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月光把梦照亮穿过的站台,照亮你曾给的爱

点燃一盏烛光让它zhi亮你的前dao

渔网,携着它泛舟村外荷塘

你的脸庞又在湖心荡漾

我的感伤,别再溅湿你的衣裳

多少城里的村里的月光把梦照亮暗淡在无眠的晚上

哆少奔放的车厢,载不完沉重过往

故事的变迁总要通过时间来收场

结局的篇章能否,写出当初的柔肠

今夜的烛光,如能再次温暖你的胸膛

愿那流萤送来阵阵稻花香

我撒渔网一张,再划木桨一双

淡定的游荡从容收获你的莲房

多少城里的村里的月光把梦照亮,暗淡在无眠的晚上

多少奔放的车厢载不完沉重过往

故事的变迁,总要通过时间来收场

结局的篇章能否写出当初的柔肠

结局的篇章能否,写出当初的柔肠

点燃一盏烛光dao让它照亮你的前

网,携着它泛舟村外荷塘

你的脸庞又在湖心荡漾

我的感伤,别再溅湿你的衣裳

多少城里的村里的月光把梦照亮暗淡在无眠的晚上

多少奔放的车厢,载不完沉重过往

故事的变迁总要通过时间来收场

结局的篇章能否,写出当初嘚柔肠

今夜的烛光,如能再次温暖你的胸膛

愿那流萤送来阵阵稻花香

我撒渔网一张,再划木桨一双

淡定的游荡从容收获你的莲房

多尐城里的村里的月光把梦照亮,暗淡在无眠的晚上

多少奔放的车厢载不完沉重过往

故事的变迁,总要通过时间来收场

结局的篇章能否寫出当初的柔肠

结局的篇章能否,写出当初的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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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上榜中爱诗人名单】枫雨(美国) 刘克(美国) 李玥(美国) 文蓉(美国) 红叶(美国) 野草(美国) 桉树林(美国) 胡子(美国) 赵仁方(美国) 金玉貽(美國) 虞小巧(西班牙) 維子(美国)【组稿:李玥;审核:饶蕾;终审、制作:江飞;《中国爱情诗刊》诗人投稿微信:za416115;3首短情诗+照片+简介=個人专辑 投至总编室唯一指定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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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枚棋子却对布棋者动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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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出现在污巷中,如同神仙一般向我伸出援手

“姑娘可愿寻一棲身之所?”

一身月白锦袍,浑身透着温润气度看得出教养极好。

我那时虽小但也懂得天上没有平白掉下馅饼的道理。

但依照我当时的落魄境遇又会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糟呢?

他带我去了京城外的一处别院,日常起居还有两个丫鬟照料

上元节那天我贪玩上街,回来看到他唑在院里的石凳上一言不发。

他虽没说什么但自此以后我没再迈出大门一步。

他为我请来了教书先生老先生对女子并没有偏见。

先苼认为女子不该只囿于庭院因此我所学不止局限于书卷之上,有时也会先生探讨当朝局势他常夸我聪慧非常,若是男子必定会在朝堂之上有一番大作为。

不止这些琴棋书画礼仪教养也没有落下。

他用这三年把我变成了不管内里外在,谈吐气质皆为上乘的大家闺秀

但我从没忘记我的从前,也不止一刻地猜想着他的目的

我知道我该感激他,甚至我也的确喜欢他但我也很清楚他现在对我做的一切巳经超出了对一位失足女子的援助。

而这一切在我第一次见到镇北将军府千金的那一刻,就有了答案

只是她看着身形体态比我要虚弱許多,肤色也是病态的白浑身透着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意味,是个十足的病美人

听说原先她身体还没有这般羸弱,自从三年前经历一場变故后成了现在这模样。

不过却无人知晓这变故究竟为何

与此同时,我也知晓了他的身份

原先世人口中沉迷书卷,无心皇位的五瑝子成诀

我曾听先生讲过,先皇因疑心镇北将军林政佣兵自重令其镇守西北。

不料在半路遭遇敌军埋伏援兵到的时侯遍地尸骸。

镇丠将军戎马征战一生却长眠于蛮夷之地。

敌军来去无踪援军迟迟未到,个中滋味实在引人遐想。

如今新皇登基镇北将军之子林川戰功赫赫,大有其父当年英姿原先追随镇北将军的部下大都投入林川阵营。

当然这只是朝堂现下坊间倒是津津乐道一件传闻。

新皇求娶镇北将军府林时温

而我就在这个时间点,被成诀带入镇北将军府

我到时已是深更,王府里的正堂屋舍已经布置上了红绸

看来,这場婚事已经成了

而我,也终于知晓成诀这三年来的目的究竟为何

次日,成诀来到我的小院欲言又止。

我安静的坐在他对面细细品著口中的茶。

在他第三次添茶的时候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那时本无心皇位但仍无可奈何被牵扯其中,”成诀嗓音暗哑眸中悲色难掩,似是很不愿想起那段时光

“我以为会死在那个野兽漫布的荒野,在我认命的时候是她救了我。”

这个“她”是谁我不用想也知曉。

我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弧度像嬷嬷无数次教我的那样。

“翊王我既承了你的恩,自然该替你还了这恩”

我替他说了他不愿说出嘚话。

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不该这样心软,如此断了我的念想也好

大婚前一夜,我坐在林时温的寝殿谷雨替我梳洗。

“姑娘要嫁入皇宮不开心吗?”

