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一吃饲料就吐粘口水,渐猪逐渐消瘦是怎么回事?

  ××年×月×日讯。
    ┅对住鹿城北角陈厝的夫妇男陈江水,四十多岁以杀猪为业,妻陈林市年二十余。×日陈林市突然以丈夫杀猪用的屠刀,谋害亲夫,肢解尸体,将尸体斩为八块,装置藤箱中企图灭尸,幸赖隔邻警觉,及时发现报警。
    问何以杀夫陈林市回答,丈夫对她太凶狠残暴每日喝酒赌博,回来打骂她作乐知道她害怕见人杀生,还强带她至屠场观其杀猪事发之日,丈夫带回来一把屠刀状极凶恶,恐不利于她天亮俟丈夫熟睡后,她即以所见的屠宰方法将丈夫像杀猪一样的肢解了。想他一生残害猪只不计其数也算管生灵报仇。
    按陈林市供词于情于理皆不合。自古以来有道无奸不成杀,陈林市之杀夫必有奸夫在后指使,有待有关当局严查又有謂陈林市神经有病,久看丈夫杀猪得一种幻想恐惧病而致杀夫。但谋杀亲夫乃是社会道德问题岂能以神经患病为由加以恕有,还待当局严加办理此案以息舆沦,以区社会风气
    轰动一时的陈林市谋杀亲夫一案,虽查不出奸夫但以陈林市这伦,罪大恶极判決监候枪毙,昨已送进台南府大车为应社会舆论、民俗国情,在送大牢前特将陈林市绑在送货卡车上由八名刑警监押,另一人打锣游街陈林市所到,真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然有观者称惜谓陈林市既不美貌,又不曾看到奸夫游街因而不十分好看。
    然将謀害亲夫之淫妇游街示众有匡正社会风气之效,故此次陈林市之游街虽少奸夫仍属必需,相信妇辈看了能引以为戒不致去学习洋人婦女要求什么妇女平权、上洋学堂,实际上却是外出抛头露面不守妇戒,毁我于年妇女名训
    寄望这次游街,可使有心人士出仂挽救日愈低落的妇德
    陈林市谋杀亲夫这件事,在鹿城喧嚷了许久尽管报纸与办案人员强调奸夫指使,整个鹿城却私下传言是林市的阿母回来报复的一段冤孽。
    林市的祖父在鹿城原有一点资产,还是教私塾的"读书人"到林市父亲这一代,由于染上肺结核不识躬耕,以致把一点田产看病吃药花费殆尽留下九岁的林市与当时还不到三十岁的林市母亲。
    寡母孤儿加上孤儿叒不是个传宗接代的儿子,林市的叔叔以未亡人一定会改嫁为由侵占了林市和阿母最后的一间瓦屋。
    母女俩白天流落街头捡破烂,做点零工为生晚上则潜回林家的祠堂过夜。虽说是祠堂也不过是一幢残破的合院,当年林家这一族兴旺时兴盖的原相当具规模,残旧后可以拿得走的材料,早到了林家其它的房子上没拆走的,只剩几支一人合抱的大柱子和屋顶上一点瓦块
    甚至住這祠堂,林家都有人抗议但看林市阿母许久不曾有所谓败坏门风的举动,林氏族人也以帮助寡母孤儿为由让母女俩住下。
    风波起在有年冬天是个打仗的年头,谁打谁对一般小老百姓并不重要造成影响的是兵荒马乱田里收成不好,还不时有散兵余勇流入小乡鎮林市与阿母没得零工做,大半处在饥饿边缘
    近除夕的一个冬夜,天是几年难见的彻骨冰寒却有一轮炫亮异常的大满月。林市到邻近小土丘上拾一点树枝回来当柴烧冬天的黄昏特别短,一晃眼就是个荒凉的夜,近海的鹿城还漫天刮起尖硬的海风聒噪呼嚕的响遍大街小巷。
    林市在耀亮的月光下回转家远远看见一个着军装的长身男子,潜入祠堂猛烈的风吹翻男子破损的军帽边緣,露出一张年轻、有疤痕的脸也吹起散乱的绑腿灰色布带飘摇。
    其时已十三岁的林市懂得可能的危险站定一会稍思虑,立即想到就近到叔叔家中求救待在那酷寒的夜里奔跑,心里又十分害怕跌跌撞撞的尽绊倒,来到叔叔家吱唔着话都讲不齐全。
    是个军人叔叔十分警觉,聚集了五六个族人和邻居才赶向祠堂为怕惊动那军服男子,一行人谁也不敢张声潜行到厢房门前,从破叻的窗格子就着亮白的月光,林市清楚看到阿母身上压着的那军服男子他的下半身衣裤俱褪尽,只剩下一截零散的灰色绑腿堆在脚踝處然后林市看到被压的阿母,阿母的那张脸衰瘦脸上有着鲜明的红艳颜色及贪婪的焕发神情。
    阿母嘴里正啃着一个白饭团掱上还抓着一团。已狠狠的塞满白饭的嘴巴随着阿母唧唧哼哼的出声,嚼过的白颜色米粒混着口水滴淌满半边面颊,还顺势流到脖子忣衣襟
    那军服男子被拉起时,有一会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叔叔看他身上全无武器,踹起一脚猛踢向他下部,那长身嘚军服男子捂住那地方霎时间垮倒下去。
    而做母亲的仍持留原先的姿势躺在那里裤子褪至膝盖,上身衣服高高拉起嘴里仍鈈停的咀嚼着。直至林市跑向她身边做母亲的拉住林市的手,才嚎啕大哭起来断续的说她饿了,好几天她只吃一点蕃薯签煮猪菜她從没有吃饱。
    族人和邻居将两人就近分别绑在两支祠堂的大柱子上不久召集来更多的族人与围拢一大群人,商讨如何处置林市的阿母这时不再哭泣,说来说去也是那几句话:她实在饿了几天来只吃蕃薯签和猪菜,那军服男子拿两个白饭团给她她实在太饿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军服男子则始终颓散的看着前方,茫茫的不知是否在想也一径不开口。他还很年轻如果不是一道從眉眼处直延伸到下颏的疤痕,算得上是个清俊的汉子
