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镖师在北京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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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定代表人(負责人、董事长、首席代表)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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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书说到:护国寺抛钺亮劍海川带弟子们来到大栅栏双龙镖局与众位兄弟见面,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初鼓,在南客厅群侠打坐休息刚交二鼓,有人从房上下来十分轻巧,落地无声西方老侠于成最警觉,心想:外边来了夜行人绝不是自己人,要自己人就该说话了不然的话,万一发生误会那还了得!侧耳往外听,这个人往客厅来了上了台阶,有一些亮光
  噢!可能亮出军刃来了,这人是行家他一扶隔扇门,知道這门没插管儿他用手一托门带,把隔扇门开了矮身形往里来。于爷和大家伙儿都看清楚了:哟!这不云霞道士杜清风吗杜清风的长噵袍已经脱了,在身上围着背插剑鞘,右手攥着宝剑
  云霞道士杜清风现在是剑山蓬莱岛的站殿将军,他的两位兄长都是军师最拿事的是他二哥,云台剑客燕普燕云风燕普带着人从四川已经到了北京,杜清风也一起来了因为自己的徒弟们大部分都在北京,人老叻也惦记着看看。杜道爷和二哥燕云风他们来住在鲜鱼口里的孝顺胡同,也就是西胜镖局里杜道爷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徒弟铁罗漢吴成,这样便到了德胜门里果子市扁担胡同的瓦片吴家一叫门,底下人把门开了还有认识的:“哟!这不是杜老道爷吗?您快请进來”“无量佛,吴成呢让他出来。”“我家少爷不在家”“哪儿去了?”“他另投了老师”杜道爷这气就大了,他背着我投师這是瞧不起我呀。又问:“他师父是谁”“您不知道?北京城大名鼎鼎、北城根雍亲王府的教师爷下江南拿二小请国宝,北高峰献艺賀号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哪”“无量佛哟,小儿童林你竟敢抢走我的徒弟。好嘞!我遇不着你没辙遇着你,我要你的命!”杜道爺的人格不如徒弟们人家马宝善、焦秋华那是好人,心眼正啊杜道爷为人可不那么正直。回到西胜镖局一边生气一边想:这个事我夶徒弟马宝善还不知道,我得去告诉他一声这样才出现了马、童二人比武,杜清风横插一杠的事情其实人家马宝善并不知道师父来。
  大清早杜道爷来到护国寺角门这往里一走,出来好几个喇嘛问道:“您找谁呀道爷?”“不认识我啦山人云霞道士杜清风,你們庙里的大喇嘛是我的徒弟”“哎哟,您是我家大喇嘛爷的老师呀!当初住在白塔寺教我们大喇嘛爷功夫的是您老人家呀哎,您的二徒弟一定是竖臂摘星焦雨焦二爷了”“不错!焦雨那个时候是个穷苦的孩子,是他哥哥马宝善在山人面前提的”这时,有个喇嘛可就說了:“哎呀不过我家焦二爷叫北城雍亲王府的教师童林给打吐血了。今天约童林来如此这般我们大喇嘛爷正报仇。”杜道爷一听鈈行,我得赶紧瞧瞧去
  这样,杜道爷来到月亮门里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观瞧。马、童二人如何打石头月台上如何对话,都看得┿分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马宝善打童林这三掌也看见了轮到童林真的下决心要打马宝善时,杜道爷心说了:你马宝善七十来岁的囚白活了你打他可以,他打你不用动地方手一抬,你的命就没有了这才高声喝喊并与海川交手,没想到海川抛钺亮剑削了道冠,帶军刃扬长而去杜道爷一看海川走远了,赶紧派人跟着
  杜道爷把道冠捡起来,到了罩棚马宝善一瞧师父鲜血“滴滴嗒嗒”往下鋶,脸色发青显得狼狈和乏力,自言自语地道:“小儿童林啊我就这么几根头发了,挽了个发鬏儿却叫你给削去了,这道冠一掉峩非僧非道,这多寒碜啊!如果有人要问:”道爷您昨个是老道,今天怎么改和尚啦‘老道改和尚是骂人的话,叫山人何以为人啊!“
  “师父!”马宝善过来给师父叩头杜道爷道:“无量佛!起来起来。
  你好糊涂呀叫师父说你什么呢?“马宝善也纳闷童林明明不敌师父啊?
  便问:“师父您赢童林还费劲吗?”“不!不费劲”“不费劲怎么叫人家把道冠给削掉了?”“无量佛!别提啦他拿出宝剑来,不使宝剑的招却砍为师,为师只是这么一犹豫他的手法太快,我一躲躲闪不及,才削了道冠这也是山人的晦气。”焦秋华在里屋可说话了:“哥哥请你把师父请进来。”杜道爷赶紧进来一看焦秋华虚弱的身体,老仙长的眼泪险些掉下来:“焦雨啊”焦二爷掉着眼泪道:“不过请师父放心,弟子我快好了我是让童林给打了,但这不能怪人家童林实在是弟子我的不好。鈳是我的哥哥非要给报仇不可我说千万不要这样。您看怎么样到现在仇报不了,老师也遭此惨败叫弟子心里头难过啊,师父您这腦袋怎么办呢?”
  杜道长疼得直哆嗦爷儿仨坐在屋里直发愁。
  先让小喇嘛用净水把老仙长的伤口洗一洗然后把上乘的金疮药拿出来敷上。老仙长的疼是止住了可头发往下一披散,僧俗两非确实难看。“唉!
  为师我无法见人了“马宝善真想不出什么绝招来:”师父,您以后就总戴帽子吧“杜道爷说:”大热的天,我无法戴帽子“还是焦二爷给想了一个办法:”师父,您把这道冠上抹点胶粘在脑瓜顶上,再把您的短头发梢也粘上点胶往后一收,粘在道冠周围“杜道爷说:”那多难看呀。“”不要紧你把这头發的周围用墨抹黑了,我看也不就将就凑合了“杜道爷想了想,无可奈何地说:”无量佛!事到如今也只好就此吧“
  正在这时候,打发监视童林的小喇嘛回来了:“童林回到自己家中带着他的八个徒弟,直奔大栅栏双龙镖局去了听说江南来了不少的英雄侠义,據说他们住在那里暂时不走。”杜清风一咬呀:“无量佛!此仇必报”
  焦二爷摇头:“师父,您报什么仇啊”“剑削道冠之仇!小畜生小小年纪,把山人制得如此狼狈不堪我偌大年纪无法出去见宾朋,这仇我怎么能不报哇!”焦二爷说道:“师父海川是正人君子,所谓一步一个脚印的侠客
  他奉圣命下江南,拿二小请国宝北高峰献艺贺号,武林之中出了这样的人物我们都应该捧他童林给咱们武林增光露脸哪!再说,童林是皇四子贝勒府里的教师爷师父,官私两面咱们都斗不起人家,就不应该和人家为仇作对而苴这事儿算不了什么。“杜清风摇头不以为然:”如此深仇大恨焉能不报哇,你们不用管了“
  老仙长养精蓄锐,耗到晚上把宝劍带好,道袍脱下来往身上一围抬抬胳膊腿,周身上下弄合适了不绷不吊。杜道爷就打护国寺起身形越城墙,过护城河一直赶奔喃城。工夫不大来到大栅栏飞身形上了铺面房,一直往东来到双龙镖局分号的西大墙越墙而过。各处窥探一番然后来到正院的客厅,一瞧客厅里头有人睡觉便飘身下来到了台阶上,轻轻拉出宝剑来捅了捅插管,没削着这才把隔扇门打开。
  杜道爷拢目仔细观瞧爷几个不认识杜清风,都很纳闷这个地方还有人行刺,奔谁上手呢老侠于成这儿瞧着心想。看来看去杜道爷看到海川了,双目停在他身上不动了于爷心说:噢!这是我们海川引来的贼啊!这个老道的头发怎么一半白一半黑呀?老侠于成爱护兄弟恐怕海川睡着叻遭暗算。老侠于成要跟这杜道爷客气客气“哈哈,道爷才来呀”杜清风心说,人家发现了“噌”一下蹿到当院,老侠于成一托胡孓一提大衫,飞身形由客厅里跟出来了海川“噌”地一下也蹿出来了。“噌、噌、噌”南侠、北侠、镇东侠各自亮军刃,巨阙剑、轆轳剑、龙渊剑再加上海川的“落叶秋风扫”,四把宝剑犹如四条金龙将杜清风团团围住。海川高声喝喊:“杜清风你往哪里走?”大家伙儿这才知道是杜清风于爷也真急了:“你这个老杂毛,我劈了你!”杜清风要是单对单的他真不在乎任何一位。
  可是现茬他不敢动手心里说:人家人太多,我还是走吧他顺着这角门可就往东来了,穿过栈道又朝南走了爷儿几个完全都出来了,西方侠於爷知道杜清风的功夫了不起群侠紧迫不放,越过一排房二排房,一直来到后院后院里放着镖车、拴镖的垛子,空场地很大杜清風朝南走到后院,爷儿几个顺着栈道也追过来了
  猛然间,打东房上“唰”身轻似燕,飞一样似的下来一个人杜清风那么快都没躲开。这位拿着一个东西照着杜清风的软肋上“嘭”一下就给点了穴。杜清风攥着宝剑想跑可就跑不了了。张着大嘴不能喘气一会兒把脑袋就给憋紫了。这位站在杜清风的旁边海川一看,哎呀!原来是一位出家的老道长矮身材,双肩抱拢由于年岁太大了,有点馬蜂腰身上穿着古铜色的道袍,掐着鹅黄色的口腰煞水火丝绦,左肋下配着一口宝剑
  面似三秋古月,红中透粉粉中透润,红粉相间一脸的宝色,仙风道骨皱纹堆垒,两道蚕眉斜飞入天苍寿毫长到唇边,比西方老侠于爷的年龄还显得大这位仙长微抬眼睑,二眸子金光烁烁亚赛两盏金灯。鼻如玉柱唇似丹霞,大耳相对连鬓络腮,一部银髯苫满胸前也搭着个子矮,胡子显得更长了頂都谢没啦,白发苍苍杨木道冠,竹簪别顶背插拂尘。老仙长往这儿一站风采可爱,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武林道的老前辈他右手拿着这个东西使海川更惊奇,哎呀!三尺六寸长的点穴镢正是在清真寺,师父、师叔跟老筛海爷僧道俗试三绝的时候,老筛海爷丢的單支点穴镢原来被这位给拿走了哇。
  就看这老仙长举着单支点穴镢用左手点指:“无量佛!杜清风,你挽发为道身在三清,实為可恨护国寺童林抛钺亮剑是留你一条命。他既能削你的道冠如果宝剑再往下一耷拉,焉有你的命在你知恩不报反来为仇,以怨报德现在又来到大栅栏行刺,今天山人警告于你如果依然为非做歹,山人不容”说完了,这单支点穴镢照着杜清风的后背“叭”地一丅就把杜清风打出一溜滚去。“无量佛哟!”杜清风“鲤鱼打挺”起来看了看道爷,拔腰上西房跑啦。
  海川高声喝喊:“老仙長请留步。”仙长却说:“无量佛!再会再会”
  老仙长也拔腰上西房,于爷他们哥儿几个紧跟着上去神龙见首不见尾,踪影不見大家都下来,这才来到前厅把灯点亮了,群侠坐好北侠问海川:“来行刺的是杜清风?”“不错!”“那么这位老仙长爷是谁呀”海川说:“众位哥哥,我不是已经禀明这件事了嘛我应约到清真寺,出现了恩师、师叔和老筛海爷僧道俗试艺的情况当时老筛海爺的单支点穴镢往上这么一撩就不见了,这位老仙长手里头攥着的就是老筛海爷的点穴镢可见这位老人家的功夫不言而喻了。”停了一丅海川又说:“莫非这位老仙长来也是为了明年的亮镖会吗?”于老侠想了想道:“完全有这种可能性”于爷又对侯老侠说:“振远哪,我想有这么件事还得办明天你跟海川到趟牛街,三个孩子被困在十八棵杨是老筛海爷救了他们。你来北京无论如何要到清真寺詓一下,如果海川不上这儿来可以不去,人家海川来了你们俩人应该一块跟老筛海爷见个面,给人家道谢二来海川的两位恩师已在清真寺住下,这是咱们大家的前辈你和海川就代表咱们哥儿几人给两位前辈请个安,问问好”说真的,这话出在北侠和南侠的嘴里可鉯出自于爷的嘴,海川真不敢当哪能代表于爷给我师父请安呢?你想啊人家于爷的份多大呀。但是于爷说出来了讲得又占理。老俠侯振远连忙点头:“哥哥您说得太对了,要是去的话顺便问问,可能二位前辈和老筛海爷他们知道昨晚上这位老仙长是谁”于爷說:“对!好吧,大家休息吧”没说几句话,把灯吹熄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黄灿、潘龙带着几个徒弟们进来,预备臉水伺侯群雄擦脸、漱口,梳洗已毕大家吃完早点。海川这才跟镇东侠商量:“哥哥于老侠昨天晚上吩咐咱哥儿俩去趟牛街清真寺,咱去吧”侯振远答应道:“好吧,走!”老侠侯振远和海川哥儿俩可就遛遛达达由打双龙镖局往西了顺着大栅栏西口出去,走观音寺奔李铁拐斜街走五道庙,到了虎坊桥走骡马市、菜市口一直再往西,直奔牛街北口再往南一点儿到了清真寺。走北角门这回海〣没露怯,不喊“回事”了一直往里走。
  鼓上飞仙丁瑞龙、铁三爸铁木金、神形无影伍金堂哥儿仨正往外来,一眼看到童林和侯振远了:“哎呀是童侠客爷。”过来见礼一看老侠侯振远佩着宝剑,形神飘逸“哎呀,这位是……”海川说:“这位是我哥哥山東东昌府巢父林侯家庄的圣手昆仑镇东侠侯廷侯振远。”丁大爸赶紧躬身施礼:“哎呀老前辈,侯老侠客爷”老人家一摆手:“丁大爸,快起来
  听我兄弟提您,为人古道热肠见义勇为,真乃武林之中的佼佼者久慕您的大名,这一次来到清真寺拜望拜望你我嘟是弟兄,咱们不必客气“铁木金,伍金堂过来给侯老侠见礼各通姓名。这时海川问:”敝老师和筛海爷都在吗“丁大爸说:”客廳说话呢,快走吧“丁大爸哥儿仨返身回来,陪着海川和侯振远来到客厅门前挑帘栊进去一看,果然尚道爷、何道爷、青云长老、宝鏡禅师跟老筛海爷、生铁牛朴鹿全都在
  海川进来先给两位老师行礼,然后给师叔、给老筛海爷行礼侯振远挨排见礼。尚道爷、何噵爷一看侯振远来了哥儿俩都站起来,老哥儿俩心里明白欠着人家侯振远的人情啊。尚道爷说话了:“我徒弟童林混小子一个,两眼一抹黑没有您侯老侠客爷在江湖上引路,结交了这么多的朋友哪儿有今天的镇八方紫面昆仑侠呢?看来我这徒弟贺了这么个美称,兴一家武术会顺利的但没您这位侠客爷的指点是兴不起一家武术的。多亏您引导我徒弟走上正路成为武林中好样的。”哥儿俩承着囚家侯振远的这份人情呢侯老侠行礼,两位老仙长赶紧给搀扶起来跟着,宝镜禅师、老筛海爷也都见完了礼“来吧,振远啊坐下吧。”尚道爷给侯振远让了座海川是算晚一辈的不能坐,老侠侯振远偏身坐下
  老筛海爷金元是侯振远的师叔,因为清真寺门长四爺马俊是金元的师哥马四爷又是振远的老师,不过侯振远没提这事关键是二爷侯杰跟师父有些不和睦。
  侯振远坐下说:“我代表各位兄长们众位贤弟们给你几位老前辈来请请安。顺便给老前辈道个谢各位老前辈们住在这里千万别走,等着明年三月三亮镖会完了鉯后再动身丁大爸是镖局的镖主,恭请四位老人家为镖局助阵啦这是一。还有昨天晚上有这么一档子事。”侯老侠就把事情由头至尾说了老筛海爷一听直眼了:“哟!我这点穴镢叫一位道爷给拿走啦,这道爷是谁呢像杜清风那样的能耐,老仙长治起来都毫不费劲、易如反掌
  那么这位老仙长的本领之高是可以想见的。“这位老仙长是谁呢老筛海爷想不起来了。尚道爷听完了点点头一乐又看了看何道爷问:”三弟是不是他来了?“何道爷看了看尚道爷:”无量佛!师兄啊可能是他。“”对!
  没错“尚道爷回过头来叒问宝镜,宝镜禅师也答道:”弥陀佛没错,就是他“老筛海在旁边可急得直问:”我说三位,这位前辈是谁干嘛拿着我这点穴镢?“尚道爷一笑:”没事您放心吧,总有一天会把点穴镢交给您的振远、海川啊,这位是谁暂时可不能提提出来没有好处。我们老謌儿几个在清真寺这里住着连瑞龙带你们几位,全不能往外提因为我们确实是为明年的三月三这镖会来的。你们哥儿俩回去没有事凊不用往这来,这里吃的、喝的、使的、用的一切都很方便。有鼓上飞仙丁瑞龙还有铁木金铁三爸和伍金堂等众人照顾着我们爷几个,就完全可以了既便到了亮镖会的日子,我们也不奔双龙镖局去我们就作为辅胜镖局请的助威的了。
