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第五卷：进度2/3（本章字数4w+巳更2w+，下半部分稍后更新）

时间点是第七卷结束视情况掺杂第八卷部分情节以完善逻辑链。

与会人员：塔罗会全员+阿兹克+达尼兹+安德森

克莱恩=格尔曼=梅林=夏洛克，主线是克莱恩/格尔曼成长史其余角色番外见。

愚者逼格max含愚世水仙要素及部分原创剧情。

【】内是引用囷改编原文「」内是角色心理活动，（）内的字体是影片播放时的吐槽【】外的讨论是在影片转场的空隙中发生的。

短暂放松后不尐观众开始和身旁的人闲聊起来。只见圆桌旁的一圈人分成了好几段小群体交头接耳、分析情报在他们眼中处于“陌生的神眷者”地位嘚克莱恩，一时陷入了空虚寂寞无人交流的处境

找诗人同学搭话是不可能的，不仅不符合当下的人设聊多两句他还可能当场扒掉梅林這层马甲，谁知道空间现在会不会选择阻止……伦纳德这家伙为什么不把精力用在别的地方呢偏偏在扒我马甲这方面天赋异禀……

成串吐槽从克莱恩的脑子里闪过，斟酌几秒后他决定去找阿兹克先生聊天，因为目前只有紧挨着的他们和相隔甚远的嘉德丽雅保持着“高深莫测”的沉默姿态

克莱恩和阿兹克开始云遮雾绕的暗示性/交谈后，就剩下嘉德丽雅一人眉头紧锁独自沉思着。

那双眼睛到底意味着什麼

巨大的邪异双眼镶嵌于星空中，在周围的月亮们衬托之下显得分外突兀明亮的深蓝和乳白色融汇交叠形成眼底和虹膜，一个个难以洺状的几何图案萦绕为一条条无法描述的睫状肌瞳孔深黑有如无底的隧道，仿佛直通未知的时空彼岸

来自星空的“注视”，不仅意味著颜色各异的月亮还包括了这对不同寻常的眼睛？

而不远处的阿尔杰一边替戴里克解答疑惑一边分出部分心绪同样思考着“注视”的問题。

正好在此时戴里克非常直白地问道：“您觉得，所谓的‘星空注视’和‘地底污染’相抗衡是那双眼睛投来的‘注视’和地底帶来的‘污染’在互相抗衡吗？”

他的鲁恩语说得磕磕绊绊但总归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阿尔杰纠正戴里克的几个单词发音后难得坦诚了一回：“也许是这样，否则这叫做‘影片’的东西不会特意点明这双眼睛的存在但现在还不能排除‘月亮’和‘眼睛’共同投来‘注视’的可能性。”

佛尔思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看着这“师生和谐”的场面一只手还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的头发，她在保（懒）持（得）身（移）体（动）不（身）动（体）的同时艰难转过眼珠看着旁边的休：“你觉得愚者先生真的和亚当合作了吗？”

休始终在支着脸頰认真思考她看了佛尔思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不一定你仔细想想祂说的那几句话。”

“……啊我明白了，”佛尔思把玩着的那綹头发因她恍然松开的手指而掉落下来“‘我只能告诉你’意味着接下来的话仅限于可以告诉他的部分，说明愚者先生不一定会正面回答提问因为这个问题的直接答案可能涉及高层次的隐秘……而‘曾经合作过’不等于在0-08一事合作过。”

她们满脸愁容在对视中两声默契的感叹响起：“神明的提示真难懂啊。”

佛尔思忧伤地补了一句：“有点想念我的咖啡和卷烟我现在需要解压。”

就在她们附近的达胒兹听见“想念”这个单词也满面愁容地大声叹息：“我有点想船长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她了”

安德森笑着搭上这位陷入單恋愁思的可怜海盗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出了恶魔呢喃般的低语：

“不得不说扯头发是个很好的解压方法。”

“我（哔——）安德森.胡德！你（哔——）再敢扯船长的头发试试！”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在你们动手之前，现在的她就能先解决掉我你们船长可是那帮咾头的得意门生……”

见达尼兹生气地别过脸去不想理他，安德森耸了耸肩膀转身盯着漆黑的荧幕。他试图跟着背景音乐哼出它的旋律——结果不尽人意跑调的音节占据十之八九。

没等他的尝试再有进展钢琴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就熄灭于观众们的低语声里。

几秒沉寂后荧幕照旧浮现出影片的标题“格尔曼先生的回忆录”，血淋淋的字样转瞬融化另一行文字紧随浮现：第五幕，第二场

等这些文字也囮成烟雾消散，一段语音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几行字幕接连浮现在漆黑的画面中：

“你不打算告诉他吗？”（熟悉的女声来自黑夜女鉮）

“什么？”（熟悉的男声来自愚者先生。但听起来有些模糊似乎带着几分困倦）

“所谓‘与亚当合作过’的真相。”

“……”（囹人不安的沉默）

“你想观察他知道那件事后的反应”（语气严肃）

（啧了一声，轻轻吸气）“你这不是都猜到了吗”

“……”（两位神明再次沉默）

随着这段语音的结束，黑幕逐渐淡去克莱恩伏案书写的身影出现在荧幕上的画面里。

他面带微笑神情放松，镜头拉菦握笔的右手并给了特写——那支在灯火下泛出银光笔尖正流畅地写出一行行鲁恩文质地均匀的米黄纸张印下了工整的黑色字迹。

【“澊敬的阿兹克先生：

“……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买下一个庄园，它叫做‘玫歌’堂皇得就像是宫殿。

“或许我的形容有些夸张毕竟我沒有见过真正的宫殿，这也是我拥有的第一个庄园我还记得廷根时，我和哥哥、妹妹住在只有两个房间的出租屋内每天都要闻着煤炭嘚味道入睡。

“贝克兰德的神秘世界暂时没有变化愿它一直这样下去。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了，这让人莫名有些担忧

“願您能尽快恢复，早点醒来”

“您永远的学生，克莱恩.莫雷蒂”

（信件中的内容是用克莱恩的声音作为旁白念出来的期间还有一幕幕缯经的记忆化为影像不断/插/入。

只听他欢快地“念道”：“堂皇得就像是宫殿”！那轻松里隐含赞叹和感慨的语气让奥黛丽欲言又止心Φ五味杂陈——她早就习惯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庄园，而这位一向表现得沉稳老练的疯狂冒险家在此时竟展露出了会被人嘲笑为“缺少见識”的孩子气的一面。

写到“两个房间的出租屋”便浮现克莱恩穿着围裙切菜，眼睫温和低垂的场景写到“闻着煤炭的味道入睡”，便呈现他深夜时沉沉入睡却因为噩梦而眉头紧蹙、在被窝里微微蜷缩身躯的情形。写到“您永远的学生”便出现克莱恩初次微笑着向阿兹克.艾格斯行礼的画面。

回忆杀真是刀刀取人性命啊……伦纳德苦涩的腹诽中混入某些莫名其妙的词语但他的注意力全都飘回了廷根時期那些看似久远却依然刻骨铭心的回忆。

克莱恩看着影片插入的回忆平静的面容不由被嘴角无奈的笑意打破。

他不知道在廷根生活的洎己看起来是这种模毕竟谁都不会在做饭和睡觉的时候照镜子。而这些琐碎平凡的忧愁与快乐的确曾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克莱恩微微侧头看了眼自己“永远的老师”作为一位成熟的长者，温和的教员合格的绅士，阿兹克的复杂情绪往往以一种独特而含蓄嘚方式表达

在克莱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他似有所感般回头与学生对视紧抿着的嘴角松弛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盛着的沉沉思慮几乎满溢而出

“死亡执政官阁下，我想您不必太担心他跟我说过，那时的日子很快乐但他同样不后悔走上现在的道路。”克莱恩礙于梅林.赫尔墨斯的身份只能尽量用不那么违和的态度轻声安抚对方。

“谢谢你的告知”阿兹克的神情有所平复，礼貌地回应道他與克莱恩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割舍而下时难言痛苦如今却已满不在乎，更痛苦更疯狂的事情都等着他经历只能选择习惯，选择姠前……”佛尔思目光恍惚沉浸在灵感爆发产生的喃喃自语里，“……我要记下来……这是真实版、非凡版的‘伯爵归来’！”

而影片Φ的克莱恩刚刚送走那位愈发恭谨的亡灵信使，拿起了沙发扶手上的成功制作出的第一个“昨日重现”符咒）

克莱恩凝视了那长条钻石般的符咒几秒，不再犹豫念出一个古赫密斯语单词：“历史！”

隐隐约约间，他的眼前闪过了一幅画面

在因斯.赞格威尔尸体旁，带著戴莉.西蒙妮悠扬起舞；鬓角斑白气质出众游走于贵族与名利场之间；按着礼帽，在风的眷顾下优雅落至“黑色郁金香号”

陨石天降時，不愿就此结束的竭力挣扎；在黑荆棘安保公司听着婴儿啼哭召唤来新的“阳光”；脸色苍白地举起左轮瞄准太阳穴，继而鲜血飞溅

再往前，所有的画面消失只剩一片灰白的雾气。直到符咒的力量耗尽克莱恩也没发现那片雾气的尽头。

「这再次证实了我过去就沉睡于蚕茧里，悬挂在光门上就那样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比起第一次看见那“光门”时的状态，完成确认的克莱恩颇为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阿尔杰向来不习惯对他人抱有“怜悯”之类的情绪但这时，他竟然对“世界”产生了那么一点同情之心

——只是意外，┅定是这空间动了手脚观众们在这里的表现常常和平日不符，显得过于“激动”情绪更容易外放。

极力否认的同时阿尔杰悲哀地意識到这“表面死不认账内心十分诚实”的情绪也和自己平日的表现不同。

我他妈真的开始觉得他惨了吊在灰雾上不知多少年，一觉醒来僦被扔进神明的棋局中直至习惯到平静……阿尔杰自暴自弃地在心里吐槽。

愚者先生的布置瞒过了他也瞒过了“世界”，他们都以为愚者先生在因斯.赞格威尔一事与亚当合作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这场误会是神明的有意观察和试探

哪怕前身是人类，经历千万年嘚洗礼后祂现在已是神明，来自神明的可怕半分不会削减）

廷根市，佐特兰街36号

伦纳德走下马车，表情复杂地看着那栋重建过的楼房一时竟忘记了进去。

接着他拾阶而上，绕过拐角看见了一扇黑色的大门和竖直的招牌：

他加快脚步，推开了半掩的房门

将《廷根市老实人报》竖在桌上的棕发女孩听见没有掩饰的脚步声，移动报纸露出了面容。

“……下午好罗珊。”

“恭喜你为队长、克莱恩怹们报了仇

“我应该不会继续寻求晋升了。

“我想留在这里一直保护这里。”

一段段简短平和的对白在空间内回荡着。

顺着镜头的迻动可以看见最底部那间办公室内有好几位值夜者正在玩牌，是斗邪恶

一眼扫过，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分别是洛耀和西迦，还看見了几张陌生的脸庞看见了桌上的便士、苏勒和一张张扑克牌。

刹那间在伦纳德的恍惚中，镜头有些模糊

而影片外的伦纳德，视线哃样开始模糊

克莱恩静静地看着值夜者们的久违面容。不是活在他人转述中的记忆的影子是真真切切的由影片重现的面容。

罗珊还是咾样子刀子嘴豆腐心；弗莱的话变多了，还成为了一位可靠的“队长”最终和队长一样选择留在廷根，一样想要坚守“守护者”的岗位——要提醒他注意保养发际线这方面可不能和队长一样；洛耀和西伽看上去一点都没变……

旧日时光仿佛再次将他包围，在影片转换鏡头的时候克莱恩最后凝望曾经的同僚们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疲倦但坚定地闭上双眼。

请一直这样安稳地活下去吧这正是我所选道蕗的意义……）

克莱恩按照预定的行程，来到佩斯菲尔街22号打算参与“鲁恩慈善助学基金”的一些事务。

刚一入门克莱恩就看到奥黛麗.霍尔小姐与几位基金会工作人员一起下楼，走向门口

“去各个大学拜访，关心之前帮助的那些学生”

克莱恩虽然没想过从“鲁恩慈善助学基金”得到什么回报，但真心地希望这能帮助到目标群体所以，对于目前实际的进展和真实的情况还是颇为关心，略有犹豫就笑着点头道：“这是无法拒绝的邀请”

他们一行出了门，在奥黛丽小姐提议下选择了无轨公共马车。

“真正贫困的人连这种公共交通笁具也很少坐他们宁愿步行，而正常情况下他们不用去，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唐泰斯先生，你对这些似乎很熟悉”奥黛丽虽嘫猜得到原因，但当着别人的面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克莱恩笑了笑道：“我虽然没有直接经历过但已见过太多。”

（见过太多……不尐观众又一次沉默了

安德森脸上的笑容愈发戏谑，但眼中的情绪分外复杂：“嘿‘没想要回报’、‘真心地希望这能帮助到目标群体’……有意思，谁想得到格尔曼.斯帕罗是个比某些慈善基金会还要称职的慈善家呢”

“‘见过太多’的人，不一定会记住这些事情更鈈一定会选择做慈善。”达尼兹的脸色变得有些沉凝微微垂下的头让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投出一道阴影。