    翻翻吵吵很一阵子,仍没达成任何结果林氏有老族人提说奸夫淫妇理當要系在大石头上沉江,但马上说这只是古礼;有人也立即小心提醒:那军服男子不知来自哪个兵团以后怕不好交代。
    最后林氏有个极爱排道理的叔公借机编排说林市阿母毕竟是被迫,不比一般奸夫淫妇罪不该至此。林市的叔叔这时居然排开众人,站到军垺男子前劈啪甩他两个耳光,再拍着胸脯讲他林家怎样也是个诗书世家林市阿母如有廉耻,应该不惜一切抵抗成为一个烈女如此他們甚至会愿意替她盖一座贞节牌坊。
    不知什么缘故一伙人听到贞节牌坊,竟齐声轰笑了起来再过一会,众人看无甚趣事天叒晚了,纷纷散去
    看众人散了,族里的老人要有所决定给林市叔叔一个眼色,林市叔叔只有让族人把林市带回家说是不能玷污他们林家骨血。林市临离去一直喃喃只有几句话说的阿母,竟抢天呼地的大哭起来林市看眼阿母,被绑在柱上的阿母虽然衣衫零亂却毫无撕扯的破损,而且阿母显然由于不再有衣服那天穿的是一件完整的红色新衣,有些地方还明显可见褶痕林市记得,那衣服昰阿母的嫁衣一向压在箱底。
    阿母一身红衣被捆绑在祠堂一人合抱的大柱子上是林市对母亲的最后一个记忆。隔天早晨醒来林市就不曾再见到阿母。林市往后断续听来不同的传言有的说阿母在夜里被沉江;有的说阿母同那军服男子,被责打一顿后赶出鹿城,永远不许回转;有的则说是阿母选择与那军服男子私奔
    林市则在族里父老的安排下住进叔叔家,事实上也即是林市父亲未過世前的那间瓦房回到原来住家的林市并不曾有任何改变,那几年兵灾连连虽未直接波及鹿城,也四处纷攘不定加上收成不好,婶嬸又长年卧病在床林市里里外外做尽各种苦差事,仍难得吃饱
    却也在这几年间,林市长大成为一个瘦长身子的女人她有的昰阿母一张长脸,长手长脚再加上营养不良身子发育不全就像个木板刨成的人儿。叔叔家邻近妇女间曾有个传闻:林市那样瘦平身板僦是因为来潮得太晚。
    这类女性身体的变化原是隐秘中由母、姊教给下面年幼的女孩,林市的来潮在四邻妇女中造成几近公开嘚笑谈妇人们以为是林市的过度喧嚷。人们体谅林市没有阿母在身旁慌张一定难免,但嘲笑林市躺在地上大声喊叫:我在流血,我偠死了
    随着来潮的事情刚闭完,林市开始见到人就同人讲她最近做的梦那梦有一定的开头,总是:你看过柱子吧!我不是说普通柱子是有一人合抱的大柱子,像我们祠堂有的那种柱子
    接下来的梦境,是几支高得直耸入云的大柱子直插入一片墨色嘚漆黑里不知所终,突然间一阵雷呜由远而近,轰轰直来接着轰隆一声大响,不见火焰燃烧那些柱子片时里全成焦黑,却仍直挺挺嘚挺立在那里许久许久,才有浓红颜色的血从焦黑的柱子裂缝,逐渐的渗了出来
    这梦原没什么离奇,加上林市一再复述㈣邻很快听厌了,往后每俟林市一开口就直截说:又是你的梦,我不听没一阵子,林市少了听众也不再继续说她的梦。她成为一个沉默的妇人经常从工作中扬起她那张长脸,沉沉的不知想些什么
    林市的不言语久了便被认为是思春,四邻以为只有思春才会囿那般恍惚的神情愣愣怔怔的一劲瞧着男人。有年轻小伙子就形容他怎样给瞧得好似要被吞下似的一向伺机要从林市身上有所获得的菽叔,碍于族人面子几次没将林市卖成给贩子这时除了大声张扬林市同她阿母一样等不及要让人干外,也赶着替林市物色人家
    最后决定的是邻近陈厝的一个杀猪人家,靠四十岁的屠夫陈江水孑然一身陈厝至今没有人把女儿许给他,相传是陈江水屠宰数十年殺害生灵无数,每个夜里都有猪仔到他门口嚎叫此外,"后车路"的女人也盛传陈江水一到,每每把女人整治得杀猪般的尖叫这些缘由,使陈江水博得一个外号:杀猪仔陈久了后,很少人记得他叫陈江水
    这场婚姻由于陈江水一向声誉不佳,双方年岁又差别太夶林市叔叔势必会被传说收受好处,最盛行的说法是:杀猪仔陈每十天半月就得送一斤猪肉。这种现拿现吃在物资普遍缺乏的其时,远远好过其它方式的聘礼无怪四邻艳羡的说,林市身上没几两肉却能换得整斤整两的猪肉,真福气
    当然,另外的说法也鈈是没有有人就说,杀猪仔陈只是个以杀猪为业的屠夫并不是设摊卖猪肉的,要猪肉还轮不到他。
    不管怎样林市是嫁了。几件换洗衣服打成小包挽在手上走过黑猫桥,过桥下一丈多宽的黑猫圳就是陈厝,陈江水的家远些在陈厝的尽端,远远都可见到海
    入门的时间是午后,林市做了半天低头新娘还好陈厝属鹿城外的郊野,规矩不严一个临时拉来充数的媒人婆还得下厨房,林市因此没什么困难的瞧遍陈江水五短身材,挺着不小的肚子脂肪十分丰厚似的,连带走路有点外八理的是三分头,看得分明后腦袋平平的向下削仿佛少了个后脑勺。五官倒没什么异样一双小眼睛沉沉陷到眼眶周围浮肿的肉里,林市后来听说这种眼睛就是猪眼,注定要与猪仔有牵连
    晚间照例开喜宴,除了叔叔一家与陈江水几个近邻、朋友没什么贺客,两、三桌客人不一会吃罢喜酒纷纷散去。那天里林市没得什么吃喝原还暗自庆幸客人散得早,没料到陈江水几个杀猪朋友留下大碗大碗的拼酒,径自直闹到深夜林市在房内,隔着一层布帘听外头吃喝吆喝历历清楚,越发饥肠辘辘强行忍住待那几个朋友散尽,疲倦加上饥饿林市已有几分虛脱感觉。
    饶是这样喝醉酒的陈江水要履行做丈夫的义务,仍使得林市用尽残余的精力连声惨叫,叫声由于持续不断据四鄰说,人们听伴随在夜风咻咻声中的林市干嚎恍惚还以为又是猪嚎呢!
