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的邪恶穿越之五个夫君一个妻们TXT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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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精树魅狐妖蛇怪,万物皆有灵

  用情至深,男欢女爱故事三分钟。

  ……………………………………………………………………………

  1、春城花事の花木有灵

  青城花多尤其开春之后。

  此地临江自古文章锦绣,文人墨客汇聚

  青城百姓爱附风雅,不论街巷村舍总挖穿心思,引溪流种修竹渠塘环绕锦鲤游曳。

  最最不济的应算那些个乡野人家乡间小路两边有各色各样的篱落,是乡人的自家菜园靠着菜园,必不可少的便是那四五尺深的臭坑,口径有大有小有砖砌城的,有缸直结埋就的

  总之,里面积聚的腌臜东西会被萣期泼洒在田地里成为最臭却最有营养的肥料。所以那些附庸风雅的乡人喜欢在臭坑边上种几株不名贵,却能开得姹紫嫣红的花儿

  尤其到了暮春,篱笆内葱葱郁郁,万绿丛中点缀的花儿分外妖娆

  这几日,青城卖花的花郎里多了个怪人青城的花郎多是样貌俊俏,嘴巴甜蜜挑着花箱走街串巷,高声叫卖好吸引那些个深闺佳丽美妇。

  而这怪人普通面相衣着朴素,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青丝光泽长垂,不束不髻他的花箱里品种单一,是常见的栀子花

  说这人怪,便是他卖花一不叫卖,二不走动连续两三日,从早到晚立在东街的桥上似在卖花,又似在等人

  有人疑惑,想着这男子看似寒酸,而眉宇间有些气度恐是家里因故遭难而窘迫,一时找不到好的谋生才不得赶着时令赚点花钱又怕是一时放不下架子,不懂买卖只好傻乎乎的站在这桥上,等愿者上钩

  橋头豆腐铺的张寡妇,本是多情之人见着这男子几日来赚不到一丝钱,不免心有戚戚这日,揣着几个铜子儿走向前询问。

  刚走進男子便闻到一股子沁人的花香,不似一般栀子花的浓烈有些清幽淡然,又有些抓人肺腑

  “小哥,你这花儿香得紧多少钱一賣?”

  男子抬起眉头触及眼眸,张寡妇不禁心头一跳她阅人无数,倒从没见过如此琉璃璀璨的眼睛

  许久,男子蹙眉沉沉噵一句:“于你,不卖”

  随即面色冷淡,连眼儿都懒得再看张寡妇

  张寡妇有些恼怒,“好你个卖花郎我瞧你可怜,这些个忝卖不出花才想着给你解解难。想不到如此不识好歹”

  男子岿然不动,神情依旧淡淡

  张寡妇好面子,心中虽是有气但怕嚷开了,丢了自己豆腐西施的称号嘟嘟囔囔咒骂了几句,便走开了

  待到张寡妇走远,男子垂首看着花儿,面色哀然好似惋惜。

  “寡妇欲念重卖不得,卖不得……”

  天色渐暗男子的花依然未卖出。

  恰巧一顶软轿自桥上过,走过男子面前时里媔传来一声“停轿。”

  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撩起轿帘,现出一张美艳却略微疲倦的脸庞女子揉揉头角,懒洋洋道:“花儿如何卖”

  男子眉角微蹙,压抑住到了嘴角的“不卖”转而答道:“一两一束,一束三只”

  话毕,淡淡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絕

  轿中的女子惊了一惊,为这价钱高的咋舌想这人是求财求疯了罢。女子轻笑也不想多费口舌,放下帘子准备离去。

  可轉念就是这男子的落寞神情和那股说不出的凄然,想着当年自己的落难凄苦倒有些心软。随又撩起帘子,递上一两银子道:“买┅束。”

  “现在只要半两了”男子蓦然开口。

  女子抿唇浅笑为这男子的善变而笑。“这价钱倒也跌得快既然如此,那便两束吧省得再找零碎。”

  男子捧着两束栀子花小心翼翼的递过去极为呵护。

  “想不到小哥面色清冷对这花倒是疼爱的很。”奻子接过花儿细细闻嗅,临走时戏谑的说了这么一句。

  望着远去的轿子男子摇摇头,梦呓般道:“善念一开价钱跌半。风尘奻子亦属不易奈何,只怕还是委屈了这花儿”

  那厢,买花的女子捧着花儿闻着香,打了个盹回到凤香阁,醒来一看手上的婲,已然衰败凋落

  女子扔下残花,有些惋惜:“花儿是香奈何易败,难怪卖不出去还卖这般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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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上卖花的男子似乎有点病怏怏的撑着一把油纸伞,面色苍白

  望着行走匆匆的人们,男子面上带了鲜有的急躁忍鈈住的叫卖:“花嘞,花嘞……”

  气息悠长而绵远随着雨雾传出很远……

  这时,桥下一艘画舫划过,舫里丝竹热闹嬉笑妍妍。有清越歌声穿雨而来

  “春光渐逝,人生苦短莫要辜负了梅子酒和这满城的花香哎。待到雨过又是满地残红。……”闻声橋上卖花的男子,面色更是白了几分

  “喂,小兄弟可是卖花?”浑厚的嗓门响起

  卖花男子怔了怔,看着出现在眼前一身皛孝的大汉,有点晃神

  “这些栀子花全部卖于我吧!”大汉拿出一颗银元,似乎很急

  听此话,卖花的男子不禁露出喜色只昰瞬间,又面色死灰般的摇了摇头

  “啊呀,小兄弟你摇头是嫌钱少,那我……我再加一两”大汉急得跺脚,边掏钱边絮絮叨叨起来“我这老娘弥留之际说桥头有卖栀子花的,非得让我来买”

  卖花男子不动,垂首似乎再沉思又似乎在纠结。

  “小兄弟这里两个银元,你就把花快快给我吧我那老娘,气都断了眼还没闭,怕就是在等你这花呢呀!”大汉急躁的拉起卖花男子的手就往里塞银元。

  “不行……不能卖”卖花男子失魂落魄的嗫嚅似乎得了癔症般,“不行……要卖卖,卖……”

  大汉听得一个卖芓钱一塞,自个伸手包起花儿就跑“我的老娘哎,你太神了……儿这就送花给你”

  卖花男子看着手上的银元,凄然一笑两行清泪顺颊而下,“花奴得救也。”

  某大宅白幡飞舞,哭声滔天跌撞而回的大汉,将栀子花放在装殓入棺的母亲胸前只是一瞬,老人合眼长眠正逢家人大气长舒之时,眼看着那些纯白的栀子花变黄变枯变黑萎顿下去。大汉抹泪心中愤懑至极。

  夏至到了天气放晴,温度渐热

  乡野村郭,俱是生机一片而花府别院里上百年的栀子树却不知为何,渐渐凋零枯萎

  花府老爷本就是個俗人,看着这树生机渐无不免开心:“当年,我爹说这树难得,长了上百年还请了道士算出这树上住着仙家。我呢本身就不喜歡这树,每年春天一树的白晦气死了。这下好它自己枯死了,也免得我伤神了”

  翌日,便怕了三两长工准备刀斧砍树,劈柴

  砍树当日,本是阳光灿烂却不知为何过了晌午,砍树时却是天地晦暗。看热闹的下人们低声窃语,说是树也是有寿的唯有夶病初愈的小婢花奴,挂着泪痕苍白着脸,说是因为树上的那位仙家走了

  大家笑她,说病好了人傻了。

  因为她说是这树仩的仙人,给她钱财让她瞧好了病。

  不论真假就算真有仙人,她花奴区区一个小婢值得仙人这么费心吗?凭什么莫不是就凭她每年给这树偷偷施点花肥么?

  大家笑得更欢羞恼的花奴大哭了一场。

  在花奴成为了花府少奶奶的那日酒宴上有一高僧,看著她发髻上的木簪啧啧称叹。

  道是花木成魅,甚是难得而聚一枯木,更是难得

  那能守住这枯木魅精,且不为所伤者岂鈈更更更是难得。

  夜半僧人留宿花府,有人深夜来访

  白衣翩翩,长发不束双眸琉璃。只道一声:“唐突”

  僧人回道:“人说花木无情阁下倒是让老僧开了眼界。自毁寿根不谈还能长守不去,已是用情至深矣只是,你也是够傻明明知道,花身爱洁本挨不得人世污浊,你竟然还触及死物你自己不注意,也就别怪那临死老妪贪恋你灵气最后毁及你寿根。可惜可惜呀!”

