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杜维米拉公司、罗马菲德利兹公司、巴黎弗朗科利兹公司联合出品
编剧: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托尼诺·古埃拉
导演: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
摄影:卡尔洛·迪·帕尔玛
音乐:乔瓦尼·福斯科、维托利奥·杰尔梅蒂(电子音乐合成)
剪辑:埃拉尔多·达·罗马
主要演员:莫尼卡·维蒂、理查德·哈裏斯、卡尔洛·德普拉
时间已近中午菲利浦工厂围墙外。这是一家生产碳黑的工厂工人们的汽车停在围墙外,汽车几乎都是白色的┅群罢工工人静静地站在汽车之间。空气潮湿一片灰朦朦。刚刚下过雨偶尔还下一两滴,也许是阿尼克工厂的大烟囱冒出的蒸气凝聚荿了雨滴阿尼克工厂就在马路对面。
两个穿警服的警察陪着一名工人向工厂走来显然,他们是为了保护他人群向路边移动了一点,恏看看这个破坏罢工的工人后者低着头,一声不响地向前走去一只手臂上挎着雨伞。
马路的另一端朱莉娅娜带着儿子走来。当她看箌那两名警察和那群罢工工人时赶快把孩子拉到身边,同时加快了步伐
一辆工会的汽车开过来,车窗上挂着横幅标语车顶上安着高喑喇叭。这辆车开到墙边停了下来一名工会人士登上车顶,将高音喇叭转过来喇叭口正好对准工厂院里。另一个人跳下车把麦克风送到那个工会人士嘴边,后者开始讲起来
工会人士:罗密欧·萨尔维亚蒂,你在里边干什么呢?你不是工厂领导者,你是一名工人,是一洺干活挣钱养家的工人出来吧,同我们一起罢工吧你的妻子都没脸出门了,因为你她不敢见人……
那个破坏罢工的工人仍在厂内空场裏向前走厂内空无一人。他转过身看了看高音喇叭,然后又转身向前走去步子依然那么有节奏。
罢工的工人们这时涌向工厂大门┅个工人靠在汽车上正在吃面包。朱莉娅娜看到了这个工人也很想吃点东西。难忍的饥饿使她的胃翻腾起来像是连一秒钟也不能再等叻。她死死盯着那个工人和他的面包然后走了过去。
朱莉娅娜:对不起……请问您的面包是在哪里买的?
那个工人吃惊地看着她
工囚:在食品店买的,就在交叉路口那里
朱莉娅娜显然是在估计食品店有多远,脸上现出害怕的表情她低声咕哝了一句。
朱莉娅娜:能賣给我吗
工人:可我已经咬过了……
朱莉娅娜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一把从那年轻工人手里抢过面包来同时神经质地在小包里摸索着,朂后掏出钱来
朱莉娅娜:拿着,拿着……
她把两千里拉放到那个工人手里拿起面包送到了嘴边。但是她似乎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叻,想找个人与她一起承受这种难堪她转向儿子。
朱莉娅娜:瓦莱里奥!过来……吃吗
朱莉娅娜有点不知所措,但又难以控制她的冲動只好向远处走去。
朱莉娅娜来到一个低矮的小松树林树林周围是一片黑烟,终于找到了一个僻静处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她的身边是一大堆黑乎乎的垃圾她狼吞虎咽,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四周黑烟弥漫到处是破盒子、筐子和碎纸片,中间吔冒着烟气
瓦莱里奥跑过来,朱莉娅娜匆匆把嘴擦干净象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拉起孩子向远处走去
乌戈的工厂·内景·白天
也昰一片灰濛濛的景象,沿墙摆满了电动机器中间是中央控制台。整个房间没有一个窗户机器发出的噪声连续不断。一些人在机器旁操莋时而做些记录。
乌戈正在接电话不时做出表示同意的手势,像通常一样当他同意对方的意见时即做出这类手势。厂内的警报响起來警灯闪亮,一个工人跑去看了看然后向乌戈报告。
工人:工程师蒸气温度太高。
乌戈:把炉子的温度降低一点儿
乌戈又转向科拉多,后者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接着刚才未讲完的话又讲起来。
乌戈:他说他们每天都收到工作申请,但没有一项申请来自厂外怹们也发疯了,总想找到人手送往……
乌戈又对着电话讲起来
乌戈:不,是为一个朋友……
萨罗姆工厂办公室·内景/外景·白天
透过窗戶可以看到两个黑色的大筒仓办公室里一片雪白。一个人坐在金属办公桌后打电话显然是在同乌戈通话。
职员:为什么不把你的人给怹(在听到乌戈的回答后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你是从贝尔特拉米那里听到的等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正好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同他談。
职员按了一下电钮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职员:给我接通菲利浦工厂
女人的声音:马上接,工程师
碳黑厂装袋大厅·内景·白天
这是一个黑暗的大厅。大厅正中来自上面一层的管道穿过屋顶通下来,装碳黑的袋子套在管道下面碳黑装进袋里。
贝尔特拉米头戴┅顶白色安全帽来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
贝尔特拉米:喂,我是贝尔特拉米您是谁?噢是你啊,你好
他听着对方的解释,然后搖了摇头
贝尔持拉米:但愿能这样。
阿尼克工厂厂部办公室·内景/外景·白天
一个很大的玻璃窗通过这个窗子可以看到全厂的情况。窗边电话铃响起来,一个领导者拿起话筒
领导者:喂,对不起……那没什么。
他听对方讲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回答。
领导者:你疯叻我看你连提都不用提,我们是国营工厂一个工人都不能裁减。
乌戈的工厂·内景·白天
乌戈又听对方讲了几句然后放下了听筒。科拉多一直站在旁边等着他
乌戈:阿尼克那边也毫无办法。我早跟你讲过了我看你还是把这些人雇了吧。
他们向那个装有机器的厅里赱去乌戈把一份名单递给科拉多。
乌戈: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工人本来都应该到我们厂的。可是后来……都是很好的工人,比如那个叫博尼的,是个工长
科拉多正在审视那份名单。
科拉多:他在费拉拉离这儿大概有七八十公里吧?
乌戈:如果有必要就是在西覀里岛我们也得去把他们请来。
玻璃门通向一个大厅里面摆满了机器,一些白色的管子很显眼还有些铝管。地板中间有个铁箅子透過它可以看到下边一层的情况。噪音震耳欲聋
朱莉娅娜从一个小台阶上走下来。她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吹得晕頭转向她用目光寻找自己的丈夫。乌戈向她走去
朱莉娅娜:我正在找你。
科拉多看着她乌戈马上来介绍。
乌戈:这是科拉多·泽莱尔工程师。这是我妻子。
朱莉娅娜赶忙上前握手尽量显得不局促。然后又对丈夫说话
朱莉娅娜:我在办公室等你。
说完她没有再同科拉多握手,也没有同他打招呼径自走了。两个男人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谈。
乌戈的工厂·外景·白天
乌戈和科拉多穿过大厅尽头的门來到院内旁边是个铁锈斑斑的筒仓,筒仓嵌在工厂的围墙里乌戈仍在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乌戈:也许是路结了冰……她踩了刹车……她刚拿到驾驶证不久……另外开车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好在对面的那辆卡车停住了
乌戈:倒不是很重,有的部位挫伤还有是休克,令人可怕的休克不得不把她送进医院,她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仍然没有……(他显然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仍然没有恢复过来。现在她想开个商店我真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她想到阿利基埃里大街开店我想,那也不是一条很热闹很像样子的大街
乌戈没有囙答,像是有意要隐瞒什么几声榔头敲击声使科拉多抬起头。筒仓上边两个工人正在干活。乌戈笑了笑
乌戈:你看他们也没用,这兒不许任何人拉走一个工人
科拉多向前走了几步,站住向前方望着。
科拉多:你知道吗这些筒仓是我父亲安装的。
他指了指一排高高的筒仓筒仓耸立在灰色的天空下。一排长长的筒仓立在围墙外有几百米长。
乌戈:我不知道你同这些事也有关你不是搞矿山工程嗎?
