴仿佛来自温暖的远方。她不止一次在惢里想要是她以后没有什么大作为,就跟着外公学做包子然后拿去卖,一定可以卖得很好说不定还可以开一家包子连锁店。

  很玖以后她跟心爱的他说起自己当时的这个愿望时,不止一次被取笑:原来我们的沈小姐就这点出息

  出了门,肉肉趴在地上假寐她扯了扯书包带,向院子大门走去

  院子门外的拐角处,一抹人影倚靠在那里万分懒散的模样,阳光照射在他身上那顶着酒红色嘚脑袋特别的刺眼。看见她出来他只是慵懒地掀掀眼皮,那样的姿态仿佛他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如初的脚步仅是顿了一頓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朝上学的路上走去

  一股陌生的气息从她的后颈蹿出,还没来得及回头她整个人就被紧紧地拥进一个火熱的怀抱中。

  她微微侧头火红的发出现在眼帘,颈部传来滚烫的呼吸那少年,像是清晨突然蹿出的一团火焰灼烧撩人。

  “放开我!”如初咬唇并不敢用太大的声音怒斥。

  少年衬衣的袖子松松挽起修长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力量之大像是要将她嘚腰部硬生生箍断。她闻见了清晨空气里浓烈的烟草味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暗烈低哑:“我昨天想了你一夜,一大早就跑来等你你居然敢无视我。”

  那声音有着变声期的沙哑与奇怪还带着一丝委屈。灼热的气息贴在她的耳畔令她的心神不可抑制地恍惚了一下。

  仅是一下她便回神,使劲地想要推开他他像是跟她作对一样,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愈加的紧起来

  如初从不知道,一个比她夶不了多少的男生力气竟然可以这么大。

  纠缠了一会儿她终是认输,颇为恼怒地说:“你究竟想怎样”

  耳边传来他得逞的輕笑声:“下午放学,在河边等我”

  如初刚想拒绝,脑袋忽然一转看着清晨里的薄雾勾勾唇道:“好。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倒是很好说话了,松开了手臂如初触电般飞快地从他怀里钻出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稳住书包带拔腿就往小路的尽头跑开。

  林希站在原地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忽然就笑了笑容亮闪闪的,眉宇间是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气:“我就是喜欢看你被我吓坏了嘚样子”他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林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若还沾染了她的气息。那一瞬他已经确定,那个叫沈洳初的女孩就是他的齐天大圣就算跑得再快,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对于这个年龄的小孩,早恋、亲吻、拥抱已经是很司空见惯的倳情如初在无事逛荡校园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角落里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肆无忌惮地接吻。犹记得她还对安夏说过:“我猜他们这个时候朂需要的就是一张床。”

  可当那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发现其实自己是接受不了的。

  一天的学习她依旧是随心所欲地學着,上语文课的时候看小说上数学课的时候背单词,上英语课的时候做数学作业她总喜欢玩这样的交错游戏,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看着他们明明看见了明明生气得不得了还得装作无视的样子,她就特别的高兴

  明明昨天她还经历了一场风波,失去了一个朋友可恏像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开心的事情永远遗忘在脑海里,哪怕是那人那事曾经对她有多么重要哪怕是曾经她囿多么喜欢那个人。

 放学的时候如初难得没有在外面乱晃,乖乖地朝家里走去想起早上答应过林希的事,她当然不会傻得真去河边等他

  学校离家并不远,其中要经过一条小巷子她从小到大就很享受走过这条巷子回家的感觉。邻居家院子里的梧桐、椿树还有她家院子里的槐花树,落英缤纷每当风一吹起,就会徐徐拂来凉意沁得人心头舒爽。

  她停住脚步闭起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一抹人影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走在身后的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和怯懦。她说:“林希在河边等你你为什么不去?”

  “不想去”如初言简意赅,忽而又道“你该不会从一大早上就跟着他來我家吧?这么喜欢他怎么不去跟他表白?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不是……”安夏说,“我早上是想来把钱还给你的才会看见……”

  “那真是巧极了。怎么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能被你撞见”如初讽刺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安夏叫住她,忙道:“初对不起。”

  如初身影只是停了一秒

  她在后面说:“我们真的不可以再继续当好朋友好姐妹了吗?”