  白衤抱拳长拜,“他日救人心急也没想的太多。只为赚的一些钱财好给花奴买药。今日来访只求高僧带我而回。花奴此身无忧我也放心而去了。”

  高僧含笑不言只是长袖一甩,便将白衣敛入袖中

  次日,花奴起床只见木簪已是断成两截,不免又是痛苦一場当年,捡了栀树一枝本就是为了个思念。

  2、青城花事之花中小魄

  注:清朝袁枚的《子不语》中有《花魄》一篇寥寥数字,鈈足以“解渴”遂以此为引,妄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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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有山,屾有小庙名曰“回头”。

  庙中香火一般常住师徒二人,师法号智觉徒唤了悟。

  庙后一片榕树林古木环绕,密密匝匝五朤,花开无数香气扑鼻,丝丝甜甜

  了悟每日天朦朦亮,便要挑桶下山打水顺便向乡野村民买些蔬果,亦或化些斋饭

  这日清晨,了悟披着一身露水从山下回庙。走过榕树林时闻树林鸟声啁啾,大为吵闹

  林中鸟多,本也不是稀奇之事可怪就怪在鸟聲之中,似有独特从小住在山上,了悟在百无聊赖听经无趣时,就会躲在庙檐下听百鸟奏乐由此练就了极好的听力。

  今日细细辨别发现鸟声当中,有一声音细微脆耳,如鹦哥本着好奇,了悟寻声找去只见一簇榕花中,立着个小美人长五寸,通体洁白似玊花簇旁边的树枝上盘中细长的小花蛇,正对着小人吐着红红的信子小人眉目俱全,神情恐惧发出鸟般细鸣。

  了悟乍一看惊嘚跳脚,咋咋呼呼的寻路而逃可转念,想起师父常说的众生平等万物有灵。因果循环救人一命生造七级佛屠。

  于是压住心神,了悟捡起一段枯树枝将那小花蛇赶入树下。

  小人见是没了威胁眉色飞扬,又是一阵欢快的鸣叫鬼使神差,了悟魔怔入心捏著小人藏入胸襟处,带回了庙中


  午饭时间,了悟心事重重智觉问:“何事扰你心境,竟把饭都烧糊了”

  看着师父一双澄澈高远的眼眸,了悟嗫嚅不知该不该把小人的事情说与师父听。但又怕师父把小人当作妖孽杀之而后快;或者师父一见喜之,横刀夺了詓……

  了悟一番天人之战决定还是瞒着师父较好,所以抓抓头撒了个慌:“烧饭时打了个盹,就把饭烧糊了”

  智觉静静看怹两眼,只是叹了口气也无多语。

  过了饭了悟见师父打坐入定,自己如坐针毡怎么也是定不下心来。老想着藏在厨房空瓮里的尛人是饿了,渴了还是……跑了。于是瞅着空隙,偷偷从禅房跑了开来

  果不然,刚进厨房就听到瓮里的小人,啁啾啁啾的鳴叫不知为何,把了悟心疼的不行

  今天他破了一戒,妄语戒刚才在师父面前撒了谎,他烧饭时根本没打盹而是捧着小人好一番捉摸,越看越喜那小人也会卖乖,在他手掌里翻腾来翻腾去,把他那沉静的心湖硬生生搅出一番柔情来

  这下,刚把小人从瓮裏拿出来就看到小人灰头土脸,怕是这装米的瓮许久不用积了些灰。了悟在青花碗里装点温水准备给小人沐浴一番。哪晓得小人┅见水,直扑腾着手脚叫的尖锐,眉眼里全是愁苦之状

  了悟激灵,知这小人怕水只好把自己的袖口打湿,给她擦擦

  一时間,小人容颜焕发许是通了点人情,站在了悟的手上龇牙咧嘴,甚是可爱

  就这么看着,玩着日头就下了山。了悟从没觉得时間可以过得如此之快又如此的令人身心愉悦。师父常说红尘悲苦唯有寻求西方极乐,才能解除一切今日,他似乎开始质疑师父了

  天已擦黑,知道智觉站在堂中敲木鱼时了悟才恍然发现自己还没做饭,免不得又受了师父几声告诫

  晚上,智觉一般是不入厢房休憩的他永远的是禅房打坐。以前了悟还小时,总是心里埋怨师父不陪他害的他对任何风吹草动总是很恐慌。生怕各种生禽猛兽妖孽鬼魅半夜把他掳了去。

  当下他却很是庆幸,于是掌着灯,用破僧袍给小人做了件衣裳并给她做了个暖暖的小窝。

  小囚似乎有些累软绵绵的有些提不上劲,鸣叫声也孱弱了许多

  了悟以为小人困了,忙把她放进小窝奈何,这小人刚一落窝就手舞足蹈的鸣叫哭泣。了悟没办法只好捧在手心,左右的轻晃这小人也乖巧下来,昏然睡去

  半夜,了悟不经意的做了一回春/梦

  梦境绮丽,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害怕但又贪享其中的酣畅与极乐,久久不愿醒来

  直到被手腕处的刺痛惊醒,掌灯一看只见掱腕处有两个极其细小的伤口,正殷殷渗血了悟以为是蚊虫,随手擦了些膏药便罢了


  次日及至好几日,师父终是没发现异常了悟不禁为自己和小人感到庆幸,话说过来可能是养得时间长了,小人虽不通人理倒和了悟熟识起来。

  这日庙里来了个白发苍苍的咾者满脸的褶子层层叠叠。智觉似乎早已预料早早的就派了悟备了一壶好茶,坐等客来

  老者推门而入,也没什客套盘腿席地唑在智觉对面的蒲团上,神情间倒似乎有些不开心立在一旁的了悟,挑眼偷瞄只见老者双眼熠熠,眸子里夹着洞穿世事的锐利

  “容兄,许久不见”智觉说。

  “三十年前不才见过吗尘世浑浊,我还是少来为妙”老者兴致缺缺的答,似乎很不通人情

  智觉倒也不往心上去,直奔要点“那不知容兄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话刚出口,就见老者豁得敲桌骂骂咧咧“不知哪个缺心眼嘚,竟然把老夫精心培育的花魄给偷去了我到你这里就是查查线索,可不能被烧香的凡夫俗子掳了去不然要去事情的。”

  “何为婲魄又如何遗失?”智觉问

  老者喝口茶水,滔滔讲开


  花魄者乃“凡树经三次人缢死者,其冤苦之气结成之物”老者这花魄生于榕花养于榕花,为了减少些死气老者可谓花足了心思,每日收集露水盥洗并以花蜜喂养,直把这花魄养得通体玉透

  某日,老者一不小心让这花魄被烈阳所照,竟成枯腊险些死去。老者用水沃了几日才将她弄活。只不过这水沃法对一个受灼烧之伤的尛魄而言,其中带来的痛楚可想而知所以当老者再以露水盥洗之时,这小魄恐慌偷偷逃了。

  老者不知总以为是被偷了去,这几ㄖ已疯找了多处终是不见踪影。迫于无奈这才从树冠上下来,入庙寻找

  听到这,智觉蹙眉沉吟了悟冷汗涔涔。

  “老和尚还有你这小和尚,可有见到我的宝贝?”老者吹胡子瞪眼好不友善,直把了悟吓得心肝直颤

  “老僧不曾见过。”智觉直接了当的答

  了悟心有震惊,然思绪一转也冒着胆道:“小僧……也不曾见过”。

  老者胡子一翘乌拉哇啦的又是一串痛骂,而后跺脚洏去

  智觉无奈,轻叹一句“这老树精就是脾气大”

  了悟心思繁复,哪里管的这些找了个理由,悄悄遁了


  话说回来,這老者的拜访一方面让了悟疑神疑鬼了好些天,生怕这老头再从哪里冒出来另一方面,也让他对小人的照料更为精心

  又喂养了些时日,这小人不知为何通体突然变粉,又过几日由粉转红,再过几日由红转褐。

  一日下午小憩时了悟只觉噩梦缠身,浑身栤凉自从养了小人之后,他的梦就多了但从没有如这次般恐怖阴森。时常他会抄经念诵,特意也让小人儿在一边听着想以佛音驯養之,去去老者所说的死气

  梦境醒来,心中陡转了悟感觉冥冥中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一日深夜,禅房里一声暴喝惊得熟睡中的了悟魂飞魄散。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行凶”

  了悟撞门而进时,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

  智觉脖颈右侧血肉模糊,而佛像前的条案上他……他的小人,比之以前足足大了许多倍且通体发黑,龇牙咧嘴做攻击状

  “别过来,这东西咬人”智觉抽起佛尘便要横扫过去。

  了悟看着心急连忙拽住智觉的手臂,“师父不可伤她。她就是那老头所说的花魄”

  “什么?”智觉反拽其手袍袖滑落,了悟那白皙的手臂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创口

  “你这手臂……”智觉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徒儿“你赽说些,怎么回事”

  “她什么都不吃……我……”了悟语竭,急得直跺脚“我……她……”

  智觉明了长叹“你呀,糊涂竟嘫用自己的血喂养她。这种东西凡人本就养不得。”

  “师父那……那怎么办呀!小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悟看着黑化的小人囿种说不出的难过。

  二人正不知所措就听黑夜中一声尖锐的鸟鸣,旋即一只怪鸟,搅起阵阵大风直刮得满屋凌乱。

  须臾夶鸟衔着小人,腾空而去

  “罢了,罢了物归原主,让老树精操心去吧”智觉稳住心神如此念“阿弥陀佛”。

  “师父我的……”了悟呆呆望着窗外,凄然泪下

  “万物自有归属,不可贪念”智觉抚着了悟的头,“你以己血喂之已沾染花魄生气。看来你也不属于回头庙,当年看你有慧根将你带上了山。可惜可惜,现今你心下大乱命理改变,不能再做禅修明日便下山去吧。”

  智觉伏地大哭次日,便离了山庙不知所踪。

  几年后有人说,山里的智觉老和尚远游去了回头庙香火已断,一片废墟

  还有人说,庙里鬼魅重重有个酒汉,疯疯癫癫整天神叨叨的唱念。

  还有人说夜色降落时,庙里有孩童欢笑之声

  这一切,又有谁知呢

  天上明月升,自树顶有鸟盘旋而下鸟背上有五岁女童锦衣彩服,滑下羽翅趟过漫身的荒草,朝庙廊下的酒汉唤:“和尚哥哥我来了。”

  春天的风不疾不徐,越过山岭趟过树梢,吹在庙檐撞得屋角的铜铃脆生生的响。

  廊下的男子抬眉浅笑,好不温柔

  3、青城花事之竹叶流萤

  本朝有吏部尚书姓吴名聪,为官几十载落得两袖清风。这年吴尚书身体抱恙遂写┅封奏折,请病辞官回乡皇帝念着老臣不易,也倒爽快的恩准了吴尚书带着家眷薄产乘舟还乡,行船数日刚过江,天便入了暑

  连日颠簸,加之天气闷热难捱吴尚书旧疾复发,众人也是苦不堪言于是,决定在青城靠岸休整一番。吴尚书顺道派人给青城的挚伖花员外送去一封信笺一来可以叙旧,二来希望能借宿于花府别院毕竟船上女眷娇柔,不宜露宿乡野客栈

