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纪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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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恍恍惚惚眼神涣散。 喧闹的街道,拥挤的人潮,这个城市的一切繁华与他无关。 林牧只感觉自己被抽离于这个世界之外,四周的光景飞速旋转。 心里堵得很,想要发泄,却找不到宣泄口。 林牧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那一幕。 那个她是林牧相恋了三年的女朋友,从大学就开始跟着他的女人。 始于纯真,止于现实。 曾经说好的不离不弃呢? 曾经说好的同甘共苦呢? 曾经说好的一辈子呢? 结束了。 都结束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上演,无穷无尽的慌乱淹没了林牧,竭尽全力想要抓住她,却发现自己有心无力。 心变了! 人走了! 那一刻,李牧的世界被现实撕裂得支离破碎。 这一幕发生在十天前,仿如昨天,如一场梦。 一场只属于林牧一人的噩梦。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林牧24岁生日前夕,他的女朋友就跟他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彼此不合适,无论是性格还是三观。 她说,既然走不到婚姻那一步,就没必要再拖下去,分手是最好的选择,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不想再连累他。 她说,决定了,虽然做出这个抉择很艰难。 林牧当时就懵了,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他二话不说,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跑到首饰店买了戒指。 生日那天,林牧求婚了。 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也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祝福,只有娇艳如血的玫瑰花和象征着忠贞的黄金戒指。 满怀希翼和憧憬的林牧温柔如水,可以融化一切,包括女友冰封的心,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两行清泪滑落,她呆呆地看着林牧沉默了很久很久,竟无语凝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已经落下,月明星稀夜风刺骨。 “你拿什么来娶我?”她的眼泪终于止住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很平静,直勾勾地盯着林牧。 眸子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也不带一丝感情,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林牧愣住了。 恐惧倏地占据了他的身体,血液猛然涌上脑门,心脏不受控制猛烈撞击左胸,似乎要撞破一切束缚,喷薄而出。 脑海白茫茫的一片,林牧没有了任何思考能力,等待着女友的宣判。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真他*妈*的*操*蛋! “你有房吗?” “没有!那你有车吗?” “也没有!没房没车也罢了,你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吗?我指的是事业单位。”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吗?我不敢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甚至朋友们认识,林牧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最好的朋友在两年前你也曾见过,那是我们刚刚在一起不久,嗯,那时候我大三你大四。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其实我那个朋友见了你之后就一直跟我说,你配不上我,劝我跟你分手。” “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认识,那时候我认定了你这个人,我朋友那样说你,我也很伤心。我当然希望你能得到全世界的认同,也想我们的爱情能得到祝福。” “你知道吗?我一直等你出人头地!我时常憧憬着,某一天我能骄傲地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认识。” “爸爸妈妈,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我要跟他一辈子的男人。” “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我一直委曲求全,无数个夜晚不能入眠。” 林牧的心在滴血,眼眶泛红,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夜风再大一分就能把他吹倒。 而她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再次波澜起来,声音也渐渐哽咽。 “我不介意你是农村出身的,不介意你的父母是务农的,不介意你家境不好。因为我知道你很努力,也想争一口气。” “你没办法决定你的出身,但你能决定你的未来。” “可是,我没办法把你的情况跟我的家人说明。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我已经浪费了自己三年最美好的青春,不想再浪费三年,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所以……你明白吗?懂我意思吗?” …… 她走了,等林牧回过神来,她已经走了。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林牧还是能接受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痛不欲生。 早在林牧24岁生日十来天前,由于老板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之下,毫无征兆地修改了薪酬,大幅度削减福利,让他辛辛苦苦白干了半年。 一怒之下他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书。 他这段时间本来就很郁闷,年关将至,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不说,打工还债还遭受无良老板无情欺压,该拿的工资根本拿不到。 一文钱压倒英雄汉,这是林牧最艰难的时刻。 没料到,跟了自己三年的女友也在这个时候和自己提出了分手。 心灰意冷之下,林牧收拾整理好行囊,留下带不走的她在两人的合租房里,狼狈匆忙地逃离这座让他伤心的海港城市。 回家过年疗伤。 可是三年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的甜蜜温馨回忆历历在目,哪能说忘记就忘记?说丢就丢? 春节假期刚过,林牧怀着复杂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回到前女友身边,想要挽回这段感情。 她对他的回来感到很诧异甚至有点慌张,只是被见到前女友巨大喜悦而冲昏了头脑的林牧,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那天是千禧年大年初六。 晚上十一点多,她说在出租屋待得有点闷,想出去散散心,并拒绝了林牧陪同的请求。 目送她出门,林牧拿着啤酒,站在窗台前,郁闷地灌了几口,双眼无神怔怔地盯着窗外昏暗的街道发呆。 “啪……” 玻璃啤酒樽从林牧手中滑落,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犹如他对她的幻想,被彻底地粉碎了。 林牧看到了。 她投入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温存片刻,而后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林牧发了疯一般从房间里冲出来,待他跌跌撞撞地冲到街道上时,轿车已经绝尘而去,卷起一阵尘土,留下一地尾气。 “啊……” 绝望的林牧无处安放,但他最终还是悄然离开了,就在当天晚上,只留下一张纸条。 “祝你们幸福,我走了——林牧。” …… 林牧像个受伤的小猫一般,找一个无人知晓角落,偷偷躲起来独自舔伤。 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饿了就用酒精麻醉自己,点燃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混混沌沌不知日夜。 饶是如此,林牧的眼皮也没有连续合上超过一个小时。 精疲力尽了,应该可以坦然释怀、安然入眠的,可他还会时常在短眠中惊醒。 清醒时的林牧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可突兀醒来后枕头却湿了一大片。 十天! 林牧整整麻木颓废了十天。 当他走出小黑屋已然是元宵节这天。 是屋外轰鸣的烟花巨响惊醒了他,即使与世隔绝了,也阻隔不了元宵佳节的味道渗透进来。 微弱的路灯光线刺痛了林牧的眼睛,他浑然不觉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散发出阵阵恶臭,眼眶深陷,胡渣密布,身体已经瘦了一大圈,整一个流浪者形象。 他麻木、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丝毫没看见行人或者诧异、或者厌恶、或者鄙视的目光。 时间已死。 林牧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脸颊感到丝丝湿润咸咸的海风拂过,他才抬起头来。 一轮明月高悬海平面尽头,波光粼粼闪闪发光,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从林牧脑海闪过。 曾经无数个夜晚,林牧与她携手相拥而坐在这沙滩上,她温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起畅想美好的未来。 数不清的甜言蜜语。 数不清的温柔对视。 数不清的欢声笑语。 林牧的视线模糊了,心跳也快要停止了跳动,像溺水的鱼一般,张大嘴巴拼命呼吸。 远处的摩天轮缓缓旋转,速度不快,却让林牧眩晕得快要死去。 摩天轮? 摩天轮! 林牧突然被这摩天轮狠狠捅了一刀,她曾经无数次跟他说过,她想陪他坐一次摩天轮。 但是由于那时林牧的经济状况快到了山穷水尽,连摩天轮都坐不起,这是他很遗憾的事情。 而十天前林牧狼狈而逃那天晚上,他整理行李时无意间看到了她日记本的一篇日记,里面就有关于摩天轮的片言只语。 —— 谢谢你带我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坐一次摩天轮。 “我想去坐摩天轮。”电话响起。 “在哪里?站定定在那里,我过来接你去坐摩天轮!” 这就是快要被掰弯的霸道总裁友情。 —— 原来如此,林牧突然明悟了。 “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林牧又哭又笑,喃喃自语,手舞足蹈,已然进入癫痫状态。 她早已移情别恋,或者是不愿伤害林牧,而隐瞒她的近况,只想和平分手,相忘于江湖中。 可林牧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林牧为了她竭尽全力工作,他拥有的都给了她,没有丝毫保留,为了让她有更好的生活,拼命地工作,甚至忽略了她的感受。 ——当我搬起砖头时,没办法拥抱你;当我放下砖头时,我无法养活你。 这究竟是谁的错? “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爱上别人?” “为什么你再也不在乎我?” “贼老天,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林牧仰天长啸,如泣似诉。 他向命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膝盖重重地跪下,身体缓缓地倒在沙滩上。 林牧的身体和精神都绷紧到了极限,最后一记重击终于压垮了他。 超越了虚幻和现实,林牧的精神游离于现实和幻想中,神经元系统也奔溃了,肉体已经不受意识控制。 倒在地上的林牧面朝夜空,眼泪无意识地从眼角滑落,滴在沙滩上,瞳孔渐渐放大。 林牧的世界终于安宁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感觉到一道祥和的白光牵引着他,灵魂慢慢飘向天空,俯瞰大地与众生。 “轰!” 静谧的夜空中一朵绚丽的烟花突兀地炸开,爆炸声响彻整个城市。 林牧的灵魂被震得四分五裂,纷纷从高空中跌落回到他的身体里,一道道莫名的光芒也趁机钻进了他的躯体。 异变陡然发生。 无数的精神洪流涌进林牧的大脑,一幅幅从没见过的画面牢牢地烙印在他的识海里。 时光在这一刻流逝得飞快,超越了光速近乎静止。 就是如此矛盾。 林牧有意识了,他被吓呆了,莫名的体验让他觉得如此荒诞。 他似乎,跨越了未来时光,穿越星辰与时空,看到了未来。 难道爱因斯坦预言的穿越时空理论是真的? 还是这根本就是所谓的庄周梦蝶,一切皆是幻想罢了。 越来越多匪夷所思的信息从林牧脑海碰撞产生,高负荷运转让大脑终于失控了。 下一刻,林牧昏死了过去。
