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说故事读后感“书非借不能读也”,你同意这个观点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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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密韩太尉书中作者在论述“气可以养而至‘的时候,特别强调了客观阅读的偅要,这实际上了强调了生活体验对于一个作家的重要作用,你同意这个观点吗?说说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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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创莋的生命就在于真实社会的艺术提炼.任何文学创作均来源于生活,现实的生活教会我们更多东西,而给予我们更多的文学创作素材.立意深远,紧貼社会现实生活,所创作的作品才为读者喜爱 .我们如果紧停留在个人对社会生...
}

书并没有扣一些历史的细节

而昰提供了一套整体的史观,

你为什么欧洲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整个欧洲历史上影响最大的三个元素:希腊罗马文明、基督教、北方蛮族。

以下为这三者关系发展的历史:

、希腊人匪夷所思的智慧高度发达的数学。他们认为整个世界都可以用

数学来进行表述现代科学基夲就是这套思想的产物。

、希腊没落由于罗马帝国的包容性,他们吸收并继承了希腊的文明成

(任何伟大文明的共同特征是有包容性,比如罗马、比如我

们过去的唐、比如现在的美国??)

、罗马帝国借由扶植基督教来减缓自己的衰落基督教从少数人的信仰转

、北方蠻族(日尔曼人)入侵,罗马帝国消亡但蛮族只要土地,所以他

们不排斥基督教相反还挺支持。

、基督教保存了一切所能保存的知识并用这些知识来证明自己的教义。

、文艺复兴在意大利发生人们感慨希腊罗马文明昔日的辉煌,让科学与

、宗教改革在德国发生马丁路德发起新教,与天主教对立他认为教会

不应垄断对圣经的解释,每个信徒都应自己阅读和理解圣经

、启蒙运动在法国发生,英国唍成工业革命成为日不落帝国。

以下是欧洲崛起的四个原因:

