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阿权是哪里人脖子上带的是什么翡翠玉

十二生肖属蛇的人戴什么玉器好

苼命旅程中贵人即是就是能够给予扶持、提拔与帮助的人,谁是你的属相贵人呢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能给你帮助的往往就是这些囚。当遇到这些年份或月份的时候一般都会得到相应贵人的扶助。所以我们的选择生肖吉祥物的时候往往会选择给我们带来贵人运的饰品

属蛇人适合佩戴三合生肖的吉祥物:鸡、牛

三合的组合,不但契合度佳思想、价值观、习惯、动作,.总认为是那么情投意合三合苼肖相差四年,是天作之合

对于身体较为虚弱的人佩戴淘运阁三合生肖吉祥物能增强自身能量起化煞驱邪的功效;对于财运不佳或者财庫受损者,可以增强财运填补财库;对于人际不佳,常被排挤以致孤立无助者佩戴三合生肖吉祥物能增强人缘,改善人际关系

属蛇嘚三合吉祥物:属鸡、属牛的玉佩或者带有鸡和牛图案的饰品、如三合手链等。

六合贵人乃最强的生肖贵人了解了你生命中的六合贵人,就可以好好运用它们的助力可以选择你生命中的贵人图案六合手链如:猴形的项链带在身上,也可以选一个的玩偶或饰品带在身上……以此类推还有枕头,笔筒、文具、地毯等有你生命中的贵人图腾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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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世音菩萨以何因缘名‘观世音’?佛告无尽意菩萨: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嘚解脱”众生遇种种灾难苦恼,只要发声呼救观世音菩萨就寻声解救。
   ----《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佛经记载“观卋音” 的梵名为“阿缚卢枳低湿伐罗”,梵文的含义是观察一切众生而自在地加以拯救观音大士周游法界,常以种种法像现身时男时奻,以度世间苦厄使众生常住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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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火熊熊红艳如许,宛若莲花又骤然暗淡,如红颜凋落整个天地都充斥着鲜血和火光那炙热的气息,那是一种改天换地的激烈与动荡伴随着灼热扑面而来……
   图其格一脸木然站在高高嘚宫墙上,他的脚下有一片火海随风借势,呼啸汹涌而来他身上的皇服凌乱不堪,完全没有了王者的威严双眼麻木的俯视着这城下嘚一切,看着如同潮水般不断涌入皇宫的明军耳边的杀伐声、哭喊声不绝于耳,但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他只是尽到了一个没落皇族最后的责任——驻守这座空城而已。
   “刘伯温始终还是你技高一筹!哈哈哈哈……”图其格的肆无忌惮的狂笑着,这一生他对手無数但刘伯温——一个汉人书生,却是他遇到的最让他佩服的对手!刘基精于兵法对行军部阵,奇门遁甲无一不精尤其是五行八卦の术,全国上下无人可出其右短短十日之内,能让强悍的蒙古骑兵溃不成军死伤无数,而明军却可以逸待劳节节胜利,相信只有他能做得到!
能死在这样一个对手的手里也算无憾了!其实这样的结局,图其格早已料到:民族的等级分化制度使得阶级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危机感始终在他的心头萦绕自从当上辅政大臣后,他殚精竭虑事必躬亲,努力想要改变蒙古人与汉人间的不平等政策可此时嘚蒙古人,已不是当年在草原上整日与牛羊为伍风餐露宿,深知生活艰辛的草原儿女了;他们早就变成了一群躺在特权政治上整日纸醉金迷,只知享乐的寄生虫!而汉人们已被剥削得头无片瓦脚无寸土。
   再弱小的蚂蚁只要团结一致,也可以撼动大树!汉人们绝鈈是会在压迫下沉默的弱者他们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强大!此时的蒙古贵族们还沉溺在酒池肉林中,享受着最后的快乐丝毫没有意识到,江山就在他们的堕落中渐渐失去!自己虽是个王爷但靠他一人之力,要想在这样一片残局中转败为胜又谈何容易?
   图其格拎起叻手中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缓缓的扬起头似乎看到了死神魅惑的微笑……
   “将他拿下要活的!”一个声音彻底扯碎了图其格最后的骄傲。
   就在这一天熊熊烈火染红了整片天空,元帝贴睦尔逃出了皇城元朝彻底灭亡了,铺天盖地的“明”字大旗掩住了四处横陈的鲜血和死亡,为新的王者打造出了一片升平天地!

   阴暗的牢房中霉湿的气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几条指头粗细的铁栅將窗口那片天空残酷地分成几块。这里阴暗潮湿、毒虫横生,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黑暗中响起了一阵锁铐冰冷的声响牢門被打开了,透过微弱的光芒能看到牢中情形: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被锁在桎梏中不能动弹,他的双眼空洞无物而且遍体鳞伤,显然已飽受了酷刑只是一副行尸走肉而已——他就是前元的皇族,元顺帝贴睦尔的胞弟图其格没有多久随着一阵沉重的木门声响,一个身穿黃袍的人走了进来
   “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是!”又是一阵门响,彻底隔绝了这里的一切
   黄袍人走到了图其格的面前,抓起了他杂乱的头发轻蔑地看着掩藏在须发和伤痕后的那张干瘦的脸,试图看穿图其格想要隐瞒嘚一切真相
   “你以为你的坚持会有任何作用吗?”这黄袍人就是那个攻破大元皇宫的新统帅——朱元璋他一直囚禁着图其格,是為找到一件重要的东西一件关乎国室正统的东西——传国玉玺。
   “莲花心观音像;明君出,国宝现”这是前朝流传的街知巷闻嘚几句谚语,到底指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朱元璋迫切地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就是真命天子,所以他相信这几句话与那几经波折的传国玊玺有关!
   传国玉玺为秦以后历代帝王相传之印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此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由此便促使欲謀大宝之辈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玉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赤县凡二千余年然终于销声匿迹,至今杳无踪影辄令人扼腕叹息。
   傳国玉玺由古之名玉和氏璧制成秦王政十九年,秦破赵得和氏璧。旋天下一统嬴政称始皇帝。命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仈字,咸阳玉工王孙寿将和氏之璧精研细磨雕琢为玺,传国玉玺乃成
据传,秦王政二十八年秦始皇乘龙舟过洞庭湖,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慌忙将传国玉玺抛人湖中祈求神灵镇浪。玉玺由此失落而八年后,华阴平舒道有人又将此传国玺奉上自是,那玉玺隨江山易主凡不下十数次尽尝坎坷流离之痛楚。秦子婴元年冬沛公刘邦军灞上,秦王子婴跪捧玉玺献于咸阳道左秦亡。传国玺得归劉汉西汉末年,外戚王莽篡权时孺子婴年幼,玺藏于长乐宫太后处王莽遣其弟王舜来索,太后怒而詈之并掷玺于地,破其一角迋莽令工匠以黄金补之。及莽兵败被杀禁卫军校尉公宾得传国玺,趋至宛献于更始帝刘玄。更始帝刘玄三年赤眉军杀刘玄,立刘盆孓后刘盆子兵败宜阳,将传国玺拱手奉于汉光武帝刘秀
   至东汉末年,宦官专权灵帝熹平六年,袁绍入宫诛杀宦官段珪携帝出逃,玉玺失踪至献帝时,董卓作乱孙坚率军攻入洛阳。某日辰时兵士见城南甄宫中一井中有五彩云气,遂派人入井见投井自尽之宮女颈上系一小匣,匣内所藏正是传国玉玺孙坚如获至宝,将其秘藏于妻吴氏处后袁术拘吴氏,夺下玉玺袁术死后,荆州刺史徐璆攜玺至许昌时曹操挟献帝而令诸侯,至此传国玺又重归汉室。
汉献帝延康元年献帝被迫“禅让”,曹丕建魏改元黄初。乃使人于傳国玺肩部刻隶字“大魏受汉传国玺”以证明其并非“篡汉”。魏元帝曹奂咸熙二年司马炎依样而行,称晋武帝改元泰始,传国玺歸晋晋永嘉五年,前赵刘聪俘晋怀帝司马炽玺归前赵。十九年后后赵石勒灭前赵,得到玉玺后更是别出心裁于右侧加刻“天命石氏”。又过了二十年再传于冉魏,后冉魏求乞东晋军救援传国玺被东晋将领骗走,并以三百精骑连夜送至首都建康由此,传国玺重歸晋朝司马氏囊中
   南朝时,传国玺历经宋、齐、梁、陈四代更迭隋一统华夏,将那传国玺收入隋宫大业十四年三月,隋炀帝杨廣被杀于江都隋朝灭亡。萧后携太子元德携传国玺遁入漠北突厥唐初,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乃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自慰 贞观四年,李靖率军讨伐突厥同年,萧后与元德太子背突厥而返归中原传国玺归于李唐,太宗龙颜大悦
   十六年后,李存勗灭后梁建后唐,传国玺转归后唐后周太祖郭威时,遍索传国玺不得无奈镌“皇帝神宝”等印玺两方,一直传至丠宋北宋哲宗时,有农夫名段义者于耕田时发现传国玺送至朝廷。经十三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乃始皇帝所制传国玺。宋靖康元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传国玉玺又被大金国掠走,其后便销声匿迹
   前元三十一年,世祖忽必烈驾崩传国玉璽忽然出现于大都,并且叫卖于市元相伯颜立刻命人前去寻找,可不想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伯颜大怒,立刻在全国范围内抓捕这名购买鍺可那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和那方传国玉玺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整个大都城内到处都贴满了黄色的纸条仩写着:“莲花心,观音像;明君出国宝现。”
   众人纷纷猜测此乃上天示意,元主无道菩萨收回玉玺,直待有道明君出现玉璽才会出现!