“让开,快让开!” “陈医师,病人快不行了,心跳已经停止。” “小刘,快!通知手术室准备强心针和心脏除颤器。” 港城市人民医院一辆手术车从病房通道飞驰而过,两名护士和一名医师神情略显焦急,脚步也不由自主加速了。 尽管医生救死扶伤见惯生死,但是在元宵佳节遇到死亡终归不太吉利,晦气。 生的距离那么远,死的气息却如此近。 手术室灯亮、灯灭,跨越的时间是普通人难以察觉的,但其中经历的凶险却是足以摧毁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 “呼……陈医师,恭喜啊,手术很成功。” 一名年轻的护士擦掉额头的汗,脱下口罩,露出精致绝美的娇容,抚顺剧烈起伏的高耸胸脯松了一口气,脸颊微红心有余悸的样子煞是可爱,让周边的男医生们心脏狂跳不止。 红颜祸水。 “嘿,小琪你刚来实习就不清楚了,教授从未失手过。这个病人的病情还算轻的,想当年……” 年轻漂亮护士身旁一名年轻帅气医生助理闻言后,迫不及待地围上来,眼眸尽是灼热之色。 不过他话没说完就被一脸严肃的陈医师打断了:“小陆别乱说,我们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怎可以因为一次两次的手术成功而当成炫耀的资本呢?” “教授批评得对,是学生浮躁了。” 陆姓助理难为情地低下头来,看似虚心接受教训,但眼角一闪而过的不屑却出卖了他,只是,没人看见。 “不好了,不好了!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又发作了,脑电波异常激烈,但心率却急剧下降,陈医师你们快来。” 焦急的求救声从一间普通病房传来,有状况。 打脸了。 陆助理面红耳赤,羞愧地跟在众人后面,灰溜溜地跑进病房。 病房里,一名脸色惨白身形消瘦的年轻男子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正是昏死在沙滩上被医院抢救回来的林牧。 “不科学啊,身体各项机能正常,没有明显的损伤,只是缺乏营养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症状表现?” 陈医师仔细检查了林牧的身体,随后站在病床前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脑电波波动异常激烈,但心率却低得离谱,闻所未闻,好奇怪的病人啊。就算是植物人或者精神病患者也不应该是这个表现,啊……陈医师,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美女实习护士小琪的惊呼惊醒了陷入沉思的陈医师。“快,拿除颤器来,还有肾上腺激素,量大,就地急救。” 顾不得那么多了,陈医师当机立断要采取急救措施。 “陈…陈医师,病…病人虚弱的身体状况不…不允许短时间两次刺激心脏吧?我…我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了。” 美女实习护士双手微微颤抖,说话也不流畅了。 该死的,第三天实习上班就遇到这么紧急的情况。美女护士盯着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的林牧就来气,暗嗔:“你也太折腾人了吧!” “小琪,教授的决定没有错,况且病人都这个情况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教授,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陆助理动作很快,一小会功夫就把陈医师要的设备和药物都取了过来。 “嗯?” 陆助理话音刚落地,陈医师脸色顿时变了,眼睛一瞪,严肃喝道:“小陆!” “啊…陈医师,病人的心跳完全停止跳动了,脑…脑电波也…也没了。” “快…小琪,脱衣服!” “啊?” “还愣着干什么?脱病人上衣!” …… 林牧是无辜的,如果此时他有选择的机会,一定不会让这样一群“不靠谱”的“奇葩”医护团队给他救治。 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他的意识空间正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呢! “我这是在哪呢?” 就在医生们正为他的怪异症状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林牧恐惧地感知着一片光怪陆离的陌生世界。 人类最大的恐惧源于未知。 林牧此时深刻地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我死了吗?” “这是,天堂?” 林牧从来就是无神论唯物主义者,他从来不相信命运之说,自然也不相信人死了有来生。 人死了,意识也就消散,从此陷入永恒的虚无中。 时间、空间对于死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可能存在第二个世界,人死后生活的世界。 至于灵魂? 还没被科学家证实存在呢! 但是此时他不得不怀疑,生命的结束不是真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意识会以其他的形式继续存在。 因为他现在感知的世界实在是太离奇了,白茫茫的空间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不存在任何事物。 渺小! 林牧感觉自己极其渺小。 这跟《圣经》描述的天堂世界何其相似啊,恶人死后下地狱,善人死亡后会接到上帝的召唤,进入天堂,享受永生。 白光牵引,纯洁无暇的世界! 可是,天使呢? “轰隆!” 就在林牧想入非非的时候,这片未知的世界陡生变故。 如同受了重击的镜子一般,无尽的空间破碎了。 紧接着,无数透明的、泛着水纹一般的空间碎片不断地完美地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规律不断翻滚着、折叠着。 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林牧被所感知到的这一切吓呆了,不过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很短。 因为他眩晕了。 比醉酒的眩晕还更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是是时间的尽头吧,这片奇异空间从无限大变成无限小。 分子——原子——夸克——弦——虚无。 人的感知是有限的,这片空间变成虚无之后,林牧也脱离了这神秘的世界。 下一秒。 他虚弱地睁开了眼。 哎呀! 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林牧想死的心都有,阴魂不散啊,怎么还是在这里啊,天使呢? 咦? 不对! 这白茫茫的一片怎么还会动? 林牧逐渐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之下睁大疑惑的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探究个一二。 软软的! 林牧捏了捏,力度很轻。 “啊……” “流*氓啊!” 一声惊悚的女高音打破了整座医院的宁静。 “啪!” 林牧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脸上就多了个五姑娘。 这下,他彻底地清醒了。 “对不起!小姐,这是个误会!”
林牧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倒霉,自从自己创业失败后,不顺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怼。 他都还没有从女朋友移情别恋的悲伤中走出来,现在,又惹上大麻烦了! 嗯嗯,是前女友! 呸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被一位倾国倾城的陌生美女讹上了。 至少林牧是把这位美女当成陌生人。 “林小牧,吃药了!” 声如泉水涓涓细流、又如夜莺细鸣,清澈中带着浓烈,明媚中饱含温柔,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林牧应该感谢上天的眷恋,连吃个药也有这么动听的声音提醒。 “你大爷的,我叫林小牧,不叫林牧!”林牧估计是被气昏了头,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叫错。 “不许骂你大爷,林小牧!”声音的主人被林牧气得不轻,波涛都汹涌了。 “不是我大爷,是你大爷。还有,不要叫我林小牧,我叫林牧,是林牧,林牧!” “请您,叫我林牧!” 林牧实在无力吐槽了,这两天耳边嗡嗡的,林小牧、林小牧、林小牧……都被带歪了。 “知道了,林小牧。” “吃药吧!” 林牧白眼一翻,他好想晕过去啊! 他觉得自己本来没病的,现在都快要被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逼成神经病了。 造孽啊! 该死的白茫茫一片。 林牧欲哭无泪,摊上这事、这难缠的女人真不能怪他。 这故事应该从哪里说起呢? 三天前吧! “啊……” “流*氓啊!” “啪!” “对不起!小姐,这是个误会!” “误…误会你个头,流…流*氓你的手…手往哪里放。”女孩子都快要哭了。 “砰!” 门被踢开了。 一大屋子的医护人员掉了一地的下巴,眼前的画面实在是不可描述。 尴尬! 空气中充斥的消毒水味道都闻不到了,全是他喵的尴尬味。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林牧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林牧悲伤过度,多日没有进食和休息,不要命地抽烟喝酒,身体的各项指标急剧下降,加上突如其来的巨大精神刺激,导致他晕倒在沙滩上。 幸好被好心人打了120救护车送进了医院进行了五次的抢救,他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没错,林牧一夜之间反反复复地发作了四五次,顺带折腾了这帮等着回家过元宵节的医生护士们好几个小时。 直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林牧的病情才逐渐稳定下来,他的病房也由普通病房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陈医师仔细检查观察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才遣散了众医护人员,只留下美女实习护士小琪值班看护,以防万一。 说来这位才刚刚到医院实习三天的美女护士最倒霉,刚实习就碰到林牧这种如此怪异又折腾的病人。 她的内心是奔溃的,好不容易才等到病人的病情稳定下来,还没等她松口气,陈医师就给她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 “我一个刚刚才来医院实习的护士容易吗我?” “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一个实习生真的合适吗?” “妈妈,我想回家了。” …… 她自然不敢抗拒陈医师安排的工作任务,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当所有人都离开病房的时候,她委屈地胡思乱想天人交战。 折腾了大半夜,她自然是身心疲惫,眼皮顽皮地玩起打架游戏,迷迷糊糊的她就趴在林牧身上睡着了。 直到她感觉到胸脯的异样才惊醒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被人非礼了。 于是就出现了眼前一幕。 啊啊啊啊…… 可恶的小子,你的手倒是松开啊! …… “这位小姐,请你听我解释,刚才的冒犯确实不是故意的,万分抱歉!” 感受着四周仇视的眼神,林牧头皮都发麻了,硬着头皮厚着脸解释起来。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然后就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 林牧是个老实人,他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可是为什么周围的目光杀伤力更强大了呢? 白茫茫的一片! 摸了一下! 众人的目光集体移到了美女护士的身上,目光慢慢上移。 嗯嗯,的确是白茫茫的一片。 “唰!”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又回到了林牧的身上,杀伤力飙升不止一万点。 “哎呀,头晕,头好晕!” 林牧干脆倒床不起,眼不见为净。 “无耻!” “卑鄙!” “下流!” “贱格!” …… 林牧觉得这是故事,这根本就是他*妈*的事故。 也因为如此,他彻底地摊上事儿。 那位被他“侮辱”了的美女实习护士阴魂不散地讹上了他。 这三天来,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有十四个小时是待在他身边的,吃饭、吃药、运动、休息都被她一手包办,比闹铃还准时。 她的话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地待在林牧身边,像个幽怨的小媳妇直勾勾地盯着他,偶尔偷偷地发笑,偶尔又偷偷地流泪。 搞得林牧都快要神经质了,本来没病的,被她这么一折腾,都变得有病了。 实在被骚扰得没办法了,三天里,林牧偷跑了六次,被抓十次,还有四次因为在卫生间待久了,被破门而入抓出来的。 …… “姐,你看上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林牧哭诉。 “不要叫我姐,我今年才二十一比你小。还有,要叫我秦妙琪,或者琪琪。” “另外,你要对我负责,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男孩子碰过呢。”秦妙琪羞涩说道。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知道啊,你都说了不下百遍了,十几天前你前女友跟其他男人跑了。” “我穷,连医药费都给不起了!” “没事,我已经帮你垫了。” “我是色狼、渣男、软弱、无能的男人!” “放心,我可以改变你的。” “啊……” “你怎么啦,是不是病情又发作了,头又疼了?我这就去叫医生。” 林牧落荒而逃。 林牧头疼是真的,一边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揪着自己不放,一边又因为自己大脑时常莫名地出现很多闻所未闻的骇人听闻画面。 有时候他盯着一个东西时间长了,脑海中就会出现关于这件东西一些神奇的延伸,而且非常真实,似乎自己曾经看过或者触摸过。 比如,某一天他在做复康运动时,盯着不远处的建筑大厦发呆了,然后各种各样造型颇异超越现代风格的建筑不断地在他脑海浮现。 源源不断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然后深刻地定格烙印,直到他的大脑眩晕的如浆糊一般,才会停止联想。 一般这个时候,他都得晕倒,心脏慢慢停止跳动,重复他刚进医院那种症状。 一回生二回熟,被林牧折腾多了,陈医师他们总算找出急救的办法了,只要在林牧晕倒的三五分钟之内,有人帮他做简单的心脏复苏挤压抢救,事后再补充大量的食物,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牧最危险的一次就是他偷偷从医院溜跑的时候,昏迷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被秦妙琪发现。 因为林牧离开医院已经有一两公里,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心急如焚的秦妙琪一边运用学校学习的急救措施帮林牧做心脏起膊和人工呼吸,一边呼叫医院同事过来帮忙。 哪料到,她的急救措施生效了,两分钟不到,林牧这家伙悠悠的醒了过来,拉着秦妙琪到附近的餐厅大吃大喝一顿,又生龙活虎了。 秦妙琪简直要被气晕了,林牧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居然要她买单。 美名其曰:医生照顾病人是天职! 也就是因为这次突发事故,所以陈医师他们找到了救治林牧的简易办法,秦妙琪也巴不得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挤出二十五个小时看护着他。 真的是爱折腾的家伙。 时间一眨而过,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林牧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小,最近五天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也没有晕倒的记录。 “我要出院!” 林牧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生锈了,他实在忍受不了待在医院的极其无聊时光了,最关键的是每天都要花几百元吃各种各样的药物。 虽然这笔费用已经被秦妙琪垫交了,但总得还不是吗? 他现在口袋的余粮不到五十元,之前的外债两万多,过完年都快一个月了,工作还没有着落,房租也快到期交了,眼睁睁地看着债务每天增加几百元。 林牧想死的心都有,愁白了头。 愁白了头可不是形容词,而是,他的头发真的一夜之间全白了,不是耄耄老人那种色泽的白色,而是带着淡淡银色光泽的白色。 阳光照耀之下,不算难看,还带有异域人士的风采。 “好啊!” 秦妙琪答应得非常轻松,林牧嘴里叼着的鸡腿都掉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我还没有睡醒吗?” 林牧顾不上掉到地上的鸡腿,伸出沾满油渍的小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幼稚!” 秦妙琪一脸鄙视嫌弃。 林牧讪讪地把手收回来,不漏痕迹地在病服衣角抹了抹,尴尬地道:“那个小琪,加个微信呗!”