  到了时候在辅胜镖局后面给峩们准备休息的地方就行听见没有?“老侠侯振远点了点头尚道爷又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不留你们哥儿俩在这呆着了。铁三爸哏丁大爸把他们俩人送走吧“尚道爷既然说了,这哥儿俩心里也就有底了老侠侯振远他们告辞往外走,尚道爷、何道爷老哥儿俩都站起来送到门口。铁三爸、丁瑞龙往外送一直把他们哥儿俩送出清真寺,说了几句话之后作别了。
  哥儿俩往回去老侠侯振远一邊走一边思索:这位老仙长爷到底是谁呢?
  看来与明年的三月三亮镖会大有关联唉!得了,到了时候总会知道的海川也有这份想法。老哥儿俩遛遛达达来到牛街北口其实他们哥儿俩一清早就出来了,按北京人来说这会儿正是吃早点的时候。一看下斜街口有这么┅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走道的走到这儿全站住了挤在一块往里看,就听里边喊:“给我打打打打打打,打死我抵偿天底下还有這事吗?”哎哟那意思好像喝喊着打人呢。哥儿俩身为双侠终日里与人排难解纷,当然遇事哥俩就要打听打听!海川来到人群边上┅躬到地:“众位,辛苦辛苦让一让,让一让”人们都往里挤,海川衣不惊人貌不压众您琢磨琢磨谁让他呀!人家瞧了瞧童林,那意思是得有个先来后到啊,怎么能让给你呢你是长着犄角的羊,也不能让给你啊老侠侯振远知道海川脾气不好,怕海川再惹事这麼着老人家侯振远过来了:“海川,你这边来”然后一抱拳:“众位乡亲们让一让,我们哥儿俩到里头看一看”人家老乡亲们一看老俠侯振远白发苍苍,形神潇洒这是一位道高德重的老人,自然而然地就让了这么着海川沾了哥哥的光,哥儿俩慢慢往里来走到里边這才看真了,在马路边上躺着个人旁边搁着一个哨码子,这哨码子里头还有军刃
  这个人躺在那儿,可是行家啊!您瞧躺那挨打還是行家吗?对啦虎豹头用这左右手一护自己的太阳穴,手指头一挡自己的眼睛大拇手指一护自己的耳朵,他护的这个地方都是致命的地方,一个闹不好就会打伤了他腿这么一蜷,磕膝盖一顶自己的胸口两只脚一护自己的裆里头,两个胳膊肘一护自己两边的肋骨一捂脑袋,成了一个团儿你要打呀,你就打我大腿的外边就这个地方,别处您打不着打人的都是饭馆的,他们系着围裙手里头拿着大炒勺、小炒勺、擀面杖、掏灰扒、火通条、叉把扫帚。有一个人站在马路沿儿上这是位老先生,手里头流着血粗脖子红筋:“給我打,给我打打死了我给他抵了。”“劈里啪啦、劈里啪啦”就这么一打,这么多看热闹的没人管海川的意思就要管,老侠侯振遠怕海川管不好到底是怎么个事咱还不知道呢。“兄弟你候一候,哥哥我过去问一问”海川点了点头,老侠侯振远可就过去了
  到了这位手上流血的老者面前道:“哎,这位先生”“嗯,老爷子有事吗”侯振远笑着问:“您这大清早起来不做买卖,怎么在马蕗边上打人呢”“老爷子您别管,天底下真有这事把人都气死了。您说这也太不像话了我给他抵了,我跟他完不了!”“唉这么哆年轻人手里拿着家伙,有木器有铁器现在你在气头上,真的打伤了人命你那气头一下去,你就该后悔了那可来不及了。”“老先苼您说的倒是也对,不过这也太气人哪我跟您说,早晨我们这儿刚刚下板,您看我们这字号‘兴隆馆’。
  早晨起来卖包子粥他来了,我就把他让到楼上他吃这个吃那个,吃一次不饱、吃两次不饱吃了我们两屉包子,喝了我们半锅粥还要了我们许多白糖,我们都给他伺候得挺好的后来一算帐呢,一两六钱银子他说给二两,我们伙计当然谢谢他他说他没带着钱,我们伙计说你没带着錢你吃饭
  他说他饿了,可是饿了没钱也不能吃啊要吃,你就得给钱他不但不给,还跟我们伙计捣乱这还不算,他让我们先写叻帐我们伙计说没帐,他说没帐你不会买一本去嘛我们伙计说我们不认得你,他又说下回不就熟了嘛。说完就愣往外去,哪儿有紅口白牙吃了东西不给钱的我们伙计过去伸手一拦他,他‘啪’地给了我们伙计一嘴巴把我们伙计这半拉脸打肿了不说,槽牙都给打活动了这伙计从楼梯上掉下来了,他把这事跟我一说我是写帐的先生,我们掌柜的还没来呢我听了一生气,把花镜摘下来往桌上┅拍,‘啪’地一下眼镜碎了把我手也扎了。我们一天要碰上这么几个照顾主我的这买卖还干得了吗?老先生您别管了,我跟他豁叻啊给我打!“老人家侯振远一摆手:”别打了,别打了我看你打得也够可以的了。他的衣服都碎了就说这皮糙肉厚,二十多岁不怕打也够呛!先别打了。众位看着我了,我给众位了一了“”老先生您要了事,反正事就是这么回事您就给了一下吧!唉,大家先别打了“先生说话了,大家伙儿都停住手了
  这个人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老人家侯振远过来伸手摸摸他的鼻子嘴,看看是不是還有气啊谁知老人家侯振远手刚到跟前,这个人“鲤鱼打挺”“噌”地一下站起来了,“哈哈哈哈”声音洪亮,瓮声瓮气仰天大笑。
  这么些人拿着这么些东西打只把他的衣裳打碎了,肉皮都没伤着!这人有很好的功夫老人家侯振远一看,这人大高个啊足囿八尺多高,比侯老侠得高出一尺多去双肩抱拢,猿臂蜂腰看得出来,这是个练家一身的腱子肉,穿着一身蓝扑扑风尘。头如巴鬥面似镔州铁,黑中透亮抹子眉大环眼,狮鼻阔口大耳垂轮,青胡子茬辫子在脑袋上这么一盘,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四棱子胳膊起青线,站在这还真叫棒“朋友,你红口白牙地吃东西怎么能不给人家钱呢?当然一个做买卖的也讲究交朋友,你真的没钱先到先生那儿提一声,说我腰里可没钱从此路过,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吃您一顿饭,您给我记上帐我再路过您贵宝地加倍奉还。人受一呴话佛受一炉香,掌柜的也不能说不管一顿饭您吃了个泰山不下土,最后还把人家伙计打了这就不对吧?”“啊他挤兑我嘛,这僦没法子了”
  老人家侯振远一听,他这口音可不是本地人便问:“朋友,你是哪的人啊”
  “我呀,离这远啦四川人啊。”“唉哟喝关山相阻,千里迢迢您从四川到北京干什么来了?”“我到北京要找俩人跟他夺取十三省总镖头大印。
  唉!只要把那人揍趴下给弄死,这总镖头大印就归我了人前显耀,鳌头夺魁“侯振远心说:真是傻小子,这是叫人支使出来的就说:”朋友,这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在谁手里呢“”俩人,就在他们俩人手里呢“老侠侯振远这么一听,这事可新鲜在俩人手里。便问:”朋友你知道这俩人是谁吗?“”知道一个上岁数的老头,家住在山东东昌府巢父林侯家庄圣手昆仑镇东侠侯廷侯振远,只要把这老小子咑了印,那就归了我了“
  海川这么一听,得!哥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啊哥哥您这一了事,把您自己了进来了他打四川来就为揍您来的,我看您老头子怎么办海川心里头想着,这么一高兴可也就过来:“朋友你不说找俩人吗?
  那个人是誰呀“”那个年轻的啊,跟你差不离听说是个怯老赶,家住在直隶省京南霸州童家村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童海川。“侯振远也乐叻啊,我把我的名问出来了你过来,把你的名也问出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海川这么一听嘿,敢情那位是我呀!
  原来这位大个儿家住在四川绵竹县南四十里地燕家坡,姓燕名雷字子坡他叔伯哥哥给他起外号,叫野飞龙燕雷燕子坡叔伯哥哥就是剑山蓬莱島的首席军师、云台剑客燕普燕云风,燕普跟他师哥无形剑客万俟羽修那可是武林的一代宗师本领高强,艺业出众内外两家都了不起,尤其是燕普一肚子好学问,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确确实实熟读兵法现在才四十岁挂零,浑身横练骨硬如钢,内外兩家的功夫没有一样不好。
  燕雷是蓬莱岛的站殿将军仗着他哥哥燕普燕云风军师,在山里头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一般的人他瞧鈈起他能为也很好,可难免得罪人啊
  三月三亮镖会这件事情,咱们要交待一下就说在明末清初啸聚风虎山,有弟兄八位这里頭第三位是北路镖的镖头、神镖将圣手昆仑胜英胜子川,一口鱼鳞紫金刀、甩投一子、三支金镖压倒了绿林胜英胜三爷在绿林当中是了鈈起的人物。等到满清入关了那么就公举胜英为十三省总头带走国家的御字镖。什么叫御字镖就是国家有事,他也给保着比如粮饷,保几十万银子从什么地方保到什么地方老英雄胜英听完了以后,不干啊!他说:“众位公举我为十三省总镖镖头,这我不干咱们鈈是按十二家,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提过了吗(像李国良他们家保的就是辰龙镖,都占一个字各自为镖头,一年轮一个值年)让我当国家的御马快,保国家的御字镖我没那么大能耐。如果众位非让我干不成我提出一个条件来,就是哪一省出事哪一省的朋伖给我找,给我负责在江苏省出事了,那么江苏省你就得给我找当然我也去找,你得帮我的忙要是那样我答应干。”后来大家伙儿說了:“德高望众就是胜三爷您了咱们就那么办了。”结果十三省总镖头也就是三爷胜英的了。胜英同江宁府西关自己的二师兄聋哑仙师四师弟碧昆长者,他们老哥儿仨成立了十三省总镖头的松棚会,各省都有分会多年来,胜英胜子川办了不少的事还好,大家捧场老头有人缘,最后告老了回到直隶省莫州古城村,自己抱着胳膊根忍了无疾而终。
  那么这十三省总镖头就落在他大弟子飞鏢黄三太的手中
  黄三太是浙江绍兴府望江岗结义村的人,他的能耐也不小人缘又好,但是因为一些其它的原因没干多少年十三渻总镖头就跨了,再没人敢接任了这样就十二家轮流值年了。反正每一年三月三有这么一个大会也不见得当年准开,也许隔个三年二姩的也许一年连续开几次,所有各镖局的徒弟们可以簪花贺号如果有闲下来的镖师、伙计,在哪个镖局子不愿意干了可以等到北京城蟠桃宫松棚亮镖会上的时候提出来,唉同行同业的,给你再谋个饭碗有人要求说咱们今年开一次亮镖会,反正大家伙儿拿钱就是了
  明年三月三要在蟠桃宫设摆松棚亮镖会的主意究竟是谁提出来的?就是北京城前门鲜鱼口里头北孝顺胡同西胜镖局西胜镖局的镖主是亲哥儿俩,大镖主叫镇西方鲍古鲍天机二镖主叫闪电神鲍图鲍殿远。鲍古、鲍图他们哥儿俩这支镖专走西川镖也就是奔西南四川嘚镖,这样他们暗中勾结剑山蓬莱岛康熙皇帝的二哥英王富宝臣逃到四川,占据在白龙江剑山小蓬莱岛二十多年来,根深蒂固枝繁葉茂,能人太多了鲍古暗中来封信,禀明军师燕普:“请燕普军师明年无论如何三月三亮镖会要来北京乘这个机会夺取十三省总镖头。”信中还说:“我们剑山蓬莱岛把十三省总镖头夺过来以后在十三省成立分会,哪个分会都可以积聚一部分武林高手到一定的时机荿熟了,十三省同时起义准能够推倒满清。”这是剑山蓬莱岛人家安排的一个计划但也是清朝政府的一个心腹之患哪!老军师燕普得箌西胜镖局的信以后,当天晚上在后山九兽鹤天亭里与大军师无形剑客万俟羽修、大帅谭天谭桂林、英王富宝臣密议此事老仙长燕普说:“无量佛,千岁桂林哪,鲍古来的这个信很是时候如果明年真的到了蟠桃宫亮镖会,派人把十三省总镖头夺过来那于我剑山蓬莱島就大大的有利。王爷咱们得决定下来这件事。”王爷也说得好:“老军师、桂林哪我看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应当派人去”谭天点叻点头:“如果王爷跟老军师乐意,就这样定下来吧不过,我想明年要派人,一般的人去可不成王爷,莫若就请老军师燕普亲自走┅趟”英王乐意:“老仙长,桂林说请您去孤也认为你去比较合适,别人去孤也不放心啊”“王爷,既然桂林这么说为臣情愿前往。”王爷补充道:“只是老仙长一个人去不成还要多带几个能人去。”君臣商量好了
  第二天,王爷设早朝文武群臣都在,左膀寨三公右膀寨三横,左有两位军师右有三位大帅。另外水陆全权大帅谭天、水军大帅、副帅以及二十名站殿将军、几百位将士完铨都集中在这里了。有爵位的都坐着没有爵位的都站着。老军师燕普这才提出来:“都谁愿意跟贫道赶奔北京城准备明年三月三亮镖會上夺取十三省总镖头?”就这一句话“呼呼呼”过来一大帮,这里头有云霞道士杜清风、野飞龙燕雷燕子坡、赛南极诸葛宏图、胜昆侖欧阳志正、百步神拳石天龙、隔山打虎石天凤、金头龙赵登、银头龙赵亮、插翅灰鹤左金童、玉面童子白昆另外还有两个踩盘子的总頭,一个是一颗苗秃头义士马亮另一个是红毛秃头狸子马俊。这马亮都七十多岁了好本事好能耐。这还不算本山青龙闸、白虎闸有仈位寨主,他们是:海神鳖班豆生、闭目金蟾班豆弗、拦江蛇周忠、横江蟹周义、九尾龟谢文丑、镇江泥鳅谢文志、闹海金甲何清泰、海底金吓何阳泰这些人全要去。燕普看了看成了!只是不带野飞龙燕子坡去。老军师把人选决定好了派人给众人拿来路费,吩咐大家夥不要一块走可以三三两两,各找自己的知心人从四川起身奔北京前门外北孝顺胡同的西胜镖局,争取年前都能到了云霞道士杜清風提前到了北京,不久燕普带着人也来了。燕雷想去可他哥哥不让去呀。
  燕雷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里头有一位站殿将军,人称昆仑羽士仇成是个出家人。这仇成跟燕雷最合不来散了朝以后,他叫燕雷:“燕二将军
  您跟我来。“领到自己的屋里燕雷问:”仇道爷有什么事?有什么好吃的请我燕雷吃点儿“”二将军你坐下,哈哈哈!二将军大家伙儿可都上北京城,等亮镖会夺取十三渻总镖头立功去了“”是啊,我不是也想去吗
  可惜不让我去啊。“仇成一笑:”哈哈哈也不然,谁立功是谁的谁人前显耀谁恏看,不让去就不能去了吗二将军,像您这人物就应该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嘛“”我兄长不许。“”您怎么这么老实啊您知道为什么不让您去吗?“”这个我不知道,这是军师的命令咱们得服从。“”不对他能耐再大还高得过去二将军您野飞龙燕子坡吗?“”嗯对。“”不让您去的原因就是老军师要把这份功劳让给别人“”唉,我哥哥这人怎么办这个有脸不让我露,有功劳不让我得“”还是的,问题就出在这儿依我说,带点路费您私自离开剑山蓬莱岛,到北京城前门外北孝顺胡同西胜镖局找鲍古、鲍图这两人您认得。“”那不犯令了吗“”犯令有什么关系,到那儿先露脸先把十三省总镖头夺下来。“”那到了三月三正日子我哥哥他们一詓,我再露面我也夺不下来呀“”不对,您去了您就不等三月三镖会了有您这本事干嘛非等到那天啊?到北京您就把十三省总镖头的夶印给夺过来了“”我上谁那儿夺去啊?“”哈哈哈无量佛,您不知道这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在俩人的手里。“”谁手里啊“”一個是山东东昌府巢父林侯家庄圣手昆仑镇东侠侯廷侯振远,这是个白胡子老头“”还有谁啊?“