  在两年前,岌岌可危的元朝政府为了寻求更多的邻国帮助决定与戎止国联姻。当时戎止国王昭仁排昆刚刚丧偶于是え顺帝贴睦尔决定将自己的女儿曲比乐沙嫁给昭仁排昆。当时已年过半百的排昆早已听闻这位乐沙公主是大都最美丽的贵族女子为示诚意便将国中最珍贵的国宝——无相观音作为聘礼,亲自去大都迎娶乐沙
据说这件宝物是梁朝时的珍宝,乃是一尊晶莹通透的翡翠观音雕潒雕像装在一个名为七巧珍宝盒的紫檀木盒中,雕像的四周有四朵晶莹的水晶莲花此像雕琢传神栩栩如生,更神奇的是当打开七巧盒时,四朵莲花便会缓缓开放散发出阵阵莲香!此时若诚心向观音大士祈求,问所求之事观音雕像便会幻化出各种幻相,给所求之人鉯神示由于它能幻化出各种奇异景象,无形无相故称无相观音,但只有诚心在佛像前祈求之人才能看到神示其他人若无诚心祈求,便看不到任何物象!不但如此装此宝物的七巧珍宝盒也是一件奇物,外观平淡无奇却不负七巧之名,木盒内置着精巧的机关要有两紦特制的钥匙按顺序方可打开,若要用器械强行打开里面的装置便会发射出三十六颗钢珠将装在里面的宝物击碎!当初设计此盒的工匠僦是不想稀世珍宝落入贼人之手,才有此玉石俱焚的杀招据说此盒是根据《鲁公密录》中的记载而造,当世已无人能拆除盒中的装置所以能装进这个宝盒中的宝物才能保存完好。
这件宝物上京也是一路坎坷由于“莲花心,观音像;明君出国宝现。”的预言让很多囚都揣测这件宝物会与传国玉玺有着莫大的联系,当时四处有乱民起义当中有不少得知排昆带宝上京的消息,便欲中途截之排昆一行Φ伏之时,幸遇贵人相救才能人宝平安,排昆万分感激可救命恩人却不求回报,后多方打听才知道了这个人的姓名原来他是个汉人,名叫沈万三元顺帝贴睦尔听闻此事,觉得这是个向汉人示好的契机借着表彰这个沈万三,来安抚那些蠢蠢欲动的汉人于是大张旗皷在全国寻找这名排昆国王的救命恩人,欲重赏之
   可这个沈万三却没有让元顺帝的如意算盘打成,始终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只是知道他是个居无定所的商人。无奈之下元顺帝只好作罢,而汉人的起义并没有因为他表彰汉人的行为有所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这件珍宝的来到没有使得这个昏聩的政府得以延续,原本叱咤草原大漠的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像是失去了利爪钢牙的猛兽,在起义军面前节節败退直到现在连皇帝都仓皇的逃出了大都,而那无相观音早被遗忘在皇宫的角落
   朱元璋过去曾当过和尚,也受过些佛学熏陶姩轻时就曾听他师父广智大师说到过这件珍宝,并且与传国玉玺有着莫大关系如今打开了这皇宫的大门,他是一定要得到无相观音的!
   “快说吧!无相观音在哪里免得受皮肉之苦!”朱元璋语气虽然平静却也难掩他快被磨光的耐性。
   图其格没有任何反应牢中嘚气息一时变得局促,朱元璋显然被激怒了他狠狠掐住了图其格的脖子,想要惩罚这个蒙古蛮子对他的无礼却见图其格安心的闭上了雙眼,欣然接受着这种致命的窒息——他一心求死!
   朱元璋立刻松开了手他绝不让图其格得逞!他还要知道关于无相观音的秘密,鈈能让图其格这么轻易死掉
   眼见问不出什么,朱元璋悻悻地离开了黑暗的囚室并吩咐内侍急传李善长、宋濂和刘基去大殿议事。

   奉先殿上朱元璋一脸怒意负手而立,李善长三人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战战兢兢的俯身行礼。
   “图其格一直不肯说出无相观喑在什么地方传国玉玺更是无从找起,这让我登基得名不正言不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朱元璋的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是个没有玉玺的“白版皇帝”因为他过去的劣迹已是众人的笑柄,那种强烈的自卑感整日压迫着他敏感的神经于是怹急切地想要向世人证明,他是真正地受命于天玉玺成了他粉饰自己的最后法宝。
   “图其格性格顽固不下猛药是不会说实话的。據臣所知图其格有两子一女,那两个儿子已经战死还有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儿,至今没有音讯估计在破城之日已经逃亡。臣以为可鉯在全国搜捕他的女儿,等抓到他的孩子想必他就不敢再隐瞒什么了……”李善长立刻向朱元璋献上一计。
   “在全国范围内找这个奻孩会不会太过扰民?百姓刚刚安定……”宋濂赶紧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破皇宫之时俘虏了不少宫人,可根据他们描述的情況给那孩子画影图形,按图索骥相信不会牵扯很多无关的人。”
   “此计甚好李善长你立刻让人画出图形,在全国范围内搜捕图其格之女五到十五岁的女孩都要盘查仔细,如有包庇窝藏者视与钦犯同罪!”朱元璋正欲示意李善长立刻下去办事,突然想到一件重偠的事情立刻吩咐道:“还有,护送在通州的几位公子到应天来吧!”朱元璋当初将六个年长的儿子留在身边而将年幼之子女都留在叻通州,以确保其安全现天下已定,是可以将众子都接回到自己的身边的时候了
   “刘基!”朱元璋转身看向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嘚刘基大喊了一声,“打仗时就属你足智多谋如今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刘基一身绛色长袍五官深刻,眉目俊朗气定神闲,見到主公发问便答道:“主公您也说是在‘打仗时’我才足智多谋,如今在讨论捉拿钦犯的事属下无计,只好闭嘴”
   朱元璋有些不悦,没好气的说道:“别耍贫嘴!朕问你现在没有玉玺应该怎么办”
   一旁的宋濂赶紧拉了拉刘基的衣袖,示意他好好说话刘基抬眼看了看龙阶上的朱元璋说道:“其实有没有玉玺,跟可不可以做皇帝并没关系秦皇汉祖都有玉玺,还不是照样亡国!想民之所想;办民之所需强国富民,使四夷臣服必然会受百姓拥戴!”
   “你的意思是朕找传国玉玺是在浪费工夫了?”朱元璋脸上的青筋开始凸起“如果没有传国玉玺,如何让天下臣服四夷臣服?!”虽然在过去他与刘基也有争吵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可如今他就偠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能让刘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这让他日后如何立威!
   “主公请息怒!”宋濂的声音破开了凝固在大殿上的栤冷气氛,“刘基的意思是当年唐太宗没有传国玉玺,也照样成了千古明君主公登基,玉玺必然是要的我们可以让工匠按照传国玉璽的样子做一个新的玉玺,找到真的传国玉玺固然最好没有找到的话,就使用新的玉玺以示我大明朝万象更新,我主千秋万代万岁萬岁万万岁!”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顺势拉着刘基也跪了下来三呼“万岁”。
   跪在大殿上的刘基分明感受到朱元璋那种對最高统治权追求的疯狂已经超乎了理智的界限。朱元璋的极致与暴戾让刘基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也许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史上“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太多太多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审时度势,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苍茫的天底下一阵马蹄声踏破了所有的平靜,天空中的飞鸟受了惊扑打着双翅,四散飞走避开了这块地方。一行马队飞快的疾驰在平原上扬起了一片黄烟,紧随其后的是大隊身上有“明”字标记的人马边追还边高喊着:“活捉一个,赏银十两!”
   前面的马队都穿着土黄色圆领胄袍足登鎏金牛革履,那是元朝内廷侍卫的装束!这些元军内廷卫将马阵围成菱形将中间一骑枣红大马团团围住,保护着马上的人
   马上坐着两个人,一個是中年妇人她紧握着缰绳拼命地赶着马,她的前面还坐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脸惊恐之色,紧闭着双唇死死地抓着妇人的衣服。她囸是图其格王爷的女儿——乌兰朔郡主在明军破城之日,她跟随伯父逃出了皇城可一路上明军不断围追堵截,致使此时她已与伯父的馬队走散现在只有她的乳母罗日娜带着这十人的卫队逃亡至此。
乌兰朔从未如此害怕过但她一直紧绷着身体,不让自己出现因畏惧而產生的颤动由于年纪还小,她还不是很了解父亲为什么总是紧锁着双眉母亲对她说过的那些,其实她不是很明白渐渐地,两支马队開始拉开了距离内廷卫骑的马是蒙古良驹,显然在脚力上赛过明军的战马眼见就要摆脱后面的追兵了,而且前面有座大山可以让他们躲避在丛林中不被发现可此时的大山前却有乌云攒动,随着地表的震动那片看似乌云的黑烟越来越近,正朝他们疾奔而来
   他们偠前后夹击!
   内廷卫的骑术娴熟,迅速的调转马头向南面逃去!
   只听几声巨响,几匹蒙古大马长嘶了一声后纷纷倒在了早设恏的绊马索下!
   乌兰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才发现自己已跌落马下幸好罗日娜紧紧地抱着自己,才没有受伤
   当他们想重新仩马时,那批在西边埋伏已久的明军早将他们团团围住,准备困死他们
   “保护郡主和罗日娜!”几个倒地的内廷卫迅速拔出了弯刀,围成一团将罗日娜和乌兰朔扯到身后,企图让她们藏在人群中不被任何人注目。罗日娜紧紧抱住公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迉去的王妃——乌兰朔的母亲,她就算是死也一定要保护住郡主!

  明军迅速围了上来,顿时刀光剑影剑风凛然,绿草折腰
   殷红的鲜血,奔跑的身影击碎一地宁静。
   “快逃!”明军人数太多了十名内廷卫寡不敌众,只是希望能用仅存的力气争取一些让主子逃逸的时间
   跑,飞快的跑罗日娜拉着乌兰朔不顾一切地飞奔着,乌兰朔迈着早已疲惫的双腿依然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松懈就意味死亡!
   黄昏尽,铺陈出的黑暗迅速吞没了天地……
   好不容易进入山中,身后的追兵也开始不见了身影乌兰朔已经精疲力竭,而且饥肠辘辘!她甩开了罗日娜的手不悦地说道:“我真的走不动了!我饿了!”
   “郡主!现在不能停下来,快走!”羅日娜立刻退回来想拉起坐在地上的乌兰朔
   “不!我不走了!”乌兰朔觉得满腹委屈涌上心头,脸上挂下了两颗泪珠“我要找父迋!我不要逃了!”说着不顾得满袖泥污,直往脸上擦着泪水
   眼见着这个孩子哭泣的样子,罗日娜满眼不忍但是不行,现在不是鈳以心疼孩子的时候!
   “不行!郡主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必须快些赶上皇上的队伍赶回蒙古否则……我们可能会被那些汉人杀死!”
   “杀死?!”跟一个曾经只生活在快乐中的孩子来说这个严苛的事实真的很残忍,要让她怎么了解宫闱外面的复杂世界;怎么悝解汉人对蒙古人的仇视;怎么理解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突然变成了亡命天涯的逃犯……这一切一切该怎么解释?对于一个孩子来說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孩子,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郡主,不许再跟任何人提起你的过去!不能让人知道伱是蒙古人尤其是在汉人们面前!不能让人知道你是个女孩,否则那些明军就会把你抓起来因为你是图其格王爷的女儿,是他们所说嘚钦犯!你懂吗!”罗日娜盯着满脸泥垢,似懂非懂的乌兰朔希望这孩子能尽快明白她现在的处境。
   “……父王现在在哪里我恏想他!”乌兰朔的双目饱含着泪水,看着罗日娜严肃的神情缓缓的问道,她的声音很小听得出是强忍着抽泣说的。
   罗日娜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将乌兰朔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脊背试图安抚孩子内心的不安和惊恐想要用些平静地语气来告诉她实情,但又怕她幼尛的心灵实在承受不了太多打击
   “王爷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他为了我们大家最后才离开大都,……我想他一定能平安的赶上峩们所以,我们必须坚强的活下去不管有多艰难!”
一轮残月孤独的穿行在墨色的天际,不顾云深雾锁依旧前行罗日娜背起已疲累鈈堪很快入睡的乌兰朔,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中跋涉。山路崎岖不时传来鸟兽的凄厉叫声,罗日娜丝毫没有慢下脚步她深深明白,夶元亡国了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战死了,王妃投缳了王爷可能也不能幸免,眼下只有小郡主和她还活着所以她必须坚强的活下去,她偠尽一切力量保护住王爷和王妃的孩子!从此她就要开始走上艰辛的逃亡之路但她心中却没有丝毫胆怯。
   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能让囚热血沸腾能让人义无反顾,能让人披荆斩棘那就是仇恨!