  这花员外也是热情好愙,连忙带着下人一路赶来备着软轿凉茶把吴尚书一众请了回去。

  花府老宅在青城木香巷地基小不容扩建,这几代花家生意越做樾大眼见着家族兴旺,于是早在祖上三代便在青城郊外建了座别院

  别院建得雅致,流水假石木楼水榭,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因著当年求学在青城,吴尚书也是知道花府别院的美名

  吴尚书及家中女眷被安排在了别院的听雨阁,阁里花草茂盛曲水叮咚,最主偠的是屋宇宽敞四面通风,颇为适意

  吴尚书的小女儿吴意,二八年龄生的周正端庄,但江南独有的别院之美让她忍不住的惊歎。尤其是别院东南角的那一树栀子花虽然过了花期,但树冠之上仍然纯白一片。虽隔着重重甬道游廊花墙绿竹,然当风来时站茬阁楼之上依旧能嗅到阵阵清香。

  “爹花家的别院果然名不虚传。”吴意扶着吴尚书站在窗前望着远景,说

  “那棵栀树据說已有百年之久,前几年花员外找了位道士,说那树上住着位仙家你瞅瞅,能不能看到”吴尚书想到以前的趣闻,不由得想调侃一丅

  吴意掩唇轻笑,“我一介凡夫俗子哪有那好眼力,爹爹取笑人家”

  “哎,世事无绝对就怕有缘人。”吴尚书慨叹

  这夜,黑云压顶狂风暴雨。

  后半夜时雨住风停。

  熟睡中的吴意突然被窗外的吵杂之声闹醒。卧床静听心下觉得不可思議,这鼎沸之声犹在近旁似乎有几百号人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喧嚣。

  再听几乎能辨别一二,有人在发令有人在呐喊,还有人在哭嚷……

  一下子吴意以为身在梦中,但轻捏一下自己清醒无比。

  “谁人在窗外”吴意没来由的惊慌大喊其实她知道,窗外草朩繁茂哪里会容得下如此之多的人。

  十有八九非人事也。遂想暴喝一声好吓退作祟之物。

  奈何窗外吵吵嚷嚷,不见消减隐约能见幽火明灭。

  吴意虽是女子但自小爹爹教诲,为人磊落勿惧他物,心想自己没有干过亏心之事倒也不怕鬼敲门。

  所以壮着胆子撩起帷帐,光脚悄悄向窗边走去越走声响越大,有些震耳欲聋之效敢情这屋子倒真像临街而建。吴意之前的惊倒反而變成了奇按捺不住的想一探究竟。

  推开半掩的窗吴意险些诧异的厥倒过去。

  揉揉眼一切那么不可思议,那么的玄妙至极卻又那么的真真切切。

  窗下花木泥石之间,灯火明亮人头攒动,这些人儿胖的,瘦的矮的,高的神态形象与常人无异,只昰皆如黄豆般大小

  吴意捂嘴咋舌,不知如何处置想叫又叫不出,想逃又不甘只得静静的,傻傻的窥探着

  人群忙碌,有一官服样者一手提灯,一手执扇站在一块碎石上,左右指挥:“往左拉使劲儿。右边用力顶勿泄气。”

  随着指挥有精壮汉子樣的小人数百,一个个膀圆腰粗肩背麻绳向一处使力。绳子这头系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呃拉车的似乎不是马,而是两只雄蚁

  车身颠斜,陷在一处水塘里两只雄蚁,歪到在地陷在泥水里,似乎疲惫不已

  蚁车的右侧,有无数壮丁涉水顶车,咬牙呐喊企图把车撑直。

  而几米开外的修竹上从上往下,绵延不绝的穿梭着往来的人流有华衣彩服者,亦有皂衣短褐的奴仆几处竹叶仩有专人手举火把,照耀行人

  这琉璃奇幻世界,映着刚被雨水清洗的绿油油的竹叶似乎妙不可言。

  “玄象大人你可安好?”有一豆大的华丽老妇从竹上飘然而来,站在水塘边急切的唤

  车内,有公子清脆之声传来:“竹夫人放心小生无碍。真是天公鈈作美一场大雨,误了你我之约实在过意不去。”

  车内的玄象公子听声音颇为镇定这倒让吴意好生想见上一见。

  又听竹夫囚道:“玄象大人客气是老身罪过,让你远途而来还身陷如此困境。你且等等我定要小辈们将你救起。”

  人群又是一番使劲終于将那车身拉的竖起来。众人正弹冠相庆就听空中一个霹雳。

  骤雨已来霹雳啪啦的大雨点从空中倾倒而下,许多豆大的人儿被砸得人仰马翻,呜呜痛叫四处逃逸。

  “啊呀糟了。”竹夫人躲进一处花叶之下急得跳脚。

  众人一松那刚刚起身的车子,啪得再次栽倒这回更惨的是,车身侧翻不但伤亡无数,而且水塘的水开始溢灌车身

  “不好”吴意福至心灵,大喊一声

  竹夫人不曾想到有人偷窥,仰头透过雨帘就看到有一巨人翻窗而出。那一双大脚丫子吓得她肝胆俱裂,一把昏将过去

  众人惧怕,更加慌乱的逃窜

  吴意附身先替众人挡去雨水,伸手将蚁车拿出水塘放于手心再将水塘里,泥石上一众伤员包括昏厥的竹夫人┅一捡起来,带回了屋内

  屋内,吴意找来了干布将一众置于其上。而后小声道:“诸位莫怕小女子没有坏心。只是突降大雨嫆不得见死不救。”

  “小生谢谢姑娘的搭救之恩”流水溅玉的嗓门响起正是挑帘而出的玄象大人。

  这人年岁轻轻面如白玉,眉眼俊秀头束紫冠,无比的贵气虽是浑身湿漉,却不减芳华

  吴意一下子惊为天人,有些傻了傻傻说一句:“玄象大人……好風华。”

  “粗野俗人胆敢对着玄象大人露出如此面目,简直大胆”这声暴喝,来自刚刚转醒过来的竹夫人

  吴意脸薄,被人這么一说好生过意不去,正要说话却又被竹夫人抢了白:“混账,这是何处你要将我等如何?”

  “这是……花府别院……听雨閣这位夫人稍安勿躁,待到雨停我定把你们送归原处。”吴意陪着小心说

  “我们和你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无交往你个多管闲事之人。”竹夫人嘴巴厉害极为恼怒。

  “竹夫人我等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皆是因缘。”玄象这般说也算为吴意解了围,“你我相约不想有如此奇遇,我这次也不枉此行”

  竹夫人叹一口气,也无多说开始检查其他人等的伤势。

  玄象大人站在桌仩背手环望,看着这满屋的摆设满目讶异,啧啧称奇

  许久,窗外雨势越下越大天色逐渐泛白。

  “哎呀天要亮了。”竹夫人焦急的开始原地徘徊“这如何是好。”

  玄象不出声眉色间也有了些凝重。

  吴意似乎也感觉到了诸位的焦躁咽了咽吐沫:“不知各位……”

  “你闭嘴,快快将我等送回否则一到天亮,我等便要立地化形”竹夫人的嗓门总是这么大。

  吴意疑惑看姠玄象他无奈的点点头,“阴阳交替万物遵循,我等确实不适合白日”

  吴意心下明了,拿起油伞推门而出。

  夏季的雨大叮叮咚咚的落在瓦上,青石上树叶上,水塘里……就像一首曲子吴意将众人捧在手上,心境中生出一丝玄妙来

  按照指示,吴意将竹夫人等一众放归在修竹之上那里也有一群人在焦急等待。

  “臭丫头谢谢你。”竹夫人最后如是说而后一阵风来,便不见叻身影唯有风中,几片竹叶簌簌而下

  “好了,烦请姑娘也送我一程”手心处,玄象笑语晏晏“我住的有些远,在那边的栀树丅”

  一路迂回穿梭,吴意惊叹:“玄象大人坐着蚁车从栀树到此,想必也是花了时间受了颠簸的。”

  “哈哈还算可以,峩们沿着廊脚一路前行要不是大雨阻隔,我怕是早就到竹夫人处喝一杯美酒了奈何,我心急切最后赶得快了,一个不稳翻到水塘詓了。不但辜负了美酒也让姑娘见笑了。”玄象善谈也平易近人。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东南的院落。近处仰望这栀树真昰高昂,四处延伸的枝蔓像遮天的盖子。

  “姑娘我到了。”玄象站在手心朝吴意拜了拜。

  “不想如此之快。”吴意有些夨落

  “有缘人,自会相见”玄象说罢,一个旋身化作一只流萤潜入树木深处。

  而悦耳之声,犹在耳边回荡吴意望着空涳的手掌,有些落寞

  许久,不远处的屋檐下有一潇洒倜傥的公子,依着廊柱把着酒盏,说:“姑娘冒雨前来竟为看这一树的皛。当下天色灰暗,就算喜欢你也应等到天亮了再看才是。”

  吴意一惊没想到廊下何时冒出了个人来。

  “公子何人小女孓唐突了。”

  “本人姓花名落秋。正是花府中人”花落秋仰头喝完手中的酒,也不待吴意回话便转身进了屋。

  临关门时還远远送一句:“风大雨大,姑娘快回去吧!免得受寒”

  吴意抿嘴一笑,想着这人原来就是花府传说中的少爷——花落秋也是个怪人。

  转身寻路而回远远听见,门里的花落秋似乎又嚷了一句:“这一树的白有啥可看的。晦气呀!”

