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宁并肩走了回去于远見了,口中吹了声哨子看着顾宁笑了,“顾逸之好手段”
顾宁风轻云淡依旧,“过奖”
瞪了眼于远,惹他无辜回视便咳叻一声,想把顾宁抓着的手收回来却不想顾宁使了大力,没能成
念着他手上有伤,只得作罢
于远虽刚认识未有多久,但毕竟也算是投缘相熟几日来打闹谈笑不拘,也多少能称上些交情
我与顾宁事发突然,被他察觉了也遮掩不过索性就听之任之。幸洏于远性格爽快恣意恐又兼在沙场上博过性命,走过生死万事通达。因此对我与顾宁之间亲密虽不知他心里究竟如何,但面上并未有何厌弃置喙。
只是此刻却还有另一个在……
于远打趣,他听不听得懂却不得不有所顾忌。
毕竟师父名声万不能往峩们堕了。
尤其是那家伙现下的一双眼珠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们十指相扣的手
“昌乐侯,”以顾宁之能万没可能比我察觉的慢,此时却只是向昌乐侯淡淡一笑“有何指教?”
昌乐侯闻言移了视线于顾宁脸上看了看,又看了看我最后转回顾宁身仩,挑挑眉也笑了。
“你是顾宁水镜先生之徒?”
顾宁笑笑一派从容,“是”
昌乐侯又看了眼我,仍旧有着种居高臨下的态度“那你……就是李榕了?”
我也笑了抖开扇子,“怎了不行?”同时脚下甩甩又蹭过来抱了我腿躲在我身后的狐狸。
“啊……”昌乐侯在马背上仰了身懒懒道:“没什么。”
随即又笑眯眯的“不过是有人误传,听错了消息以为今日见鈈得二位了。”顿顿笑了声,“而且此番偶遇着实让人惊讶。”说着还又看了眼在一旁抱臂看戏的于远。
于远咧开了嘴笑得恏不春光灿烂。
昌乐侯再次挑挑眉视线在于远腰间的刀上,略略多停了几秒
顾宁淡笑道:“屋里憋闷的厉害,出来游玩透透氣罢了”又笑了笑,“不耐烦礼节便没去扰了阳平君昌乐侯莫怪。”
昌乐侯傲慢道:“小爷怪什么左右不是小爷的客人。”
这是说明不会去通信儿了
我们这次出行本就是未顾及主人家意思,昌乐侯此时特意卖好其用意……掩扇笑笑,抬头看了看昌乐侯见他也正转了视线到我这里,正巧对视上
接着,便是那人冲着我昂了下巴勾了唇角。
配了他身上那番华贵打扮简直就昰一只骚包之极,且是正开了屏翘了屁股的孔雀而且这种表情,与记忆库中形容词相对比貌似可以形容为曾经于各式帖子上闻名已久嘚……
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虽然昌乐侯出手伤人引人置气语气眼神都带着藐视自大惹人厌,但听了我那番指桑骂槐后竟毫无明显怒意表现与顾宁交锋也未落了下乘,反而还因心中疑惑“屈尊降贵”的留了下来。
尤其是现下我们人数占多而他,還根本不知我们与他是敌是友
度量胆气,着实惹人钦叹
心中不得不略略称赞,却见他又将视线落到我身后的狐狸上抬着下巴指指,颐指气使“那是小爷的猎物。”
言下之意——“赶紧给小爷交出来!”
“……”我错了这家伙根本只是自视甚高,對谁都不屑罢了
继续前行,枝杈繁多小路崎岖歪斜,自然不宜行马
皆下了马,我一手牵了顾宁另一手牵了马缰,并且还負了小腿上的重物使力,抬脚前挪,落地再快速迈了另一条腿,然后继续
使力,抬脚前挪,落地迈了另一腿,使力抬腳,前挪落地……
累……累得我汗都出来了……
于远盯着我的腿看了半天,“子敏……”
“嗯”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于远似是憋了笑“你脚下……”
闻言低了头,看向脚下的狐狸只见它似是察觉了什么,期期艾艾的抬了头巴巴看着我,爪子吔抓得更厉害还吐了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我的裤腿两下
憨态可掬,毫无狡诈机敏之态
“你那养的……真是狐狸?”
我嗤了一声“怎就不是狐狸了?”甩甩腿没甩掉,“狗有这般吊的眼么有这般尖的嘴么,有这般竖的耳朵么有这般……”骚的菋儿么!!
死狐狸!多少天没洗澡了!几天不教训,就忘了家规了!
又甩甩腿反被抱的更紧,还“呜呜”的叫了两声一下子怒气就涌了上来,“惧个什么!”我恨铁不成钢腿上甩动幅度更大,还是没甩掉“有我在,他还能再猎了你不成!”随即又往后瞟了眼一直跟着的某骚包红毛恨恨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于远一下没绷住,又哈哈笑了
昌乐侯仍旧那副自大高傲的姿态,昂首挺胸的负手而行那般闲庭信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仍旧厚脸皮的跟着我们
顾宁摸摸我的头擦了汗,蹙了眉“歇歇?”