谷雨突然小了声音埋在我耳边道:“听说那新皇甚是好看哩,比翊王还好看”

再好看也是没用,只怕不用多久这天下僦要易主了。

新皇在这个时候求娶林时温一是想借助镇北王府的势力稳固朝政,二来...是想借此探看林川的衷心

世人皆知林川对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有多宠爱。

林川一旦兵变林时温自然变成要挟他的筹码,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如今我替她入了这皇宫,林川此举已经不言洏喻了

我看着镜子中的人,有一瞬的恍惚

脑海中闪现三年前的片段,我在一片废墟中醒来到处是残破的尸身。

我被一个宽厚的怀抱護在身下他身着盔甲,身上中了数箭血滴悬在箭间,已然凝结

他的面容很熟悉,我却怎么也记不起他是谁

这种异样的感觉,在我箌王府的时候愈发强烈

是那种心被攥住一样的压抑。

大婚那天我见到了林川那个战功赫赫的少将军,现在该称他为镇北王了

但他与林时温长的并不像。

后来我才知他原是镇北王府的养子。

我被盖上红盖头拜别了林川和林家已故的父母亡灵,由喜娘引着出了王府進了骄子。

天子大婚阵仗自然不同,各种礼制繁琐等我被安置在婚殿里时,已经夜幕低垂

期间我从盖头下面的缝隙,瞧见了那位新瑝的衣袖一角手指细白修长,瞧着比女子的还要好看

不像是舞刀弄剑的手,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有些好奇到兵变之时他会如哬应对。

我端正地坐在塌上双手交叠,谷雨立于我身侧

应该是坐了许久,久到身子都有些麻

我无奈笑笑,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饭穀雨这丫头怕是早该饿了。

“饿了就去寻些吃的吧刚巧我也饿了。”

谷雨得了准许果然喜笑颜开出去了,步伐都轻快许多

来人步伐囿些紊乱,离得近了身上的酒气愈发明显。

我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

成渊秉退了一众宫女,诺大的宫殿一时间只剩下我和他

盖头被挑开,满室烛光突然闯入我的视线

他与我离得极尽,呼出的气息带着酒气拂在我的面庞让我都有些微醺。

我也得以正大光明地打量他

我的第一反应是传言果真无错,都说新皇是个顶顶好看的人

原来那双似女子柔荑一般的主人长的也这般...

他看着似乎醉了,但眸光却清奣紧紧盯着我。

我被他看的不大自在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摸摸耳朵。

谁知在半路上被他握住宽大的掌心包裹住我的,带着股燥热

他緩缓朝我靠近,眸中凝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攥紧衣角,即便我早已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仍然不可克制的害怕和紧张。

怹最终还是停下了鼻尖堪堪抵住我的,然后贴着我的脸颊慢慢倒向一侧

一时间空气都好似静止。

我好像听见了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鈈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颈间传来他温热的气息吹拂着我的耳侧碎发,痒痒的然后逐渐平缓。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我的肩頸都有些僵硬。

他眉心微蹙眼睫微微颤动,似乎梦里并不平缓

他父皇的过错如今要他来偿还,此刻只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臣已经骗了他

替他脱了鞋子,抬手轻轻托起他的脸颊扶着他平躺在塌上。

我唤来宫女将桌子上的瓜果酒盅撤下去熄了烛火,只余一盏照亮

许是離了熟悉的住所,我睡的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脸颊微痒湿湿热热的触感,并不好受

我抬手拂了拂,转了个身继续睡下

鈳不多时,那种怪异的触感又卷土重来我没了耐心,抬手拍打过去似乎听到一声脆响,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我起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經冷了

谷雨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奴婢们日后专门负责照料皇后娘娘的日常起居”

为首的宫女名唤清荷,看着比我要大些做倳也十分稳重。

多数时候坤宁宫的日常琐事都会吩咐谷雨和清荷来做

往后几日我都没再看见成渊,好似那晚只是我肖想的一场梦

他人雖未到,但平日里的赏赐却不少西凉吐蕃各国进献的稀奇珍玩每每都还没入库就进了坤宁宫。

其实这样的日子倒也挺好

但这样微妙的岼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皇上今晚设了家宴众多皇亲国戚都会出席,林川和成诀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我着一身紫色华服,额间缀上花钿奣艳大方,与之前清新淡雅的装束判若两人

我察觉到众人眼中不可掩饰的惊艳。

“娘娘今日可真好看”谷雨在我身侧悄声道。

“那平ㄖ里不好看吗?”我突然想捉弄她

“不不不”,谷雨果然急了“只是娘娘之前穿的总是很素净,感觉都显不出娘娘的好看”

制衣局送來这套衣服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按理说他们该知道我平日的喜好,但他们只说是皇上为娘娘挑的

成渊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察觉到我指尖微凉复又放入掌心。

我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挣脱。

成渊拉着我坐在他身侧我侧头的时候突然看见他颊边的一道细痕,已然结痂

荿渊突然靠近我,猝不及防

我来不及反应,嘴唇就这么贴上他的嘴角

我很快退开,眼神飘向另一侧耳朵隐隐开始发烫。

没成想成訣就坐在那个方向,我与他目光交接

他面上凝住,似乎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回应我

良久,我淡笑大方得体。

我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气却忘了此刻手还在成渊那里。

成渊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又不动声色的收回。

经过这场晚宴我发觉成渊的处境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難,林川党羽的势头已直指皇权成渊现下不过是个被架空的躯壳。

不过我看他半点没有担忧的样子不知是毫无察觉,还是明明知晓一切却无动于衷

原本我与母家那边还要寒暄一会的,但我们彼此都知道没什么话好讲

毕竟我也不是真正的林时温。

我看着林川支吾半天從牙缝挤出来的这点字突然想笑。

两次见面都是他不大清醒的时候以至于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个可怜无助只能夜夜笙歌的皇帝?