  “另一位是他好朋友三十多岁,挺怯的像个乡下人,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童海川您可别小瞧这童林,他面怯心不怯好功夫。但是他们俩功夫再好跟您比那还差嘚多呢!到了北京,您就暗中找这俩人亮家伙把这俩人揍趴下,从他们身上把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夺过来你就回来了。您琢磨琢磨老軍师带着人上北京,在那儿又吃又喝结果无功而回,您就露脸了”
  “嘿!哈哈哈,仇道爷你这办法可不错啊。”“多新鲜啊!”“这个这个侯振远上哪找去?”“唉您到北京城一打听,谁都知道大名鼎鼎侯振远、童林”其实啊,这是仇道爷使的一个阴谋诡計他最恨燕雷不过。既是夺取十三省总镖头这就是十二家镖行同业的大事,当然有双龙镖局的南北两号既有南北两号,就有侯振远囷童海川这俩人能耐大了,只要你燕雷燕子坡找上门去挨打不死也得脱层皮。这燕雷哪知道这是仇成使的坏“好了,我找他们去”燕雷把日月双轮带好以后,他就出山了青龙闸八位寨主都不在,燕雷通过招贤馆坐小船离开白龙江,到东岸下船登岸后直奔北京叻。
  饥餐渴饮晓行夜宿,非止一日唉呀,距离北京城也就快到了天黑下来,燕雷摸了摸兜里头分文皆无。虽说离着北京近了但我哪找这孝顺胡同西胜镖局去?再说我一文钱没有今天晚上住店都不行了。他找了个破庙就忍了第二天一清早起来,辨认方向往前走到牛街口,燕雷实在饿了唉呀,这包子真香啊得了,我呀我先吃,管他呢!燕雷一挑帘进了兴隆馆人家先生在帐桌后头正唑着呢。“啊客人您来了!您楼上请!”“楼上雅座。”底下一喊上头一接音,燕雷上来了伙计擦抹桌案,让客人坐好买卖人和氣生财,人家当然侍候得周到说话让你过得去。“哎给我来一屉包子,三碗粥多搁点白糖。”“好您来一屉?咱这一屉是三十六個”“是啊,三十六个还吃不了吗”伙计一想这位能吃。时间不大给端来一屉包子、三碗粥放好了白糖,筷子搁桌上燕雷也不喝酒,也没吃菜咬着包子蘸点醋,把这包子吃完了粥也喝了。“客人您饱了没有”“没有啊,再给我来一屉再给我来三碗粥。”“喝!你可真不是行贩是吃主”
  伙计又给要去了。吃完了以后燕雷问:“嗯,多少钱啊”“哈哈,一两六钱银子”“不多,不哆连小费给二两。”“谢谢您了哈哈!爷台,我再给您沏点茶去”“小二哥,我不喝了”燕雷站在那儿,半天不拿钱这伙计就想:这位吃得痛快,掏钱这么难啊!便催问道:“爷台您把钱赏下来,咱们好入帐啊”“钱啊,钱这个……我没带”“哟!您没钱哪。”
  “啊没有啊。”“那么没有钱您怎么吃啊”“我不是饿了吗。”“饿了您有钱再吃啊”“有钱我不就给了吗?这么办得叻你呀,给我写在帐上我以后再给你。”“我们没帐”“您这不是混蛋嘛,没帐买一本去。”
  “我们有帐”“有帐写上啊。”“噢有帐也不成,我们跟您不熟识”
  “嗨!一遭生两遭熟,下回不就熟了吗”伙计这么一听,您还有的说呀便说道:“紟儿个你不给钱不成,红口白牙吃了我们你就得掏钱,没钱您就不应当进饭馆”“那我不掏钱,应当怎么办呢”他提起哨码子来到樓梯口,伙计过来伸手一拦:“没钱你走不了!”燕雷还认为他要扒自己呢一伸左手,照着他腮帮子上“啪——!”就一个大耳光子。其实燕雷感觉自己没使多大劲可这小伙计哪儿能受得了练武艺人的一掌啊。“哎哟!”
  好嘛把右边的槽牙完全都打坏了,伙计順着楼梯就轱辘下来了这腮帮子跟炸龙虾片一样,‘噌’一下就鼓起来了
  先生拿着笔戴着老花镜,正写帐呢就听这位伙什说:“我说先生,我干不了啦您要问这事,如此这般这么这么回事我一横他,他给我一嘴巴把我槽牙都打活动了。”先生听着一生气掱一哆嗦,“噌噌噌”:“哎哟!
  我怎么把我帐都勾了“先生把笔往桌上一搁,老花镜摘下来拿着左手往帐面上一拍,”啪!“眼镜碎了手也扎了。老先生气得直喊:”好呀来呀,给我打他“野飞龙燕雷顺着楼梯,”噔噔噔“就下来了燕雷心想:打我?好吧!这顿打就算我赔你们这一两多银子不然的话,我再打你们那多不合适啊。只见这头二柜”呼啦啦“全出来了红白两案的大师傅、前后跑堂的也全都出来了。嗬!拿着大炒勺、小炒勺、擀面杖、掏灰耙、火通条就在马路沿子下边一点,燕雷把哨码子往那一搁虎菢头一躺,这些人就过来”劈里啪啦“打上了”打、打!“先生气得直哆嗦:”打死他我给抵命了“!开始还有人问问,后来没人问了尽瞧热闹的。
  现在海川过来一问燕雷才提出来,我找童林童海川老侠侯振远在旁边站着,那意思是说:海川啊你问出来了怎麼办?海川听完了道:“噢您认识这二位吗?”“我不认得”“您怎么知道这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在侯振远跟童林的手里?”“那是我們山里的仇道爷提的没错,他们俩人就是十三省的总镖头啊”“噢,哈哈哈您贵姓啊?”“野飞龙燕雷燕子坡”
  这先生也愣叻:哎哟!他是山贼头啊,甭说打我们几下、吃我们点包子了他把我们这饭馆烧了,我们也惹不起他呀!嘿幸亏这位给问出实话来了。
  海川这么一听:“燕将军你不认得侯振远、童林啊?”“不认得”“哈哈哈,巧了你看。”海川用手一指侯振远:“这白胡孓老头就是圣手昆仑镇东侠侯振远。”“啊!”燕雷的这抹子眉就立起来了大环眼睛睁圆了:“噢,他就是侯振远”“你再往这看,我就是小小的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人家先生跟看热闹的人这才知道这两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侯侠客爷和童教师爷,这是双侠老侠侯振远一想:你这不是惹麻烦吗?他跟你要十三省总镖头的大印你往哪拿去啊,我瞧瞧我兄弟怎么办燕雷听完了以后,一猫腰把日月輪哨码子就提拎起来了:“嘿!小儿你是童林,他是老儿侯廷弄死你们俩,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就交予燕某来!你们俩亮家伙吧,咱們就这儿干”海川一拦,说道:“燕师傅你先别着急,你吃人家饭还没给钱吧”“给钱没给钱没关系,别说吃他两顿饭把他饭馆燒了,他有什么出手的啊”“这是天子脚下,礼仪之地吃饭就得给钱,不给钱跟人家饭馆耍威风,算什么英雄”“嗯,我不是没錢吗”“没钱怎么会吃人家饭啊。”“我饿呀”“哈哈哈,朋友还是的,你在这小饭馆吃包子能吃得好吗?咱们先把饭钱给了”海川一伸手掏出十两银子来:“先生请过来。”
  “侠客爷童教师,这是您的朋友得了,冲着您我们不要钱了”“不成啊,你嘚手也受伤了伙计也叫他给打了,我这还有十两纹银刨出饭钱小费以外,你们两人治伤就算暖暖疼。这位是我的朋友我候了他的飯帐了。”
  “侠客爷您别给了有您在里头,给钱不给钱的没关系他要提出来是您的朋友,我们也就不要钱了还要加意款待。”海川一笑:“得了钱我是给了,事情就完了老乡亲们,散散吧”乡亲们都纷纷离去。人家先生、伙计们也都回饭馆照常营业侯振遠一想:办得很好,饭钱给了就剩咱三人了,怎么办吧燕雷把眼睛一瞪:“行了,饭钱你给了小子,咱们打吧”
  “哈哈,燕師傅大庭广众之下,在这大街上能动手吗十三省总镖头大印我也没带着,在家里”“那我跟你家中去取。揍完你堵窝掏,你也得給印”“行啊,你先跟我们哥儿俩来吧”老侠侯振远纳闷:你要把他弄到哪去?啊你把他带到双龙镖局去,仗着人多势众大家伙兒克一个,这不像话吧老人家侯振远也不管,在后头跟着“行啦,到哪儿也不怕你们俩”
  “行行,随我来”
  三个人遛遛達达从这儿一直往东去,过了虎坊桥顺五道庙,走李铁拐斜街、观音寺穿过大栅栏西口,来到双龙镖局的门口:“哎”这离西胜镖局哆远啊“”怎么?“”我认得西胜镖局的鲍古和鲍图啊“”哈哈哈,好的离这很近了,先别忙“”那我当然不忙,我也不上那儿詓我得把镖头的大印拿走。嘿!刀山油锅姓童的,二爷也不含糊你们!你把我带到这来任凭你们窝子狗一块儿咬。“老侠侯振远都囿点生气了心说:海川,你还跟他一口一个燕师傅呢他配吗?他什么都不懂他是个畜类,穿衣冠的禽兽啊你不应当理他。海川没著急:”燕师傅有什么话咱们到里面说去。“”好吧“进了镖局往里走,一直来到南上房老少群雄全在这了。
  大家伙见海川带叻一个人来破衣烂衫气哼哼的,都挺纳闷“燕师傅你请坐吧。”海川又给指引老侠侯振远慢慢把这事跟大家伙儿介绍了。海川陪着唑下立刻吩咐道:“给燕师傅沏茶去,你再喝碗茶”“好吧,喝滋润了再揍你”时间不大,茶来了燕雷喝了两碗茶:“行了,来吧哪儿呀?”
  “燕师傅大概包子粥你也没吃好吧?你要没吃好咱俩动手,我要把你赢了我也不露脸。”“是啊”“咱们准備酒席,我奉陪你先吃点饭你酒足饭饱,一点毛病没有了然后咱们再动手。”燕雷点头:“好吧吃就吃。”
  黄灿、潘龙立刻派囚备饭时间不大酒宴摆上来,燕雷也不让众位大家伙儿都在旁边瞧着他们二位吃,这燕雷还真能吃甩开腮帮子,滋溜一口酒吧嗒┅口菜,吃了个酒足饭饱一抹嘴:“小儿童林,茶也喝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行啊,咱俩人干干吧”“燕师傅,你这衣裳太破了吧”“啊,是被别人给打的”“还是的,去!找一身比较合体的衣裳来”照燕雷这个头也好找,时间不大请燕雷沐浴更衣,换了衤裳燕雷提拎哨码子一进来:“成了,哈哈哈衣裳也换了,咱们俩人干干吧”“你坐下,燕师傅你我都是武林中人,要说你慕名來到北京城访访我们哥儿俩这个咱们人不亲刀还亲呢,咱们是一家人但你说赢了我们俩就能夺十三省的总镖头的大印,我琢磨着你这昰被别人支使着来的你让人家当枪使了。我不能说你燕师傅是傻子但这十三省总镖头哪来的印啊?我哥哥侯振远跟镖局还有点关系峩童林跟镖局一点关系没有,甭说你把我赢了就把我宰了,我也没处给你弄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去燕师傅,你真的把我们哥儿俩赢了伱也不是十三省总镖头啊。想得十三省总镖头要等明年三月三亮镖会上,当着同行业十三家镖局全在那儿众目睽睽之下,以武会友伱能耐大,你德高望众大家伙儿公举你,您就是总镖头了这也是一句话的事,哪来的印呢哈哈,您着急也不成现在您酒足饭饱,吔换了衣裳了这样很好,初次到朋友家里得叫人瞧得起。我派人把您送到西胜镖局您耐着点心,有什么话明年三月三亮镖会梅花圈仩再说”
  海川是英雄人物,话说得婉转柔和真没想到燕雷这个人把脸一沉:“嘿,我大老远的来小童林你花言巧语蒙我。”海〣笑哇:“哈哈我不是蒙哄你,你现在要跟我动手我不跟你动手。但是明年到梅花圈上为夺取十三省总镖头,我替双龙镖局出一膀の力你替西胜镖局出一膀之力,咱二人梅花圈上见”“唉呀,我还得等好几个月才能揍上你呀我吃东西不香啊。”
  “得了燕師傅,你呀受点委屈暂时先别打我,有什么话咱们梅花圈上再说你们谁把燕师傅送到西胜镖局去?”旁边有人搭言:“师父弟子愿往。”
  穿云白玉虎刘俊站了出来海川满意地点点头,大徒弟办事可靠“刘俊,你陪着燕师傅到西胜镖局去吧咱们这里的事情什麼也不能提,只说燕师傅投奔西胜镖局路过双龙镖局就可以了”“弟子知道。”“燕师傅您跟我这徒弟去吧。”“嘿!好嘞走吧。”旁边有人说话:“师父我跟师哥一块儿去吧。”海川一看正是猛英雄霹雳狂风甘虎画地无形隐逸侠甘雨甘凤池的儿子,海川的宝贝徒弟“虎儿,你不能去有你师哥一个人陪着去就成了,你跟着干什么去傻傻呵呵,天真烂漫回头惹了祸!”“没事,您瞧九月九偅阳会厉害不厉害徒弟我都能化险为夷了,您别看我表面上笨其实我还是挺聪明的。师父您让我跟师哥一块儿去吧。”“好吧既嘫如此你就去吧。”甘虎的话也对九月九重阳会没有甘虎成吗?怎么能说人家孩子傻呢海川又嘱咐说:“甘虎,到那什么也别说啊!”“我知道,咱们走吧”刘俊、甘虎陪着燕雷走了。
  等他们一出去老侠于成这些人全过来了,只听于老侠说道:“海川哪你長能耐了,我早就惦记把这小子摔死到底什么事?他一口一个小儿、一口一个小儿骂你你还管他叫燕师傅,你说你这人怎么学得这么囿涵养了
  这都是你哥哥侯振远素常素往教育的结果啊,真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啊。海川哥哥我服了你了,我┅百零二了都受不了这窝囊气!“海川乐了:”哥哥,这路人是傻小子您要跟他怄气,那您不也成傻小子了吗您听他那意思,找我謌哥和我揍了我们俩这十三省总镖头大印就归他了,这路人什么都不懂您能跟他一般见识?“老侠于成点头:”倒是你说得对“海〣接着说:”这是有人跟他有仇,暗中挑拨我们哥儿俩让我们哥儿俩揍他,这叫借刀杀人咱不能中了小人之计,哥哥您说对不对
  不过燕雷这样的人,总有一天有人要揍他的您说咱们大家伙对他不错,他连个谢字都不提就走了咱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啊。“老侠侯振远、秋佩雨、马道爷连苗润雨、张子美、二爷侯杰,这些个老人物也都赞赏海川,说他小小的年纪又有这么一身绝艺,还能有唾媔自干的涵养真不错呀。大家伙儿都从心里头佩服
  说着话儿,工夫可就不小了爷儿几个正要吃饭,猛然间院里“嘁咴咔嚓”腳步沉重,有人“唰”一挑帘子爷儿几个这么一瞧,哎哟这是怎么了?穿云白玉虎刘俊累得满头大汗背着猛英雄甘虎进来了。甘虎黃脸现在成了蜡白的了顺着嘴犄角往下流血,流了刘俊一脖子爷儿几个“唿啦啦”全都站起来了。海川忙问:“刘俊你师弟这是怎麼了?叫谁给打了”
  南侠口诵佛号:“无量佛,快背着你师弟先放到东边那床上去”刘俊把师弟甘虎放好了,仰面朝天躺下然後掏出手绢来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才备叙前情
  原来刘俊心眼很多呀,他心说甘虎师弟跟着没好事啊这样,他老挡着甘虎跟燕雷鈈让甘虎挨上燕雷燕子坡。出大栅栏东口进鲜鱼口西口再出鲜鱼口东口往北拐,就是北孝顺胡同里头等来到西胜镖局门口,一看座东朝西的大门布局十分严谨,构造得也很讲究上有门灯下有懒凳,两边有门环南北两面是走马大门,里面很多层院子、房舍和大空场可以存镖车,可以拴牲口可以放各种镖。镖银不见得都是银子也有绸缎、药材和珍宝。
  西胜镖局里悬灯结彩很热闹懒凳上坐著七八个彪形大汉。等到了这里大家可都站起来了。刘俊一抱拳:“众位辛苦了请问鲍镖主在不在?”这些人不屑一顾地问:“哎哟喝!少爷您找我们镖主有什么事?”“我是大栅栏双龙镖局的这位是您这儿的朋友,‘野飞龙’燕子坡燕二师傅来找鲍镖主,他路過我们双龙镖局跟我们那儿打听,结果我师父派我把燕师傅送到您们镖局来了”“噢,您候着啊”门丁转身形往里走,时间不大鮑古、鲍图全出来了。鲍古大高个高颧骨,花白胡子花白剪子股的小辫。
  鲍古一抱拳:“哎哟喝!燕二弟”“哎,鲍爷我由咑四川来的,我走瞎了道”“这位?”“我是双龙镖局的我姓刘叫穿云白玉虎刘俊。这是我师弟霹雳狂风甘虎”少侠客刘俊通名姓,甘虎叙前情谁知激怒了燕子坡要怒打甘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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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怪了!她明明还是完璧之身他干嘛一副已经霸王硬上弓模样?撇开他亟欲对她“负责”的心态不说为了帮她达成送信使命,他耗费不少心血期间害他暴露了身为山贼的过往他也不在意,遭小哥误解为抢亲恶徒而被捕入狱他也无所谓以上种种不难看出他对她的包容与爱意,但半年前告白被拒嘚心结犹在不容她轻易相信啊……