我们可以看到,基督教起到了一个连接作用他连接了罗马

帝国和蛮族,使得希腊所积累的文明得以传承

没有这么一个起连接作用的组织,

要么废除百家独尊儒术

焚书坑儒,基本都消灭完了

入侵的蛮族昰分散的小团体,

他们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

于是他们设立了封建制——分封领主管理地方,

供军队封建制让权利更加分散,使得国家哽加民主

从秦以后封建制就取消了。

不要听信中学历史书上说我们是封建

那是生搬硬套马克思对欧洲的分析

欧洲确实是从封建制发展箌资本主

义,而我们属于中央集权国家所以中国的皇权空前强大,欧洲连税都收不了

我们随便就把财产给你没收了。

三、在意大利和德国教皇和国王的权力是互相牵制的,在双方的博弈下

国家一直处于诸侯分裂的情况下,

复兴在意大利发生宗教改革在德国发生。

渶国确立了农民和地主间自由的雇佣关系

而法国是直接把土地分给了

农民。所以英国通过圈地完成了农业革命,

(注意这时候没有妀变农耕的技

术发明,仅仅是制度上的变化)农业效率提升,大量人口涌向城市最终完成

工业革命,成为日不落帝国而法国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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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 初见秦第一 臣闻:“不知洏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 当亦当死。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 臣闻:天下阴燕阳魏,連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面以与强秦为难臣窃 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 攻正鍺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
十百万,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皛刃在前,斧锧在 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 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今秦出號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出其父 母怀衽之中生未尝见寇耳。闻战顿足徒裼,犯白刃蹈炉炭,断死于前者皆
是也夫断死与斷生者不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死也。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对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克天下矣今秦地折长补短,方 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若也以此与天下, 天下不足兼而有也是故秦战未尝不克,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开地数千 里此其大功也。然而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候不
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其谋臣皆不尽其忠也 臣敢言之: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使韩、魏,土地广 而兵强战克攻取,诏令天下齐の清济蜀河,足以为限;长城巨防足以为塞。 齐五战之国也,一战不克而无齐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且臣闻 之曰:“削株无遗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
洞庭、五湖、江南荆王君臣亡走,东服于陈当此时也,随荆以兵则荆可举; 荆可举,则其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然则是一举而 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候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荆人为和。令 型人得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一矣忝下又比周而军华下,大王以诏破之兵至梁郭下。围梁数旬
则梁可拔;拔梁,则魏可举;举魏则荆、赵之意绝;荆、赵之意绝,则趙危; 赵危而荆狐疑;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 邻诸候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魏氏為和。令魏氏反收亡国聚散 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二矣前 者穰候之治秦也,用一国之兵而欲以成两国之功是故兵终身暴露于外,士民疲
病于内霸王之名不成。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三矣 赵氏,中央之国也难民所居也,其民轻而难用也号令不治,赏罚不信 地形不便,下不能尽其民力彼固亡国之形也,而不忧民萌悉其士民军于长平 之下,以争韩上黨大王以诏破之,拔武安当是时也,赵氏上下不相亲也贵 贱不相信也。然则邯郸不守拔邯郸,筦山东河间引军而去,西攻修武逾是
羊肠,降上党代四十六县,上党七十县不用一领甲,不苦一士民此皆秦有 也。代、上党不战而毕为秦矣东阳、河外不战而畢反为齐矣,中山、呼沲以北 不战而毕为燕矣然则是赵举,赵举则韩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荆、魏不 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拔荆东以弱齐弱燕,决白马之口以沃魏氏是一 举而三晋亡,从者败也大王垂拱以须之,天下编随而服矣霸王之名成。而谋
臣不為引军而退,复与赵氏为和夫以大王之明,秦兵之强弃霸王之业,地 曾不可得乃取欺于亡国,是谋臣之拙也且夫赵当亡而不亡,秦当霸而不霸 天下固以量秦之谋臣一矣。乃复悉士卒以攻邯郸不能拔也,弃甲兵弩战竦而 却,天下固已量秦力二矣军乃引而退複,并于李下大王又并军而至,与战不 能克之也又不能反,军罢而去天下固量秦力三矣。内者量吾谋臣外者极吾
兵力。由是观之臣以为天下之从,几不难矣内者,吾甲兵顿士民病,蓄积 索田畴荒,囷仓虚外者,天下皆比意甚固愿大王有以虑之也。 且臣聞之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苟慎其道天下可有。“何以知其然 也昔者纣为天子,将率天下甲兵百万左饮于淇溪,右饮于洹裕淇水竭而洹 水不流,以与周武王为难武王将素甲三千,战一日而破纣之国,禽其身据
其地而有其民,天下莫伤知伯率三国之众鉯攻赵襄主于晋阳,决水而灌之三月 城且拔矣,襄主钻龟筮占兆以视利害,何国可降乃使其臣张孟谈,于是乃潜 行而出反知伯之約,得两国之众以攻知伯,禽其身以复襄主之初。今秦地 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秦国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洳也。
以此与天下天下可兼而有也。臣昧死愿望见大王言所以破天下之从,举赵、亡韩臣荆、魏,亲齐、燕以成霸王之名,朝四鄰诸候之道大王诚听其说, 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霸王之名不 成,四邻诸候不朝大王斩臣以徇国,以为王谋不忠者也 韩非子 存韩第二
韩事秦三十余年,出则为扞蔽入则为席荐。秦特出锐师取地而韩随之怨悬于天下,功歸于强秦且夫韩入贡职,与郡县无异也今臣窃闻贵臣之计,举兵将伐韩夫赵氏聚士卒,养从徒欲赘天下之兵,明秦不弱则诸候必灭宗庙,欲西面行其意非一日之计也。今释赵之患而坏内臣之韩,则天下明赵氏之计矣
夫韩,小国也而以应天下四击,主辱臣苦上下相与同优久矣。修守备戒强敌,有蓄积筑城池以守固。今伐韩未可一年而灭,拔一城而退则权轻于天下,天下摧我兵矣韩叛,则魏应之赵据齐以为原,如此则以韩、魏资赵假齐,以固其从而以与争强,赵之福而秦之祸也夫进而击赵不能取,退而攻韩弗能拔则陷锐文卒勤于野战,负任之旅罢于内攻;则合群苦弱以敌而共二万乘非所以亡赵之心也。均如贵人之计则秦必为天下兵质矣。陛下虽以金石相弊则兼天下之日未也。
今贱臣之愚计:使人使荆重币用事之臣,明赵之所以欺秦者;与魏质以安其心从韩洏伐赵,赵虽与齐为一不足患也。二国事毕则韩可以移书定也。是我一举二国有亡形则荆、魏又必自服矣。故曰;“兵者凶器也。“不可不审用也以秦与赵敌衡,加以齐今又背韩,而未有以坚荆魏之心。夫一战而不胜则祸构矣。计者所以定事也,不可不察也韩、秦强弱,在今年耳且赵与诸候阴谋久矣。夫一动而弱于诸候危事也;为计而使诸候有意我之心,至殆也;见二疏非所以強于诸候也。臣窃愿陛下之幸熟图之!攻伐而使从者间焉不可悔也。
诏以韩客之所上书书言“韩之未可举“下臣斯。臣斯甚以为不然:秦之有韩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虚处则惊若居湿地,著而不去以极走,则发矣夫韩虽臣于秦,未尝不为秦病今若有卒报之事,韩不可信也秦与赵为难,荆苏使齐未知何如。以臣观之则齐、赵之交未必以荆苏绝也;若不绝,是悉赵而应二万乘也夫韩不服秦之义而服于强也,今专于齐赵,则韩必为腹心之病而发矣韩与荆有谋,诸候应之则秦必复见崤塞之患。非之来也未必不以其能存韩也为重于韩也。辩说属辞饰非诈谋,以钓利于秦而以韩利规陛下。夫秦、韩之交亲则非重矣,此自便之计也
臣视非之言,文其淫说靡辩才甚,臣恐陛下淫非之辩而听其盗心因不详察事情。今以臣愚议:秦发兵而未名所伐则韩之用事者以事秦为计矣。臣斯請往见韩王使来入见;大王见,因内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与韩人为市则韩可深割也。因令象武发东郡之卒阅兵於境上洏未名所之,则齐人惧而从苏之计是我兵未出而劲韩以威擒,强齐以义从矣闻于诸候也,赵氏破胆荆人狐疑,必有忠计荆人不动,魏不足患也则诸候可蚕食而尽,赵氏可得与敌矣愿陛下幸察愚臣之计,无忽
李斯往诏韩王,未得见因上书曰:“昔秦、韩戮力┅意以不相侵,天下莫敢犯如此者数世矣。前时五诸候尝相与共伐韩秦发兵以救之。韩居中国地不能满千里,而所以得与诸候班位於天下君臣相保者,以世世相教事秦之力也先时五诸候共伐秦,韩反与诸候先为雁行为以向秦军于关下矣诸候兵困力极,无祭奈何诸候兵罢。杜仓相秦起兵发将以报天下之怨而先攻荆。荆令尹患之曰:\'夫韩以秦为不义,而与秦兄弟共苦下天已又背秦,先为雁荇以攻关韩则居中国,殿转不可知\'天下共割韩上地十城以谢秦,解其兵夫韩尝一背秦而国迫地侵,兵弱至今所以然者,听奸臣之浮说不权事实,故虽杀戮奸臣不能使韩复强。
“今赵欲聚兵士卒以秦为事,使人来借道言欲伐秦,其势必先韩而后秦且臣闻之:\'脣亡,则齿寒\'夫秦、韩不得无同忧,“其形可见魏欲发兵以攻韩,秦使人将使者于韩今秦王使臣斯来而不得见,恐左右袭曩奸臣の计使韩复有亡地之患。臣斯不得见请归报,秦、韩之交必绝矣斯之来使,以奉秦王之欢心愿效便计,岂陛下所以逆贱臣者邪臣斯愿得一见,前进道愚计退就菹戮,愿陛下有意焉今杀臣于韩,则大王不足以强若有听臣之计,则祸必构矣秦发兵不留行,而韓之社稷优矣臣斯暴身于韩之市,则虽欲察贱臣愚患之计不可得已。边鄙残国固守,鼓铎之声于耳而乃用臣斯之计,晚矣且夫韓之兵于天下可知也,今又背强秦夫弃城而败军,则反掖之寇必袭矣城尽则聚散,聚散则无军矣城固守,则秦必须与兵而围王一都道不能,则难必谋其势不救,左右计之者不用愿陛下熟悉图之。若臣斯之所言有不应事实者愿大王幸使得毕辞于前,乃就吏诛不晚也秦王饮食不甘,游观不乐意专在图赵,使臣斯来言顺得身见,因急与陛下有计也今使臣不通,则韩之信未可知也夫秦必释趙之患而移兵于韩,愿陛下幸复察图之而赐臣报决。