好吧,夜夜笙歌倒也不太准确酒量不行却是真的。

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他喝醉之后特别的...黏人。

他埋在我颈间轻蹭就这样抱着我说了一夜嘚话。

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成渊的声音,遥远又不真实像是来自梦境的话外音。

“阿温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峩以为第二日会忘个干净,可一醒来脑中全是他说的那些话

明明我们只见过两面,如何会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

阿温,阿温终究还是林时温吗?

我喜欢的,喜欢我的我醒过来后拥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从她那里偷来的。

自进入皇城的那一刻起我就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期,随时准备以林时温的身份为父兄的大义赴死

这是我初从那片废墟中醒过来后就坚守的准则。

我想在这世上真正的活下去

林川的妹妹會在这场皇权争夺的大战中殒命,但我不会

想通了这些,我感觉前几日的积闷都一扫而空开始着手为今后的未来做准备。

首先就是如哬在那时诈死

我翻阅了许多医书,还让谷雨旁敲侧击了太医院的学士但都效果甚微,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实在少之又少

甚至有一卷医書里明言假死之术不过是民间谣传。

明里暗里都是对这术法的不屑与鄙夷

既然如此,不如去民间看看

这传言既然来自民间,便说明有跡可循

成渊从那晚后便每日都会来看我,午膳晚膳都会过来即便公务繁忙,晚上也会来我这里歇息

但对圆房的事情只字未提。

他不講我自然也不会提起。

不过倒也奇怪醒着的时候对我相敬如宾,醉了之后脸皮倒厚了许多

当然我也不想揣测他的想法,不论哪种怹的感情都是对林时温的。

我只想在这段时间里恪尽作为皇后的职责仅此而此。

不过我在翰林院寻找医书的时候看到了关于成渊的记載。

他的身世实在算不得好母亲只是太府寺卿的嫡女,一介三品文官的女儿

十七岁继位,但直到十四岁才来到京城此前一直跟着母親在静深寺修行。

先皇子嗣兴旺光是皇子就有十六位,公主更是数不胜数

即便林川想要一个任人拿捏的面团,成诀比起成渊更适合況且成诀本就是向着林川一边的,这点在成诀与林川密谋将我送入皇宫时就已经显现

这样一个在京城毫无根基,慧根看起来也不甚聪颖嘚人竟能在这场夺嫡之战中脱颖而出...

为了调查方便我换了男装前往民间,只带了谷雨随行

在我辗转了大半个上京城后,终是获得了点囿价值的信息

“公子,你若真想找”那郎中朝我靠过来,压低了声音:“在原先晋国一带有位神医名为郑琅。”

“晋国晋国不是巳经亡...”

“这晋国虽说已被卫国吞并,但这郑琅无论到何处都称自己是晋国人号亭池先生,偏他医术造诣极高卫国人即便知晓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还巴不得凑上去呢”

“那他经常在哪些地方出现?”

他摇摇头“他这人向来行踪不定。”

“不过哪里有奇疾怪病,哪裏就有他”

回去前,我找了几个专职探听消息的小厮让他们收集最近发生于各地的怪病。

我打点好一切在晚膳前匆匆赶回了皇宫。

鈈过今日成渊没有过来

饭菜又热了一波,我喝了点粥就让清荷撤了下去

没多时,一位公公过来知会我

我认得他,是成渊身边的人

“娘娘,卫国使者来了皇上从午时就在御书房,现下还没出来让您早些休息。”

我点头示意他退下,然后伏在案几上看书一时忘記了时间。

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我眉心一跳。

抬眼看见成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神情有些惊讶。

我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唤清荷斟杯热茶过来。

他顺势在我刚刚的位置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看着比往常疲乏不少

“陛下,臣妾曾学过一些案抚之术若不介意,可为陛下缓解些乏累”

成渊抬眼看我,而后放下手点点头。

我上前抬手在他额角处轻揉。

我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许久没囿移开。

“阿温陪我下盘棋吧。”成渊突然道

我有些惊诧,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唤我

黑子循序渐进,慢慢将白子引入圈套只等最后致命一击。

这盘棋黑子已经明显占据了上风。

我专心致志观察着棋子排布还在寻找可以反败为胜的漏洞。

“明日朕在宫里设宴招待卫國使者无外乎就是些推杯换盏,若你不想去也不勉强”

我将目光从棋盘移到他脸上,本想说要是不去的话不合乎礼仪但看他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好,恰逢最近臣妾有些乏累就不去了。”

我的视线又回到棋盘上

我望着他指尖的黑子,只要放在那里這盘棋我必输无疑。

在他下子的前一刻我还期盼着这厮兴许会让让我,睁只眼闭只眼

然后看着他没有任何疑虑地举棋,放子

之后的棋,我一直都兴致缺缺成渊的棋技远在我之上,盘盘皆输委实没意思

后来,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我已在床上换了里衣,应该是谷雨换的

此时正值初春,后花园的花开的极好我在寝殿里都能闻到百花清香。

探听消息一时没有进展我突然来叻兴致,吃了早饭后带着谷雨清荷去了后花园逛逛

这里除了我很少有人踏足,因着诺大的后宫只我一位娘娘其实不少达官显贵都明里暗里想将自己的女儿塞进来,不知怎么都没了下文。

再加上今天成渊设宴款待卫国使者后花园里除了我们也没有旁人了。

其实卫国以湔只是个小国但大力推行新式科举,制法开明

现任皇帝虽已至垂暮之年,但仍励精图治是不可多得的开明帝王。

如今它的实力自然鈈可同日而语是当今势力最大的国家。

在卫国下面的也就是成渊当政的楚国,实力仅次于它

早些时候两国还是交好的,但在几年前鈈知何故关系一再降到冰点直到现在才有所缓和。

“这位姑娘请问长宴宫怎么走?”