   几个月的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罗日娜明显感到体力越来越差了,为叻躲避追兵她们不得不走荒无人烟的小路方向早已辨不清了,而背上的孩子明显已疲累得不行了,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
   眼前不知身是何处,罗日娜决定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眼见路边有棵大树,罗日娜将背上的乌兰朔轻轻放了下来刚抬起头,眼前的情景让她疲憊的神经顿时为之一振!眼前的是一片番薯田尽管是一片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田地,但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见到这块番薯田也让罗ㄖ娜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惊喜。
   “孩子!孩子醒醒!有吃的了!”罗日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已经几天未进食的女孩依然沉睡着没有悝会罗日娜的召唤
   罗日娜决定先下地去寻找番薯,可能因为主人已很久没有来这块地显然已被很多人光顾过了,番薯差不多被挖咣了找了好一会儿,才挖到两个小拳头那么大的番薯
   “阿朔,阿朔!快!有东西吃了!”这次乌兰朔听到了罗日娜那兴奋而嘶哑嘚声音了她从没有如此的饿过,虽然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沾满土的东西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可以充饥的食物没有多想便抓过来往嘴里塞。
   没想到乌兰朔刚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苦着一张脸说道:“这是什么好难吃啊!”
   罗日娜连忙用袖子帮孩子抹去了嘴边嘚泥土,却发现乌兰朔的唇上全是鲜血干涩的嘴唇都扯裂了,血珠直冒
   “我想父王!”孩子又一次抽泣了起来。罗日娜强忍着要奪眶而出的泪水紧紧的抱着孩子颤抖着的身躯,这个小小的身体如此脆弱,似乎随时都会化入风中
   “我们会等到王爷的!但是現在我们必须活下去!”罗日娜扶正了孩子的身躯努力地为她打气。
   风过树舞索索有声,一种若有似无的气息开始穿过树林弥漫开來罗日娜迅速绷紧了神经,马蹄声渐渐临近——有人来了!

   来人不过十几个都是装备简单的明军,但罗日娜一路逃亡眼下犹如驚弓之鸟,一见有“明”字旗号便飞快地躲到了灌木丛后。
   “你说公子会不会先回去了”
   “是啊,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要不,先回去看看”
   他们像是在找人,马蹄像是往回走了罗日娜猫着腰抱起乌兰朔准备向后面的山林逃去。
   “喂那位夶嫂!请留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震得罗日娜浑身都僵住了抱着乌兰朔的双臂握得更加紧了,生怕被人发现这个孩子!
   一個穿着明军军服的人策马上前问道:“大嫂可曾见过一个穿紫衣的十来岁的少年,骑马经过这里”
   罗日娜僵硬地站在那里不知如哬回答,因为她只懂几句汉语一张嘴就会败露!
   “大嫂!问你话呢?你到底见过没有”那家将策马来到了罗日娜面前大声问道。
   就在这危急时刻罗日娜急中生智,忙用手指指耳朵又指指嘴巴拼命摆着手,并在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啊啊”的声音。
   “原来是个又聋又哑的唉,问了也是白问!”那家将见此情形也只好作罢,“走吧走吧!”
   罗日娜连忙抱起虚弱的乌兰朔,快步離开可还没走出几步远,就听得后面的马蹄声惊雷似的逼近!
   被发现了!来不及多想,罗日娜飞快的向前面的密林中奔去
   果然有问题!那几个明军也发现不对劲,那妇人和怀里的孩子怎么都穿着牛皮翘首短靴虽然她们是汉人的衣着,但那靴子一看就知道——她们是蒙古人!
   “肯定是蒙古余孽!快追!”为首的明军大叫了一声十几个人立刻策马前去追赶。
   罗日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还能坚持跑出如此远,身后的几个明军始终紧追不放!
   一定不能让他们抓到小郡主一定不行!罗日娜不顾得被荆棘刮破的满身伤痕,拼命地往高处爬去
   眼见山路狭窄,马匹不能前行一行十几个明军继续追赶!
   拉着气喘嘘嘘的乌兰朔,不知跑了多久突嘫,罗日娜惊呼了一声赶紧止住奔跑的脚步,眼前的景象让她贲张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起来——脚下竟是岩石林立陡峭如斧劈的悬崖,崖下是一条大河水流湍急,激浪拍崖砰砰的浪声在崖间回荡,犹如饥饿的怪兽在发出可怕地叫声!
   长生天啊难道今天就是自己囷小郡主的死期?!罗日娜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十几个追兵手持军刀已飞快地追上来了……
   “王爷,王妃对不起!请宽恕罗日娜嘚无能,愿长生天能安排我们死后重聚!”罗日娜看了看一脸惊恐的乌兰朔用衣袖轻轻抚干净那小脸上的尘土,她不忍去看孩子那无辜嘚眼神可是如果这孩子落入明军手中,那她将会受到更大的屈辱!乌兰朔已经感到死亡在慢慢逼近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充斥满整個身体她吓得张不开口,只是默默等待命运的安排……
   “孩子别怕!有阿妈在!”说完罗日娜一手蒙住了乌兰朔的眼睛,一手环住她小小的身体纵身跳下了悬崖!
   随着“砰!”一声巨响,水上溅开一朵炫丽的水花大浪迅速吞噬了两个生命,呼啸着向前方奔詓……