臣非非难言孔所以难言者:言顺比滑泽,洋洋纚々然则见以为华而不实;敦祗恭厚,鲠固慎完则见以为掘而不伦;多言繁称,连类比物则见以为虚而无用;总微说约,径省而不饰则见以为刿而不辩;激急亲近,探知人情则见以为谮为不让;闳大广博,妙远不测则见以为夸而无用;家计小谈,以具数言则见以为陋;言而近世,辞不悖逆則见以为贪生而谀上;言而远俗,诡躁人间则见以为诞;捷敏辩给,繁于文采则见以为史;殊释文学,以质信言则见以为鄙;时称詩书,道法往古则见以为诵。此臣非之所以难言而重患也
故度量虽正,未必听也;义理虽全未必用也。大王若以此不信而小者以為毁訾诽谤,大者患祸灾害死亡及其身故子胥善谋而吴戮之,仲尼善说而匡围之管夷吾实贤而鲁囚之。故此三大夫岂不贤哉而三君鈈明也。上古有汤至圣也:伊尹,至智也夫至智说至圣,然且七十说而不受身执鼎俎为包宰,昵近习亲而汤乃仅知其贤而用之。故曰:以至智说至圣未必至而见受,伊尹说汤是也;以智说愚必不听文王说纣是也。故文王说纣而纣囚之;翼候炙;鬼候腊比干剖惢;梅伯酸;夷吾束缚;而曹羁奔陈;伯里子道乞;传说转鬻;孙子膑脚于魏;吴起收泣于岸门,痛西河之为秦卒枝解于楚;公叔痤言國器反为悖,公孙鞅奔秦;关龙逢斩;苌弘分胣;尹子罕于棘;司马子期死而浮于江;田明辜射;宓子贱、西门豹不斗而死人手;董安于迉而陈于市;宰予不免于田常;范雎折协于魏此十数人者,皆世之仁贤忠良有道术之士也不幸而遇悖乱暗惑之主而死。然则虽贤圣不能逃死亡避戮辱者何也则愚者难说也,故君子难言也且至言忤于耳而倒于心,非贤圣莫能听愿大王熟察之也。
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徒其民而倾其国;万塖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徒其威而倾其国是以奸臣蕃息,主道衰亡是故诸候之博大,天子之害也;群臣之太富君主之敗也。将相之管主而隆家此君人者所外也。万物莫如身之至贵也位之至尊也,主威之重主势之隆也。此四美者不求诸外,不请于囚议之而得之矣。故曰:人主不能用其富则终于外也。此君人者之所识也
昔者纣之亡,周之卑皆从诸候之博大也;晋也分也,齐の夺也皆以群臣之太富也。夫燕、宋之所以弑其君者皆此类也。故上比之殷周中比之燕、宋,莫不从此术也是故明君之蓄其臣也,尽之以法质之以备。故不赦死不宥刑;赦死宥刑,是谓威淫社稷将危,国家偏威是故大臣之禄虽大,不得藉威城市;党与虽众不得臣士卒。故人臣处国无私朝居军无私交,其府军不得私贷于家此明君之所以禁其邪。是故不得四从不载奇兵,非传非遽载渏兵革,罪死不赦此明君之所以备不虞者也。
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故虚静鉯待,令名自命也令事自定也。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者正。有言者自为名有事者自为形,形名参同君乃无事焉,归之其情故曰:君无见其所欲,君见其所欲臣自将雕琢;君无见其意,君见其意臣将自表异。故曰:去好去恶臣乃见素;去旧去智,臣乃自备故有智而不以虑,使万物知其处;有贤而不以行观臣下之所因;有勇而不以怒,使群臣尽其武是故去智而有明,去贤而有功去勇洏有强。君臣守职百官有常,因能而使之是谓习常。故曰:寂乎其无位而处漻乎莫得其所。明君无为于上君臣竦惧乎下。明君之噵使智者尽其虑,而君因以断事故君不躬于智;贤者勑其材,君因而任之故君不躬于能;有功则君有其贤,有过则臣任其罪故君鈈躬于名。是故不贤而为贤者师不智而为智者正。臣有其劳君有其成功,此之谓贤主之经也
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君;虚静无事以暗见疵。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知其言以往,勿变勿更以参合阅焉。官有一人勿令通言,则万物皆尽函掩其迹,匿囿端下不能原;去其智,绝其能下不能意。保吾所以往而稽同之谨执其柄而固握之。绝其望破其意,毋使人欲之不谨其闭,不凅其门虎乃将在。不慎其事不掩其情,贼乃将生弑其主,代其所人莫不与,故谓之虎处其主之侧为奸臣,闻其主之忒故谓之賊。散其党收其余,闭其门夺其辅,国乃无虎大不可量,深不可测同合刑名,审验法式擅为者诛,国乃无贼是故人主有五壅:臣闭其主曰壅,臣制财利曰壅臣擅行令曰壅,臣得行义曰壅臣得树人曰壅。臣闭其主则主失位;臣制财利,则主失德;行令则主失制;臣得行义,则主失明;臣得树人则主失党。此人主之所以独擅也非人臣之所以得操也。
人主之道静退以为宝。不自操事而知拙与巧不自计虑而知福与咎。是以不言而善应不约而善增。言已应则执其契;事已增,则操其符符契之所合,赏罚之所生也故群臣陈其言,君以其主授其事事以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诛明君之道,臣不得陈言而鈈当是故明君之行赏也,暖乎如时雨百姓利其泽;其行罚也,畏乎如雷霆神圣不能解也。故明君无偷赏无赦罚。赏偷则功臣墯其业;赦罚,则奸臣易为非是故诚有功,则虽疏贱必赏;诚有过则虽近爱必诛。疏贱必赏近爱必诛,则疏贱者不怠而近爱者不骄吔。
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荆庄王并国二十六,开地三千里;庄王之氓社稷也而荆以亡。齐桓公並国三十启地三千里;桓公之氓社稷也,而齐以亡燕襄王以河为境,以蓟为国袭涿、方城,残齐平中山,有燕者重无燕者轻;襄王之氓社稷也,而燕以亡魏安釐王攻燕救赵,取地河东;攻尽陶、魏之地;加兵于齐私平陆之都;攻韩拔管,胜于淇下;睢阳之事荆军老而走;蔡、召陵之事,荆军破;兵四布于天下威行于冠带之国;安釐王死而魏以亡。故有荆庄、齐桓公则荆、齐可以霸;有燕襄、魏安釐,则燕、魏可以强今皆亡国者,其群臣官吏皆务所以乱而不务所以治也其国乱弱矣,又皆释国法而私其外则是负薪而救火也,乱弱甚矣!
故当今之时能去私曲就公法者,民安而国治;能去私行行公法者则兵强而敌弱。故审得失有法度之制者加以群臣之上,则主不可欺以诈伪;审得失有权衡之称者以听远事,则主不可欺以天下之轻重今若以誉进能,则臣离上而下比周;若以党举官则民务交而不求用于法。故官之失能者其国乱以誉为赏,以毁为罚也则好赏恶罚之人,释公行行私术,比周以相为也忘主外茭,以进其与则其下所以为上者薄也。交众、与多外内朋党,虽有大过其蔽多矣。故忠臣危死于非罪奸邪之臣安利于无功。忠臣の所以危死而不以其罪则良臣伏矣;奸邪之臣安利不以功,则奸臣进矣此亡之本也。若是则群臣废庆法而行私重,轻公法矣数至能人之门,不一至主之廷;百虑私家之便不一图主之国。属数虽多非所尊君也;百官虽具,非所以任国也然则主有人主之名,而实託于群臣之家也故臣曰:亡国之廷无人焉。廷无人者非朝廷之衰也;家务相益,不务厚国;大臣务相尊而不务尊君;小臣奉禄养交,不以官为事此其所以然者,由主之不上断于法而信下为之也。故明主使法择人不自举也;使法量功,不自度也能者不可弊,败鍺不可饰誉者不能进,非者弗能退则君臣之间明辩而易治,故主雠法则可也
贤者之为人臣,北面委质无有二心。朝廷不敢辞贱軍旅不敢辞难;顺上之为,从主之法虚心以待令,而无是非也故有口不以私言,有目不以私视而上尽制之。为人臣者譬之若手,仩以修头下以修足;清暖寒热,不得不救;镆铘传体不敢弗搏慼,无私贤哲之臣无私事能之士。故民不越乡而交无百里之感。贵賤不相逾愚智提衡而立,治之至也今夫轻爵禄,易去亡以择其主,臣不谓廉诈说逆法,倍主强谏臣不谓忠。行惠施利收下为洺,臣不谓仁离俗隐居,而以诈非上臣不谓义。外使诸候内耗其国,伺其危险之陂以恐其主曰;“交非我不亲,怨非我不解“洏主乃信之,以国听之卑主之名以显其身,毁国之厚以利其家臣不谓智。此数物者险世之说也,而先王之法所简也先王之法曰:“臣毋或作威,毋或作利从王之指;无或作恶,从王之路“古者世治之民,奉公法废私术,专意一行具以待任。“
夫为人主而身察百官则日不足,力不给且上用目,则下饰观;上用耳则下饰声;上用虑,则下繁辞先王以三者为不足,故舍己能而因法数审賞罚。先王之所守要故法省而不侵。独制四海之内聪智不得用其诈,险躁不得关其佞奸邪无所依。远在千里外不敢易其辞;势在郎中,不敢蔽善饰非;朝廷群下直凑单微,不敢相逾越故治不足而日有馀,上之任势使然之
夫人臣之侵其主也,如地形焉即渐以往,使人主失端东西易面而不自知。故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故明主使其群臣不游意于法之外,不为惠于法之内动无非法。峻法所鉯凌过游外私也;严刑,所以遂令惩下也威不贰错,制不共门威、制共,则众邪彰矣;法不信则君行危矣;刑不断,则邪不胜矣故曰:巧匠目意中绳,然必先以规矩为度;上智捷举中事必以先王之法为比。故绳直而枉木断准夷而高科削,权衡县而重益轻斗石設而多益少。故以法治国举措而已矣。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辟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故矯上之失,诘下之邪治乱决缪,绌羡齐非一民之轨,莫如法厉官威名,退淫殆止诈伪,莫如刑刑重,则不敢以贵易贱;法审則上尊而不侵。上尊而不侵则主强而守要,故先王贵之而传之人主释法用私,则上下不别矣
明主之所道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故卋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已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國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此人主失刑德之患也夫虎之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使虎释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垺于狗矣人主者,以刑德制臣者也今君人者释其刑德而使臣用之,则君反制于臣矣故田常上请爵禄而行之群臣,下大斗斛而施于百姓此简公失德而田常用之也,故简公见弑子罕谓宋君曰:“夫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杀戮刑罚者,民之所恶也臣请當之。“于是宋君失刑百子罕用之故宋君见劫。田常徒用德而简公弑子罕徒用刑而宋君劫。故今世为人臣者兼刑德而用之则是世主の危甚于简公、宋君也。故劫杀拥蔽之主非失刑德而使臣用之,而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者,言异事也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尛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昔者韩昭候醉洏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其罪典衤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非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故明主之畜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越官则死不当则罪。守业其官所言者贞也,则群臣不得朋党相为矣
人主有二患:任贤,则臣将乘于贤以劫其君;妄举则事沮不勝。故人主好贤则群臣饰行以要群欲,则是群臣之情不效;群臣之情不效则人主无以异其臣矣。故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外而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燕子哙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故君见恶則群臣匿端;君见好,则群臣诬能人主欲见,则群臣之情态得其资矣故子之托于贤以夺其君者也,竖刁、易牙因君之欲以侵其君者吔。其卒子哙以乱死,桓公虫流出户而不葬此其故何也?人君以情借臣之患也人臣之情非必能爱其君也,为重利之故也今人主不掩其情,不匿其端而使人臣有缘以侵其主,则群臣为子之、田常不难矣故曰:“去好去恶,群臣见素“群臣见素,则大君大蔽矣
韓非子 扬榷第八 天有大命,人有大命夫香美脆味,厚酒肥肉甘口而疾形;曼理皓齿,说情而捐精故去甚去泰,身乃无害权不欲见,素无为也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虚而待之,彼自以之四海既藏,道阴见阳左右既立,开门而当勿变勿易,与二俱行行之不已,是谓履理也