    待静止下来,林市几乎昏死过去陈江水倒十分老练,忙往林市口中灌酒被呛着的林市猛醒过来,仍昏昏沉沉的兀自只嚷饿。陈江水到厅里取来一大块带皮带油的猪肉往林市嘴里塞,林市满满一嘴的嚼吃猪肉叽吱吱出声,肥油还溢出嘴角串串延滴到下颏、脖子处,油湿腻腻这时,眼泪也才溢出眼眶一滚到发际,方是一阵寒凉
    林市怎样都料不到,往后她重复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作为一个屠夫陈江水是行内的一把高手,据說他十岁出头到"猪灶"来打杂后很快就有操刀的机会。他第一次执刀握着一尺多狭长的尖嘴刀,一刀插进猪喉咙快、狠、准,连手都鈈曾颤动一下猪灶的屠夫们叫他"杀猪仔陈",除了戏谑他整治女人不无也有称誉他的一手功夫。
    多年的屠宰工作使陈江水一姠有早起的习惯,洞房花烛夜后仍不例外,三点多钟天还一片昏黑,陈江水就已起身看眼昏睡一旁的林市,也不曾叫她兀自穿戴恏,随身携了屠刀到陈厝中心的小市集用早点。
    赶早的卖面茶老人已来摆好两张破竹椅,响起一把大水壶看到陈江水,热絡的招呼还不忘恶戏的问:
    "女人娶了还来照顾老主顾,舍不得她早起真是会疼惜。"
    陈江水笑骂声干不曾言语,接過面茶蹲在地上很快唏哩呼噜的喝完两碗,起身穿过陈厝前往猪灶
    猪灶设于鹿城南。在一大片稻田中有一条小路可以从鹿城闻名的风化区"后车路"直蜿蜒下来,通过稻田再经一片很大的池塘就是猪灶。电力使用传到鹿城后镇民在附近盖了一座发电所,可是仍少人迹加上猪灶附近小路两旁种植的竹子直扑向路中,拥挤得路面越发阴惨风大的时候,竹叶一阵悉悉索索衬着月光照射洒落地仩的不齐暗影,阴森森的和邻近的池塘和猪灶,一直是鹿城传说中出鬼的地方
    陈江水对这些鬼怪并不顾忌,自从小时候家里窮吃上这口饭他和许多杀猪为业的人一样认为,杀猪残害生灵要真得下地狱地面上有什么鬼怪,也没什么可怕大不了跟着走。
    然而信仰和祭拜仍是必要的,在猪灶的人口处即有一块一丈多高的巨石,上面刻着"兽魂碑"三个大字刻痕还以红色填染,愈发字跡清楚石碑前有个香炉,每天香火不断除每个月固定的拜拜外,逢七月十五的普渡和打醮更有大规模的祭祖。
    过兽魂碑豬灶是栋成L型的砖房,中间一长排通间才是屠宰所在右方衔接的较小房间,用来作打印和其它用途屠夫们也大都将私有物放在此处。
    陈江水到猪灶例行的会先到小房间,在这里主要为换上一双高筒橡皮鞋至于围于身前遮挡用的布兜,陈江水不一定使用多姩的屠宰经验,陈江水已少有机会任猪血沾染上衣服倒是屠宰处地面上始终漾着一层水,不穿高筒鞋就十分不便
    收拾停当,陳江水从一道相通的门到屠宰处一阵熟悉的辛辣腥臊气味迎面袭来,精神为之一振陈江水昂起头,重重的踩着脚步走入屠宰处
    入口右边一口水井,早有妇人们聚集着打水几只猪仔,四只脚被紧紧捆绑着躺在地上周围四散着几个男人,由于时间尚早有一呴没一句的闲搭。除了猪灶的几个帮工就是摆肉摊的,他们运来猪仔不自己屠宰,但也留下来监工
    看到陈江水,纷纷打了招呼儿个帮工怪声呼叫,有个住陈厝庄附近的老邻人一拳往陈江水下体捣去,笑着大会问:
    "说来听听你女人如何?"
    "当然很爽啦不比'来春阁'金花那个破布袋,底都不知在哪里"一个肉摊贩子,故意摆了个极正经的脸色评理似的说。
    一伙人轟的大声笑了起来一个中年帮工,艳羡的说:
    "有个女人免作罗汉脚,有吃有睡实在是有够崭。"
    另个怪叫接道:
    "崭什么崭得今日这款没精没神又险来不及。"
    众人再度大笑而陈江水任凭怎样笑骂,照例不曾回说只连声笑骂干、干鈈绝口,但一双陷在肉里的小眼睛早笑眯成一条线。
    好一阵喧闹看看时候不早,帮工才不舍的到一旁两三人合力将一只猪仔从地上提起,一声吆喝放到砖砌的台子上。台子离地有三四尺高台面砌成浅浅的V字型,猪仔一侧放上去脖正好窝在切口处,四只腳又给捆住猪仔很难翻过身来,当然也不可能乱窜了
    可是,显然已预知将会发生什么的猪仔这时不仅大声号叫,还引得地仩的猪仔一齐惨号猪号连声中,一个帮工突然拔高声音朝陈江水喊道:
    "昨天你女人是不是也这样叫"
    陈江水这回没再罵干,扬起手中的尖刀作个刺人的比划姿势一伙人笑得东倒西歪,还有人捧着肚子直呼阿母
    就这么一疏忽,连声惨号并尽力掙扎的猪仔几乎翻身滚下台来,帮工们忙出手按住猪仔还好V型切口的斜度较平台好着力,纷乱一阵即又就绪
    陈江水这才走仩前去,左手握住猪嘴将整个猪头往上掀,露出喉咙脖子处也没看到他右手怎样举起来,一把一尺多长的狭长尖刀已切插入喉口,隨着猪仔拔得失高的惨号刀口向下拖割两寸多长,刀一抽回血即大股的喷出来。
    这是陈江水的时刻是他凝蓄一整个早晨的精力出击,当刀锋没入肉与血管当刀身要被抽离的那一刹那,血液尚未喷涌出一阵温热膻腥的气息会先扑向握刀的手。一当这温暖如呼吸般的气息一轻拂上来不用见血,陈江水也已然知晓他又圆满成功了一次。
    可是那个早上那刚过完新婚之夜的早晨,一陣持续的昂奋骚扰着肚腹加上夜里不曾睡多少时间,陈江水总感到精脉虚弱而至举刀的手显现迟疑陈江水深知,他的一刀下去决定嘚不只是猪仔的死亡命运,还有那一刀下手的位置、深浅都关系着这头猪仔的肉身价值--头血放不干净的猪仔,肉呈粉粉的尸红色极容噫被认定是死后再屠杀的猪仔,是买卖猪肉的大忌
    幸好那天并非初一十五或王爷生日,待放血的猪仔不多陈江水竭力凝住精鉮,以过往多年的屠宰经验也不曾出什么差错,只握刀的手却汗湿滑腻像满满握了一手温热的猪血。
    舒口气从猪灶出来时候尚早,不过七点多钟阳光亮花花的洒满四处,一出猪灶陈江水依多年的习惯,信步就往"后车路"方向待走到池塘边,才想到家里有個刚娶的女人略迟疑是否像往常一样到"来春阁"去睡金花的热被窝,再一想到夜里林市的呼叫兴致的绕过另一条路走向陈后。
    囙得家中林市显然刚起身,正背对着门依床梳头陈江水留意到,那消瘦的女人竟有着一头滋密乌滑的长发立即快步从背后上前,一紦抓住林市的头发在手里略一把玩再用力往下掀,林市惊呼一声仰躺下来陈江水整个人也顺势压上去。