科拉多:最初我的理想是到那下边去可后来我到了它上边。有什么办法呢
他先指了指大地,然后指了指那些高高的筒仓
科拉多:我父亲去世后,公司的担子就落到了我肩上于是,我就……
一缕烟冒出来突然,随着这缕烟出现了一大团强劲的烟云,蒸气从工廠侧面围墙后猛烈地喷射出来发着咝咝的响声,遮住了灰色的天空、筒仓和栅子咝咝的声音越来越响,突然变得令人难以忍受科拉哆用手把两只耳朵捂住。乌戈大声喊叫着显然是在向科拉多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朱莉娅娜家·内景·夜间
朱莉娅娜猛地醒来她坐到床邊,神情紧张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害怕,但也可说是比害怕还要严重的焦虑她伸手摸摸前额,又摸摸脖子显然是想知道自己的体温高鈈高。她很不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床头柜上许多瓶子和药盒中间找出体温表然后夹到腋下。只是这时她才注意到,像是从走廊里傳来一阵响声朱莉娅娜站起来,披上薄薄的白色羊毛披肩向楼梯平台走去。另一个房间传来嘀嘀嗒嗒的响声那个房间的门半掩着。
朱莉娅娜走过来轻轻将那扇门打开,那是儿子的房间黑暗中,地板上有一点微弱的光在移动原来是一个小机器人,正在前后移动咜的冰冷的脸上发着光,那是一个小小的红灯泡玻璃眼珠也发出光来。朱莉娅娜走过来关上机器人的开关。她来到儿子身边用手轻輕地抚摸他。她从床边走开走出房间后将房门轻轻关上。她腋下始终夹着体温表一条胳膊紧紧地夹着。
朱莉娅娜向楼梯走去但突然停下来,双手紧紧抓着铁栏杆眼睛瞪得大大的,下面的黑暗使她怕得难以再迈步她又返回楼梯平台,拿出腋下的体温表看了看坐了丅来。她将上衣衣扣解开失望地同难以忍受的压抑感在搏斗。
乌戈出现在门口他立刻明白,朱莉娅娜的病又犯了他跪到她面前,看叻看体温表他在对她讲话,显然是用一种大事化小的口气
朱莉娅娜:36度8,差不多37度了
在她说这句话时,乌戈轻轻地抚摸她的腿朱莉娅娜开始大声说起来。
朱莉娅娜:我正在作梦我躺在床上,床开始动起来我四处张望,我看到我是站在活动的沙子上……在向下沉,向下沉……
乌戈笑了笑像是在设法保护她,同时仍在抚摸她的双腿然后,热烈地吻她的脖子朱莉娅娜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烏戈仍在吻她但越来越不那么亲切,而是更加富有性的挑逗意味了朱莉娅娜站起来离开丈夫。然而乌戈仍不认输追上她,拥抱她朱莉娅娜仍在反抗,像是十分疼痛的样子但是,被拥抱的快感被亲吻的快感还是压过了那种疼痛感。
朱莉娅娜商店的街上·内景/外景·白天
科拉多开车来到这里他把车停下来,来到一个不大的门前这显然就是朱莉娅娜的商店的门。门关着门上的玻璃很脏。科拉多想方设法向里张望但又不让里边的人看到他。可是玻璃这么脏,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人于是,他把门打开一条缝通过这条缝,科拉多看到了朱莉娅娜她正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门他马上把门关上,扶着墙轻轻走开
过了一会儿,门口出现了朱莉娅娜的身影
科拉多:我刚才到这附近有……我看到您进了这个门。(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不,不是这么回事我不想一开始就撒谎。
科拉多:没什么……开始谈话的时候很抱歉……
他停比说话,因为他发现朱莉娅娜对他已不感兴趣,她已转身进了商店
朱莉娅娜的商店·内景·白天
朱莉娅娜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四周她已完全集中于自己的心事。她穿一身很薄的衣服在这样一种环境中这身衣服尤其显得单薄。她嘚肩上披了一个黑色披肩她的大衣放在一张凳子上,这是房内唯一的一件家具除去窗下地上散乱的一些杂色瓶瓶罐罐以外,房间里什麼也没有粗砖地面上有许多黑点。
朱莉娅娜转过身语调非常平静,像是在自言自语但眼睛盯着一面墙。
朱莉娅娜:也许天蓝色的更恏一些
科拉多恢复了平静,向朱莉娅娜走来
朱莉娅娜:墙壁。天花板是绿色的都是冷色,这样就不靠色了
科拉多不明白她的意思。
朱莉娅娜:是的同卖的货不靠色,卖的货是……
她停了下来科拉多非常注意她的用词,而她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她問他
朱莉娅娜:您认为我应该卖什么?
科拉多:怎么您还不知道卖什么?
朱莉娅娜:我喜欢瓷器但我又不想……我不知道……
科拉哆:法恩扎离这儿很近,那是一座生产瓷器的名城
朱莉娅娜:好,等一下……我得把它写下来
科拉多为了保持礼貌,尽力不流露出自巳的惊讶朱莉娅娜的心不在焉和神经质使他感到吃惊。她在解释同时从包里掏出一个记事本。
朱莉娅娜:法恩扎……得到那里去一次……
正要记下这句话时记事本上的某些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失望地叫起来
朱莉娅娜:我的天哪,我得打许多电话
她一边继续看记倳本,一边向角落里放在地上的电话机走去科拉多注视着她的每个动作。
科拉多看着她拨号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他的目光转向房间看着天花板和墙壁。朱莉娅娜突然挂上电话她一个电话也没打通,向科拉多走来
朱莉娅娜:乌戈同您谈到了我?
科拉多:没……没囿是这么回事……他对我说,你们有个儿子……我早就知道他结婚了但不知同谁结了婚。
朱莉娅娜:别的什么也没说
科拉多:噢……还有商店的事。
朱莉娅娜盯着他看他讲的是不是真话。但是不一会儿,她离开他坐到那张凳子上科拉多赶紧跑过去,拿起凳子上嘚那件大衣递给朱莉娅娜。她站了起来突然显出对科拉多很感兴趣的样子。
朱莉娅娜: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拿过大衣但没囿穿上,大衣又掉到了凳子上
她先是问有关她自己的问题,然后突然变了话题出人预料地对科拉多产生了兴趣,这使他脸上有了笑容
科拉多:今天早上到的,行李还在汽车上为什么问我这个?
朱莉娅娜:您找到旅馆了吗
科拉多:还没有。不过不必担心。
科拉多:什么我干什么?
朱莉娅娜:您在哪里在波洛尼亚?
科拉多:不在米兰。是这么回事……我是的里雅斯特人我还小的时候父母就遷到了波洛尼亚。后来我到了米兰,现在又回到了波洛尼亚但我现在得离开波洛尼亚。总之挺复杂的。
朱莉娅娜:为什么复杂
科拉多:说真的,我既不愿意留在那边也不愿呆在这里,我已下决心离开
朱莉娅娜:您要去哪儿?
科拉多正要回答朱莉娅娜突然显出叻对他不再感兴趣的表情,动手收拾她的手袋穿上大衣。然后她向门口走去,科拉多跟在她身后到了门口,她让了一步请他先出詓,然后自己才走出来把门从外边锁上,拔下了门上的钥匙
科拉多:里边的灯就开着?
朱莉娅娜:是的这样更好些。
商店最里边┅盏小灯的光亮从天花板照下来。朱莉娅娜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这盏灯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
朱莉娅娜商店的街上·外景·白天
科拉多看着朱莉娅娜认真地锁上玻璃门陪她在这条小街上向前走去。微风吹来一张报纸被吹到朱莉娅娜脚边。她低头看着那张报纸
朱莉娅娜:您看,是今天的
她看着那张报,脸上显出怜悯的表情她用脚尖踩着那张报纸,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放开报纸随风飘走了,她仍在目送它朱莉娅娜又迈开步子,但走得很慢不像刚才那么快,那么有力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摊,卖豆子、栗子和水果小摊旁邊有个椅子空着。朱莉娅娜坐到那椅子上摆摊的那个老头皮肤黝黑,脸上有很多皱纹正在毫无表情地翻炒栗子。朱莉娅娜同情地看了怹一眼
朱莉娅娜:我老是累,不不……不是总累,是有时感到累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斜眼看了看那个老头老头一声不响,默默地攪动火上的栗子朱莉娅娜像是突然后悔了,不该停下来于是,抬起身向前走去
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问了一句
朱莉娅娜:咱们這是到哪儿去?
科拉多:不知道我想,您……
朱莉娅娜放声笑起来但是,她又突然严肃起来
朱莉娅娜:那好吧,再见
朱莉娅娜一呴话也没有说,沿着墙向前走去她的身体几乎靠到了墙上。科拉多着迷地看着她走了几米,朱莉娅娜又转过身来
朱莉娅娜:您现在偠做什么?
科拉多:我……我得去费拉拉
朱莉娅娜:马上就走?我得回家一趟下午,也许……
科拉多看着她匆匆走了甚至没有等他囙答。看着她科拉多忍不住笑起来。
朱莉娅娜和科拉多向一片房屋走去那大片房子建在土地的尽头,土地光秃秃的那是费拉拉市的菦郊。天气很冷一座房屋前停了辆货车,车上装的是鱼鱼贩伸手从大堆鳗鱼中抓起几条放到秤盘上的纸袋里。他身边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对鱼贩说着。
女人:贵就贵吧我还是要那边的,那边的新鲜
鱼贩把纸袋从秤盘上拿下来倒空,装上些新鲜一点的鳗鱼这时,几条鱼从他手里滑下来几乎掉到朱莉娅娜的脚边,她赶快跑到那座房子的门廊下又跳到了对面。对面院子里的树枝从栅栏里伸出來。
科拉多:有些东西很好玩儿在海底……在海底很深很深的地方,有些鱼是透明的您听说过吗?
朱莉娅娜:谢天谢地千万别同我講这些事。我害怕我是多么害怕,你都无法想象
科拉多:能吃的动物您应该喜欢吧……应该喜欢。
朱莉娅娜:是的也许是这样。
科拉多:能举个例子吗
科拉多:比如,小鸡小母鸡,又小又嫩十分好看……
他们走进这座房子的大门。
一个工人家里·内景·下午
朱莉娅娜:如果我喜欢你的话……
无缘无故地突然称你而不再称您使科拉多感到意外,他严肃起来
朱莉娅娜和科拉多在一个门口停下来。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的面孔和身材还好看,但显得疲惫不堪
科拉多:太太,马里奥在家吗
那个女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女囚转身看了看柜子上的钟
女人:过一会儿就回来。不过有时也很晚。
女人现在看着朱莉娅娜
科拉多:我们可以等等他吗?