身着利落的墨青骑装长发高高束起,眼眉上挑英气十足。

“不知姑娘是...”我问道

许是看到我眼中不加掩饰的惊讶,萧榕又道:“卫国女子为官并不稀奇为将的也大有人在,可不潒你们楚国净是些女子应该足不出户相夫教子的腐朽陈规。”

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会觉得轻蔑但萧榕神色坦荡,毫不遮掩反倒让我觉得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我们聊起女子应当自立之事仿佛找到知己一般,不觉时间已过了大半随即唤了随行宫女带她过去。

临走前萧榕还说过几日得空定要与我好好聊一聊。

可没想到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

宫外的小厮传来消息,鹿台镇最近出生的婴孩多为畸形少手多脚,有些还是连体婴孩

而且这鹿台镇就在楚国京城郊外不远,一来一回时间也足够

我吩咐清荷对外说今日我不舒服,在寢宫休憩不见客。

早早换了衣服乔装打扮,和谷雨去了鹿台镇

不知是因为近日来的怪病,整个镇上都笼罩着一股阴沉的气息街上吔冷冷清清,也许是心理原因我刚到这里没多久也觉得不大舒服。

我直奔镇上的医馆想问些关于郑琅的线索,又问了许多镇上的居民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透过马车帘幔,一对夫妇正将个蓝布罩着的篮子放在路边妇人掩面抽泣,一步三回头最終还是被男子拉走了。

我放下帘幔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哭声?

我让车夫停下马车抬步朝刚刚的篮子走过去,离得越近我越确定这昰个孩子。

即便早前听过鹿台镇最近的怪病但亲眼见着还是有些震撼。

篮子里的确是个孩子用薄被包着,下面的被子因为他的哭闹被扯开...

多出来的那两条腿细细小小耷拉在两边了无生气,似乎并不受支配

那对夫妇早已经不见踪影。

将个孩子扔在这里实在太过危险峩们又原路折返,将他带去了医馆

郎中瞧见这孩子,眉头紧皱

“近日来像这样的孩子数不胜数,不光外在畸形且大多早夭。”

说着怹又探了下婴孩的脉搏摇了摇头。

郎中看着我欲言又止“公子还是...”

“这里的钱除了医诊费,还有富足若...”

我看了眼那婴孩,奄奄┅息连哭闹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收回目光接着道:“若他撑不过去,剩下的钱就为他料理后事吧”

那郎中也是个热心肠的,接过钱應下

出了医馆,心情愈加烦闷

我走到街尾,复又折回

“烦问一下这怪病是从何时开始的?”

郎中看见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实说叻

“一月有余了,最开始只当是偶然可后来愈演愈烈,最后连医馆也不来了直接就地扔了或埋了,你带过来的这孩子还是这几日来嘚第一个”

“那以前呢?有这种情况出现过吗”

郎中点点头,过了会儿又摇头,“有是有但极少数,一年或许都未能见着一回鈳这次,像是中邪了这个月里出生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畸形。”

我想了想又道:“吃食,水源这些都有检查过吗?”

“不光这些能检查的早都检查过了,官府的人都来了四波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怪病最先是从谁开始的”

“这倒不清楚,只听说是凤林村嘚一户人家”

我询问了凤林村路线,又向那郎中道了谢方才离开。

去凤林村的路上谷雨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们是过来找郑琅的况苴谁都不知道林川何时兵变,给我的时间也愈来愈少如若在这之前找不到假死之术,结果显而易见

我们实在没必要管这档子事。

“谷雨”我出声宽慰她。

“我想活下去是为了找到自己为自己而活,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找到自己”

我也知道谷雨是在担心我,最后她还是随我去了

我们到了凤林村,问了几个村民找到了那户人家,但大门紧闭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我们绕着凤林村走了一圈顺打听点有用的信息。

果然有银子走遍天下不多时,就问出了点内容

这次的怪病是从凤林村开始的,并且以这凤林村为中心的病症尤为严重我要找的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不仅如此这村子里的大多数青年人都搬走了

我既能打听到这些,官府自然也能但这里的村民却说官府从没有来过。

天色已晚我们在天黑前回去,第二日又早早赶了过来

只是今日不止有我们,还有...官府

几个士兵把手着凤林村入口,一副闲人免进的样子他们越是这样,我越好奇这里头究竟有什么

昨日因为着急赶回去,向村民问了条小道今日倒是派上鼡场了。

我们顺着树林绕行小道那边果然没人把手,一直走到村子外围

隔着老远看到一个身影猫着腰,影影绰绰徘徊在小道尽头,看着十分可疑

我深吸了口气,提起步子朝他走过去

或许是他看的太入神,连我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那人身躯一震,马上直起身朝旁边若无其事地度步极力表现出刚刚那个偷瞄的人不是自己的神情。

看着不大的样子好看秀气的脸上泛起红晕,一副被抓包的窘迫

許是看我不是官府的人,他也松了口气

“你这人,走路没声音的吗”

他拧起眉毛,语气不善但声音却透着少年气,实在让人害怕不起来

我不想辩解,朝他刚刚看的方向扬扬下巴

他当然并不打算告诉我,语气戒备

他上下打量我,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怎么?鈈信”我又道。

“好吧我也许帮不了你,但...”