林牧极其不愿意下了车,硬着头皮跟着秦妙琪走进临海小区。 “学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待会被你爸妈知道你捡了一个男人回家住,不揍你才怪。” 林牧怂了,脚步挪来挪去,就是不愿意再向前多踏一步。 秦妙琪媚眼斜视着林牧,轻描淡写地说道:“林小牧你是不是怂了,我一个弱女子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靠,你不要以为你是学妹就可以乱说话,谁怂了?” 林牧俯视秦妙琪,眼睛一瞪,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往一个离他最近的单元走去。 啧啧,这背影怎么越看越像英勇赴义的战士呢。 “喂喂,林小牧,你走错了。”秦妙琪咯咯直笑。 帅,不过三秒! 林牧脸色一红,灰溜溜地跑回来,还是跟在秦妙琪后面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为妙。 “学妹,毕业酒会我真的跟你说过那样的话?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我读的书少,你可别骗我。”看来林牧还是比较合适做个美男子,安静就算了。 “呵呵,你猜!” 秦妙琪忽然化身冰山女神,让林牧碰了个壁。 “你读的书少?骗三岁小孩得了,想当年,中大谁人不识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风流人物,祸害了不少学姐学妹吧,你花言巧语说多了,忘记自己跟哪个女生说过也正常,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秦妙琪再补一刀。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我是这样的人吗?”林牧说这话确实有点心虚。 “呵呵……” “几个意思?” “艺术系系花韩学姐、金融系系花冯学姐、工商管理系系花许学姐、外语系系花施学姐、财务、会计、人力资源、人文等等院系,哪里没有你的红颜知己,还要我举例子吗?” 得咧,都说女人得罪不得,你看,这得多记仇啊! “你…你…你胡说,子虚乌有以讹传讹,大学八卦你也信?要我真有这么多系花校花女朋友,还不成了男人公敌?不被那些公子少爷弄死才怪。” 林牧满头大汗,大学那会他的人脉关系圈子是广,确实也认识这些美女,但是仅局限于认识而已啊,乱说话会死人的。 中大卧虎藏龙,不给那些牲口留条活路,还能活着毕业? “我也觉得你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出来混的,总要还的,你看老天饶过谁?” 秦妙琪煞有其事地说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牧心里百般滋味,实在心酸无奈。 大学他看似风光,实质辛酸,被人逼到幕前,成为耀眼的学生明星,却成为众矢之的。对于所谓的红颜知己,他不敢越过一分雷池。 毕业后创业失败纵然有千百原因,但有人从中作梗下黑手才是压垮他公司的根本原因吧。 再说前女友吧,到最后还不是跟其他男人走了? 而现在自己身体又出了问题,不知旦夕。 忙着活或者忙着死,林牧觉得自己更像后者。 命运似乎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却未等光明完全到来,又迎来阴天。 “嗯嗯,我遭报应了。”林牧声音很低,兴味索然。 “林小牧你还真相信命运之说啊,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学长哦。人生在世难免起起落落,不要灰心啦,至少你还有我呢。” 秦妙琪轻轻地挽起林牧的手臂,温柔似水。 “别闹,学妹。” 林牧最怕这样的秦妙琪,这让他很不安心,很多东西,他已经不敢再承受。 “影响不好,不要让你家人误会。” 林牧试图抽出手臂,但秦妙琪却死死地拽住不肯放手。 林牧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任凭秦妙琪任性。 “到了,这就是我家。”走过一段路程,秦妙琪突然停下来,掏出一把钥匙在林牧眼前晃了晃。 “这就到了啊。” 林牧有些紧张,“真的要进去啊?学妹,我看就算了吧。” “进去吧!” 秦妙琪打开大门,从背后推了林牧一把。 没有出现林牧脑海想象的画面,屋内没有任何人,简单的家具整齐地摆放着,他好奇地打量一番。 百来平方的室内,一厅三房一厨,装扮可爱的主卧室,简约的客房,还有一个办公的书房,阳台面朝大海,挂着几件女性衣物。 “这就是你家?你家人呢?”林牧有点懵了,屋内的装饰和布局根本不像一家几口居住的房子,更像单身公寓。 “咯咯……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跟家人住了?笨学长,这套房子只有我自己住。” 看着懵逼的林牧,秦妙琪不由觉得好笑,带着捉弄局促之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好吗?你就不怕我……嘿嘿……”林牧被气得恨恨的,一气之下突然变身大灰狼,发出一声男人都懂的声音,魔爪伸向了小白兔。 秦妙琪翻了个白眼,干脆地挺直身体,凸出傲人的高峰。 “擦,还碰上个女流氓。”林牧悻悻地收回双手,嘴还硬着。 “林小牧,以后你就住这里,喏,这是钥匙。”秦妙琪把刚才开门的钥匙塞到林牧手里,霸道地帮他决定了。 “呼呼…还好是自己住,房租多少?”林牧见秦妙琪把她那把钥匙给了自己,松了一口气,幸好不用跟这个古灵精怪的学妹一起住,要不自己不被玩死才怪。 “谁告诉你我不在这里住,看,这是什么?” 秦妙琪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把钥匙,在他面前炫耀着。 “学妹,你能不能长点心眼,我看起来像个好人吗?”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 林牧最终还是住了下来,在秦妙琪的陪同下,他去把小黑屋给退了,同时把不多的行李搬了过来。 秦妙琪简单地把客房收拾一下,添置一些男士日常用品,同时送了一台诺基亚最新款的按键手机给林牧,还细心地办了一张电话卡。 傍晚时分,两人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安置了下来。 而秦妙琪还逆天地张罗了一桌丰盛入伙饭,林牧这家伙只能干瞎着眼打打下手洗盘端菜,处理食料什么的全程由秦妙琪主导。 烛光摇曳,轻柔的音乐环绕。 秦妙琪穿着可爱的家居装坐在林牧对面,手里捏着高脚红酒杯,目光迷离。 “cheers,林学长。” “cheers,秦学妹。” 秦妙琪轻呷小口,林牧一口而尽。 “妙琪,谢谢你!” 林牧目光清澈而又诚恳地注视着秦妙琪漂亮的美目,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无以为报,以酒代谢。” “别!” 秦妙琪一把抓住林牧的手腕,阻止他不要命地喝酒,羞涩地说道:“林小牧,我不想听到你对我谢谢,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还有,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要喝太多酒,吃菜,尝尝味道怎么样。” 秦妙琪温柔地夹了一片青菜到林牧的碗里,眼中尽是期待。 “哇,学妹你学医完全浪费了,比五星级酒店厨师做的还好吃。” “切……说得你好像去过五星级酒店一样!” “……”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林牧收拾了餐厅,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暗,秦妙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指甲听着电话。 “妈妈,你别担心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大学我还不是自己在外面住,你放心啦,今晚我不回家啦,你和爸爸早点休息。” 秦妙琪很快就挂了电话。 “家人打电话过来了?要不…你还是回家吧,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林牧选了远离秦妙琪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用了,我留在你身边,以防万一。”秦妙琪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一刻,林牧真的很感动,原来她一直担心自己突然发病,所以坚持要自己搬过来住,好照顾自己。 “我……” “林小牧你不要说话,要真想谢谢我的话,那就给我唱首歌吧。”
秦妙琪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林牧想起了大学那段青葱岁月。 大学那会,他时常被辅导员教训不务正业,而艺术系导师们却三番五次教唆他转专业。 至于林牧,只是把作曲写词唱歌当成业余兴趣,不小心把音乐专业的学生们打击得体无完肤实属意外。 这也是奠定林牧在中大传说的基石之一。 说到底林牧还是钟情于自己的专业,偶尔跨界一下就当作调剂枯燥的大学生活罢了。 虽然林牧不把这些天赋当初资谈,却无意间成了很多人膜拜的对象,因此也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 林牧是个怕麻烦的人,只是锋芒初露之后很多事身不由己。 唱歌?林牧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这玩意了,毕竟唱歌不能当饭吃,工作需要烦恼的事太多了。 “学妹,能换个建议不?我已经很久没唱过歌了,五音不全。”林牧很快就从回忆中走出来,苦瓜着脸。 秦妙琪什么也没说,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摇了摇。 林牧见状,只好放大招,刁难问道:“既然学妹你执意要听我唱歌,那你肯定我这人比较挑剔,若没好的设备我是不会唱歌的,我倒是有一首歌可以唱歌你听,但,你有钢琴吗?” “哦?林小牧你是处女座的啊,要求咱那么多?”秦妙琪瞪了林牧一眼,咬牙切齿,恨不得大咬他一口,以解心头之恨。 “我是水瓶座!”林牧嘚瑟的笑着。 “管你什么座,不好意思学长,让你失望了,学妹家还真有钢琴。” “啊?” …… 林牧正襟危坐与书房的钢琴前,无辜地看了一眼正托着着下巴睁着扑闪扑闪大眼睛的秦妙琪。 丫的,把自己带进沟里去了。 无奈之下,林牧缓缓地闭上眼睛,修长的十指轻轻地放在黑白键之上,感受着浑身散发出冰冷高贵气息的乐器之王。 “谦谦,对不起了!” 林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沉浸入一个特殊的境界里。 “叮……” 当钢琴响出第一个音符后,一段优美的旋律如清泉般流淌而出,带着淡淡的忧伤缓缓流进两人的心扉。 旋律没有多复杂,也很短暂,但却让秦妙琪一下子被吸引进去了。 林牧低沉而又有磁性的歌声恰到好处地传了出来,低语轻诉。 —— 如果有人在灯塔,拨弄她的头发,思念刻在墙和瓦。 如果感情会挣扎,没有说的儒雅,把挽回的手放下。 镜子里的人说假话,违心的样子你决定了吗? 装聋或者作哑,要不我先说话。 林牧的歌声哀而不伤,隐约可以听到一丝思念和无奈,秦妙琪的心都快要碎了,这首歌她从来没听过,但是却让她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 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剩不多也不少,还能忘掉。 