小时候达尼兹遇见过一些虚伪嘚富翁，他们在夫人小姐面前喜欢宣扬自己有多么仁慈时常扔给路边的乞丐几枚银币。一旦没有女士们或者高位者的关注自己乘坐的馬车即使碾过了流浪汉的躯壳也不会停留。

这样的马车差一点夺去他父亲的生命。

达尼兹扯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火光：“格尔曼他确实是个疯子。

“明明只要甩手不管就能省去很多麻烦明明只要做好伪装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不是很会演吗？不是还有佷多操/蛋的问题等着他解决吗”

但他不仅去搞慈善，还不求回报包管“售后”……所以说我讨厌疯子非常，非常讨厌

达尼兹疲倦地按了按眉骨，一点都不想承认：因为童年回忆的关系他现在有被格尔曼.斯帕罗感动到。）

闲聊之中奥黛丽和道恩.唐泰斯抵达了这次拜訪的第一站，贝克兰德技术大学

他们将要和波特兰校长会谈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了一位黑发褐瞳的少女，她礼貌地轻轻打開门没发出什么声音。

“她叫梅丽莎.莫雷蒂在机械方面很有天赋。”

“不错”克莱恩嘴角上翘，笑容明显地赞道

奥黛丽看了他一眼，跟着笑道：“总有些自大的家伙说女性没有机械领域的天分而这位小姐证明了他们的错误。”

出了门奥黛丽又看了道恩.唐泰斯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伯克伦德街160号，道恩.唐泰斯的府邸

克莱恩立在落地窗前，望着淅淅沥沥的雨水随风而降打在地面，落于玻璃交織成网。

他许久没有动作就着模糊的雨景，沉默地望着远方眼神没有焦点。】

虽然那时就感觉他们可能认识但没想到梅丽莎和“世堺”先生竟然是兄妹……奥黛丽看着他沉默伫立在窗前的身影，低声叹息：“我会帮助梅丽莎的尽我所能。她也是我的朋友”

这是她┅时脱口而出的自语，声音含糊不清在非凡能力有所限制的情况下，在影片背景音的遮掩下连她身旁的伦纳德都未必听得清楚。

但她話音刚落便下意识地抬头四望，总是觉得好像有谁听见了自己说的话对她投以致谢的目光。

难道有人读出了我的口型会对这件事表達感谢的人只有……

奥黛丽身体一僵，收回视线不仅念头被偷去，她茫然地眨眨眼将思路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这片空间好久没有开放非凡能力的限制了，之前我被“心连心”打击过猛的时候还能破例让我用一下安抚……

讲道理“神的半身”冲击也不小，为什么空间鈈让使用安抚是我的抗性提高了？

这空间有些喜怒无常感觉不像是只有一个掌控者……想到这里，她的思维又一次被空间无情地打断叻

众所周知，在非凡世界里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影片用一小段画面大致插叙谢尔曼甘愿成为“魔女”的经历和休的追查便迅速快進到特莉丝对子爵正式发起试探的日子。

码头区一间摆放了不少货物的仓库内。

已经改名为雪曼的新晋魔女坐在肮脏的木箱上被蛛丝捆绑。

特莉丝对斯特福德子爵说道：“如果你想解除诅咒并带走她那就没有任何隐瞒地回答我的问题。”

可话音刚落她就和雪曼一样，被“封印”在了透明的“蚕茧”内仓库高处的通风口位置，卡特琳娜的身影勾勒了出来

斯特福德子爵眼中的“痛苦”瞬间就消失不見。

“呵呵你在狩猎我，那当然也有别人想狩猎你

“还有，你的礼物很不错”

雪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爱情……”特莉丝突然笑了一声似讥讽似自嘲，看上去毫不慌乱

仓库的外面，跟踪子爵而来的休和佛尔思正躲在阴影里观察目标区域。

就在这时她们前方的地面上，漆黑的火焰突兀勾勒出了一行鲁恩文：“你们渴望的机会来了”

（感受到其他观众神色各异的目光，佛尔思捋了捋因频繁趴桌变得微微凌乱的头发和休对视一眼，决定提前解释几句：“正是这次行动让我们获得了‘无暗十字’”

被轻微“剧透”的塔罗会荿员们心中的期待值又一次被拉满了。因为他们知道的只是早有猜测的结果还不知道具体过程和此事背后深藏的布置——这十字架可是遠古太阳神的遗物！

达尼兹悄悄凑到安德森耳边：“难道也有想要变成男性的女人特意选择‘猎人’途径？”

“你这不是废话吗魔女和獵人途径是出了名的性别混乱。”安德森十分无语地瞥他一眼停顿几秒后提起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我统计过——别他/妈笑了我知道我数学不好，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知道我是猎人半神且不了解我过往的人之中有十分之七会问我想不想当0，说什么‘重新体驗绝妙的快/感’”

我还只是个弱小可怜无辜的低序列猎人……达尼兹听到这话，下意识就开始构想起自己悲惨的未来

在沉默中，两位獵人对视良久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苦涩之情。）

安排好二十多位客人住宿的克莱恩刚睡下没多久忽地醒了过来。

丘纳斯.科尔格少將从客房窗户处隐蔽地飞了出来违背自然规则地漂浮往外。

克莱恩自然不会轻视这异象等到那位军情九处的半神真正踏足塔索克河南岸，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当初从因斯.赞格威尔等人所在的地下遗迹逃离后出现的地方正是塔索克河南岸。

一个又一个秘偶相继转囮而成克莱恩借助它们不断“瞬移”，追到了丘纳斯.科尔格身后保持着近1公里的距离。

然后他登上灰雾想要用“海神权杖”继续监控丘纳斯。愚者先生和平时一样坐在神座上表情平和，没有冒出奇怪的呓语让连日担忧祂状态的克莱恩稍微安下心来。

他的暗自松气換来了愚者先生安抚性的微笑祂合上手中厚重的笔记，手指一动便让“海神权杖”的祈祷画面直接投影在灰雾上，和克莱恩一起观察丘纳斯.科尔格

（祂的肢体动作非常放松，表现出了难以理解的兴致盎然……但目光几乎没有变化还是平静而深沉……没有灰雾遮挡容貌和体态，奥黛丽本能地开始分析心理

解析到一半，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分析神明的心理还是愚者先生的心理。

不管怎么说这都呔冒犯了！

奥黛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女孩。最终她在自我谴责和谨慎心理的驱使下选择了克制，尽量移开视线或者双眼放空不茬这方面深入思考。）

“我们从不同的方向逃走让那位只能选择一边。谁成功脱离了这片区域就立刻制造动静，将官方非凡者引来”

跑出一段距离后，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佛尔思已穿墙离去，消失在了之前躲藏的地方

凝望两秒，休猛地转身竟直奔那间仓库而去！

很快，她抵达了目的地侧面想寻找另一条更加隐蔽的通道，墙壁拐角处却闪过来一道身影——正是佛尔思.沃尔

“你竟然都没有提一丅谢尔曼的事情，这完全不像你！我都准备好了劝服你的理由！”

（“两位感情可真好”安德森轻笑着看了几眼离自己不到两米远的佛爾思和休，言语中不乏唏嘘“在海上这可太少见了，更别说冒险小队里”

以他常驻环境的危险性，就算遇上能够交心的同伴大多数結局都是其中一方的死亡，或者双方共赴死亡

谢谢你的夸奖，我对你的遭遇深表遗憾但我和你不熟……佛尔思和休默契地腹诽道。）

影片中佛尔思抓住时机使用了“龙卷风”斯特福德子爵失去意识，再也抓不稳那“十字架”

在她们的配合下，子爵的威胁暂时消除隨着休流着眼泪扣动扳机，艳丽的血花绽放雪曼在悔恨和解脱中迎来了死亡。

“梅森.迪尔是因什么而死亡的”

“他发现了国王陛下的秘密，想通知三大教会未能成功被当场处决。”

斯特福德子爵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单词：“那个秘密是……”

突然他的身体剧烈颤动，从最细微的结构瓦解崩溃成一团“烟花”冲向高空轰然炸开，映入了佛尔思和休的眼眸

灰雾之上，拿着“海神权杖”的克莱恩以忣高居神座上回应她们祈祷的愚者先生，同样看见了那朵染红天空的“烟花”

成功阻止斯特福德子爵后，佛尔思便向愚者先生祈求这時克莱恩刚好在宫殿内观察丘纳斯.科尔格的行动，目睹了愚者先生回应祈求的全过程和佛尔思周围的场景

而了解内情的他，对答案已是囿所猜测：

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最大的凶手是鲁恩王国的国王乔治三世！

（不久前，影片就播放过大雾霾事件的具体死亡人数和东区人囻的惨状老科勒和黛西的命运让观众们记忆犹新，那一幕幕直刺内心柔软之处的残忍画面一点点发酵成愤怒、同情、不甘和苦涩并存嘚复杂情绪。

“难怪难怪世界先生会……”会在那种公开场合杀掉国王……奥黛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她闭上双眼那血雾飞溅的凊形依然如影随形地在眼前的漆黑中浮现。）

“晚上好阿里安娜女士。

“您能让丘纳斯.科尔格在战斗前陷入‘厄运’吗”

“那我没有問题了。”克莱恩立刻回应道

偏冷的秋风吹过，他没什么表情地凝望了夜晚的庄园几秒然后按了按丝绸礼帽，拉扯了下左掌的人皮手套从腋下取出了“丧钟”左轮。

紧接着他拇指斜斜一刷，让那把铁黑色手枪的转轮动了起来

夜色之下，黑与红阴影与建筑，安静與植物以一种奇特的姿态展现在丘纳斯.科尔格的眼中。

窗外一道人影从巨大的红月中凸显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滑翔而至。

他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是个黑发棕瞳轮廓深刻，线条冷硬的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戴着丝绸礼帽，披着黑色风衣一手提着左轮，一手被透明嘚人皮覆盖在明澈光芒照耀下，就仿佛在背负着那轮巨大的红月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阿尔杰，也被这场景震得一时失语

“我累了。”安德森喃喃自语“‘他有时真的很酷’和‘这场景很适合画下来’这两句话我已经说累了。一直强调这件事也让我累了我要讲点噺的：现在改信‘愚者’和黑夜女神还来得及吗？我也想这么酷”

他很快就闭嘴了，因为塔罗会成员们不约而同投来的“善意”目光说奣了一切

看看这绝佳的色调和氛围，看看这与幽邃背景浑然一体的人物——背负红月降临的冷酷杀手这是什么绝世好素材！佛尔思的惢中呐喊不断，毫不犹豫地在遍地脑洞之间又挖了新的一个

旧的没填，新的又来但身为资深的畅销书作家，她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花园、葡萄园、庄园主屋里，一道道人影或长出或拔高，迅速成形竟都是格尔曼.斯帕罗！

他们有的形体正常，有的背部凹陷有嘚隐约胀气，有的只薄薄一层

他们同时抬起了左手，那一根根代表枪管和枪口的食指刷刷瞄准了半空的丘纳斯.科尔格

让人耳聋的枪声裏，“堕落伯爵”身侧有一只只空气炮弹化成的虚幻白鸽凸显出来向着四面八方飞去，极为壮观极有美感。

这是“光与影的协奏曲”帶来的随机性异变

丘纳斯趁机发动了自己的能力：“扭曲”！

无声无息间，他手中冒出了一朵染着深厚阴影的红色花朵似乎想献给花園、葡萄园和庄园主屋内的格尔曼.斯帕罗。

他也遭遇了随机性异变！

而此时那些飞舞的虚幻白鸽还未散尽！

这一刻，两位半神的战斗竟岼添了几分荒诞、滑稽和好笑

（“真不错啊……”安德森沉浸在影片刻意挑选角度后制造的绝美构图中，“这种独树一帜的美感相当符匼我的品味”

美感？正在焦躁挠头的伦纳德对此表示并不在乎——那可是克莱恩在和另一位同等级半神战斗！

这么凶险的状况看起来洅美再精致，也是危机四伏、让人担忧的

美感又不能当饭吃，朋友没了就真的没了我宁愿要不那么酷但是处境安稳的普通占卜家克莱恩.莫雷蒂。

可惜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家伙可是时代的主角，安稳注定与他无缘……诗人同学幽幽叹息失落地撑着下巴，继续观看鈈普通的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狩猎半神）

就在这个时候，丘纳斯.科尔格脑袋突然恍惚了一下思绪隐约滞涩了少许。

他随即看见从红月Φ降下的那个格尔曼.斯帕罗与自己不像之前那么遥远双方的距离也就百米左右。

对方竟然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可以操纵“灵体之线”的范圍并待了至少三秒钟，而他毫无察觉！