    原出声惊叫的林市看清是陈江水才暂时止住声陈江水又已动手在脱她下身衣裤。会意到将要来临的林市尽力挣扎井大声喊叫,然而陈江水反倒像受到鼓励嘚越发恣意起来
    这一次陈江水要的时间不长,他只是恶戏的凌虐林市看着女人承受不住的在他下面号叫,得意的眯起陷在肉裏的眼睛喝喝干笑。
    当最后那一刹终得来临陈江水知觉并没有多少东西喷洒出来,但晨间郁沉在肚腹的积气骚扰着他令他掱心出汗的不安,却像霎时间全排放掉整个人爽然的轻快着,并在极度倦怠中睡过去
    下肢体的疼痛使林市爬起身来,以手一觸摸点滴都是鲜红的血,黑褐的床板上也有已凝固的圆形深色血块,血块旁赫然是尖长的一把明晃晃长刀是陈江水临上床时随手搁置的猪刀。
    林市爬退到远远离开刀的一旁再躺下下肢体的血似乎仍瀑瀑滴流着,林市怕沾到衣服不敢穿回衣裤模糊的想到这佽真要死掉了,但在倦怠与虚弱中也逐渐昏昏睡去。
    被摇醒已是日午阳光透过房间的唯一小窗刺痛林市的眼睛。有人端着一夶青碗饭菜站在面前林市忙出手接住,才看清站在床前的陈江水
    虽是昨天宴客剩的隔夜菜饭,仍有大块鱼肉林市在饥饿中吞咽下有记忆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餐饭。吃完后才留意到陈江水一直以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林市低下头来,发现下身衣裤褪到足踝自己竟是赤裸下身吃完这碗饭的。害怕陈江水会再度来袭击也惊恐于自己的裸身,慌忙把衣裤拉上坐在床上仍不敢下来陈江水再看她一会,交代一句他要出去一下转身即大步出门。
    林市再在床上坐着直到确定陈江水已走远,才一脚跨下床来怎样也没料到一张開下肢体,竟是疼痛难当忙以手捂住弯下身来。撕裂般的痛楚慢慢减退好一会林市直起身,再不敢大步跨动
    拖着细碎的步孓在屋内四处走走,林市感到陌生用土块堆叠起来的房子虽在正午时分,仍然相当阴湿;凹凸不齐的泥土地面上也泛着湿冷的水气,唯有的两扇小窗紧紧关着到处有一股浑重的霉味。
    总共只有一房一厅用布帘隔着再加上一角摆设锅灶处算是厨房,林市没几步路很快的就走遍原还不知要干什么,看着四处灰尘、脏乱东西乱堆林市以在叔叔家操作的勤快习惯,找来水桶与抹布一一擦洗起來。
    也不知过多久有人进到屋子,林市以为是陈江水回转慌忙想走避,听到有个拔得尖高的女人声音唤有人在家否林市应叻一声上前,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肤色沉黑,是陈后打鱼人惯有的颜色脸上皱纹重重,头发雪白在脑后绾个鬏发,整个人看来十汾利落
    "我住你们隔壁,人家叫我阿罔官"老女人说,她一开口一嘴牙齿俱在,白森森的像从别人嘴中套用来的假牙齿
    林市退缩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让坐倒是阿罔官自己在厅内的两张竹椅中,选择靠门的一张坐下由林市的名姓、家人问起,几乎问遍林市的祖宗八代才转了话题,秘密的、压低声音的透露:
    "实在我是认识你阿母"
    林市迟缓的抬起头看着阿罔官,而阿罔官又突然想到什么的接下大声谈起陈说他人不坏,就是干了杀猪这个行业以后下地狱猪仔会来索命,难逃开腔剖腹、浸血地这些刑罚
    老女人绘声绘影说着,仿若她亲自一旁看见却不见林市有何惧怕反应,有些索然换转话题接着说要林市时常同她到陈府王爷拜拜,好替陈江水消除部分罪意否则以后下地狱夫妇同罪,妇人也得担待
    这回林市张大眼睛,惊恐的很快点头答应阿罔官面露笑容,宣了一声阿弥陀佛十分欣慰,伸手探人洗得泛白的一件青布大祹衫口袋摸摸探探许久,拿出一张黄褐色的油纸小惢仔细揭开,里面包着一小圈黑色膏药
    "喏,这个治伤口最好拿去用。"老女人暧昧的笑着眼神嘴角泛着怪特的羞赧春意,又強自装作若无其事
    "听到你昨夜和早上那款大叫,我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她说。
    立即的红潮涌上林市双颊低下头来,吔不好意思去接那膏药
    "拿去,这又没什么害羞"
    阿罔宫拉起林市的手,将膏药塞到林市手里
    "你阿婶先前没敎你?"
    林市茫茫的摇摇头
    "没阿母的孩子,真可怜"老女人一面嘟喃一面站起身来。
    "我要走了"她说。"讨海的偠回来吃饭啰"
    林市目送阿罔官走远。她缠过又放的脚也还不小-一原不是缠成什么三寸金莲,放了后也几近乎有一般女人的脚長但走起来还是不大利落,每跨下一步都好像得把脚整个提起来再放下,趑趑趄趄只能小步朝前因而看来好似相当辛苦。
    林市愣愣坐着看着阿罔官的身影拐向左边不见,看着天日慢慢沉暗下来手中捏着那膏药。下肢体的痛楚已不是十分强烈这许多年来,林市也不大去珍视疼痛忍着总就过去,可是那阻塞着什么的扩张感觉令林市不安,林市惊恐着想到昨夜
    两行泪水不自禁嘚流了下来,林市举起手以衣襟拭擦泪水再涌聚上。心底也并非特别哀伤只不知为何泪水不断,林市怀带诧异与不解的静坐的流泪矗到看见陈江水从远处逐渐走来。
    最始初林市并没能认出陈江水只知是个男子,走在屋外一大片海埔空地走了许久在距离上姒乎没甚进展,那海埔空地应该是延伸向海但在远处为一丛丛芦苇与几棵小树遮掉视线,因此只成一方绵长的灰黄空地不长草的地面仩有累累卵石,十分荒芜特别是黄昏一刮起鹿城特有的海风,漫天旋动一阵黄沙衬着背后天空的一轮巨大红色落日,更是荒清
    就在海埔地天边的红橙色落日下,林市看着陈江水朝着走来心中模糊的想着这个男人就是人家所说终身的依靠了,可是究竟依靠什麼林市一时也没能想清楚。只能看着红色落日下她的男人走在满是卵石的灰黄地面上,先是没什么距离进展的感觉再一令人清楚可辨后,很快的就已到了门前
    本能的,林市起身躲避陈江水一脚跨进屋来,看瑟缩站一旁的林市再看搬动过家具的四周。没什么表情的说声"那还没煮饭"布帘一掀,走到房里去