我应该可以把自己照顾好,我们的距离到这刚刚好。 不够我们拥抱就挽回不了,用力爱过的人不该计较。 她对林牧的爱情到这刚刚好吧,不多也不少,已经忘掉。林牧真的不恨也不计较,纵然徒留他一人在缅怀伤感。 声音有些颤抖,林牧双目紧闭,手上没有停止敲击钢琴,旋律依旧。 —— 是否要逼人弃了甲,亮出一条伤疤,不堪的根源在哪。 可是感情会挣扎,没有别的方法,它劝你不如退下。 如果分手太复杂,流浪的歌手会放下吉他,故事要美必须藏着真话。 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剩不多也不少还能忘掉 我应该可以把自己照顾好,我们的距离到这刚刚好。 不够我们拥抱就挽回不了,用力爱过的人不该计较。 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再不争也不吵不必再煎熬。 你可以不用记得我的好,我们的流浪到这刚刚好。 趁我们还没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是非要去那座城堡。 天空有些暗了暗的刚刚好,我难过的样子就没人看到。 你别太在意我身上的记号。 —— 一气呵成,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良久,林牧缓缓睁开了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他将头偏向一角,偷偷地抹去眼角的泪滴。 待他平复情绪后,却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秦妙琪已经泣不成声。 “学妹,学妹……秦妙琪,你怎么啦?” 林牧抓住秦妙琪的肩膀摇了几下,莫名其妙的,这首歌的感染力有这么夸张么? “呜呜……” 秦妙琪直接扑了过来,整个人都挂在了林牧的身上。 林牧知道自己又闯祸了,没事唱啥歌,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无奈之下,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哭成泪人的秦妙琪,这位美若天仙的小学妹真不把自己当初外人啊。 头疼! “林小牧,这首歌是你写的吗?真好听。”秦妙琪终于缓过来了,红着脸颊一脸崇拜地盯着林牧,满眼都是小星星。 林牧无语地摇晃着自己湿了一大片的衣服,瞥了一下嘴角:“你就不能安静地听歌么,非得哭个稀里哗啦,搞得我都以为自己欺负你了。” “那个……那个,人家一时激动嘛,太久没有听到你的歌声了,情不自禁,嘿嘿,情不自禁。”秦妙琪不好意思地吐吐小舌头。 “哼,谁叫你唱得那么煽情。”可爱不过三秒,秦妙琪翻脸不认人,埋怨起林牧来。 “怪我咯!” “就怪你!” “是谁叫我唱歌的呢?” “我也没叫你唱情歌!” “我……” “我心疼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强大了,林牧败下阵来,他不敢接下话头了,一时间房间里都沉寂了下来,某种不知名的味道渐渐蔓延着。 “林小牧,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当一名歌手?以你的才华,一定能在乐坛闯出一番名堂的。” 最后还是秦妙琪忍不住了,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没想过!”林牧倒是光棍,毫不犹豫地否决了秦妙琪的提议。 “为什么呢?”秦妙琪不折不挠。 “没有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写这首歌的?真的很好听,如果这么好的作品不能让更多的人听到,就此埋没,绝对是一大损失,无论是乐坛还是乐迷。” 秦妙琪不死心,兜了一个大圈来劝解林牧。 什么时候写的? 这个问题可真难倒了林牧,不知如何回答秦妙琪。 难道要他说是在他晕倒的时候脑海中莫名地出现的么? 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活在一个假世界里,怎么会有无穷无尽的未知信息涌进他的大脑中。 譬如说这首一位叫薛之谦歌手在十几年后写的《刚刚好》在他刚刚碰到钢琴的时候,就这么突兀地从大脑中跳出来? 也亏他这大半个月来经历太多这样奇离古怪的事,才没有当场跳起来。 这事,绝对不能跟外人说,他可不想被人关在实验室当小白鼠研究呢。 或许是老天爷眷顾吧,在最黑暗的时光里让自己凭空多了一项特殊能力——预知未来? 林牧也不敢自己是不是真的预知了未来,毕竟这世界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人闻所未闻,野史出现的先知不过是原始社会骗人的把戏而已。 再者,他也不确定自己这种状况能维持多久,说不定某一天就消失了呢? “失恋的时候写的。”林牧撒了个谎。 “失恋了,你还有心情写歌?”秦妙琪很是怀疑。 “跟你说了不懂,你没拍过拖,不知道失恋的人多愁伤感实属正常。”林牧很好地掩饰说谎微露的心虚。 “哼,我知道你感情丰富,勾搭了不知多少无知系花。”秦妙琪气鼓鼓地说道,醋坛子打翻了。 “女人的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啊。我真没有!” 林牧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好端端的干嘛挖坑埋了自己呢。再说了,他还真没乱搞,最多某个深夜不小心动了点心思而已,绝对没行动。 “呵呵!” “……” “行,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微信?”秦妙琪的思维轨迹真不是一般人能捕捉的,跳跃得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至少林牧又懵了。
言多必失,前两天在医院,林牧脱口而出,提到微信两字,没料到还是被秦妙琪惦记下来。 林牧揉了揉额头,脸色微微发白,关于微信的关联体系实在过于庞大,太多的未来信息充斥脑海,他梳理不过来。 还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这些信息理顺。 微信,社交网络的产品之一,属于移动互联网时代非常火爆的社交软件,在中国,几乎是人手必备的APP,日活跃用户过亿。 林牧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信息处理,他当然看好计算机产业这个朝阳产业,远在大洋彼岸的微软公司,就凭借着垄断个人电脑桌面操作系统而成为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市值超过六千亿美元,折合人民币四点八万亿。 四点八万亿人民币是个什么概念? 中国去年的GDP(国内生产总值)不到十万亿,才九点零六万亿人民币。 可以说,微软一个公司市值就能抵半个中国一年的GDP有余。 早在林牧读高三那会,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接触了计算机,自此他就看准计算机产业在国内发展的潜力,这是直觉,他坚信未来二三十年,计算机行业大有可为。 这也是他不愿意深挖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作为一名从农村走出来的穷小子,他谨记一句老话——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 以前,他看不透计算机产业发展的大方向,空有宝山不知入门,包括他创业公司,虽然选择的是门户网站方向,但最终还是因为想不通再加上其他因素而倒闭了。 而现在,他似乎看到了互联网的未来。 一切皆可联网,用户基数成就互联网帝国。 微信,就是这样一款神奇的产品。 林牧终于把脑海中混乱的线索理顺,这个发现让他极为兴奋,未来不再模糊和迷惘。 一扇全新的大门已经打开,等待林牧的是,任其索取。 就差一个切入点。 “微信?什么东西来的?没听过。”林牧平复激动的心情,开始装疯卖傻了。 “你跟我过的啊!”秦妙琪一处气打不上来,忿忿道:“你别给我装糊涂。” “学妹,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打死也不能说,林牧打定主意。 “我又不是你,老是忘记说过的东西,就比如,三年前毕业酒会那天……”一言不合就三年前,秦妙琪这招够毒。 不过林牧才不会给这样的机会她,连忙打断:“停停停,往事不可追,估计是我口误或者是你听错了。” “哎呀,我的头有点疼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林牧干脆装病。 果然,秦妙琪转移了注意力,着急地拉着林牧回到客房,让他躺在床上休息。而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大堆医疗设备,往他身上鼓捣。 血压计、听诊器、脑波检测仪、除颤仪一样也没落下,就差CT机了。 “没什么异常情况啊?林小牧,你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一通检查下来,秦妙琪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刚刚头有点涨,现在好了点,估计是忙了一天没休息好吧。” “那你好好休息!” 半响后,林牧睁开眼睛,发现房间的灯还亮着,而秦妙琪坐在床边傻傻地盯着他发呆呢。 “小琪,小琪。”林牧的手在秦妙琪眼前晃了几下,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啊?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在这里我怎么休息啊。”林牧无语。 “哦,我得看着你,有什么情况,我好有个照应。” 林牧突然产生了一丝负罪感和沉甸甸的责任感,这个傻女孩,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还啊! 林牧爬了起来半躺半坐靠在床头上,伸手拿了一个枕头递给秦妙琪:“晚上天气有点凉,你抱着取暖,还有,以后不准穿那么少在我面前晃悠。” 林牧轻轻一瞥,都能看到她衣内的风景了,这不是诱人犯罪么,他可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哦!” 秦妙琪脸颊飞过两朵红霞,慌忙整理自己的衣服,末了还把枕头抱在胸前,春光隐埋。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好啊好啊……”秦妙琪大为兴奋,不过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嘴一撅,悠悠道:“还是不要了,你情绪不宜有太大的波动,改天吧。” “要不,你跟我说说你的事呗,跟你认识了大半个月,还没有好好了解你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沉默的时候的确挺尴尬的,林牧快受不了了。 “我?我没啥好说的,自小就是父母眼里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同学们羡慕的尖子生。性格既不活泼也不内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主见,连大学专业都是妈妈帮我选的,至于喜欢的人嘛,倒是有一个,只是他以前不知道我这个人罢了,这就是我。” 秦妙琪说完,还偷偷瞄了一眼林牧,想看看他的反应。 恰好林牧也在看着她,很诧异的表情。 “怎么你说的,跟我认识的你完全是两个人啊。” 林牧被逗乐了,乖乖女,没有主见,不活泼这些形容词真的跟秦妙琪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敢拉一个不知根底的男生回家住了,而且只有他们两人同居,这真的是乖乖女能干出来的事吗? 没有主见?林牧觉得他都没有她有主见,一手包办,强烈意志。 至于喜欢的人嘛,林牧不是傻子,但乐得做个傻子。 他相信只要她跟自己接触久了,由陌生到熟悉之后,那种崇拜的神秘光环还是会慢慢消失的。 林牧自己有很多很多缺点,或许以前在秦妙琪心中他是完美的,但是当实际跟期待值有很大出入时,所谓的喜欢就会慢慢淡下来的。 “那是因为在你面前!”秦妙琪连忙解释,生怕自己被林牧误解,“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这样的,或许这才是真实的我吧。” “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那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呗,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的经历,才造就一个谜一样的男子。”秦妙琪满脸期待。 “我很真实,触手可及,并不是谜一样的男子。我就在你眼前,不是虚幻。” “既然你想听,我就说说吧。”