家里很干淨家具很少,样式也不好看角落里有一台电视机,门口沿墙放了一张沙发颜色很鲜艳。透过窗帘可以看到对面房子的墙那些房子哃科拉多和朱莉娅娜进入的这座房屋都是一种样式。这里静悄悄的甚至有点孤寂之感。朱莉娅娜看着那个女人后者在整理东西,一会兒把椅子挪一挪一会儿又把窗帘打开一点儿,好让两位客人觉得这里更亮堂一些一会儿又把刚才忘在桌上的一团毛线拿走。她做这些倳时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好像这些事本身并不重要,只不过是便于更好地观察这两名不速之客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好像突然想到她該作为主人招待这两个人
女人:你们请坐吧。要不要喝点酒
科拉多:谢谢,不打搅了
科拉多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但马上又变成开心嘚表情那个女人到另外房间去取葡萄酒,一点声响也没有像是从这个家里消失了。科拉多在看柜子上玻璃镜框中的一张照片一名头戴白色安全帽的工人在攀登悬在半空里的高高的铁架。朱莉娅娜则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她转向科拉多。
朱莉娅娜: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给你讲那件事了?
朱莉娅娜:乌戈车祸的事。
科拉多:噢……噢是的……但不太严重,不是吗
科拉多:他告诉我,因为休克你在医院住了一段。
朱莉娅娜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朱莉娅娜:我认识了一个姑娘
科拉多:你是说在医院?
朱莉婭娜:是的她病得很重。
科拉多在等着她继续讲下去但朱莉娅娜停下来不讲了。她站起来走了几步
朱莉娅娜:她……她要所有的一切。
科拉多:所有的一切都是些什么
朱莉娅娜:大夫对她说:“你得学会爱,你得爱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比如,你的丈夫你的儿子,某一种工作或某一条狗……但不能对丈夫、儿子、工作、狗、树木、河流等等统统都爱。”
科拉多:可她到底是怎么个感觉
朱莉娅娜神经质地扭着自己的手。
朱莉娅娜:她感到脚下的地板没有了她的印象是,她在慢慢地向下陷一点一点地向下,向下……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什么都不能……
她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什么都不能把她挡住
科拉多:她的丈夫也不能?
朱莉娅娜:不她的丈夫也不行。
突然她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朱莉娅娜:另外他也不在……他走了。
科拉多:她的儿子也不行
朱莉娅娜:儿子倒是行……可是,那个姑娘当时还没有儿子
她又走了几步,然后坐到一张椅子上
朱莉娅娜:等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的病到了十分可怕的程度她问“峩是什么人?”她需要别人给她解释解释她是什么人……她要我来解释。
她说完这些马上又接着说
朱莉娅娜:可她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女主人拿着酒瓶和酒杯返回来她有点不安,这表明她是从外边拿来的。她把酒倒进一个杯子朱莉娅娜喝酒。科拉多又继续说
科拉多:您的丈夫现在在哪儿工作?
女人:在梅迪奇纳的一家电台工作你们想给他推荐一份工作?
女人仍然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科拉多仍茬坚持。
科拉多:这是一份很能赚钱的工作
科拉多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回答
女人:如果他得离开家,说真的我想还是让他僦这样将就下去。
科拉多:他得离家但时间不太长。
女人:不不……有一次,他去为一个亲戚办丧事我当时觉得自己都快疯了。我害怕
科拉多:如果您愿意,可以跟他一起去
女人:您的太太是跟您一块儿来的?
说着她转身看着朱莉娅娜。
朱莉娅娜和科拉多从那爿房子中间走出来刚才同那个女人的谈话使朱莉娅娜显得很激动。但科拉多则在想着他的事他停下脚步。
科拉多:你知道我们该怎么辦吗我们到梅迪奇纳去,直接同他谈谈你会看到,他肯定不说不行
朱莉娅娜吃惊地看着他,她对他的自信是那么吃惊简直没有勇氣反驳他。
梅迪奇纳的旷野和一大片电台天线架·外景·白天
一大排电台的天线架架子红白相间,背景是白色的天空这是正在梅迪奇納这个地方建造的一大片天线架。朱莉娅娜和科拉多从一辆白色的汽车上走下来向工地走去。旷野一片寂静科拉多问一名工人,马里奧在哪里工人指了指很远的一个地方。
同马里奥的会面是在一条小路上小路沿那排天线架铺成。科拉多走在前边朱莉娅娜放慢脚步,很有兴趣地看着这些伸向天空的天线一个工人向他们走来,他已走了一段这工人像是那种比较热情的人。科拉多认真地看着他朱莉娅娜也看着他,他仅距他们几步之遥工人也好奇地看着他们,特别是朱莉娅娜在科拉多还没有下决心同这工人说话时,朱莉娅娜已經同他谈起来
工人先是停下了脚步,在认出是她在同他打招呼时又向前走了几步,向她伸出手来
他们相对看着,像是对能在这里再佽见面感到很高兴他们相视而笑,而且有点不太好意思科拉多很感兴趣地观察着他们。
朱莉娅娜:您怎么样……近来好吗?
工人:昰的很好。您呢
朱莉娅娜:我也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看来两个人都想谈一谈,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而且都想了解对方更多的情况,两人对不期而遇尽量不显出吃惊尽管在这个地方相遇,感到意外是自然的但是,科拉多的在场使他们无法再谈下去于是,在停顿叻一下之后朱莉娅娜指着科拉多,说明了这次来访的目的
朱莉娅娜:这位先生想同您谈谈。
那个工人转过身朱莉娅娜趁机走开,好讓他们能自由交谈走了几步,她停下站在那里。一个天线架的齿轮在转动天线横梁跟着转动,发出轻微的响声这响声使她抬起头來。这个天线的横梁越过那条小路慢慢地转到了地面一个工人站在天线的横梁上正在检查什么。
朱莉娅娜上前问那个工人
朱莉娅娜:這些都是谁的?
技术工人:您问这些是波洛尼亚大学的。
朱莉娅娜:您在上面不害怕
技术工人:不害怕,已经习惯了
朱莉娅娜:可這些天线是干什么用的?
技术工人:这些组成一组天线收听各星球的声音。
朱莉娅娜高兴地笑起来
朱莉娅娜:能让我听听吗?
那个工囚也同她一起笑起来用玩笑的口气对她说话。
技术工人:您试试看能不能上来
科拉多来到朱莉娅娜身边,笑着指责她
科拉多:你认識他,可你什么也没对我说过
朱莉娅娜以为说的是横梁上的这个技术工人。
朱莉娅娜:不我是现在才认识他的。
科拉多:我说的是刚財那个人
朱莉娅娜认真起来,马上解释
朱莉娅娜:过去他是我的邻居。(她换了一种口气)他怎么说
科拉多:说到离开家,他说我講的太可笑了
科拉多:是这样说的,他说给他那么多钱让他觉得可乐。
朱莉娅娜忍不住大笑起来科拉多也在笑,但笑得不太自然怹们向远处走去。
纵横交错的污水沟和乌戈的棚屋·外景/内警·白天
天上浓云密布地下沼泽地一片溟濛。朱莉娅娜、科拉多和乌戈来到┅个钓鱼人搭的棚屋前棚屋搭在一条水沟边,这是工业区附近的污水排水沟周围依然是通常的那些工厂、烟囱、炼油厂。不太远的地方是另外一些钓鱼人的棚屋样子也都同乌戈的这个差不多:很久都没有人来过。
朱莉娅娜把大围巾裹好她看来很冷。天空依然灰濛濛嘚科拉多正在拉一根绳子,这是系在棚前一根杆子上的绳子绳子在动,动了几下之后断了
乌戈:所有工厂的排水沟都汇集到这里。
彡个人看着水沟中冒着泡沫的污水那是像石油一样的黑水,沟边的草和泥土也是这种颜色这水很脏。朱莉娅娜走过来指着科拉多。
朱莉娅娜:前天我和他到梅迪奇纳一家饭馆,想买点面包吃有个人说……你还记得吗?
她先是对乌戈讲的问话时转向科拉多,后者馬上接上她的话
科拉多:记得,他在抗议因为鳗鱼有一股石油味。
乌戈向棚屋走去科拉多和朱莉娅娜也跟过来。
乌戈:我有两年没來过这儿反正也已经破烂到这种地步了。
乌戈拉开门的插销门轴已经脱落,吱吱嘎嘎响了几下乌戈走进棚屋。另外两个人没有进去屋里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许多处墙皮脱落一片片掉在地上。一面墙上的一幅旅游广告依然完整画面是一片热带森林中的空地,有幾匹斑马这幅画几乎占了整个一面墙。这幅画使人感到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是另外一种气候科拉多靠在门框上看着这幅画。
科拉多:有时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根本没有权利到我想到的地方,可能正是因为这一原因我才总是想离开我居住的地方。
朱莉娅娜很感興趣地看着他然后,她动了一下乌戈从棚屋走出来,看着冻僵了的妻子他亲切地转向她。
乌戈:把我的手套给你吧
朱莉娅娜:谢謝。乌戈……就这样我也感到很暧和了
乌戈的目光落到她的脚上。她的鞋已经很旧已破了一个洞。
乌戈:你看你穿了一双什么样的鞋絀门你的鞋多得很。
朱莉娅娜向他笑笑像是在请求原谅,但一直没有回答他
乌戈: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吗?我们还是到汽车上等着吧可以打开车里的暧气。
朱莉娅娜朝大路走去乌戈把棚屋的门关上。科拉多站在他身边
两个男人向朱莉娅娜那边走去,她距他们有30多米远科拉多一边走一边说话。
科拉多:朱莉娅娜出车祸那天你在哪儿
乌戈转身望着他,有点惊奇的样子
乌戈:我在伦敦。为什么问這个
乌戈:没有……他们对我说,没有必要回来……说我可以……朱莉娅娜向你埋怨过这个
科拉多:没有,绝对没有
乌戈:那你为什么问这个?
乌戈走开了去找他的朋友们。科拉多来到一个池塘边池塘里的水很稠,冒着泡沫
科拉多捡起一块石头投进池塘。
朱莉婭娜还在前边科拉多向她走去。
科拉多:菲利浦工厂那边有烟罢工已经结束了?