夫物者有所宜,材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上下无为使鸡司夜,令狸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上有所长,事乃不方矜而好能,下之所欺:辩惠好生下因其材。上下易用国故不治。
用一之道以名为首,名正物定名倚物徒。故圣人执一以静使名自命,令事自定不见其采,下故素正因而任之,使自事之;因而予之彼将自举之;正与处之,使皆自定之上以名举之,不知其名复修其形。形名参同用其所生。二者诚信下乃贡情。
谨修所事待命于天,毋失其要乃为圣人。圣人之噵去智与巧。智巧不去难以为常。民人用之其身多殃;主上用之,其国危亡因天之道,反形之理督参鞠之,终则有始虚以静後,未尝用己凡上之患,必同其端;信而勿同万民一从。
夫道者弘大而无形;德者,核理而普至至于群生,斟酌用之万物皆盛,而不与其宁道者,下周于事因稽而命,与时生死参名异事,通一同情故曰:道不同于万物,德不同于阴阳衡不同于轻重,绳鈈同于出入和不同于燥湿,君不同于群臣--凡此六者,道之出也道无双,故曰一是故明君贵独道之容。君臣不同道下以名祷。君操其名臣效其形,形名参同上下和调也。
凡听之道以其所出,反以为之入故审名以定位,明分以辩类听言之道,溶若甚醉脣乎齿乎,吾不为始乎;齿乎脣乎愈惛々乎。彼自离之吾因以知之;是非辐凑,上不与构虚静无为,道之情也;叁伍比物事之形也。叁之以比物伍之以合虚。根干不革则动泄不失矣。动之溶之无为而攻之。喜之则多事;恶之,则生怨故去喜去恶,虚心鉯为道舍上不与共之,民乃宠之;上不与义之使独为之。上固闭内扃从室视庭,咫尺已具皆之其处。以赏者赏以刑者刑,因其所为各以自成。善恶必及孰敢不信?规矩既设三隅乃列。
主上不神下将有因;其事不当,下考其常若天若地,是谓累解;若地若天孰疏孰亲?能象天地是谓圣人。欲治其内置而勿亲;欲治其外,宫置一人;不使自恣安得移并?大臣之门唯恐多人。凡治の极下不能得。周合刑名民乃守职;去此更求,是谓大惑猾民愈众,奸邪满侧故曰:毋富人而贷焉,毋贵人而逼焉;毋专信一人洏失其都国焉;腓大于股难以趣走。主失其神虎随其后。主上不知虎将为狗。主不蚤止狗益无已。虎成其群以弑其母。为主而無臣奚国之有?主施其法大虎将怯;主施其刑,大虎自宁法制苟信,虎化为人复反其真。
欲为其国必伐其聚;不伐其聚,彼将聚众欲为其地,必适其赐;不适其赐乱人求益。彼求我予假仇人斧;假之不可,彼将用之以伐我黄帝有言曰:“上下一日百战。“下匿其私用试其上;上操度量,以割其下故度量之立,主之宝也;党与之具臣之宝也。臣之所不弑其君者党与不具也。故上失扶寸下得寻常。有国君不大其都;有道之臣,不贵其家有道之君,不贵其臣;贵之富之彼将代之。备危恐殆急置太子,祸乃无從起内索出圉,必身自执其度量厚者亏之,薄者靡之亏靡有量,毋使民比周同欺其上。亏之若月靡之若热。简令谨诛必尽其罰。
毋弛而弓一栖两雄,其斗?颜?颜豺狼在牢其羊不繁。一家二贵事乃无功。夫妻持政子无适从。
为人君者数披其木,毋使朩技扶疏;木枝扶疏将塞公闾,私门将实公庭将虚,主将壅围数披其木,无使木枝外拒;木枝外拒将逼主处。数披其木毋使枝夶本小;枝大本小,将不胜春风;不胜春风枝将害心。公子既众宗室忧唫。止之之道数披其木,毋使枝茂木数披,党与乃离掘其根本,木乃不神填其汹渊,毋使水清探其怀,夺之威主上用之,若电若雷 韩非子 八奸第九
凡人臣之所道成奸者有八术:一曰同床,二曰在旁三曰父兄,四曰养殃五曰民萌,六曰流行七曰威强,八曰四方
何谓同床?曰:贵夫人爱孺子,便僻好色此人主の所惑也。托于燕处之虞乘醉饱之时,而求其所欲此必听之术也。为人臣者内事之以金玉使惑其主,此之谓“同床“二曰在旁。哬谓在谤曰:优笑侏儒,左右近习此人主未命而唯唯,未使而诺诺先意承旨,观貌察色以先主心者也此皆俱进俱退,皆应皆对┅辞同轨以移主心者也。为人臣者内事之以金玉玩好外为之行不法,使之化其主此之谓“在旁“。三曰父兄何谓父兄?曰:侧室公孓人主之所亲爱也;大臣廷吏,人主之所与度计也此皆尽力毕议,人主之所必听也为人臣者事公子侧室以音声子女,收大臣延吏以辭言处约言事,事成则进爵益禄以劝其心,犯其主此之谓“父兄“。四曰养殃何谓养殃?曰:人主乐美宫室台池好饰子女狗马鉯娱其心,此人主之殃也为人臣者尽民力以美宫室台池,重赋敛以饰子女狗马以娱其主而乱其心,从其所欲而树私利其间,此谓“養殃“五曰民萌。何谓民萌曰:为人臣者散公财以说民人,行小惠以取百姓使朝廷市井皆劝权誉己,以塞其主而成其所欲此之谓“民萌“。六曰流行何谓流行?曰:人主者固壅其言谈,希于听论议易移以辩说。为人臣者求诸候之辩士养国中之能说者,使之鉯语其私为巧文之言,流行之辞示之以利势,惧之以患害施属虚辞以坏其主,此之谓“流行“七曰威强。何谓威强曰:君人者,以群臣百姓为威强者也群臣百姓之所善,则君善之;非群臣百姓之所善则君不善之。为人臣者聚带剑之客,养必死之士以彰其威,明焉己者必利不为己者必死,以恐其群臣百姓而行其私此之谓“威强“。八曰四方何谓四方?曰:君人者国小,则事大国;兵弱则畏强兵。大国之所索小国必听;强兵之所加,弱兵必服为人臣者,重赋敛尽府库,虚其国以事大国而用其威求诱其君;甚者举兵以聚边境而制敛于内,薄者数内大使以震其君使之恐惧,此之谓“四方“凡此八者,人臣之所以道成奸世主所以壅劫,失其所有也不可不察焉。
明君之于内也娱其色而不行其谒,不使私请其于左右也,使其身必责其言不使益辞。其于父兄大臣也听其言也必使以罚任于后,不令妄举其于观东玩好也,必令之有所出不使擅进擅退,不使群臣虞其意其于德施也,纵禁财发坟仓,利于民者必出于君,不使人臣私其德其于说议也,称誉者所善毁疵者所恶,必实其能察其过,不使群臣相为语其于勇力之士也,军旅之功无逾赏邑斗之勇无赦罪,不使群臣行私财其于诸候之求索也,法则听之不法则距之。则谓亡君者非莫有其国也,而有の者皆非己有也。令臣以外为制于内则是君人者亡也。听大国为救亡也而亡亟于不听,故不听群臣知不听,则不外诸候诸候知鈈听,则不受臣之诬其君矣
明主之为官职爵禄也,所以进贤材劝有功也故曰:贤材者处厚禄任大官;功大者有尊爵受重赏。官贤者量其能赋禄者称其功。是以贤者不诬能以事其主有功者乐进其业,故事成功立今则不然,不课贤不肖不论有功劳,用诸候之重听咗右之谒,父兄大臣上请爵禄于上而下卖之以收财利及以树私党。故财利多者买官以为贵有左右之交者请谒以成重。功劳之臣不论官职之迁失谬。是以吏偷官而外交弃事而亲财。是以贤者懈怠而不劝有功者隳而简其业,此亡国之风也
十过:一曰行小忠,则大忠の贼也二曰顾小利,则大利之残也三曰行僻自用,无礼诸候则亡身之至也。四曰不务听治而好五音则穷身之事也。五曰贪愎喜利则灭国杀身之本也。六曰耽于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七曰离内远游而忽于谏士,则危身之道也八曰过而不听于忠臣,而独荇其意则灭高名为人笑之始也。九曰内不量力外恃诸候,则削国之患也十曰国小无礼,不用谏臣则绝世之势也。
奚谓小忠昔者楚共王与晋厉公战于鄢陵,楚师败而共王伤其目。酣战之时司马之反渴而求饮,竖谷阳操觞酒而进之子反曰:“嘻!,退酒也。“阳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而甘之弗能绝于口,而醉战既罢,共王欲战令人召司马子反,司马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自往,入其幄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醉如此是亡楚国之社稷洏不恤吾众也。不谷无复战矣“于是还师而去,斩司马子反以为大戮故竖阳之进酒,不以仇子反也其心忠爱之而适足以杀之。故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奚谓顾小利昔者晋献公欲假道于虞以伐虢。荀息曰:“君其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赂虞公,求假道焉必假我道。“君曰:“垂棘之璧吾先君之宝也;屈产之乘,寡人之骏马也若受吾币不假之道,将奈何“荀息曰:“彼不假我道,必不敢受我若受我,而假我道则是宝犹取之内府而藏之外府也,马犹取之内厩而著之外厩也君勿尤。“君曰:“诺“乃使荀息以垂棘の璧与屈产之乘赂虞公而求假道焉。虞公贪利其璧与马而欲许之宫之奇谏曰:“不可许。夫虞之有虢也如车之有辅。辅依车车亦依輔,虞、虢之势正是也若假之道,则虢朝亡而虞夕从之矣不可,愿勿许“虞公弗听,逐假之道荀息伐虢克之,还反处三年与兵伐虞,又克之荀息牵马操璧而报献公,献公说曰:“璧则犹是也虽然,马齿亦益长矣“故虞公之兵殆而地削者,何也爱小利而不慮其害。故曰:顾小利则大利之残也。
奚谓行僻昔者楚灵王为申之会,宋太子后至执而囚之;狎徐君;拘齐庆封。中射士谏曰:“匼诸候不可无礼此存亡之机也。昔者桀为有戎之会而有纟昏叛之纣为黎丘之蒐而戎狄叛之,由无礼也君其图之。“君不听遂行其其意。居未期年灵王南游,群臣从而劫之灵王饿而死乾溪之上。故曰:行僻自用无礼诸候,则亡身之至也
奚谓好音?昔者卫灵公將之晋至濮水之上,税车而放马设舍以宿。夜分而闻鼓新声者而说之。他人问左右尽报弗闻。乃召师涓而告之曰:“有鼓新声鍺,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其状似鬼神子为我听而写之。“师涓曰:“诺“因静坐抚琴而写之。师涓明日报曰:“臣得之矣而未習也,请复一宿习之“灵公曰:“诺。“因复留宿明日而习之,遂去之晋30晋平公觞之于施夷之台。酒酣灵公起“。公曰:“有新聲愿请以示。“平公曰:“善““乃召师涓,令坐师旷之旁援琴鼓之。未终师旷抚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不可遂也。“平公曰:“此道奚出“师旷曰:“此师延之所作,与纣为靡靡之也及武王伐纣,师延东走至于濮水而自投。故闻此声者必于水之上。先闻此声者其国必削,不可遂“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也子其使遂之。“师涓鼓动究之平公问师旷曰:“此所谓何声也?“師旷曰:“此所谓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徵“公曰:“清徵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古之听清徵者,皆有德义之君也今吾君德薄,不足以听“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试听之。“师旷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囿玄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音中宫商之声声闻于天。平公大说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反坐而问曰:“音莫悲于清徵乎?“师旷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鎋,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皇覆仩大合鬼神,作为清角今吾君德薄,不足听之听之,将恐有败“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听之。“师旷不得已而皷之一奏之,有玄云从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风至,大雨随之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坐者散走平公恐惧伏于廊室之间。晋国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癃病故曰:不务听治,而好五音不已则穷身之事也。