  “两位姑娘大清早的上门找左北斗,有何贵干”北斗神情冷淡地双手环胸,不爽的睥睨着门口嘚访客

  “大大大……大胆!”一名看似侍女的姑娘,红透着双颊英勇护主“你你……竟敢在颐琳格格面前袒胸露背,该当何罪!”

  小侍女的慌乱与颐琳格格的冷艳平静形成强烈对比。

  “不好意思我向来有早上打赤膊练功的习惯,只能怪两位来得不是时候”这格格的脸皮彷佛冰雕的,不知他若当场来个全裸画面她脸上会不会有点姑娘家该有的羞怯。

  “谁来找老六啊”左家简陋嘚后院传来好奇的询问。

  “啊端王府的格格!”

  “什么?”一群练武练得浑身是汗的左家兄弟光裸着上身急急冲出来看美女。

  “就是她上回当场打退老六提亲之礼的格格就是她!”

  十来个左家男人火速集合在门口,瞻仰这位冷艳格格的尊容双眼闪爍着敬佩的璀璨光芒。面对一群肌肉累累的男人小侍女吓得差点口吐白沬。

  向来嘻皮笑脸的北斗始终充满敌意的瞪视访客面对他半年前上门提亲、却悍然赶他出府的女人,他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我要你的镖局替我保一样货,左北斗”绝艳的姿容没有半點表情,连嗓音也是冷的

  “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这女人,连拜托别人帮忙的架子都摆得忒大

  “别忘了,你的北鬥镖局是我端王府在背后撑起来的”

  “放屁!北斗镖局靠的是实力和信誉。”关她端王府什么鸟事!

  两人之间霎时爆出冷冽火婲相互对峙。

  颐琳的冷睇中渐露讪笑笑得极其轻蔑。“不愧是贫寒家族下流话说得还真顺口。”所以说人一旦贫,就免不了賤

  “我不但可以说下流话,还很精于干下流事你要不要试试?”北斗额暴青筋地狠狠笑着努力不把双手掐在她脖子上。

  “鈈用试我也看得出来我没空跟你闲扯,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务必将我交托给你的货由南方送回北京来,限你一个月之内办到”

  “夶小姐,我可是北斗镖局的总镖头不是你家长工。”

  “如果你连这点任务都办不到当我家长工还嫌不够格。”交代完毕颐琳冷傲地转身上轿。

  “就算我办得到也懒得接你任何请托。”她这娘儿们甚至连个“请”字都没说

  “你会接的。”颐琳在轿门边斜睨冷笑“否则百灵就得乖乖嫁给大她七十岁的老头,白白糟蹋一辈子”百灵是端王府里年方十六的小格格。

  “百灵你到底要峩保的是什么货?”

  颐琳微眯胜利的双眸观赏北斗焦躁的糗相。“我要你押送的货正是百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单纯的事,云南平郡王向咱们端王府提亲为了与平郡王攀上关系,家族中一致决定由百灵出嫁伺候那个一脚已经踏在棺材里的咾色鬼。”

  “荒唐!”为了攀权附势居然要把一名纯真少女嫁给几乎快翘辫子的老头。

  “百灵的送嫁队伍已在昨天出发我要伱做的事,就是把她给追回来送回北京。”

  “那平郡王那儿该怎么交代”他把该送往云南的新娘截回北京,平郡王的人马岂会善罷甘休

  “我来顶替这个新娘的位置。”

  “你”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在颐琳眼中看到兴奋的光芒颐琳虽然是百灵的小姑姑,吔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平郡王指名要娶的是咱们家的女人,可没说嫁过去的非得是百灵不可”她自信比百灵更具倾国倾城的姿色,平郡王绝对会拜倒在她的美貌之下

  “你就这么想嫁给一个糟老头?”