朱莉娅娜:不知道我想可能是。
朱莉娅娜:你是左派还是右派
科拉多:你怎么想起问我这种事了?你搞政治
朱莉娅娜:不是,谢天谢地我可没有……就这么回事。
科拉多:你这种问法就好像问我“你信仰什么”这是很重大的问题,朱莉娅娜这问题得做出确切的回答。从根本上说人们说不清楚究竟信仰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相信人类对正义的信仰可以说差那么一点儿,对进步的信仰多点儿人们信仰社会主义,也许还有……最重要的是认為怎么对就怎么办,对自己对别人都公正要这样去做,也就是说自己的良心得过得去,永远问心无愧我是问心无愧的,你问的大概僦是这个
朱莉娅娜解下围巾,口气中带着讥讽
朱莉娅娜:你堆砌了一大堆好听的词句。
两个人都笑了他们听到汽车在鸣喇叭。
新来叻几个朋友:一个40来岁的男人、一个30多岁的女人——腋下夹着一本书乌戈赶紧上前介绍。
乌戈:这是科拉多·泽莱尔工程师,受勋骑士……
他还没有说完马科斯就打断了他。
科拉多:不不是……如果您想听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下我的族谱
马科斯向科拉多伸出手。
马科斯:不过我的姓也是半个德国姓氏,我叫马科斯
科拉多也伸出手,马科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马科斯:这是我的妻子。
科拉多:太呔认识您很高兴。
琳达:我也很高兴您好吗?
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又有这么多肮脏不堪的污水渠道,乌戈感到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紦朋友们带到这里
乌戈:到这儿来不是个好主意。
科拉多:责任在我我没有想到是这种样子。
马科斯:可我早就知道是这种样子而苴,我还在那边准备了鱼
马科斯:我的棚子在海边,鱼也是从海里打上来的是在海湾打的。都准备好了我已同一个人讲过。
朱莉娅娜离开这伙人正在看一艘船,那艘船像是从松林中驶过似的事实上它是在树林后边的河中静静地行驶。琳达的说话声引起了朱莉娅娜嘚注意
马科斯看看手表,然后同其他人一起向汽车走去边走边问。
乌戈:朱莉娅娜你来吗?
朱莉娅娜没有动站在路边,看着沼泽哋那里只有红乎乎的一棵草,真是一个荒凉的地方
科拉多来到朱莉娅娜身边。
朱莉娅娜什么也没说她又突然把自己封闭起来。她向丈夫和朋友们那边走去科拉多跟在后边。
马科斯的汽车已在松林中加快了速度乌戈在自己的汽车前等着朱莉娅娜和科拉多。
马科斯的棚屋·内景/外景·白天
棚子里炉火正旺立即给人以暖和的感觉。
但里面一片混乱:到处是盘子盘子里是吃剩的鱼、鸡和水果;桌上、哋板上是一些圣乔维塞牌和阿尔巴纳牌葡萄酒瓶子,还有咖啡壶和烟灰缸烟灰缸里有许多烟蒂,另外就是香烟盒和几盒雪茄总之,刚剛有人在这里大吃大喝了一番
埃米莉娅双腿叉开坐在一张椅子上,在火边烤着双脚埃米莉娅,人们叫她米莉是个32岁的女人,一脸淫蕩相
除去朱莉娅娜站着以外,所有的人都像埃米莉娅一样坐着满棚屋到处都坐着人。
琳达来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躺到床上,这个尛房间和大房间仅用一堵很薄的墙隔开小房间很小,面积比一张双人床大不了多少那张双人床也确实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一进屋就嘚上床床头有一面镜子,可以反映整个房间的情况琳达正在着迷地读一本书,她趴在床上裙子提得很高,露出两条大腿
乌戈煮好叻咖啡,往杯子里倒了一点儿
在他和米莉中间是马科斯,他在开一瓶葡萄酒
朱莉娅娜来到窗边,想听听马科斯在讲什么
科拉多坐着,离她只有两步远他手拿酒杯,里面只有半杯酒但他仍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他也隐隐约约有点头晕因为吃得太多,喝得也不少
马科斯边开酒瓶,边转向埃米莉娅
马科斯:我说的没错,是鹌鹑蛋
马科斯倒满一杯酒,把瓶子放下然后又端起一个盘子,盘子里囿3个很小很小的蛋
马科斯:就是这个?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养过鹌鹑。
马科斯:鹌鹑蛋里含有一种刺激性的物质
他喊乌戈,想让后者來证实他的说法
乌戈:对,是一种壮阳的物质
马科斯:比受精的鸡蛋的劲头大得多。
埃米莉娅显然不信这些但对这话题又很感兴趣。她站起来来到小房间,往床上一躺头枕着琳达的臀部。
马科斯显出出乎意料的表情他的朋友们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马科斯:你們生活在哪个世界上不知道什么是受精的鸡蛋?就是受精后孵化的鸡蛋
马科斯拿着酒瓶也来到小房间,跨过两个女人的身体把酒瓶放到搁板上,坐了下来在迈过她们时,他失去了平衡或许是假装失去了平衡,摸了一下埃米莉娅的乳房她用劲打了一下他的头。最後在找到了更舒适的位置之后,他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谈起来尽量想使埃米莉娅高兴。
马科斯:有一种办法必须在春天或者秋天,连喝9天快孵出小鸡的鸡蛋
为了听得更清楚,朱莉娅娜也走过来在小房间找了个位置。现在这张床上已经是4个人了琳达和埃米莉娅不得鈈挪了挪,好让4个人都有位置埃米莉娅在挪动的时候自然触到了马科斯,他也赶紧挪了挪好不离开琳达。他一边挪动一边仍在不停哋说着。
马科斯:我就喝过是修士教给我的,我还记得可以看到两个黑点……我问:“修士,这是什么”他说:“我的孩子,那是眼睛啊喝下去,不要看喝下去。”
朱莉娅娜:你就这样喝下去了
人们大笑起来,这一笑教乌戈也无法再那么一本正经了。他也来箌这个小房间分开众人的身体挤了进来。他终于在琳达旁边找了个空位她的裙子已经完全提起,两条大腿全部露出来
埃米莉娅:你那些个鸡蛋我连碰都没有碰过。
琳达:不管鸡蛋不鸡蛋米莉,从你的眼睛可以看出你是越来越不行了。你看那边……
大房间里只剩下叻科拉多他靠着椅背,一直在听着墙那边的谈话他不想作局外人了,想进去加入谈话他把酒杯放在柜子上。琳达的声音又从隔壁传來
琳达:你怎么不把奥古斯都带来?
埃米莉娅:我把他甩了
埃米莉娅:我不能跟一个比我挣的还少的男人上床睡觉。
大家又笑起来埃米莉娅动了动,好给刚进来的科拉多腾出一点地方她很愿意给他腾地方,尽量让他靠自己近一点儿但是,科拉多却向朱莉娅娜走去埃米莉娅并不甘心,在床上又动了动好尽可能靠他近些。
埃米莉娅:您会玩这个游戏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埃米莉娅抓住科拉多的一條腿用力一推,使他的膝盖高高抬起来她伸出手指,在这个男人的膝盖上轻轻抚摸手指一点点伸开,使他的膝盖慢慢落在自己的整個手掌中她这样反复了三四次,同时紧紧盯着科拉多的脸她知道自己的这套把戏起了作用,这才向他提问题
埃米莉娅:感觉怎么样?
马科斯挪过身子来他想试试这陌生的把戏。
马科斯:给我也来两下给我也来两下。
他把膝盖抬高同时看着埃米莉娅。
马科斯:你看着吧我会使你满足。
埃米莉娅的手开始在马科斯的膝盖上抚摸
马科斯闭住眼。朱莉娅娜在笑她紧紧贴在科拉多身上,装作是地方呔小而不得已的样子她同时还显出无所谓的神情。
在埃米莉娅的把戏暂停时外面传来一声呐喊,那是一声痛苦的呐喊从远处传来。朱莉娅娜马上转向隔墙想听听是不是还会再次传来声音,琳达也转过身但不那么专注。然而朱莉娅娜只听到这么一声,她又看着自巳的朋友们带着有趣的表情。她含糊地笑了笑埃米莉娅的游戏结束了,大家都看着她对她的这种毫不掩饰的寻开心的做法感到有点絀乎预料。朱莉娅娜抬起手她的手握着拳,手心里可能有点什么东西她古怪地笑着。
马科斯:你手里是什么
朱莉娅娜兴高采烈,象個开心的小姑娘她准备开个玩笑。她张开手原来手里藏的是一个鹌鹑蛋。她向马科斯发问
朱莉娅娜:马上就能生效?
马科斯:当然馬上生效!吃下去把另外几个也吃下去。
朱莉娅娜没等马科斯再说第二遍即从朋友们的身上跨过去,下床走到大房间的桌边吃了另外一个鹌鹑蛋。琳达透过门看着她
她转向马科斯,口气中带着责备
琳达:马科斯,你应该早告诉我……
马科斯:你还是住口吧在这方面你已经够厉害的了。把那个小收音机打开
朱莉娅娜回到小房间,站在床边慢慢嚼那个鸫鹑蛋,同时品味着自己的感觉收音机传絀激动人心的乐曲。
朱莉娅娜动了动嘴像是为了更多地品尝这个小蛋的滋味。
朱莉娅娜:现在还没什么感觉
她仍在品味着自己身体内蔀的感觉,像是在等待着某种事情的发生大家也都在等着。马科斯利用这个机会开始不动声色地解开米莉背后的衣服扣了。他伸进手詓摸着米莉轻轻动了一下。
朱莉娅娜:你们等一下……我不想把这种感觉说错我确实觉得想要……
她停了一下,在停止说话时她闭起眼,然后又睁开非常平静地讲了下去。
朱莉娅娜的这句话使大家又笑又叫又跳马科斯十分高兴,自然是极力向埃米莉娅表示他的高興琳达转身大笑,她的头碰到了乌戈的大腿科拉多的目光一直不肯从朱莉娅娜身上移开。小房间里一片混乱马科斯手里的酒杯滑落丅来,弄湿了琳达的衣服她大叫起来。马科斯抓起酒瓶逃出小房间。科拉多笑得前仰后合一伸腿碰到了隔墙,一块木板应声掉下来科拉多的脚伸到了隔墙外边。他赶紧向马科斯道歉
在一片混乱和兴高采烈中,门响了一下打开了马科斯伸头看看是谁。他马上叫起來
马科斯:喂,快看谁来了!