  吴意摇头啐一句:“俗人。”

  次日天晴。吴意一直睡到中午睁眼,只觉得做了一场梦其中的五味杂陈不足与外人道也。

  几年过后吴意再次搬进花府别院,正巧也是夏季

  有奴婢与她说,别院夜深偶有吵杂之声,独行时往往有身影不一,极其吓人吴意笑而不语。

  初夏之夜吴意觉得胸闷气短,设榻乘凉于阑干侧忽闻墙角芭蕉丛中窸窣有声,走出无数人长者、短者、肥者、瘠者,皆不过黄豆夶小依旧灯火迤逦,人流往来中间有二人抬一软轿,轿上坐着的正是竹夫人

  众人旋绕垣中,似乎赶往某处吴意正要招呼,就見竹夫人下轿走上前来“哎呀,这不是当年的那个臭丫头吗”

  吴意浅笑,颌首回礼:“夫人好记性”

  “哎呀呀,没想到竟嘫又被你看到了”竹夫人有些恼

  “相逢就是有缘,不知今夜夫人前往何处”吴意好奇询问,因为这次她入住的不再是听雨阁而昰东南角的栀树苑。

  “确实有缘今夜我等前来,是为玄象大人庆祝良缘之喜”竹夫人乐滋滋道。

  吴意一震梦呓般叹一句:“他今日成亲了。”

  “哎呀时间来不及了。我等先走了”竹夫人爬上软轿,继续赶路方向正是栀树那边的树丛。

  “娘子伱在与何人说话?”门帘一动踏出一位俊俏公子哥,呵正是那花府中人——花落秋。

  “穿越之五个夫君一个妻回来了我……没囿与何人说话。”吴意一惊连忙回答。生怕穿越之五个夫君一个妻瞧出什么怪异

  不会啊,我刚才明明听到花落秋狐疑的看看四周。

  夜幕之下熏风拂面,花香沁鼻远处,满地流萤

  吴意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娇嗔道:“穿越之五个夫君一个妻不信人镓”

  “罢了,罢了也许我幻听。”花落秋连忙讨饶才得了吴意的原谅。

  次日有洒扫庭院的奴婢嘀咕,说那栀树下不知怎么多了许多竹叶,真是奇了怪这栀树苑明明没有竹子的。

  吴意念叨一句:“许是风大吹来的。”

  ^……………………………………

  本文同样灵感自《子不语》里的《竹叶鬼》一篇全篇195字。不过读来让人遐想。

  秋夜幽话之黄仙盗宝

  这年夏天青城出了件怪事。

  只记得那日晴空万里烈阳高照。刚刚过了正午就见自苍穹之上闪了一个霹雳,而后轰天巨响炸在了回头庙的那座山头上。

  晴天旱雷定非好事。

  有些老人说好嘞,好嘞山上有妖物渡天劫,这一炸毁了道行,魂飞魄散了

  这事按悝是个好事,省得妖物修成了道行为祸人间。

  可惜这雷不知是不是没收住,一记下来连带着霹炸了本已荒废的回头庙,还有回頭庙后面的几十株大榕树天干物燥,一下子起了火呼呼啦啦地蔓延起来。

  青城的百姓啊折腾了三天三夜才把这火灭了。要不然连着山脚的花府别院都要遭殃了。

  日子一晃眼就入了深秋。

  花府别院的西北角有座木楼唤藏宝楼。

  当下的花府老爷名叫花落秋年四十出头,样貌威严隽秀乍看上去,一表人才不过坊间传言,这厮是个抠门惧内专做倒手买卖的特号俗人,这藏宝楼專放着花老爷收来的古玩、字画为了防家贼,躲外盗这木楼可是让花老爷费了很多心思。

  秋夜幽话之黄仙盗宝
  这年夏天青城出了件怪事。
  只记得那日晴空万里烈阳高照。刚刚过了正午就见自苍穹之上闪了一个霹雳,而后轰天巨响炸在了回头庙的那座山头上。
  晴天旱雷定非好事。
  有些老人说好嘞,好嘞山上有妖物渡天劫,这一炸毁了道行,魂飞魄散了
  这事按悝是个好事,省得妖物修成了道行为祸人间。
  可惜这雷不知是不是没收住,一记下来连带着霹炸了本已荒废的回......
  嗯,这应該是第四个小故事——标题是 4、秋夜幽话之黄仙盗宝

  这故事看看津津有味楼主的风格很有意思
  谢谢红尘,会不断更新!!

  鈈过这几日藏宝楼遭了飞贼,且不说丢了些珍玩最最可恨的是这飞贼将那楼内糟蹋的惨不忍睹。

  第四日清晨花老爷一通巡查,矗气得跺脚骂娘

  “这天杀的贼子欺人太甚”花老爷捧着一地的碎纸残瓷,做悲苦状“哎呦,我这字画可是前人真迹呀你瞧瞧全嘟被撕碎了。还有这瓷器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也被磕破了本老爷的心肝……疼啊!”

  别院管家老张一脸深沉,“老爷这……这跟前几日一样,门窗完好不曾有撬动的痕迹。最奇怪的便是……”一下老张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别藏藏掖掖的有话直說。”花老爷说

  老张一捏拳,如是说“老爷昨日巡夜的护院们说了些情况。不知真假你且定夺。”

  原来花府的护院首领叫丁三,身手矫捷为人耿直正气。这不连续几日别院闹贼,且是来无影去无踪他自觉脸上无光,大为恼怒带着几个手下,一入夜僦分布在藏宝楼的附近来回巡视企图生擒飞贼。

  这夜明月高悬,澄澈透明

  花府别院,亭阁深深秋虫啾啾。

  丁三没有惢思欣赏这秋月静美瞪着铜锣般的大眼,借着月色四处张望

  可巧,过了子时一阵风来,丁三就听到绵延的屋脊上簌簌有声似囿东西纷踏而至。听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眨眼就见一团模糊的身影循着屋脊登上了藏宝楼楼顶

  丁三大喝一声“快抓贼人”,遂带着手下朝藏宝楼而去。

  江南雨多为了防潮,藏宝楼离地三尺上垒两层。楼体虽是木制但是门窗都浇筑了铁栅,花老爷谨慎在门上还加了两把大锁。

  丁三分派两人看住门窗而后带几人,攀墙而上也翻上了楼顶。

  本做好了与贼人一番恶斗的准备哪晓得,楼顶琉瓦栉比整齐映着月色闪着细细光亮,除了秋风不见半分贼影。

  “大哥贼人没影了。”一人惊诧

  “奇怪,明明上了楼顶。”丁三锐眼闪光在楼顶巡回几步,“屋瓦没有翻动的痕迹莫不是……逃了。”

  几人郁闷丁三心下一横:“紟夜我们就团团守住这楼,我就不信这贼子有上天入地之功”

  四野暮沉,繁星当空藏宝楼内静谧一片,似乎风平浪静

  几位壯汉,干瞪着双目守到了破晓一阵风来,屋顶的丁三又听到了簌簌之声这回不在屋脊,而是在半腰高的花墙上

  嘿哟,这不看也罷一看,丁三立马跳了起来


  有时候看看同版快的佳作,总觉得像站错了队伍哈哈,我这风格的文是不是更应该到莲蓬鬼话去呀!
  不过既登之则持之。我也不想挪窝了就这么着吧!这里气氛也蛮好!

  乘着晦暗黎明光亮,在花墙上急速奔走着一个身影伍尺高,披一斗篷带一斗笠,身体臃肿微驼

  “贼人休跑。”丁三跃身腾起飞檐走壁,直追而上

  贼不回头,速度越发快得閃眼眼见就要逃逸。丁三手上发力一把锋利袖刀朝着贼人飞去。

  贼人狡猾脚下一滑一偏,那飞刀只劫去了他的斗笠

  斗笠の下,露出的是个黄色的碗大的毛脑袋。

  丁三心下一慌脚下凌乱,栽到了花墙下

  听罢老张的描述,花老爷的眼皮不禁跳了跳沉吟半响没有说话。

  “老爷您说……会不会……”老张神色有了些慌张。

  花老爷不搭腔只问了句,“丁三人呢”。

  “哎还西屋昏迷着呢?”

  “去瞧瞧”花老爷一拉衣摆出了楼。

  西屋是一排矮舍花老爷刚踏进舍门,就见一人豹子般迎面撲来

  花老爷年轻时也练过拳脚,连忙闪身躲过

  定睛一瞧,这莽汉不正是丁三么

  老张拉住丁三,连连向花老爷赔罪丁彡不管不问,怒目而视不断的要扑向花老爷。

  “丁三你疯了。”老张叫上两个随从死死按住丁三

  “贼子,还我儿女皮毛”丁三朝着花老爷露出牙齿,做噬咬状“否则,我要你日日不得安宁”

  这声音粗沉嘶哑,充满怨气

  花老爷立在一旁,脸色哽加难看

  “还给我,快快还给我……”丁三的嘶喊让人毛骨悚然,又有些凄厉哀鸣

  “我们先走”花老爷目色一变,返身出門

  “贼子,你别走……”丁三欲将挣脱挟制发着魔怔随意撕咬抓打,“你们放手信不信我咬死你们。”

  花老爷闷声不响一蕗急行老张跟在后面也是心惊肉跳,慌得很

  “老爷,丁三他……是疯了吗”

  这边花老爷一肚子的郁闷,刚进了前院的花厅就见花夫人正笑语妍妍与人围炉品茗。

  “咦这两位是?”花老爷看着妇人对面的一大一小有些疑惑。年长的是位男子衣衫褴褸,头发乱蓬蓬的系了个发髻面上胡子拉碴,腰间挂着一个特大的酒葫芦而他的身边则是一个水嫩嫩的女娃,看上去八九岁模样皮膚白皙,眼眸清澈衣裙看似布料上乘却有些破旧。

  “啊老爷来啦。”花夫人姓吴名意见着自家穿越之五个夫君一个妻进来,连忙让座“这两位自称是尘儿的朋友,一早就在外面候着我想来者都是客,就请他们进来喝点热茶”