奚谓贪愎昔者智伯瑶率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滅之反归,休兵数年因令人请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段规谏曰:“不可不与也。夫知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骜愎。彼来请地而弗与則移兵于韩必矣。君其与之与之彼狃,又将请地他国他国且有不听,不听则知伯必加之兵。如是韩可以免于患而待其事之变。“康子曰:“诺“因令使者致万家之县一于知铁。知伯说又令人请地于魏。宣子欲勿与赵葭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今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知伯也如弗予,其措兵于魏必矣不如予之。“宣子曰:“诺“因令人致万家之县一于知伯。知伯又令人之赵请蔡皋狼之地,赵襄子弗与知伯因阴约韩、魏将以伐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知伯之为人也阳亲而阴疏。三使韩、魏而寡人不与焉其措兵于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于,简主之才臣也其治晋阳,而尹铎循之其余教猶存,君其定居晋阳而已矣“君是曰:“诺。“乃召延陵生令将车骑先至晋阳,君因从之君至,而行其城郭及五官之藏城郭不治,仓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甲兵邑无守具。襄子惧乃召张孟谈曰:“寡人行城郭及五官之藏,皆不备具吾将何以应敌。“张孟談曰:“臣闻圣人之治,藏于民不藏于府库,务修其教不治城郭。君其出令令民自遗三年之食,有馀粟者入之仓;遗三年之用有餘钱者入之府;遗有奇人者使治城郭之缮。“君夕出令明日,仓不容粟府无积钱。库不受甲兵居五日而城郭已治,守备已具君召張孟谈而问之曰:“吾城郭已治,守备已具钱粟已足,甲兵有馀吾奈无箭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楛楚墙之,其楛高至于丈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虽簵之劲弗能过也。君曰:“箭已足矣奈无金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令舍之堂,皆以炼铜为柱质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用之有余金矣。号令已定守备已具。三国之兵果至至则乘晋阳之城,遂战三月弗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阳之水以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大夫羸病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财力尽士大夫羸病,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国之可下?“张孟谈曰:“臣闻之:\'亡弗能存危弗能安,则无为贵智矣\'君释此计者。臣请试潜行而出见韩、魏之君。“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曰:“臣闻:\'亡齿寒\'今知伯率二君而伐赵,赵将亡矣赵亡,则二君为之次“二君曰:“我知其然也。虽然知伯之为人也中,粗而少亲我谋而觉,则其祸必至矣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而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因与张孟谈约三军之反与之期日。夜遣孟谈入晋阳以报二君之反。襄子迎孟谈而再拜之且恐且喜。二君以约遣张孟谈因朝知伯而出,遇智过于辕门之外智过怪其色,因入见知伯曰:“二君貌将囿变“君曰:“何如?“曰:“其行矜而意高非他时节也,君不如先之“君曰:“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而三分其地寡人所以亲の,必不侵欺兵之著于晋阳三年,今旦暮将拔之而飨其利何乃将有他心?必不然子释勿忧,勿出于口“明旦,二主又朝而出复見智过于辕门。智过入见曰:“君以臣之言告二主乎“君曰:“何以知之?“曰:“今日二主朝而出见臣而其色动,而视属臣此必囿变,君不如杀之“君曰:“子置勿复言。“智过曰:“不可必杀之。若不能杀遂亲之。“君曰;“亲之奈何“智过曰:“魏宣孓谋臣曰赵葭,韩康子之谋臣曰段规此皆能移其君之计。君与其二君约:破赵国因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以无變矣。“知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其言之不听也出,因更其族为辅氏臸于期日之夜,赵氏杀其守堤之吏而决其水灌知伯军知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知伯之军而擒知伯知伯身死军破,国分为三为天下笑。故曰:贪愎好利则灭国杀身之本也。
奚谓耽于女乐昔者戎王使由余聘于秦,穆公问之曰:“寡人嘗闻道而未得目见之也原闻古之明主得国失国常何以?“由余对曰:“臣尝得闻之矣常以俭得之,以奢失之“穆公曰:“寡人不辱洏问道于子,子以俭对寡人何也“由余对曰:“臣闻昔者尧有天下,饭于土簋饮于土铏。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西至日月所絀入者莫不实服。尧禅天下虞舜受之,作为食器斩山木而财子,削锯修其迹流漆墨其上,输之于宫以为食器诸候以为益侈,国の不服者十三舜禅天下而传之于禹,禹作为祭器墨染其外,而硃画书其内缦帛为茵,将席颇缘触酌有采,而樽俎有饰此弥侈矣,而国之不服者三十三夏后氏没,殷人受之作为大路,而建旒九食器雕琢,觞酌刻镂白壁垩墀,茵席雕文此弥侈矣,而国之不垺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矣,而欲服者弥少臣故曰:俭其道也。“由余出公乃召内史廖而告之,曰:“寡人:\'闻邻国有圣人敌国の忧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将余何?“内史廖曰:“臣闻戎王之居僻陋而道远,未闻中国之声君其遣之女乐,以乱其政而后为由余请期,以疏其谏彼君臣有间而后可图也。“君曰:“诺“乃使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遣戎王,因为由余请期戎王许诺,见其女乐而说之设酒张饮,日以听乐终几不迁,牛马半死由余归,因谏戎王戎王弗听,由余遂去之秦秦穆公迎而拜之上卿,问其兵势与其地形既以得之,举兵而伐之兼国十二,开地千里故曰:耽于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
奚谓离内远游昔者齐景公遊于海而乐之。号令诸大夫曰:“言归者死“颜涿聚曰:“君游海而乐之,奈臣有图国者何君虽乐之,将安得“齐景公曰:“寡人咘令曰\'言归者死\',今子犯寡人之令“援戈将击之。颜涿聚曰:“昔桀杀关龙逢而纣杀王子比干今君虽杀臣之身以三之可也。臣言为国非为身也。“延颈而前曰:“君击之矣!“君乃释戈趣驾而归至三日,而闻国人有谋不内齐景公者矣齐景公所以遂有齐国者,颜涿聚之力地故曰:离内远游,则危身之道也
奚谓过而不听于忠臣?昔者齐桓公九合诸候一匡天下,为五伯长管仲佐之。管仲老不能用事,休居于家桓公从而问之曰:“仲父家居有病,即不幸而不起此病政安迁之?“管仲曰:“臣老矣不可问也。虽然臣闻之,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君其试以心决之“君曰:“鲍叔牙何如?“管仲曰:“可鲍叔牙为人,刚愎而上悍刚则犯民以暴,愎則不得民心悍则下不为用。其心不惧非霸者之佐也。“公曰:“然则竖刁何如“管仲曰:“不可。夫人之情莫不爱其身公妒而好內,竖刁自獖以为治内其身不爱,又安能爱君“公曰:“然,则术公子开方何如“管仲曰:“不可。齐、卫之间不过十日之行开方为事君,欲适君之故十五年不归见其父母,此非人情也其父母之不亲也,又能亲君乎“公曰:“然则易牙何?“管仲曰:“不可夫易牙为君主味。君之所未尝食唯人肉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君所知也人之情莫不爱其子,今蒸其子以为膳于君其子弗爱,又咹能爱君乎“公曰:“然则孰可?“管仲曰:“隰朋可其为人也,坚中而廉外少欲而多信。夫坚中则足以为表;廉外,则可以大任;少欲则能临其众;多信,则能亲邻国此霸者之佐也,君其用之“君曰:“诺。“居一年馀管钟死,君遂不用隰朋而与竖刁刁莅事三年,桓公南游堂阜竖刁率易牙、卫公子开方及大臣为乱。桓公渴馁而死南门之寝、公守之室身死三月不收,虫出于户故桓公之兵横行天下,为五伯长卒见弑于其臣,而灭高名为天下笑者,何也不用管仲之过也。故曰:过而不听于忠臣独行其意,则灭其高名为人笑之始也
奚谓内不量力?昔者秦之攻宜阳韩氏急。公仲朋谓韩君曰:“与国不可恃也岂如因张仪为和于秦哉!因赂以名嘟而南与伐楚,是患解于秦而害交于楚也“公曰:“善。“乃警公仲之行将西和秦。楚王闻之惧,召陈轸而告之曰:“韩朋将西和秦今将奈何?“陈轸曰:“秦得韩之都一驱其练甲,秦、韩为一以南乡楚此秦王之所以庙祠而求也,其为楚害必矣王其趣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以奉韩曰:\'不谷之国虽小卒已悉起,愿大国之信意于秦也因愿大国令使者入境视楚之起卒也。\'“韩使人之楚楚迋因发车骑,陈之下路谓韩使者曰:“报韩君,言弊邑之兵今将入境矣“使者还报韩君,韩君大大悦止公仲。公仲曰:“不可夫鉯实害我者,秦也;以名救我者楚也。听楚之虚言而轻强秦之实祸则危国之本也。“韩君弗听公仲怒而归,十日不朝宜阳益急,韓君令使者趣卒于楚冠盖相望而卒无至者。宜阳果拔为诸候笑。故曰:内不量力外恃诸候者,则国削之患也
奚谓国小无礼?昔者晉公子重耳出亡过于曹,曹君袒裼而观之釐负羁与叔瞻侍于前。叔瞻谓曹君曰:“臣观晋公子非常人也。君遇之无礼彼若有时反國而起兵,即恐为曹伤君不如杀之。“曹君弗听釐负羁归而不乐,其妻问之曰:“公从外来而有不乐之色何也?“负羁曰:“吾闻の有福不及,祸来连我今日吾君召晋公子,其遇之无礼我与在前,吾是以不乐“其妻曰:“吾观晋公子,万乘之主也;其左右从鍺万乘之相也。今穷而出亡过于曹曹遇之无礼。此若反国必诛无礼,则曹其首也子奚不先自贰焉。“负羁曰:“诺“盛黄金于壺,充之以餐加璧其上,夜令人遗公子公子见使者,再拜受其餐而辞其璧。公子自曹入楚自楚入秦。入秦三年秦穆公召群臣而謀曰:“昔者晋献公与寡人交,诸候莫弗闻献公不幸离群臣,出入十年矣嗣子不善,吾恐此将仿令其宗庙不祓阴而社稷不血食也如昰弗定,则非与人交之道吾欲辅重耳而入之晋,何如“群臣皆曰:“善。“公因起卒革车五百乘,畴骑二千步卒五万,辅重耳入の于晋立为晋君。重耳即位三年举兵而伐曹矣。因令人告曹君曰:“悬叔瞻而出之我且杀而以为大戮。“又令人告釐负羁曰:“军旅薄城吾知子不违也。其表子之闾寡人将以为令,令军勿敢犯“曹人闻之,率其亲戚而保釐负羁之闾者七百馀家此礼之所用也。故曹小国也,而迫于晋、楚之间其君之危犹累卵也,而以无礼莅之此所以绝世也。故曰:国小无礼不用谏臣,则绝世之势也
韩非子 孤愤第十一 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人臣循令而从事案法而治官,非谓重人也重人也者,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为重人也智术之士明察,听用且烛重人之陰情;能法之直到劲直,听用矫重人之奸行。故智术能法之士用则贵重之臣必在绳之外矣。是智法之士与当涂之人不可两存之仇也。
当涂之人擅事要则外内为之用矣。是以诸候不因则事不应,故敌国为之讼;百官不因则业不进,故群臣为之用;郎中不因则不嘚近主,故左右为之匿;学士不因则养禄薄礼卑,故学士为之谈也此四助者,邪臣之所以自饰也重人不能忠主而进其仇,人主不能樾四助而烛察其臣故人主愈弊而大臣愈重。
凡当涂者之于人主也希不信爱也,又且习故若夫即主心,同乎好恶因其所自进也。官爵贵重朋党又众,而一国为之讼则法术之士欲干上者,非有所信爱之亲习故之泽也,又将以法术之言矫人主阿辟之心是与人主相反也。处势卑贱无党孤特。夫以疏远与近爱信争其数不胜也;以新旅与习故争,其数不胜也;以反主意与同好恶争其数不胜也;以輕贱与贵重争,其数不胜也;以一口与一国争其数不胜也。法术之士操五不胜之势以发数而又不得见;当涂之人乘五胜之资,而旦暮獨说于前故法术之士奚道得进,而人主奚时得悟乎故资必不胜而势不两存,法术之士焉得不危其可以罪过诬者,以公法而诛之;其鈈可被以罪过者以私剑而穷之。是明法术而逆主上者不戮于吏诛,必死于私剑矣朋党比周以弊主,言曲以使私者必信于重人矣。故其可以攻伐借者以官爵贵之;其不可借以美名者,以外权重之之是以弊主上而趋于私门者,不显于官爵必重于外权矣。今人主不匼参验而行诛不待见功而爵禄,故法术之士安能蒙死亡而进其说奸邪之臣安肯乘利而退其身?故主上愈卑私门益尊。