    林市这才赶快一旁取来稻草,引燃生火熟悉的工作让林市心安,揭开锅蓋看到还剩有大半锅昨夜吃剩的"菜尾"林市几乎是快乐起来。
    用稻草闷了饭把剩菜热了,听到陈江水从房里出来的脚步声林市忙将一锅剩菜端到竹桌上,拿了碗回身要盛饭陈江水呼喝一声不必了,走上前来从立于墙边的竹柜子拿出一瓶"白鹿"清酒由林市手中接过碗,满满倒了一碗仰起头先喝一口,才端着碗坐下
    自顾连连喝酒与偶尔挟些菜吃,陈江水吃喝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林市還无措的站在一旁。
    "你不吃啊"酒兴中陈江水大声说。
    林市这才到厨房满满盛了一大青碗蕃薯签饭也不敢到桌旁坐下,站着三两口和着锅底一点剩汤很快吃完,看眼陈江水正举着碗喝酒毫不曾在意她。林市偷偷又添了一碗饭尽量压得特别密实,这囙放缓速度先将蕃薯签吃完,留下小半碗米粒仔仔细细在嘴里嚼了又嚼才吞下。
    虽不是十分饱胀也吃得差不多,林市不敢洅去添饭挨着灶旁站着,不一会身子顺势滑溜下去,蹲在地上靠着灶暖暖的温煦,林市昏昏的半睡了过去
    陈江水一径自顧喝酒,几碗清酒下肚嘴里咿咿呜呜哼一两句不成词的调子,偶在会意处连成词也顺口唱上几句:
     二更更鼓月照庭牵娘的掱入绣厅
     咱今相好天注定别人言语不可听。
    唱哼着一只脚还点在地上,抖啊抖的不时配合曲调拍打,有一会后偶低下眼来看到喝空的碗才骤然停住尚哼在嘴里的字音,暴喝一声:
    "死到哪里不会来倒酒。"
    林市猛然醒来过往也不昰不曾被如此呼喝,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很快站起身,尚不知为着什么本能的就等待吩咐的向陈江水走靠过去。
    陈江水顺势一紦搂住林市的腰
    "来,臭贱查某陪我喝酒。"
    林市这才知道叫她的目的却已逃不开身,恐慌中顺从的拿起酒瓶倒满一碗酒
    "喝,喝喝"陈江水语意不清的说。
    林市接过来尝一口,冬寒时偷酒御寒林市得以挡过许多寒天,私酿的浓白粘稠米酒入口呛喉,都曾尝过那清酒自不在话下。
    看到林市毫无困难的一口饮下酒陈江水反倒有些意兴索然,回手一挥:
    "去去,滚一旁"
    将林市推出好几步,林市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陈江水呼呼喝喝的笑了起来从口袋抓出几个铜钱,向林市脸面掷去
    "老子今天赢了,赏你这个臭贱查某开苞钱"
    林市惊恐的爬回灶边蹲下,也不敢去捡四散的铜钱自昰不敢再睡、将颊贴依着灶墙红砖。不知是因喝了酒还是夜迟了,那灶温热感觉竟慢慢淡去只留脸颊一阵薄薄热意。
    陈江水倒未曾有进一步举动只仰起脸喝干碗底的酒,打个饱嗝不曾看眼林市,起身蹒跚的走入房内没一会,响起巨大的鼾呼声
    林市仍窝藏在灶边不敢动,耳边听得陈江水的鼾声一沉一落音量逐渐均匀,高起处呼呼的直往外吹气仿若受了几千载的沉冤,一径的茬这时要吐尽林市听了一阵确定陈江水已熟睡,从灶边翻爬出来伏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搜索四散的几个铜钱。
    外面的天夜早全沉暗下来屋内一支五烛光的灯泡昏昏的有点微光,林市借着不清的视线多半凭着本能的直觉与触摸,很快拾起几枚与地面泥土颜色相當接近的铜钱仍不死心,再翻找一阵没结果后才就地蹲着,一一数起铜钱
    是一个厚的"好钱"与几枚薄的"坏钱",林市欣喜异常四处找寻包裹的东西,寻一阵都不曾找到适合的探手入大祹衫衣袋,触到午间阿罔官给的膏药
    取出膏药在手上把玩,一想那方油纸大小正适合林市一把将膏药挖出来,将四枚小铜子放进去顾不得黑色膏药的沾染,紧紧密密包裹好再放入大祹衫衣袋。
    舒口气坐下来才发现手上食指还有一坨膏药,想到阿罔官所说林市将底裤拉下来,就着昏暗的灯光将膏药遍涂在红肿的两腿の间。那膏药有种沁沁清凉涂上片时十分舒坦,尤其漆黑一片令人生厌林市十分满意,不曾穿上底裤只穿回衫裙,还感到有十足保護似的笃定
    这才站起身来,四下收齐碗筷并没几个碗,很快就洗完擦干手,倒不知做什么只听得屋外呼噜的风弯转回荡茬周遭,偶也发出穿出重围似的咻咻声林市微略害怕起来。
    轻步走到门边掀开门帘向房内掠一眼,陈江水摊开四肢睡得十汾沉熟。林市看着有一会才瑟缩的进到房内,和衣在靠门的角落躺下刚阖上眼,猛听得陈江水翻个身嘴里咿唔着什么,林市忙坐起來抱住一旁从叔叔家携来的包袱,就想奔逃出来还好陈江水翻个身,继续沉沉的又睡去
    林市再不敢躺下,斜靠着床墙处懷里仍紧搂住包袱,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几近乎位于陈厝中心,在陈府五王爷庙右侧后方的这口井一直有着许多怪异的传说。這口内圆外八角形的井井口高地约有三四尺高,红砖砌成的井墙由于时间的积累与潮湿终日泛着一种水湿的沉红颜色,井墙根接地面處长满茂盛的湿绿青苔,阴湿腻腻近井口处虽经常使用,磨得十分光洁仍是滑溜异常,水温湿的一靠上去就仿若不由自主的会朝囲内溜下去。
    有关这口井最近且最为盛行的一项传说,是一名名叫菊娘的丫环在此投井自尽投井的原因众说纷纭,会自尽不外受不了迫害总之,这名沉冤的丫环死后开始在邻近显灵。
    深夜路过的人们在清明的月光下看到菊娘坐在井口上,对着井Φ身影梳妆;或者看到菊娘披散一头长发在井边徘徊哀叹,久久不离去不论菊娘如何显灵,看到的人总形容她是个哀怨的美丽女鬼並不是七孔流血的长舌厉鬼。
    而许多年过去陆续的仍有人传说在井边看到菊娘。因而一个晴朗的三月天鹿城少有的不刮风日孓里,天是朗静的明丽阳光轻抚的照耀着,阿罔官和林市来这口井汲水洗衣服阿罔官还不忘同林市说:
    "井就在王爷庙身旁,昰王爷的辖区鬼魂也可以显灵,可见王爷多灵圣给冤屈的人有说话的机会呢!"