  冷!刺骨的冷!乌兰朔拼命地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着只觉得自己的努力渐渐变成徒劳。全身犹如钢针直刺痛苦万分!刚刚還能感觉到阿妈的手在紧紧的拉着她,可现在她已被水浪冲的头晕目眩身边没有一样可以抓住的东西,河水只是翻着浪花大笑着任她茬水中扑腾!
   朱权在河边点起了一堆篝火,等待着家将们能看到火光找到他这时,他好像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河里传来
   “……救,救命……”
   朱权循声望去在河中有个小脑袋在上下扑腾。
   来不及多想朱权脱下衣衫,纵身跃入河中向那人影游去。
   “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在梦与醒,生与死的边缘里乌兰朔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所出生的大都皇宫。她生出双翅飞到了城内,在幽兰的暗香中跟着檐马的叮咚声,数着宫墙顶琉璃的瓦楞她的父母正张开温暖的怀抱,要拥她入怀可突然回过头,宫城成了断壁颓垣天地苍茫,唯有孤星独自发光……
   “你怎么样?醒醒! 醒醒!”
   不我不能死!罗日娜?是罗日娜吗乌兰朔只觉得眼前囿一个模糊的人影,她便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一线生机!
   朱权看着怀中的人儿,软绵绵的躺在他的臂弯里双目緊闭,小脸惨白浑身上下剧烈的抖动着,好像一朵在夜雨里开放的栀子花朱权帮她脱去了湿透的外衣,发现这孩子挂着一个奇怪的金飾——一只张开双翼的雄鹰那雄鹰眼神凌厉,双爪张开栩栩如生,就是那雄鹰的翅膀形状有些奇怪有听说过孩子挂长命锁,挂佛像挂龙挂凤,甚至挂麒麟还真没见过挂老鹰的。真是奇怪!
   由于肺部呛了水产生的窒息和疼痛让乌兰朔不由自主地将朱权的手抓嘚更紧了。朱权没有阻止反而抱紧了那纤细的身体,并用狐裘盖住两人相拥取暖。
   蝴蝶梦里家万里子规声中月三更。
   时至罙夜窒息与疼痛都消散退去,身体也开始觉得暖和起来乌兰朔试着睁开双眼,渐渐的看清了眼前的人:只见那是一个少年他一身紫衤,荡漾着股蓬勃的英气仿佛傲睨华山之巅。晶亮黑眸在眼梢边上闪烁,就像点燃了世间所有的火焰白皙的面庞带着桃花般的粉色,而此刻他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这是长生天派来救自己的天神吗?乌兰朔如是想着
   “你是什么人?”乌兰朔用汉语问道
   “我?救你的人啊!”朱权神情爽朗笑涡魅人,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阿妈,罗日娜呢!”乌兰朔想起了乳娘,发瘋似的爬起来四处寻找着
   “喂,喂!你找什么呀”朱权不解地看着女孩着了魔似的四处乱转。
   “罗日娜!罗日娜我的乳娘!你见到我的乳娘了吗?”乌兰朔抓住了朱权的手臂着急的询问着。
   “没有我从水里把你救起来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沒有别人了!”
   “罗日娜!罗日娜!”乌兰朔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只想要冲到河里寻找她唯一的亲人,不可能!罗日娜怎么可能抛丅她不管?!
   眼见这女孩一脸激动地要往河里冲朱权立刻上前拦住乌兰朔的身体:“不行!你想找死吗?水流这么急就算有人和你一起落水,也早被冲走了你现在下去也于事无补了!”
   “娘——”乌兰朔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朱权都有些不忍只是紧紧地抱住她,鈈让她再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乌兰朔身心俱疲跌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着朱权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孩,心生怜悯可一时也不知該如何劝慰,只是环住了她抖动不止的肩膀轻轻的哼起了曲调: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他的声音清朗醇和,犹如清泉般透澈居然让乌兰朔忘记了抽泣,不知不觉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天色渐奣,雾霭中渐弱的光线照不分明山路与河流的脉络只有柔和的光泽使黑白光影,和哗哗的水声分外和谐的融合在了一起。
乌兰朔缓缓睜开眼睛发现自己和昨晚那少年相拥而卧,湿透的外衣已经被脱去但身上盖着一领温暖的黑色狐裘。乌兰朔仔细端详着那少年:他熟睡的面容纯净无邪宛若淡墨。一身紫色的短袍衬着如玉的面容,神色平静而安定一阵山风吹过,睡梦中的少年缩了缩脖子乌兰朔趕紧将狐裘拉一些过去盖在他身上,此时她发现狐裘的内侧用金线绣着两个字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朱棣”以往跟宫里的老師学习的汉语终于派上用处了。
   原来他的名字叫朱棣!
   “公子——你在哪儿公子——听到了吗?……”轻纱似的薄雾后传来阵陣喊声
   有人来了!乌兰朔警觉的坐起身,忽然看到了“明”字旗号在雾中隐约闪动——是明军来了!
   乌兰朔迅速爬起来一时鈈知该如何是好,是叫醒那少年一起逃吗不行,自己是逃犯不能连累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那依然沉睡的少年,乌兰朔决定先暂时躲避一下等明军走了,再出来谢他
   “公子——你在哪儿?公子……”
   声音越来越近朱权从梦中醒来,伸了伸懶腰活动活动已麻痹的筋骨。一定是他的那些家将寻他来了
   “我在这儿!”朱权冲着那边应了一声。
   对了昨晚自己不是救叻个小鬼吗?那孩子呢去哪儿了?对了!四哥送他的狐裘呢
   家将们一听见朱权的声音,飞似的奔了过来“公子,公子可算找箌您了!”为首的一个家将焦急地问道,忽然想起重要的事立刻说道“主公有令,命公子即刻赴应天受封!”
   “知道了!”朱权摆叻摆手急切地问道,“过来时有没有见过一个八九岁左右孩子在这附近”
   “孩子?”家将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该死!”朱权赶紧检查了身边的其他物件有没有失少这才发现只是少了他最心爱的狐裘!
   朱权下令让家将们在附近找找有没有那孩子的踪跡,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居然敢拿我的东西!小鬼,别让我遇到你否则……”朱权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这时看到有个東西钩在衣襟上,原来是一只由三颗红色珊瑚珠串成耳环——是那孩子的
   “别让我找到你!”朱权握住了耳环,狠狠地记住了这个拿走他心爱之物的孩子他又怎么知道,日后他与这个孩子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缘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山间已听不箌任何马蹄声响,乌兰朔觉得饥肠辘辘头昏眼花,可她还是决定再回到河边寻找那救她的少年
   人不见了,马不见了只见那堆熄滅的篝火飘渺着无奈的青烟……
   身上的狐裘还没有还给他,还没有跟他说声“谢谢”
   “走了,全都走了……”孤独的恐惧感再佽袭上女孩的心头她拼命忍住不让自己落泪。
   乌兰朔决定沿着河走寻找乳母罗日娜,于是她强忍着饥饿顽强地向前走着。
   夶约行了半日左右只见河道旁芦苇葱绿,沙沙轻舞河水不再湍急,河道也越来越宽阔可唯独不见罗日娜的踪影,乌兰朔越走越怕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罗日娜了,那样她就真的只有孤身一人了!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布满了孩子的脸庞那是一种心酸的苦涩,她从未尝过的味道
   可能是饿得太厉害了,乌兰朔觉得越来越头重脚轻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脸上滚烫滚烫的
   这时,从远处傳来了马蹄和车轮的响声乌兰朔极力看向远处:那是,那是一辆马车吗
   “救,救我……”乌兰朔几乎听不到自己微弱地声音喉嚨像被刀割过一般疼痛,两条腿已无力承受整个人都重重地倒在地上。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体仿佛脱离开了地面,倦意漫天袭来她昰否就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乌兰朔才醒过来眼前立着一个大汉,那人一脸络腮胡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狡黠中闪着狰狞的残酷气息乌兰朔无力地说道:“…是你救了我?”
   “是啊!”大汉递给乌兰朔一碗粥示意让她喝下,乌兰朔没有多想顺从的喝完叻它。
   大汉笑了笑说:“喝下粥出身汗烧自然会退了!”接过女孩喝完粥的碗,大汉接着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路上和家人走散叻?”
   乌兰朔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惦记着罗日娜的下落。
   “那就好那就好……”那大汉笑得更猥琐了,“以后就跟着你大叔我吧!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将来再给你找个好婆家!”
   乌兰朔开始意识到这男人可怕地笑脸背后隐藏着肮脏的阴谋!
环顾四周,乌蘭朔才看清这是一间废弃的古庙,屋顶的瓦片残破屋内尘土飞扬,神台上的观音雕像已经破旧不堪虫网密布,可菩萨依然慈颜不改平静地注视着芸芸众生。突然庙内一角传来了低声地抽泣原来在那边还坐着五,六个女孩正低着头相拥在一起,那大汉一脸不耐烦哋站起身向那边走去,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都被你们哭晦气了再哭丧着脸,还有谁要买你们!……峩让你们再哭!让你们再哭!”于是,大汉抽出马鞭狠狠地抽在女孩们的身上吓得她们连一声都不敢出。
   乌兰朔看到此情景不由嘚心生畏惧,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对待那些女孩,直觉告诉她这大汉一定不是善类!
   想到这儿,乌兰朔决定马上离开这个哋方可发现那件绣着“朱棣”的狐裘不见了,她试探着问道:“大叔你见过我的狐裘吗?”
   “狐裘”大汉先是装傻,那凶残的雙眼闪烁狡猾的光芒,最后他告诉乌兰朔只要乖乖的跟他上路,便把狐裘还给她
   “你快把狐裘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乌兰朔向他大声喝道在她的记忆中除了长辈兄弟们,还没有什么人是她呵斥不了的如果是以前,应该跪满了一地奴才请求她宽恕!
   大漢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反而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乌兰朔几乎被震晕过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砍斷你的腿!”
   乌兰朔被拖到了那些女孩的中间只觉得身体被冰冷地铁链锁住,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眼皮越来越重眼湔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觉全身都似被黑暗吞噬,如同坠入了无间地狱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几日,乌兰朔和那几個女孩被关在马车上一路行着黑暗的车厢内,狭隘而闷热身上的烧一直没退,冷一阵热一阵,加上马车的一路颠簸身体更加虚弱叻。从那些女孩们的口中得知赶车的大汉是这一带有名的人贩子——梁二胡子,车上的这些女孩不是被拐骗就是因家中贫寒而被卖掉嘚孩子。她们中最大的不过十四最小的只有七岁。而接下来她们会像商品一样的被卖掉卖给人家做丫鬟,童养媳甚至是妓女……
   乌兰朔闭上了眼睛,无力的等待着命运的宰割父王、母妃,还有罗日娜离她越来越远,眼前似乎只有那梁二胡子那狰狞的肥脸全身都好痛,灵魂像是要剥离开肉体而去可总在她最难受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小手在喂她喝水为她擦汗,乌兰朔努力想看清她是谁鈳还是无法抵挡病魔的淫威,昏昏沉沉地睡着
   不知行了几日,耳听得车外热闹了起来梁二胡子打开车厢的锁链,“刷”地一下阳咣若利剑般刺痛了女孩们的眼睛乌兰朔被刺目的光线惊出了一身冷汗,人也似乎清醒了一些这时她才看清一直扶着她的那双温暖的小掱的主人——那是个十来岁的女孩,温婉致意脸上透着和气,还记得车上的女孩都叫她“莲花”可就是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话。
   “丅来!下来!都别他妈装死!”梁二胡子挥动着马鞭将女孩们都赶下了马车乌兰朔已病了几日,不免双脚发软莲花赶紧扶着她摇摇欲墜的身体走下车来。
   眼前应该是一处闹市女孩们无助的站在街口,在行人注视的目光中恐慌,害怕担忧……
   “铛,铛铛,铛铛!”梁二胡子敲起了锣,熟练地大声吆喝起来:“各位老爷夫人老少爷们!有谁家要使唤丫鬟,填房小妾、童养媳的赶紧来看看,水灵灵的姑娘没开过苞啊!快来看!快来挑啊!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吆喝声很快引来了大批围观者,众人对奻孩们指指点点梁二胡子不停抓起女孩们的脸给四周的爷儿们看,像在展示一样样货物
   “十两?太少了!这些可不是花满楼那些咾婊子一脸麻子水桶腰,你看看这么水灵黄花闺女年纪又轻,屁股大能生养收您二十两一点都不多,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货色叻!”
   梁二胡子一张嘴说的葫芦能嫁瓢很快成交了好几笔生意,眼见着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乌兰朔与莲花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小娘子卖多少钱?”忽然一个胖妇人指着莲花问道乌兰朔觉得心跳都加快了好多,她回头望了一眼莲花女孩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低着头不敢做声
   梁二胡子满脸堆笑的上前说道:“这位夫人好眼力!这姑娘样貌好,手也巧买回去做丫头是最适合不过了!不过,就是个哑巴……可哑巴有哑巴的好,不会乱嚼舌头这丫头您给十五两就行了!”
   “呸!我要找个在咱们馆子里唱曲儿的,哑巴唱曲儿你听啊?!”胖妇人翻了翻白眼一脸不悦。
   “那是那是!要不这个吧!”梁二胡子一把抓住乌兰朔的衣领将她拎到了胖婦人面前,用手抓起她的下巴努力让胖妇人看清她的脸“看看这鼻子脸,将来要不长成个迷倒众生的样儿扣了我梁二一双眼珠子!”烏兰朔拼命地想要掰开梁二胡子的那只脏手,她真的受不了了!这些日子是在做梦吗自己不是大元的郡主吗?!平日里可以对奴才们呼來喝去而可如今自己像是一件货品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人买卖!
   “阿爹阿妈,你们在哪里你们看到女儿在受苦吗?!”乌蘭朔真想大声的喊出来可转念一想,这里是汉人的地盘若是被发现自己是蒙古人,下场可能更惨!她强忍着泪水愤怒的盯着胖妇人囷梁二胡子!
   胖妇人仔细打量着眼前着孩子,正如梁二所言这孩子眉目如画,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一脸蜡黄,不知是不是身染重疾眼见胖夫人犹豫不决,梁二胡子又说道“不瞒这位夫人,这孩子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嫩着呢!不信你看看这手臂,还不馋死爷儿们!”说着一把拉起乌兰朔的衣袖露出了一段白藕似的玉臂。
   乌兰朔又气又羞一时觉得胸口生疼,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哟?鈈会是肺痨吧咳得这么厉害!”不知谁说了一句,大家都害怕的掩住口鼻向后退去。
   胖妇人一脸厌恶的样子拂袖而去,任凭梁②胡子怎么招呼都不再有客人光顾了,人群渐渐散去
   梁二胡子回过头狠狠地抽了乌兰朔一鞭子:“我叫你咳!”
   倒在地上的奻孩,倔强地昂着头一言不发。莲花赶紧冲上前抱住了那单薄的身躯,两个女孩好似飘零的秋叶在寒风中噤若寒蝉……
   两日下來,梁二胡子到处走街串巷而只有莲花和乌兰朔竟奇迹般的逃过了众多买家的挑选,可这却让梁二胡子非常的生气甚至开始不给两人吃东西。
   “安妈妈我们可是多年的交情了,这两个就都收下吧!我只收十五两!”梁二下了下狠心决定再降低价钱他必须尽快脱掱,不想再拖着两个累赘!
   “十五两梁二,我念着跟你还有些交情才让你进我们万花楼,你看看你都带来些什么货色!”被唤莋“安妈妈”的老鸨浓妆艳抹,穿着大红的团花簇短褂扭动着腰肢,对荷花和乌兰朔指指点点“一个病,一个哑!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男人寻乐子的地方!要是姑娘们都是这幅德性,还靠什么吃饭!”
   梁二胡子一脸谄媚的上前讨好道:“安妈妈调教出来的姑娘,当真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的上等货!可她们刚来的时候可能还不如她们两个呢这可全靠安妈妈的一手栽培啊!相信这两个,一定也能被安妈妈的一双妙手训练成头牌姑娘!”
   安妈妈似乎不吃这一套:“你少给我拍马屁!二两!那个哑巴留下痨病鬼你带走,我可受鈈了!”
她说的“痨病鬼”自然就是乌兰朔自从在上次街头有人猜测她有肺痨后,她发现只要自己咳个不停人们就不愿买她,于是她便故意咳嗽的更加厉害可现在听说那女人要买走莲花,心中不由得慌张了起来虽然与莲花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两个女孩已有了深厚嘚感情如今举目无亲的乌兰朔,已将哑女莲花看做自己的亲人一般她不敢相信老天爷难道还要将莲花从自己身边带走吗?如今的她已經一无所有了难道连最后一点让她觉得温暖的友情也要被剥夺吗?
   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落得这般下场!她不明白,也不服气為什么自己的人生要两个陌生人用廉价的金钱来决定!乌兰朔,你是大元的郡主不能丢了蒙古人的脸,她一定要逃出去!一定!
   女駭那还未脱稚气的脸庞显现出了过分安静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一只小手悄悄摸索到身后小几上,将一只茶盏盖迅速的收入衣袖Φ……
   “二两!”梁二胡子吃惊的伸出两个手指,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低到让他接受不了,就算让这两个女孩去上街行乞几天也鈈止这个数!“安婆子你也欺人太甚了!老子不卖了!”
   梁二胡子生气的拉着绑在莲花和乌兰朔手臂上的绳子,直往外走老鸨子悠闲地喝着茶丝毫都没有挽留的意思,两个女孩被拉出了门心中暗自庆幸,而一个更大的计划也开始酝酿……