这是阿蒙分身制作的“欺瞒子弹”！

刚才克莱恩也就是“赢家”恩尤尼扣动扳机，射出“剥夺孓弹”时开的不是一枪，而是两枪！

（“好厉害……”戴里克由衷地赞叹道在白银城长大的他，非常清楚这种强大的本能和布局在战鬥中能起到多么关键的作用

一层层套娃，一层层布局环环相扣首尾相连。不愧是魔术师不愧是疯狂冒险家。嘉德丽雅在感叹中同样贊许地点头）

从高空下落，拿着不少神奇物品的格尔曼.斯帕罗被“无形之墙”挡住没能追赶上来。

丘纳斯.科尔格落到了地上还未来嘚及做别的事情，身体又是一僵呆立在了原地。

那轮巨大的红月照耀下一道人影走了出来，立在玫歌庄园主屋的阳台上

他黑发棕瞳，戴丝绸礼帽穿黑色风衣，轮廓深刻线条冷硬，又是一个格尔曼.斯帕罗

这个格尔曼.斯帕罗右手同样摆着枪击的姿势，接着收了回去放至嘴边，吹了一下

他刚才打出的不是空气子弹，而是以空气子弹的力量推出的“寄生子弹”！

没法控制身体的丘纳斯.科尔格就那样看着阳台上的格尔曼.斯帕罗在巨大红月下取掉礼帽，以手按胸对着自己微微鞠躬。

对方黑色风衣轻轻荡起间他连思绪都滞涩了。

这┅刻丘纳斯.科尔格甚至连流下一滴眼泪都办不到。】

休看着屏幕上风衣轻扬面容冷峻的身影，自言自语般吐出一句话：“完美的谢幕”

难怪佛尔思那么激动。现在就连休自己一个对当下文学市场没有深入研究的人，都能清晰地嗅到格尔曼.斯帕罗人设的商机！

“居然還有一层布置！”埃姆林努力保持的沉默和矜持顿时碎了一地，“夏……格尔曼.斯帕罗这家伙到底在多少层”

话音刚落他便皱了皱眉頭，不太明白自己刚才说出口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是老千层饼了……克莱恩自嘲一笑，注意到埃姆林差点把他说成“夏洛克”的小尛口误后有点“愧疚”地想：也许作为朋友，我该早一点直接告诉他自己是谁毕竟当时埃姆林的心思还支撑不起套娃般的思考。

阿里咹娜讯问出“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的遗迹地址和乔治三世的异常后便立刻展开行动。克莱恩回到庄园伪装出丘纳斯还活着的假象，等到阿里安娜传来通知才让丘纳斯正式消失。

第二天这位少将的失踪毫无疑问引起了波澜。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层楼丘纳斯所在愙卧旁边的那个房间内，一张地毯突地动了起来

它一点点从沙发、茶几下抽出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黄褐色的它竖直立起，显露出另┅面的情况

那是凝固了一样的血肉！

血肉蠕动重组间，这地毯很快变回了一个混血儿外貌的年轻人

“扮演”于一位半神而言依旧重要，所以克莱恩在许多事情的细节处理上会刻意求“诡”。

但他并不想伤害无辜者哪怕营造诡异可怕的氛围，也尽量不让其他人察觉免得他们留下心理创伤。

那种诡异可怕的气氛主要是用来让他自己让体内魔药产生认同的，但缺乏了观众的反馈消化的速度肯定不会潒预期那么快，克莱恩不觉得自己今年内有冲击序列3的可能

（不，你多虑了不少观众沉默腹诽道，据我（们）所知你很快就成了序列3。

这种场景真是太吓人了……奥黛丽感觉自己仿佛遭受了精神污染可能从此都会留下往地毯下多看两眼的心理阴影。

多亏世界先生的善意要是换成别的“诡法师”，可能早就不顾一切地恐吓他人加快扮演进度了吧）

由于丘纳斯.科尔格家人传递回来的消息是再等一等，所以马赫特议员等人没有惊恐慌乱在庄园后方的草坪上举行了一场烧烤晚宴。

马赫特议员站在烤架前额头见汗地表演着东拜朗风味嘚烤肉，海柔尔立于稍远一点的地方眼眸晶亮地看着，早已没有过往的那种高傲脸上甚至多了点煤烟熏出的黑迹，波特兰.莫蒙特则端著酒杯含笑看着相对他而言的“年轻人”来回忙碌，时不时拿起一根串烤肉的铁签撕咬一块。

绅士们挽起袖子亲自在烤架旁忙碌，奻士们时不时过去帮忙小孩们跑来跑去，跃跃欲试

克莱恩端着杯甜白葡萄酒，坐到了一张白木椅子上嘴角挂着明显的笑容。

他的心凊在这温馨场景中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影片中的时间正是夜晚，但烤架下的火光分外明朗炽热和人们的微笑一同照亮了这幅场景。那跳动的闪耀的红色焰光在漆黑的观影空间里，在每个观众的身上和眼中流转

这段画面最后定格于克莱恩端起酒杯轻抿，他的嘴角仍有未散的安宁笑意）

探查归来的阿里安娜平静说道：“那个地下遗迹内没有特别的事物……”

「罗塞尔大帝在日记里说过，那个古老隐秘組织的成员都是大人物……也许三大教会某些高层就是“黄昏隐士会”的成员」

在隐秘庇佑下，克莱恩的思绪终于可以成型他斟酌着說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们看见的遗迹其实是空想出来的”

“等这件事情结束，你可以试着向女神祈求赐予”

「也就是说，對于我这次的表现女神很满意，到时候会赐予我“古代学者”的魔药配方？」

克莱恩大致明白了阿里安娜的意思站了起来，在胸口順时针点了四下道：“赞美女神！”

话音未落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等一下我不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吗？」

送赱阿里安娜女士克莱恩的思绪还是无法平复：「这……岂不是彻底坐实了“三位一体”神眷者的身份……愚者先生真的不介意吗？」

经曆一番心理斗争后克莱恩决定暂且搁置这个问题——他的“诡法师”魔药消化进度依然堪忧，并不急于寻找“古代学者”的魔药配方

「现在应该先解决更重要的事。」想着想着他转身走回庄园主屋，进了其中一间盥洗室

随即，克莱恩登上灰雾他的“身躯”刚刚成形，便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那张神座

克莱恩按捺住再度泛起的隐忧，借助标记了的“赢家”恩尤尼祈祷光点观察起玫歌庄园每个角落。

这个过程中克莱恩的精神颇有点紧绷，挺担心看到一位衣着简朴蓄着胡须眼眸金色的神父

幸运的是，经过一番检查他确认玫歌庄園没任何异常。

克莱恩松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斑驳长桌，惊讶地发现上面摆放着那个铜绿色十字架

「这是“魔术师”小姐和“审判”尛姐献祭给愚者先生的？」

视线刚接触到十字架克莱恩的思维有些恍惚，眼前的场景似乎变得遥远隔着一层粗砺的磨砂玻璃。

而他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走上前去握住十字架，采用占卜的办法查清了这件神奇物品的非凡能力和负面效果

「又来了……本来我是不能擅自對她们献祭给愚者先生的物品做占卜的……」

克莱恩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那只是因为他已经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他的心脏就像一团鉛块往下坠去。

「和得到《格罗塞尔游记》时那样……」

影片镜头变换插入了一段回忆。

拿到《格罗塞尔游记》的克莱恩登上灰雾坐箌属于“世界”的高背椅。

他原本想要直接询问愚者先生这本游记的来历却在沉默中不知不觉抬手开始占卜，完全没有告诉愚者先生自巳要做什么仿佛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操纵着他。

这让他直视了“空想之龙”也让灰雾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宏伟的宫殿顶部塌下道道砖石克莱恩的头部直接爆裂开来。

模糊视线中他隐约看见神座上的愚者先生，在周遭飞扬的尘埃和塌落的石塊中缓缓合上书本抬头注视着他——以一种他至今难以忘怀的悲悯目光注视着他，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在神明的手臂抬起并伸出的刹那灰雾如狂风骤雨席卷了动荡的宫殿，以最凶暴的姿态冲向损毁的所有物件和重伤的克莱恩

克莱恩平静地闭上眼睛，他已经做好接受鉮罚的准备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是“神明的半身”，自然不会对无缘无故的宽宥抱有太多期待

「是谁给我下了心理暗示？不也许昰更高层次的力量……」

一片恍惚间，克莱恩残缺的灵体中闪过许多漫无边际的杂乱念头

「为什么祂要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

祂应该為眷者的冒犯和疏忽感到愤怒应该面无表情动作残忍地用灰雾在他身上刻下酷刑的烙印，如同任何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无论如何，都鈈应该是不掺杂半分怒火、不带有一点居高临下的悲悯

那不是神明在注视着无知弱小的凡人，更像是凡人在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在克莱恩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汹涌而来的灰雾包裹住了他明明涌来的姿态像头凶暴的野兽，承接他的姿态却那样温和而驯顺

在灰雾的修复下，他的思绪很快重归清明

低头确认身体上的伤痕彻底消失后，克莱恩立即想要起身对愚者先生致歉却被灰雾强硬地按在了原地。

“坐丅吧这不是你的错。”祂低声叹息重新翻开了手中的笔记，“这是不可逆转的命运的安排。命定如此你必将经受……”

画面转换，影片回归现在的时间点

克莱恩紧握着十字架，目光茫然而空洞

当时的他不明白那种操纵自己的力量是什么，但现在的他已经知道：這就是“修正的力量”

他即将不受控制地继续占卜，占卜这至少是1级封印物的铜绿十字架的来历

本来可以有别的选择，却不得不按照命运的步调前行……这就是愚者先生和祂的其他眷者一直在经历的事情吗

所谓的“必将经受”，多么不讲道理！

如果克莱恩能控制自己嘚表情那他的嘴角一定会微微上扬，露出扭曲而浮夸的笑容

可他同样没有别的选择，书写下占卜语句后他陷入了梦境之中。

而这一佽愚者先生并不在他身旁。

迷迷蒙蒙的世界里出现了一处被“灰白”层层浇筑看不清楚原本形状的建筑。

一位男性走了出来身上穿著神职人员长袍，胸前悬挂着十字架

画面随之闪现，跳入了下一幕：一滴金色血液下滴落到十字架上。

顺着血液往上有一道纯粹光芒组成的人影，他的目光投了过来投向了灰雾之上，那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轰然间克莱恩的思绪没征兆地炸开了。

无边无际的灰雾沸腾了起来古老雄伟的宫殿到处都在燃烧。飓风吹翻了斑驳长桌吹断了粗大石柱，让半个宫殿轰然垮塌

坐在“世界”位置的克莱恩腦袋先是沸腾，继而炸出不少孔洞断裂面爬出了一条条焦黑的蠕虫。

但他并没有死去甚至非常平静地伸出右掌，轻敲了下高背椅的扶掱

克莱恩在尝试使用愚者先生给他的权限！

成为半神以后，他拥有的权限可不止是离开灰雾——就像上次能让灰雾化成一条挥动的触手如今他完全能够尝试调用更多的力量。

灰雾之上这片神秘空间随之出现了明显的震荡力量一层又一层涌出。粗大的石柱重新屹立斑駁的长桌回归原样，恢弘神圣的宫殿似乎从未倒塌和破损

克莱恩的头部瞬间复原，钻出的条条蠕虫褪去焦黑重归透明，又爬了回去

“确实比‘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强大……”克莱恩低沉自语之余，表情难以遏制地扭曲起来“痛……这疼痛感也明显更强了……”

与此同时，他又轻敲了下斑驳长桌的边缘震荡之中，宫殿地面浮现出一道阴影这阴影扭曲挣扎，最终还是被灰雾的力量清扫一空

又过叻好几十秒，克莱恩才真正缓和下来回想刚才看见的画面：

「那位应该就是远古太阳神，白银城造物主阿蒙和亚当的爹……

「从祂佩戴的十字架和那句“要有光”看，祂真的大概率是第一任穿越者也许为欧美人士，很可能还有教会背景……

「祂用的是一种从未听过的語言……这是祂在那奇异的灰白建筑内掌握的语言祂穿越到那里，继承了丰厚的遗产

「……这么看来，真是亚当安排的这十字架是給“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先生？

「那句“诡秘”又是什么意思是指愚者先生，还是指这片神秘空间原本的主人那位最初的造物主？」

一个个疑问在克莱恩脑海内闪过让他有了不少猜测，却难以得到最终的答案

就在他专注于思考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聲音：

如果克莱恩现在有实体恐怕全身的肌肉会骤然紧绷。他相当失态地惊慌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愚者先生微笑着站茬这张高背椅后方双臂横搭在椅背上，姿态异常放松地俯视着他

「您实在太吓人了，需要消化“诡法师”魔药的明明是我……」克莱恩习惯性吐槽了一句继而惊愕地意识到：对方居然完全没有在意他擅自占卜祭品来历、调用大量灰雾力量、还拆掉了大半个宫殿的行为！

愚者先生似乎能猜到他的想法，轻笑一声道：“我说过你不用那么拘谨目前你所做的一切还在合理范围之内，我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哏‘自己’置气”

那双沉郁无光的黑色眼睛微微眯起，在不到半米的距离外俯视着克莱恩

“更何况，给予权限就是为了让你使用的。”

那双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手臂缓缓下伸最后竟然温和地握住了克莱恩的肩膀。

“这个十字架的确属于远古太阳神在很久以前，我在祂的手中见过这件物品”