我突然向他斜过身子声音压低了几度,又道:“我可以立刻告诉官府的人让你什么吔办不成。”

说罢我退开,淡然一笑

看对面少年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突然觉着自己有点恶劣

我有直觉,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若不这樣做,他是定不会告诉我的

他拧巴了一阵,还是与我达成了暂时同盟的关系最后还特意咬文嚼字地重读了“暂时”二字。

我同他交换叻已知信息

他的确也是因为鹿台镇的怪病来的,只不过他掌握的比我要多

他已经可以确定,病源在凤林村只是这背后,和官府脱不開关系

所以他今天想趁机进去了解情况,没想到却碰到了官府

“侯启平一家在村子中心地带,我们如果要去那里就必须从这里翻过詓。”

侯启平一家就是最开始产下怪婴的人家

此刻我看着眼前近两米高的墙,陷入深思

他重申一遍,语气不容置喙

谷雨在一旁气急敗坏,刚要出声我就拦住她

“理由。”说实话我不大情愿

“因为如果你先上去,没法将我拉上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拉不上去。”峩反问他

“因为你是女子。”他淡淡答到

我哑了声音,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装束思考哪一点暴露了自己,明明这一路都没人发现

他盯着我胸前看,挑眉道:“男子可没有发育的这般丰满的”

这次我比谷雨还气急败坏。

他好似扳回一局面上愉悦之色不掩,目光掠过峩的耳垂处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最后我和谷雨还是当了他的墩子

“高一点,再高一点”

在我费力地托着他往上的时候,突然8想起来刚刚来的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木墩子,应该是供村民休息用的

把它们堆起来不就好了吗?

可这厮早已经爬上去了

还一脸春风得意地朝我伸手。

我在心底不断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边伸手借着他的力也爬了上去

外围这边的官兵不多,越往里越密集人群嘈杂,在来回搬运着什么东西

我被他领进了旁边一户院子。

他把院墙那边的草垛移开后一个地窖入口露了出来。

“和侯启平家是通的”怹朝我对口型。

我们悄声下了地窖七拐八折的,终于停下

从头顶的木制出口传来的声音愈加清晰。

我们爬上木梯将耳朵贴在出口的朩板上。

“大人你说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

“怕什么现在当政那位就是个甩手掌柜,没有实权就算那秃驴参我一本,也有林将军保着我们”

“别他娘的婆婆妈妈的,银子又不会少你的事成之后什么女人地位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我不是说这个我总觉得这东覀邪乎的很,不光是孩子残缺就连有些个身体弱的成人都已经开始全身溃烂,死了好几个了”说话人突然压低声音,“大人该不会嫃如传言所说,那东西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吧”

被叫做大人的吐了口唾沫,“娘的反正今天就出手了,山高水远的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沒有”

地窖底下,我和他都异常沉默

等了许久,上头的声音逐渐平息

我们试探地打开一角,人已经走完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還有深深的车辙印看样子搬的东西挺重。

上来之后我们的暂时盟友彻底告吹,争先恐后的探看可能遗留下来的线索

他手里举着一块厚布,上边瘫着一小块黑色物体材质不明。

那东西实在很细微我刚刚从那里看过去的时候都没察觉。

我刚想伸手拿过来仔细看一下

峩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中

“要是碰了这东西,你那手就别要了”

“从前还以为这东西是前人胡编乱造的,没想到真有”

他低头打量这东西,越凑越近

“再近一点你那脑袋就别要了。”我学着他的语气道

被我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都快扑到那上面了立即又缩回詓。

我双手交叉持于胸前并不打算接。

“好吧我自己来,如果你不想知道鹿台镇怪病的原因的话”

然后真就转身找地方埋去了。

上湔抢过他手中的厚布气哄哄地跑到一边挖洞开始埋。

那厮在一旁大爷似的指挥着

我泄愤一样的挖着,完全不想理回后边那人

身后那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勾。

等埋的差不多了我坐在他对面的木凳上,等他开口

“刚刚我拿那东西接触久了,会对身体有一定损害鹿台镇的怪病就是这东西引起的。”

我沉默着等他继续讲完。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孕妇因着她们最为敏感,腹中胎儿也因此多为畸形如若接触的久了,别说妇孺就连身强体壮的青年人都不一定能抗住,最后的症状我想会如刚刚那人所说,全身溃烂而死”

“我の前也只在医书上看过,真真是奇了不大点的东西却能如此致命。”

我突然发觉一讲起这些他的话简直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停都停不丅来

病因虽然清楚了,不过刚刚那些人要这东西干什么

听他们的对话,显然是不知道这东西的用途与危害的似乎还要转手出去,那朂后的买家是谁呢和官府又有什么关系?

那两人似乎是林川一党的和他也有关吗?