林牧农村出身,家中独子,不是独生子,他有两个姐姐,均已嫁人。 父母健在,长期在农村务农,家境不好,温饱没有问题,闲钱不多。 林牧印象很深刻的是,大姐六年级都没读完就外出进厂打工,路途坎坷勉强能养活自己,但是年关却是没钱补贴家用,不到二十岁就远嫁他省,已经有好些年头没见。 二姐倒是很懂事,读书也很争气,每每都能考全级第一名。可惜家里实在支持不起姐弟两人的学费生活费,读初三那年,她含泪辍学了,外出打工了。 林牧家里姐弟排行最小,从小就调皮,被老爸教训不少,但是天赋惊人,乡里有名的小天才。读小学那会,不务正业,偷鸡摸狗恶搞捣蛋时有发生,可谓劣迹斑斑,实在让邻里邻外头疼。 长大点后,略有收敛。从初中起,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二姐提供的,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才慢慢开始懂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在学习上一路碾压同窗同学,兴趣爱好更是广泛,运动、音乐、文学等多个领域均有很高的造诣,上了大学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厚积薄发,迸发出闪耀的光芒,成为全国高等学府排名前十的中大传奇学生明星,他那届最耀眼的风云人物。 时过境迁,或者是一路走得太顺,锋芒太盛,总得为年少时的轻狂买单,所以现在过得很落魄。 “其实,我也就是芸芸众生之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学妹啊,我没什么资本值得你追捧的,得活在现实中。” 林牧没有保留,娓娓道来,最后用三个字总结——年轻人。 秦妙琪眼眶微红,她开始心疼眼前这位大男孩了。 他究竟背负了多少负担?付出了多少努力才从教育条件极其落后的农村脱颖而出?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林牧,拨开云雾见月明,光芒环绕的他背后尽是辛酸。 “你的女朋友是因为你的家庭情况才跟你分手的吗?”秦妙琪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吧,她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我的家境。是我过于关注创业和工作忽略了她,或许一个女人要的更多是男人的陪伴。” 这个也是林牧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不愿把那个她想得太现实。 “她不懂得珍惜你,是她的损失!”秦妙琪开始为林牧抱打不平了。 “这都不重要了,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没有谁离开谁会损失什么,我没这么重要。” 是的,当一个女人决定要离开一个男人的时候,很多事都已经注定。没必要自欺欺人,为自己的不甘心找借口。 或许离开才能找到更合适的人,过得更幸福。 林牧看得很透,只是做不到坦然面对罢了。 道理永远只是道理,自己亲身经历,才能身同感受。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重要。” 秦妙琪坚定地看着林牧。 “她是她,你是你!” “还有,永远都不要轻易地说永远!” 林牧暗示得很明显,秦妙琪也听懂了。 拒绝的味道很苦涩。 “永远不要说永远,这句话也送给你。现在她是她,我是我,但未来呢?” 秦妙琪不肯放弃。 林牧有点吃惊,呆滞地看着秦妙琪无言以对。 “这个话题翻篇,林小牧你跟我说说你创业的经历呗,刚刚你可没有提到哦。”秦妙琪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有些事急不来,来日方长不是么。 她更加关心的是像林牧这样的风流人物为什么会跌倒得如此快,过得如此落魄。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 能不能拉他一把? “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林牧一愣,苦笑道。 林牧和所有投身互联网的创业者、投资者一样,都被纳斯达克股市上科技板疯涨带来的巨大利益蒙蔽了眼睛。 他只看到股市上涨带来的红利,却忽略了公司本身的发展规律。 说到底,他根本没想透什么是互联网,就贸贸然创办了一家互联网公司,还幻想着上市圈钱一夜暴富,缔造下一个互联网传奇。 “大学毕业一年后,我将自己在大学几年和工作赚的十来万以及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十万,创办了一家互联网公司,运营门户网站。” “互联网行业的竞争激烈程度超出了我创业前的预想,二十万投进这个行业,连个水花都激不起。” “我的门户网站刚刚起步,连核心竞争力产品都没有,还妄图跟新浪、雅虎和网易等门户网站竞争,玩得太大了。” “钱烧得太厉害,等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公司已经岌岌可危。那段时间,我四处融资,碰壁无数,就在公司快撑不下的时候,终于有人投了50万的融资。” “那是劫后余生、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50万虽然不多,却是救命草,那时候我是那么天真的想着。” “可没料到,这50万不但不是救命草,而是至我公司死于非命的毒药。我引狼入室了,投这50万的人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目的是摧毁我的公司。” “从地狱到天堂,再一夕之间从天堂掉下地狱,最终我还是背负着几万的债务狼狈地关闭了公司。” 林牧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商业的竞争实在太残酷,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创业实质是九死一生的路。 你所听到的商业传奇都是经历千百磨难的成功者,一将成万骨枯,你看不到的是更多死在半路上的失败者。 可以说,每一个成功的公司,手上都沾满了你看不见的血腥。 要么干掉对手生存下来,要么被对手干掉,成为对手成功的垫脚石。 很不幸,林牧就是那无数尸体中的一具白骷。 憋屈! 林牧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失败得如此憋屈,如果没有那饥不择食乞讨回来的50万,鹿死谁手还真是未知数。 那个人! 林牧眼神有点冷。 林牧陈述的语气很平淡,但秦妙琪可是听得惊心动魄。 “林小牧,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那你有没有想过东山再起?” 眼前这个男人轮廓分明的坚毅脸孔有说不出的魅力,他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刻画出来的?林牧本来就很帅,但有故事的男人更帅更有魅力,秦妙琪都看呆了。 “东山再起何谈容易,年轻人跌倒一次,是要用五年十年填回来的,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被消磨得一分不剩,爬起来就是个笑话,没有资本。” 白手起家东山再起毕竟是少数,极少人能承受创业失败的后果,林牧对于这一点深有体会。 一旦创业失败,哪几个不是负债累累的?更多年轻人创业的原始资金来自家人、亲朋好友的借贷,这本来就是一笔庞大的债务。 而在公司发展的过程中,出现资金危机的时候,没有一个创业者甘心接受失败,继续借贷,想着公司能熬到盈利的那一天。 如滚雪球一样,债务越积越多,直到崩盘,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毁了自己前途不说,还连累了家庭,更牵连着无数人。 而那颗雄心壮志更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再也没有那份初心和冲劲。 创业失败,轻者倒下几年十几年,重者一辈子不能翻身或者丢掉性命。 对于林牧而言,他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 创业失败是最大的不幸,而从中汲取的经验教训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又是幸运的。 而且,他创业并没有从家里要钱,负债的数额也不是特别大,至少清盘结算的时候,他才负债几万,损失的不过是之前几年的积累和接下来的一两年青春。 上天眷顾,鬼门关走一遭之后林牧拥有了诡异莫测的特殊能力,未来一定更精彩。 “我有资本啊,林小牧,我投资你!”秦妙琪豪气冲天,这是个不差钱的主。 “哦?”林牧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天下哪有那么大只的蛤蟆随街跳,你吃过免费的午餐吗? 秦妙琪的出现太诡异了,让林牧不得不怀疑其中的阴谋,被那个人阴了一把才刚过去大半年,跟自己在一起三年的女朋友就提出了分手,有了新欢。 而秦妙琪恰好在自己失恋、生病的时候出现,异常地对自己示好。 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看来某人对自己还是念念不忘啊,林牧都到这种境地了,那人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啊! 哼!你真把我林牧当成一条咸鱼来踩了? 好!既然你要玩,我就好好奉陪! 林牧压着自己心中冲天的怒火,不动声色试探道:“学妹,我现在倒是有一些想法和打算。” 你的钱多是吧,那我帮你花! “好啊好啊,林小牧你是不是想创业?互联网行业吗?”秦妙琪一脸兴奋地说道。 “秦妙琪你不做演员可惜了,啧啧…这浑然天成的表演都能拿奥斯卡影后了,我差点都信了!”林牧心里冷笑不已,嘴里却说:“不是创业,有个赚快钱的机会而已。” “赚快钱?”秦妙琪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眸写满了不明所然。 “是的,学妹你了解互联网泡沫之说吗?” “互联网泡沫?”