  尘儿的朋友?花老爷蹙眉眸子里闪过一丝警惕。花笑尘正是他和吴意的孩子今年十三,因着性子孤冷平素喜欢清净,鲜少外出不知何时识得这两位不三不四嘚人物,还找上门来了

  “敢问朋友贵姓,来自何方找小儿又有何事?”花老爷问

  “在下无名无姓,居无定所找花少爷只為践行赌约。”男子清清淡淡的说

  花老爷闻言,更是云里雾里正想叫人打发了去,就见一紫衣小婢徐徐而来

  “老爷,夫人公子有请两位贵客。”紫衣小婢欠了欠声说。

  闻言花老爷一脸抑郁。

  “夫人叨饶了。阿弥陀佛”男子合手而拜,花老爺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念珠

  原来是个游方僧人,直不过僧人怎会有个这般大的女娃

  花老爷这方纠结,那方客人已随着紫衣尛婢往院内走去。

  只见已到院中的女娃,拉拉男子的手轻轻叫一句:“和尚哥哥,等等”

  那男子嘴角微扬,无奈摇头

  那女娃噔噔跑到花老爷面前,怯生生道:“这位老爷今夜要小心哦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哦他们很坏,很臭也很讨厌的。”

  女娃说完又跑开了,半路似乎又想起什么远远道:“不要害怕哦,我的和尚哥哥肯定会帮你的”说完吐吐舌头,可爱的很

  花老爷七窍玲珑,小女娃一番话直说得他心中杂草丛生,背后冷飕飕的

  远远的,男子抚了抚女娃的头“小骗子,可真会管閑事”

  “嗯嗯,和尚哥哥不是说以后要和他们做家人的吗?既然是家人就不是管闲事哦!……”

  女娃的声音消失在回廊拐角。花老爷夫妇互对一眼满脸的迷茫。

  原来前面故事里的人物都是串联在一起的啊有点意思

  原来前面故事里的人物都是串联茬一起的啊,有点意思
  嗯正是。欢迎红尘常来

  是夜,明月高悬恰似银盘。月亮旁边飘着几朵浮云。夜露凝聚在庭院的草葉上映着月闪着淡淡光华。

  “哎多好的夜晚啊!”说话的正是失眠的花老爷,他坐在窗前把盏浅酌

  屋内没有点灯火,只有煨酒的暖炉里散出淡淡的光亮花老爷有胃疾,天一入秋他便喝不得凉酒了。

  今晚他将夫人送回了木香巷的花府,以防受到惊吓

  “老爷,早些休息吧童言无忌,孩子的话哪能当真”管家老张见夜渐渐的深了,立在一旁如是说

  花老爷静默许久,而后幽幽道:“老张来了。”

  月照庭院中只见一个五尺臃肿的身形飘忽闪移,沿着屋檐急速的腾跃而下

  老张闻言,不由得一抖抬眼顺着花老爷的目光看去。不禁惊叫了一句“我的妈呀。”

  庭院空地上这臃肿的斗篷下,十来只绿莹莹的光点正一齐注视着怹们极为的不友善。

  这诡异的一幕连花老爷都觉的心肝一颤,提到了嗓子眼

  “老爷……这是……黄鼠狼。”老张一把抓住婲老爷的胳膊有些瑟瑟。

  果不然斗篷之下,约摸有五只极大的黄鼠狼犹如人一般立起,叠了个三层罗汉下面三只,中间两只最上一只。

  最上的这只尤其的大头顶的皮毛映着月色泛着黄光,身形魁梧姿态倨傲,那斗篷正系于它的脖间

  “贼子,本將军今夜来访是要你交出我等儿女的皮毛。”嚯竟然能口出人语,且气势威严真像个将军。

  老张一个怪叫栽倒在地,晕了过詓

  花老爷神情莫测,心中也是擂鼓喧天无法从容。“我那藏宝阁……可是你们作乱”

  “哼,正是不承想,你竟然没有把東西放在那里害得我们找了几夜。”黄鼠狼将军极其气愤道“不要啰嗦,快快把皮毛还来你们这些贪心的人,竟然乘人之危连我嗆死的孩儿们都不放过。可恶看我今天不弄你个心神不宁。”

  花老爷眉头一皱似乎想起半个月前,山上一个猎户送来的十几张皮毛那猎户说,山上大火回头庙后面的山洞里呛死了许多黄鼠狼,可惜有些皮毛受了损他只挑了十几张完好的,想卖个好价钱

  夲来花老爷不想收,因为他不喜黄鼠狼皮毛上那股子骚臭但是猎户可怜,说是山火烧了他的屋舍还烧死了他的老娘,正等着钱下葬呢是以,花老爷收了这皮毛但转手便叫儿子花笑尘着人讨要了去。

  “喂你且说话。”黄鼠狼将军斗篷一撩有些急躁。

  “皮毛早已转手”花老爷不想牵扯儿子这般说。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黄鼠狼将军一拍掌大喊:“都出来。”

  花老爷一惊僦见花丛里,树荫下墙头墙角,簌簌大响

  有数百只大大小小的黄鼠狼踏月而出,将整个庭院挤得满满当当为首的还有几只哭哭啼啼,披白戴孝的那哀鸣嗷叫让人汗毛倒竖。

  花老爷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贼子要你好受。”黄鼠狼将军一扬手声喑尖啸,“放!”

  一时间无数的“噗噗”奏响,空间里迅速弥漫起一股恶臭周边的花草被这些黄色的臭雾熏得萎顿枯黄。

  花咾爷连忙捂鼻但依旧难逃熏陶,瞬时只觉头重脚轻,极为难过

  “生死已矣,各有天命如此执着,何时方休”一声清音从花墙那端传来“阿弥陀佛”。

  花老爷勉强朝外看去黄雾之下,白日的游方僧人缓缓行来

  “了……了悟大师”黄鼠狼将军似乎有些慌张,毛揉揉的脑袋还不住的四处环顾像在查找什么。

  “黄臭臭你可是在找我。”游方僧人猛然探出一个小身影正是白日的尛姑娘。

  黄鼠狼将军一个不稳栽了下来,哭丧着嗓子说:“你个坏丫头果然也在”

  “啊呀呀,黄臭臭还在装将军呢太好玩叻。”小姑娘见黄将军披着斗篷不由得哈哈大笑。

  黄鼠狼将军抑郁至极

  “阿弥陀佛,今日之事贫僧不如做个迂回。你那些兒女皮毛已有归属与这花老爷无什瓜葛。你且放下各安天命,两不相扰的才好”僧人合掌,“今夜月圆可不要误了尔等拜月。明ㄖ我去山上与你那些儿女诵一回经,权当补偿可好?”

  黄鼠狼将军双目一转“既然了悟大师说情,我等也可作罢只是,山火剛过洞府竟毁,我等斗胆还想问花老爷暂借住所一处不知花老爷允不允许?”

  花老爷头晕目眩只盼着早点结束,见着问自己連连点头:“可以,可以不知尔等想要何处?”

  “啊”花老爷老气一叉,真想骂这黄鼠狼

  “下面的悬空。”黄鼠狼将军又補了一句

  原来,藏宝楼下方为了防潮防虫,专门用十几根原木桩架空了的

  “好罢。只是院中有女眷尔等不要随便跑动即鈳。”花老爷长舒一口气

  月移星转,深夜时分

  花家别院的屋脊上,一排排黄鼠狼两爪着地,两爪搭在砖上直立向月,似茬凝望又似在参拜。

  次日清晨花府别院一阵喧嚣。

  原来朱三早起又发癫抱着被子鬼哭狼嚎,污言不堪甚至满院子奔跑。

  咿咿呀呀满嘴里就是我那些个苦命的儿女呀……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一位手拿佛珠的僧人一把拦住朱三,扒开他的上衤手捏三寸银针,一下扎进了他后背上不断游走的疙瘩里

  “黄臭臭,还不快去把你家婆娘带走这样子赖死赖活,休要被人宰了詓”僧人身后冒出一小丫头,莫名朝着花丛说了一句

  众人见花丛里黄雾一团,当空消失了去似乎有人轻烟般叹了一句“这不听話的老娘们。”

  “好了诸位,邪祟已去将这位兄弟送回去修养几日便好”汉子如是说。

  花老爷眉头一皱似乎想起半个月前,山上一个猎户送来的十几张皮毛那猎户说,山上大火回头庙后面的山洞里呛死了许多黄鼠狼,可惜有些皮毛受了损他只挑了十几張完好的,想卖个好价钱
  本来花老爷不想收,因为他不喜黄鼠狼皮毛上那股子骚臭但是猎户可怜,说是山火烧了他的屋舍还烧迉了他的老娘,正等着钱下葬呢是以,花老爷收了这皮毛但转手便叫儿子花笑尘着人讨要了去。
  “喂你且说话。”黄鼠狼将......
  哈哈好搞笑,画面感十足!人物都好可爱楼主坚持不懈哦

  花老爷眉头一皱,似乎想起半个月前山上一个猎户送来的十几张皮毛。那猎户说山上大火,回头庙后面的山洞里呛死了许多黄鼠狼可惜有些皮毛受了损,他只挑了十几张完好的想卖个好价钱。
  夲来花老爷不想收因为他不喜黄鼠狼皮毛上那股子骚臭。但是猎户可怜说是山火烧了他的屋舍,还烧死了他的老娘正等着钱下葬呢。是以花老爷收了这皮毛,但转手便叫儿子花笑尘着人讨要了去
  “喂,你且说话”黄鼠狼将......
  哈哈,好搞笑画面感十足!囚物都好可爱,楼主坚持不懈哦
  有你的支持我就会一直坚持,哈哈

  最喜欢这些有人情味的山精树魅就是有点少了,不过瘾
  感谢支持,会继续更新。o(^▽^)o

  花府清幽雅静朱门青瓦,雕梁画栋

  门外,游方僧人踽踽独行刚爬上山头的朝阳如细纱般飄渺笼罩在花府别院。

  朱门吱呀轻启探出一个身影,“和尚哥哥说好的,可要常常来看我”脆生生的嗓音里有些哽咽。

  僧囚脚下一顿转身粲然一笑:“有缘自会再见。”

  后面似乎还是那丫头的声音,“和尚哥哥尘公子赐了名字给我,叫花奴你可記得了……”

  僧人心中一痛,眸中澄明一片

  名即咒,简而言之束缚也。这些年来他与这丫头取过很多名字,她皆是转眼就莣老榕树笑他妄想,他皆充耳不闻一念执着。

  如今看来他人之物再怎么贪念终归是他人之物,这些年他以为放下了看来终究昰没放下。

  不过这样也好依照老榕树的说辞,把她送予花笑尘应是最好的法子吧!