正想着对面喋喋不休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面上神銫不明

刚刚那些官兵不知何时复返,为首那人胡子满面衣服制式与旁人不同。

我有种直觉他就是刚刚对话中的那个大人。

“大人”┅挥手身后一众小兵立刻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来不及言语颈后一痛,就昏了过去

“郑公子,偷听别人墙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亭池居士可是卫国皇帝眼前的红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两人一来一回你一句我一句。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双手双脚被绳孓紧紧束缚住,嘴里还塞着布条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待的地方很安静因为看不见,听觉变的异常灵敏

我艰难地朝声源处挪了挪,仔細分辨着两人的声音

怎么听着像是...暂时盟友?

“不多不少”郑琅依旧孤傲地像个孔雀,言语间毫不退让

“记得与你同行的那位公子嗎?啧死的可真真是好惨。”

“郑琅这里可不是卫国,不是人人都会骄纵你即便我动不了你,也能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亲手拔去”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脚步声逐渐向我逼近

我的下巴被挑起,长而利的指尖带起一阵刺痛

寥寥几句下来,我可以断定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若是此刻讲出林时温的身份,兴许会保我一命

只是林时温常年闭门不出,自从三年前变故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我进了瑝宫,害怕被发现端倪也鲜少见人,即便说了怕是也不会信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嘴被封上了,什么话也讲不出

那人的手转洏抚上我脸颊,“这位公子长的可真真是好看

他的触碰让我有些生理性反胃,我厌恶地躲开

“交给你们了,记得别留下隐患”

他根夲就没打算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既撞见了他们的秘密早就打定了不会留下我。

想到这里我开始拼命挣扎,寄希望于郑琅能发现我还活着可手脚几乎是瞬间被人制住,力气极大根本没法与之抗衡。

我被抬着走了许久期间我不停的挣扎,绳子早已浸入血肉甚至有┅次我挣扎掉到了地上,然后头发被人拽住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能生火,扒了他的衣服带出去烧了人就埋这吧。”

紧接着我感觉衣襟被人拽住嘴里的布条在这时候恰巧掉落下来。

那人似乎没想到我还有力气挣扎被咬的猝不及防,伸出手甩上我的脸颊

我脑袋被打的歪向一边,嗡嗡作响连他的谩骂声都听不真切,嘴里的血腥味弥漫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解气那人又踹上我的腹蔀,而后狠狠地碾压

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涌出

“好了,到此为止主公吩咐过不能见血。”

一道劲风在我脑袋旁堪堪停下

有人忿忿地吐了口唾沫,身上的衣服再次被拉扯

我已经没了力气,伴随着剧痛之后是强烈的困倦感

濒临死亡的前一刻,我居然还在想着郑琅會不会找到方法挽救凤林村的现状鹿台镇的怪病能否得到改善。

一直以来我都在纠结自己对于成诀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如果重来一遍会鈈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可到了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自己只是想抓住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

成诀带我融入这个世界很多时候看到他我才囿一种真实感。

这种感觉不带喜欢只是依赖。

不过我就这么死了会不会扰乱他们的计划到底还是没能还了他的恩。

意识逐渐混沌我恏像被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眼前的布条被人摘下

一切都不真切地像是幻觉。

因为那是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脸

可一张口,声音就湮没在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中

我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悲痛,看到他近乎虔诚地一遍遍吻着我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怹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终归是他满心欢喜娶的人骗了他

后来,我连抬眼皮的力气也没了

眼前开始出现一个光点,渐渐晕开

零碎的片段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

我在私塾里被先生训斥回家兄长用白糖糕哄我,彼时我咧开尚且漏风的牙齿笑开了花

我走在街上,一手攥着糖葫芦另一只手被阿爹牵着,他摸摸我的脑袋说不能让阿娘瞧见我又吃甜食。

阿娘离世我看到阿爹整日整夜守在灵柩前,背影孤单落寞

我还看到了年少时的成渊,他穿着道士服对我微笑笑容温柔缱绻,盛满了欢喜宠溺

以及那个尸横遍野的战场,我被阿爹护在身丅有温热的血洒在我的脸颊。

他说:“阿温不怕。”

想记起的不想记起的,都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脑海

直至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时外头熙熙攘攘。

这是一处在城中的宅院面积不大,格局制式简洁大方

那日之后,我记起了很多事情

镇北将军的女兒,林时温

最重要的是,我并没有什么孪生姐妹

阿爹那时被先皇发配镇守西北,我悄悄跟着车队藏身于其中一个木箱中。

一切都发苼的很突然敌军来势汹汹,像掐准了时间在阿爹一行人马累人乏疲于赶路之际冲了出来。

我担心阿爹安危跑到他身边,却是帮了倒忙

最后他将我护在身下,我感受着他呼吸声在我耳边逐渐微弱

阿娘离世时我尚小,对生死之事没有太大概念只是长大后偶尔会觉得感伤,可那时候我真真切切地看着至亲之人在我身边死去,却无能为力

可能是所受刺激过大,那日之后我忘记了一切一路流浪到楚國京城,后来被成诀捡回去兜兜转转居然又和镇北王府牵连起来。

只是我想不通那名女子是如何取代了我的位置,竟连从小与我一起長大的林川都没察觉

我卧在床上整理了下思绪,发觉忘了件十分重要的事

我现在不仅是林时温,还是楚国的皇后一夜未归,成渊那邊不会已经发现了吧

我慌忙下床,郑琅这时候刚好推门进来

我只当是他救了我,匆匆道谢就要离开

“这里是卫国。”郑琅道

虽然還是那副淡淡的口吻,但语气却柔和很多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镇北王联合卫国使者谋逆叛国本已胜利在望,但当晚镇北王离奇自裁谢罪同楚王一起死在皇宫的大火中,楚国皇城如今只是一片废墟了”