林牧从互联网的发展历史入手,详细地给秦妙琪介绍互联网上市公司在美国纳斯达克股市的疯狂表现。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现在的互联网行业估值明显虚高,存在巨大的泡沫,随时可能破灭,拐点一旦出现,便存在重大的利空。 如果能抓住拐点出现的时机,必能大赚一笔。 秦妙琪不是学金融的,她被那一大堆股市的专业名词绕得头昏脑涨,如听天书。 “林小牧,你说的我都听不懂,不过我有个表哥在香港从事金融行业的,恰好他昨天回来度年假,我们约了明天喝咖啡,你跟他谈谈如何?” 尽快秦妙琪不太懂林牧所说的互联网泡沫,不过她还是知道炒股是有风险的。虽然她决心要帮助林牧东山再起,但谨慎一点总没错。 碰巧她就有个表哥是从事金融行业的。 “好啊!”林牧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秦妙琪说着无意,但在林牧听来却有别的一番意思了。 阴谋的味道。 又一个巧合。 第二天日晒三竿,九点多林牧便被秦妙琪吵醒。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林牧像个木偶一样被秦妙琪精心打扮一番。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当林牧穿戴整齐出现在秦妙琪面前时,引得她惊叫连连,目光都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了。 修身合体的休闲西装穿在一米八一的林牧身上,让他透出一股很特别的气质,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 飘逸的银发、轮廓分明充满立体感的五官、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角,让林牧整个人散发出异域邪异的气息,帅到爆。 秦妙琪小心脏扑通扑通都快跳出来了,娇羞地说道:“走吧,我表哥都快到了。” 港城这个海港城市虽然位于经济领先的东部沿海大省粤省,但地处粤西地区,经济发展滞后,在国内属于四线城市,发展潜力远不及珠三角、长三角等区域城市。 港城城市规模不大,秦妙琪开着车不到十五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2000年有闲情喝咖啡的人并不多,北上广或许常见,但在四线城市港城就是稀罕之物,让林牧意外的是,眼前这家咖啡馆不但装修别致高档有情调,而且客人还不少。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港城的印象,看来哪里都不缺有钱人啊。 国内改革开放的第二十二个年头,人们的钱包越来越鼓,那些抓住机遇先富起来的暴发户们也慢慢地提高自身的品味和情调,这是个好现象。 “两位有预约吗?” 一名训练有素的男侍者非常客气有礼貌地拦住了林牧秦妙琪两人。 林牧诧异地看着面带笑容把他们拦在门口的侍者,惊奇地问道:“喝个咖啡还用得着预约?你家打开门不做生意吗?” 相比林牧的差异,秦妙琪倒是习以为常,从包包拿出一张10元面值的钞票,当小费递给侍者,淡淡地说道:“VIP一号卡座。”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VIP一号卡座已经有客人使用了。”侍者并没有收取秦妙琪的小费,要知道这个年代港城的人均工资不到一千,10元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笔客观的钱了。 但是作为服务员的侍者居然不收?这家咖啡店到底什么来头?林牧不由得正视起来,尼玛的他口袋现在连五十元都不到。 秦妙琪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兰姐吗?我是小琪,我在你家咖啡馆门口。嗯,我等你。” 挂了电话,秦妙琪便拉着林牧在一边等着,丝毫不理会那位多次阻挠他们的侍者。 不一会儿,一名约莫二十五岁,一身名牌打扮时尚的漂亮女子从咖啡馆走了出来。 “小琪,听说你回来港城实习都大半个月了,怎么都不来找姐姐玩啊。” 年轻女子一脸惊喜地拉起秦妙琪手腕畅聊起来,完全忽略林牧的存在。 “兰姐,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之前实习太忙,抽不出空来。对了,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学长,林牧。” 秦妙琪见到年轻女子也很兴奋,她挣脱手来,把站在身旁的林牧推了出来。 “帅哥你好,我叫穆兰,小琪的好朋友。” 穆兰眼睛一亮,饶是她阅男无数,林牧的气质和帅气还是吸引了她,极品帅哥中的极品啊! “小琪你不厚道啊,居然还敢私藏帅哥,快从实交代,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兰姐别闹,他只是我的学长。”秦妙琪脸红,偷偷地瞄了一眼林牧,发现他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 “嘿嘿,学长不都喜欢学妹么,你不用解释了。”穆兰坏笑,不过嘴里虽然对着秦妙琪说,目光却早就打量了林牧几遍。 “学长有喜欢的人,看不上我。”秦妙琪语气酸酸的。 “哟,看不出嘛,林牧帅哥还挺挑剔的嘛,连我家琪琪都看不上。”穆兰抱打不平,言语间尽是揶揄。 “穆小姐见笑了,感情这东西要看缘分,不存在看得上看不上之说,妙琪是我的学妹,仅此而已。”林牧淡淡一笑,并不认同穆兰的说法。 “好啦好啦兰姐,今天有正事,约了我表哥,先进去吧。” 秦妙琪眼神一黯,赶紧拉住欲要说话的穆兰。 “唉,看你紧张的,进去吧!”穆兰叹了口气,摇摇头。她哪能没看出自己这个傻妹妹早就沦陷了,只可惜妾有意郎无情。 “小杨,记住,以后这两位就是我们的贵客。”进门之前,穆兰还不忘提醒迎宾侍者。 “好的,兰总!” 小插曲过后,两人在穆兰的带领下顺利地进入咖啡馆内,林牧好奇地打量着店内环境。 约莫三百平米的咖啡馆错落有致地布置了几十个卡座,分布合理,紧凑却不拥挤,绘满西方油画的墙壁零零星星放置着书籍和艺术品,柔和的吊灯灯光洒落下来,格外有情调。 抒情的钢琴曲流淌于客人耳畔,竟然是真人现场弹奏,林牧惊呆了,心里暗骂:“难怪生意那么好,真他妈腐*败、腐*败啊!” “林帅哥,姐的咖啡店还入你法眼吧!”穆兰从进店就一直暗暗观察林牧,见到他吃惊的神色,不由得小得意起来。 “不错!就咖啡馆而言,在国内算得上是一流的。无论是服务、定位或者格调,都符合现在能喝得起咖啡的用户群体需求。” 林牧有点佩服想出开这样咖啡馆点子的那个人了,创意超越这个时代太多了,就算放在他预见到的未来都不差,完全为高端商务人士服务的。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的咖啡馆,可是姐一手操办的。”穆兰一脸嘚瑟。 “哦?这是你的创意?”林牧有点吃惊,人不可貌相,漂亮的女人见不得都是花瓶。 “幽兰咖啡取名空谷幽兰,寓意宁静惬意,让越来越忙碌的城市人,忙中偷闲放空自我的小资生活方式,真好。”林牧顾自说了起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穆兰吃惊地盯着林牧,她收起了轻视之心,重新审视这位帅得一塌糊涂的年轻人来。 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这位浑身散发出贵族气质的帅哥是什么来头,但是从他对幽兰咖啡馆的独特见解看来,就足以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穆兰开始对林牧感兴趣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咖啡馆可惜了,可惜了。”林牧笑了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穆兰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可惜什么?” “那位演奏者钢琴弹得不怎么样。” 说完,林牧径直往摆放钢琴的方向走去,嘴角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秦妙琪和穆兰两人瞬间石化了,只见林牧走到钢琴旁边,不知道他跟正在演奏的琴师说了什么,琴师绅士地离席了。 优美的音乐嘎然而止,引起客人一阵骚动。 “搞什么?音乐怎么停止了?”一个暴躁的声音打破了咖啡馆内的幽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待了解事情的缘由后,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钢琴台这边来。 一位身穿休闲西装,染着银色头发的年轻人在钢琴前坐了下来,留给众多客人一个洒脱的背影。 正是林牧。 林牧把架在钢琴上的麦克风调了一下,揉揉手指,清清嗓子,他要说话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的雅兴。今天偶然走进这家如此有情调的咖啡馆,兴致大发灵感如泉,即兴为幽兰咖啡做了一首钢琴曲和一首诗。” 透过麦克风,暗藏在咖啡馆里四处的音响传出林牧富有磁性的声音,顿时很多客人都站了起来。 即兴创作啊,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没料到在这个咖啡厅遇到了,个别客人怒骂声也消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 “钢琴曲《夜的钢琴曲五》,诗《见与不见》送给幽兰咖啡和各位。” 林牧吸了一口气,双手放在钢琴黑白键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指动音出。 清澈的旋律传来,一下子把众人带进了那些个静谧的夜晚。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圣洁的光晕洒落在房间,或者是清冷的或者是温暖的。 胸中似乎有某种情绪要喷薄,想要排遣无边袭来的伤,赶走那寂静的夜。 一段时光、一段情、一些人、一处冰冷的寂寞、一剪冷清的月光。 无法割舍的,又或者已经失去的,被遗弃的。 旋律还在继续流淌,很多人都已经无法自拔。 伴随着音乐,林牧的声音传了出来,透着淡淡的忧伤和莫名的不舍,见与不见。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诗结束,旋律也随之停止。 音乐虽然停止,但所有人都沉醉在余音袅袅当中无法自拔,咖啡馆内一片寂静。 大约过了半多分钟,一声掌声惊醒了众人。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久经不息。 “这首钢琴曲太好听了,简简单单的却勾人心弦。”一名中年人发出感慨,手掌都拍红了,还不愿意停下了。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钢琴曲!”旁边有人附和。 “最好听倒不至于,但这个年轻人真的很厉害,即兴创作都能弹出如此优美的旋律,不简单啊。” “后生可畏,那首诗也很美。” “对对对……见与不见,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这样的诗歌,这样的心境,难得,难得啊!” …… 掌声、赞美声络绎不绝,有些客人还慢慢离开卡座,向林牧这边走过来,想要近距离目睹这位牛人的风采。 林牧被嘈杂的声音唤醒,他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众多闪烁着炽烈眼神的客人们围了好几层。 “小伙子,钢琴弹得不错,诗也写得很好,认识一下。” “你是学音乐的吗?” “这真的是你现场即兴创作吗?太厉害了。” “帅哥,再来一首呗,还没听够呢!” “年轻人,有大才,前途不可限量啊,怎么称呼啊你。” …… 围观的客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牧根本不知道回应谁,被人围堵,想出也出不来。 这个x装得有点大了! 迫不得已之下,林牧只好出言:“谢谢各位的厚爱和喜欢,偶有启发,一时手痒,希望没有打扰都各位。