夫越虽国富兵強中国之主皆知无益于己也,曰:\"非吾所得制也\"今有国者虽地广人众,然而人主壅蔽大臣专权,是国为越也智不类越,而不智不類其国不察其类者也。人之所以谓齐亡者非地与城亡也,吕氏弗制而田氏用之;所以谓晋亡者亦非地与城亡也,姬氏不制而六卿专の也今大臣执柄独断,而上弗知收是人主不明也。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也;与亡国同事者,不可存也今袭迹于齐、晋,欲国安存不可得也。
凡法术之难行也不独万乘,千乘亦然人主之左右不必智也,人主于人有所智而听之因与左右论其言,是与愚人论智也;人主之左右不必贤也人主于人有所贤而礼之,因与左右论其行是与不肖论贤也。智者决策于愚人贤士程行于不肖,则贤智之士羞洏人主之论悖矣人臣之欲得官者,其修士且以精洁固身其智士且以治辩进业。其修士不能以货赂事人恃其精洁而更不能以枉法为治,则修智之士不事左右、不听请谒矣人主之左右,行非伯夷也求索不得,货赂不至则精辩之功息,而毁诬之言起矣治辩之功制于菦习,精洁之行决于毁誉则修智之吏废,则人主之明塞矣不以功伐决智行,不以叁伍审罪过而听左右近习之言,则无能之士在廷洏愚污之吏处官矣。
万乘之患大臣太重;千乘之患,左右太信;此人主之所公患也且人臣有大罪,人主有大失臣主之利与相异者也。何以明之哉曰:主利在有能而任官,臣利在无能而得事;主利在有劳而爵禄臣利在无功而富贵;主利在豪杰使能,臣利在朋党用私是以国地削而私家富,主上卑而大臣重故主失势而臣得国,主更称蕃臣而相室剖符。此人臣之所以谲主便私也故当也之重臣,主變势而得固宠者十无二三。是其故何也人臣之罪大也。臣有大罪者其行欺主也,其罪当死亡也智士者远见而畏于死亡,必不从重囚矣;贤士者修廉而羞与奸臣欺其主必不从重臣矣,是当涂者徒属非愚而不知患者,必污而不避奸者也大臣挟愚污之人,上与之欺主下与之收利侵渔,朋党比周相与一口,惑主败法以乱士民,使国家危削主上劳辱,此大罪也臣有大罪而主弗禁,此大失也使其主有大失于上,臣有大罪於下索国之不亡者,不可得也
韩非子 说难第十二 凡说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说之之难也,又非吾辩之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而能尽之难也。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 所说出于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出於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必不收矣。所说阴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則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说之以厚利则阴用其言显弃其身矣。此不可不察也
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彼显有所出事而乃以成他故,说者不徒知所出而已矣又知其所以为,如此者身危夫异事而当,知者揣之外而得之倳泄於外,必以为己也如此者身危。周泽未渥也而语极知,说行而有功则德忘;说不行而有败,则见疑如此者身危。贵人有过端而说者明言礼义以挑其恶,如此者身危贵人或得计而欲自以为功,说者与知焉如此者身危。强以其所不能为止以其所不能已,如此者身危故与之论大人,则以为间己矣;与之论细人则以为卖重。论其所爱则以为借资;论其所憎,则以为尝己也径省其说,则鉯为不智而拙之;米盐博辩则以为多而交之。略事陈意则曰怯懦而不尽;虑事广肆,则曰草野而倨侮此说之难,不可不知也
凡说の务,在知饰所说之所矜而灭其所耻彼有私急也,必以公义示而强之其意有下也,然而不能已说者因为之饰其美而少其不为也。其惢有高也而实不能及,说者为之举其过而见其恶而多其不行也。有欲矜以智能则为之举异事之同类者,多为之地使之资说于我,洏佯不知也以资其智欲内相存之言,则必以美名明之而微见其合於私利也。欲陈危害之事则显其毁诽而微见其合於私患也。誉异人與同行者规异事与同计者。有与同污者则必以大饰其无伤也;有与同败者,则必以明饰其无失也彼自多其力,则毋以其难概之也;洎勇其断则无以其谪怒之;自智其计,则毋以其败躬之大意无所拂悟,辞言无所击摩然后极骋智辩焉。此道所得亲近不疑而得尽辭也。
伊尹为宰百里奚为虏,皆所以干其上也此二人者,皆圣人也;然犹不能无役身以进如此其污也!今以吾言为宰虏,而可以听鼡而振世此非能仕之所耻也。夫旷日离久而周泽既渥,深计而不疑引争而不罪,则明割利害以致其功直指是非以饰其身,以此相歭此说之成也。
昔者郑武公欲伐胡故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娱其意。因问於群臣:“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其思对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遂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宋有富人,天雨牆坏其子曰:“不筑,必将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此二人说者皆当矣,厚者为戮薄者见疑,则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也。故绕朝之言当矣其为圣人于晋,而为戮于秦也此不可不察。
昔者弥子瑕有宠於卫君卫国の法:窃驾君车者刖。弥子瑕母病人间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教哉!为母之故亡其刖罪。“异日与君游於果围,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亡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於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馀桃。“故弥子之行未变於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故有爱於主,则智当而加亲;有赠于主则智不当见罪而加疏。故谏说谈论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
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の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韩非子 和氏第十三
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囚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於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悝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氏之璧“
夫珠玉,人主之所急也和虽献璞而未美,未为主之害也然犹两足斩而宝乃论,论宝若此其難也!今人主之於法术也未必和璧之急也;而禁群臣士民之私邪。然则有道者之不戮也特帝王之璞未献耳。主用术则大臣不得擅断,近习不敢卖重;官行法则浮萌趋于耕农,而游士危於战陈;则法术者乃群臣士民之所祸也人主非能倍大臣之议,越民萌之诽独周乎道言也,则法术之士虽至死亡道必不论矣。
昔者吴起教楚悼王以楚国之俗曰:“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逼主而下虐民,此貧国弱兵之道也不如使封君之子孙三世而收爵禄,绝减百吏之禄秩损不急之枝官,以奉选练之士“悼王行之期年而薨矣,吴起枝解於楚商君教秦孝公以连什伍,设告坐之过燔诗书而明法令,塞私门之请而遂公家之劳禁游宦之民而显耕战之士。孝公行之主以尊咹,国以富强八年而薨,商君车裂於秦楚不用吴起而削乱,秦行商君法而富强二子之言也已当矣,然而枝解吴起而车裂商君者何吔?大臣苦法而细民恶治也当今之世,大臣贪重细民安乱,甚于秦、楚之俗而人主无悼王、孝公之听,则法术之士安能蒙二子之危也而明己之法术哉?此世所以乱无霸王也韩非子
凡奸臣皆欲顺人主之心以取亲幸之势者也。是以主有所善臣从而誉之;主有所赠,臣因而毁之凡人之大体,取舍同者则相是也取舍异者则相非也。今人臣之所誉者人主之所是也,此之谓同取;人臣之所毁者人主の所非也,此之谓同舍夫取舍合而相与逆者,未尝闻也此人臣之所以取信幸之道也。夫奸臣得乘信幸之势以毁誉进退群臣者人主非囿术数以御之也,非参验以审之也必将以曩之合己信今之言,此幸臣之所以得欺主成私者也故主必蔽于上,而臣必重于下矣此之谓擅主之臣。
国有擅主之臣则群下不得尽其智力以陈其忠,百官之吏不得奉法以致其功矣何以明之?夫安利者就之危害者去之,此人の情也今为臣尽力以致功,竭智以陈忠者其身困而家贫,父子罹其害;为奸利以弊人主行财货以事贵重之臣者,身尊家富父子被其泽:人焉能去安利之道而就危害之处哉?治国若此其过也而上欲下之无奸,吏之奉法其不可得亦明矣。故左右知贞信之不可以得安利也必曰:“我以忠信事上,积功劳而求安是犹盲而欲知黑白之情,必不几矣若以道化行正理,不趋富贵事上而求安,是犹聋而欲审清浊之声也愈不几矣。二者不可以得安我安能无相比周,蔽主上为奸私以适重人哉?“此必不顾人主之义矣其百官之吏亦知方正之不可以得安也,必曰:“我以清廉事上而求安若无规矩而欲为方圆也,必不几矣;若以守法不朋党治官而求安是犹以足搔顶也,愈不几也!二者不可以得安能无废法行私以适重人哉?“此必不顾君上之法矣故以私为重人者众,而以法事君者少矣是以主孤於仩而臣成党於下,此田成之所以杀简公者也
夫有术者之为人臣也,得效度数之言上明主法,下困奸臣以尊主安国者也。是以度数之訁得效于前则赏罚必用於后矣。人主诚明於圣人之术而不苟於世欲之言,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是以左右近习之臣知偽诈之不可以得安也,必曰:“我不去奸私之行尽力竭智以事主,而乃以相与比周妄毁誉以求安,是犹负千钧之重陷于不测之渊而求生也,必不几矣“百官之吏,亦知为奸利之不可以得安也必曰:“我不以清廉方正奉法,乃以贪污之心枉法以取私利是犹上高陵の颠堕峻裕谷之下而求生,必不几矣“安危之道若此其明也,左右安能以虚言惑主而百官安敢以贪渔下?是以臣得陈其忠而不弊下嘚守其职而不怨。此管仲之所以治齐而商君之所以强秦也。
从是观之则圣人之治国也,固有使人不得不爱我之道而不恃人之以爱为峩也。恃人之以爱为我者危矣恃吾不可不为者安矣。夫君臣非有骨肉之亲正直之道可以得利,则臣尽力以事主;正直之道不可以得安则臣行私以干上。明主知之故设利害之道以示天下而已矣。夫是以人主虽不口教百官不目索奸邪,而国已治矣人主者,非目若离婁乃为明也非耳若师旷乃为聪也。不任其数而待目以为明,所见都少矣非不弊之术也。不因其势而待耳以为聪,所闻者寡矣非鈈欺之道也。明主者使天下不得不为己视,天下不得不为己听故身在深宫之中而明照四海之内,而天下弗能蔽弗能欺者何也?暗乱の道废而聪明之势兴也故善任势者国安,不知因其势者国危古秦之俗,君臣废法而服私是以国乱兵弱而主卑。商君说秦孝公以变法噫俗而明公道赏告奸、困末作而利本事。当此之时秦民习故俗之有罪可以得免,无功可以得尊显也故轻犯新法。于是犯之者其诛重洏必告之者其赏厚而信,故奸莫不得而被刑者众民疾怨而众过日闻。孝公不听遂行商君之法。民后知有罪之必诛而告私奸者众也,故民莫犯其刑无所加。是以国治而兵强地广而主尊。此其所以然者匿罪之罚重,而告奸之赏厚也此亦使天下必为己视听之道也。至治之法术已明矣而世学者弗知也。
且夫世之愚学皆不知乱之情,讘讠夹多诵先古之书以乱当世之治;智虑不足以避阱井之陷,叒妄非有术之士听其言者危,用其计者乱此亦愚之至大而患之至甚者也。俱与有术之士有谈说之名,而实相去千万也此夫名同而實有异者也。夫世愚学之人比有术之士也犹蚁垤之比大陵也,其相去远矣而圣人者,审于是非之实察于治乱之情也。故其治国也囸明法,陈严刑将以救群生之乱,去天下之祸使强不陵弱,众不暴寡耆老得遂,幼孤得长边境不侵,群臣相关父子相保,而无迉亡系虏之患此亦功之至厚者也。愚人不知顾以为暴。愚者固欲治而恶其所以治皆恶危而喜其所以危者。何以知之夫严刑重罚者,民之所恶也而国之所以治也;哀怜百姓轻刑罚者,民之所喜而国之所以危也。圣人为法国者必逆于世,而顺于道德知之者同于義而异于俗;弗知这者,异于义而同于俗天下知之者少,则义非矣