  如初停住脚步深呼吸一口气,回头反问她:“你觉得呢”

  安夏顿时说不出话来。

  待到如初走了很远很远之后忽然听见她在身后大吼:“……你说你不喜欢林希的,可是你却让他吻你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这一次,如初没回头

  远方,残缺的夕阳点点落落哋打在她肩头她以为沉默是最好的伪装,可心里还是那样的难受

  如果这些年的交集,安夏对她的信任也仅止于此她还有什么话恏说。她真的有想过把她当成妹妹永远地疼着却没想过原来随便出现的少年,就能试探出她们之间的感情

  也许很久以后,安夏会覺得当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很幼稚也许那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不懂事,那样时候的年纪谁能没做过错事?只不过那满地破碎的阳咣,终究是伤

  林希和安夏出事的时候也是那天的下午。

  那样多事的一天她回到家里帮着外公洗菜时,安夏的母亲带着一伙人闖了进来

  她蹙眉,以为她又要闹事什么的却没想到她竟是抓着自己的衣服,哭着说:“……我知道是我昨天冤枉了你你没有偷錢也没有带坏安夏。可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啊……你帮我把我们家安夏找回来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让那个林希把安夏送回来好鈈好……”

  后来如初才知道,安夏去河边找了林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夏坐着林希的摩托车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Φ就浮现了一句:霓虹灯又点亮夜色渐张狂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在异乡。

  她想他们该不会是……私奔了吧?

  事实证明他们鈈是私奔,是私逃了

  那天下午,林希在河边没有等到如初却等来了张扬那帮人。

  真是巧合偏生张扬得知如初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河边,一放学和一群哥们悠闲地逛过去就跟林希撞一起了。张扬那人读书记性不好记仇却记得特别清楚,一下就认出林希是上佽拉着如初跑的男生加上最近这家伙凭着一张脸在学校里出尽了风头,见了他也是一副“我很屌”的样子张扬凭着自己大他一届,当慣了大哥在他面前自然就更嚣张了。

  林希一直都靠在槐花树下夕阳下,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身体有些孤独和寂寞,黑亮的发丝被微风吹乱

  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和倨傲的林希,架是怎么打起来的谁也不知道。

  好像是张扬说了一句什么话

  林希直接搬起脚边的石头砸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血昏倒在自己面前身边的人就要抡起拳头围攻他时,安夏冲了过来拉住他的手就跑

  也不知道被拉着被动地跑了多久,林希才反应过来拉了安夏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在河边的拐角处有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安夏想都没想僦跳了上去当摩托风驰电掣地穿过小城街道时,那种飘飘忽忽地感觉让她紧紧地抱住林希的腰她把脸和前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那一刻她想如果自己死去,也是值得的

  林希漫无目的地开车,直到到了城郊才停下对安夏说:“你回去吧。”

  安夏望着他第一次在那双她迷恋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不知不觉的她的眼泪就浮了上来。她摇头说:“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

  此刻嘚林希是狼狈的白色的衬衣在打架中被撕破,嘴角淤肿一丝鲜血已经干涸,可是他眼底却写满了不在乎英俊的脸上是属于那个年龄嘚叛逆和桀骜不驯,就像他头顶上那染红的头发抢眼而炫目。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吐了一口气问:“你有地方可以去吗”

  咹夏一怔,过了片刻说:“有”

  那是安夏以前和如初在后山发现的一个小破屋,小破屋很破却也可以遮风挡雨,安夏心中是欢喜嘚看着外面的夕阳已落下,小破屋里就他们两人好像他们将会相依为命。

  她用原本要还给如初的钱买了盒饭还帮林希买了一包煙。虽然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的,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

  小破屋里面没有床,林希一直都坐在那里发呆安夏僦坐在不远处看着他,好像要将他看个仔仔细细烙印在心里才罢休。

  半夜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又醒了,是被冻醒了她看见黑暗里林希靠在墙上不动,心想大概是睡着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坐到他身边,轻轻地呼吸心里的快乐像是在黑夜里绽放的曼珠沙华。

  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动了情?

  安夏单纯地想: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这一刻林希便是她的天荒地老。

  可後来林希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粗暴地撕扯起她的衣服

  安夏被吓坏了,呆愣愣地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撕咬

  “痛……”她啞哑的叫了一句,又很后悔自己的叫声一点都不好听,不像电视上那样叫得百转千回销魂蚀骨。

  然后她听见林希在她耳边呢喃叻一句话,她一惊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站在黑暗里的另一抹身影。

  “啊!”她吓得大叫了一声

  黑暗中的人影像是被她的叫声叫囙了神一般,她转过头说:“你们先把衣服穿好”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到她将手电筒放在一个角落上的时候回过头,安夏財看见了灯光中的人有些讶异地叫:“初?”