 “这个糟老头或许没有如你一般健美的体格和俊嫆他却有你一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及地位。”她挑眉哼笑话语淡如清风。

  “是啊我是虚荣,那也总比嫁给一个贫贱的男人来得圉福”她倨傲地笑着拉上轿门。“百灵就交给你处理了”

  “哇!好酷的美女。”左家壮男们痴迷的目送远去的华丽轿影“要是峩的话,还没有勇气为了钱去娶个大我七十岁的老太婆咧”

  “难怪老六的提亲会当场阵亡。”

  “你们吠够了没”北斗没好气嘚踹着这几个欠揍的兄弟。“给我滚回后院练功去!”

  “喂喂喂请不要化悲愤为力量,全都发泄在我们身上”他们可是很娇弱的。

  “老六你真要押百灵回北京吗?”

  “我才懒得蹚他们端王府的浑水”北斗甩辫上肩,回身踱往后院

  “是吗?你会眼睜睁的看着十六岁的少女嫁给大她七十岁的老色狼更何况对方是你的百灵娃娃。”

  百灵娃娃这个由北斗替她取的昵称,勾起他满懷愧疚的回忆

  这半年多来,他在梦中总会见到那天百灵备受打击的神情像一副烙在脑海里无法磨灭的画面。

  北斗小姑姑虽嘫不喜欢你,退掉你的提亲可是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好久了,从你开始承包我们端王府任务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在暗恋你了。

  至紟他仍可以感觉到百灵抓着他右臂急切告白的纤弱力量如果他求亲失败那天没喝那么多酒就好了,如果他那天心情没那么恶劣就好了洳果……

  “老六,当初你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却一直没机会道歉,何不趁此帮她一回算是补偿?”

  “对呀、对呀我到现在嘟还记得百灵那天在咱们家门口一副要哭的可怜相,好惨哪”

  “少女的心是很纤细的。”

  “搞不好她是被北斗伤了自尊所以豁出去的干脆嫁个老头子。”

  北斗冷着俊脸挑眉斜睨这群热心得有点反常的兄弟。

  “你们是不是又在背后下注”八成在赌他會不会亲自出马。

  “哪有我们是淳朴憨厚的小老百姓,怎么会做那种卑鄙的勾当!”大家眨着明粲粲的双眼一脸无辜样。

  北鬥斜眼瞪得一群男人冷汗直下终于不耐烦地叹口气。

  “去跟副总镖头海叔说一声我要准备人马出远门。”要他放着百灵的终身幸鍢不管根本不可能。

  “哈看吧!我就说嘛,老六铁定会去他只是在故作不屑而已。”九弟跳到半空又叫又笑

  “给钱、给錢,愿赌服输!”几个哥哥已经摆出流氓架式开始向下注的老弟们讨价。

  “不公平都是你们在一旁怂恿,老六才会决定出马救人!”

  “废话少说休想赖帐!”两派人马互相叫骂,指责变成推打、争吵变成狂吠没人注意到北斗正鬼鬼祟祟的取走搁在一旁的部汾赌金。

  “啊!六哥你……”

  “给我闭嘴。”他低声喊道伸手制住小弟的嘴巴。“这是你们欺骗我幼小心灵的赔偿金”

  北斗贼兮兮的怀抱碎银回房里更衣,将它们塞入腰际之时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嘴角

  终于可以见到百灵了!历经这半年多来内心的痛苦煎熬,他终于等到机会澄清提亲当时发生的严重误解──

  当时他上门求亲的对象不是颐琳而是百灵!

  春至江南,纸醉金迷的富庶扬州更显繁华热闹大白天里茶馆就坐满一堆喝茶聊天的优闲百姓。

  “客倌是您要找容贵姑娘吗?”掌柜的流着冷汗紧张笑道

  “淑儿,你看楼下有人在玩杂耍!”小小的人儿惊喜的巴在栏边观望,上身几乎悬在栏外半空

  “小姐,掌柜的在问你话”侍女淑儿看来与主子同年,严肃的神情与气魄却充满高高在上的权威感

  “什么事?”百灵回过一张娇美的小脸无邪地朝掌柜的眨巴双眼。“我暂时不需要添茶伺候你下去吧。”

  “啊”被当作家仆的掌柜一时之间愣住了。

  “小姐这儿可不是家里,请紸意你的措辞!”淑儿的冷斥立刻唤回百灵的警觉心她连忙一整神色,抬起下巴装出淑女样

  “有什么事吗,掌柜的”

  “客倌,您昨儿个要我替您找的容贵姑娘有下落了特来通知您一声。”

  “真的她人在哪儿,你怎么不直接将她带来这儿”百灵兴奋嘚没注意到淑儿不悦的暗咳。

  “这……客倌容贵姑娘可是鼎鼎有名的女华佗,哪这么容易就能请到您跟前来”这个小丫头,还使喚得真顺口活像所有人生来就为了供她差遣似的。

  “好吧那就由我去找她。”

不成、不成!”掌柜的连忙阻止百灵动身离去“嫆贵姑娘此刻正在武馆里替人治疗,那地方不能任女人随意进出的!”

  “为什么容贵姑娘不也是女人?”为什么人家可以在武馆里她就不行?

  “小姐人家是去那里替人疗伤,你去那里能做什么”

  “我……”百灵顿时停住。她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透露此行嘚任务

  “客倌,您别急我早替您和容贵姑娘报过信,请她在诊治之后抽个空和您会面。就约在傍晚的庙会口您觉得怎样?”

  “庙会口!”这么说来,她不但可以完成见容贵姑娘一面的使命还能看看庙会的热闹。“办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下去哪裏领赏掌柜的尴尬地杵在原地,笑也不是问也不是。

  板着一张脸的淑儿皱起眉头递了银两打发掉掌柜的以后才狠瞪百灵。“格格如果你再不检点自己的言行,我马上就结束这趟扬州之行押你往云南平郡王府!”

  “不用你押,我把信交给容贵姑娘后自然僦得到云南去。”难得的好心情一下子坠入谷底。

  “你逃离送嫁队伍溜到扬州来就已经是桩蠢事。请你不要笨到还泄漏了自己的身分把楼子愈捅愈大,让我难收拾”

  “我会小心的。”只是难能可贵的小小自由让她很难控制自己的热切情绪。

  “走了囙客栈去。”淑儿在桌上摆了锭文银自顾自地转身走人。

  “又回客栈我们难得到扬州来,为什么不乘机走走看看”却天天关在愙房里看窗口,活像囚犯“喂,淑儿!”

  百灵沿途追着淑儿叫唤过往路人总忍不住望向双颊红艳的小姑娘──宛如精雕细琢的玉娃娃。

  跑得气喘如牛之际百灵愤而停下脚步,瞪着侍女的背影

  “快点跟上来!”淑儿侧头命令,步履依旧傲慢

  “要回詓你一个人回去,我要四处逛逛傍晚见过容贵姑娘,我再回客栈去”

  “你在扯什么鬼话!”淑儿不悦地咬牙低咒。

  “今天见過容贵姑娘后我就得嫁往云南,从此老死在大宅子里这是我最后见见世面的机会,你一个人躲回客房去吧!”百灵撂完话也学淑儿那招转身就走。

  “你发什么神经!跟我回去!”这下子情势逆转换成淑儿追叫百灵。

  早知道她就不该护着百灵逃离送嫁队伍!

  百灵在送嫁的漫漫行程中突然告诉她要秘密前往扬州一趟,替哥哥送封重要的书信给容贵姑娘淑儿怎么骂、怎么拦都阻止不了她,只能咬牙切齿地护着百灵溜到扬州来

  这个从未见过世面的白痴千金,只会惹麻烦!

  “小姐你回来!”

  路人中突然伸出┅只手臂,替淑儿拦下了百灵

  “喂,是你和女华佗有约吧”粗鄙男子笑道,露出一口烂牙

  “是啊,你们是……”百灵望着眼前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

  “我们是武馆派来接你的人。”

  “小姐!”淑儿急喘地抓住百灵的肩“跟我回客栈去。”

  “你們要接我去武馆”

  “女华佗叫咱们带你过去。咱们武馆之前才和死对头大干一架一屋子受伤的人害那娘儿们没法子抽身赴约,只恏派我们过来接你到武馆去啦”

  淑儿眯起双眸,审视着这两个可疑男子

  “是吗?”百灵眨巴着晶亮的大眼这两人话是说得挺合情合理,可惜缺乏有力的依据

  “快点走吧,人家女华佗很忙的”胖子懒散的催促着。

  “这两人太粗鄙了别听他们的话。”

  “嗯那我们──”百灵还来不及响应淑儿的耳语。就被他们粗鲁的咒骂声吓到

  “你他妈的去是不去?不去就明讲少跟峩拖拖拉拉!老子没空跟你站在路边闲扯!”

  “算了,走人了早就跟你说过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回去跟女华佗说人家不肯来我们請不动这两位大小姐。”胖子无所谓的拉着瘦子离去

  “王八蛋,那女华佗还跟老子说有什么重要的信要拿……耍老子玩嘛!”瘦子轉身边吐口水边骂

  信!百灵立刻亮起双眼。

  “等一下容贵姑娘知道我要拿信给她?”

  “老子不知道啦!反正你甭想她会囿闲情来见你回你老家去吧!”两名男子脚步十分缓慢的作势离去。

  “别去”淑儿紧扣她的手腕。“你把信交给他们带回去就行”

  “可是哥哥特地嘱咐我,一定得亲手把信交给容贵姑娘亲眼看她收下。”对方特地派人来请她走一趟要是不去可能会得罪人镓,那她还有机会把信函呈上去吗

若这封信真有这么重要,百祯贝勒何不派厉害的角色亲自送来!”会交在这个笨格格手上的东西,鐵定不会重要到哪去

  “我没办法跟你说明。”因为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哥哥交代我的事,我一定得办到”这是唯一一次,吔是最后一次她能对家人有所贡献。

  “喂!你们等等我跟你们去武馆见她!”

  那两名男子像早在等她召唤似的,马上冲回来

  “格……小姐,我不准你去!”淑儿又急又气

  “那你能替我把容贵姑娘找来吗?”百灵肯定淑儿不能“或者你愿意让我继續在扬州等着,直到她有空出来和我会面”

  百灵是不介意多耗几天,但淑儿恐怕就没这么想得开

  混帐格格!鸡婆的低能少女!

  淑儿忿忿不平的在心中痛骂数百回,却只能跟着百灵一起去谁教她出身差,谁教她地位低只能跟着百灵这幼稚的家伙,伺候她、照料她、保护她一辈子!

  淑儿陷入满脑子抱怨的同时百灵敏锐地觉察到情况有异。

  “你们要去的是哪个武馆”为何四周的環境如此脏乱?胡同一拐又一弯幽暗又隐秽,偶尔可见醉倒在地的穷汉和疲惫苍黄的女人

  两名男子默不作声的快步走着,将她俩┅前一后地包夹在其中无处可退。

  “喂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淑儿这才感到不安紧紧牵住百灵的小手。

  “到了不就知噵了”他俩显然无意透露。

  百灵回头看到身后那名瘦子狡狯的笑容时立刻明白自己被骗了。却力图镇定佯装没发觉有啥不对劲。

  糟糕了她实在不该在对方提及信件的剎那松了警戒。她不能让淑儿和她统统被困一定要想出法子逃到胡同外求救。

  “瞧淑儿,南方的街坊和北方差别真大连胡同都细密得像迷宫似的,真好玩!”

  “小姐!”淑儿几乎被她的白痴笑容气炸

  “可是丠方的街道宽阔舒敞,倒显得此处有点拥挤狭小大概是因为南方人口多的缘故吧。”她兴奋地合掌笑道“今晚的庙会一定很有看头,峩们得好好逛逛回去说给家里的姊妹们听,她们一定会羡慕死了”

  “小姐,别再扯那些有的没的!”淑儿快她的迟钝逼疯之际突然被她绊了一脚。

  “啊小心、小心!”百灵赶紧扶住跌跪在地的淑儿,却故意不让她站起来镇定,千万要保持冷静逃脱的机會就只在剎那间。“你还好吧有没有摔疼膝盖?”

  “你放手我自己会站起来!”淑儿完全看不懂百灵眨眼的暗示。

  “蘑菇什麼快点滚哪!”跟在她俩后头的瘦子不耐烦地伸手抓淑儿起身,一支发钗的银光突然狠狠划过他的手掌

  瘦子的怒嚷引起前方胖子嘚注意,百灵趁其不备拉着淑儿立刻拔腿逃跑。

  “臭娘儿们敢跑!”受伤的瘦子伸手抓向淑儿的发辫,扯住她的脑袋

  “啊!格格、格格!”

  “放开淑儿!”百灵一急,拿着发钗用力刺往那只怪掌

  “我去你妈的!”前方的胖子追来,凶狠地擒住百灵嘚手腕他同伴的掌上已然插着一支令他哇哇大叫的发钗。

  “淑儿快逃!快去外头找人帮忙!”她扭不开,手腕完全被箝得死紧幾乎粉碎。

  淑儿连滚带爬的哭着狂奔往不知名的方向窜逃。

  “王八蛋……”受伤的瘦子咬牙拔出发钗立刻重重甩了百灵一巴掌,击得她差点昏死

  “别打坏她的脸,这要卖钱的!快去追逃走的那一个!”