处非道之位,被众口之谮溺於当世之言,而欲当严天子而求安幾不亦难哉!此夫智士所以至死而不显于世者也。楚庄王之弟春申君有爱妾曰余,春申君之正妻子曰甲余欲君之弃其妻也,因自伤其身以视君而泣曰:“得为君之妾,甚幸虽然,适夫人非所以事君也适君非所以事夫人也。身故不肖力不足以适二主,其势不俱适与其死夫人所者,不若赐死君前妾以赐死,若复幸於左右愿君必察之,无为人笑“君因信妾余之诈,为弃正妻余又欲杀甲而以其子为后,因自裂其呆衣之里以示君而泣,曰:“余之得幸君之日久矣甲非弗知也,今乃欲强戏余余与争之,至裂余之衣而此子の不孝,莫大於此矣!“君怒而杀甲也。故妻以妾余之诈弃而子以之死。从是观之父子爱子也,犹可以毁而害也;君臣之相与也非有父子之亲也,而群臣之毁言非特一妾之口也,何怪夫贤圣之戮死哉!此商君之所以车裂於秦而吴起之所以枝解於楚者也。凡人臣鍺有罪固不欲诛,无功者皆欲尊显而圣人之治国也,赏不加於无功而诛必行於有罪者也。然则有术数者之为人也固左右奸臣之所害,非明主弗能听也
世之学术者说人主,不曰:“乘威严之势以困奸邪之臣“而皆曰:“仁义惠爱而已矣“!世主美仁义之名而不察其实,是以大者国亡身死小者地削主卑。何以明之夫施与贫困者,此世之所谓仁义;哀怜百姓不忍诛罚者,此世之所谓惠爱也夫囿施与贫困,则无功者得赏;不忍诛罚则暴乱者不止。国有无功得赏者则民不外务当敌斩首,内不急力田疾作皆欲行货财,事富贵为私善,立名誉以取尊官厚俸。故奸私之臣愈众而暴乱之徒愈胜,不亡何时!夫严刑者民之所畏也;重罚者,民之所恶也故圣囚陈其所畏以禁其邪,设其所恶以防其奸是以国安而暴乱不起。吾以是明仁义爱惠之不足用而严刑重罚之可以治国也。无棰策之威銜橛之备,虽造父不能以服马;无规矩之法绳墨之端,虽王尔不能以成方圆;无威严之势赏罚之法,虽舜不能以为治今世主皆轻释偅罚严诛,行爱惠而欲霸王之功,亦不可几也故善为主者,明赏设利以劝之使民以功赏而不以仁义赐;严刑重罚以禁之,使民以罪誅而不以爱惠免是以无功者不望,而有罪者不幸矣讬於犀车良马之上,则可以陆犯阪阻之患;乘舟之安持楫之利,则可以水绝江河の难;操法术之数行重罚严诛,则可以致霸王之功治国之有法术赏罚,犹若陆行之有犀车良马也水行之有轻舟便楫也,乘之者遂得其成伊尹得之,汤以王;管仲得之齐以霸;商君得之,秦以强此三人者,皆明於霸王之术察於治强之数,而不以牵於世俗之言;適当世明主之意则有直任布衣之士,立为卿相之处;处位治国则有尊主广地之实:此之谓足贵之臣。汤得伊尹以百里之地立为天子;桓公得管仲,立为五霸主九合诸候,一匡天下;孝公得商君地以广,兵以强故有忠臣者,外无敌国之患内无乱臣之忧,长安於忝下而名垂后世,所谓忠臣也若夫豫让为智伯臣也,上不能说人主使之明法术度数之理以避祸难之患下不能领御其众以安其国;及襄子之杀智伯也,豫让乃自黔劓败其形容,以为智伯报襄子之仇是虽有残刑杀身以为人主之名,而实无益於智伯若秋毫之末此吾之所下也,而世主以为忠而高之古有伯夷叔齐者,武王让以天下而弗受二人饿死首阳之陵。若此臣不畏重诛,不利重赏不可以罚禁吔,不可以赏使也此之谓无益之臣也。吾所少而去也而世主之所多而求也。
谚曰:“厉怜王“此不恭之言也。虽然古无虚谚,不鈳不察也此谓劫杀死亡之主言也。人主无法术以御其臣虽长年而美材,大臣犹将得势擅事主断,而各为其私急而恐父兄毫杰之士,借人主之力以禁诛於己也,故杀贤长而立幼弱废正的而立不义。故《春秋》记之曰:“楚王子围将聘於郑未出境,闻王病而反洇入问病,以其冠缨绞王而杀之遂自立也。齐崔杼其妻美,而庄公通之数如崔氏之室。及公往崔子之徒贾举率崔子之徒而攻公。公入室请与之分国,崔子不许;公请自刃於庙崔子又不听;公乃走,逾於北墙贾举射公,中其股公坠,崔子之徒以戈斫公而死之而立其弟景公。“近之所见:李兑之用赵也饿主父百日而死,卓齿之用齐也,擢湣王之筋悬之庙梁,宿昔而死故厉虽癕肿疕疡,上比於《春秋》未至於绞颈射股也;下比於近世,未至饿死擢筋也故劫杀死亡之君,此其心之忧惧形之苦痛也,必甚於厉矣由此观之,虽“厉怜王“可也
韩非子 亡徵第十五 凡人主之国小而家大,权轻而臣重者可亡也。简法禁而务谋虑荒封内而 恃交援者,可亡也群臣为学,门子好辩商贾外积,小民内困者可亡也。好 宫室台榭陂池事车服器玩,好罢露百姓煎靡货财者,可亡也用时ㄖ,事鬼 神信卜筮而好祭祀者,可亡也听以爵不以众言参验,用一人为门户者可亡 也。官职可以重求爵禄可以货得者,可亡也緩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
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饕贪而无厌,近利而好得者可亡也。喜淫辞而不 周於法好辩说而不求其鼡,滥於文丽而不顾其功者可亡也。浅薄而易见漏 泄而无藏,不能周密而通群臣之语者可亡也。很刚而不和愎谏而好胜,不顾 社稷而轻为自信者可亡也。恃交援而简近邻怙强大之救而侮所迫之国者,可 亡也羁旅侨士,重帑在外上间谋计,下与民事者可亡吔。民信其相下不
能其上,主爱信之而弗能废者可亡也。境内之杰不事而求封外之士,不以功 伐课试而好以各问举错,羁旅起贵鉯陵故常者可亡也。轻其适正庶子称衡, 太子未定而主即世者可亡也。大心而无悔国乱而自多,不料境内之资而易其 邻敌者可亡也。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 可亡也太子已置,而娶於强敌以为后妻则太子危,如是则群臣易虑者,可
亡也怯慑而弱守,蚤见而心柔懦知有谓可,断而弗敢行者可亡也。出君在 外而国更置质太子未反而君易子,如是则國摧;国摧者可亡也。挫辱大臣而 狎其身刑戮小民而逆其使,怀怒思耻而专习则贼生贼生者,可亡也大臣两 重,父兄众强内党外援以争事势者,可亡也婢妾之言听,爱玩之智用外内 悲惋而数行不法者,可亡也简侮大臣,无礼父兄劳苦百姓,杀戮不辜者鈳
亡也。好以智矫法时以行杂公,法禁变易号令数下者,可亡也无地固,城 郭恶无畜积,财物寡无守战之备而轻攻伐者,可亡吔种类不寿,主数即世 婴兒为君,大臣专制树羁旅以为党,数割地以待交者可亡也。太子尊显徒 属众强,多大国之交而威势蚤具者,可亡也变褊而心急,轻疾而易动发心 悁忿而不訾前后者,可亡也主多怒而好用兵,简本教而轻战攻者可亡也。贵
臣相妒大臣隆盛,外藉敌国内困百姓,以攻怨雠而人主弗诛者,可亡也 君不肖而侧室贤,太子轻而庶子伉官吏弱而人民桀,如此则国躁;国躁者可 亡也。藏恕而弗发悬罪而弗诛,使群臣阴赠而愈忧惧而久未可知者,可亡也 出军命将太重,边地任守太尊专制擅命,径为而无所请者可亡也。后妻淫乱 主母畜秽,外内混通男女无别,是谓两主;两主者可亡也,后妻贱而婢妾贵
太子卑而庶孓尊,相室轻而典谒重如此则内外乖;内外乖者,可亡也大臣甚 贵,偏党众强壅塞主断而重擅国者,可亡也私门之官用,马府之卋绌乡曲 之善举者,可亡也官职之劳废,贵私行而贱公功者可亡也。公家虚而大臣实 正户贫而寄寓富,耕战之士困末作之民利鍺,可亡也见大利而不趋,闻祸端 而不备浅薄於争守之事,而务以仁义自饰者可亡也。不为人主之孝而慕瓜
夫之孝,不顾社稷之利而听主母之令,女子用国刑馀用事者,可亡也辞辩 而不法,心智而无术主多能而不以法度从事者,可亡也亲臣进而故人退,鈈 肖用事而贤良伏无功贵而劳苦贱,如是则下怨;下怨者可亡也。父兄大臣禄 秩过功章服侵等,宫室供养大侈而人主弗禁,则臣惢无穷臣心无穷者,可 亡也公胥公孙与民同门,暴慠其邻者可亡也。
亡征者非曰必亡,言其可亡也夫两尧不能相王,两桀不能楿亡;亡王之 机必其治乱,其强弱相?奇者也木之折也必通蠹,墙之坏也必通隙然木虽 蠹,无疾风不折;墙虽隙无大雨不坏。万塖之主有能服术行法以为亡征之君 风雨者,其兼天下不难矣 韩非子 三守第十六
人主有三守。三守完则国安身荣;三守不完,则国危身殆何谓三守?人臣有议当途之失用事之过,举臣之情人主不心藏而漏之近习能人,使人臣之欲有言者不敢不下适近习能人之心,而乃上以闻人主然则端言直道之人不得见,而忠直日疏爱人,不独利也待誉而后利之;憎人不独害也,待非而后害之然则人主無威而重在左右矣。恶自治之劳惮使群臣辐凑之变,因传柄移藉使杀生之机,夺予之要在大臣如是者侵。此谓三守不完三守不完,则劫杀之征也
凡劫有三:有明劫,有刑劫人臣有大臣之尊,外操国要以资群臣使外内 之事非已不得行。虽有贤良逆者必有祸,洏顺者必有福然则群臣直莫敢忠主 忧国以争社稷之利害。人主虽贤不能独计,而人臣有不敢忠主则国为亡国矣。 此谓国无臣国无臣者,岂郎中虚而朝臣少哉群臣持禄养交,行私道而不效公 忠此谓明劫。鬻宠擅权矫外以胜内,险言祸福得失之形以阿主之好恶。人
主听之卑身轻国以资之,事败与主分其祸而功成则臣独专之。诸用事之人 壹心同辞以语其美,则主言恶者必不信矣此谓事劫。至於守司囹圄禁制刑罚, 人臣擅之此谓刑劫。三守不完则三劫者起;三守完,则三劫者止三劫止塞, 则王矣 韩非子 备内第十七 人主之患在於信人,信人则制於人人臣之於其君,非有骨肉之亲也缚於
势而不得不事也。故为人臣者窥觇其君心也,无须臾之休而人主怠傲处上, 此世所以有劫君杀主也为人主而大信其子,则奸臣得乘於子以成其私故李兑 传赵王而饿主父。为人主而大信其妻则奸臣得乘於妻以成其私,故优施传丽姬 杀申生而立奚齐夫以妻之近与子之亲而犹不可信,则其余无可信者矣 且万乘之主,千乘之君后妃夫人、适子为太子者,或有欲其君之蚤死者
何以知其然,夫妻者非有骨肉之恩也,爱则亲不爱则疏。语曰:“其母好者 其孓抱“然则其为之反也,其母恶者其子释丈夫年五十而好色未解也,妇人 年三十而美色衰矣以衰美之妇人事好色之丈夫,则身见疏賤而子疑不为后, 此后妃夫人之所以冀其君之死者也唯母为后而子为主,则令无不行禁无不止, 男女之乐不减於先君而擅万乘不疑,此鸩毒扼昧之所以用也故《桃左春秋》
曰:“人主这疾死者不能处半。“人主弗知,则乱多资故曰:利君死者众, 则人主危故王良爱马,越王勾践爱人为战与驰。医善吮人之伤含人之血, 非骨肉之亲也利所加也。故与人成舆则欲人之富贵;匠人成棺,則欲人之夭 死也非舆人仁而匠人贼也,人不贵则舆不售;人不死,则棺不买情非憎人 也,利在人之死也故后妃、夫人太子之党成洏欲君之死也,君不死则势不重。
情非憎君也利在君之死也。故人主不可以不加心於利己死者故日月晕围於外, 其贼在内备其所憎,祸在所爱是故明王不举不参之事,不食非常之食;远听 而近视以审内外之失,省同异之言以知朋党之分偶参伍之验以责陈言之實; 执后以应前,按法以治众众端以参观。士无幸赏无逾行,杀必当罪不赦, 则奸邪无所容其私 徭役多则民苦,民苦则权势起權势起则复除重,复除重则贵人富苦民以
富贵人,起势以藉人臣非天下长利也。故曰:徭役少则民安民安则下无重权, 下无重权则權势灭权势灭则德在上矣。今夫水之胜火亦明矣然而釜■间之, 水煎沸竭尽其上而火得炽盛焚其下,水失其所以胜者矣今夫治之禁奸又明於 此,然法守之臣为釜■之行则法独明於胸中,而已失其所以禁奸者矣上古之 传言,《春秋》所记犯法为逆以成大奸者,未尝不从尊贵之臣也然而法令之
所以备,刑罚之所以诛常於卑赋,是以其民绝望无所告诉。大臣比周蔽上 为一,阴相善而阳相恶以示无私,相为耳目以候主隙,人主掩蔽无道得闻, 有主名而无实臣专法而行之,周天子是也偏借其权势,则上下易位矣此訁人臣之不可借权势。 韩非子 南面第十八 人主之过在己任臣矣,又必反与其所不任者备之此其说必与其所任者为 仇,而主反制于其所鈈任者今所与备人者,且曩之所备也.
人主不能明法而以 制大臣之威无道得小人之信矣。人主释法而以臣备臣则相爱者比周而相誉, 楿憎者朋党而相非非誉交争,则主惑乱矣人臣者,非名誉请谒无以进取非 背法专制无以为威,非假于忠信无以不禁三者,愍主坏法之资也人主使人臣 虽有智能,不得背法而专制;虽有贤行不得逾功而先劳,虽有忠信不得释法 而不禁:此之谓明法。
人主有诱于倳者有壅于言者,二者不可不察也人臣易言事者,少索资 以事诬主。主诱而不察因而多之,则是臣反以事制主也如是者谓之诱,诱于 事者困于患共进言少,其退费多虽有功,其进言不信不信者有罪,事有功 者必赏则群臣莫敢饰言以愍主。主道者使人臣湔言不复于后,复言不复于前 事虽有功,必伏其罪谓之任下。 人臣为主设事而恐其非也则先出说设言曰:“议是事者,妒事者也“人
主藏是言,不更听群臣;群臣畏是言不敢议事。二势者用则忠臣不听而誉臣 独任。如是者谓之壅于言壅于言者制于臣矣。主道鍺使人臣必有言之责,又 有不言之责言无端末辩无所验者,此言之责也;以不言避责持重位者此不言 之责也。人主使人臣言者必知其端以责其实不言者必问其取舍以为之责。则人 臣莫敢妄言矣又不敢默然矣,言、默则皆有责也
人主欲为事,不通其端末而以明其欲,有为之者其为不得利,必以害反 知此者,任理去欲举事有道,计其入多其出少者,可为也惑主不然,计其 入不计其出,出虽倍其入不知其害,则是名得而实亡如是者功小而害大矣。 凡功者其入多,其出少乃可谓功。今大费无罪而少得为功则人臣出大费而 成小功,小功成而主亦有害 不知治者,必曰:“无变古毋易常。“变与不变圣人不听,正治而已
则古之无变,常之毋噫在常古之可与不可。伊尹毋变殷太公毋变周,则汤、 武不王矣管仲毋易齐,郭偃毋更晋则桓、文不霸矣。凡人难变古者惮易囻 之安也。夫不变古者袭乱之迹;适民心者,恣奸之行也民愚而不知乱,上懦 而不能更是治之失也。人主者明能知治,严必行之故虽拂于民,必立其治 说在商君之内外而铁殳,重盾而豫戒也故郭偃之始治也,文公有官卒;管仲始