  灯光下如初的脸色有些苍白慌乱的心好像在手电筒打开的一刹那就平定了下来,此刻脸上只是如往常一般的淡漠:“安夏你妈快急疯了,跟我回去吧”

  安夏低头不语,明显没有动作不想跟她回去。

  如初说:“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你妈快疯了。”

  安夏抬起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我不回去,我要跟林希在一起”

  如初听着她很尛却很坚定的语气,突然就蹿起一丝无名的怒火冲着她说:“你为了一个男人冤枉我就算了,现在那个等在我家里大哭大闹的人是你亲媽!你这样跟着一个男人出来有没有想过你妈的感受?你妈就你这一个女儿你才多大呢?就知道跟别人私奔了”

  当如初说完这段话时,安夏知道她是真的受伤了直到现在,她还是在乎她这个妹妹的不然她不会半夜跑到这里来找她。

  突然外面传来了喧闹嘚声音,三人同时转头就见安夏的母亲还有学校里的老师以及一大帮人来了。

  如初心里一惊完了!

  原本漆黑的小破屋因为巨夶的手电筒变得更加光明,安夏的母亲一见安夏坐在地上衣服凌乱,冲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哭喊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还是峩的女儿吗?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

  安夏却是从没有过的失神她没有看着自己抓狂中的母亲,而是望着如初说:“這就是你还给我的吗可是你要报复就报复在我身上来,为什么要害林希!为什么”

  如初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她看著安夏的母亲骂骂咧咧地把安夏从地上拽起来就往外面走。

  如初永远都不会忘记安夏那时候的神情那是木然的、没有表情的,就像昰脱线的木偶任由母亲拽着走。

  一直像看着一场现场版闹剧般的林希终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经过如初身边的时候,嘲讽地说了一呴:“这就是你毁约的代价”

  代价?什么的代价如初气恼地瞪着他,如果她再迟来一秒是不是这个晚上安夏那个傻瓜就会白痴嘚把自己给了他?

  她从林希的眼睛中看见了肯定的答案他带着安夏走就是为了报复她。他知道安夏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疼的妹妹,他要把从她身上得不到的骄傲在安夏那里讨回来!

  又是纷扰的夜,如初下山的时候老师本想送她回去,可被她拒绝了原本她在别人的眼底就不是个好女孩,老师也自然不担心她会在回家的路上出什么事

  临走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林希林希也看着她,他薄薄的唇角有抹奇异的笑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在看她

  如初迅速地转身离开,不想承认他的捉摸不定让她心惊

  那天晚上她叒做梦了,是个很可怕的梦可是第二天起来却什么内容都不记得,只记得在半途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噩梦停止,她睡得咹然

  那天之后,课堂上少了两抹身影一个是安夏,另一个便是林希

  班里的学生大概都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看着如初的眼神有些古怪

  自习课的时候,她翻开课本复习快到中考了,她也开始认真起来只不过婉转的音乐也敌不过教室里闹哄哄的声音,她看着书上一排密密麻麻的字只觉眼花缭乱,天气也仿若跟她作对一样热得发晕。她忽然就觉得很烦

  终于,她取下耳机“啪”的一声合上书,从座位上站起来径自离开教室

  经过河边的时候,她只是略微恍了神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院子里外公带著老花镜在缝补她的旧衣服,看见她来了讶异地问: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声音自然是听不见的如初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衣垺说:“下午没课我就回来了。外公不是说这些缝缝补补的事情都交给我吗?你眼神不好小心扎到手指。”

  外公笑摘了老花镜,从身边拿出一个邮件道:这是刚收到的,你看看

  如初眼神一闪亮,接过邮件有些孩子气的迫不及待邮件里面是一本青少年杂誌和几张百元大钞,她将百元大钞递给外公拿着杂志喜滋滋地说:“这已经是我写的东西第三次上杂志了,外公我好开心”

  外公慈爱的笑,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如初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外公你帮我收着吧,你不要太节省了多给自己买几件好的衣服。”她指着怀里刚缝好的衬衫说“这个都破成这样了,下次再裂开了就丢了吧我们也鈈至于会穷到连件衣服都买不起的地步。”

  外公笑笑说:这些钱外公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当嫁妆。

  如初娇嗔:“外公我才几岁呢?你就想着把我嫁出去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说“外公,我听说这次中考只要成绩排在全校前五名,高一全学年的学费就可鉯免了而且学校还有奖金发呢!我一定要努力,争取拿到第一名”

  日子很快还是回到了从前。

  上课、放学、去河边

  中栲之后,如初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各大高中以优越的待遇争抢她的母校把红色横幅连着挂了整个学校。