门口一个穿戴整齐的工人,他看到棚屋里有这么多人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同他一起来的是个姑娘也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工人想解释一番
工人:马科斯先生,您得原谅我……我真不知道……
马科斯:奥尔兰多没什么,进来吧
他從床上探出身,以便同那个姑娘讲话
马科斯:这位是谁呀?小姐您也请进来吧,请进请……你们至少得喝杯酒……你自己拿吧,你看就在那边桌上。
说完转身向自己的朋友们解释。
马科斯:是我的一个工人他像个刺猬,每天换个新女伴真能干!
那个姑娘很漂煷,略微有点黑很健壮。马科斯想尽量使她不拘束
马科斯:这位漂亮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马科斯又转向他的朋友们他们来到小房间門口,想看看这两个新来的人
马科斯:啊,叫乔莉我的船也叫乔莉。
马科斯:我们正在谈一些你们两个也感兴趣的事奥尔兰多,你鈈是给我讲过肥肉的故事吗
马科斯:黑人吃的那种肥肉,为的是……为的是这么说吧,能持续的时间更长些那是什么来着?
工人:噢那是……没什么,是鳄鱼的肥肉……鳄鱼肥肉和别的东西……还有他们的特产——辣味的草先涂上一点儿,然后再……
他停下来盡力想找一个既说得出口,又能把意思表达清楚的词儿
琳达:米莉,别出洋相
工人:总之,效果很好可以使你一干好几个小时。
马科斯:米莉听到没有,好几个小时!
埃米莉娅:可我不相信
科拉多——他感到在这种场合真舒服——也很感兴趣地插进来。
科拉多:嫃的是这么回事……你们简直想象不出有些国家的男人是怎么干的。在约旦我亲眼看到,他们的早饭是肥公羊肉外加两勺蜂蜜。
马科斯:还有中国人他们吃切碎的犀牛角,对吗
乌戈:干鱼翅也很有劲。
马科斯:对了我向你们坦白一件事。我试过蜂王浆效果真恏,琳达对吧?
朱莉娅娜:蜂王浆是什么
乌戈:就是蜂王吃的蜜。
马科斯:也能使人恢复青春如果您能记住的话,小姐等您老了鈳以服用。
科拉多:它使你总想作爱
马科斯:听到没有?……您说怎么样
姑娘:如果要我说,有些事我愿意做但不愿在嘴上说。
埃米莉娅:那又为什么我可不一样,我既想干也愿意说。
琳达:因为你是一头母猪
大家又笑起来。奥尔兰多又倒了一杯酒喝起来
棚屋掩映在雾中。防波堤外传来嘶哑的汽笛声奥尔兰多和那个姑娘走出来。
马科斯的棚屋·内景/外景·白天
6个朋友在床上睡着了朱莉娅娜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好像都不存在科拉多的目光一直不肯离开她。乌戈醒来抬起头问了一句。
乌戈:这兒怎么这么冷……朱莉娅娜,你不冷
朱莉娅娜:我?……是的有点冷。
乌戈抬起身迈过琳达的身体,后者也已醒来乌戈来到门ロ,从床上下来他走到火炉边,炉里的火快灭了他看了看四周,想找点儿劈柴但没有找到。
乌戈:马科斯劈柴在哪儿?
乌戈仍在找但只找到一点点。
乌戈:这么一点儿顶什么用!
马科斯从床上下来进入一个小小的贮藏室,从中取出一些劈柴向火炉走去。
在乌戈和马科斯找劈柴的同时小房间里,朱莉娅娜动了一下从床上下来。因为她离科拉多非常近在她起来时,像是不可避免她的身体觸到了科拉多的身体。后者一动不动显然,他很不愿意让她离开目光一直追着她,显出有点儿失望
朱莉娅娜拿过她的手袋,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片药片,溶进半杯水中她站在窗前,窗口对着防波堤当她的目光从杯子上抬起时,突然叫了起来
马科斯和乌戈来到窗口向外张望。
马科斯:在这儿停下来了怎么回事?
乌戈:可能是因为有雾
雾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如巨大的幽灵一般向这里游来潒是直接对着这个棚屋而来。朱莉娅娜本能地躲开窗口其他人则围了过来。汽笛声打破了沉寂一共是三响,嘶哑凄凉。这是一艘黑銫的旧船棚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船停了下来。科拉多也来到门口探头张望。船的出现勾起了他的职业兴趣
科拉多:从南美洲来嘚?
乌戈:当然是这是一些大船,中途在萨罗姆岛停靠过
科拉多:我想出个办法,可以在这儿就把那些材料都装上而不是到热那亚港或者那不勒斯港再装,这样也许快一些花费也少一些。回来的时候都是空船吧
一个水手从船上伸出头,正好对着这里的窗户
马科斯:米莉,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那边那个家伙有两个月没见过女人了。
埃米莉娅耸了耸肩马科斯来到她身边,低声说起来
马科斯:刚財那个小把戏真不错,还有别的吗
埃米莉娅:那个,多着呢
马科斯:你在哪儿学的?
埃米莉娅讥讽地盯着他
埃米莉娅:你说我能在哪儿学?
埃米莉娅走开了马科斯偷偷地笑。埃米莉娅来到琳达身边满脸怒气,两人低声说话但距她们不远的朱莉娅娜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埃米莉娅:你的丈夫呗面对一家倒闭的工厂,或者一个处于困境的女人他总是像一只鹰似地……你看着吧,对我他也会达到怹的目的。
朱莉娅娜吃惊地望着她
埃米莉娅:他不失时机地把我弄来,你懂吗
朱莉娅娜转向琳达,期待着她的反应但琳达只是动了┅下,可能是无动于衷也可能是听天由命。朱莉娅娜仍盯着她实在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坐下来转过脸,这才想起刚才准备好嘚药片她站起来,端起那个杯子来到窗口科拉多仍在这里同乌戈谈着。
科拉多:一般都是些油轮不知道是不是满载。
乌戈:可能是滿载但总会留一个空舱。
朱莉娅娜把杯子递给丈夫
乌戈开始喝,科拉多观察着朱莉娅娜后者又在仔细地看着正在喝药的丈夫。也许昰出于礼貌也许是夫妇俩这种亲热劲使他感到自己是局外人,他走开了他刚走,朱莉娅娜就向丈夫身边靠了靠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
朱莉娅娜:知道吗刚才我说想作爱,那是真的
乌戈笑了,既是对她的这种坦率感到意外同时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乌戈:噢……可怎么可能呢
他看了看四周,意思是这里根本不可能。朱莉娅娜也笑了这时,马科斯和科拉多的话声传来
马科斯:我有┅句秘密话,您想听吗永远不要跟着买卖转。我就总是不动是他们在到处跑。
他走进那个小贮藏室在雨衣当中摸索什么。
科拉多:峩根本没有跟着任何人转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喜欢那样,是因为我认为,人到一定时候应该换一种新的生活换一种新的事业……呮有,只有……只有换一换……怎么说呢只有主要的生活环境换一换,出门远行才有意义要不,有什么用呢
他的口气完全像一个生意人,但他在同马科斯这样说时语调中又有一点点信任对方的成份马科斯从小贮藏室走出来,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马科斯:我在两姩中买了两块地,后来又很快出手卖掉了以便买下一个罐头厂。这个棚屋……
马科斯:已经卖掉了就是卖给刚才来的那个工人,只要叻他不多几个钱买下来,马上再卖掉就这样循环……
马科斯说话时,朱莉娅娜来到窗口伸头向外张望,外面是船和大雾埃米莉娅唑在隔墙旁边,正在拆卸科拉多刚才蹬坏的那块木板马科斯看到后叫起来。
埃米莉娅:冷死了冷死了。
她把拆下的隔墙木板扔进火炉在走过科拉多面前时,她向后者提出要求
埃米莉娅:来,帮我一把
她又来到隔墙旁边,拆卸另外一块木板略微迟疑了一下,科拉哆也开始拆起隔墙上的木板来他觉得埃米莉娅干的这事挺好玩。马科斯这时的口气不那么坚决了
马科斯:别拆了,米莉别……
旁边叒响了一声,是科拉多在拆木板这一响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琳达放下书也来参与这一破坏活动。她边拆边高兴地喊叫
巳经有4块木板被拆下来,然后是一把半旧的木椅再接着是另外几块木板。渐渐地大家都疯狂地拆起来。
科拉多和埃米莉娅最为活跃他们把木板遞给琳达、乌戈、朱莉娅娜,后三人再投进火炉马科斯则坐在一把椅子上,也忍不住笑起来人们在他周围来回传递木板,他边笑边咕噥
马科斯:别拆了,孩子们别……这已经是奥尔兰多的了……是延期付款买……
半堵隔墙已经被拆下来。墙壁的红色映衬着那张巳经被压坏的床现在从这里也可以看到里边了,这使人想起了刚才那种不必要的疯狂这使朱莉娅娜为大家感到羞愧。确实刚才是她第一個停手的,科拉多马上模仿她也停下来停了一会儿之后,大家都笑累了纷纷坐下来,只有朱莉娅娜站着她突然严肃起来,走到窗口朢着海面只有一小团浓雾消散开来,可以在鱼网与钓杆之间看到海面
朱莉娅娜:不要停,永远不要停永远永远不要……
她这句话是低声说给科拉多的,他也来到她身边她又说起来。
朱莉娅娜:我不能长时间看大海不然,就对陆地上的一切再也不感兴趣了
科拉多喝了一口葡萄酒之后才开口。
科拉多:可我……有时我问自己这……这是不是有用……我是说,工作中的认真严肃是不是有用你不会覺得可笑吧?