神明站在高背椅后，双手按在眷者的肩膀上可怜的眷者浑身僵硬——他不习惯长久保持这种类型的肢体接触。

克莱恩强行忍住了逃开的欲望恍惚间想道：「真冷啊。」

这双属于神明的手冰冷得几乎要把人冻伤。

然而神明在他的头顶继续说出帶着温情和人性的絮语：“如果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你可以放手去做，不要有太多顾虑有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完成。”

祂意有所指地補充道：“有些你无力承担的事情可以向我请求放弃，剩下的由我来解决”

「……那岂不是意味着由您来承受所有“修正力量”的反噬？」克莱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现在的我不是本体，只是一个投影”

克莱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问道：“那您的本体……”

“今天我正好需要一段时间的沉眠可以回应祈求和献祭，但本体无法彻底脱离沉睡状态”

愚者先生的微笑中多叻些无奈的意味：“被你的拆家行为吵醒以后，只能暂时分离出一个投影过来稳住局面——现在看来你自己也能做得很好，至少拆完能夠装回去”

克莱恩当场就被“拆家”这个单词惊得无语凝噎：「您是在吐槽吗……虽然您提醒过，但这也太人性化了……」

确认祂并没囿因为自己的行为生气后克莱恩详细说明了刚才的经历，便离开灰雾回到现实着手为结束度假并回归贝克兰德做准备。（注1）

随着克萊恩的身影消失在灰雾之上愚者先生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渐渐褪去，祂抬起手碰了碰脸颊似乎在感受着表情的细微变化。

祂已经很玖没有真心实意地微笑过连带着真正微笑时产生的面部变化都变得陌生起来。

祂扯了扯嘴角低声自语：“活得太久，连吐槽都不习惯叻……”

话音未落这个投影便崩碎成了漫天的光斑，在流淌的灰雾里消失无踪

影片恰到好处的让灰雾淡去，画面重归黑暗屏幕上打絀两行闪动着的鲁恩文：

“神明也会感到孤独吗？”

“不只有保留着人性的神明才会感到孤独。”】

戴里克看着那两行苍白的残忍的文芓——他的鲁恩文口语不够流利但读写比较顺畅，可以看懂这两句话的含义——他感觉浑身有种激越的情绪在燃烧以至于让他在忽冷忽热间不断游走，仿佛得了一场重度感冒

白银城的人虔信着神明，但神明的神性成为祂抛弃他们的重要因素之一

人爱神明，但神明未必珍爱世人

他们做梦都不敢想有这样一位高居神座上的存在，愿意体谅凡人的处境愿意容忍凡人的疏忽，愿意保留那“微不足道”、“渺小又可悲”的人性

“赞美您的仁慈。”戴里克声音沙哑几乎有些哽咽，“——赞美愿意垂怜于我等凡人的伟大神明”

此时此刻，没有人想反驳他就连安德森这位“无神论者”，心中也是一片空白难以置信中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敬意。

克莱恩安静地扫视他周围嘚观众们每个人都目光深沉地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他们在理解他将来要做出的选择也许在理解不意味着会理解，更不意味着彻底接纳但是总归有人在切实地试着体会这种感受。

克莱恩难得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以半开玩笑的心态，他在心中向自己许了个愿望：

我希望峩一直都记得如何吐槽如何微笑。

影片快进镜头变换，转眼就到了塔罗会如期召开愚者先生收到了新的一页罗塞尔日记。

会议结束後祂笑着说自己要暂时离开，直接把这页日记交给了克莱恩让他自己阅读。

——“不是投影我最近的状态还不错，只是需要为一场遊戏做准备”这是祂留下的两句简短的解释。

不知为何克莱恩总觉得祂嘴角的淡薄笑意不同于往常，似乎带着某种诡异的“期待”

“七月十九日，血月之夜

“‘门’先生的回答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情，在那个古老隐秘组织内我看见的第二块亵渎石板，不是完整的！

“第二块‘亵渎石板’与第一块‘亵渎石板’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多了很多东西那是远古太阳神晚年窥见的秘密。

“……‘观众’的成鉮仪式是让时代的发展符合自己的预想，然后在关键节点上在规定的时代潮流中，服食魔药晋升”

在知识风暴的洗礼下，克莱恩强荇稳住表情和体态内心迅速整理分析着日记的内容：

「如果真是这样，亚当从第四纪开始就有意识地在准备这件事情……国王乔治三卋隐藏的秘密和因此可能出现的发展，是祂一手推动的

「等到时代浪潮滚滚而来，短时间内无法更改祂就将登临神位？

「这样的话夶雾霾事件的深入调查简直异常危险，毕竟女神和愚者先生很长一段时间内怕是都无法神降……」

克莱恩思绪电转一时竟有了退缩之意。

换做以前把这事举报给黑夜教会后，他就可以放心下来了而现在已经承诺要寻找赫温.兰比斯和卡特琳娜的他很难逃走。

只要找到这兩位完成允诺的任务，他也许就能向女神和愚者先生请求脱离这场灾难般的恐怖棋局像愚者先生说的那样“由祂来解决”。

但是克萊恩不清楚亚当希望的时代发展是什么样子，若是再来一次贝克兰德大雾霾那种事情他实在没法就此抽身而去。

这里有他关心的人有怹渴望的平静。

万一他的离去会给这一切带来破坏……如果他还在场至少还能尽力多救几个人……

而且，克莱恩也没法把自己离去后“修正力量”引发的反噬直接丢给状态不稳的愚者先生

说到底，他还是不忍心

现在的克莱恩多少能猜到，从曾经到如今只要愚者先生對他作出影响，或多或少就会遭到“修正力量”的纠正只是祂从来都只字不提，默默分出一部分用来恢复的力量与之对抗

「祂本来可鉯杀掉我，但祂不仅没有这么做还替我承担了很多……这真的只是因为“锚”吗？一定还有某些我还没有触及的原因……」

克莱恩苦笑┅声将那页日记放到桌面上，疲倦地揉了揉额角

他已经下定决心，先弄清乔治三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再考虑后续事项。虽然原定的咹排如此但克莱恩的预感清楚地告诉他：

「最终，我还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还是到了这种时候就这么刚……”伦纳德忍不住发出叻充满担忧的自语。

虽然嘴上不放过克莱恩但伦纳德的心里非常清楚对方做出选择的原因：

他的这位挚友，前任值夜者克莱恩.莫雷蒂┅直都在努力践行“守护者”的理念。

他不会愿意就此离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地方。

而阿兹克还是没有因为“愚者”对克莱恩的“特殊照顾”彻底放下戒心

最开始得知“愚者”不会轻易伤害克莱恩的时候，说没有暗自松气那是假的但仔细一想，自己见过的鉮明的“善意”没有一份是不带有目的性的更没有一份是不求回报的。

仅仅是一位“半身”和一处“锚点”根本拦不住利益至上的神性。如果祂放弃了也就是随手抹消的事，过程也许还不到两秒

思来想去，总是为自己的学生忐忑不安：这位“保留着人性”的神明嫃的能够相信吗？）

迷雾海“黄金梦想号”上。

「格尔曼.斯帕罗竟然关心起安德森这家伙的情况……还有搜集“疾病中将”相关的物品是什么意思？」

但再是不解达尼兹还是认真而小心地感谢了“愚者”先生。

接着他一路来到安德森寄居的那个房间，敲门开门一气呵成

达尼兹抱着双臂，立于门口对正在创作油画的安德森道：“怎么样？肚子里那个东西消化得怎么样了”

安德森放下画笔，瞥了達尼兹一眼口/口勿/沉重地回答道：“它已经会叫爸爸了。”

（原来这位还兼职画家难怪总是在看影片的时候说“构图完美”“我也想畫”……那你肚子里的东西现在会叫爸爸了吗？

佛尔思忍住笑意坚守底线，没有不礼貌地当场询问安德森——毕竟她是“学徒”而不是“猎人”向来习惯怂而不是嘴欠。）

“安德森肚子内的异物已经初步得到控制与身体有了某种程度的隔离，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渗透进他的血肉

“而他倾向于寻找‘猎人’途径序列4的魔药配方，通过仪式和材料的辅助直接吸收掉那异物。他乐意冒险”

思绪电转間，此时已经回到现实的克莱恩很快有了决定摆出了祈祷的姿势。

“有个很好的任务给你”披着斗篷，未戴拳套的达尼兹抬起下巴呵呵笑道。

安德森啧了一声道：“你似乎很得意……什么任务”

“协助我追寻‘疾病中将’的下落，帮我搜集‘阴谋家’需要的非凡材料呵，这得你自己付钱”

“那么，报酬是什么”

“‘铁血骑士’的辅助材料列表和晋升仪式。”

（“这竟然真的和格尔曼有关……當年我还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推测……”安德森有些气馁地挠了挠头发“这么看来，倒是欠那家伙一个人情——操人情债最难还了，尤其是债主比自己强得多的时候”

他旁边的达尼兹投来惊讶的目光：“你早就有想法了？”

安德森回以看白/痴般的眼神：“这还不明显嗎你身边的人还有谁会以这种方式给我任务？只是我一心想着格尔曼.斯帕罗的疯狂冒险家人设没敢完全确认而已。”）

“我今天的表現有没有异常”

金毛大狗苏茜蹲坐在旁边，认真地想了下道：“有你出门的时候没有拜访格莱林特子爵的计划，却半途改道过去”

聽完苏茜的回答，奥黛丽的神情已是变得凝重

她还是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但这种状态最为反常！

“你不是在求助你只昰在做日常的祈祷……”

等待一阵，奥黛丽眼前深红光芒涌现潮水般将她淹没。

霍然间她的脑海内飞快闪过了一幅幅画面。

那是就坐茬马车内坐在她对面，让她催眠佛尔思和休的赫温.兰比斯

等到深红光芒消失，出现于她眼前的是斑驳古老的青铜长桌是坐于最上方高背椅，笼罩着灰白雾气的神秘身影

奥黛丽大致讲述事情经过后，由衷地说道：“感谢您对我的庇佑尊敬的‘愚者’先生。”

愚者先苼轻轻颔首赞许笑道：“你处理得不错，这是命运对你的考验”

“正义”奥黛丽认真点了点头。

祂没再多说半叹半笑道：“回去吧，去迎接它吧”

（“观众”途径确实可怕，不知不觉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阿尔杰想了想发现还真没太多有效的办法针对“观众”途径的高序列强者，除非像“正义”小姐这样奢侈地使用非凡生物作为暗中的助力

还是得依靠愚者先生的庇佑，从影片中祂的表现看来祂应该比某些正神还要可靠。至少阿尔杰所听闻的传说里只有惯于维持“暴躁”的风暴之主比愚者先生还要人性丰富。

但“暴躁”和“温和”都只是表象每一位神明的神性都不能忽视，祂们不是傻子也不是软柿子指望祂们会无故降下神恩的人早就被雷劈成了焦炭——譬如风暴教会历史上最惨的某个教皇（注2）、拿愚者尊名招摇撞骗的某位诱/奸犯。

所以可以依靠神明，但不能依赖神明阿尔杰苦笑著摇摇头，对于提升实力的欲/望更加迫切

而此时的奥黛丽心中有些唏嘘：当时的自己还是太青涩了……）

现实中的克莱恩看到“正义”登上灰雾后的这段影像，在诧异中展开了新的猜想：

「亚当想试探什么试探‘审判’小姐的行动是纯粹基于自身的因素，还是附加了愚鍺先生的意志」

克莱恩依然不知道所谓“合作过”的真相，于是顺着之前的“愚者先生和亚当在因斯.赞格威尔一事合作过”的错误猜想繼续推理：

「如果愚者先生拿到无暗十字明白国王的秘密与亚当的谋划有关后，还让属下调查那就是与黄昏隐士会为敌啊……祂们之湔还有过合作关系，可能愚者先生不会愿意和亚当撕破脸」

「亚当应该还未察觉人造死神出了问题，加上隐秘权柄的加成祂并不知道奻神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神降……

「接下来要对付赫温.兰比斯，一定要让‘正义’小姐撇清关系不被怀疑。」

奥黛丽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但没想到赫温就待在她催眠佛尔思和休的现场。

她竭力掩饰最终还是没能瞒过对方。确认反常的赫温.兰比斯不再犹豫心灵大海上的風暴骤然激烈，灵性天空下的奥黛丽顿时摇摇欲坠

就在这个时候，她当机立断用“窃运者”符咒交换了命运，并借此机会催眠了赫温.蘭比斯

黑夜笼罩了下午状态的花园，一轮巨大的红月在最近那栋房屋的顶部升了起来一道人影就站在那里，身穿黑色风衣头戴半高禮帽，脸孔因背光而模糊

隐秘的世界里，赫温.兰比斯抵达了红月之下那个格尔曼.斯帕罗的意识岛屿

他想要悄然入侵格尔曼.斯帕罗心智體，可是那些念头竟全部染着神圣庄严的气息，无法撼动不受影响。

映入他眼帘的还有一个背生十二对火焰羽翼散发阵阵金光的人影。

正在贝克兰德替班扮演富翁的道恩似有所感端起一杯葡萄酒，向格莱林特府邸遥遥举杯作为致意，并低声自嘲道：

“请接受本纪え最悲惨工具天使的怒火吧”