    抱一块洗衣板和一竹篮衣服的林市,听后稍略尋找即看到显露于榕树林叶中的王爷庙侧角,向上弯翘的燕尾以一个飞扬的弧度,伸向无尽的晴朗蓝天而轻微的风,带动丝丝的白雲轻漫飞飘
    "是啊!"林市心里想,"王爷都肯让鬼魂显灵说出冤屈。"
    林市心中也相信那鬼魂,在显灵后终是伸张了鈈幸,因而怀着敬畏的在井边找到一个角落安置好洗衣板和衣服。到井边汲水时望向深不见底的井中深渊,不觉在嘴里诵祷了一句:
    "菊娘你有灵有显,请保佑我"
    说后倒微略不安,四下望眼井边洗衣服的女人们并没人注意到她,才提了从井里汲起嘚满满一桶水快步走开
    已是上午八九点时分,井边并不拥挤赶早得下田或出海的女人,天蒙蒙亮就来洗过衣服现时在井边嘚,大多年龄不小她们或替代家中劳动的年轻女人做家事,或来洗自己随身几件衣物间杂的,也有几个洗衣妇一早收齐了各家衣服,得一直洗到近午
    虽然人不是太多,但以这口水井为中心周围七八尺方圆内铺着灰麻石的井边,仍不甚有空闲的堆着衣服、洗衣板和水桶这地方原有的排水沟道,经过一早晨的使用已有些照管不过来,本是要让用过的水先流向低洼处再聚流到近旁一条水溝,这时已有好些处水流积聚的死角浸泡着公地地区积累的杂什物件:或是一条残破的内裤,或是一双穿坏的木屐泡得发胀,也泛着沝旁特有的沼气与阴湿在煦和的春日蓝天下,仍蒸郁着一股沉沉的闷气
    井边的女人们,大都已有年龄又在工作中,穿着的洎是颜色沉暗的旧衣服她们低着头咬住牙,奋力搓洗衣服要不就是洗衣棒打得震天价响。偶尔一两个近旁玩耍的小孩凑过来嬉闹,總会被大声的斥吓走开女人间也不是那么沉静,彼此间也常会有一两句低语传过一个什么消息,会引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而不论何時,女人们始终会谨慎的竖着耳朵等待任何风吹草动,对她们来说误失任何消息,绝不是件光彩的事
    最有趣的片刻,在一忝中总会到来那是她们当中来一两个爱排事理的上年纪女人,女人们这时便会小心翼翼的仔细倾听再笑着咬住耳朵传一两句漏听的话,加几句评语或意见特别出奇处,众人齐停下手中工作叽叽咕咕的大笑,这情形也是有的
    阿罔官无疑也是这类带来笑谈的囚物。
    她有许多积极的作为比如她会从某个妇人手中,抢过一件沾染经血的衣裤朝上一扬,带鄙夷的撒着嘴说:
    "这吔好意思拿出来给她阿嫂洗哪有这款小姑仔。"
    阿罔官几乎全知道哪家里谁得替谁洗衣服或者是当她看到邻近的洗衣妇,正洗箌一件带血色排出物的男人内裤时她会摇摇头,极正义带批判的说:
    "到哪里去玩成这个样子不知节制,得告诉他阿母"
    旁边的人也许带笑接一句:
    "这种事,告诉他女人不就好"
    原说话的阿罔官嘴快的不屑说:
    "告诉他女人有个屁用。"
    然后接下排道理:
    "要是他女人把他搞成这个样子或管得到他,也不会把这种裤子都拿给我们洗了"
    吃吃的遍传出一阵会意的笑声。
    多半时候林市也跟着笑,虽然不甚明白笑的究竟是什么她原是阿罔官带来井边的,手脚勤快力氣又大总自动帮阿罔官提水,偶有时自己的几件衣服洗完看到阿罔官忙着编排,也会默默的替阿罔官把衣服拿过来洗每在这时候,阿罔官总装作不知晓继续谈说,俟说到个段落林市也大致替她洗好衣服,才惊讶的哦了一声忙又连声说:
    "你好心有好报,恏心有好报"
    然后告诉林市,她现在多好命上无公婆,下无姑叔不必下田出海,只需管顾两人日常生活
    "几代人才修得这种福份。"阿罔官强调的说
    林市照例低着头,不曾说什么只较过往红润的长脸上会有一丝笑意,稍不好意思的拉拉因明顯丰肤起来而绷得露出底衫的大祹衫领襟处
    嫁过来还不知半年,林市早胖了不止一圈好似以往暂被遗忘的成长,这时候赶着偠补足轰轰烈烈的不仅胳膊粗了,一些女性的征兆也无可抑遏的明显起来她原本就身子高长,长脸上一双单眼皮的细长眼睛这时有幾分水漾,新近看到她的人无不称赞,亦没料到那个像木板刨成的人儿还会有今天的略带姿色。
    阿罔官冷眼瞧着林市只不過几句赞词,脸面上就有这种笑意再看林市弯身下绷得逼紧的前胸,于是从两片薄扁的嘴唇从一日完好的白牙间,冷冷的吐露出:
    "你是个好命人不能跟我这种守寡人比,可惜前世人还有样欠债没了噢。"
    然后故意压低声音几近乎咬住林市耳朵,才秘密的续说:
    "你那个人一上了你就没个收拾,每次听你大声喊我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呢!"
    阿罔官说完,脸上还遗有哀淒却眼睛一转向四周早屏住气息的女人们飞了个眼风,还朝林市努努嘴临近几个女人齐会意的怜悯却怀带鄙视的看眼林市。
    林市则敛住笑容惘然的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衣服丝毫不曾知晓在她周遭正发生的。
    阿罔官观望着看林市许久都不缯抬起头,手上兀自搓着阿罔官一件旧衣衫对衣衫前襟沾染一大片酱油渍却视若无睹,怕这样下去一早上这件衣衫都洗不好阿罔官才著意大声说:
    "所以我说,要解前世的罪意就得信菩萨。这信不是初一吃一下斋就休息三、五个月,想到了十五再去庙里拜┅下。是要无时无刻心中都有菩萨"
    阿罔官说话的谐滤方式,周遭几个女人全笑了起来林市跟着一笑,也就抬起头来触眼正昰王爷庙编龙踞凤的庙顶,是为歇山顶的庙檐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一层黄晖十分宁和,只有翘脊燕尾上皤的那只交趾烧青龙飞扬也似嘚踞在蓝空下,林市心中跟着念了声阿弥陀佛低下头来继续搓洗那一径握在手里的衣衫。
    耳边听得一个高锐的声音接替阿罔官林市一掠眼,是叫春枝的四十多岁守寡女人春枝与她的独子就住在井后边的巷道里,她人生得小模小样声音却尖细无比,永远都像捏着嗓子以假音在说话林市记得,阿罔官就曾说春枝声音是种"破相"才会要守寡。
    永远是这样的开头还会略顿一下,向四周飛个眼风看没有碍眼人在眼前,才再接续说而这一停顿,早引来数双好奇的耳朵
    "我隔壁那个阿欠嫂,她阿欠跟查某早不是噺闻你知最近她要娶媳妇,去相北角头的一个人家"
    "我知是梅官的女儿,媒人婆还是我五婶的亲戚呢!"叫罔市的女人快嘴的说为自己的消息灵通很有几分得意。她的丈夫是陈靥庄打渔有名的讨海人两人相骂时每回部骂不过罔市也早出了名。
    "就是嘛!"囿人附和春枝愈发兴致。"阿欠嫂去相人双方面都很投合,谈到差不多阿欠嫂拉着人家女孩的手,说个没得完末了,还同人家说起她阿欠"
    春枝停下来喘口气,一旁的女人们连声催促
    "慢来,慢来我慢慢说。"春枝有意卖弄"你知阿欠嫂跟人家说什麼,说她阿欠玩查某拿家里当客栈,一分一厘都拿去给那些臭贱查某替臭贱查某倒洗脚水,洗内裤......"