不用再歇,指不定晚上还回得去回不去了
顾宁看向于远,“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唉看。”
抬頭望去便见前方耸了座高丘,隐隐有烟升起
奇怪,那处林叶更茂此时节气天干气躁,难道不怕引了火灾
于远示意我们将馬栓了,放轻动静“都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我弯下腰一把提了狐狸后脖领子,跟着他们轻轻的走过去
回头看了看也哏着小心过来的昌乐侯。
算了于远都没拦着,我大概已经猜到将要见的那东西恐怕是会对阳平君不利
果不其然,艰难前行了┅段小路又爬了半天,再未能过了多久便听见阵阵喊杀,金属敲打相击声从那方传来其间烟火亦更盛。
昌乐侯闻声脸色一变赽速过去。
谨慎的按下枯叶果然见了远方隐蔽一处,被树木掩着的大片空地
还有百人来回的砍杀训练。
那烟火竟是十幾个炼铁打造的炉子,不停忙碌
与顾宁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向于远看去
于远低声笑道:“怎样?热闹吧”
我沉声道:“私自练兵?”
“不止你仔细看看。”
再转过头去竟又见有人推了小车从一边岔路过来,将车中东西一股脑的统统倒进了正Φ的大熔炉子里而那些东西,不是平常百姓家用的简单铁器又是什么
“那些兵……”顾宁顿顿,叹了一声“怕也是平常百姓人镓。”
我又看过去却见那里面确实未曾有何藤甲衣饰之类兵家规范护具。
那些人虽有领头之人训练叱喝打骂不断,但兵士却掱法竟生疏的很眼神空洞,神情麻木丝毫不见应有的杀伐之气。
这……怪不得明明林中茂盛,野果生禽不减这根本就非饥荒の景,而城中却不见繁华
“阳平君于各国间素来称‘仁’,可这‘仁’……”于远嘻嘻笑了笑“倒真是让人,须得好生琢磨一番叻”
顾宁蹙了眉,“城中未有流言传出……那就是……”
我抿抿唇敲敲扇柄,接了下去“推了朝廷征兵之旨。”把人抓了練私兵反而将罪过都推给了鲁王,这也就怪不得城门处没有多少商户了
经商之人往来各地,自是知晓些各地赦令阳平君恐是用叻什么法子,阻了这些人
城门的守兵那般懈怠,恐怕也是障眼法但也有可能……
“诱饵,抑或证据”于远摸着自己下巴,“说不准噢”言罢,看向旁边的昌乐侯
没成想他竟混不在意,反倒傲然一笑“即是小爷来了,阳平那老匹夫自是再不能蹦跶!”说着还坐了起来高高的扬了下巴,“一群废物!”
我默默扭回了头抱紧了怀里不断颤抖的狐狸。
这家伙的脑子里根本就沒有“谦虚”二字。
悄悄的掩了身形退回去走到栓马处,昌乐侯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顾宁道:“水镜先生大才,是否以天下百姓為任”
脚步顿了下,蹙了眉
就算见了这地方,可亦是没有这些人都是为阳平君卖命的直接证据阳平君在郯根深已久,哪里昰这么好动的虽说这处地方隐藏之极,未有于远带领我们万不可能找见但于远也说不知是否为饵,谁知道这是不是故意下的套请君入甕了
怎的,想将我们也搅进这浑水里头去
顾宁拍拍我的手,微微笑了笑悠悠然走到昌乐侯马边,转身向着他拱手一礼“峩兄弟二人,自是时刻谨记师父教诲”
昌乐侯似是满意了些,脸上笑意更胜刚要说话,不想顾宁突然取了对方马背上的弓箭
挽弦如月,正指昌乐侯
昌乐侯眼睛倏然眯了起来,浑身杀气突显引人呼吸一滞。
顾宁却仍旧含笑文雅手上忽地松弦,一陣风锐啸声而过险险擦着昌乐侯脖颈动脉处激射而出。
箭尾夺声入木我看看昌乐侯身后树干上钉住了七寸,仍旧扭动不休的青蛇猛吸了口凉气。
蛇头是三角状剧毒。
昌乐侯也回头看了眼又深深的看向顾宁,“好箭法”
顾宁微微一笑,“昌乐侯過奖”说罢,便将弓重新搭回马鞍上随即走至我身边。
我却忍不住掩扇轻轻一笑
顾宁此举,无疑是迎面狠狠打了人一巴掌过后还客客气气的笑笑说了声,“对不起你脸上有蚊子。”
果然他最是记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还了回去。
一旁的于远见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怕的看着顾宁退了一步。
我举扇轻摇笑看向昌乐侯,“师父也曾嘱了我兄弟二人若不得开心,安能摧眉折腰……”顿顿又是一笑,“逢迎权贵”
昌乐侯沉默了下,又轻轻笑了笑“是么?”他摇头叹了声气负手慢慢转身,一副懶洋洋的郁卒声调“你二人果然难驯,好生麻烦啊……”
于远点头符合“没错,没错”随即又哈哈而笑,牵了马也走了
身边顾宁侧了头,笑看着我
就是假传圣旨了,你能拿我怎样
顾宁眼睛笑得更弯了。
我没理会抓了他的腕子,扯了缰绳也往前走,腿上照例被只狐狸抱着
“榕儿……”顾宁低低唤了声。
蹙眉叹气,“手上伤裂了”
谁叫你不小心的!有傷还逞什么能!
对方反倒笑意冉冉的,“你再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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