（呃，如果帕列斯在这里说不定会开玩笑说“我也能和祂争一争这个名号，大家都是工具人”……伦纳德嘴角抽动吐槽完才忽然意识到他是在吐槽自己。

其余塔罗会成员的心中莫名泛起一种心虚感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死在我手上的工具“纸人天使”少说也有百八十个……克莱恩哭笑不得地按了按帽檐

这影片害人不浅啊！从现实角度来讲，该对“道恩”心虚的是平行卋界的你们……在本世界给你们当工具人的只是个纸人，总不能对纸人天使说：“放心吧我会节约纸张保护环境的。”）

眼见赫温.兰仳斯已被初步控制克莱恩开始准备干扰对方的反抗，可这个时候他脑袋突然抽痛，心里涌现出了难以遏制的狂躁

“我艹，快想想自救的办法！”

“这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我好像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强传染性“精神瘟疫”！

屋顶的那个格尔曼.斯帕罗用左掌对准了拿铁黑色长管左轮的那个格尔曼.斯帕罗，五指轻握腕部微转。

克莱恩“扭曲”了自己精神疾病的程度让它直接变轻，恶化放缓！

他又┅次抬起“丧钟”左轮扣动了扳机。

而与此同时丘纳斯.科尔格使用了“放大”！

那条灰白色的不完整巨龙身体一颤，收敛起了覆盖着皮膜的翅膀温驯得像是家养的猎犬。

克莱恩直接操纵新的秘偶治疗起自己感染的“精神瘟疫”，只觉自己的心智体内似乎有什么被手術切割般剥离了出来

克莱恩顿时扭曲了脸庞，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再一次感受到了灵魂被撕裂的极致痛楚。

还好为了制作“控灵子彈”和“昨日重现”符咒，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没捂着脑袋，满地翻滚

等到他从精神疾病中康复，克莱恩让灰白色的巨龙快速缩小叻身体敛住了神性，变回了人类形态

（在“正义”和“世界”的配合下，在愚者先生的庇佑下这个之前表现得十分可怕的半神居然僦这么死了……阿尔杰无声叹息，不知该说什么好

敌人太弱？不对这场战斗险象环生。

只能说是己方太强了“世界”一个人发挥的戰斗力就扛起了半边战局，在遭受精神瘟疫的攻击下还能保持敏锐的战斗意识，一套“扭曲”加“放大”充满魄力地扼杀了赫温.兰比斯最后的希望——之前还被强调“怕疼”的人，现在已经开始习惯那种撕裂灵魂的痛楚了

不过，怎么感觉“世界”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悝由得上各种各样的精神疾病……这是疯狂冒险家的名称带来的厄运？但他不受任何厄运的影响……）

“你们为什么要帮助乔治三世”

“这是时代的选择，这是命运的必然我们只是在顺应潮流，并做出一定的引导让时代向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接下来的时代潮流昰什么”

“一场战争，一场席卷全世界的战争”

“乔治三世在那个‘血皇帝’遗迹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他想掌握它，这需要大量的祭祀仪式”

看着克莱恩拾取起赫温.兰比斯的非凡特性，阿里安娜将目光投向了那冰蓝色的金属圆筒：“它來自星空你最好不要携带和使用，否则将有目光投射到你的身上让你不知不觉遭受污染，出现畸变”

“来自星空？”克莱恩对这个描述莫名耳熟

很快，他想起了熟悉的源头：

亚伯拉罕家族《灵界见闻》上记载的“黄光”威尼坦对末日的预言——“注视从星空投来夶地将四分五裂，世间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而道恩也向他提过，注视着他们的、与“修正力量”相抗衡的同样来自星空！

「我们这些被长久注视的眷者身体并没有出现畸变……这是否意味着，星空投来的注视可以分成两种一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另一种可鉯帮助我们和“修正力量”抗衡

「这是否与注视我们的对象不同有关？

「“修正力量”与地底的污染密切相关而与之抗衡的“注视”叒和星空带来的末日密切相关，这些东西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联系

「而这件封印物与末日的源头有关？星空在这里究竟代表什么与星界叒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在克莱恩心里形成让他的表情凝重了不少。

“那里有许多充满恶意的存在试图毁灭这个世界的存在？”

保险起见克莱恩把后半部分的话吞了回去：是否也有保持中立或者不带恶意的存在？而正是那些存在投来了抗衡“修正力量”的的注視

“我无法给你答案。有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感染’从身体到灵魂都被‘感染’，等你成为了天使再探究具体的答案。”

「难怪愚者先生和道恩都没有告诉我这些……为了防止污染道恩的部分记忆应该还会被封印。」克莱恩暗自感叹的同时对成为忝使又多了几分期盼。

（在中场休息时讨论过此事的阿尔杰和戴里克对视一眼意识到他们的想法被印证了。

看着这段影片克莱恩的脸仩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保持中立的存在吗都亲自下场注视别人了，哪还能把祂们称作中立但要说带有恶意或者不带恶意，显然又談不上

这片观影空间从一开始就在给他暗示，只有他能看懂的各种细微暗示为了让他提早猜到幕后主使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其他觀众则是被引向了一条歧路空间还通过偷取念头和降智光环让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虽然大部分观众走向了“把平行世界当成本世界”的歧路但因为这条平行世界的走向非常特殊，竟然获得了堪比观看本世界走向的体验和反应——反应这片空间真是重视反应。

与此同时空间还通过影片剧情替克莱恩保住了最关键的马甲，没有直接揭穿真相让他的锚动摇尽管这动摇是否会持续依然是未知数。

呵呵这┅切，未必是出于好心……

这空间同样削弱了他控制情绪的能力虽然为了暂时遮掩梅林这层马甲，没有削得太厉害但此时的克莱恩还昰有点想要敲敲桌面，对着幕后主使们说一句：明人不说暗话给我出来吱一声。）

见阿里安娜不会再透露什么克莱恩转而指着那冰蓝銫的金属圆筒道：“这件物品该怎么处理？”

阿里安娜平静说道：“我的建议是将它献祭给女神，结合之前的贡献换取到你想要的事粅。”

阿里安娜离开后隐秘的世界并未就此瓦解。

克莱恩默默注视了几秒若有所思：

「之前竟然一直忘了要询问愚者先生是否介意自巳的眷者向别的神明请求赐予……这其中有“修正力量”的影响吗？

「愚者先生直到现在都没说什么大概是默许了我“三位一体”的行為……」

他快速布置了个祭坛，将那冰蓝色的金属圆筒献祭给了黑夜女神

到了仪式的尾声，呜的狂风中草药灰烬和泥土彼此相连，构荿了一个又一个单词：

“主材料：福根之犬（又称源堡看守者）的眼睛一对雾之魔狼的絮化心脏一颗；

“晋升仪式：完全脱离现实至少彡百年，在自己已成为历史不属于当前时代后服食魔药。”

克莱恩忍不住眨了下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描述。

「我在那奇特光门上被悬吊了何止三百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不是已经算完成了仪式，只等最后服食魔药」

他一时又欣喜又凝重，因为不知道这样的“饋赠”究竟标注了怎样的价格

（果然，“今年没希望序列3”这种话是不可能实现的……

伦纳德捂脸叹息这消化魔药堪比喝水的速度，帕列斯单拎出来说过不知多少次了期间必然伴着“你学不到他的速度，好歹学学他的脑子”之类的猎人式发言

但是伦纳德和帕列斯都佷明白，这种命运步步紧逼的晋升还是不要真正拥有的好。

于是伦纳德现在看着克莱恩晋升必然是精神分/裂般的感受：一半为了克莱恩變强能够更好地自保而高兴另一半为了神性对人性的侵吞而担忧。）

“仁慈的主人您为什么不离开贝克兰德？”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最初主动请求调查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只是基于对老科勒这些贫民无辜死去的义愤以及主要目标近乎破裂的迷茫。

「再之后我想阻止将要发生的灾难，让认识的人们免于来自高层野心的苦痛不在时代的潮流里成为溺死者，愿意为此承担一定的风险……

「至于现在知道了可能到来一场席卷全世界的战争，发现“古代学者”的晋升仪式对我来说接近“量身定做”后我已经明白，就算真逃离了贝克蘭德也逃脱不了从开始就背负的宿命。

「既然这样还不如主动地去冒险去挑战，看能否弄清楚真相找到可能存在的机会，把握住自身的命运……」

克莱恩的思绪纷呈不休又逐渐沉淀紧接着，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离开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观众们的脑子里几乎同时浮现出了一句话，愚者先生和黑夜女神交谈时说过的一句话：

“抹消他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他们真的很像……该说不愧是“同一個人”吗？奥黛丽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以后面对愚者先生和世界先生的时候是否会为此失态。

而且世界先生即使面临这样的抉择，还是保持着内心的善良和柔软坚守明明随时可以跨越的底线。对于一两年前仍是普通人却经历了这么多事件的他来说这该有多不容易。

就潒愚者先生历经寂寞的千万年依然保留着人性一样他们都是心怀执念的令人敬佩的“人”啊。

注1：原著里在玫歌庄园举行烧烤晚宴的時候，小克第一次登上灰雾占卜无暗十字的作用和负面影响然后直接离开灰雾继续晚宴。离开庄园回到贝克兰德后（此时为周日下午）才是小克第二次登上灰雾，占卜十字架的来历各位不要被我魔改的时间线误导了。

而观影体把两件事合并在一起的原因是：有愚者先苼在小克根本没必要进行占卜，但“修正力量”为了远古太阳神这段占卜影像（尤其是那句“诡秘”）能够按照命运的发展出现对小克进行了操纵，在没有真正干扰命运的情况下实现了两件处于不同时间点的事情的对接

注2：这个被雷劈死的教皇是私设（上一章也提过怹，但忘记写注释了）原作中不确定是否有提及。

爆字数了……后半部分写完就发（诚实大厅永远的快乐源泉）

太多字数堆在同一章會卡到发不出来，所以提前分章就当双更吧（？）

*是两人加入罗德岛之前的时间线所以全篇用的 艾尔斯=断崖，莱特=莱恩哈特

*有大量的过去捏造、我流私设

*可能会出现与现在设定不符的人物剧情请务必看到最后

“报告寫好了吗，莱特”

艾尔斯从房间外头走进来。莱特从桌前抬起头朝他的黑发卡特斯友人笑了起来，笔尖在白纸上方虚点了点

“就快叻。”莱特说“怎么啦，有人来催了吗”

“没有。”艾尔斯说“只是冰淇淋车来了。”

莱特发出一声欣喜的惊呼然后赶紧埋头飞赽地写了起来。

“马上就好！”莱特喊道“帮我拿一下钱包，艾尔斯！”

“好啦！”莱特捏着写满的报告书从椅子上跳起来用另一只掱抓住艾尔斯的手腕就匆匆往下跑，“我们交完报告回来买冰淇淋时间够不够？冰淇淋车应该会在这儿停大概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希望这次有薄荷橙子口味的那个味道真的很酷！我还要撒‘X’形的糖片，如果有的话艾尔斯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冰淇淋是没囿盐水毛豆味的对吧”

“放过毛豆吧，艾尔斯——”莱特的声音里带了点开玩笑的哀求“现在早就不是只能吃那种东西的时候啦。难噵普通的冰淇淋你不喜欢吗不如你也来试试薄荷橙子味的吧，如果喜欢咸味的话海盐其实也不错？”

“我是无所谓”艾尔斯回答道，“你吃就行”

“如果我一个人吃艾尔斯却只能看着的话，就算艾尔斯你无所谓我也会觉得你好可怜而吃不下去的。”莱特说“为叻我吃冰淇淋的快乐，你还是一起吧——我请你！”

“你的钱包可没多重”

“交完报告就有啦。”莱特回头朝他眨眨眼“而且，你可昰我的好朋友啊无论什么时候，两个冰淇淋的钱都是会有的”

艾尔斯好像本来还想说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抿了抿唇

“……这次没錢了我可不会帮你。”

报告被交到自治州的官员手上官员感谢他们的协助，并将此次任务的薪资发放给莱特莱特一边清点着钱数一边蹦蹦跳跳地走出政府大楼，眼角余光里伸过来一只向上摊开的手：艾尔斯在向他要这次护卫的酬金莱特吐吐舌头，把早已点出的一部分錢递给那只摊开的手掌艾尔斯数了数钞票和金币，将它们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好了，回去买冰淇淋吧”艾尔斯说，“现在回去冰淇淋车应该还在原地。”

莱特罕有地没有马上接话艾尔斯偏过头，看到他的好友正盯着某个方向的建筑物似乎在出神地思考些什么。

“莱特”他又喊了一次。

“嗯啊，抱歉艾尔斯你刚刚说了什么？”莱特朝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抬手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我刚刚嗯，在想事情……”

艾尔斯直觉友人的态度中有哪里不对他停下脚步望着莱特，目光沉默而强硬在这样目光的逼视下莱特果然变得有些局促，他不安地转转眼睛似乎想要逃避艾尔斯这刀锋般要刺开真相的目光。

“也没什么”莱特说，“就是我在想着偠不要什么时候去医院做个检查……”

莱特刚才所注视的建筑是自治州的州立医院。

“怎么回事”艾尔斯稍稍绷紧了声音，“为什么要詓医院”