接下来还是把钢琴交给其他人吧,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呢。” 说完后,给大家鞠躬感谢,双手合十示意抱歉。 众人闻言见状,也不好再围观,毕竟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点素质还是有的,不一会都散去了。 林牧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看,秦妙琪和穆兰两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秦妙琪早就见识过林牧在音乐上的天赋,多见不怪。 穆兰就不同了,她此时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惊奇地打量着林牧。 “看不出啊,林帅哥还有这一手,大才子你好,从新认识一下。” 穆兰煞有其事地伸出右手。 秦妙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拉回穆兰的手,“别闹,林小牧可是中大的才子,小小的即兴创作真不算什么。” 林牧笑而不语,他可没这个本事,不过嘛,脑中有太多这样的资源,偶尔拿出点来还真没压力。 这首《夜的钢琴曲五》可不是他所作,而是未来一名叫石进的业余作曲家偶然创作的,旋律很简单,但确实很好听,意境十足。 《夜的钢琴曲五》名气很大,被无数节目拿来当背景音乐,获过华语金曲奖、年度最佳独奏专辑提名。 而《见与不见》则出自另外一名女诗人扎西拉姆多多所作,至于在未来网络上盛传这首诗是藏族盛名中外诗人仓央嘉措所创作,则是谬传。 《见与不见》名声在外,流传度很广,特别在文青的圈子里,而由此改编的同名诗更是数不胜数。 开挂的人生真爽,林牧不由得感慨。 “所以我才说,你们的演奏者钢琴弹得不怎样嘛!”林牧一摊手,一脸无辜状。 “看你嘚瑟样,你的钢琴才弹得不怎么样!”穆兰噗嗤一笑,都想揍林牧一顿了。 不过,还没等她下手,一个惊呼声突兀地响起。 “林小牧,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仿佛在林牧耳畔炸裂,头皮发麻,血液一瞬间停止流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用看说话的主人,林牧都知道她是谁。 “唐韵!” 林牧轻呼着这两个字,身形一晃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心率骤减,指甲插入掌心,一丝鲜血缓缓渗出。 这个让他梦魂牵绕的女人,大半个月不见,青春靓丽了许多,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越来越漂亮,美若天仙。 看来,唐韵离开他之后,一段新的爱情让她在这段时间滋润了不少。 可为什么,她过得越好,林牧心越痛。 强忍着内心的绞痛,他慢慢地向唐韵走过来:“介绍一下。” 林牧没有去看唐韵,而是死死地盯着亲密地站在她身边的那位脸上挂着满面春风的帅哥。
“我认识你,林牧。” 站在唐韵身旁的帅气男士笑容如沐春风,不等唐韵说话,就友好地伸出右手来。 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春风得意的年轻人那种锋芒毕露,浑身散发儒雅的气质,含而不发,显然有着良好的家庭熏陶,素养不是一般的高。 光是这一笑,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人。 若是平时,林牧就算不为这样的人折服,也不会产生敌意。 可他是自己前女友的现男友啊,挖自己墙脚的小人。 林牧完全漠视他的举动,冷冷地站着一声不吭。 此时,秦妙琪和穆兰两人也走了过来,分别站在林牧两边。 “兰姐,好久不见。” 帅气男士显然认识穆兰,见到她过来,马上打了声招呼。 “王子贤,你这什么情况?”穆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没什么,跟女朋友过来捧你场,碰到熟人了。” 王子贤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不尴尬。 “轰!” 林牧头脑一片空白,无尽的慌乱让他感觉不到地心引力,天旋地转摇摇晃晃。 所有的幻想和侥幸在这一刻全部破灭! 秦妙琪第一时间扶稳了他,焦急地叫唤着:“林小牧,林小牧,你怎么了?别吓我。” 林牧恍恍惚惚,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他不愿在唐韵和她男朋友面前露出一丝脆弱,也想假装坚强,但是理智根本战胜不了身体的本能。 “该死心了,该死心了!”林牧不断地告诫自己,催眠自己。 终于,他恢复了一丝力气,看了一眼唐韵,而后轻轻地推开了秦妙琪。 “我没事,学妹放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但是他靠着顽强的意志撑了下来,在这个特殊情况,不能倒下。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林小牧,你没事吧。” 终于,唐韵忍不住了,她明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 “哼,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叫林牧学长为林小牧!” 秦妙琪向前走一步,护在林牧身前,一脸厌恶地看着唐韵。 两个在身材相貌气质素养不相上下各有千秋的美女,擦出一道看不见的火花。 秦妙琪自然是认识唐韵,三年前,林牧和她宣布恋情,还是轰动中大的一件大事,谁也没想到,林牧选择了默默无闻的低调美女唐韵。 这一事件让唐韵成为了中大女生公敌,让无数校花系花黯然伤神的她,也自此成为中大的公众人物,名声大噪。 失落的秦妙琪有一段时间还特意去了解唐韵,所以她对唐韵自然是不陌生。 “你是谁?我和林小牧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嘴?” 美女与美女似乎天生就是死敌,唐韵虽然抛弃了林牧,可是看到一个跟自己不相上下甚至超越自己的美女这么紧张的维护自己的前男友,她还是生气了。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劈腿女人,还理直气壮大言不惭,你不害臊?” 秦妙琪一改平常的温柔贤惠,化身彪悍女人,她被愤怒冲昏了头,为林牧感到不值。 “你说谁始乱终弃,谁劈腿呢?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你要不要脸啊!” 唐韵气得浑身发抖,显然被秦妙琪的话刺伤了,谁劈腿呢? “事实就在眼前!” “林牧哥哥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蛇蝎心肠,说的就是你。” “还亏你有闲情陪着新欢在这喝咖啡,你知道林牧哥哥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林牧哥哥差点死掉,而且不止一次,你看到了吗?” “林牧哥哥这一头白发,是一夜之间变白的?我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快死掉的时候,每次我都在现场,我起码亲自抢救了他五次!” “你不知道,呵呵,当然你也不需要知道。” 秦妙琪没有一丝的停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说到最后,她眼睛都通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唐韵目瞪口呆得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各种情绪百感交集,久久没回过神来。 “够了!” 林牧一声低吼,声音已经嘶哑。 “小琪,别说了。” 他把秦妙琪拉到自己身后,向前踏两步,站到了唐韵和王子贤中间。 “好久…不见。” 林牧艰难地说出这四个字,对于他来说,一个月仿佛过去了几十年,的确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再也不见。 这四个字不知蕴含了多少的痛苦和无奈,再相见已经行同陌人,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可最后还是见了。 “好久不见。” 唐韵不敢看林牧,即使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实她也没做错什么,毕竟人总得为自己考虑,选择更好的有错吗? 没错! 的确没错。 “这是你的男朋友?” “嗯!” 唐韵犹豫片刻,还是肯定了。 “你好,林牧!” 林牧面无表情,向王子贤伸出了右手。 “你好,王子贤!” 王子贤依旧是如沐春风,也伸出了右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以他无关。 林牧轻轻地握了一下王子贤的手,一秒后松开,很稳,没有一丝颤抖,更别说摇晃。 “恭喜你,你赢了!好好待小韵。” “侥幸而已,不用担心,我懂得怎么做。” 王子贤很谦虚,也不容置疑,他有足够的底气。 话已至此,林牧貌似也该走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唐韵,看得很仔细,很用心,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唐韵亦看着他。 相视而无言。 是最近的距离,也是最远的距离。 林牧缓缓地从唐韵身边擦肩而过,不做停留。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唐韵呆呆地伫立着,眼泪不知不觉打湿了脸庞。 蓦然,她猛地转过身来,看着林牧逐渐消逝的背影,喊道。 “林小牧,等等。” 林牧身形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过头来,两人相隔不到两米。 一秒,两秒,三秒。 林牧还是没有回过头来,他念了一首诗。 ——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林牧走了,这一次他走得那么决然。 “不相知便不会相恋,不相恋便不会相弃,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唐韵喃喃自道,重复着林牧的话。 “他走了,不会再回头了。” 唐韵泣不成声。 王子贤静静地站在唐韵身旁,没有出言相劝,也没有任何的安慰行为,良久,他才悠悠地说道:“你怎么不告诉他真相?” “没必要了,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唐韵两眼无神,她似乎知道。 相见不如怀念。 怀念不如忘却。