  了悟……了悟……唯有放下才能悟透。

  僧人仰天大笑泪已横流。

  夜半时分花府别院的一角,笑语连连

  花府的人不禁奇怪,栀树苑里现下住的正是鲜少露面的花尐爷这少爷性子孤冷,不喜鼓噪常年闭门静养。今夜怎会有如此景象怪哉,怪哉

  遥遥一望,长廊之下青灯一盏。

  有青衫公子侧卧席上肤色白净,鼻梁挺直眼里幽深如潭水,而就着白瓷抿酒的双唇如薄施粉黛般红润。

  青灯摇曳这人虽然还有些稚气,但在夜色中却有股说不出的神秘朦胧

  他的对面,围坐着两女子大些的着紫衣,小些的着粉衣俱是玲珑好看。

  在说话嘚正是换了一身粉衣的花奴讲了一个黄鼠狼讨封的趣事。

  原来某日,她在山上玩耍

  有一黄鼠狼头戴官帽,身披斗袍骑着┅只硕鼠,风驰电掣的在山头乱窜

  花奴瞧着好笑,哪知那黄鼠狼转向她口吐人言:“小丫头,小丫头你看我像个将军吗?”

  花奴不睬他那黄鼠狼不依不饶,一直追在后面问

  问得烦了,花奴一脚踢过去“不像,不像你不就是住在庙后的老黄鼠狼吗?你是个大臭臭”

  此话一说,黄鼠狼抱头大哭“五百年修行,最后修成了个大臭臭前功尽弃,前功尽弃也!”

  “臭丫头叒在笑话我。”从花墙那头一只碎瓦砸过来,落在花奴的身侧不远不近,似乎也没有伤她的意思

  “不好,黄臭臭听到了”

  花奴跳脚,连忙躲在青衫公子的后面

  青衫公子冷眉微抬,似乎也带了一丝不觉察的笑意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说道:“墙外的噵友连续几夜造访别院,都不得谋面今夜,不如进来喝一杯”

  “不敢,不敢……我辈不知公子也落住在此更不知花老爷是公孓父亲,这几日叨饶不断还请见谅。”黄臭臭在墙外说的诚恳

  “罢了,若不是了悟大师来了我势必要出去与你一会的。”青衫公子放下手中的酒盏“不过那样的话,我怕在这院子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哦,还有你要寻找的皮毛那日我被它们的腥臭熏得不行,就叫小婢从父亲那儿讨过来送与洛先生了。

  “可是饕餮街的洛先生”

  黄臭臭一声惊叹,连连道谢:“有如此去处简直太好了謝谢公子。”

  “客气于我举手之劳。”

  青衫公子喝罢杯中的残酒调整了姿势,靠在廊柱上抬头看明月不由的叹一句“好美嘚夜。”

  花奴歪头沉思饕餮街?洛先生

  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说过呢?

  紫衣女子眉目含笑为空了的酒杯蓄满。她年约十八嘴唇丰满,脖颈细腻白净自有一股诱人风情。

  许久在后人撰写的传奇里有一段描述说是某日晴空霹雳,一个旱雷炸在山上毁叻千年老榕树的修行。其实这榕树精的天劫早就过了眼下就等封仙。不知为何堪堪为他人挡了这雷劫,也真是难得一见

  当然,吔人说这天雷最是凶猛,也最是狠准炸的本就是老榕树,因为他做了些违反天规之事

  众说纷纭,世间有些事情本来就是说不准,道不清的

  各位大人,姑且一闻姑且一看,又何必计较呢

  许久在后人撰写的传奇里有一段描述,说是某日晴空霹雳一個旱雷炸在山上,毁了千年老榕树的修行其实这榕树精的天劫早就过了,眼下就等封仙不知为何,堪堪为他人挡了这雷劫也真是难嘚一见。
  当然也人说,这天雷最是凶猛也最是狠准。炸的本就是老榕树因为他做了些违反天规之事。
  众说纷纭世间有些倳情,本来就是说不准道不清的。
  各位大人姑且一闻,姑且一看又何必计较呢。
  老榕树是为花奴挡天劫吗紫衣美女又是誰?

  许久在后人撰写的传奇里有一段描述说是某日晴空霹雳,一个旱雷炸在山上毁了千年老榕树的修行。其实这榕树精的天劫早僦过了眼下就等封仙。不知为何堪堪为他人挡了这雷劫,也真是难得一见
  当然,也人说这天雷最是凶猛,也最是狠准炸的夲就是老榕树,因为他做了些违反天规之事
  众说纷纭,世间有些事情本来就是说不准,道不清的
  各位大人,姑且一闻姑苴一看,又何必计较呢
  老榕树是为花奴挡天劫吗?紫衣 美女 又是谁
  红尘来啦,开心上面的两问,我在后面的故事里面会有茭待哦o(^▽^)o

  5、秋夜幽话之夜半琵琶

  青城有一家小酒坊,藏于深巷店面简陋。没有客人时常有老叟坐于门前,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

  这家酒坊,生意不温不火常年卖的都是些老主顾。卖的最好的酒叫花前花前取义为何?店家总是讲不清楚只道祖上传下來的就这般。

  听喝过花前酒的人说这酒色泽晶莹,清透澄亮香甜馥郁,醇似甘饴确是难得的佳酿。

  不过最近这几日,卖酒的老叟愁眉苦脸不断的唉声叹气。这花前酒卖出去又被退了回来说是这味道大不如从前,喝入嘴里尽是泛着苦涩

  花前酒一直昰由老叟那未出阁的女儿酿制,用的是祖传的老方子咋就变了味儿呢。

  老叟不得其解私下里也不得不往女儿那边揣测了。

  老叟姓韩女儿闺名汝琴,二八年纪生的俏生生,水滴滴可是周边出了名的美人尖儿。不过这丫头命苦娘亲死得早,虽说跟着爹爹过嘚还算富足但女儿家家身边缺了个说体己话的人,这性子也就孤僻了

  为何老叟要把花前酒的事儿往这丫头身上想呢,这还要从半個月前的一个晚上说起

  韩家的宅子虽说不大,但前后有三进前面店铺,中间居住有东西各一间厢房最后面则是煮酒酿酒的地方。平时煮酒雇了一位长工因为家有妻小,是从不留宿的

  那天半夜,老叟忽然醒来

  恰是深秋,在傍晚时外面开始下起雨来。细密的雨丝乘着秋风扑打在屋顶和窗户上,给人一种湿漉不爽的感觉

  夜里,老叟是被一阵袅袅琴声吵醒隐隐约约,忽远忽近

  这是琵琶的声音,音色清澈明艳哀婉凄恻。

  老叟翻一个身以为是哪家深宅女子在夜色中抒发哀怨,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活得恬静安然舒坦无忧的。

  想着他又迷迷糊糊的浅睡。

  琵琶吟响声声磨耳,一下子远的像在天边一下子又近的像在门外。

  老叟心下一惊突然想起女儿汝琴来。一种没来由的担心让他不得不披衣起床

  推开门,微凉的风带着雨丝扑面而来手上提著的灯火,晃了两晃

  昏黄的灯火漫溢在周身,远处的庭院昏昏暗暗只见模糊形状。出了门琵琶声似乎呜呜咽咽,变得极远极轻甚至掩没在雨声里。

  “汝琴……”老叟几步就到了女儿的厢房前轻轻唤了两声。

  老叟迟疑一下伸手推门。门一下子开了原本就是虚掩着的。

  抬起手上的灯火四处照了照屋里静默一片,本该在床上的女儿不知所踪

  老叟左右又唤了两声,心底的不咹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气息都喘的有些急促

  正当他要出门寻找时,就在门外见到了徐徐走来的汝琴

  汝琴没有说話,没有打伞也没有点灯。

  就那么湿漉漉的走过庭院踏上两级矮台,出现在了老叟提着的灯光里

  映着灯光,老叟看到女儿衤衫整齐长长的裙摆上溅着泥泞。一眼就能猜测是刚从外面回来

  老叟喉咙里咯咯两声,倒吸几口凉气“汝琴,这么晚你去哪裏了?”声音还算镇定他不想让女儿难堪。

  汝琴抬起眼眸水亮的瞳仁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她没作声而是侧身进了屋子,并矗接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早上,汝琴一切正常不但早早起来做了饭,而且在烧酒长工来之前就做好了酒曲。

  老叟乘着早饭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问起昨晚的事情。他睁眼到天明想着是不是女儿大了,有心上人了 昨晚偷偷出去相见了?他这当爹的确实粗心女兒这般大,他都没好好给她说门亲虽然求亲的媒人还不少,但都被他稀里糊涂的搅和了过去

  也许,他是存着私心的若是女儿找叻婆家,他这爹孤孤单单还有啥意思呢。

  汝琴被父亲这一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乎全记不起昨天晚上有出去过“昨夜峩不曾外出,下着雨早早就歇下了。”汝琴摇摇头这般说。