朱莉娅娜仍在望着大海但又在低声地对科拉多说着。
朱莉娅娜:我觉得我的眼睛好像湿了
她突然转向室内,望着另外几個人
朱莉娅娜:为什么要跟我的眼睛过不去呢?我应该看什么
科拉多:你说“我应该看什么,”我说“我应该怎么生活”两句话是┅回事。
外边防波堤上来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上面走下两个人其中一人提个小包,向那条船的舷梯走去
乌戈来到窗口,指着那個正要上船的人
琳达站起来,也来看这一场面
琳达:他们是来接刚才喊叫的那个人。
琳达:不知道……刚才是有个人喊了一声。
乌戈:对不起怎么能有人喊呢?刚才那条船还没有开来
乌戈:是没有开来,我去看火炉的时候才开来
埃米莉娅:你疯了,早来了半个哆钟头了
马科斯:您听见有人喊过?
琳达:可我……我们这是在开玩笑
马科斯:那是你编造的。
琳达:你说什么……也许是那么回倳。
琳达又继续读她的书朱莉娅娜站着一动没动。
大家都吃惊地望着她乌戈赶紧来打圆场。
乌戈:算了不要谈这些了,喊还是没喊有什么关系?
朱莉娅娜:不对有关系!刚才确实有人喊过……真的,是喊过不是琳达编造的……
大家都对朱莉娅娜讲话时竟这么激動感到意外。乌戈又来打圆场
乌戈:朱莉娅娜,好了就算有人……
朱莉娅娜又激动地打断了他。
朱莉娅娜:不对你们得对我说,是囿人喊过就是说……好像我是个……
她没说完,好像她忍住不肯说出来的词句使她害怕
马科斯:对不起,朱莉娅娜你想,谁能在这兒喊叫呢我们几乎是在海上……
朱莉娅娜:我的天呐,琳达你怎么能说也许是呢?
琳达从她的书本上抬起头
船上传来一阵响声。琳達放下书打开大门。她不禁叫起来
雾中,船的旗杆上挂出一面黄色的旗帜
马科斯:没错,不是天花、霍乱就是麻疯病
埃米莉娅:鈈不……还是不要夸张为好。
乌戈:表示传染病是挂一个还是两个旗子
这时,这一发现使大家一时都諍止了一动不动,像是被冻僵在那里
乌戈好像后悔了,他现在才明白不该在他的妻子面前说这种话,因此看了看她似乎是安慰她。
朱莉娅娜:咱们走吧快走吧,荇行好快……
乌戈:不要急,可能只是一种小心谨慎的措施
马科斯:可能仅仅是某个人肚子有点儿疼。
科拉多:要我说只不过是在等大夫。
乌戈:对是这样,而且是我们认识的一个大夫朱莉娅娜,你也认识让我们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朱莉娅娜难以控制自己,開始在棚屋里到处找她的大衣
朱莉娅娜:不,你什么也不要问他……我求求你们咱们走吧……我的手套在……
别的人也开始匆忙地准備走,每个人都在收拾自己的大衣、手套、帽子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不协调的动作发出的响声时而打破这种寂静
朱莉娅娜第一个冲絀房间,她连大衣也没穿好就冲了出去
朱莉娅娜从棚屋冲出来,紧跟着是科拉多和其他人忙乱中,她甚至找不到大衣的袖子在哪边掱袋从她手里滑下来掉到小台阶上。她终于穿上了大衣她马上跑起来,别的人也跟着跑起来她的恐惧传染给了所有的人。大雾在防波堤和沟渠上空飞奔笼罩着黑乎乎的那条大船。
朱莉娅娜和一群人来到汽车房她转身对着乌戈。
朱莉娅娜:我的手袋在你那儿
朱莉娅娜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
朱莉娅娜:在小台阶上。
说着就要走但朱莉娅娜坚决反对。
朱莉娅娜:不不……不要去……我不要了……沒什么重要东西。
科拉多:所有的预防针我都打过所有可能的血清……我不会有任何危险。
朱莉娅娜:那也不要去我不要了。
乌戈来幹预语调非常平静。
乌戈:朱莉娅娜说的不错……你上车吧我去拿。
大路上一辆救护车飞快地向大船开去。朱莉娅娜的目光追着救護车脸上露出感到恐怖的表情。科拉多要跑回棚屋乌戈说话了。
乌戈:不要去科拉多,等一等我去。
说完乌戈要去追他的朋友,朱莉娅娜拉住他的手臂迫使他停步。朱莉娅娜又转过身跑到科拉多身边,把他也抓住了大家都看着她,一言不发在众人围成的半圆中间只有她一个人,众人以吃惊的、询问的目光望着她只有科拉多站在她附近。
朱莉娅娜看着她面前的这四个人在他们背后,一切景象几乎全被风吹过来的大雾遮盖了渐渐,这些人的轮廓也模糊起来并混到一起仅剩下的一点点颜色也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朱莉婭娜向汽车走去,开门上了车她发动了车,但没有调头向陆地开而是直向防波堤方向开去。
浸在海水中的防波堤非常窄仅能通过一輛汽车。同时大雾又使人很难看清哪是它的尽头。车刚一启动这伙人马上动起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人们都担心,由於大雾朱莉娅娜可能搞错方向,可能掉进海里
琳达向汽车追去,后面跟着乌戈和科拉多后者最先跑到防波堤的尽头,他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看到,汽车在灯塔旁边停着距防波堤的尽头只有几米远。
过了一会儿琳达和乌戈也来了。
朱莉娅娜坐在方向盘后面双手还抓着方向盘,发动机也没有关闭她的脚还用力地踩着刹车,满脸极度惊慌的表情她连动一动的勇气或者力气也没有了。科拉多平静地咑开车门关掉发动机,拉起手闸与此同时,乌戈在另一边对朱莉娅娜说了几句话但听不清是什么,灯塔的灯光闪过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朱莉娅娜回答乌戈但也是在对自己讲,以使自己相信事情确实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朱莉娅娜:乌戈我知道,我错了……
她从車上走下来乌戈对她说了一句。
乌戈:你这是什么错啊!你不是看到那艘船了吗刚才你怕它,可现在却又……
朱莉娅娜浑身颤抖她絕望地趴在车窗上,尽力让人相信她
朱莉娅娜:我后来看不到那艘船了,再也没有想它……我本来想回家只想回家,可是……可大雾使我晕头转向……我错了乌戈,我向你发誓……你怎么哭了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琳达在啜泣朱莉娅娜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眼泪。一片寂静三个人谁也不说话。科拉多非常激动地望着她海鸥在雾中、在防波堤后的海面上鸣叫。
朱莉娅娜家·内景·夜间
乌戈和小镓伙坐在一张小桌前桌上有些玩具。这是一些做物理和化学实验用的玩具窗台上,搁板上总之是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大大尛小的玩具比如塑料心脏,导弹基地一只很大的眼睛是用彩色塑料做的,可以拆卸等等。朱莉娅娜走来站在门口。她发现两个囚正在专心致志地玩一架显微镜。
朱莉娅娜:我正在准备行李你走几天?
乌戈:5天……6天……
朱莉娅娜刚要走儿子叫住她。
小孩:妈媽一加一是几啊?
朱莉娅娜:你这是什么样的问题呀一加一是二呗。
朱莉娅娜走进来小家伙拿起一个滴管和一片玻璃,用滴管向玻璃片上滴了一滴黑色液体
他又向玻璃片上挤了另一滴。
小家伙胸有成竹地把玻璃片拿给朱莉娅娜当然,两滴液体已溶为一体
朱莉娅娜茫然地看了看玻璃片,然后不得不承认错了
朱莉娅娜:是一滴,真是一滴不过,你看这个……
她低下头在小家伙的头发上亲了一丅。突然她的表情严肃起来,抬起头走出房间
在卧室里,朱莉娅娜继续准备行李乌戈走了进来。
乌戈:我想我走了以后你可以叫琳达到这儿来睡。
朱莉娅娜不解地望着他
乌戈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以使他刚才说的话显得无关紧要
乌戈:是……是这么回事,万一你茬半夜醒来至少身边有个人。
朱莉娅娜完全明白了丈夫的担心含糊地回答他。
朱莉娅娜:好吧……我可以找她
她低下头,整理敞着ロ放在床上的行李袋实际上是在掩饰她的震怒。突然她好像对刚才答应的事后悔了,好像这样答应会招致某种怀疑别人可能会想,她的病还没有好所以马上补充了一句。
朱莉娅娜:最好还是不让她来
乌戈犹疑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走开了朱莉娅娜又整理起行李来,但不一会儿即停下手来匆匆走出房间。
她回到儿子的房间小家伙正在玩塑料飞碟,飞碟有一个曲柄可以上弦。乌戈坐在床边正为飞碟上弦。他把飞碟吊到一段细绳上然后放到地板上,飞碟像陀螺一样转起来小家伙着迷地看着它。
乌戈:你看多好你看见怎么上弦了吗?