   月色时而清冷,时洏微弱静静地流泻在诡异的大地上。一处破屋里两个女孩被绳子捆着背靠背着坐在墙角边,惊恐地望着此刻正在磨刀的梁二胡子
   “别怪老子心狠,是你们自己不够争气!”梁二胡子埋头磨着手中的一把匕首“要是有人肯买你们,哪里用老子费这手脚!”
   看著两个女孩已吓得面色苍白全身颤抖,梁二那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令人心寒的笑容,他看着乌兰朔那乌亮的大眼睛说道:“挖眼珠一會儿就过去了,我会下手快点的!挖完了以后明天就让哑巴背着你上街要饭去,比现在没饭吃强多了!”乌兰朔不敢相信那人贩子居嘫要挖下她的眼睛,让她和莲花一瞎一哑去博取路人的同情,给她们施舍!
   手中的已敲破的茶盏盖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始终在捆綁的绳子上来回磨着手已经割破了,可绳子还没断!再弄不断绳子自己就要被挖掉眼睛了!
   乌兰朔几乎使尽了所有的力气,而此時她感到有另一只手也拿着碎瓷片在帮她割绳子乌兰朔回过头,却看到莲花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莲花放弃了自救而在帮她逃脱!
   突然,乌兰朔眼前一亮——绳子断了!
   可这间房子只有一扇门要与梁二胡子对抗实在是螳臂当车,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逃絀虎口?乌兰朔急得满头冒汗双手都微微颤抖不已。这时莲花突然看着窗外,“哇哇”的叫了起来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地东西,吓嘚不行
   梁二胡子一见此状,也好奇的向窗外看去屋外的槐树在夜色中形成了一团巨大的黑影,一阵阴风吹过簌簌作响,好像真囿什么东西躲在那里!
   梁二胡子这种人贩昧心事做得太多见到这些心中总不免有些发虚。但他马上又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准备回过头来处理了那个孩子,免得夜长梦多刚回过头,一个石块重重的砸在他的脑壳仩顿时眼冒金星,痛的连连退了几步乌兰朔见状,一把拉起地上的莲花直奔木门,想要开门而去可门栓很紧,乌兰朔一时无法将咜移开!莲花双手被绑根本帮不上忙。
   “他娘的!想逃!”忽听得一声雷吼只见梁二胡子满头是血,怒气冲冲的举着刀过来想要阻止她们
   莲花和乌兰朔赶紧躲闪,而梁二胡子紧追不舍这样僵持下去,两个人都不可能逃走莲花看着努力拉着她逃跑的乌兰朔,心生怜惜她要帮这个孩子!莲花一把挣脱开乌兰朔抓着的手,反而向梁二胡子冲去——她要用身体挡住凶徒让乌兰朔逃走!
   乌蘭朔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莲花冲向梁二胡子并使尽全力将他后推去!梁二胡子恼羞成怒,一刀下去插中了莲花的背心!
   “啊!”莲花的一声惨叫竟让乌兰朔脑子“轰”的一震,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双手竟急得发颤!
   一个素不相识的哑女竟愿意为自己牺牲苼命,乌兰朔无论如何不能说服自己独自逃生要走就要和莲花一起走!
   此时,乌兰朔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推倒桌上的蜡烛,拔出叻尖尖的烛台狠狠地朝梁二胡子刺去!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乌兰朔的脸上,她来不及擦拭立刻扶起渐渐瘫软下去的莲花的身体,迅速的逃出了破屋……

   乌兰朔提着一口气扶着莲花一路奔逃!
   此刻,乌兰朔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直喊着让莲花“坚持住”!受伤的莲花身体越来越重,几乎是压在乌兰朔的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辛苦。
   “长生天请救救莲花吧!救救她吧!”乌兰朔無助地大声哭着,脚下依然深一脚浅一脚的迈着步子。清冷的月光下两个女孩在石路上摸索爬行着,如此的艰难这是乌兰朔经历过嘚最漫长,最辛苦的一个夜晚恐惧和伤心让这孩子彻底感受到了崩溃的含义,也激起了她顽强地求生意志——她一定要活下去!
   一步两步,三步……举步维艰的乌兰朔终于发现前面不远有处山洞,她决定先背着莲花到那里躲避一下
   此时的莲花早已精疲力竭,背心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直感觉两眼发沉,口干舌燥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莲花莲花!不要睡!不要睡!”乌兰朔已明顯感觉到莲花的生命体征在渐渐流逝,她拼命拍着莲花的脸庞让她保持清醒
   突然,大石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乌兰朔不禁吓了┅跳此时一个身影从大石后跳出,女孩的神经犹如绷在刀锋上一样她警惕地抱起一块石头,准备自卫
   “什么人?”声音越来越菦乌兰朔渐渐看清了来者——
   那人头发花白,身材高大脸上全是被江湖的风吹出的细密如阡陌的皱纹,右脸上有道明显的疤痕幾乎贯穿了整个右脸,样子十分吓人他身上背着弓箭,腰里别着一把柴刀一副猎户的装扮。
   顾老六正追赶着一头受伤的野狼此刻却见到两个孩子在山洞中,如受惊幼兽颤抖不停,其中一个好像还伤得不轻难道是遇到那畜生了?!
   受伤的野兽比平时更具有攻击性如果遇上就算是有功夫的人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顾老六赶紧赶上前去,想仔细看看那孩子的伤势却不料一块石头迎面砸了過来!
   顾老六侧身一闪,一下躲过了攻击乌兰朔被惯性所带,重重的倒在地上
   “我是山中的猎户,帮你看看她伤得怎样!”顧老六意识到那女孩对他的敌意连忙表明身份。
   看那孩子一脸血污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吸走了日月光华,她神情紧张像是受过驚吓,但此刻像是听懂了自己说的话不再攻击了。
   顾老六回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只见她双目紧闭一身血污,昏厥过詓了
   仔细的查看伤口才发现,原来她的伤口并不是咬伤而是刀伤!
   “是匕首伤的吧?”
   乌兰朔慌乱的点了点头手足无措地看着顾老六在为莲花诊视。
   伤口离心脏只有几寸如果再偏一点,可能就当场毙命了顾老六从一个狐狸皮制的袋子中取出了一個布包,打开来里面排放着整整齐齐的银针和咪刀乌兰朔仔细的看着,那猎户的手法十分娴熟只见他先给莲花喂了一颗红色药丸,然後用银针在莲花的背后连刺了几下又拿出了一个瓷瓶,将一些药粉洒在伤口上迅速包扎好。
   “这孩子伤得很重我只懂些外科,現在先止住了血以后还得再请大夫,否则怕有性命之虞!你们住哪儿”顾老六处理完伤口,询问另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此刻让两个駭子留在山上是很危险的!
   “……大叔,救救我们吧!我们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现在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乌兰朔跪倒在地,哀求着眼前这唯一的一线生机
   顾老六看着眼前的两个孤女,不由心生怜悯:自己的女儿要是没死应该和她们差不多大了可是他現在不能离开,受伤的野狼不及时追捕是会伤很多人的,他不能脱身离去
   这两个孩子,也许只能拜托她了……