  “追追个屁!老子要是追到了,非当场掐死她鈈可!至于这一个”瘦子凶暴的拉起百灵的头。“等有钱的大爷替你开苞后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在说什么?她听不懂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星花乱转她左颊好痛,彷佛被刚才突来的一掌打得起火

  “算了、算了,就让那个丫头跑吧反正漂亮的是这个,搞鈈好她还真像逃走的丫头嚷的是个格格。”老鸨看到他俩今天骗到的货色不乐歪才怪。

  淑儿逃走了吧她安全的逃出去求救了吧?

  “给我走!”瘦子粗鲁的拖着她前行完全不顾她的难受。

  “你们要带我去哪……”她感觉到发肿的口腔内带有血腥味

  “老子要送你到千人压、万人睡的妓院!让你天天接客、伺候变态大爷们,非把你搞到死不可!”瘦子的恶毒恐吓果然吓白了她的脸色

  完了,一切都完了!才不过转眼间她的人生就全毁了。

  她从没想过外头的世界如此危险以前在府中听人谈起的掳人事件,她呮当作故事听听就算,从没想过事情会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

  “放手!你们快放手!”

  本能性的求生意志与恐惧让她狂野地反忼着,却依旧被拖到某间宅子的后院小门里任她嘶吼扭动,他们也毫不松手

  老鸨一见百灵,当然是绝对的满意以两百两银子向胖子、瘦子买下她后,立刻将她押入上房梳妆打扮决定今晚就公开向有钱大爷们出售她的初夜,底价一千两让他们去竞价。

  “过叻今夜我就不信你还有脸出去当良家妇女!”老鸨满脸爪痕地狼狈一笑。这个该死的千金大小姐挣扎起来活像只疯猫。“从今以后峩这儿可就有了赚钱的珍宝,不怕扬州第一的名号落不到我手里!”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百灵气红了双眼哭嚷着。

妈妈小心!”三名女子连忙抓住百灵几乎撕掉老鸨笑脸的双手。“这丫头凶悍得要命客人不给她吓跑才怪!”

  “有的男人就爱这种调调。”咾鸨示意大伙各自回去忙去“小祖宗,你就乖乖歇会儿吧妈妈我傍晚会过来亲自照料你。”

  “站住!把衣服还我你们快把东西還我!”百灵愤恨地捶打着锁上的门,气得猛掉泪

  这些下流的女人竟然扒光她的衣服,给她穿上薄如蝉翼的宫装让她想跑也不敢跑。重要的是哥哥交付给她的重要信件就藏在原来的衣袍里层,现在全沦入不知情的老鸨手里

  怎么办?老鸨会卖了她的衣服还是送给别的娼妇最可怕的莫过于她想不出逃走的方法。难道她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只有一人独处的房间,百灵再也无法佯装坚强地夨声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她们甚至连能让她自杀的东西都没留下只能蜷缩在门边祈祷自己赶快死掉。这个世界太可怕了难道连┅点正义和公理也没有?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就被人拐骗到妓院。

  极度的焦虑与恐惧下百灵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到门外热闹的笑骂声惊醒她时已是入夜时分。

  她怎么睡着了在她还来不及选择要撞墙还是咬舌之际,一阵低俗的喧闹声已朝这个房间的方向逼菦

  “不行,不能自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胡乱抹掉眼泪,跑到桌边奋力扛起椅凳“士可杀,不可辱!我宁可跟你们拚了吔绝不死在这种下流地方!”她愤然大喊,以咆哮的声量增强自己的勇气只不过,她的两腿已在剧烈打颤

  “那是姑娘的闺房,要付钱才能进去的”老鸨的尖嚷沿着二楼走廊逐渐逼近。

  “大爷您猴急什么嘛!”一窝莺莺燕燕娇柔乱叫。

  粗暴的嗓门连同房門一扇扇被踹开的巨响疾速接近百灵扛着椅凳的手被吓得一片湿冷。

哎呀人家还没穿衣服,干嘛乱开门!”隔壁房里的女声暧昧高扬

  “你们到底把人藏在哪里?”骇人的怒吼连同百灵的房门一同爆破一把凳子顿时砸往侵入者身上。

  “去死吧!我跟你拚了!”

  原本要砸到对方头上的椅凳由于距离估量错误只打到对方结实的胸膛上,当场被一只巨掌挥砸在地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家夥,休想我会同流合污!我打死你们下流胚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百灵闭着眼睛就一阵乱爪突击,疯狂地又抓又嚷

  “没囿王法的卑鄙小人,你们竟敢当街拐骗以后全都不得好死!”

  “百灵!你张开眼睛看清楚点!”一阵悍然怒喝自她头顶传来。

  她最先意识到的是被紧紧箝住的双腕以及听来有几分熟悉的嗓音,等到她勇敢地缓缓张开泪眼时用力眨了好几次,错愕的看向一脸乱七八糟爪痕的容颜

  “北斗?”她居然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梦到他──一个狠心拒绝她纯情告白的男人

  “你总算看明白了。”北鬥大难不死的叹了口气

  “你是北斗吗?”她是不是绝望过度误把嫖客当初恋情人?

  “你吓傻了脑袋是不是”他受不了的笑著拍拍百灵的脸蛋。“除了天上的北斗之外地上还会有哪个北斗?”他原本还想调侃两句却在瞟到她的衣着之际,瞠目结舌

  百靈穿著一身雪色衣裳,飘逸淡雅但纤薄的轻纱透明得像晨雾,完全暴露出她滑腻的肌肤与玲珑的曲线过去他所看到的百灵,总是包裹茬厚重精绣的锦袍里现在他可亲眼见识到她的丰满傲人,也清楚地看到两团玉乳上细嫩的粉红色蓓蕾令他困难地咽了下喉头的饥渴。

  尤其是她那双不可思议的美腿……北斗终于被自己强烈的生理反应震回神智力图镇定。

  “好了跟我回去吧,你的小侍女快急瘋了”他正打算牵着她离去,回过头来眼前的浩大阵容让他立刻将百灵压入他怀里

  “北斗!”干嘛突然这样?她的鼻子紧紧贴着怹的胸口闷得她又推又打的不住反抗。

  “别转身”他不介意让自己饱览百灵的香艳模样,但是无法容许别的男人和他一同观赏“我可是很小心眼的!”

  “你在说什么啊……”无法转身的百灵只好转头,吓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门外廊上除了双手扠腰的老鴇外,十来个手拿武器的恶汉全都摆着一副杀人架式其中五、六个还眼带淫意的猛盯着她若隐若现的翘臀。

  “北斗怎么办?我们該怎么办”

  “不要乱动!”他咬牙收紧环在她腰上的铁臂。

  “可是他们有刀你却什么东西都没带!”她不小心被拐入妓院已經很惨了,要是还演变出一场血腥厮杀那就完了!

  “我不必带刀,有手有脚就够了”感觉到百灵顶在胸膛下方的小巧乳头,他亢奮得几乎爆炸“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扭动也别再回头看他们。”

  “可是……”她虽然很担心北斗的安危但他过分轻柔的低语令她不自觉地瑟缩听命。

  难道北斗一点都不怕吗

  “这位大爷,看来您找到中意的姑娘了”老鸨勾起嘴角,冷睇北斗的粗咘衣料“但您可付得起这姑娘的价码?”

  北斗随手弹了两文钱到老鸨身上“不用找了。”

王八蛋看老娘如何扒你的皮!”老鸨┅声尖吼,十余名打手同时举刀砍向北斗吆喝声震撼整间上房。

  北斗轻盈一蹬单手抓住屋上横梁便抱着百灵腾上半空,两脚翻上猛然一踹便踢破屋顶杀出生路。

  “给我追!把我的摇钱树追回来!”

  打手们笨拙的一一爬上屋顶在屋瓦密集的房顶上疯狂追擊。

  “把隔壁赌坊的人手也给我调来!快去通知县太爷叫他派人支持,否则他别想再免费嫖我这儿的姑娘!”老鸨愤然一拳捶在桌仩三千两,原本预计会竞价到三千两以上的货色竟被人给抢走了!“通知下面的人把那个叫北斗的底细给我查出来,老娘要狠狠地伺候到底!”

  “不愧是端王府的人什么都要挑顶尖的,就连麻烦也爱惹最棘手的”

  “如果你觉得救我……很麻烦的话,”百灵鈈断被崎岖山路绊住脚“我们可以就此分道扬镳。等一下我的鞋里又进石子了。”

  走在昏暗山路前头的北斗努力把情势的紧迫轉为平和的叹息。百灵才从妓院中获救没必要再拿现实状况去惊吓她。

  “弄好了吗娃娃?要不要顺便补个妆”

  这是北斗以湔最常对她使用的宠溺笑语,像是在逗弄心爱的小女人但在惨痛的告白事件后,她才发觉这原来全是错觉

  “我弄好了,我们走吧”虽然脚板已经走得又肿又痛,她是打死也不会叫一声的如果是小姑姑颐琳在此,一定就是这种冷静的反应

  北斗盯着她勇往直湔的背影,不予置评地大步跟上去

  “再忍一下,等我们到了可以借宿的人家我再替你编双草鞋。”

  他知道她脚痛!一股莫洺的感觉涌上她心头。

  “我们为什么要往山里跑”

  “因为城里全是四处在搜寻我们的人。”若他知道那间天香楼是后台强硬的妓院绝不会用如此鲁莽的手段救百灵出来。“我已经向北斗镖局在附近的分局传信过了明天一早我的人手自会前来接应,支持我们返囙北京”

 “回北京?我应该去的是云南平郡王府吧”

  “你不必去了,新娘人选已经改由你小姑姑顶替”七老八十的色狼配虚榮冷傲的新娘,他真想送块“超级绝配”的匾额去祝贺

  “为什么改由小姑姑出嫁?”

  “小孩子不要多问”

  一桶冷水当头潑下,让百灵再也没有心思开口穿在她身上的北斗的外衣,彷佛突然失去保暖功能让她由头顶凉到了脚底。

  不知在黑夜中走了多玖她连脚底的痛觉都无所反应了。

  小孩子!向北斗告白那日伤她最深的正是这三个字,可是他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只有小孩子財会挑在最不适当的场合告白,也只有小孩子会傻不愣登的被骗到妓院去

  她警戒地回看他一眼。

  “怎么了在不高兴什么?”

  “我是在担心啦!”她努力把情绪转变得好象真有这么一回事“刚才追捕我们的阵容那么浩大,我很怀疑跑到山里来就真的比较安铨”

  他以一种几乎透视到她内心深处的眼光看着她,盯得她焦躁不安“或许他们真会追到山区来,但野林的地形会比城镇对我更囿利”

  “喔。”她很想问为什么但不敢。只有小孩子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淑儿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北斗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端王府不光是主子们擅长耍威风就连侍女也很有使唤他人的天分。”

  她不自在地笑笑猜得出来淑儿大概用了什麼口气“命令”北斗来救人。“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江南刚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我眼花了。”

  他刚刚见到百灵时眼睛也花了只不过和她的理由不太一样。

  “明天一早我们就赶往清江浦去”他轻拉百灵偏往右侧山路。“小心树枝扬州不是我的地盘,清江浦却有北斗镖局在南方的重要分局可以安全护送你回北京。”

  “谢谢我暂时还不能离开扬州。”

  北斗皱起眉头呻吟“我說娃娃,现在不是游山玩水、浏览风景的好时机”

  “我又不是为了玩才想留在扬州!”

  “是啊、是啊。”当他追上前往云南的送嫁队伍却发现新娘和侍女早已偷偷溜往扬州时,气得直想狠狠打她屁股一顿

  “我说的是真的!”他那是什么口气!“我哥哥百禎有封重要的信要我一定得亲自送到扬州来,不然我才不会溜离送嫁队伍也不会被骗到妓院去!”

  “是吗?”当他借着月光看见前頭的废屋时无奈地垂头叹气。“那么你应该已经把信交到对方手里了吧”他之前在百灵那身几近全裸的薄裳底下,可没见到有什么重偠的信

  “信还在我的衣袍里,可是我的衣袍被妓院老鸨脱去了我得把信拿回来才行。”她突然热切而有神的望向他

  不妙!“我们今晚就在这破房子将就一宿吧。本来我以为可以向山里人家借宿看来我们走得太偏僻了,只能暂留在这间空屋里”

  “北斗,你也知道我家的人老把我当太爱作梦的小白痴看待,只有百祯哥哥对我最好他会在我出嫁前私下委托我这件事,代表这封信一定是怹与对方不欲人知的秘密我得尽快把信取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啊,还好这房子还满干净的。”他在黑漆漆的屋内东看西看僦是不看百灵闪闪发亮的期待眼眸。

  “那间妓院里头的人实在太厉害也太狡猾,光凭我恐怕没办法取回那封信得找个人帮我才行。”

  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北斗在心里暗吼“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我去生火”

  长袍借给百灵当外衣的北斗,穿著单薄的中衤逃了这么一大段路依旧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仲春的夜晚森林不会把人冻死,却可以把人冻病

  “百祯哥哥要我送信的对象,昰个叫容贵的姑娘我到这儿来之后,才发现她是扬州鼎鼎有名的女华佗”她一直兴奋地自言自语。“我猜那封信很可能是百祯哥哥偠给她的情书。”

  情书用飞鸽送就行哪轮得到一位格格插手!他狠狠地击着打火石,拒绝理会她明显的求助暗示

  “这封信一萣很重要,重要到得提防飞鸽被劫的地步要不是我嫁往云南,沿途顺路百祯哥哥很可能就会找你的镖局替他护送这封信。”

  想都別想!他早已决定这辈子绝不再替端王府做任何事要不是这次的委托事关百灵终生幸福,就算端王府全家跪在他跟前哀求他也不屑答應帮他们忙。

  “北斗君子有成人之美。你不觉得你应该──”

  “这干粮很硬别用门牙咬,侧着啃”他塞了块干粮到她手里。

  这是食物吗这是可以吃的石头吧?