幽兰咖啡唯一的包间里,林牧与秦妙琪穆兰两人相对而坐,无言的沉默。 林牧双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掩面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妙琪坐立不安按耐不住,好几次想要起身坐到林牧这边来,但都被穆兰拦住了,暗示她不要打扰林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穆兰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作为旁观者,她倒是看得比较透彻客观,这不就是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么。 唐韵甩了林牧选择王子贤,秦妙琪喜欢林牧,林牧则对唐韵恋恋不忘。 把事情脉络理顺后,穆兰倒是对林牧的来历来了兴趣。 林牧谈吐不凡,行为出其不意却又尽在他掌握中,处处透出睿智,相貌更是可以打满分,可谓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男人,绝对的潜力股。 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不是瞎了眼的女人都会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诡异的是,他的女朋友却甩了他选择了其他男人。 王子贤虽然也不差,家境相貌素质都是上上之选,但在穆兰看来,他略逊林牧。 唐韵看起来也不是一个笨女人,还是有一定资本的,可为什么就抛弃了林牧这个对她情深义重的极品男人呢? 难道因为林牧虚有图表,没有真材实料?又或者说林牧在其他方面有缺陷?比如说性格、经济实力、家境甚至那方面的能力都不行? 这也说不过去啊。 秦妙琪这个千金大小姐,一向要求颇高,从来没对那位男人表示过擦于颜色,可在林牧面前,她这位骄傲的小公主却一再低下身段,唯恐林牧有一丝的不满。 言从计听不说,更是在林牧受到委屈的时候直接撸起袖子就跟别人干了起来。 这哪里是穆兰认识的那位涵养十足、傲娇大方的大家闺秀? 真是谜一样的男子啊! 三个心思叵异的人坐在这个顶级的包厢里,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十分钟过去。 林牧已经保持那个姿势十分钟一动不动了。 秦妙琪已经急不可耐,再也不顾穆兰的阻挠,就要去唤醒异常的林牧。 就在此时,林牧动了,他揉揉脸抬起头来,除了眼球多了几条血丝,其他地方丝毫看不出异常,不像个刚刚遭受重大伤害过的人。 “抱歉,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林牧面无表情,语气很轻,声音略微嘶哑。 “林小牧,你还好吧!” “不碍事,你没事就好!” 两女同时回应,不分先后。 “嗯,我挺好的。对了学妹,你的表哥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来着都快半个小时了。” 林牧适时地岔开话题,不想深入跟人分享他的私人感情问题,还有正事要干呢。 他现在一穷二白,根本无法跟王子贤等人相提并论,连自己的女人都没办法把握住的废物。 若想把握自己的命运,必须得有一定的财富和社会地位,贫穷没有人格,更没有话语权。 眼下有个不错的机会,他得抓住。 “我表哥他迷路了,不过也快到了,十分钟左右吧。”秦妙琪看了一下手表,不太确定地说道。 “对了,小琪你们今天有啥事?不会单纯的喝咖啡吧?”穆兰好奇地问道。 “我们……”秦妙琪看了一眼林牧,欲言又止,她明显是有顾虑,不清楚林牧的意思,不敢轻易透露此行的目的。 “我们要谈一笔大买卖,莫非兰姐也有兴趣?”林牧看出了秦妙琪的顾虑,他思考片刻,选择了坦白。 “什么大买卖?如果合适,有机会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参与进来哦。” 穆兰的确有兴趣,不过相对于生意,她对林牧的兴趣更大,很好奇像林牧这样的人,生意究竟做得有多大,于是她不把话说得太死,模棱两可。 “呵呵,我那生意估计不合适兰姐,现在不提也罢,等小琪表哥来了再说吧。我现在倒是对幽兰咖啡有一些看法,不知道兰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林牧从进来咖啡馆那一刻起,他动了心思,现场创作弹奏一首钢琴曲和诗歌,并不是没事吃饱撑着,他是有目的的。 他就是要引起穆兰的好奇心,同时露两手展现一下他的价值。 从穆兰的表现看来,他成功了一半,已经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哦?不知林才子有何高见,我愿意洗耳恭听。”穆兰笑了笑,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牧。 “首先让我猜一猜,幽兰咖啡在兰姐的定位规划中,是往高端会所方向发展,就目前而言已经初步形成了高端会所的雏形。” 林牧端起热腾腾的咖啡细细品尝一口,眯了眯眼睛,接着说道。 “兰姐的野心不小啊,高端人脉圈子才是你的目的吧。” 林牧轻轻地放下咖啡杯子,语出惊人。 “哈哈,林大才子真是好眼光,没错,我的确是想打造一个顶级人脉圈子。” 穆兰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但她心里却翻起了不亚于十级地震带来的波动,林牧的表现实在让她感到太震撼了。 她这个想法从来没跟任何人透露过,甚至她的很多朋友一度怀疑她,为什么选择一个不起眼咖啡馆作为发展方向。 以她的能力、条件和背景,有太多的选择了,随便进入一个行业都能干出一番大事来,为什么非得选择咖啡馆,咖啡馆能赚钱么? 对于普通人来说,咖啡馆的确能赚钱,可是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这种小钱来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穆兰看到的东西却更加长远,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看中短期利益,而目光长远的人则能看到利益核心,她直接瞄准人脉关系。 而幽兰咖啡经过短短的两年的发展,也印证了她的想法的确没错,横向比较,她沉淀的人脉关系远远超过同龄朋友。 而她凭借着这些人脉关系,帮助家族做了不少事。在她的朋友圈里,很多年轻人还要靠家里,但她已经可以回馈家族了,这就是差距。 穆兰拥有许多优秀的朋友,可没有一个人能看透她的意图,没料到林牧刚接触她不到半个小时,就能一眼看穿了她,这如何教她不震撼? “佩服佩服,林先生不但才华过人,没想到就连眼光也很毒辣啊!”穆兰收起玩心,她现在正式重视林牧起来,不知不觉,连称呼也改了。 “兰姐,叫我小林就行,林先生不敢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见得我的眼光有多厉害。况且,我根本不看好幽兰咖啡的发展模式。” 林牧姿态倒是放得很低,可话却说得很大。 “什么?” 穆兰不服气,听林牧的上半句还让她挺舒坦的,可下半句却让她噎个半死。 凭什么? 凭什么你林牧就不看好幽兰咖啡的发展模式?这一切不是挺好的吗,一切尽在计划中。 “我的意思是,幽兰咖啡若再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三年就会慢慢衰落,直到泯灭商海中。” 林牧干脆再下毒药,直接道出他的判断。 “哼,不可能!”穆兰冷哼,她不服气:“林先生,话不要说得太满,你有什么根据?” “根据?” “简单说吧,咖啡馆不适合做高端会所的载体,你一开始选择的方向就错了,方向错了,就算你再努力,也不会成功。” “咖啡馆产品、功能单一,承载不起高端人士的需求。现在你看到幽兰咖啡的成功都是假象,兰姐问你一个问题,你看好国内经济发展的趋势吗?” 林牧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来。 “当然看好,我相信接下来几年,国内经济发展必定进入一个高速增长时期,人均可支配的财富越来越多,但是财富集中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穆兰不假思索,这一点判断她还是有的。 “兰姐判断的没错,我认同你的观点。财富的增加必然会促使第三产业蓬勃发展,服务、娱乐、文化等行业必然迎来一个飞跃,而富人的追求必然会更加高端,那么,你觉得喝咖啡能满足这批人吗?” 穆兰被林牧的话震住,目瞪口呆久久不语,她实在没办法反驳。 “为什么我说幽兰咖啡现在的成功是假象呢,因为咖啡热刚刚从国内掀起不久,属于新潮的高端生活方式,那些高端人士自然热衷于此,这能彰显他们的地位。” “但是,这阵风潮必定很快消退,随着经济的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会加入喝咖啡行列中来,这对于咖啡行业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于定位高端会所发展方向的幽兰咖啡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林牧慢悠悠地拿起手中的咖啡杯子,惬意地品尝着。 穆兰却呆住了。 她不愿意相信林牧的判断,但是林牧所言无虚。一个晴天霹雳炸醒了她,虽是好事,却又深深地打击了她。 自她创业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失去信心。 正是她面前这位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造成的,她不知道应该怨恨他还是感激他。 事情的真相实在太残酷了。 “谢谢你,林牧!”最终穆兰还是低下高傲的头颅。 “不用谢我,这杯咖啡值这么多钱。”林牧把玩手中的咖啡杯子,淡淡说道。 穆兰无语了,难道在林牧眼里,自己还不如一杯咖啡吗?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既然林先生你能看到幽兰咖啡的弊端,相比也有对策吧,不知能否指点一番?” 平复心情,穆兰谦虚地请教。 “办法不是没有,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创意,但是!” 林牧来了精神,心情大好。 “但是什么?”穆兰再也保持不了平静的心境。 “但是有点贵!” “啊?” “这个创意价值一百万!” 林牧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一百万?” “一百万?” 穆兰和秦妙琪两人惊叫起来,眼球碎了一地。 “美金!”
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创意能值一百万? 人民币就算了,还是美金。 林牧,你大爷的! 穆兰和秦妙琪两人被林牧的话雷得不轻,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先生,你当我是水鱼吗?”穆兰冷笑,如果说她刚刚还对林牧有一丝好感,那现在绝对是满满的厌恶。 “林小牧,你别乱来,兰姐是我的好姐妹,不准你这样欺负她。我知道你现在处于人生低谷,也很想快速站起来,但是请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我会帮助你的。” 秦妙琪眉头紧蹙,显然她也不喜欢林牧现在这种做事方式。 “呵呵,我还以为林先生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混得不咋滴!” 穆兰终于明白她之前的困惑答案了,为什么女朋友跟别人跑了,就因为林牧混得很惨。 为什么混得很惨? 答案呼之欲出。 没有真材实料,嘴上没毛办事不靠,生活不好,全靠忽悠。 穆兰为自己刚刚还重视林牧感到羞愧。 “然而并不是!” 林牧早就做好出现这一幕的打算,毕竟他知道的东西太惊世骇俗。 “人生充满机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我承认我现在混得很惨,但这不重要,因为眼前就有一个机会,同样,对于兰姐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哼,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个机会,但对我来说,恐怕是个陷阱吧!” 穆兰彻底不相信林牧了,这话说得越来越像忽悠了。 “兰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把我当成骗子也无可厚非,但是,在这个大变革的时代里,一个创意价值百万美金并不算什么!” 林牧对于穆兰的态度并不生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抛出一个更惊天的言论。 “因为,我可以帮你成就百亿商业帝国!” “什么?” “百亿帝国?” “林牧你是从哪个精神病院溜出来的?” 穆兰彻底无语了,百亿帝国也敢说,现在国内有多少家民营企业超过百亿资产的? 屈指可数! 就算穆兰的家族奋斗了二十余年,横跨建筑房地产和制造业,也不过积累了几亿资产,这已经跻身国内五百强了。 至于百亿?根本不敢想象。 “这里我要纠正一下,我指的不是资产超过百亿,而是年营业额。” 林牧干脆一狂到底。 “……” 你让穆兰该说什么? 去年,也即是1999年,国内营收排行第一的企业是中石化集团,营收不过30亿人民币。 中石化集团是什么公司?国家级中央控制企业,而且是垄断集团。 一个创意能让她穆兰创立一个年营收超过百亿的企业? 林牧你是得了失心疯吗? “林牧,你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