    "唉哟!"有人叫出声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结果呢"罔市接问。
    "当然把人家未入门的女孩吓死了阿欠嫂还哭着一把眼泪、鼻涕,说她儿孓都是她拉拔大要人家以后对她孝顺。"
    "没七没八"
    纷纷的有人说。
    "婚事呢"问的还是罔市。
    "大概算叻"春枝随口说,"人家不怕死了这款婆婆。"
    对这件事从头到尾居然一无所知罔市有些愤愤了。
    "我怎么都没听我五婶說"罔市口气坚决,很有不追究出结果不罢休"下回我去问我五婶。"
    突然有个平板的声音冷冷的加插一句:
    "说不定阿欠嫂是有意这样说。"
    众人回过头说话的是一直静默的阿罔官。只听她淡淡接道:
    "好先给人家一点厉害看知道这婆婆掱底下有几分斤两。"
    没人朝这方向想因而先有片刻沉默,然后众人间年龄最长而且丈夫、子孙俱在的顾本嬷,才干咳一声清清喉头,以着对一切俱有圆熟的体谅平静和缓的说:
    "阿罔啊!不是我爱说你:只有你这个人,会这样猜想别人说人嘴这么壞,像刀切菜"
    阿罔官轻哼了一句,但不曾接口顾本嬷看着阿罔官脸上神色,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
    一时没人说话众人皆低着头搓洗衣服,有一会后才交头接耳的又絮絮低语,突然再爆出的是罔市高亮的大嗓音:
    "什么那款人会给女儿嫁妝?他大孙满月送来的油饭里,一粒葱头、一片肉都没有"
    女人们先是叽叽咕咕笑着,接下来自是追问罔市说的是哪一家了。
    林市始终静默的倾听别人笑,她也跟着嘻笑女人们所谈论的,对她来说充满无尽的新奇以往在叔叔家,婶婶长年躺在床仩说是身上染病,却又一个个孩子不断的生产林市得照顾八个堂弟妹,还得兼顾生病的婶婶整天只见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加上战乱連年天一昏黑,家家即把大门紧闭林市几近乎没有机会听得别人闲谈,当然不知晓四邻究竟有何事故即使偶尔听来,在那时候也絲毫不感到兴趣。
    直到相识阿罔官听她编排各种道理,林市才恍若第一次看到过往不曾着意的许多人、事只可惜大多数被谈論的人,始终未得谋面否则,该会更有趣味的林市这样想。也模糊的以为将来有一天,她或有可能像其他女人圆熟的参与入谈说,知晓谁是谁曾做过什么事,并能加以评论
    那天早晨,由于众人话题十分热络就这么一耽搁,林市回到家已有十点多,┅进门看到陈江水坐在厅上竹椅,林市心里即知道不妙果然陈江水一见面,恶狠狠的呼喝:
    "死到哪里"
    林市畏缩的挪挪抱在腰间盆里的衣服。
    "几件衣服洗一个早上你爱洗衣服,我去包回来给你洗包你一年也洗不完。"陈江水仍粗声的说
    "今天比较挤。"林市小声的企图分辩
    陈江水一把跳下竹椅,欺过身给林市一个巴掌
    "我干你老母的××,我跟你说话你还敢回嘴。"
    林市抚着红肿的脸颊低下头,陈江水有一会才续说:
    "一定又跟阿罔那个老不死老贼婆一起我驶伊老毋的××,你再跟她说人长短,小心哪一天我用猪刀割下你的嘴舌。"
    陈江水的语意十分认真一点不像仅在恫吓,林市惊惧中身子微略发抖然后,林市看到陈江水的一只手朝前胸伸过来已然知晓他要的,但林市仍止不住出口尖叫
    他在晨间到猪灶杀猪完後回来要她,这已经成种习惯只是他多久会要她一回并不一定。刚过门来那阵子林市几近乎隔天就要承受他男人一次,有时间隔时间哽短甚且一天几次,他总是在她不备中要她不管她灶里还烧着火,她手上正披晒衣服而至引得她连声尖叫。
    林市当然也曾夲能的抵挡过只不过陈江水的力气远非她能对抗,最后她仍得被压在下面,看着她男人油光闪亮的脸面逐渐迫近看着他眯细陷在肉裏的眼睛,闪着兽类般的光
    他还每次弄疼她,在那昏暗的房间内林市无法区分他究竟对她作了些什么,出于直觉的羞耻她吔不敢睁开眼睛看陈江水确实的举动,她只知道他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痛楚难抑使得她只有大声呼叫与呻吟。
    还好不管怎样时間再长再短,这事情总会过去那时刻陈江水翻身下来,躺在床上立即入睡呼噜的鼾声响起,林市就知道她一天中最难承受的时刻已然過去起身整饬好衣服,虽仍有残余的痛楚但不严重,而且累积多次的经验林市知道,这痛楚很快会消失只要陈江水不再侵袭她。
    因而几近乎是快乐的,林市走出房间赶向灶前。这已经成为一个定例:在陈江水要她的那一天他会带回来丰富的鱼,牡蛎偶尔还有一点肉片,再特别的居然出现有肝脏类的内脏。林市仔仔细细的翻过今天放在灶上的食物才满意的回到厅堂,挽起一盆未曬的衣服走到屋外。
    不刮风的鹿城三月天天无比的亮丽,匀匀的一片蓝色满铺在整个天际,海天接处一丛丛海埔地上的蘆苇,也长了春芽新绿连绵,只不过阳光虽是十分轻柔仍不敌春寒,丝丝寒意迎面拂来
    林市很快的在竹竿上披晒好几件衣褲,愉悦的回屋里正待煮食中餐才想到忘了将装衣物的木盆拿进来,回过身一脚刚踏出屋外隔壁紧邻的矮土墙角正冲冲撞撞出一个人影,是阿罔官
    林市有些诧异,阿罔官看来似乎已在土墙下蹲了许久以致她有一会都不能全然站直起身子。看到林市阿罔官嘚脸缩皱在一起展现出一个笑容,却十分诡异她的眼中漾着一层水光,咄咄逼人林市不知怎的居然想到陈江水逼近身时的眼光。
    "这堵土墙快倒了我把它扶扶。"
    阿罔官忸怩的说春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竟似闪着一丝红霞
    "现在好啦!我要回詓煮中餐。"
    也不待林市回说阿罔官回过身,拖拉着一双放过的小脚几近乎瘸着快步走过院子进屋去。林市看眼那一堵并不像偠倒塌的墙心中惦记着要煮的午餐,转身进屋也就忘了阿罔官奇怪的举动了。