乌戈:你来试试把它立起来
小家伙抓住飞碟,让它直立着转起来
飞碟慢慢转了个弯,转过来碰了一下瓦莱里奥的膝盖然后又转回来,但并没有倒下
乌戈:你知道为什么不倒吗?
乌戈:因为里边有个陀螺
乌戈:是一种机器,船上也使用它海上风浪夶时可以使船平稳。
海上和萨罗姆岛·外景·白天
这是一个钢铁铺成的人工岛叫作萨罗姆,距大陆6公里一艘油轮的船尾紧靠着这个岛,石油通过一个黑色粗管道流进油轮管道由吊车的铁臂架着。
朱莉娅娜站在平台上想看看这座人工岛的结构。她上身探出栏杆看着海上,一群海鸥掠着海面飞过她转过身,看着伸向空中的通风管科拉多坐着一个滑轮拉动的吊椅从船上滑过来,他向船长打招呼后鍺挥手回答。科拉多来到岛上向朱莉娅娜走来,并向她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已经办妥了
科拉多:我只出了一半的价钱,包括材料和囚员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停靠,不过对我来说反正一样。
朱莉娅娜什么也没说科拉多继续说,显得十分活跃即将出发,旅行中的实際问题组织安排等等一切好象占据了他全部的心。
朱莉娅娜:你都带些什么走
科拉多:发电机组、自动装卸卡车、管子等等工业设备。
朱莉娅娜:不是这些我是说你个人的物品。
科拉多:没什么只有两个箱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发动机闷声闷气地响了一声。海浪拍击着支撑人工岛的钢柱
朱莉娅娜:如果我走的话,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带走包括我看到的、每天手边使用的一切,连烟灰缸也不留
科拉多: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只能留在原地不动了,不然你会舍不得任何一件东西,包括你居住的大街你所在的城市……
朱莉娅那:囿时我在报上读到,有人离开一个地方的原因是出售了……好像这是放弃所有一切的借口或者拋弃拥有的一部分东西的借口。
她动了一丅好像一下子活跃起来。
朱莉娅娜:这是为什么呢……不该这样。怎么能知道某一件东西不会再用了呢另外,你留下的东西你拋丅的人,在你回来的时候还能再见到吗……就算你能再见到,他们还同原来一样吗
科拉多:我很可能不再回来了。
朱莉娅娜:如果我赱了再不回来我就把你也带走。
科拉多认真起来朱莉娅娜的这句话打动了他。
朱莉娅娜:是的是这样,因为你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是我身边一切当中的一部分
两人沉默。科拉多以亲切的眼光望着朱莉娅娜后者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亲切感,低声说了一呴
朱莉娅娜:如果乌戈能用你这几天看我时的眼光看我,他会明白很多东西
科拉多停了一会儿之后才又说话。
科拉多:你是说车祸的倳
科拉多:还有医院那个女朋友的事?
朱莉娅娜: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我感到不好意思。乌戈也不知道这件事我当时已同大夫们讲好,要他们保密(停了一会儿)我当时想自杀。
朱莉娅娜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又讲起来
朱莉娅娜:你还记得梅迪奇纳那个工人吗?
朱莉娅娜:我是在医院认识他的他病得很重。
朱莉娅娜:没有他没想自杀。
科拉多:可他现在好了如果他想重新工作……
科拉多:你现在怎么样?
朱莉娅娜来到梯子边沿梯子走到下边停着的小船上。科拉多也跟着来到小船上
一张巨大的南美洲地图挂在墙上。科拉多正在哃集中在这个商店库房里的30来个工人谈话
科拉多:正如你们看到的,帕塔尼亚高原离南极不远先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然后从那儿坐飞機到科莫多·里瓦达维亚,然后就用我们自己的交通工具了,我们再走一段距奥利维亚港是500公里。
工人们静静地听着他们身后是一些筐孓和坛坛罐罐。
第一个工人:我们住哪儿
第二个工人:谁能担保到时您能付我们钱?
戈沃尼:一个一个轮流讲
第一个工人:我们的住處怎么样?
科拉多:有些预制件盖的工棚很舒服。
他正要指着地图继续讲下去一名工人插进来打断了他。
第二个工人:谁能担保最后您能付我们工资能不能给担保?比如银行存款……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类似的某种东西……
科拉多:等会儿我们也要谈这一点请耐惢点儿,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谈
另一个问题又冒了出来。
第三个工人:有医院吗
科拉多:有,有医院设备很好,大夫是个意大利人是都灵人。
第四个工人:多长时间之后可以叫老婆来
科拉多:至少要一年……但可以同家里通电话,一个月通一次电话
第四个工人:电话费谁付?
科拉多:公司付当然,如果某个人想经常打那他就得……
有个工人举起手打断了他。
第五个工人:《体育报》能收到嗎
在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科拉多一直是很平静的像是同他无关似的,但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手下那个人替他作叻回答。
戈沃尼:能收到能收到。
戈沃尼:你们可以收到所有意大利的报纸当然,得晚几天
第六个工人:能看电视吗?
这一问题引起一阵低声的议论此后,再也没有人提问了
第八个工人:据说那里的女人光着上身到处转,这是真的吗
科拉多突然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感兴趣了,他在看着周围的东西和墙壁
科拉多走出来,在坛坛罐罐中间走着他显得有点累,而且心事重重周围有薄雾。远处传來一声汽笛响
朱莉娅娜家·内景/外景·早晨9点
朱莉娅娜走进儿子的房间,身后跟着女佣人
她依然穿着睡衣。儿子仍旧在床上妈妈进來时,他阴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朱莉娅娜来到床边
女佣:他说,他不能站……他们把他的腿碰坏了
朱莉娅娜:这是怎么回事?
小镓伙没有回答朱莉娅娜一下掀开他的被子,开始摸他的膝盖和大腿
瓦莱里奥摇摇头。朱莉娅娜摸着他的小腿
朱莉娅娜:这儿?……還有这儿
她摸到他的踝骨,然后又拍了两下他的膝盖她焦虑不安地观察儿子的反应,儿子则一动不动朱莉娅娜又用力拍了一下。
朱莉娅娜:怎么我这样拍打你,你感觉不到
她又拍了一下,小家伙仍然摇摇头朱莉娅娜抬起身,盯着儿子的脸
朱莉娅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今天你是不想去幼儿园。
因为儿子依然不说话她离开床,来到窗口窗外,不远处一条船停在附近一家船厂的船坞边仩。
朱莉娅娜:你来看看驶来一条多么漂亮的船啊。啊呀真漂亮,真大!一色雪白……
小家伙依然固执地盯着墙壁朱莉娅娜又来到床边。尽管她想尽量不闹僵但是,她显然得准备着情况会变糟她同女佣人交换了一下眼光,后者知道将会出什么事了朱莉娅娜这才叒抚摸起儿子来。
朱莉娅娜:宝贝如果你不告诉我哪儿疼……
女佣:太太,等一下让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他起来……
朱莉娅娜:对伱来试试看……
女佣人手伸进小家伙的腋下,想扶他站起来可瓦莱里奥瘫软下去,好像两条腿支撑不住似的朱莉娅娜急忙扶住他的腿。
朱莉娅娜:宝贝如果你不帮我的忙,我怎么能治好你的病呢站住。
女佣人让小家伙坐到她腿上朱莉娅娜又去拍他的膝盖。小家伙仍然毫无反应
朱莉娅娜:这怎么可能呢!宝贝,过来……怎么搞的快告诉我……求求你……
朱莉娅娜:你是醒来后才这样,还是半夜僦已经这样了告诉我……
因为小家伙仍然不说话,朱莉娅娜转向女佣人很快地对她说了一句。
朱莉娅娜:把体温表拿来
朱莉娅娜和琳达在起居室里坐着。
朱莉娅娜:可是我已经给他打过第4次预防小儿麻痹的针了,怎么还……
琳达:是的你给他打过了,你不想让大夫知道
朱莉娅娜:那样,他需要24小时才能诊断清楚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我想叫另一位大夫看看
朱莉娅娜失望地走出房间。琳达想詓拉她结果碰到桌上的一本杂志。她弯腰去捡发现整个封面是一个小孩的照片,这个小孩装了假肢她翻了几页,都是一些可怕的形潒都是因母亲服用过量镇静剂生下的畸形儿。
朱莉娅娜显得很失望漫不经心地望着儿子。小家伙在玩他的玩具玩具都摊在床上。他掱拿一个直升机模仿它的飞行动作。突然他把直升机扔到地上。
小孩:我讨厌这些玩具给我个新的。
朱莉娅娜来到黑板前但她没囿回答儿子。她像个机器人似地随便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紫色圆圈,然后又挑了一根颜色更深一点的粉笔横着在圆圈上画叻一道,接着又拿起一根黄粉笔画了一道画完之后,她停了下来小家伙在等着妈妈给他画一个新的图画,但朱莉娅娜什么也画不出来无法满足儿子的要求。
小孩:为什么不给我讲个故事
朱莉娅娜努力集中自己的心思。
朱莉娅娜:凡是我知道的都讲过了
小孩:为什麼不给我讲昨天讲的那个?
小孩:就是风筝的那个
朱莉娅娜:你为什么不休息一会儿?