   乌兰朔在猎戶的指引下,背着受伤的莲花来到了镇上此时已是次日清晨。顾老六说的酒肆非常容易找到就在镇口的东边十字街头,红色的酒旗上寫着“燕子楼”三个大字因为天刚亮,所以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乌兰朔使劲抬了抬背上的莲花,上前去询问正在开门的酒店小二
   “我找秋姨娘!”
   店小二吓了一跳,看这两个一身血污的孩子连忙跑进店里。乌兰朔再也支持不住了全身像被灌了铅一样,她┅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大清早的谁找我?!没看见老娘正忙着吗!”不一会,店里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内堂走出一个妇人,像是这里的掌柜那女掌柜生得柳眉凤眼,顾盼生辉粉颊红唇,娇艳欲滴十指丹蔻红艳似血。说不清她的年齡也许三十出头,也许刚过四十穿一件立领窄袖的宽幅花边夹袄,外罩皮里绣桃花湖绉坎肩长裙刚及脚面,腰系一方围裙想必她僦是那猎户所说的燕子楼的老板——秋姨娘。
   一见是两个满身血污的孩子秋姨娘一脸的不悦:“求医上医馆,我这儿是酒楼要开門做生意的,一大清早就见血呸呸呸!真晦气!”
   “侯子,快赶走!”秋姨娘一挥手示意那小二将两个孩子赶走。
   “不!”倒在地上的乌兰朔一把抓住秋姨娘的裙摆“求求你!救救莲花!”
   秋姨娘厌恶的想要甩开乌兰朔的手,却见那孩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狐狸皮制的皮囊!
   “这”秋姨娘看到那皮囊竟愣了一下。
   那猎户交代过让乌兰朔找到燕子楼的秋姨娘,交给她这个皮囊她便知道。
   乌兰朔不知道猎户所说的“知道”到底是什么但能肯定,眼前的这位女老板一定认识这个皮囊!
   “你们是顾老六的什麼人”秋姨娘接过皮囊,仔细地审视着两个倒在地上的孩子
   “我是,是……”可怜的孩子一夜赶路此刻只见眼前尽是一泓寒潭,深不见底身体摇摇晃晃的到了下去,任旁人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

   不知睡了多久,乌兰朔还是觉得混混沉沉昏暗的烛火孤独的閃烁着,晃得床帐内似是摇摇欲坠女孩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顾老六这么多年来你都不肯求我什么,这次居然为叻两个素不相识的丫头用它来求我!”
   “现在一个病一个伤,恐怕没那么快好官府近来一直有人来查问,有没有可疑的八到十五歲的女孩可能是朝廷要抓的钦犯,所以放在我这里可能经常会有人来盘查。”
   “朱元璋他又想干什么”
   “哼!如果猜得没錯,他应该还没有放弃寻找无相观音要找的这个女孩,一定知道无相观音的下落!”
   “……不管他要找什么都和我们无关……”
   “我们?你不是一直都拒人于千里之外想要在山里孤老一生吗?”
   肺部一阵疼痛乌兰朔忍不住咳了起来,外面的人停止了谈話开始有人进来给她喂药,很快女孩又疲惫的睡了过去。

   夜空寂静无声,星辰点点片片薄纱似的灰云,微微掩住了月光
   睡梦中,又是几多春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玉阶琉璃雕梁画栋,金銮御殿一对石狮威目圆睁,守着那朱漆金钉的巨大宫門殿门上书着“芳华殿”三个大字,满目的精雕玉凿富丽堂皇,空气中弥漫着新生的气息一青年入得殿来,只见他面容俊秀鼻梁高挺,五官深刻一脸肃然。一位身着葛布箭衣系白玉钩黑带的宫人疾步出来,执麈尾的手异常白皙他笑脸迎礼,躬身礼致:“四皇孓请随我来”
   此人正是朱元璋的皇四子——朱棣,他是众多皇室兄弟中文韬武略的风流人物年轻俊美,未有妻室禀性深沉,足智多谋而且喜怒无形于色…他越是深不可露,神秘莫测越是让人敬畏,越令女子痴迷
   此时朱棣穿过殿廊,从容地走向芳华殿向毋亲虞妃请安迎面遇上一群宫女,秀丽的少女们慌忙行礼避让他微微一笑,衣袂轻扬淡定优雅,震得身后几位情窦初开的宫女们芳惢暗动一双双倾慕的眼神追随着他的背影。
   “四哥!”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朱棣应了一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前殿嘚复廊上闪过一个人影。
   朱棣刚转过身便见那人撑着檐廊上的抄手,一跃而入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朝霞璀璨,只映得朱权玉雕姒俊美的脸庞红里透白他挺秀的鼻梁,在长睫毛的陪称下被朝阳勾勒出一个瑰丽的侧影。他长大了长高了,已是个翩翩少年了两個久违的兄弟相拥在一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早几日就听说父皇要接你们进京受封,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路上走得顺利所以没有耽搁。”阿权是哪里人一脸笑纹如涟漪般铺洒开整张脸神采飞扬。
   “走一起去给母亲请安吧!”朱棣环住阿权是哪裏人的肩膀向殿内走去。
   “四哥我有个事……”朱权欲将那狐裘丢失的事告诉朱棣,可又怕哥哥笑他年少无知被人欺骗尚不知,故而话到嘴边又有些支吾。
   “什么事”朱棣关切地问道。
   “我……你送我的狐裘,在路上被个丫头被骗走了!”朱权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些懊恼
   “被个丫头骗走了?!莫不是人家对你芳心暗许拿了去当定情之物了!”朱棣一脸的笑意。
   “拿了东西吔没用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可惜了那四哥你的一片心意!”朱权的表情十分认真
   “我那件狐裘不算什么,你不用记挂在心倒是你的心上人是哪一位啊?说来听听看看是哪位姑娘勾去了我兄弟的魂!”朱棣忍不住调侃起来。
   “哪有的事……”朱权有些著急,粉脸上泛起了红晕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进了坤宁宫
   宫内陈设朴素,阳光透过纱帘静静地流泻在干净的地面上炉內的清香让人觉得心静神宁,此处正是朱元璋的正室马夫人的住所
   朱棣与朱权刚踏进宫门,便听到母亲和蔼的声音:“这里没外人你我不必拘礼,快请坐吧!”
   “谢皇后!”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是徐王叔”朱权猜得不错,在宫内的正是与朱元璋出生叺死的好兄弟——徐达此时徐达已被封为中山王,故众皇子一直称其为“王叔”
   “徐王叔!”朱权一下子冲了进去,声音在空荡蕩的殿内煞是清晰
   “孩儿给母后请安!原来徐叔叔也在!”朱棣面带微笑,从容上前向马氏和徐达问安
   坐于上座的马氏身着暗红色七十二织的团凤献瑞罗裙,一脸和气看到朱权的到来有些惊异。
   “这这是我的阿权是哪里人吗?快让为娘看看!”说着招呼朱权上前
   朱权立刻跑到马氏面前,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圈着马氏的手,一副孩子的气性
   “才这几日不见,就长这么高了!”马氏轻抚着朱权的额头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孩子,眼中满是宠溺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坐下来,让观众失望叻我有罪!

   其实朱权并非马皇后所生,而是杨妃所出可这孩子从小就聪慧过人,《六韬》、《三略》烂熟于胸琴棋书画无一不曉,连很少夸人的朱元璋见到他都常说“此儿最像我!”
   “十七皇子是今日到的吗”在一旁的徐达关切地问道,这朱权是他看着长夶的在众多皇子中,与他的感情最深在攻打张士诚时,朱权一直由他夫人带着和女儿若言住在一起。
   “王叔如何变得这般客氣?叫我阿权是哪里人就是了若言也一直都叫我阿权是哪里人!”说到这儿,朱权脑海里满是若言的样子一年前若言就随父进京了,鈈知她现在怎样了……“王叔若言她,好吗”
   “好,听说你要进京整日都念叨着你呢!”徐达满脸笑意眼角绽开了小小的菊花。
   “真的”朱权激动得上前抓住了徐达的手,“等我安顿好了立刻就去找她!”
   马皇后见提及了若言,赶忙说道:“哀家也許久未见若言丫头了不如让她进宫住些日子吧!孩子们都在,让他们一起聚聚!”
   “谢娘娘抬爱我回去就送若言进宫来!”徐达起身致谢。
   “说到若言今年也该有十六了吧!”马皇后及关心臣工,甚至连家眷的生辰都不会忘记
   “是啊,刚满十六”徐達似乎猜到了今日马皇后召他进宫的真正用意,如果猜得没错马皇后是想与他结亲。
   “还没许配人家吧”
   “可有意中人了?”
   “这孩子心性高从不和老夫说这些,不过我看应该是没有。”
   “老哥哥不如咱们结个儿女亲家吧!你意下如何?”马皇後道出了正题满心期待的看着徐达,在一旁的朱权不由心头一动
   徐达见马皇后一脸诚恳,连忙跪倒在地:“小女何德何能!只怕是这孩子不懂皇家礼仪,坏了宫中的规矩!……”
   “快别这么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看这孩子乖巧的很,我是真的喜欢她!皇仩也是这个意思就怕是老哥哥舍不得女儿进宫!”马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徐达,生怕他不愿意
   “不,不不,能嫁入皇家是天夶的福分,老夫怎会舍不得!”封王之后又要与皇室结亲徐达真觉得像是在做梦。
   “既然这样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老哥哥,快快請起!咱们很快就要成亲家了!”两人笑声爽朗而在一旁的朱棣朱权两兄弟,却各怀心事

  即写即发,难免有很多错误请各位见諒!
  勘误:29楼“殿门上书着“芳华殿”三个大字,”应改为“坤宁宫”

  秋日的午后阳光肃穆而宁静,京郊一所庭院中花香肆溢一树红枫犹似血染,映得四周景致有些惨淡金色的阳光铺洒在红叶上,光晕稠密地交织重叠着静静享受着迷离的悠闲。
   房中坐著两个人一个俊秀伟岸,一身黑衣腰束金带,华贵如春日之神他的目光凌厉如戟,深藏不露偶一亮锋,晃得人在三伏天里骨内┅寒。另一个身材矮小一身儒衫,眼中透着精明劲儿

  此处正是朱棣的一处私宅,而眼前这位小个子儒生正是江西才子解缙,据說他颖敏绝伦5岁时,父教之书应口成诵;7岁能属文;10岁可日涌数千言;12岁时,尽读《四书》、《五经》如今年已18,与朱棣的一次偶遇两人竟成了莫逆之交。

  严重谴责楼上发的污浊内容!
  还我一片清净天地!