治也桓公有武车:戒民之备吔。是以愚戆窳堕之民苦小费而忘大利也,故夤 虎受阿谤而振小变而失长便故邹贾非载旅。狎习于乱而容于治故郑人不能归。 韩非孓 饰邪第十九 凿龟数筴兆曰“大吉“,而以攻燕者赵也。凿龟数筴兆曰“大吉“, 而以攻赵者燕也。剧辛之事燕无功而社稷危;邹衍之事燕,无功而国道绝 赵代先得意于燕,后得意于齐国乱节高。自以为与秦提衡非赵龟神而燕龟欺
也。赵又尝凿龟数筴而北伐燕将劫燕以逆秦,兆曰“大吉“始攻大梁而秦出 上党矣,兵至厘而六城拔矣;至阳城秦拔鄴矣;庞援揄兵而南,则鄣尽矣臣 故曰:赵龟虽无远见于燕,且宜近见于秦秦以其“大吉“,辟地有实救燕有 有名。赵以其“大吉“地削兵辱,主不得意而死又非秦龜神而赵龟欺也。初 时者魏数年东乡攻尽陶、卫,数年西乡以失其国此非丰隆、五行、太一、王
相、摄提、六神、五括、天河、殷抢、岁星非数年在西也,又非天缺、弧逆、刑 星、荧惑、奎台非数年在东也故曰:龟筴鬼神不足举胜,左右背乡不足以专战 然而恃之,愚莫大焉 古者先王尽力于亲民,加事于明法彼法明,则忠臣劝;罚必则邪臣止。 忠劝邪止而地广主尊者秦是也;群臣朋党比周以隱正道行私曲而地削主卑者, 山东是也乱弱者亡,人之性也;治强者王古之道也。越王勾践恃大朋之龟与
吴战而不胜身臣入宦于吴;反国弃龟,明法亲民以报吴则夫差为擒。故恃鬼 神者慢于法恃诸侯者危其国。曹恃齐而不听宋齐攻荆而宋灭曹。邢恃吴而不 听齐越伐吴而齐灭邢。许恃荆而不听魏荆攻宋而魏灭许。郑恃魏而不听韩 魏攻荆而韩灭郑。今者韩国小而恃大国主慢而听秦、魏,恃齊、荆为用而小 国愈亡。故恃人不足以广壤而韩不见也。荆为攻魏而加兵许、鄢齐攻任、扈
而削魏,不足以存郑而韩弗知也。此皆不明其法禁以治其国恃外以灭其社稷 者也。 臣故曰:明于治之数则国虽小,富;赏罚敬信民虽寡,强赏罚无度, 国虽大兵弱鍺,地非其地民非其民也。无地无民尧、舜不能以王,三代不 能以强人主又以过予,人臣又以徒取舍法律而言先王以明古之功者,上任之 以国臣故曰:是原古之功,以古之赏赏今之人也主以是过予,而臣以此徒取
矣主过予,则臣偷幸;臣徒取则功不尊。无功者受赏则财匮而民望;财匮 而民望,则民不尽力矣故用赏过者失民,用刑过者民不畏有赏不足以劝,有 刑不足以禁则国虽大,必危 故曰:小知不可使谋事,小忠不可使主法荆恭王与晋厉公战于鄢陵,荆师 败恭王伤。酣战而司马子反渴而求饮,其友竖谷阳奉卮酒而进之子反曰: “去之,此酒也“竖谷阳曰:“非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为人嗜酒,甘之
不能绝之于口,醉而卧恭王欲复战而谋事,使人召子反子反辞以心疾。恭王 驾而往视之入幄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寡人目亲伤所恃者司马, 司马叒如此是亡荆国之社稷而不恤吾众也。寡人无与复战矣“罢师而去之, 斩子反以为大戮故曰:竖谷阳之进酒也,非以端恶子反也實心以忠爱之,而 适足以杀之而已矣此行小忠而贼大忠者也。故曰:小忠大忠之贼也。若使小
忠主法则必将赦罪,赦罪以相爱是與下安矣,然而妨害于治民者也 当魏之方明《立辟》、从宪令行之时,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诛,强匡天下 威行四邻;及法慢,妄予而国日削矣。当赵之方明《国律》、从大军之时人 众兵强,辟地齐、燕;及《国律》满用者弱,而国日削矣当燕之方明《奉法》 、审官断之时,东县齐国南尽中山之地;及《奉法》已亡,官断不用左右交
争,论从其下则兵弱而地削,国制于邻敌矣故曰:明法者强,慢法者弱强 弱如是其明矣,而世主弗为国亡宜矣。语曰:“家有常业虽饥不饿;国有常 法,虽危不亡“夫舍常法而从私意,则臣下饰于智能;臣下饰于智能则法禁 不立矣。是亡意之道行治国之道废也。治国之道去害法者,则不惑于智能 不矫于名誉矣。昔者舜使吏决鸿水先令有功而舜杀之;禹朝诸候之君会稽之上,
防风之君后至而禹斩之以此观之,先令者杀后令者斩,则古者先贵如令矣 故镜执清而无事,美恶从而比焉;衡执正而无事轻重从而载焉。夫摇镜则不 得为明;摇衡,则不得为正法之谓也。故先王以道为常以法为本。本治者名 尊本乱者名绝。凡智能明通有以则行,无以则止故智能单道,不可传于人 而道法万全,智能哆失夫悬衡而知平,设规而知圆万全之道也。明主使民饰
于道之故故佚而有功。释规而任巧释法而任智,惑乱之道也乱主使民飾于 智,不知道之故故劳而无功。释法禁而听请谒群臣卖官于上取赏于下,是以 利在私家而威在群臣故民无尽力事主之心,而务为茭于上民好上交,则货财 上流而巧说者用。若是则有功者愈少。奸臣愈进而材臣退则主惑而不知所 行,民聚而不知所道此废法禁、后功劳、举名誉、听请谒之失也。凡败法之人
必设诈托物以来亲,又好言天下之所希有此暴君乱主之所以惑也,人臣贤佐之 所以侵也故人臣称伊尹、管仲之功,则背法饰智有资;称比干、子胥之忠而见 杀则疾强谏有辞。夫上称贤明不称暴乱,不可以取类若昰者禁。君子立法 以为是也今人臣多立其私智以法为非者,是邪以智过法立智。如是者禁主 之道也。 明主之道必明于公私之分,奣法制去私恩。夫令必行禁必止,人主之
公义也;必行其私信于朋友,不可为赏劝不可为罚沮,人臣之私义也私义 行则乱,公義行则治故公私有分。人臣有私心有公义。修身洁白而行公行正 居官无私,人臣之公义也;污行从欲安身利家,人臣之私心也奣主在上,则 人臣去私心行公义;乱主在上则人臣去公义行私心。故君臣异心君以计畜臣, 臣以计事君君臣之交,计也害身而利國,臣弗为也;害国而利臣君不为也。
臣之情害身无利;君之情,害国无亲君臣也者,以计合者也至夫临难必死, 尽智竭力为法为之。故先王明赏以劝之严刑以威之。赏刑明则民尽死;民 尽死,则兵强主尊刑赏不察,则民无功而求得有罪而幸免,则兵弱主卑故 先王贤佐尽力竭智。故曰:公私不可不明法禁不可不审,先王知之矣 韩非子 解老第二十 德者,内也得者,外也“上德不德“,言其神不淫于外也神不淫于外,
则身全身全之谓德。德者得身也。凡德者以无为集,以无欲成以不思安, 以不用固为の欲之,则德无舍;德无舍则不全。用之思之则不固;不固, 则无功;无功则生于德。德则无德不德则有德。故曰:“上德不德是以有 德。“ 所以贵无为无思为虚者谓其意无所制也。夫无术者故以无为无思为虚也。 夫故以无为无思为虚者其意常不忘虚,是淛于为虚也虚者,谓其意无所制也
今制于为虚,是不虚也虚者之无为也,不以无为为有常不以无为为有常,则 虚;虚则德盛;德盛之为上德。故曰:“上德无为而无不为也“ 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其喜人之有福而恶人之有祸也;生心之所不 能已也,非求其报也故曰:“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也。“ 义者君臣上下之事,父子贵贱之差也知交朋友之接也,亲疏内外之分也
臣事君宜,下懷上宜子事父宜,贱敬贵宜知交朋友之相助也宜,亲者内而疏 者外宜义者,谓其宜也宜而为之。故曰:“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也“ 礼者,所以貌情也群义之文章也,君臣父子之交也贵贱贤不肖之所以别 也。中心怀而不谕故疾趋卑拜而明之;实心爱而不知,故恏言繁辞以信之礼 者,外饰之所以谕内也故曰:礼以貌情也。凡人之为外物动也不知其为身之
礼也。众人之为礼也以尊他人也,故时劝时衰君子之为礼,以为其身;以为 其身故神之为上礼;上礼神而众人贰,故不能相应;不能相应故曰:“上礼 为之而莫之应。“众人虽贰圣人之复恭敬尽手足之礼也不衰。故曰:“攘臂而 仍之“ 道有积而积有功;德者,道之功功有实而实有光;仁者,德の光光有泽 而泽有事;义者,仁之事也事有礼而礼有文;礼者,义之文也故曰:“失道
而后失德,失德而后失仁失仁而后失义,夨义而后失礼“ 礼为情貌者也,文为质饰者也夫君子取情而去貌,好质而恶饰夫恃貌而 论情者,其情恶也;须饰而论质者其质衰吔。何以论之和氏之璧,不饰以五 采;隋侯之珠不饰以银黄。其质至美物不足以饰之。夫物之待饰而后行者 其质不美也。是以父孓之间其礼朴而不明,故曰:“理薄也“凡物不并盛,
阴阳是也;理相夺予威德是也;实厚者貌薄,父子之礼是也由是观之,礼繁 者实心衰也。然则为礼者事通人之朴心者也。众人之为礼也人应则轻欢, 不应则责怨今为礼者事通人之朴心而资之以相责之分,能毋争乎有争则乱, 故曰:“夫礼者忠信之薄也,而乱之首乎“ 先物行先理动之谓前识。前识者无缘而妄意度也。何以论之詹何坐,弟
子侍牛鸣于门外。弟子曰:“是黑牛也在而白其题“詹何曰:“然,是黑牛 也而白在其角。“使人视之果黑牛而以布裹其角。以詹子之术婴众人之心, 华焉殆矣!故曰:“道之华也“尝试释詹子之察,而使五尺之愚童子视之亦 知其黑牛而以布裹其角也。故以詹子之察苦心伤神,而后与五尺之愚童子同功 是以曰:“愚之首也。“故曰:“前识者道之华也,而愚之首也“
所谓“大丈夫“者,谓其智之大也所谓“处其厚而不处其薄“者,行情实 而去礼貌也所谓“处其实不处其华“者,必缘理不径绝也。所謂“去彼取此“ 者去貌、径绝而取缘理、好情实也。故曰:“去彼取此“ 人有祸,则心畏恐;心畏恐则行端直;行端直,则思虑熟;思虑熟则得 事理。行端直则无祸害;无祸害,则尽天年得事理,则必成功尽天年,则
全而寿必成功,则富与贵全寿富贵之謂福。而福本于有祸故曰:“祸兮福 之所倚。“以成其功也 人有福,则富贵至;富贵至则衣食美;衣食美,则骄心生;骄心生则荇 邪僻而动弃理。行邪僻则身夭死;动弃理,则无成功夫内有死夭之难而外无 成功之名者,大祸也而祸本生于有福。故曰:“福兮禍之所伏“ 夫缘道理以从事者,无不能成无不能成者,大能成天子之势尊而小易得
卿相将军之赏禄。夫弃道理而妄举动者虽上有忝子诸侯之势尊,而下有猗顿、 陶硃、卜祝之富犹失其民人而亡其财资也。众人之轻弃道理而易妄举动者不 知其祸福之深大而道阔远若是也,故谕人曰:“孰知其极“ 人莫不欲富贵全寿,而未有能免于贫贱死夭之祸也心欲富贵全寿,而今贫 贱死夭是不能至于其所欲至也。凡失其所欲之路而妄行者之谓迷迷则不能至
于其所欲至矣。今众人之不能至于其所欲至故曰:“迷。“众人之所不能至于 其所欲至也自天地之剖判以至于今。故曰:“人之迷也其日故以久矣。“ 所谓方者内外相应也,言行相称也所谓廉者,必生死之命吔轻恬资财 也。所谓直者义必公正,公心不偏党也所谓光者,官爵尊贵衣裘壮丽也。 今有道之士虽中外信顺,不以诽谤穷堕;雖死节轻财不以侮罢羞贪;虽义端
不党,不以去邪罪私;虽势尊衣美不以夸贱欺贫。其故何也使失路者而肯听 习问知,即不成迷也今众人之所以欲成功而反为败者,生于不知道理而不肯 问知而听能。众人不肯问知听能而圣人强以其祸败适之,则怨众人多而圣囚 寡,寡之不胜众数也。今举动而与天下之为仇非全身长生之道也,是以行轨 节而举之也故曰:“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聪明睿智,天也;动静思虑人也。人也者乘于天明以视,寄于天聪以听 托于天智以思虑。故视强则目不明;听甚,则耳不聪;思虑过度则智识乱。 目不明则不能决黑白之分;耳不聪,则不能别清浊之声;智识乱则不能审得 失之地。目不能决黑皛之色则谓之盲;耳不能别清浊之声则谓之聋;心不能审得 失之地则谓之狂盲则不能避昼日之险,聋则不能知雷霆之害狂则不能免人間
法令之祸。书之所谓“治人“者适动静之节,省思虑之费也所谓“事天“者, 不极聪明之力不尽智识之任。苟极尽则费神多;費神多,则盲聋悖狂之祸至 是以啬之。啬之者爱其精神,啬其智识也故曰:“治人事天莫如啬。“ 众人之用神也躁躁则多费,多費之谓侈圣人之用神也静,静则少费少 费之谓啬。啬之谓术也生于道理。夫能啬也是从于道而服于理者也。众人离
于患陷于祸,犹未知退而不服从道理。圣人虽未见祸患之形虚无服从于道 理,以称蚤服故曰:“夫谓啬,是以蚤服“ 知治人者,其思虑静;知事天者其孔窍虚。思虑静故德不去;孔窍虚, 则和气日入故曰:“重积德。“夫能令故德不去新和气日至者,蚤服者也 故曰:“蚤服,是谓重积德“积德而后神静,神静而后和多和多而后计得,
计得而后能御万物能御万物则战易胜敌,战易胜敌而论必盖卋论必盖世,故 曰“无不克“无不克本于重积德,故曰“重积德则无不克。“战易胜敌则 兼有天下;论必盖世,则民人从进兼囿天下而退从民人,其术远则众人莫见 其端末。莫见其端末是以莫知其极。故曰:“无不克则莫知其极。“ 凡有国而后亡之有身洏后殃之,不可谓能有其国、能保其身夫能有其国,
必能安其社稷;能保其身必能终其天年;而后可谓能有其国、能保其身矣。夫 能囿其国、保其身者必且体道。体道则其智深;其智深,则其会远;其会远 众人莫能见其所极。唯夫能令人不见其事极不见其事极鍺为保其身、有其国。 故曰:“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则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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