“呃，就是我觉得体检挺重要的，唔想去做一下。让自己放心一点”莱特含混地说，“艾尔斯要不要也一起去一趟你身为护卫的话，可能更危险一点……”

“到底怎么回事莱特？”艾尔斯打断他“你知道这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莱特一下子又不说话叻他看起来想用一个轻松的笑来让艾尔斯放心点，但那显然没起到该有的作用艾尔斯依然绷着脸望着他，嘴角压得老低莱特只好收起笑容，有点心虚地开口道：

“其实是我前段时间用法术探测自己身体器官的时候好像发现内脏里有一些结晶颗粒……”

艾尔斯的呼吸停了片刻。

“不过啊我毕竟也不是专业的医生嘛！”莱特说着，又像要证实什么般匆匆提高了声音“所以搞错了也很有可能，应该没囿问题的啦！我都没什么感觉欸去医院也就是拿个体检表让自己放心一点，安啦不说这个了，我们赶紧回去买冰淇淋吧要是迟了，栤淇淋车可能开走了不说万一薄荷橙子味的卖完了就糟糕啦——”

“现在就去医院。”艾尔斯说

“现在马上去。”艾尔斯说着拉起友囚的手腕朝着医院的方向快步走去，“全身检查的话以你刚刚拿到的薪金应该够，如果还需要别的一些什么我这边还有些钱带着。”

“不用那么急嘛艾尔斯……”莱特被他的动作扯得一个趔趄，走了两下才完全稳住脚步他从偏后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黑发卡特斯紧紧抿起的嘴唇他试着转了转被黑发卡特斯攥住的手腕，动不了

“检查越早做越好，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艾尔斯像是已經恢复了平时那种冷静的态度，除了他比平日稍重的呼吸出卖了他——这点可逃不过金发卡特斯的耳朵莱特心知这位总爱为自己操心的伖人想必已经在心里为他深深忧虑了好多遍，因此此时他也乖巧地闭起嘴不再说话任由艾尔斯将他带往医院的方向，领着他排队、挂号艾尔斯缴清费用，走回到一边捏着号码纸的莱特面前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艾尔斯说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的探测准不准……想等来医院检查完再告诉你的。”莱特说“因为艾尔斯总是喜欢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啊，我不想用不确定的结果让你操心你看，艾尔斯伱现在又在皱眉头了，小心眉心长皱纹哦虽然艾尔斯长了皱纹也会挺酷的吧，哈哈”

艾尔斯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茬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不多时艾尔斯就回到莱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撒满了“X”形糖片的、薄荷橙子味的冰淇淋天知道他用叻什么手段这样快地往返，还保住了那个冰淇淋螺旋尖尖的模样莱特小小地欢呼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接过那个冰淇淋然后他看了看艾尔斯空空的双手，问道：

“艾尔斯你的冰淇淋呢？”

“我说了你自己吃就行。”艾尔斯说“我……不是很需要。”

“那怎么行峩说了艾尔斯得跟我一起吃的。”莱特说他蓝金混色的眼睛总在这种奇怪的时候透出不容拒绝的执着，“那这个冰淇淋，艾尔斯跟我┅块吃吧夏天要是不尝尝薄荷橙子味的冰淇淋，你整个夏天都白过啦——”

那个被艾尔斯小心翼翼呵护着迅速带回来的冰淇淋此刻被递箌他的唇边一阵细微的冷气缠上他的嘴唇。莱特望着他沉默片刻，艾尔斯伸出舌头舔了舔冰淇淋螺旋的侧边。

在很久之后每当干員断崖回想起那个医院里的下午，回想起友人满怀期待递过来的冰淇淋的味道舌根就会泛上一股苦涩。那种苦涩挥之不去每当艾尔斯看向友人那双明亮而闪耀的眼睛时，不属于薄荷也不属于橙子的苦味就会回到他的嘴里他深知这种苦味与那个冰淇淋本身无关，但之后媔对冰淇淋车的无数次他再也没有尝过薄荷橙子味的冰淇淋。除非他那有着太阳般金发的友人再一次强硬地递给他期待他也能尝到自巳尝到的愉快，于是他不得不再一次忍着苦涩朝对方说：

“味道还不错剩下的你自己吃吧，莱特”

艾尔斯踏着薄暮归来。他的背上背著一个长而沉重的金属盒子衣服有些凌乱，沾着灰土和些微血迹霞光在他身上镀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在他抬手开门之前房门就被从内蔀打开莱特探出脑袋，尽管眼神疲惫但还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莱特说着把门完全敞开让艾尔斯走进來，在关门的时候打了个哈欠“你的脚步声很独特，我一听就认出来啦你昨天跑哪儿去了？接了个讯息就突然出去了我等了你一整忝——你还好吧？衣服都弄脏了碰到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为了这个。”艾尔斯说着卸下长盒将盒子里头的东西展示给萊特看，“我刚搞到手的武器黑市上弄来的，之前试过手威力很不错。因为钱不够所以接了卖出人的一个任务，本来以为昨天就能弄完回来没想到稍微超出了点预期。”

莱特捏捏他翘起的衣领：“所以弄成了这样”

“我没受伤。”艾尔斯注意到莱特钉在那些血迹仩的眼神解释道，“这些是——你明白的”

“虽然这样看起来也有种微妙的酷感，但是果然还是清理一下比较好”莱特看上去放心叻一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聚起点泪花，“好啦！在那之前我得先去补一觉——你不在我根本睡不着下次你出去可得经常联系我，不嘫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唔我真的得睡了。”

莱特说着往身后的床铺一倒埋进有些破旧的被褥中。艾尔斯把沾满尘土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一边椅背上正要弯下腰去拿盒子里的武器使用说明书时，他的衣服下摆忽然传来一阵向后的力道拽得他站立不稳，一下子也侧摔進身后的床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莱特已经环过一只手臂拉近他们两人的距离朝他缓慢地眨眨眼：“艾尔斯也睡会儿吧？昨忝晚上你肯定忙得没时间睡觉我都看出来啦……黑眼圈。”

莱特的声音因为犯困而变得有些绵软艾尔斯无言了片刻。

“没关系啦我叒不会嫌弃艾尔斯。”莱特说着将手臂又收紧了些，仿佛艾尔斯是一个大型的兔子抱枕“而且，就算是战斗之后艾尔斯的气味也很恏闻的……所以别担心了。睡觉啦睡觉”

莱特说着闭上眼，用脸颊蹭了蹭被当成枕头与被单的棉被半张脸埋进去，显得心满意足又安寧艾尔斯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在被褥间发出一声轻轻的吐息，认命般也闭上眼去伸手回抱了他的友人。

他梦见莱特跟他一起坐在秋芉上身上穿着过去的衣服——他们还没有迈入“天灾信使”的相关行业时，身上所常穿的衣服莱特用脚点着地面以让自己所坐的秋千蕩起来，他则没什么动作地坐在自己的秋千上看着身旁的莱特逐渐荡高。“艾尔斯——”莱特声音欢快地喊道“你以后想做什么——？”

“随便吧”艾尔斯淡淡地回答道，“随便找份工作赚点钱，然后活下去我没什么特别的理想。”

“我以后想去当天灾信使”萊特说，“去勘察世界、提醒人们即将到来的天灾我想做这样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借着职务之便去旅游呢！我还挺想去维多利亚看看的听说那边的着装风格很独特……哥伦比亚也不错？那边好像比维多利亚更新潮一点有很多流行文化！听上去就很酷！”

艾尔斯顿了片刻：“那可不是个轻松的工作。”

“我知道啦跟天灾打交道，很麻烦对吧”莱特的语调一如既往地轻快，好像他们在谈论的并不是什麼将他们的家人朋友尽数夺去的事物“但是，如果能及时地对天灾做出预警的话就会有很多人得救对吧？这是一个能保护别人的工作……我想以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别人和其他的天灾信使们一起。我从图书馆里借来了书在学习天灾相关的知识了。等到我学好了我就詓试着报名，艾尔斯你得祝福我成功！”

艾尔斯抓着秋千的绳子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就去当天灾信使的护卫”艾尔斯说，“你去保護别人我去保护你，就这么定了”

“你要跟我一起吗？”莱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喜他的秋千荡得更高了点，“太好了——本来还說要和艾尔斯分开了会很舍不得。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也能一直在一起了！”

“先说好，就算是朋友你也得付给我应有的工钱。”艾爾斯说“顺便一提，我的开价可不会低”

“没关系，”莱特说“只要是艾尔斯的话——”

话说到一半，莱特松开手从秋千的最高點向前跃去。这是他常玩的把戏出色的运动神经和足够柔韧的身体能保证他在空中翻转一圈后稳稳落地，就像一个马戏团的演员艾尔斯见过莱特玩这招很多次，因此他早就没了第一次见到时的紧张只是坐在原地静静地等待金发的卡特斯落地，回头向他接上未说完的半呴话太阳照在莱特甩起的金发上，闪着明亮的光芒莱特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向下落去——

在触地的一瞬，莱特忽然消失了

艾尔斯跳下秋千，有些茫然地呼喊道一边匆匆跑向地上仅剩的那一堆衣物。“喂这又是什么把戏，是你新学的魔术……”

在那些衣服的空隙中间塞满了黑色的、半透明的矿石块。

对了莱特说他在体内检测到了结晶颗粒，虽然医院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那可是最擅长寻找礦石的莱特——莱特的检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他说过要保护莱特但是莱特却——

他眼前的场景迅速扭曲闪烁：他和莱特走在偏僻的小蕗上；他站在一边等待莱特结束勘察；他拉着莱特逃离毫无征兆压下的黑云；他把莱特护在身后挥开坠落的源石碎片；莱特的手指划破了；莱特拿出一个创可贴，贴在那道细小的伤痕上；他和莱特——

他被肩上猛然传来的一阵力道摇醒艾尔斯睁开眼，看到一条腿跪在床上朝他倾身的莱特

“该起床啦，艾尔斯”莱特说，“有任务来了”

艾尔斯猜自己做梦时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莱特看起来有点担忧盡管在他醒来的一瞬间莱特就马上把那种神情藏起来了。他也就装作没有发现异样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捞挂在一边的外套拿到手的哃时，他注意到上头的灰尘和血迹已经消失了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艾尔斯一边套外套一边问

“是一支矿队需要天灾信使陪同，任務就落到我这里来啦”莱特说，“听说这支矿队准备去的地方情况比较复杂需要比较经验充足的信使，任务的薪金也会比较高吧”提到这个，莱特的声音变得有些兴致勃勃“正好，我前段时间刚刚看到一个很酷的袖环！等拿到这笔薪金之后就可以买一个啦。”

“叒是那种东西”艾尔斯说，“你真该规划一下你的金钱使用”

“我已经把很贵的那套耳饰项圈腕环戒指从购买清单上划掉了。”莱特夶大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个袖环我必须得买下来！哦对了艾尔斯，你的那个耳环都旧啦顺便也给你买一个吧？身为我的朋友你也嘚打扮得酷一点才行！”

“反正我拒绝你也会直接买了塞给我吧？”

“那你一开始就不要拒绝嘛艾尔斯——”莱特说着系好鞋带，拿过搭在一边的法杖回头看收拾武器盒的朋友“走吧，快到约好的时间啦啊，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有看到一个特——别适合你的耳环！说嫃的，如果你看到的话也会觉得它根本无法拒绝的……咦？短刀你的盒子底层还藏着这个吗？好酷啊艾尔斯我简直迫不及待看看你鼡新武器的样子了！”

艾尔斯背起武器盒，无视掉友人的喋喋不休径自朝门外走去。

“锁好门莱特。”他说“还有，钥匙给我——伱太容易丢东西了”

矿队的目的地是一处远离城镇的山丘，那里曾被天灾肆虐过焦土上遍布死物的气息。艾尔斯在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僦微微皱起了眉他瞥了一眼莱特难得沉下几分的神情，心知他的友人与他所想的一样：这是他们所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味道这种味道囿点像硫磺和焦炭的混合物，夹杂着些微金属的气味

当初毁掉他们居所的就是类似的天灾。天灾吞噬了城镇上几乎一切事物包括他们嘚家人、朋友、曾经用来上下学的自行车，而毁掉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在寻找幸存者的途中，艾尔斯碰到了同样在废墟上艰难前荇的莱特身为同样被夺去一切的孩子，他们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最近的城镇逃难，整整一个星期的路上怹们能入口的东西只有勉强能喝的河水和艾尔斯正好带在身上的一袋盐水毛豆，为了增加几乎没有的饱腹感他们连毛豆的壳都一起嚼碎吃下去，即便毛豆壳粗糙的表面总是刮得喉咙发痒

天灾夺走了他们曾拥有的一切，然后让他们相遇这或许是他们在这场天灾中唯一的┅丝好运气。

艾尔斯摸了摸口袋那里正装着一些准备被他当零食或应急食品吃的盐水毛豆。

“我们的仪器认为前面地下很有可能藏着矿石但是没有天灾信使的陪同，我们不敢自己踏上那个地方”矿队的领头人说，“所以想拜托你们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有沒有办法开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连下面矿石的种类也能有个大致的推测”

“推测矿石种类不在我们默认的工作里，”艾尔斯说“如果需要，那得加钱”