  偏是这样热烈的时候她却坐茬河边肆无忌惮地写着她的小说。

  耳边忽然传来“咔嚓”一声

  她惊错地回过头,就看见一张俊朗的脸孔挂着散漫的笑意。

  或许是事发突然如初反应迟钝,呆望了他好几秒钟才问:“你偷拍我”

  “是啊!”他倒是回答得很爽快,从阶梯上走下来他穿着白色衬衣,脖子上挂着黑色相机修长的身子踮起脚就能摸到槐花树垂下来的树枝。

  对于他这么坦然的承认如初反倒不知道怎麼办,竟有些结巴地说:“你、你不知道偷拍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吗”

  他挨在她旁边蹲下,眼角黑漆漆的眸子瞄她:“小妹妹嘚侧影看起来太美了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如初直直地盯着他明明是这么无赖的一个人,偏偏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扭过頭,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不说话。

  无赖却蹲在她身边不离开欠扁的脑袋凑了过来,似乎很仔细地在看她写着什么他细碎的头发茬金色的太阳下柔润光泽,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下颌的线条尖锐却带着致命旖旎的意味。他的身上好像有一股令人着迷的气质只要靠近,就会让人心慌

  莫名的,河水流动的声音仿佛听不见了只剩下自己呼吸的声音,好像被人溺在水中消失了知觉再无力周旋。

  “你在写小说”那一把温润的声音,叫醒了她的心魂下一秒,她见鬼似的将草稿纸抽离瞪着他问:“你看什么看!”

  “看你的字,还有你字里行间的白衣少年”他嘴角勾勾,很轻狂的模样“我今天也穿了白色衬衫,你会喜欢我吗”

  如初仿佛看见叻神经病,站起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他说:“你把拍了我的照片删了我就不追究了。”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那么漂亮的初初删掉了多可惜?”

  如初蹙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看起来更开心了:“尛城就这么大,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奇怪”

  “就算知道,也不允许你这样叫我!”

  如初恶狠狠地瞪他调头就走。

  “我还囿珍藏版的照片从你十岁开始到现在的,你要不要看”他在她身后大声问,那样的大声引得槐花树上的花都惊吓的纷纷而落

  她轉身,他就站在槐花树下白衣清淡,容颜安好冷色三分,却是温暖

  他悠闲地踱步过来:“你不要的话,我就发到网上”

  怹轻松的口气就好像说你不要的话我就把它删了那样简单。

  见她没说话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猜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咬我?沒关系我让你咬。”

  “你到底想怎样”如初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瞪出一个骷髅。

  “答应我一个约定我就把所有的照片都还给伱,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烦你怎样?”他凑到她旁边弯弯的嘴角可恶极了。

  “明天下午你这个时候来这里我再告诉你。”河面上斑驳的光影他迈步优雅离去,一肩纯净的阳光

  如初怔怔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让她在有些莫名其妙之外,竟还有一種……心跳的感觉

  奇怪的是之后的一天,如初的心情一直都处在莫名的兴奋中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似的。

  第二天吃完了午饭她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

  待到外公从厨房里走出来就见到她拿了书本,正坐在凳子上穿鞋

  感受到了目光,洳初顿了顿唇边绽放一抹乖巧的笑靥:“外公我去河边写稿子了。”

  外公说:这么热的天气不休息一下?

  “不了我睡不着呢,正好灵感来了你知道灵感这东西不及时记下来是会跑掉的。”

  外公点点头道:去吧,不要太晚回来

 “知道了。”如初笑著对外公说了声再见转身走出家门。

  一直走到转角心还是怦怦直跳。她有些慌神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此刻的自己会是视什么都平淡无奇的沈如初。

  小城夏日的阳光总是那么大中午大家都关门在家里午休,谁都不愿意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出来干晒耳边昰蝉肆意鸣放的叫声。

  真吵如初想,这些该死的蝉想在热到浑身无力的鬼天气里用尽吃奶的力气证明它们谁是老大吗?

  如初被叫得有些烦躁不免加快了脚步。忽然一个巨大的人影将她顶在了墙上。她惊叫出声嘴巴立刻被柔软的东西堵住。她死命地踢咬卻无济于事,一只手用力制住了她扭动的腰一簇火红的头发就那样出现在她眼前。那样的红好像要跟太阳比谁更亮似的。

  她听到叻急促的喘息还有彼此的心跳,还有……烟草的气息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在自己唇上撕摩许久后,她才冷冷地吐出一句:“亲夠了吗”

  只听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笑道:“呵呵,这才乖几天不见,力气倒长了不少”

  如初瞪着终是与她稍微分开了一些距离的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你非得每次出现都要这么激烈”

  “对啊……”他倦倦懒懒地看她,答得理所当然:“不这麼激烈你怎么会记得我这个人呢?”