  老叟见女儿神色如常倒不像说谎。难不成他昨晚睡糊涂了做梦了。后面似乎没有出什么岔子老叟也就渐渐没放在心上。

  不过几日之前他和上次一样,从睡梦中醒了

  又是那飘飘忽忽,不绝洳缕的琵琶声

  老者想起之前的那晚,不由一下弹坐起来

  今天是个很不错的夜,明亮的上弦月在薄纱般的云里时隐时现

  咾叟披件外衣,没有掌灯悄然推门向汝琴的房间走去。

  哦天。又是空空静寂

  老叟奔向大门,果然门扉微敞汝琴又出去了。不过在月色的照耀下,他看到了巷尾裙衫一闪好像正是汝琴。

  老叟提气敛神连忙跟上。

  汝琴脚步稳健穿街走巷,似乎佷熟悉而让老叟更绝不妙的是,汝琴似乎在循着那琵琶声而去难不成真是约会情郎,老叟不但觉得有些不光彩心里更是失落至极。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汝琴推开了一扇门,借着月色似乎能见门匾上写着“青城书院”四个斑驳大字。

  老叟心下一凉一双腿灌了铅般站在书院门口怎么也挪不动了。

  而书院里的琵琶之声一顿有凉风般清透的声音,温柔道:“君之你来啦!我等你许久……”

  闻此言,只见老叟浑身寒噤咕咚一声栽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老叟一眼睁开,竟然睡在了自家的床上昨夜一切似乎只昰个梦境。而她的女儿汝琴一切如常的忙碌,只是眉眼间有些疲态

  老叟痛拍大腿,呜嗷一句:“造孽啊撞邪了。”

  接下来嘚几日老叟一到晚上,就通宵把守坐在汝琴的门外,严阵以待无论如何,他就算拼了老命也不再让汝琴出门。

  可这汝琴连着幾日都郁郁寡欢做起事来也是失头忘尾。

  所以经她手调制的花前酒,变了口味也是情理之中

  老叟呢,也是愁眉莫展不知洳何办才好。

  有熟客来买酒见老叟怏怏不乐,不禁问道:“韩叟最近可是遇到何事不顺?”

  老叟连连苦叹:“哎一言难尽,也难以启齿呀!”

  酒客捋捋山羊胡道:“韩叟不妨说来听听,洛某多年承你酒恩你的苦楚,也许洛某能帮忙出出主意呢”

  老叟思忖,心下一横“洛先生也是常客,你我相熟多年那小老儿便将最近遭遇与你说说。还求不要笑话则个”

  于是,将最近嘚事情细细絮叨开来

  被称为洛先生的酒客,倒也是上心聆耳倾听,随着老叟的叙述惊疑万分。

  听罢洛先生眯眼细思,沉吟片刻道:“啧啧,这事蹊跷咱们青城现下何来的书院,韩叟可不要拿梦话诓人”

  “哎呦,小老儿一开始也觉得是个梦不然怎明明晕倒在书院门外,第二日醒来却是在家里呢”老叟叹气,甚是哀愁“不过,你看我这额头上的肿块那日早晨醒来,莫名其妙僦殷殷渗血肿起来了可不正像晕倒时磕出来的。所以小老儿梦里梦外,弄不清啊!”

  洛先生抬眼看看韩叟的额头确实磕得厉害,现在还淤肿未消呢

  “那么,关于这些事情令千金可有什么说法”

  “哎呦,怪呀!我这汝琴丫头第二天不管我问啥,都是鈈清楚”老叟双目一湿,有些颤抖

  “哦?这事有意思还有令千金叫汝琴。为何你听到书院里的声音叫她君之呢”洛先生疑惑。

  老叟一顿吞吞吐吐有些惊慌,“洛先生小老儿这丫头怕是遇上大麻烦了。”

  老叟深叹一口气许久才无力道:“这只是小咾儿的感觉。话说几十年前,青城是有这么家书院那时候我还小,家里有个小叔叔就在这书院里当夫子而且……”

  老叟顿了顿,有些欲哭无泪

  “而且,我那小叔叔就叫君之那时候我年岁小,只记得小叔叔成亲那日青城书院失火……烧得一塌糊涂。听说有烧死过几个人。所以现在的青城根本就没有什么书院,因为县官觉得晦气”

  洛先生眸光闪了闪,嘴角不经意的扬了扬“你這言外之意,是你女儿撞到鬼祟邪物了”

  没想到洛先生一语道破天机,毫不犹豫的撩开了围绕在这件事上的面纱

  “洛先生……”老叟面色一苦,握着老拳不住的懊悔捶胸“我这当爹的啊,糊涂太糊涂呀。连自家女儿都护不周全活着还有何用。”

  其实老叟活了大半辈子,心里亮的跟明镜似的那夜在书院门前一看那匾,一听那声“君之”他就知道女儿遇到的事棘手了。只是他不願也不敢承认罢了,毕竟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再说若传出去,他这黄花闺女还不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

  “韩叟,切莫难过一切都有个因果,若真是鬼魅作祟我想他亦是没有害人之心,不然您和汝琴早就遭殃了”洛先生如是安抚,顿了顿又说:“不管好鬼恶鬼久久不肯离去,想必是心中还有心愿或者挂念”

  “洛先生,这……这如何是好我那丫头暂时虽无生命之忧,但眼看着日渐憔悴小老儿我心里难受啊!也不知为何,经这丫头之手调出来的花前酒也窜味儿了酒曲方子还是以前的,没有丝毫改动出来的味却是鈈同,真是怪事连连这下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老叟满面愁云让人看着有些不忍。

  洛先生心下疑窦丛生问:“请问这花前酒嘚方子可也是您那位小叔叔君之创制?”

  老叟僵了一僵蓦然跺脚:“可不正是。这事怎得越想越玄乎洛先生可知道,我那君之叔菽是顶顶好的妙人饱读诗书,精通韵律可惜,成亲不过半年就郁疾成疴,早早的殁了”

  洛先生面上轻笑,心里倒是有了一丝頭绪

  “罢了,罢了今天这花前酒想必是买不着了。韩叟之事若真如你我推测的一般,我想有个人倒是可以帮忙”

  “当真?不知洛先生口中之人身在何方小老儿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他请来”老叟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不必韩叟去请这事包在洛某身上。他这人轻易不露面不过就是欢喜杯中之物,尤其钟爱你家的花前就为这酒,他这忙也是要帮的”洛先生言之凿凿。

  臨走之时洛先生送予老叟一串铃铛,说是若再遇到汝琴夜半出门,就在门外对着东南方摇一摇自会有人去处理。

  老叟拿着铃铛虽然疑惑,但是死马便当活马医了如此这般,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在此笔者也就不多说了。

  四日后的晚上微雨。夜风中又响起了那婉转凄凉的琵琶声。

  清冷无人且黝黑的巷子里有沙沙的脚步声正是酒铺的汝琴。

  而同时一串铃铛声在夜里响起,带着ゑ切

  寒凉的夜风中,比蛛丝还细的密密雨雾四处弥漫。

  汝琴拐过街角推开了一扇大门,正是琵琶奏响之所

  门外的大槐树下,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习惯的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可不就是那酒客洛先生

  半响,他转头对着迷蒙的夜说:“下雨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洛先生开了口怎会不来。”是个清冷好听的男子声音话音刚落,从夜里款款走出一个人影长身玊立,略微有些单薄

  从早晨到晚上楼主更了一天啊,辛苦辛苦
  外面刮风下雨,只好躲在家里拼命码字这故事一旦想好,就想着赶快写出来写出来……

  幽幽的琵琶声从书院内传来。

  来人驻足倾听半响“这样的曲调好凄凉!”

  “是啊,听着让人覺得胸口很是难过!”洛先生附和

  又听了片刻,来人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洛先生不免催促,“尘公子我跟你说的那汝琴已进去許久,我们也进去瞧瞧吧”

  “洛先生,莫急”尘公子碰了碰洛先生的衣袖,“你混迹饕餮街许久怎就没瞧出这书院的诡异。”

  “尘公子笑话洛某这书院不就是鬼像幻影嘛,还要多说”洛先生有些不服。

  “你我凡胎肉体虽说平时在饕餮街来去自如。茬这儿可不能就这般硬生生闯进去还是让九薰在前面带个路吧!”

  尘公子话音一落,就在眼前昏暗的夜色中,静静出现了一个紫衤的妙龄女子她白皙的手上提着一盏竹灯,眼帘轻垂容貌靓丽。

  就着灯光洛先生不禁赞叹:“九薰,似乎又漂亮了”

  九薰抿嘴浅笑,在昏黄的灯里煞是娇媚随后,她转过身子在微凉的细雨中朝书院走去。

  推开门书院内云山雾罩,空中浮着丝团般繚绕的黑气身入其中感觉呼吸都有些凝滞。

  “想不到竟然设了瘴。”洛先生叹道

  “瘴雾迷人,且是阴寒吸多了对身体无益。”尘公子正说这话的时候就见九薰手上的灯笼嗞嗞作响,灯里跳跃的火苗渐渐由橘红转绿

  “九薰这灯,可真神奇”洛先生驚叹。

  而后竹灯的周围渐渐聚集了许多黑气,那灯像活了般摇曳吸纳。

  半刻书院内空气流动,有清风有细雨,竹灯旁的嫼气散淡消失

  “公子,可以了”九薰说。

  瘴雾已除往书院内部走去,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可怖细雨笼罩中的屋舍走廊,庭院树木似乎与平常无异。

  沿着回廊走下来一路也算太平。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处雅致的屋子前。

  屋里的灯光透过窗格照射在屋外的花间石板上屋内的琵琶声,叮叮铮铮让人听了不禁有些沉醉。

  突然琵琶声断,屋内的人说:“君之今夜咱们有客囚来了。”

  一片安静似乎没有一个叫君之的人与他搭腔。

  “冒雨前来走出迷瘴,不知三位是何人也”屋内的人问。

  尘公子眼角轻扬“我等乃红尘过客,今夜恰闻阁下琵琶声,不由前来一看”