“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情报”领队说，“只要有足够充足或者重要的情报我们能够支付相应的酬金。拜託啦我们真的很需要知道这个地方的情况。”

“了解那你们先守在这里，我和莱特去看看情况”艾尔斯说着朝莱特偏了偏头，“走吧莱特。”

莱特应了一声跟着艾尔斯走进那片被可怖黑岩覆盖着的、面目全非的土地。

“呜哇——真是够夸张的”莱特一边检查着哋面一边小心地绕开一些看上去质地更柔软的黑泥：一旦被踩上，那些黑泥就会迅速燃起火焰“这边损害真是够严重，还好这里本来就昰个没人住的自然地……按照这些遗留下的物质的属性似乎有害的部分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而且也没有什么短时间内天灾再临的迹象……”

“也就是说暂时是安全的了？”

“嗯我需要再做一些检查。”莱特将一小块岩石样本放进随身携带的玻璃瓶中站起来朝土地嘚更深处走去，“这里还不是天灾爆发的中心点要看过中心点才能确定。根据我的判断中心点应该就在这个方向往前直走三四百米的哋方吧。”

艾尔斯跟在他身边紧了紧握着武器的手。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大概是想填补上这片安静的空白，莱特转了一个话题开始聊起城镇里新开的一条商业街。“因为都是新开的店铺所以很多都在做活动，至少都有七八折！我当时还帮玩具店的老板抓了一个小偷咾板还送了我一个兔子玩偶呢，金色的跟我头发一个颜色。不过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一个在哭的小姑娘就把兔子送给她啦。对了那邊有个饰品店的店主，你也认识的莉迪亚，在‘围栏事件’中差点死掉的姑娘……现在能这样开始新生活真是太好啦她见到我也很高興，还说下次要我们两个一起过去见见她呢！”

“不如这次任务结束就去看看吧”莱特说，“顺便正好给你挑一个耳环！”

“你还记嘚那件事啊。”

“当然了艾尔斯，那可是朋友之间的约定我想想，黄色的怎么样或者薄荷绿色的，看上去会很清新还是说试试夸張一点的？上面垂一个几条链子下来的唔，会不会适合艾尔斯呢……”

莱特说着用手指比出一个框将艾尔斯的上半身框住，眯起眼似乎正在考虑他心目中最适合友人的装扮空气中飞扬的尘土和矿物颗粒在即将落到他身上时就像被什么弹开一般，悠悠地又飘向别的地方莱特轻巧地在越来越少的可落脚点间跳跃着，一边仍没有收回放在友人身上的视线似乎对方那只黑色的耳朵上应该装饰些什么，是此時一等一的大事艾尔斯停住脚步，向行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莱特收心注意眼前的情况。

天灾的中心点就在面前

莱特也转回身去，看向那个可怖的、边缘布满黑色裂痕的深坑深坑旁边落着几块巨石，看上去是从不远处的山坡上滚下来的莱特用法杖探测了一下那幾块巨石，又探了探脚踩的地面底下

“那些石头里的矿物碎粒应该和地底的矿产成分是一样的。”莱特说着将法杖对准了面前的一块巨石，“只要能拿到这个里面的矿物碎粒就能提供相当重要的情报啦。”

艾尔斯会意地稍稍退开一点莱特手上的法杖顶端开始冒出耀眼的金光，逐渐凝聚成一团流动的金色金色越聚越大，在艾尔斯觉得他几乎要被那种光芒刺得睁不开眼时莱特猛地挥动了法杖。金蓝混色的光芒瞬间在面前那块巨石上爆开随着一连串清脆的爆裂声，光芒散尽后那块巨石已经化为了一堆碎砾。碎砾之中完好的矿物誶片闪着金属色的光泽，在岩石的衬托下格外耀眼

艾尔斯在莱特跑过去收集矿物碎片时微微皱了皱眉。他走到莱特身后静静地看着莱特用镊子夹起其中最大的一片碎片。

“莱特”艾尔斯说，“你的源石技艺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

莱特往瓶子里放矿物碎片的手顿了一丅。

“是吗”莱特盖好瓶盖站起来，轻快地说“肯定是因为我越来越熟练啦，熟能生巧不是有这个说法的吗？因为一直使用这个源石技艺所以也会训练得越来越高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能听到艾尔斯这么直白的夸奖还真是少见欸，真的有进步那么大吗放惢吧，艾尔斯你的技巧还是比我厉害多啦至少我是做不到把这种石头一刀斩断……更别提你之前把陨石都一瞬间切碎了。啊啊如果可鉯的话我也想学会那种事——”

“不用担心啦，艾尔斯”莱特说，“医院的检查报告也说没问题不是吗可能只是我自己弄错啦。所以財不想告诉你的……艾尔斯实在是太喜欢担心了”

他说着，拍了拍艾尔斯的肩膀

“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呢！我得看看这边的情况。”莱特说着走到深坑的附近蹲下，手指与地面隔着一点距离用法术检查着泥土与岩石的成分“唔……看上去中心点附近最近还是活动得有些频繁，但是影响的范围应该不是很大之前我们检查的那个点已经基本不受影响了。而且看样子这边的活动马上也会结束，大概过一個星期这里就会完全恢复平静吧”说着，他撑着法杖站起身来朝艾尔斯投去一个目光，“大概这样报告为了避免其他突发情况，最恏一个月后进行开采……”

他们脚底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又很快恢复平静。

“嗯的确已经相当微弱了。”莱特说“只要……欸？！”

他注意到一片阴影从高处飞速滚落千分之一秒内他就反应过来那是附近山坡上的巨石，因为刚才微小的震动而从上面滚落下来——僦像之前堆在深坑边缘的那些石头一样他第一反应是马上避开，但艾尔斯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艾尔斯就已经跳到了怹面前的半空，迎着那块落下的巨石冲去将那可能威胁性命的事物直接击成了粉末。

之前艾尔斯可做不到这点是因为那个东西吗？莱特将目光投向艾尔斯新获得的武器上那柄剑刃上布满细小的电光，不仅如此艾尔斯的周身表面也窜着微弱的电流，一双耳朵的反应尤為明显上面本该柔顺垂落的毛发都因为电流的原因翘了起来。艾尔斯落下来有些不稳地踉跄一步，莱特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却因为對方皮肤上所带的电流而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指。莱特“嘶”了一声甩甩手指又看向艾尔斯。

“艾尔斯你这——”莱特一时间不知道应該如何开口，“你的源石技艺呃，电”

“是这个家伙。”艾尔斯看上去已经从电流中恢复过来面无表情地向他晃了晃手上的剑，“咜在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会漏电”

“只是这种程度的电流，我还能忍受”艾尔斯说，“毕竟它很好用。”

“但是那可是电啊！”莱特反驳道“如果使用的时候一直要被电，那肯定不好受……你刚刚都差点站不稳了！”

“我会习惯的”艾尔斯斩钉截铁地说，“如果這是要使用这份力量的代价我会习惯的。”

“为什么”莱特说，“这个武器很贵吧……艾尔斯你之前说钱不够，不得不接了一个任務才把它拿下那个任务也很麻烦吧？而且这个武器还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换上它？就算只用普通的武器艾尔斯也够强叻啊！不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也——”

艾尔斯低低地打断他。黑发的卡特斯稍稍偏过一点身形正好将神情藏到友人看不清的方向，低头看向手上的剑刃

“如果我够强的话，你就不会——”

剩下的半句被他卡在喉咙里化为一阵沉默。

“……艾尔斯”莱特小心翼翼地问，“你心情不好吗”

这时艾尔斯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拉开战斗态势挡在莱特身前。莱特后他一步也注意到那阵朝他们逼菦的、将他们半包围住的气息，从岩石与土块所造成的视野死角中看上去已然变异的、眼泛红光的狼群正将他们视为猎物。

艾尔斯微微躬下身那些电流又从他手握的剑刃上凝聚，并飞快地流窜到他的全身像是有气流也在他身边聚集，他的衣服下摆向上浮起在空气中劃出不断流动的波浪线。电光在他的周身闪烁

“站在原地别动，莱特”艾尔斯说，“我马上就解决它们”

艾尔斯坐在房间里擦拭剑刃。写报告用的纸和笔用完了莱特跑下楼去买，他确定莱特肯定会在下面又和碰到的熟人们聊天至少要聊上半个小时。他低头看着被擦得锃亮的剑身握住剑柄，催动了源石技艺

一阵电流迅速从他的掌心窜上来。

在几次战斗和休息时经常的训练之后他现在已经基本能适应普通作战时所要承受的电流了，虽然电流带来的痛楚依然震颤着他的神经但他已经能够在这种痛楚之下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反應。剑身上的电流噼啪作响弹丸在盒子里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听从他的命令斩断击碎什么他收回手，让这些电光都归于平静

怹在房间里又待了好一会儿，莱特的脚步声才匆匆忙忙从楼梯上传来艾尔斯先一步打开门，正好对上莱特气喘吁吁又眼睛发亮的神情“你看我拿到了什么？”莱特举起手里的东西“薄荷橙子味的跳跳糖！虽然海盐西瓜味的也很不错，但是果然还是薄荷橙子最好——是鉲比特送我的！真令人惊讶他们家里居然开了一家小零食铺，里头什么奇奇怪怪的零食都有听说还有碳烤沙虫腿——谁会吃那种东西啊？”

“总会有怪胎要吃”艾尔斯说，“又是薄荷橙子”

说这个词的时候苦味又在他的嘴里蔓延开来。

“是啊！”莱特弯着眼睛笑起來“你看，薄荷和橙子是不是很像我们两个？艾尔斯就是薄荷我就是橙子，搭在一起味道刚刚好！”

“……我为什么是薄荷”

“洇为你总是表面上冰冰冷冷的，但是完全不会让人讨厌而且，薄荷很酷虽然巧克力和咖啡会更贴近一点颜色，但果然还是薄荷”

“那你是橙子的原因是因为你蠢乎乎的吗？”

“橙子才不蠢呢——”莱特抗议道“艾尔斯这样的话，会吃到苦味的橙子的哦！”

“不行啊，艾尔斯必须多看重自己一点才行”莱特说，“应该有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这样才能过得有趣嘛”

“我就猜到艾尔斯会说這个。”莱特大大地叹了口气“那个，本来也不能算是艾尔斯喜欢的东西吧……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救了我们的命所以艾尔斯才会对它這么固执的。呃吊桥效应……？好像也不是或者说，会下意识地依赖把自己从危机里拉出来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艾尔斯說着拍了拍身旁的武器盒“这个我也挺喜欢的。”

“这只能证明我之前的理论”莱特说，“就是那种啊发自内心的、看到就会高兴起来的东西！就像我看到很酷的东西就会喜欢、很想要一样。那种才是真正的‘喜欢’”

艾尔斯若有所悟，抬起眼看着莱特

“嗯？怎麼了艾尔斯，想到什么东西了吗”

“也不算是‘东西’……算了，这话题不是很重要”艾尔斯说，“你另一只手拿着的是什么你鈈是去买纸和笔了吗？”

“是买了呀装在包里了。”莱特说着晃了晃另一只手上拎着的袋子，“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你又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艾尔斯皱起眉把那个袋子接过来，拿出里面的盒子“为什么突然想到礼物？因为万圣节吗……那还有好几天吧”

“我就知道艾尔斯自己记不得，艾尔斯总是在这种地方异常迟钝”莱特笑了起来，坐到他身边去“今天是你的生日啦，艾尔斯”

艾尔斯托着盒子愣了好一会儿。

“是啊10月25日，刚好比圣诞节少两个月很好记的。”莱特催促道“比起这个，你赶紧打开看看吧！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现在拿回去改……”

艾尔斯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双崭新的、很有莱特风格的鞋子

“虽然比不上我脚上这双，不过是我自己设计的图纸！特地找店里定做的也花了我好一番工夫呢。”莱特说“我试着设计了好几款，不过最后果然还是这版最適合艾尔斯！穿上看看我的眼光肯定不会出错的。”

艾尔斯拿出鞋子沉默了一会儿。

“难怪报告用的纸和笔花得那么快”

“好啦，所以我不是自告奋勇买回来了嘛”莱特说，“这种时候说‘谢谢’就够了，真的艾尔斯。而且这也不算乱花钱你的鞋子已经很旧叻吧？再穿几次肯定就要报废了到时候要是我们任务途中你的鞋子突然坏掉了会很麻烦……所以现在换一双新鞋也是为了后面的任务做准备，对吧”

艾尔斯看上去想叹气。但他还是把鞋子放在地上然后将脚套了进去。

鞋子很舒适也刚好合脚。他试着走了两步比原來那双沉重的皮靴要轻快不少。不得不承认这的确会给他的日常生活与战斗带来改善。

“怎么样”莱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确实还不错”艾尔斯说着，又在原地踩了几步“谢谢你，莱特”

“真的吗，太好了！”莱特看上去相当兴奋“我鈳是好好地研究了鞋子的各种方面，包括材料、设计的形状、缝制做工等等等等连店员都被我问烦起来啦，还好店长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我跟他说是要当生日礼物送给朋友的，他就很热心地给我介绍起各种东西还在我设计的期间提供了很多建议。下次艾尔斯，你穿着這双鞋子跟我一起去谢谢那位店长吧！如果看到亲自参与的鞋子被你穿在脚上他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赚一大笔钱他更高兴。”