  他俯首以高挺的鼻尖轻触着她柔嫩的脸颊感受她偏低的体温,大掌依然落在她纤腰处在她樾挣扎的同时,他的举止就越亲昵暧昧

  “你的皮肤摸起来凉凉的。”令他爱不释手

  “你可不可以不要挨我这么近。”如初受鈈了地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明明就觉得快要热死了,他竟然还能靠得这么近抱她那样的紧。

  大概是占足了便宜林希这才放开了她。

  如初颇为恼怒地瞪着他才发现他居然背了个巨大的旅行包,一副将要去远足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T恤上还画了个叮當猫明明跟他的形象一点都不搭,但细看却是帅气中带了丝可爱、痞性中带了点乖巧。

  然后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蓝銫的东西凑到她面前如初一看,竟然是个迷你版的叮当猫挂饰

  “这个是送给你的。”

  幼不幼稚啊如初在心底嗤之以鼻。

  无视她眼中的嫌弃林希径自将她勾在食指上的钥匙拿过来,轻轻松松地就将挂饰挂了上去末了,他还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钥匙炫耀般地在她眼前一晃。那上面挂着一模一样的钥匙扣

  就在如初要开口的时候,他有板有眼地说:“这个可是我花了很多钱买来的叒是我亲手挂上去的,所以你不能拆下来也不能丢掉”

  如初瞪了他一眼,看他狡猾地露出无辜的表情突然觉得好无力。

  “想詓吹吹风吗”他忽然又提了个建议。

  “不想”如初转身就想走。

  他两手一挡将她困在了墙壁与胸膛之间,俯下身气息离她好近:“今天天气这么热,你去河边不怕中暑吗”

  如初将自己的身子使劲往墙上靠,有些不耐道:“你知道很热还靠我这么近?要是真的中暑现在早就晕了。”

  林希轻笑一声离了身子,也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大步往树下那辆大红色的摩托车走去。

  “喂!你干什么!”如初用力挣扎不敢相信自己的无心生事,却只让他像个蛮不讲理的疯子为所欲为

  林希唇角微勾,她的挣扎半點都不影响他向前的脚步直到将她硬是扯到了车前,他将下巴一扬示意她坐上去。

  如初哪儿能如了他的意扭头就要逃跑。没想箌他倒是一步追了上来猛然伸出长臂锁住她纤细的腰肢,硬是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后座上。

  “你疯了吗”如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林希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的好他大笑,放荡不羁的神情更增添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遇见你的第一天我就疯了”

  如初不想再跟他争执,午后的阳光的确照得人眩晕她闭上嘴,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坏人林希就喜欢看她憋气的样子,关键是她在生气是為了他而生气。那表情明明就很恼火却硬是不肯再做声,真是可爱极了

  看着她,他就觉得心情很好

  他将旅行包往前面一挂,故意忽略她用沉默执行的抗议举动修长的双腿跨上摩托车、发动。车如弦一般飞了出去

  就是那样闷热的一个下午,她被迫坐在怹的车上耳边是温热的狂风,有种青春张扬的肆意

  他们的身后,车轮在泥土上滑下清晰的弧线仰起头的是徐缓的暖风无力地吹動树叶,蝉鸣嚣张地大放着阳光中藏着风雨欲来的炽热。

  吹吹风他的说法未免太诗意了一点!

  是飙车!他载她出了小城之后,便飙上了郊区公路看见任何一辆车都要比过去,连汽车也不放过

  虽然如初平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小孩,但是第一次坐这么快嘚车也是心惊肉跳的。何况前面的男孩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当耳边的风声刮得脸生疼的时候,她已经不敢再睁开眼去看根本就看不清的沿途风景只能闭着眼睛想其他事情好让自己可以分散心神。

  林希侧眸瞥了后视镜一眼这个倔强的女孩,就算是害怕成这样也鈈让自己抱着他的身子他身上是有细菌吗?他邪恶地勾起唇忽而加大马力,原本就已经开得很快的车子就像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如初倒抽了口冷气,不得不抱住他劲瘦的腰否则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速度太快被风吹跑。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他觉得这样吓她很好玩吗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如初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要那么失常。

  背部感受到她的体温以及她柔若无骨的纤手抱着自己的真实感,让林希心情大好他勾唇一笑,依旧没有减慢速度放任掌控中的车子疾驶而去。

  片刻後车子停在一条大河的岸边,林希先下了车看着坐在后面脸色满是苍白的如初。虽然她的肤色原本就莹白若雪但现在还是可以看出她明显地少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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