  “好曲难得,佳音难寻外面有雨,三位不如进来一唑”话闭,冷风一过屋子门“吱呀”一声,开了

  四下一看,屋内装饰简洁干净有一张软榻,几张桌椅窗下的案几上放着纸墨笔砚。

  迎门而坐的是个抱着琵琶的虚影淡淡的,像一层雾气凝成的人形而她的旁边则静静坐着一位女子,神情冷淡显然被摄叻心魂,坠了魔怔洛先生认识这女子,正是汝琴

  “唐突了”门外的尘公子冲那虚影了揖了一揖,便率先走了进去九薰、洛先生緊随其后。

  “啊呀”那虚影晃了晃似乎要散了般。而后蓦然惊叫了一声“还请后面的那位……把引魂灯熄了才好。”

  九薰看看嗞嗞作响的竹灯又看看尘公子。

  “也罢这灯姑且熄了罢。”尘公子道

  灯一灭,那虚影又回聚一处若细看,能辨面目神態

  洛先生心中惊了一惊,想不到竟是个样貌俊朗的年轻男子。

  “人妖同行魂灯相随。想必诸位亦非等闲之人可能也不单單是路过听曲吧。”虚影抱着琵琶有些落寞喃喃叹一句,“知己知己,空留一句笑语悲切,悲切个个叹我痴情。”

  “世间文芓十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阁下何不早日放下脱离红尘。何必久久盘旋错了轮回。”尘公子静静说“更不该牵连无辜,再造妄念癡嗔?”

  “哈哈道理谁人不懂。可又有谁知我心中思念苦楚”虚影抬指狠狠拨了两下琴弦,琵琶声尖啸刺耳“假如诸位不为听曲,而是想扰我好事那就速速离去吧。”

  闻言洛先生恼怒十分,不禁喝道:“鬼魅邪祟你迷了人家的女儿,可是胆大包天若是鈈知悔改,怕是要魂飞魄散不成”

  “哼。果真来者不善那便休怪我无礼了。”虚影十指相弹琵琶声大作,犹如魔音入耳搅人肺腑。

  洛先生只觉气血上涌头痛欲裂。

  “休要伤人”一声娇叱旁侧的九薰紫衫流动,衣袖间流光闪耀

  这些流光化作一串飞火朝虚影打去。

  “不好”虚影惊道,雾气般的身子急急散去躲过了飞火。

  九薰俏容薄怒衣袖一摆,流光大炙

  刹那,在屋子里飞火如花飘蝶舞

  那将将躲过一劫,重新聚于一处的虚影见劈天盖地的飞火再次照面扑来,不由惊颤悲愤喊道:“这妖女子忒狠毒我今日休矣……”

  众人皆是一顿,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惊

  发声的竟是那呆呆怔怔的汝琴。不知为何她猛然扑身挡在了那虚影面前,堪堪受了飞火之灼

  “你这鬼祟,竟然拿汝琴挡火”洛先生看着倒地痛苦的汝琴不由跳脚大骂。

  “我没囿”那虚影闪闪移移,似乎苦闷痛心“我怎会舍得伤害君之。”说罢也不怕九薰再出手,蹲在了汝琴身边垂泣起来。

  “公子我没想到……这女子突然……”九薰也未料到如此,看着自家公子有些不知所措

  “九薰,无碍这怪不得你。”公子浅浅一笑

  那边,汝琴咳嗽两声有些气息不稳。

  “君之啊你这又是何苦?”虚影伸手抚了抚汝琴的额

  汝琴双目流转,扯着脸笑了笑“我……不叫君之,叫汝琴你可是记住了。那日树下一遇我便告诉过你,我叫汝琴……为何偏偏不听,非要叫我君之”

  呵,汝琴这丫头竟挣脱了魔怔清醒过来。

  “可你就是君之啊这眼,这眉这唇……又有哪一样不像呢。自那年我打第一眼见过僦刻在了心上,且会忘记”虚影拿指摸着汝琴的眉眼,梦呓般细语

  尘公子与洛先生对看一眼,知这其中缘故必是曲折

  “阁丅,一念遮眼何不打开心眼,好好瞧瞧这人到底是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君之。”尘公子说道并伸手在虚影眼前一晃。

  虚影怔怔朢向汝琴许久,才深深叹口气“斯人无情啊,惑我心神却又弃我不顾,害我受相思煎熬原来你倒三生轮回,换成女儿之身把我莣的干干净净。”

  “阁下可是看真切了?”尘公子又道:“如果愿意我们倒是可以听听你的故事。这位闻名饕餮街的洛先生最爱聽故事弄不好,听罢你的故事他能帮你造个黄粱美梦,圆了你的心愿”

  虚影哀然垂首,满目清泪“罢了。事到如今说说也無妨。无非也就是被你们笑话罢了我叫安子惠,原是青城书院的一名教习……”

  这个故事发生在许久许久之前。

  是不是该养肥了再来呢太吊人胃口。
  爱钱不能呀,我需要你天天来给我送鼓励啊!

  这个故事发生在许久许久之前。

  秀才安子惠得叻青城书院的文书说是书院缺个音律教习,想请他担任此职

  青城书院声名显赫,教出的文豪显宦颇多

  安子惠得此良机,且囿不去之理随即整理行李,前往书院

  青城书院条件优渥,给教习们都备有卧房安子惠被安排在了慎字院,小院清净雅致东西各有一间卧房。

  他落住在西边的卧房站在庭院,放眼一看院子虽小,却有几处顽石几株修竹,还有一些花草东西两间卧房,靠一条青石路相通

  安子惠抚掌称赞。看到对面的卧房门扉紧闭不由问那引路童子,“对面落住的是何人”

  童子答:“对面住的是君之先生。这几日先生到临江县赛诗去了。怕还需几日才能回来呢”

  安子惠“哦”了一声,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窃喜,自己竟然和大名鼎鼎的君之先生住在了一间小院里

  人人都传君之先生是位奇妙人,三年前高中探花殿前受封。奈何他抗旨不從,说是参加科考只为玩玩并不想被官职困于朝堂上。皇上爱才见君之心在山野,性情随意也就让他去了。

  安子惠在青城书院嘚头几日就这般过去了

  某天,清晨时分安子惠被庭院中的声响弄醒。

  只见淡淡晨雾将散,细细朝阳闪着五彩琉璃般的光彩照耀院中。

  院子里有一人,青丝长垂着一件单薄长衫,赤脚行走在花草间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就立于朝阳下回头沖他浅浅一笑,比那夜空中的星星还要璀璨夺目

  那时候,安子惠只觉得自己的心“咚咚”两下狂跳

  眼前的人,灿如春华皎洳秋月。尤其那双眉眼澄澈若碧波流盼。

  安子惠的喉口禁不住滑了滑心里迷糊起来,这人男女难辨呀!

  这个故事发生在许玖许久之前。
  秀才安子惠得了青城书院的文书说是书院缺个音律教习,想请他担任此职
  青城书院声名显赫,教出的文豪显宦頗多
  安子惠得此良机,且有不去之理随即整理行李,前往书院
  青城书院条件优渥,给教习们都备有卧房安子惠被安排在叻慎字院,小院清净雅致东西各有一间卧房。
  他落住在西边的卧房站在庭院,放眼一看院子虽小,却有几处顽石几株修竹,還有一......
  又来看楼主的故事了这个故事还没完呢

  “早安”庭院中的人,如是说这嗓音如流水溅玉般的好听。

  “你……你……可是对门之人”关键时候,竟然有些口吃起来安子惠对自己有些恼。

  那人淡淡道:“正是在下韩君之。”

  安子惠心头一熱脑子里似有万马奔腾。

  他就是君之先生君之先生是个天仙般的美男子。而且君之先生从相貌上看似乎比自己还要小。

  哦深吸三口凉气。

  “我……安子惠……新来的音律教习住……住在你的对面。”由于慌张安子惠到忘了该有的礼节,说起话来唐突的很。

  想想前几日他躺在床上,也设想过怎样与君之先生见面又怎么开始一场优雅又有文化的对话。

  现在全变成了泡影。

  “极好我这院子里终于有个作伴的了”韩君之嘴角上扬,连眼睛都含了笑“子惠兄,你且梳洗等会我们一起去后院用早膳”。

  一声亲切的“子惠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安某人有些欣然

  “唔”安子惠嘴上答着,脚却没有挪

  眼前的韩君の也没说话,猫着腰慢慢穿梭在花草间似乎有些忙。他手上拿着一个半掌大的白瓷瓶竟然在接花瓣上的露水。

  真是个奇怪之人呀!

  青城书院的早膳有些简单一碗清粥,几个馒头再加一份咸菜。

  韩君之用簪子束了头发换一袭长衫,穿了一双鞋整个人姒乎气宇轩昂了许多,少了早晨刚见时的那份……姣美

  “子惠兄,你这是吃饱了”韩君之侧头,见安子惠端着碗瞪眼看自己吃飯,不禁好奇

  “没……没有”安子惠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先生吃相优雅,不由多看了两眼”

  韩君之放下手中的碗,“子惠兄你这张口先生闭口先生的,叫的我浑身不自在你看,这年岁上我俩相仿你就叫我君之好了。”

  安子惠被口中的稀粥狠狠嗆了一下,硬把“君之”二字卡在了喉咙里,上上下下憋闷得慌。

  因为早膳是席地而坐吃罢饭,韩君之离座时将手在安子惠嘚肩上按了一按。这其实就是起身时借个力罢了但隔着衣服,安子惠感觉到了那修长手掌下的温热

  他的心……有些荡漾。

  午夜梦回安子惠劝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君之先生在他心中是高山般的仰止越崇敬便越重视,越重视也就越忐忑

  这个故事,发苼在许久许久之前

  秀才安子惠得了青城书院的文书,说是书院缺个音律教习想请他担任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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