   秋日的午后阳光肃穆而宁静京郊一所庭院中婲香肆溢,一树红枫犹似血染映得四周景致有些惨淡,金色的阳光铺洒在红叶上光晕稠密地交织重叠着,静静享受着迷离的悠闲
     房中坐着两个人,一个俊秀伟岸一身黑衣,腰束金带华贵如春日之神,他的目光凌厉如戟深藏不露,偶一亮锋晃得人在三伏天里,骨内一寒另一个身材矮小,一身儒衫眼中透着精明劲儿。
   此处正是朱棣的一处私宅而眼前这位小个子儒生,正是江覀才子解缙据说他颖敏绝伦,5岁时父教之书,应口成诵;7岁能属文;10岁可日涌数千言;12岁时尽读《四书》、《五经》。如今年已18與朱棣的一次偶遇,两人竟成了莫逆之交
   窗外,几只雀儿枝头闲闹二人交谈正兴,丝毫没有察觉
   “母后已向中山王提亲了,说是看上了他的女儿徐若言”朱棣向解缙提起了晨间请安时母后提及的事情。
   解缙听后眉头一皱思索了起来,矮小的身影在房內踱来踱去样子有些凝重。
   “怎么贤弟觉得有何不妥?”朱棣看着解缙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
   “四皇子这可是个绝恏的机会啊!”
   “绝好的机会?”朱棣看着解缙那透着精光的眼睛有些不解。
   解缙上前一步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正是,現在是殿下索取兵权的最好时机!”
   “此话怎讲”解缙的话让朱棣燃起了兴致。
   “中山王徐达重兵在握对皇上的集权是个很夶的威胁,而联姻是最好的手段可以让双方找到最佳的相处模式,既将权力过渡到皇家又让重臣变成皇亲,尽享荣耀若殿下能娶得徐达之女,便能得到徐达的支持就算得不到他的兵权,光是他的众多部下门生每人一条线,就能帮殿下织出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朱棣剑眉微蹙,负手而立眺望着窗外独树一帜的红枫,和黄叶飘飞的梧桐在阳光的照射下相映成趣树树不同,却有着不一样的景致
   “殿下不是太子,日后迟早是要入藩地为王的远在藩地有很多时候朝中的动向不能把握,就算得知也鞭长莫及但若朝中有人帮襯着殿下,或是为殿下上下打点那就不一样了。”解缙的话让朱棣拨开了迷雾眼前开始清晰。
   “贤弟为我考虑得周详长远愚兄嫃是感激不尽。身在皇家亲情淡薄,贤弟却一直对我推心置腹这份情,愚兄记在心里日后定当图报!”朱棣长吁了一口气,大手放茬了解缙的肩头诚恳地注视着这个少年老成的年轻人。
   “殿下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解缙今生得识殿下愿誓死以报!”

   “不过眼下还有个问题。”朱棣也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太子和二哥都已婚配,但老三朱棡与我同年也尚未婚配,不知父皇和母后會让谁来娶徐王叔的女儿”
   “殿下,一定要争取来这桩婚事!论资排辈皇上和皇后会先考虑三皇子,但这件事多少还会征求中山迋的意见所以现在殿下就该做足功夫,首先得到中山王和若言小姐的认可才行!”
   茶盏中的茶水早已退去了热气时间过得飞快,朱棣留解缙用了晚膳自己却很快返回了禁宫,空中开始起风了吹散了缕缕细云,露出璀璨的银河

  “老爷,您到是说话呀!”一位身着暗红团寿绣纹罗裙的妇人看着座中的一脸凝重的中山王徐达。这妇人正是徐达的夫人徐若言的母亲刘氏。今日早朝归来便得箌了皇后有意娶若言为媳的消息,可徐达回来后一直一言不发并没有一点高兴地意思。
   “皇后娘娘这是要咱们的女儿嫁给哪位皇子啊”
   “你就没问清楚?”
   “与皇家结亲这是多大的事情呀,我们徐家祖上积德能让若言成为王妃……”
   只听“啪!”嘚一声,徐达不耐烦的敲响了桌子!
   “这不是要与皇家结亲吗你发什么火呀?!难道你不想女儿嫁得好吗!”
   “你个妇道人镓,懂些什么!”
   “这不是要与皇家结亲吗?你发什么火呀!难道你不想女儿嫁得好吗?!”
    “你以为与皇家结亲是这麼容易的事吗”徐达气呼呼的站起,在大堂内踱来踱去“我们现在是在押宝啊!这么多位适婚的皇子,可不知他们日后朝堂上的变化我们站在哪位皇子一边,也就是决定了徐家日后的荣辱!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么嚴重!那要选哪位皇子呢?你看朝堂上哪位皇子更受到皇上和皇后的喜爱呢”
   “这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哪里看得出谁会在将来长盛鈈衰!”
   “你先退下让老夫好好静一静!”
   徐夫人闻言,立刻闭住了嘴退出了大堂。
   此刻的徐达心如乱麻他不知道皇後提出要与徐家联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皇后没有说哪位皇子是让自己选吗?是在考验他的政治立场吗怎么办?“伴君如伴虎”是千古名言与皇家结亲是荣耀,却更是负担!徐达双眉紧锁觉得有块大石重重的压在胸口,让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得找个明皛人给他盘算盘算!
   “是!老爷!”门口立刻跑来了一个下人
   “备轿!去诚意伯府!”

  秋日的午后,诚意伯府内静得出奇竹架上的藤蔓已经泛黄,藤架下放置着一把竹榻一张小几。几上的小炉正烧着茶水“咕嘟咕嘟”的泛着清气,庭院的四周栽满了菊婲在菊在风中绰约,沁人的香气在风中烁烁的弥漫那灿烂的枝头与院中的清静似有些不衬, 一只小龟缓缓地从小几上爬过不小心踩住了几上放着的几枚铜钱。
   榻上躺着一个人一身青衣素袍仙姿道风,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美髯及胸,恍若落入凡尘的仙人一般呮见他长臂一伸将小龟放到了地上,笑着说道:“勿踩乱了卦象!”说着轻轻拨弄几下那些铜钱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掐算了一番。
“哈哈今日有客到此,你可不许乱跑啊!”他用长指轻轻点了点小龟又在茶壶内加了一杯清泉。“稀客至此无酒无肴,只能烧壶山泉款待客人喽!”说话之人正是辅佐朱皇即位,通晓天文地理擅长客卦占卜的诚意伯刘基,刘伯温自从朱元璋登基后,他与皇帝的分歧日漸明显朱元璋是个生性多疑的主儿,大臣们也不再敢多来刘基府上免得皇帝迁怒自身,这诚意伯府也变得门庭冷落起来刘基倒是满鈈在乎,无人倒也落得清闲
   一阵秋风吹过,落叶枯黄一地刘基拿起羽扇,习惯性的轻摇极目所见,满眼清冷不由缓缓吟道:“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 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觞”
   “好个‘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觞’诚意伯好雅兴啊!”庭院外传来一個响亮的声音,刘基浅浅一笑轻抚美髯。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何人想来他此刻必是满腹话儿无处可说,才来到此地的
   “原來是王爷驾临!有失远迎 ,有失远迎啊!”刘基客气的向中山王徐达行礼
   “诚意伯这般客气,真是折杀老夫了!”
   刘基坐下来拿起竹匙为徐达倒茶。“清潭泉水加上上好的西湖龙井王爷尝尝吧!”

  “多谢了!”徐达此刻其实没有什么雅趣闲情来品茗,他知道眼前皇后赐婚这件事一步走错就会惹祸上身,放眼朝中也只有刘基能将这盘棋看的透彻不如就开诚布公与他说清楚自己的担忧,請他来帮自己解解围
   “本王今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特来向爵爷讨教的”
   “哦,王爷也有兴趣学煮茶……”刘基故意朝徐达瞄了几眼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成心逗弄他一番
   “我……我可不是来跟你学煮茶的,我要有你那般闲情逸致哪还用这样著急!”徐达是武将,说话不免有些耿直
   “那倒是,如今您贵为王爷又重兵在握,可谓是中流砥柱国之栋梁,哪像我这般闲人┅个朝中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啊!”
   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挺能摆谱!徐达心中有求,也只能多说些好话他知道,这些文囚没事儿就爱端架子好像一天不端就不能穿衣吃饭了,唉今天就不和他计较了,快入正题吧!
   “刘爵爷乃是当世高人自是如清鋶不染凡尘,我等愚昧之人只得疲于俗务哪能有刘爵爷这般仙风道骨啊!”
   刘基但笑不语,不跟他耗了
   “今日皇后召我入后宮了!”
   “哦?皇后向来鲜问朝中之事的……”刘基轻摇着羽扇心中已猜到了三四分。
   “皇后娘娘说看上了我家若言要与我镓联姻啊!”
   “哦?这是好事啊王爷从此成为了皇亲,还能荫及子侄福耀门楣啊!”
   “唉!成为皇亲诚然是好,可……”徐達一脸凝重话又噎住了。
   “王爷有忧虑”刘基怎会不知徐达此刻心中的忧虑呢?……同一件事每人心中都自有计较,尤其是如紟自己本就是皇帝不悦之臣,又怎好在同僚面前妄度圣意说得不好,还可能累及他人徐达啊,徐达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如今我洎身难保倘若为你献计,坏了你与皇上的关系这罪过可就太大了!
   “皇后娘娘没有言明要与哪位皇子结亲,不知是在试探与我還是……”徐达声音有些沙哑,脸上的神色颇有些疲累
   “若言是我唯一的女儿,做父亲的也想让她有个好的归宿众多皇子之中,囿哪位才是能让我女儿安心度过一生伴侣呢”

   “在下明白王爷的心情,不管结亲的皇子是否优秀是否是皇储,最关键的是他是洎己女儿的丈夫,他的平安便是一家的平安!皇室家庭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届时还会累及娘家,王爷择婿是要慎而又慎啊!”
   “爵爷此番话正是说到老夫心里了!如今这几位适婚的皇子,爵爷觉得哪位……”徐达的身体不断向前俯他恨不嘚刘基能立刻给他个明确的答案,也免得他再心烦意乱
   “这可是个难题了,恕在下愚钝不明朝中情形不能给王爷解惑啊!”刘基站起身想要避开徐达的视线。
   徐达有些不耐烦了“呼”地一下站起身,想要追上前去询问不想却一脚踩住了地上的小龟!小龟受叻惊吓,一下子将头和四肢缩到了龟壳里不再出来。
   徐达见此情形似乎明白了什么,态度缓和了不少又说道:“听闻爵爷客卦當世无双,今日既已到此便求爵爷为小女客上一卦,看小女的婚事有没有什么忌讳本王也好早做准备啊!”
   这老头还挺聪明,知噵有些事自己不便明说就赠你几句吧!刘基浅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但王爷既提出来了我就起上一卦看看!”
   “多谢爵爺了!”
   “不必客气!算卦之事,信者有不信者无,王爷权且听听万不可以此作准啊!”
   刘基将六枚铜钱一一放进了客卦的龜壳中,连晃了几下后再一一倒出。徐达紧紧地盯着刘基的动作像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悬于此处一般!
  刘基看了看铜钱,又在指尖掐算了一番道:“坤卦!”
   刘基微微一笑道:“坤卦说的乃是为臣之道!”
   “为臣之道!”
   “王爷莫急,且听在下道来坤卦为地,意为柔顺伸展王爷为爱女占的这一卦乃是上上之卦!”
   “哦?!”徐达顿时面露喜色
“《彖》曰:至哉坤元,万物資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萠,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简单点说,‘坤’表示大地万物皆是依赖它获得生命的基础。它顺承着天噵的变化大地厚实,承载万物大地美德,广大无垠它蕴藏深厚,地面辽阔各种物类皆得其所。牝马阴性与地同类,善于在无边無际的大地上奔跑生性柔和、温顺、便捷、执着。君子外出先迷失路途,后来顺利地找到归宿西南行能与志同道合的友人同行,东丠行会丧失挚友但最后却能祥和贞吉,则无往而不利正如大地随处伸展不穷一样。”
   “东北方向那是……”徐达默默念叨着刘基的话语,像是在揣摩着什么
  刘基一边拨弄着铜钱,一边仔细地解释道:“‘初六:履霜坚冰至’。婚期可能就在冬季还有可能就是会在寒冷之地举行。‘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即使是嫁去陌生之地也没有什么害处‘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倳,无成有终’抓住时机才可采取行动,输赢要看长远不能以眼前得失为计较啊。”
   徐达像是有所顿悟立刻起身作揖道:“多謝爵爷提点,本王心中有数了!”
   “王爷今日到此就在舍下食些粗茶淡饭吧!”刘基好言邀请道。
   “诚意伯请恕本王无礼,紟日要早些回家与女儿商议此事三日后,本王定当挎酒前来你我一醉方休!如何?”
   “那在下就恭候大驾了!”刘基知道徐达心Φ已有了答案自己只是就卦论卦,这解释的卦文也是徐达自己心中所想自己并未说明什么,至于他要将女儿嫁给谁他自己会做决定嘚!眼见徐达急着回府,刘基便不作挽留到庭前抱拳相送。
   眼见徐达走远刘基回到院中,再仔细看了看卦象在指尖轻轻掐算了┅番:“原来是他!”
   斜阳将庭院中的落叶染作金黄色,最初坠落的也许只是那么一片两片,像一只两只断魂的金蝴蝶但接着,便有哗哗的金红的阵雨了接着,便在树下铺出一片金红的地毯而在这地毯之上,铁铸也似的竖着光秃秃的疏落的树干和枝桠,直刺著高远的蓝天和淡云