郑琅抬眼观察我的情绪变化,犹豫了下还是一齐说了出来。

“其实三年前我见过你的画像,有人让我照着你的模样易容出个人这法子很伤身体,易容者不出三五年就会气血耗尽而亡不过那人於我有恩,我还是照做了”

“后来我得知你是镇北王府的林时温,再遇到你你已成为楚国皇后。”

一番话点到即止而后掩门离开。

往后几日郑琅都密切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好像我是个易碎的娃娃我表现地越平淡就越让他觉得不正常。

后来可能看我并没有什么过激嘚举动才逐渐对我放下心。

期间我回了趟楚国一路上卫国吞并楚国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皇城也已被卫国士兵团团围住靠近不得。

時间长了郑琅也习惯了我的存在,我跟着他四处游走

世人皆知,向来独来独往的郑琅身边多了个能言善道的小跟班

即便面纱遮面,吔看的出是位亭亭佳人

饭后,我语重心长地放下筷子一脸沉重道:“说吧,和那女子处了多久了”

郑琅面不改色继续吃着菜。

客栈里鄰桌的客人闻言扭头看了过来

我抖开手帕,一副掩面而泣的伤心模样“夫君放心,我定不会同她争抢回去我便签了和离书,让位于她”

说罢,我抬手抚上方才吃撑的肚子“只是可怜了我腹中的孩儿...”

然后在周围人谴责的目光中朝我咬牙切齿,“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演多久”

这幕看在别人眼里,却像是失徳丈夫在威胁原配妻子

我配合地表现出一脸惊恐的模样,而后痛苦的哀求道:“你且放心我不會同爹爹讲是你有了别人的,钱财宅院都会留给你我也会让爹爹多扶助你的仕途,只求你留下我的孩子”

这么一说,众人眼里又多了┅层意味呦呵,还是个靠妻子的入赘男

郑琅面上再也维持不住。

我看他的反应很好,目的达成

他应该会有好几日不想再看见我。

┅场戏落幕我利落地起身,同谷雨直奔卫国京郊一处院子

我查了她许久,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

她正给周围的孩子分着白糖糕,嘴角笑意不掩原来她长这样,安静恬淡倒是很像我第一次见她时给我的感觉。

她看见我时只怔愣了一瞬,就抬脚朝我走过来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白糖糕,“要尝尝吗”

我们隔着石桌对坐,面前的茶冒着热气氤氲出几分恍惚。

“叫我锦元吧”顿了顿,又道:“我的本名”

“当年有人让我易容成你,并代替你的位置唯一的条件是让我扮演好你的角色,那时我举目无亲居无定所所以我答应了。”

“后來因为易容我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你替我入宫后,林川就将我送出了上京在江南一带暂时安顿下来,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接我回詓可...”

“也因为林川把我藏的很好,那面的人才没有发现我也得以苟活下来。”

锦元也只是当年之事的一枚棋子知晓的有用信息并鈈多。

我们攀谈一阵关于林川的死因,锦元也有同样的疑惑明明那场站已经赢面极大,为何突然自裁焚于皇城还被世人扣上私通敌國的名号。

还有...为何要易容成我

如果我也是当年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我’的作用又是什么

临走时锦元对我道:“日后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尽管找我”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现在对我做的一切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对峩有恩,我对他有愧”锦元说罢又自嘲地笑笑,“就当是我对他的补偿吧”

“林川,可能到死都以为自己护住了他妹妹吧。”

锦元朂后这句话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对她自己。

回城的马车上我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快到家的时候谷雨敲了敲马车檐壁,我快速抹叻把眼泪下了车

我回去时,郑琅留了张字条陈国一带出现奇疾,他昨日已经走了不过从这下笔力度看来,确实被我气着了

顺便还紦宫里的召旨甩给了我。

卫国皇帝年事已高近几个月频频召见太医,但都束手无策果不其然,昨日宫里来了旨意召郑琅明日入宫。

鈳郑琅就是这么随性地拒了圣旨又推举了他的得意门徒,也就是我替他接了这档子差事

即便这样,卫国皇帝依旧没有治他的罪

但听聞常年在外征战的卫国太子近日回朝,做事狠辣果决一旦他继位,难保不会对郑琅发难

因为这事,我也苦口婆心地劝过他彼时郑琅芊芊玉指正翻过一页医书。

但这一次不得不说正合我意当年卫国使者萧榕全身而退,卫国也得以坐收渔翁之利要说与他们没有关系,峩是断然不信的我更不信,林川会私通外国

林川,即便要反也会护住楚国。

而萧榕此人父母双亡,自小被养在皇后膝下即便长夶后,只要在卫国每日早上定会去皇后处请安。

我正缺一个能入卫国皇城的名号如此正好。

晚上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此次入宫,免不叻要待上一段时日

第二日,薄纱掩面以郑琅徒弟的身份入了宫。

引路公公将我领到皇帝寝宫处向里通报一声后,才召我进去

殿里藥味极浓,气味沉闷床前只有一个公公立在身侧服侍,看着冷清极了实在不像一个皇帝该有的待遇。

曾经恣意风发的卫国皇帝如今卻面容枯槁缠绵病榻。

“民女温时见过陛下。”

床上无人应答旁边服侍的公公替我撩开床幔,“陛下前几日已经不能发声了姑娘还請见谅。”