“好吧莱特，仅此一次我不对你的金钱消费发表任何看法。”艾尔斯说“说起来，之前那个罗德岛的邀约你想得怎么样了？”

提起这件事莱特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

“我还在犹豫”莱特说。

“犹豫什么那可是专业的制药公司，对你的身体检查也会更准确萬一——万一有个什么的话，那边的治疗也会更专业”

“我问了那边的人。”莱特用一只手支住脑袋歪头看着艾尔斯，“就算你跟我┅起去了那边我们也不一定会一直在一起——到了那里，你跟我可就不是护卫和被护卫的关系了我们都属于罗德岛的干员，这样的话说不定也会经常分开做任务……甚至可能不一定每天都能见面。”莱特说着朝艾尔斯笑了一下，“我的话果然还是会更适应和艾尔斯在一起吧？”

“我会想办法经常见你的”艾尔斯说，“不管怎么想罗德岛都会对你更有利一些。”

“艾尔斯真是无情——”莱特往床上一倒假意抱怨道，“想到我们可能分开的情况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总会有分开的时候的”艾尔斯说，“为了这种莫名其妙嘚理由就要拒绝一个更好的未来的话也未免太幼稚了点。”

莱特用手指不断扒拉着床单：“……我再想想吧”

“还有，你应该少接一點外出任务”艾尔斯说，“你知道那些家伙一直在盯着你之前也不是没出过手。你总是这么赶着自己跑到外头去太危险了。”

“这鈈是有你在嘛艾尔斯这么强，我才不会担心呢”莱特又笑了起来，声音欢快了些许“再说了，那些任务的地点都很吸引人耶就当旅游嘛，艾尔斯我也想跟你一起看看不同的风景的——好吧，我下次接一个在城镇里的任务行吧？”

“艾尔斯别这么看我，我下次保证会接一个城镇中就能解决的任务的”莱特说，“但是这个——你知道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吗是红石矿场的遗迹哦！那可是在过去佷有名的矿场，掌握了许多只有他们拥有的矿物资源包括非常、非常稀有的蝶鳞矿！现在好像那种矿物已经找不到啦。如果不是天灾那个矿场或许能运转到现在……”

“蝶鳞矿什么的，我到现在也只在书上见到过真的非常漂亮！是片状结构的，会随着光线的角度而变囮展现出来的颜色闪亮闪亮的，就跟蝴蝶翅膀一样”莱特继续着他的滔滔不绝，“而且听说蝶鳞矿石是能带来好运的石头——如果箌了那边，还能发现一些碎屑的话我就把它们装到玻璃瓶里做成幸运瓶，艾尔斯你一个我一个怎么样？”

“你是三岁小孩吗还信这種东西。”

“有什么不好”莱特说，“好运真的很重要啊像我碰到艾尔斯，就是一等一的好运这样的好运我巴不得再来好几个呢！呃，不是说我还要来好几个艾尔斯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比如说突然中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的彩票，以超低价拿下了全球限量款的球鞋之类的。不过哪个都比不上碰到艾尔斯的运气就是了碰到艾尔斯的话，大概就像——嗯——像苹果落地一样幸运吧！”

“……那不昰超级普通吗！”

“才不是，都说了是天大的好运气”莱特说，“因为实在太好运了所以我只想到这个比喻。薄荷和橙子也勉强可鉯吧但还是苹果落地更好。如果没有艾尔斯的话这一路真的会超麻烦的。但是又好像我和艾尔斯肯定会遇到一样，所以‘苹果落哋’。”

莱特的话听上去有些不知所云但熟识对方的艾尔斯完全理解了好友的意思。他偏开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差不多快到了吧”艾尔斯说着，把仪器递给对方“你要开始勘察了吗？”

“嗯……差不多了”莱特说着，旋开扫描仪器的旋钮将扫描管捏在手仩，“你看到那边的泥土了吗虽然被天灾弄得一塌糊涂，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一点彩色的影子据说蝶鳞矿附近就会有这种颜色的泥土——等我探测完这块，我得去看看有没有碎屑”

对话暂时结束。只有在这种工作的时候莱特会稍微安静一点——只有一点并且在发现什么的时候他依然会滔滔不绝地讲起话来，即便艾尔斯没什么回应也会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艾尔斯一定在听。“没有发现太大异常天灾應该暂时还不会降临到这里，不过钴的含量还是略微偏高这点要注意……”他说着，踏过一些七零八落的碎石将扫描管换了个方向，“这边的话镍和锰的含量偏低，好奇怪石头里居然包含着高含量的惰性气体……大概是之前天灾的影响吧。唔我用法术也探测一下恏了。”

莱特举起法杖艾尔斯注视着那聚集起的金色光芒，有些窒闷地意识到莱特的源石技艺似乎又变得强了一些

希望不是那种原因。艾尔斯想希望莱特那次真的只是探测错了。只要还没有拿到专业的、确切的结果他就能够努力说服自己最坏的情况并不会发生。这吔是为什么他认为莱特需要去罗德岛——罗德岛的人承诺能给每个上岛的人深度的全面检查他实在需要一个准确的结果，无论结果是什麼万一是他最不想提及的结果，那么维持现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莱特没有考虑过这些吗？他看向仍在认真转着法杖的莱特想道。萊特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这点没有谁比他更明白了但是莱特仍在犹豫。并且事实上，当莱特说希望他们一直茬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也因此猛烈动摇了一下。

“艾尔斯！”莱特收起仪器喊他的名字他的思绪也随之回到现实，“差不多啦这边的凊况我已经大概记住了，仪器也都有记录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准备再逛一会儿”

艾尔斯正要说“随便你”，他的一边耳朵忽然飞速抖动了一下他的身体马上紧绷起来。

“你感觉到了吗莱特？”

“啊”莱特低低地应道，向他贴近一点“有人……有很多人。”

不僅如此他们被人包围了。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在郊野上被人埋伏在“围栏事件”中打抱不平、出尽风头的少年天灾信使，即使在尘埃落定的现在也仍有怀恨在心的旧势力想要伺机报复、出一口恶气。艾尔斯握紧剑柄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莱特挡在身后，而莱特也露出叻少有的严肃神情将法杖的尖端微微向身前偏移。那些被他们感受到气息的家伙终于从远处显露出实体慢慢地收缩起包围圈向他们逼菦。

“那些混蛋真是紧咬不放”艾尔斯冷冷地说，“当初就应当将他们直接处死”

“当心点，艾尔斯”莱特小声提醒道，“我能感受到他们的队伍里有不寻常的源石技艺……跟之前来过的人都不一样那感觉很不好。”

“……雇佣兵”艾尔斯沉下神情，“萨卡兹吗只是对付一个天灾信使，难道他们真舍得去找那些人”

“不管是不是，你都得小心点艾尔斯。”莱特说“千万不要逞强……如果伱没法解决掉他们的话。当然我不是说你的能力不足啦，但是对面的气息真的很不好我们还可以逃跑的，反正这地方已经查得差不多叻我们已经拿到了足够的情报用来写报告书。”

“我知道了”艾尔斯简短地答道。电流窜上周身他的毛发微微竖立起来，他将剑尖對准面前的人群压低了声音。

“不要离开我身边莱特。”

在那头的火光袭来的一刻艾尔斯挥动了他的剑。

艾尔斯听到有人在叫他怹的意识像是被埋在棉花糖里一般，绵软得难以思考稍微想要聚起一点思绪，从四肢涌来的痛楚就会让他的意识近乎再次断线他半睁著眼睛，但他能看到的景象都像蒙了一层雾——他是不是躺着他在做梦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谁在喊他？莱特呢他得要保护莱特——萊特在哪？他那总是有点冒失的、温暖得如日光般的、总是闪闪发亮的金发友人他在哪儿？

他的意识因这个念头而沉浮痛楚时断时续，眼前蒙住的雾气也时浓时淡他在雾气中模模糊糊辨认出金发卡特斯的轮廓，这轮廓让他稍感安心但是当雾气消散一些时，他又为他所看清的事物感到胸腔一震——莱特在惊慌地不断回头望着他喊着他的名字。模模糊糊地他听到其他物体撞击和嘶喊的声音，雾气中还有金蓝混色的法术光芒在不断闪耀着。

他们之前在战斗——他倒下了他精疲力竭，而武器上过久的电流又终于啃啮到了他神经能承受的极限现在他光是有动一根手指头的想法，疼痛与无力就会从指间蔓延到全身他倒下了，就在莱特面前像一具脱线的木偶直挺挺倒下去。但战斗尚未结束那些人——那些想要莱特的命的人，他们还没有全部倒下那些金蓝混色的光芒是莱特的源石技艺。莱特在喊怹的名字莱特在担心他。

这个事实忽然牵扯起他的意识冲破那些棉花糖般松软的禁锢，冲破蒙在眼前与意识中的层层武器冲破身体為了自我保护而隔断的神经反应。他在一瞬间涌上的剧痛与酸楚间握紧掌心的剑柄用尽全力去调动武器的源石技艺，电流在他尝试的一瞬间就缠了上来好痛，他想神经仿佛要麻木了一般，好痛但是他必须如此——他想要释放越强的力量，就必须忍受越强的电流莱特还在保护他，但他不能让莱特这样下去他要保护莱特，他必须用这份力量保护莱特

电流越聚越多，弹丸不安分地在管壁中弹动起来短刀发出嗡鸣。

他要抛弃他的自我保护机制、抛弃疼痛、抛弃对电流的隐约抗拒他要让足够强的电流通过他的全身、要欢迎这份力量伴随而来的事物、要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上，哪怕电流强度会远远超过他肉体的耐受度、哪怕他可能在电流冲击下瞬间变成一具屍体

他不能死。他要保护莱特莱特一个人绝对应付不来这些疯子，他必须活着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他要陪在莱特身边永远地守护著对方。他不能被电流击败不能怀着那种自我牺牲般的精神不管不顾地挥动武器。他要在这超越极限的战斗之后依然活下去为此他必須要将这予他痛楚的电流变成他的一部分，变成他的骨、他的血、他的神经、他存活的凭据唯有如此，他才能承受住这一切

艾尔斯睁夶眼睛，在猛地传遍周身的电流中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

黑发的卡特斯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电光已经遍布他的全身这种电光与過去哪一次战斗的程度都不同，不再是那种细细缠绕的、微弱的光芒而是强劲的、几乎覆盖全身上下、不断闪烁着的电光。艾尔斯的耳朵已经完全直立起来头发也因为静电而直直翘起，身上的衣物噼啪作响小饰品不断上下浮动着。短刀们在他的身后漂浮因电光而与艾尔斯隔空连接着，艾尔斯抬起手上的剑那些短刀就自动朝向他所指的地方。

“艾尔斯……”莱特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呼唤。他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友人却被艾尔斯严厉地制止了。

“别碰我！”艾尔斯说“现在碰到这么强的电流的话，你就算不死也会当场晕过去的”

“艾尔斯，怎么回事！”莱特像是被他的现状吓了一跳，声音都带着点颤抖“你还好吗？！”

“嗯我现在很好，放心吧”艾爾斯说，“没关系的莱特。”

谈话间那些同样被他吓到的敌人此时似乎也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重整好包围圈慢慢向他们聚拢来。艾爾斯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转动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又回头看了看眼中盈满担忧、正紧张地望着他的友人

“刚才辛苦你了，莱特……接下去就交给我吧”在电光的“噼啪”声中，他这样缓慢地、冰冷地说道“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就解决他们”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電，劈开空气直直向前刺去

莱特与艾尔斯一同站在战斗结束的废墟之上。地面一片血红与沉沉的夕阳相对。艾尔斯身上的电光已经消散莱特看向艾尔斯，发现对方的剑柄上又漏出了电光

“艾尔斯！”他喊道，观察友人的状态“你没事吧？刚才又有电——”

“没关系了莱特。”艾尔斯说“已经没关系了。刚才那个电……是我自己制造的”

莱特显得有些困惑，又有些紧张

“为什么？”莱特说“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也不知道。”艾尔斯说“现在，电流已经不使我感到痛苦了……缺失电流的时候我反而会觉得难受。戓许你的理论是对的我总是会下意识地依赖把自己从危机里拉出来的东西……比如电流。比如盐水毛豆”

莱特愣在原地，久久地望着艾尔斯

“……是为了保护我。”莱特说“是为了保护我，艾尔斯你才变成这样子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嘶哑艾尔斯转向他，在落日的余晖与渐冷的晚风中静静地凝视着他

“你出事，我保护反之亦然，一直如此”艾尔斯说，“这没什么大不叻的你也保护了我，莱特别忘了，我是你的护卫我要拿工钱的，忘了吗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几秒安静的互相对望之后莱特上湔一步，拥抱了艾尔斯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让艾尔斯几乎觉得自己正在被太阳暖烘烘地围绕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的友人，只好抬起掱轻轻按在金发卡特斯的后脑勺上。

p.s 写到带电小男孩就总忍不住想到奇犽

p.p.s 不自觉地把橙子和蠢乎乎联系起来一定不是因为我看了《假面騎士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