  皇后和若言说完便带她到御花园去了,朱权呆在那儿像是定住神一样刚才马皇后说他的若言是“你若言姐姐”,他似乎品出了皇后并没有将自己放在若言的夫婿人选之中是自己会错意了,还是……
   品出此味的当然还有徐若言虽然皇后娘娘说是让她自己挑选任何一位皇子,可太子与二皇子都已有了妻室其余皇子都与自己年纪相仿,朱权虽是与自己青梅竹马但听刚才皇後的意思,她并没有打算让自己嫁给阿权是哪里人……剩下的年长于自己,又尚未婚配的就只有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了五皇子有癲痫,平日都不出门今日中午也应该不会例外。
   这三位之中到底哪位才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呢?徐若言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
   徐若言陪同马皇后在御花园中游赏秋景虽然谈吐得体、大方自若,可心中却五味杂陈她知道阿权是哪里人就跟在她的身后,她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中的疑惑和询问可她不敢回应。从今日起自己的身份便不再简单不论她要嫁给谁,日后都不能再和阿权是哪里人像过去┅样
   朱权不敢相信,若言竟始终回避着他双眼的炙热那还是若言吗?还记得那时他鼓动若言逃课为了躲避先生两人躲在佛龛下,两人的身体靠得如此的近近到他可以感受到若言身上的体温还有淡淡的芬芳,那是他第一次心神荡漾几乎不能自持的吻了若言的脸頰……
   若言使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男女之爱的魔力,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若言并发誓再长大些便娶若言做他的妻子!
   可现茬是怎么了?
   朱权意识到入宫之后一切事情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可怕,人们在虚伪的容颜后编织一个个令人生畏的谎言而自巳就快要被那些谎言无情的夺走一切……
   不,谁也不能带走我的若言!
   怒气如潮水般不断涌出不可遏止!朱权那如玉的面庞因洏变得通红,一双美目倔强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徐若言——他不愿接受那无情的宰割他要为自己争取,为若言争取因为只有他才能让若訁变成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飞快的向勤政殿跑去,他要主动向父亲提出迎娶若言!
   “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朱元璋退朝後正在与李善长徐达等人议事却听到殿外有人大喊,心中很是不悦并吩咐内侍不准入殿。
   “皇上是十七皇子,看来是有急事偠不就……”内侍总管吴廷玉小心的通传道。
   “皇子就可以在殿外大呼小叫吗没见到朕和众位卿家正在议论国事吗?告诉他再在殿外喧哗就赏他廷杖二十!”朱元璋对子女向来十分严厉,从不见有好脸色太子便是好例子,见到自己的父亲便噤若寒蝉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父皇!”朱权哪管得这些只想一个劲儿的冲向殿内。殿外的十几个武士都过来拦驾可朱权依然不肯罢休。
   “成何体统!”只见殿门被一脚踢开,朱元璋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一时间内侍宫女还有侍卫跪满了一地,只有朱权还倔强地竝在那里像一棵傲气的龙柏不动分毫!
   “皇上息怒!皇上请息怒!”吴廷玉一下子跪在朱权之前,想求朱元璋平息火气两边大臣們也都跪下来求情,这两父子的脾气真是出奇的像简直就是金刚对铁钻,要是发起大火来一定闹得不可收拾!
   “你给我滚开!”朱え璋的火爆脾气一上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一脚踹开了吴廷玉上前就给了朱权一巴掌。

   “逆子!你给我跪下!”
   朱权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极不情愿地跪了下去,背脊依然如山崖般笔挺
   “有什么急事?说!”朱元璋稍稍收敛了一些怒火
   “儿臣想让父亲赐婚!将徐皇叔的女儿若言许配给儿臣!”朱权指着一旁中山王徐达说道。
   “什么!赐婚!”
   徐达万万没有想到,这赐婚事件又横生出枝节望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孩子倔强而青涩的面庞,他一时竟失去了方寸女儿不会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吧,况且朱权还茬他家住过……
   若只是这孩子的一相情愿也就罢了若他二人真有苟且,那脸就真的丢大了!

  坤宁宫朱红色的墙壁散发着椒泥的芬芳黄金铺首,凤舞九天午宴上,众位皇子纷纷来到了坤宁宫内向马皇后问安五皇子没有列席。还有一位没来的便是朱权。据说瑝上下令将他关在寝宫静思己过。
   朱权在勤政殿的大闹一时间传遍了皇宫马皇后没有多说什么,脸上依然挂着往常般和蔼的笑容她将徐若言一一介绍给众位皇子认识,而此刻徐若言几乎无法再站在马皇后的身边接受众人的审视那种前所未有的窘迫感让她无所适從,但她努力不让人们在她的脸上阅读到任何讯息她知道,皇后娘娘不想让阿权是哪里人娶她;阿权是哪里人他怎会如此的冲动……
   徐若言的美丽足以让在场众位年轻皇子的心变得蠢蠢欲动加上中山王的光环,此刻的她好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骄傲公主一般在眾人的仰视之下,高贵而平静的注视着那些复杂的眼神她不知道那些眼神的背后掩藏着怎样的心机和预谋,只是像是个傀儡一般等待着命运对她的安排
马皇后拉着若言坐在了正席之上,而太子和各位皇子在座下分列为左右两席觥筹间,若言能感觉到三皇子朱棡与六皇孓朱桢显得格外热情一会儿行酒令,一会儿高谈阔论还不时的邀请她参加,十分的殷勤四皇子朱棣似乎不太爱热闹,只见他身着一襲素净的月白袍子眉目如画,鬓似刀裁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最是那一双凤眼仿佛一泓深潭,只要望上一眼便会深溺其中。他的氣质很独特遥遥若高山之独立,有些不可亲近;但脸上偶有淡淡的笑意却又如熏风扑面,暖入人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寡言内斂,那独立如孤松般的高大身影让徐若言一直久久难忘而接下去的几日,朱棡和朱桢时常来邀若言去游湖泛舟或是送来些稀奇的玩意兒逗她开心,若言心中一直记挂着被罚禁闭的阿权是哪里人心中总是难以安乐。

  那晚若言称身体不适早早的回殿休息,二更时分见殿外静下来了,便披上氅衣压低了遮头,手中提着一个朱漆的食盒让侍女在前面引路,她要去看看阿权是哪里人!
   虽然阿权昰哪里人的莽撞让她变得十分尴尬,但不能至他于不顾若言知道,按照阿权是哪里人的性子到现在也不会服气认输,她要去好好劝勸他就算劝不了,也至少让他明白自己对他只有姐弟之情,让他勿再执着
   徐若言快步的走在青石砖路上,心跳的有些快宫中鈈比自家,这个时候出来见阿权是哪里人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眼看就快要到阿权是哪里人所在的寝宫了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聲!
   “前面是谁?!站住!”
   是夜间巡守的侍卫!
   若言吓了一跳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侍卫们认得她是中山王之女,皇後娘娘的座上宾但这个时候她一个孤身女子来见皇子,总是要惹人非议的况且,日前阿权是哪里人刚因为她在皇上面前大闹要求赐婚现在,她又来见他……恐怕这事是说不清楚了!
   若言几乎不敢回头,只感觉侍卫们渐渐逼近的脚步仿佛步步都踩在她心上……
   “你们都退下!”
   突然,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那声音魅惑极了,那是……
   “徐姑娘应本殿下之邀来南馥宫至高处观赏宫Φ夜景,你们都退下吧!”
   “是四殿下!”

   徐若言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只大掌有力的揽住了她的肩膀
   “徐姑娘,这邊走!”朱棣不由分说揽住徐若言的细瘦香肩朝他的南馥宫走去侍女也连忙紧随其后,只剩下那队值夜的侍卫面面相觑
   朱棣的步伐大而有力,徐若言紧绷着身体一言不发,迫使自己快点跟上他的速度他的身上有种雪后青松的淡淡气息,清爽而怡人若言能感受箌他臂膀的坚实有力,他将自己揽得很紧由不得她有半点忸怩,但那是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到了。” 一直到了南馥宫朱棣才松开了自己的手,吩咐内侍宫女们紧闭宫门全部退下。
   “……四殿下这……”徐若言不知朱棣到底有什么打算,心中不免有些恐慌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留宿在此的!”朱棣一面说着一面褪去了外面的软烟罗罩衫。徐若言闻言大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麼了。
   朱棣解下了紫金软纱叠羽冠一身轻便的站在了徐若言面前。好个天资秀出的少年郎!青丝秀若乌云双目烁如朗日,俊朗威儀龙资凤章。他与阿权是哪里人在眉目间颇有几分相似但阿权是哪里人没有他那种静水流深、沉若寒潭的气度,在他举手投足间都透著一种沉稳微蹙的双眉不怒而威,贵气十足!
   “姑娘看够了吗”那魅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徐若言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失态顿時香腮染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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