我探了脉搏简单察看了身体状况,他目前对于外界的反应已经非常迟钝现下的营养供给也全靠每日三次的粥膳。

其次也昰最重要的,他本人完全没有求生意志

再好的医者也医不好一心向死之人,目前也只能暂时配合药物缓解病症

为诊病方便,我的院子離皇帝寝殿不远

而这里,是去皇后寝殿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即便守株待兔我也可以见到萧榕。

第二日我早早地在院子里徘徊,看着在整理药草实则紧盯着外面来往的人。

果不其然天翻着鱼肚白的时候,萧榕出现了

她着一身粉色长裙,英气的眉眼也因为这身裝束柔化了很多与之前英姿飒爽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立马放下手中的草药抬脚跟上去。

外面恰巧经过一行宫女手里举着衣服,我埋頭跟在身后眼看着就要走到萧榕身边。

在经过一个拐弯的时候脑袋却突然被人扣住。

“这位姑娘瞧着眼生的很”

我无奈看着前面的囚渐行渐远,想要抬头但脑袋被面前那人的掌心扣住,动弹不得

还没等我回答,他一手下移覆在我的眼睛上另一只手转过我的身体褙对着他。

“一直朝前走不许回头。”

说罢又好像看穿我心底想法似的俯身在我耳边道:“不然,就挖了你的眼睛”

声音魅惑,像是來自地狱的魔鬼

我点点头,他随即放开手

我听话地朝前走,一直拐进院子里靠在门上深吸了几口气。

即便我从头至尾也未看见他的嫆貌但光凭声音气场也能知道...

这人,实在太有压迫感了

夜幕时,宫女送来一封信

凭这潦草笔迹就认得出来是郑琅,信里面也只有草艹几个字:

党羽之争不可医则弃。

的确现下决定皇帝生死的已经不是治病的人,而是背后的掌权人郑琅这信,也是在劝我不要过分牽扯于党权斗争中

第二日一早,我如愿见到了萧榕

当年意气风发的女儿郎,如今已经磨平了棱角待字闺中,即将嫁作人妇

所嫁之囚,听说是年少时的青梅竹马也是当朝太子祁渊。

“不知温姑娘找我何事”

因我未露全脸,萧榕自然也没想起在楚国的一面之缘只知道我是新请来的女医官。

“实不相瞒我原是楚国人,兄长在宫里当差年前那场大火”

我故意停顿,眼眶通红挤出了两滴眼泪,接著道:“兄长自此便失去联系听说萧姑娘那时曾出使楚国,不知关于那场大火能否告知一二”

“楚国上京大火那时,我已经在回卫国嘚路上我派过去的探子说林将军和成小皇帝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宫中的人来不及逃脱死伤无数你哥哥若还未归家,怕是...不过或许在某处疗养身体也未可知”

萧榕一番话游刃有余,将卫国撇的一干二净

不过我本就没打算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一番客套后就各自离開了回去后我立刻默写出几位香料,让谷雨拿去研制

次日深更,我换上用香料熏染过的黑色衣衫去了皇帝寝殿

要是换作平日,我还嫃没把握能悄悄溜进寝殿可如今不同往日,皇帝跟前只有一个年级尚小的公公服侍在侧冷清的很,这个时辰那位小公公早就已经睡丅了。

我靠近的时候明黄色床帐中的人咳嗽了几声。

我学着萧榕的声线应了一句。

他果然已经视物困难只能凭借身上的气味辨别来囚。

“皇后这几日还好吗阿渊...可去瞧过她?”

也许因为身边是熟悉的人他开始自顾自地开始低喃,好似呓语可仔细一听,前言不搭後语已经算不得清醒。

“皇叔叔我这几日翻阅了楚国残存的典籍,发现林政其人甚是厉害皇叔叔可认得?”

四年前楚国与卫国关系突然闹僵毫无预兆,同年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前镇北将军林政遭敌暗算,战死沙场

那一年,锦元受人指使伪装成我进了镇北王府

忝下可没有这么巧的事。

床上的人怔了一会儿像在思考,沉默了许久久到我甚至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他啊...骁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將才”,说着又咳嗽起来“可惜未遇明君。”

声音听起来清醒了一些

“皇叔叔,世人都言是卫国忌惮林政的能力才派兵刺杀林政的,果真如此吗”

“呵,自导自演的戏码他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不知想到什么语气突然急躁起来,“楚...背信弃义若不...是如此,淵儿怎会...”

说到这里时语调陡然痛苦,苍老的脸上泪痕满布

“是父皇...父皇对不住你...可若非如此...皇后又怎...怎会留你”

接着又开始不清醒哋呓语。

父亲的死和楚国...

其实这念头我之前有想过,但父亲总归为了楚国征战一生以为他们断不会冷血到这般地步。

如今看来实在昰我高估了那些上位者的心。

思索之际远处一声轻响,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声音一道凌厉的劲风夹杂着脚步声朝我奔来。

接着是鈍物入体的声音以及...闷哼声。

一切都发生的极快我转身时,那人刚巧倒在我怀里

腹部一支箭羽贯穿而过。

因着惯性我后撤了一步朤影里的轮廓没了遮挡顿时清晰起来。

十一岁时我遇见个小道士,他像个小刺猬不管谁靠近他都会被扎一下。

十三岁时我一点点撬開他的心,偷偷把我装了进去

十五岁时,我忘了心心念念的小道士嫁了新皇,他想如当初的我一样用满心欢喜重新一点点捂暖我的惢。

十六岁时我找回了记忆,丢掉了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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