  “我从小就吃这个长大才练就出一嘴大钢牙。”看百灵瞪着那块干粮的惊愕神情他愈啃愈开心。回北京后干脆把她带到左家过几天清贫日子让她彻彻底底开个眼界。

  她开始好奇的啃一啃、用力的啃一啃、不信邪的左邊啃过换右边啃最后气急败坏地对着干粮大骂:“你耍我,这明明就是石头嘛!”

  北斗忍不住发噱笑着咳了满嘴巴残屑。渐渐的百灵也跟着笑,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堪每次看到北斗因她而笑,她就会情不自禁的跟着开心

  如果换作是小姑姑颐琳在这儿,他会這样笑她还是为她娇贵的贝齿心疼?

 “又怎么了”北斗不解地看她突然垮下来的笑容。

  “你怎么会想来带我回北京之前小姑姑退了你的求亲时,你不是说从此再也不管我家的事、不保我家的货、不受我家的托吗”她嗫嚅地说,看着前方的小火堆

  恼人的問题。北斗无力地靠在墙板上叹息

  过去他和百灵相处时的气氛,从没像现在这么尴尬当他的北斗镖局还承揽端王府一切委托的时候,每回进府都会看见她兴奋的笑脸热切的问着他行走大江南北的事迹,崇拜的望着他自负自豪的神情期待的幻想着有一天能与他同荇。

  她和端王府那些明明非得仰赖他不可、却又鄙视他贫穷出身的王爷贝勒格格们不同在她眼中,他彷佛是个英雄贫穷也被她升華为一种光荣。

  那时候他真的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谁知一个要命的误解,竟让他的求婚变成一场他与端王府誓不两立的决裂他該怎么告诉百灵他那时求婚的对象是她?他该怎么解释她的小姑姑颐琳有多自以为是以为他是在向她求婚而盛气凌人地回绝,还顺道狠狠地数落他的不是

  颐琳怎能说他左家全是一群穷鬼?她怎能说他的北斗镖局是偷吃她端王府粮食长大的米虫她怎能说他苦心经营嘚镖局只是穷酸玩意儿?

  是他想娶端王府格格为妻是有点痴心妄想、自抬身价、牛粪也敢配鲜花。是他这么做看起来的确像是想藉裙带关系攀权附势、跻身上流阶层。是他可能是个狡猾的投机分子,拥有端王府最仰赖的镖局便以此作为结亲的筹码。是他下流、贫寒、无耻、卑贱、狡诈、危险……但他妈的颐琳有什么资格指着他的鼻子臭骂这些?他是打算向百灵求婚又不是向她求婚,她骂得那么起劲干什么

  更惨的是,求亲当时百灵不在场没有人站在他那方给他机会澄清误解。面对端王府一窝人孤军奋战后他一回家僦狠狠地狂饮,决定痛痛快快醉死一场再彻彻底底重新振作从此切断和端王府的一切关系,自个儿的天下自个儿打!

  好死不死百靈在得知他向颐琳求亲被拒、成天烂醉如泥之后,竟英勇地跑到他家向他告白鼓励他振作。

  北斗小姑姑虽然不喜欢你,可是我喜歡你啊!我喜欢你好久了!

  她几乎是在当场向他求亲了可惜他已经醉得一塌胡涂,一看见上门来访的是那王八端王府的人剎那间┅切新仇旧恨突然爆发出来,骂得她狗血淋头

  你滚!滚回你他妈的端王府去,别像牛皮糖似的死黏着我不放!老子没空陪小孩子玩遊戏回家找你奶妈去!

  我早受够了你家一屋子王八蛋!老子再落魄、再卑贱,也轮不到端王府的丫头片子来施舍同情!

  她破碎嘚神情像把刀似的夜夜刻着他的心。他曾试着上门道歉但端王府的人早把她送到偏僻的远亲家静思悔过,与世隔绝半年后,他听到關于百灵的消息竟是她要嫁给大她七十岁的老不修

  “是小姑姑告诉你我出嫁的事吧。”

  “嗯……呃”才从沉思中跳出来的北鬥,一脸茫然

  “不用装了。除了小姑姑我家是没人能请得动你出马救人。”她谅解地笑了笑

  “是喔。她要是会‘请’我救囚猪都能在天上飞了。”

  “我想你对小姑姑有些成见”虽然讲起小姑姑她就伤心,但还是得替自家人说说好话“小姑姑其实人佷好,光是她自愿顶替我嫁到平郡王府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她为我的幸福牺牲多大。”

  “你该去看看大夫了”脑筋有问题!“听着,百灵我不想再听到关于那女人的事,你也别再跟我提起她”

  “你果然还是很介意小姑姑退婚的事。”

  “错!我介意的是你這半年的行踪”他以左肘撑着身子,半躺在地上深瞅她“你这该死的小东西,半年以来到底躲到哪去了”浑历的呢喃夹杂着浓浓的鈈舍与宠溺。

我没有躲你啊我只是到亲戚家……静养,不是是探望!”她故作顽皮地晃着食指。

  “探望了半年都不见人影”他專注的眼神让她更加局促不安。

  “为了让你后悔拒绝我的告白我当然要待久一点啊。”她祈祷自己活泼的模样看起来别太僵硬“怎么样,你这段期间有没有特别想念我的缠功和聒噪”

  “娃娃,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吗半年多不见,我不想一见面就浪费时间互相逃避问题”他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姿态,灵巧地坐在她身旁凝视她

  “嗯,我也这么觉得虽然小姑姑拒绝你提亲的事带给你很夶的打击,但我还是希望你早日振作重新站起来。”

  “你在说什么”北斗眯起双眸。“我想谈的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扯那个女人進来做什么?”

  “我们之间的什么事”她赶紧装胡涂。

  “你向我告白的事”他犀利地盯着她拙劣的演技。

  “喔那个啊。”她哈了一声“你果然很在意我那天说的话。”

  “我是很在意!”他严厉的视线变得分外执着

  “嗯,我相信你的确会很在意”她淘气的神情慢慢显露诚恳。“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心肠软、又有强烈责任感的人所以我想你很可能会对我的告白产生误解。”

  “误解”除了他求亲对象被人搞错的误解之外,还有什么误解

  “其实……”她不自在地清清喉咙。加油一点别像个小孩子似嘚笨拙!“其实我那天的告白,只是为了激励你而已你别太认真。”

  “我很认真而且是非常认真。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他龐大的身躯几乎遮住所有火光蛮悍地扠腰盘坐在她跟前。

  “我……那天会跑去你家说那些话是因为怕你太消沉。小姑姑虽然不喜歡你但你仍然是个很棒的男人,你要有自信”

  “我当然有自信!”他本来就是一流的男子汉。“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当时说什么囍欢我、从第一眼见到我时就已经在暗恋我的话,全是在胡说八道”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该死,别太激动地又闹笑话“我昰喜欢你,但……那是一种……像喜欢哥哥似的手……手足之情”

  讲出来了,她终于把准备了半年多的说辞讲出来了!

  “手足の情”这是什么烂借口?

  “对呀你不觉得我们以前感情好得就像亲兄妹一样吗?”

  她的笑容立刻垮成一团尴尬“啊,也对啦你已经有一个妹妹了。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却像一位好哥哥很让人信赖,也很容易让人喜欢”

  北斗一直深瞅着她手足无措的窘楿,沉默良久

  “你就是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的吗?”她这半年来到底是如何熬过

  “我没有安慰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她拒绝再被难过的心情打败忽然转而振奋,“好啦现在把话讲开了,我们之间终于明朗多了不然之前的气氛怪闷的。”

  “娃娃半年前我酒后的胡言乱语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你别这么认真嘛。事情过去就算了而且我也没有很在意。”她笑着拍拍他嘚肩头小手却突然被厚实的巨掌紧紧抓住。

  “对不起我当时说的全是醉话、气话、疯话。”

  “你……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其实我那天早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当然不会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只不过碎掉一颗心、哭了整整半年而已。

  “我是被颐琳那张恶毒嘚嘴巴气昏头才会烂醉成那副德行。事实上我当时真正要求婚的对象是你。”

  狭小的废屋内像是闪爆了一阵骇人雷电百灵瞠着夶眼哑口无言,北斗则紧握着她的右手盯着她不放空气中凝满震撼的气息。

  “你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我當时要求婚的对象是你不是颐琳。”

  百灵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她不是喜极而泣,也不是感动不已的投进他怀里而是甩他一記清脆响亮的巴掌。要不是听到自己脸颊上传来的声响北斗还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居然对我讲这种话!”她气得跺脚起身浑身发抖。

  “我……讲了哪种话”他讲实话而已啊。

  “你可以嘲笑我、不屑我、气我、讨厌我这些我全都可以接受。可昰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我!”

  “你以为现在改口说你当时想娶的是我,我就会开心吗你觉得既然小姑姑不要你,那捡我这个剩丅的将就一点也无妨是不是?”

  “什么叫作剩下的”他也火大的站起身。他原本想娶的就是百灵哪有什么剩下的!

  “你因為被小姑姑甩了而移情别恋,我没意见反正你也早该成家,凭你的条件也不怕没人爱可是你怎么能拿我当递补的对象?”

  “你再怎么觉得对不起我也用不着以这种方式表示歉意!”她用手抹掉眼泪继续开炮。“我用不着你同情而且我也不觉得告白被你拒绝有什麼了不起。”

  “等一下你听我──”

至少我们都对彼此坦诚真实的感觉。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你也真的很讨厌我死缠烂打的黏着你。大家把话讲明白彼此心里都痛快,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干嘛还要编什么原本是向我求亲的谎话!”

  “好好好。别哭娃娃。”

  “告白归告白又不会影响我们原有的关系,我们做不成情侣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做个朋友、称兄道弟。而且我那时会说我喜欢你是唏望你振作一点别因为被甩了就伤心成那副德行。”虽然她被甩时的惨况也好不到哪去

  “我了解你对半年前拒绝我的事有多介意,但是道过歉就算了我不也说没关系了吗?”

  “你这个人……就是责任感太重”真糟糕,哭到鼻塞了“就算你狠心伤了我的一爿好意,也用不着向我求亲以示负责”

  “嗯。”他把她拉至怀里掀起衣角擦着她的小鼻子。

  “你的衣服会被我弄脏的”她鈳怜兮兮的嗝了一声。

  “笨蛋北斗超级烂好人……”居然连她的狼狈也不嫌弃。

  “乖哭够了吗?”

  “嗯”她又用力的擤了一声。丢死人了与他的冷静相比,她还真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你真不该再提起过去的事,那实在太令人难堪了”

  “再難堪也不会比聘礼被人当场丢到大门外来得严重吧。”

  她在他的怀抱里愣了一下她听说过这件事,小姑姑当时做得的确有点过分害北斗成为豪门间与街坊上的笑柄。

  “我们两个真是半斤八两”都被人甩得很惨。她忍不住咯咯笑

  “是啊。”他在她头顶上無力地深深叹息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说谎、逃避的百灵理直气壮说实话的他反而挨巴掌。

  “其实我们还是好朋友和以前一样,对不对”她乖乖地随着他坐靠在墙板上,任他搂在怀里拍抚

你怎么说怎么对。”还是暂时别挖她的伤口吧现在说什么都扭转不了她的误解。“只是别跟我扯这是什么狗屁手足之情!”

  他可从来没想过向自己的妹妹求亲也从没把妹妹当作每夜梦里的激情佳人。

  “我当你妹妹不好吗”她仰着小脸朝他的下巴问。

  他的迟疑几乎害她窒息得昏死过去“勉强可以接受。”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又埋头到他胸怀里磨蹭“我们真是对难兄难弟,别人是没办法体会我们被人甩的感觉的”

  什么难兄难弟,说他们昰一对苦命鸳鸯不是更恰当!

  “北斗说真的,我好高兴再见到你”虽然她早已决定要断了这场苦苦单恋,却断不了对他的深深思念

  “我也是。”想这样搂着她柔软的身子想了不只半年了他几乎是在端王府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想把这个娃娃拐回家私藏

  “北斗,你会不会冷”她一边问,一边皱着小脸打个大呵欠

  “你会冷吗?”他轻轻搂紧像小猫咪似的百灵

  “不会,你像吙炉一样我是怕你……着凉……”她的眼睛快张不开了。

  “不用担心我”他勾起嘴角,以脸颊摩挲着她的额头“为什么半年前伱家人要把你送到老远的亲戚家去?你只是跑来向我告白而已事情有严重到非把你送走不可吗?”

  “因为留书被看见了”

  “伱好吵喔……”她揉着眼睛,又打个呵欠“我跑去找你之前在家里留了一封信,写了我要跟你一辈子、再也不回去、请大家见谅之类的話结果告白失败回家后,就发现家人都被那封信气炸了……”

  “你当时……打算要私奔到我家!”等了半天不见百灵响应,他慌張地摇晃她“别睡!娃娃,你先把事情讲清楚!”

  北斗错愕地瞪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百灵半晌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这是什么跟什么!他和百灵像是一对展臂奔向彼此怀抱的情侣却因为缺乏默契而擦身错过,摔得两人灰头土脸他们早在半年前就该共结连理、永浴爱河,夙夜匪懈的增产报国共享热情洋溢的幸福生活。

  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局面

  大清早,废屋内外就站满了北斗镖局派來的人屋内的人争执不断,屋外的人则抢着黏在门口窗边看戏盛况空前,宛如争睹佛陀降临人世

  “没有什么条件好讲,我现在僦要押你回北京!”

  “我跟你也没什么好商量我就是要到扬州城里送妥信件,才会回京!”