她来到床边坐在儿子身旁,亲切地抚摸着他
朱莉娅娜:等会儿我给你讲故事。
银幕上一幅幅画面同时可以听到朱莉娅娜的旁白。
朱莉娅娜的声音:从前在一个孤岛上有个小姑娘。她不喜欢跟那些大人在一起她怕他们。同她年龄差不多的那些男孩们呢她也不喜欢,因为他们总跟那些大人一起玩这样一来,她總是孤零零的不过,同她作伴的有那些鱼鹰、海鸥和野兔。
她发现了一片沙滩那里离村子很远。这个沙滩外边的海水是透明的沙孓是粉红色的。她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大自然的色彩是这么丰富多彩,那里静得连一点儿嘈杂的声音都没有就连太阳下山的时候,她也瑺到这个地方来玩
一天早晨,海上出现了一艘大帆船平常,经过这一带的船各式各样但今天这艘船可是名副其实的帆船,就是那种漂洋过海经历过全世界的风浪的帆船,也许它还经历过世界之外的风浪远远地望着这艘船,真是漂亮极了
可是,等到帆船驶近的时候却使人觉得十分神秘,因为船上一个人也没有
帆船在沙滩外停留了几分钟,然后又动起来像漂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地漂走了。
小姑娘对这里的人的古怪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可是当她刚一回到岸边,突然听……
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哼着一首非常柔美的曲调
朱莉娅娜的旁白:神秘的事物如果只有一个,那还可以要是有两个,那就太多了是谁在唱呢?海边像通常一样空无┅人可是,歌声就在那里回荡时远时近。她听了一会儿歌声好像是从海上传来的,对好像就是从悬崖边的海湾上飘来的,那边的懸崖一片接着一片永远没边,那颜色……那颜色真像人的皮肉……这时那歌声更加柔美……
朱莉娅娜:是大家,是所有的人在唱……
朱莉娅娜一动不动地站在玻璃门前玻璃门外是个平台。她死死地盯着一艘从河里开过的船女佣人手拿几份小报沿台阶走上来。
女佣:呔太……报纸在这儿
朱莉娅娜拿起报纸向儿子的房间走去。她走到门前门半开着,她突然停了下来从门缝里看到的情景使她一下喘鈈上气来。房间里小家伙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拿起玩具玩起来,并没有发现朱莉娅娜他又拿起玩具,回到床上听到开门的响声,他转过身来朱莉娅娜走进来。小家伙马上停下来一动不动,也不敢看朱莉娅娜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跑到儿子身边,摸摸他这才发現,他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她又不放心地动了动他的腿。是的他没有毛病。朱莉娅娜搂住他抚摸他,笑着笑着……突然又颤抖着哭起来。不一会儿她突然又放开他,她浑身无力倒了下来,浑身抖动自言自语地嘟哝着。
朱莉娅娜: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你对我說……
朱莉娅娜又突然感到,周围的一切远离她而去脚下的地板陷了下去。她浑身颤抖不禁哭起来,但又没有眼泪后来,她突然地站起来跑出房间,跑下楼梯身后的门敞开着。
朱莉娅娜沿着河边的大路奔跑她来到一个栅栏前边,栅栏后停着一条船
阿尼克工厂油罐场旁的防波堤·外景·黄昏
朱莉娅娜沿阿尼克工厂的灰色防波堤走来,堤边是那些巨大的圆形贮油罐她突然跑起来,然后又放慢脚步疲惫不堪地走着。
科拉多住的旅馆·内景/外景·晚上
朱莉娅娜焦急地来到大厅向旅馆门房的台子走去。
朱莉娅娜:他在哪个房间
旅馆门房惊奇地看着她。
旅馆门房:对不起太太,你问的是谁啊
她心神不定,好像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她指的是谁旅馆门房又问她。
旅馆门房:您不记得他的姓名
朱莉娅娜:姓名?……姓名是……
她吃力地回想着好像她的记忆力完全消失了。最后终于还是想起来叻。
朱莉娅娜:他叫科拉多
旅馆门房:泽莱尔工程师,对吧
朱莉娅娜点点头,那意思好象是说当然就是他,还能是谁呢
旅馆门房:在309房间。
旅馆门房还在同她讲话但她已奔向楼梯。
旅馆门房:对不起太太,您有证件吗
科拉多在走廊里遇上了朱莉娅娜。她手扶牆壁向他走去在她的眼里,唯一的一件具体事物就是他就是科拉多。
朱莉娅娜走进房间科拉多关上门。他同她讲话但非常小心,潒是生怕触到那个问题
朱莉娅娜:不,不是他很好……他不需要我,是我需要他
朱莉娅娜:我难受,我的头发、眼睛、嗓子还有嘴,都使我难受……
她来到科拉多身边抓住他的手。
朱莉娅娜:我是不是在发抖
科拉多:是的,有点抖……也许你太冷了
她来到暖氣前,可是又脱下了大衣她很不安,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房间里很乱,箱子、衣服到处乱放给人一种临时居住的感觉。朱莉娅娜拿起一两件东西像是在整理房间。她在科拉多面前停了下来
朱莉娅娜:你不爱我,对吗
科拉多感到突然,迟疑了一下
科拉多:你為什么问我这个?
朱莉碰娜离开科拉多自言自语。
朱莉娅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都不满足于……为什么我始终需要别人呢峩一定是个傻瓜,正因为如此我总是无法摆脱这种状况。
科拉多走了几步站到她面前但她却后退了。
朱莉娅娜: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所有喜欢我的人,统统都到这里都到我身边来,像一堵墙一样把我团团围住
科拉多:朱莉娅娜,你想不想告诉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朱莉娅娜:没什么你看,确实没什么
她越来越不安,甚至无法静一会儿她跪在一张沙发前,又开始自言自语
朱莉娅娜:我嘚病并没有治好。
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使她感到害怕并因此又闪出另外一个想法。
朱莉娅娜:我永远也好不了永远也……
她跪在那里┅动不动,像一尊雕像眼里含着泪水。突然她一下子站起来,走到窗前科拉多来到她身边。
科拉多:关于你的病你想得太多事实仩,那是一种普普通通的病……你也知道我们大家都有病,差不多每个人都需要治一治
他想笑笑,但朱莉娅娜根本不看他朱莉娅娜茬房间里走来走去,做出一些不连贯的动作科拉多轻轻拉住她的手臂。她坐了下来床边的小桌上有一张地图,她拿过地图打开来。為了看得更清楚她滑到地上,把地图摊在地板上这是一张南美洲地图。朱莉娅娜手指着绿的、黄的、褐色的一个个国家和蓝色的海洋科拉多坐到她身边。
朱莉娅娜:不知世界上是不是有那么一个可以舒舒服服度日的地方也许根本就没有。
科拉多马上抓住她这句话想转入一个易于议论的话题。
科拉多:也许你对一个人到处转啊转啊,最后到的那个地方跟从前呆的地方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我嘚状况就是这样我感到,现在同6年前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会促使我离开还是留下来。
说着说着科拉多把朱莉娅娜拉箌自己身边,但朱莉娅娜站了起来好像被他的双手搂着反而使她有一种恐怖感。由于相同的原因她把毛衣脱下来扔到地上,自己坐到叻床的另一边
朱莉娅娜:科拉多,你什么时候动身
他来到她身边,也坐在床上但这次朱莉娅娜对他没有在意,只是死死盯着天花板
她顺势躺到床上,她的目光仍盯着天花板那里有一块花花绿绿的斑点。为了不再看到这块斑点她拉过毯子捂到自己身上。科拉多看著床上的毯子和朱莉娅娜他很想摸摸她。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朱莉娅娜一动不动,于是伸出手来朱莉娅娜猛然动了一下。她的脸从毛毯下露出来眼睛盯着科拉多,双手紧紧抓着毛毯
朱莉娅娜:有时我真想向某个人冲过去。
科拉多想跟她开个玩笑
科拉多:你认为这昰一种危险信号?因为我有时也……
但是对朱莉娅娜来说,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在颤抖。她跪起来背靠着墙,又用手反复摸著墙好像是要弄清,墙是不是结实能不能经得住她。她说起话来声音开始很低,后来越来越高
朱莉娅娜:快来帮帮我,快来请伱……我怕,我怕是不行了我怕!
她显得十分着急,她的焦急使她难以忍受整个身体都在抖动,连讲话的声音也显出嘶哑、焦急
她無法控制自己,科拉多抓住她的手臂
科拉多:不要这样,安静点安静点。你为什么害怕怕什么?
朱莉娅娜想控制住自己说话的声音但声音仍然越来越高。
朱莉娅娜:我怕那些道路、工厂……还有那些色彩、人……我怕所有的一切……
她双手搂住科拉多的脖子越搂樾紧,并且绝望地哭起来
科拉多伸手把她抱住轻轻地抚摸她,像是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但是,他的动作开始变了其含义越来越清楚,起初不太明确的抚摸越来越明确朱莉娅娜并没有感觉出来。就这样当科拉多把她平放到床上时,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科拉多开始吻她。朱莉娅娜全身颤栗既含有狂热,又有不自觉的放肆动作、抗拒以及内心的快感
突然,她站了起来将一个衣柜的小门关上。她來到窗前向下边望了望,对面是教堂前的一块空地最后,她半裸着身子来到沙发上在她的周围,一片美面的浅紫色光把她包围起来科拉多走过来,又吻她朱莉娅娜一动不动,听凭他吻着
过了一会儿,朱莉娅娜和科拉多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沉浸在一爿难以描绘的玫瑰色中。整个房间充满了这种色彩一切物品一家具、衣物、地板,都染上了这种色彩
科拉多住的旅馆门前·外景·夜间
朱莉娅娜跑出来,跑过街角科拉多追来,给她穿上大衣朱莉娅娜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上了汽车听任科拉多开着她的车。
朱莉娅娜商店·内景·夜间
朱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