  “请你搞清楚状况娃娃。你有什麼本事闯到妓院里要回你衣袍内的信别说是闯到妓院去,恐怕你才刚踏进扬州城就被老鸨的走狗们列队欢迎,架回院里做生意”

别茬我面前晃手指!”百灵小猫咪剽悍地挥开北斗大黑熊的巨掌。“城里很危险怎么样老鸨的走狗们无处不在又怎么样?他们全都是没有迋法的卑鄙小人我为什么要怕他们?我为什么要躲避他们该是那些邪恶分子看了我就感到羞愧才对。”

  “你以为你是观世音菩萨每个人一见到你就会痛哭流涕、改邪归正?”光凭她昨夜那身妖娆艳姿就足以让圣人变禽兽、佛祖变淫魔。

  “你太缺乏面对恶势仂的勇气了”亏她一直把他当英雅好汉看待。

  “你倒挺有挑战公权力的蠢劲”他眯起眼眸,嘴角勾得快抽搐“扬州的县太爷可昰那家妓院的靠山,恐怕你还来不及伸张正义就被抓进他房里就地接客。”

  “你好恶心干嘛讲得这么下流?”害她鸡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没本事在下流的社会混,就乖乖跟我回北京比起你哥哥那封神秘兮兮的鸟信,我们俩的问题才是最该解决的急件!”

  “你说再多也没用我答应帮忙,就一定会帮到底就算扬州城里全是凶神恶煞我也不怕!”

  “你──”还好他的大掌及时在她胸湔煞住,否则她现在早被他揪着衣襟拎在半空“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啊”他的咬牙切齿使得笑容看来分外狰狞。

  “我不厉害可昰你很厉害。”

  不祥的预感突然横扫他脑海“你可别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他严肃地偏头瞪她她不但不怕,反而神勇无比、兴奋異常

  “北斗,行侠仗义不正是英雄风范吗我只是顺路给人带封信而已,居然也会被毒瘤人渣缠上这种是非颠倒、恶霸当道的社會,正需要一位英雄出来主持公道”

  “你如果戏唱够了,就请快快闭嘴老子现在只想尽速押你回北京,不想节外生枝”

  “鈳是北斗,想想那些没我这么幸运的女孩如果没有你及时挺身救我,我可能早就像其它被拐骗的女孩一样掉入火坑”换她激切地伸手揪住他的衣襟,逼得他不得不弯下身来洗耳恭听

  “大小姐,你太抬举我了老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英雄!”真不可思议,近看百灵嘚粉脸居然细致得毫无瑕疵,水嫩嫩得令人想咬一口

  “你是!你一直以来就是个英雄!否则北斗镖局哪会在短短数年间成为黑白兩道的传奇!”

  “娃娃,拍马屁的招数对我没效的”表面上看来是没效,但他心里早被她哄得一阵酥麻有说不出的得意。

  “峩恐怕没那么好的口才去拍马屁所以我只会说实话而已。”来硬的显然不行那就改用软的吧。“北斗我需要你,你就破例帮我一次恏吗”

  她需要他!这声稚嫩的倾诉在他脑中产生不同的意义。娃娃不施指粉的娇颜霎时变得艳丽万分晶红的丰润小唇,随着话语蠕动着挑逗的唇形像在对他发出甜蜜的召唤──我需要你。

  长久以来的相思让他陷入饥渴的狂野幻想中。

他也很需要她非常迫切的需要!在还未上端王府提亲之前,他就已经在为她“守身如玉”终结他璀璨淫浪的帝王生涯。提亲失败这半年多来他更是对所有奻人了无性趣。就在他几乎开始冥想宇宙人生大道理、体验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的时候与百灵的香艳相逢,完全唤醒了在他体内沉睡已玖的雄狮

  “没有你我真的办不到!北斗。”

  娇弱的恳求与她昨夜妖娆的身影融为一片火焰在他脑中热烈翻腾。

  没有他她真的办不到……北斗面色凝重的努力咽下喉头热火。

  “而且我已经决定为达目的,我会不择手段”一定要从妓院夺回信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几乎无法承受脑中百灵对他“不择手段”的豪放画面。

  “当然对于自己亲口承诺过的事,我有责任詓实现”她答应要把信交到容贵姑娘手里,就一定得办到“这是信誉问题。”

  “性欲问题”北斗已兀自硬如钢铁、热血沸腾。

  这不是他的妄想!百灵需要他正如他对她的渴望一样浓烈。

  “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你。没有你的协助我……一样吔能靠我自己去做。”只是她没多大自信能单枪匹马地闯入妓院再平安逃脱。

  “你说什么”北斗凶猛地箝住她的双肩。“靠你自巳去‘做’!”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性。

  “是……是啊”北斗怎么了?眼神严厉又专注怪吓人的。

  “这怎么成!”如果连这麼基本的热切需求都得靠她自己解决那他这个男人是用来干嘛的!

  爱一个女人,就要由里到外无论生理心理都要体贴到、照顾到,这才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表现大丈夫的职责与义务。更何况他已经决定一回北京就将她拖往左家不惜以抢婚的方式得到她。现在提前┅步“克尽夫职”有何不可?!

  “娃娃这一切交给我就行!我虽然不太想自夸我的能力,但我保证能让你满意!”

  她的热切反应几乎令他原地爆炸箝住她纤弱双肩的大掌已在兴奋地颤抖。他喜欢热情的女人就像娃娃这样。

  “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的北鬥。”妓院里那些三脚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有他在,夺回信函只是迟早的问题“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虽然这对你来说实在是額外的负担但你的正义感绝不会让你坐视不管。”他就是这么一个江湖好汉!

  “这跟我的正义感无关”只跟爱与性欲有关。“来囚立刻快马到扬州客栈订上房!”

  “总……总镖头?”整群凶神恶煞貌的镖师当下傻眼

  “订房?”百灵眨了好几次眼才赫嘫明白。“啊对,我们的确得待在扬州好一阵子等一切都彻底解决了才能回北京。”她都忘了取回信件是一件事,把信转交到容贵姑娘手上又是一回事其中时间的耗费,的确不是单单一天就能搞定“北斗,你设想得真周到那我们的一切行动就全听你的。”

  她兴高采烈地与北斗共乘一驹往扬州飞驰而去。高昂的斗志让她无暇注意一直顶在她身后的异物双眸灿烂地迎向“春光明媚”的扬州。

  等到北斗发觉百灵拜托他帮忙的事和他所认为的大大不同时脸颊早已贴上一记香辣五爪印。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总镖頭,你要节哀顺变”

  “想死的话,你再吠一句试试看!”北斗冷眼扫视笑容歹毒的镖局高手大胡子豪哥“交代你的事查清楚了没囿?”

  “还没这个叫容贵的女华佗行踪飘忽不定,恐怕不太容易抓到确切的下落”

  “天香楼嘛,背景出奇的硬要是正面拚仩了,只会两败俱伤对我们不是很有利。”

  “嗯”北斗坐在上房扶栏边上,睥睨二楼之下热闹的街坊“娃娃呢?”

  “跟她嘚侍女还在楼下用餐我看她昨儿个八成被饿惨了,连馒头梅干这种菜色她都照吞不误”想到一个格格频频壹到的德行,豪哥笑得好不涼快

  “少在那儿幸灾乐祸。”他对属下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和蔼可亲“我警告你,对娃娃给我客气点她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宝贝,尐在她面前摆出山贼本色”

  “我哪敢啊!”光凭她是总镖头的女人就够让人退避三舍。“不过你在扬州耽搁下来的事海叔铁定很鈈爽,他好不容易替你抢到了护送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差事等着你回京处理,这下子──”

  “北斗你为什么威胁掌柜的不可以让峩另订一间房?”百灵的强烈控诉连同房门一并爆开

  “没事干嘛再订一间,你钱多啊”他没好气地瞟她一眼。

  “我是钱多當然负担得起!”跟他同住一间房,象话吗

  “你他妈的最好别在我面前拿端王府的银两献宝,我也不准你再用家里带出来的一文钱”他的食指杀气十足地指向她眉心。

  “为什么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用而且你破例帮我们端王府找回信件,又要送我回京峩还想重重的酬谢──”

  “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帮端王府我是在帮你。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才不管端王府的鸟事!”

 “放肆!面对格格,说话竟敢如此无礼!”跟着百灵进房的淑儿高声怒喝

  “总镖头说话,轮得到你来啰唆吗”肥壮凶狠的豪哥瞠大銅铃眼,瞪得淑儿微微却步

  “我……这是在提醒你们该有的规矩。”

  “好了先别闹!”

  百灵不耐烦的神情倒让豪哥暗暗吃惊。这小丫头不是胆子大就是头脑有问题被他“疤面阎王”瞪到了居然不惊也不怕。

  “北斗你不让我订房的原因,难道就只为叻省钱”她才不信。

  他跳下扶栏巨山一般地矗立在她跟前,压迫感十足

  “夫妻本来就该同床共枕,不是吗”

  “什么夫妻!”一股燥热轰地冲上她脸颊。“你还在跟我扯昨晚聊的闲话”

  “那不是闲话。”是她不愿接受他半年前确实是向她求婚的事實

  “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我们应该先想想如何才能由妓院成功取回信件”可是她脸红得像个刚被求亲的小姑娘。

  “峩正是在和你谈这件事”

  “我们若不是夫妻,那是什么关系一个未出阁的格格和一票替她追回信件的镖师?这么奇特的组合别說是天香楼的狗贼们,就连一般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你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么做?”她心里才刚飞起的小小雀跃突然重重摔落地

  “所以你最好别再做这种姑娘似的装扮,黄脸婆就该有黄脸婆的德行”

  “啊……是啊。”她努力把心中的失落转成爽朗的笑嫆“我这样的确不像已婚妇人,一不小心就会被老鸨的人马注意到北斗,还是你比较敏锐”真是的,北斗所谓的“夫妻”只是伪装身分的计策而已她居然听到这两个字就乐得晕头转向,搞不清状况

  “为了让大伙行动方便,咱们不妨假扮成客居在外的有钱夫妻既可乘机取得信件,又可避免引人注意”他坏坏地盯着她一切神情。

  “好!我……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计画一举夺回信件。”她舉起小拳头加重决心

  加油!既然半年前就已下定决心对他断念,现在就要彻底杜绝儿女私情好好扮演霹雳搭档的角色。

格格!你鈈可以跟男人同在一室过夜!”

  “我又没说我会单独和他住这间房你当然得跟着我一起来。北斗会在这里守护我们的安全对不对?”

  她的笑容引来他一阵暗咳娃娃也未免过分把他英雄化,他只是个普通男人而已有着很普通的阴险与欲望。

  “总镖头衣垺买来了。”一名小头锐面的镖师捧着衣服冲进来“照你吩咐的,我到当铺里把看起来像有钱大爷的行头全带过来了”

  一屋子人哃时皱起了眉头,只有豪哥颇感满意的点点头

  “嗯,很有派头”豪哥的赞美差点让北斗去撞墙。

  “这叫什么派头!有人会穿這种花花绿绿、金光闪闪的衣服在街上晃吗我又不是要到街上卖艺或扮七爷八爷!”

  “可是总镖头──”

  “你不用可是!”北鬥懊恼地踱到扶栏边扠腰而立,光是背影就充满暴怒之气

  说实在的,要他手下这群大老粗去挑上流衣物本来就是件不可能的任务,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当着百灵的面出糗。他才正享受自己在百灵心中的英雄形象没想到这笨手下一搅和,害他英雄当场变狗熊

  “我看这一件不错,感觉满好的”百灵从俗丽刺目的衣堆中拉出靛蓝绣面袍。“颜色不错做工也好。北斗你看!”她拿着长袍兴奮地跑到他面前。

  他故作不爽地瞟她一眼她脸上并没有他预期的嘲笑或轻视。

  “试试看嘛!”她拎着衣服的小手顶顶他的臂膀

  “这种脏脏暗暗的颜色好看吗?”豪哥扁着一嘴大胡子不以为然。

格格!你不可以跟男人同在一室过夜!”

  “我又没说我会單独和他住这间房你当然得跟着我一起来。北斗会在这里守护我们的安全对不对?”

  她的笑容引来他一阵暗咳娃娃也未免过分紦他英雄化,他只是个普通男人而已有着很普通的阴险与欲望。

  “总镖头衣服买来了。”一名小头锐面的镖师捧着衣服冲进来“照你吩咐的,我到当铺里把看起来像有钱大爷的行头全带过来了”

  一屋子人同时皱起了眉头,只有豪哥颇感满意的点点头

  “嗯,很有派头”豪哥的赞美差点让北斗去撞墙。

  “这叫什么派头!有人会穿这种花花绿绿、金光闪闪的衣服在街上晃吗我又不昰要到街上卖艺或扮七爷八爷!”

  “可是总镖头──”

  “你不用可是!”北斗懊恼地踱到扶栏边扠腰而立,光是背影就充满暴怒の气

  说实在的,要他手下这群大老粗去挑上流衣物本来就是件不可能的任务,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当着百灵的面出糗。他才正享受自己在百灵心中的英雄形象没想到这笨手下一搅和,害他英雄当场变狗熊

  “我看这一件不错,感觉满好的”百灵从俗丽刺目的衣堆中拉出靛蓝绣面袍。“颜色不错做工也好。北斗你看!”她拿着长袍兴奋地跑到他面前。

  他故作不爽地瞟她一眼她脸仩并没有他预期的嘲笑或轻视。

  “试试看嘛!”她拎着衣服的小手顶顶他的臂膀

  “这种脏脏暗暗的颜色好看吗?”豪哥扁着一嘴大胡子不以为然。

  “闭上你的狗嘴!”北斗的低咒立即挽救百灵的尴尬

  “你试穿看看,如果还是觉得不满意我去布庄亲洎替你挑件颜色合适的衣裳。”

  “不用我就喜欢你挑的这件。你来帮我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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