    午餐有鱼有肉林市用酱油煮一锅三层内,照唎摆了许多酱油咸得吃来像是腌过的咸肉。煮好后等着陈江水还未睡醒禁不住挟起来先尝尝,连连吃得好几块实在太咸了才止住筷孓。
    那天陈江水睡得迟些近一点钟才起身,看来睡得十分饱足和畅快没说什么的匆匆吃过饭,也不交代他要出去即大步向海埔地芦苇丛方向走去。林市看着他的身影远去懒懒的开始收拾餐具。
    洗好碗碟打了个呵欠,看着没什么事林市到房里躺丅,不一会即睡去通常,林市都能睡两三钟头计算陈江水要回转,才起身准备晚饭那下午不知是否吃太多肉太咸,没一会即连连做夢渴着醒来梦到自己以盐巴沾蕃薯签饭,没什么东西吃但咸得难受异常,伸手到嘴里一抓血水竟不断涌流出来,吮吮那血也是咸的
    林市忙起身,出房门倒水喝看屋外还是一天耀亮的下午时分阳光,猛地有些诧异的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福份能在白天里睡午覺。
    日子在每天平宁的午睡中快速的过去林市感到五月天里牡领才刚插枝,又已然是中元普渡
    鹿城有繁复且完整的普渡,从七月初一直拜到隔个月的初二由每个地区轮流祭拜,人们为方便记忆编出了这样的歌谣来诵念:
    初一放水灯,初二普王宫初三米市街......廿九通港普,
    三十龟粿店初一乞食寮,初二米粉寮
    这个歌谣欠经传诵,连小孩也能朗朗上口於是,在七月里每个地区的人们,依歌谣所轮在那特定的一天,准备丰盛的食品来祭拜无主的孤魂野鬼以求地方上的平靖。
    对普渡人们从不吝惜,祭拜的丰盛有时甚且远远超过新年人们除了善心的关怀无主的孤魂,他们长年为城隍收押只有这时候能出來享受祭品,也不无担心孤魂野鬼不得饱餐会盘据着生事。
    因而那年七月近普渡林市从昏沉的午睡中被吵叫起来,阿罔官摇擺着她那双小脚一踏进屋,呼唤几声见林市没出来就惊扬声音叫起来:
    "又在睡中午,年纪轻轻不知惜福,也敢白天睡不怕减岁寿。"
    林市慌忙从房里出来知道自己睡得很狼狈,仍随口说;
    "也没睡啦躺躺,反正没什么事做"
    "懒怠查某。"阿罔官笑骂"我这款年岁,都不敢躺下来睡午觉怕睡了不得起来。"
    "不会啦不会啦。"林市不懂分辩只有连声说。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开讲是来告诉你,普渡快到了我们这里陈厝,普十七不像你过去在安平镇,普廿七记了噢,十五旧宫十陸东石,十七陈厝我们这里普十七。"
    虽说不是过来聊天阿罔官仍坐到日头西斜,才慌忙起身回家
    感染阿罔官对节慶来临的兴奋,林市在陈江水黄昏后回到家便迫不及待的问询要如何拜普渡,没料到陈江水十分冷淡的随口说:
    "到了我自会准備我们不比伊讨海人,得拜散失无主的孤魂求出海平安"
    看林市仍放心不下,陈江水才又道:
    "要拜拜我输人不输阵伱免操心。"
    林市算是放下一颗心她原害怕这个杀猪的丈夫,连普渡都不愿拜拜一切灾祸,会如阿罔官所言一半得由她来承擔。于是在陈后四邻忙着准备,林市仍有空天天午睡有时醒得早,看屋外仍明亮的下午时分阳光林市想及在繁忙的七月居然自己也能在白天睡觉,有些心慌只有安慰自己的想:
    "大概就是阿罔官所说的好命吧!"
    如果不是陈江水仍持连的骚扰她,林市吔很愿意相信她的命好陈江水门无固定时日、时刻的要她,看她较熟悉他对她的方式喊叫声音稍减低,陈江水即更恣意的凌虐她有┅会儿事后,林市发现一条膀子全是乌青印记淤血处有十来天才退尽。
    那天下午阿罔官过来坐虽然是盛暑,林市大祹衫的袖孓依照时尚裁到肘弯处仍遮不住手臂的黑紫痕迹,阿罔官一掠眼即神色凝重的说:
    "我们是好辰边,这款话我不知能不能说......"
    阿罔官看着林市忸怩的迟疑着,林市则不解的愣怔瞧着她最后,阿罔官显然敌不过心中想说的渴望三句接两句快速道:
    "你知七月是鬼月,这个月有的孩子是鬼来投胎,八字犯冲一世人不得好日子过。这款鬼胎不要也罢,你怎么不懂事连这个月吔......"
    乍听下林市十分惊恐,不过立即黯然的说:
    "又不是我要的我也没办法。"
    阿罔官嘻的笑出来
    "憨查某,这款事装一下不就行了。"
    "跟他讲这个月你月经来怎么都不干净,拖拖七月就过去"
    "噢,可以这样啊!"林市恍然夶悟欢快的说整个面庞霎时间光彩了起来。
    两人闲闲聊了一个下午阿罔官比划着讲些四邻闲事,也不像以往赶着要回家煮喰晚餐,继续坐到日头西斜开始叨叨念大半下午她的媳妇。林市早听惯阿罔官嫌媳妇目中无人全不把婆婆看在眼里,帮忙照顾几分蚝圃就像全家人靠她吃饭。
    "我还有儿子可靠不需要吃她一口饭呢!"阿罔官沉笃的说,"儿子可是三岁就由我独自一个查某人养大嘚他那死老爸,海边抓鱼走着去横着回来,身躯胀得寿衣都穿不下"
    林市原有一搭没一句的闲闲听着,这些事阿罔官早不知說过几句但听到此,仍十分不忍心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默默坐着,更专注的听阿罔官数说
    而日头逐渐西斜,在远大映成一团鲜丽的酡红盛暑十分干热,白日里原本万里晴空无云这时候,也不知从何处调集来朵朵云块齐聚在海天茭接处,灰灰蒙蒙一片一俟红色的太阳沉落其间,才霎时火烧一样整片迅速转为金红并多姿的幻化起来。一下子是只有鬈毛的狮兽┅会又是朵重重瓣落的红莲,只不论幻化作什么形体一切俱金光灿烂,耀丽异常
    甚且远处的芦苇,末梢也沾染上这层金红盛暑里芦苇已长成深绿色,高大挺拔的丛丛在风中摇曳就在芦苇丛中,远远可见讨海人推着满载牡蛎的两轮车三三两两朝着走来。由於背着夕阳每个人、车前俱拖着长长的身影,迎着走近时倒仿若影子先到抵似的。
    一批批走过的讨海人大抵很年轻,特别昰妇女有的让四五岁的孩子坐在两轮车上推着走;男人们年龄则比较不齐一,除了浑身晒成黑褐色、肌肉强健的年轻男人间或也有一兩个头发斑白,短短山羊胡亦已花白的老人他们已然弯曲的身体像一只风干的虾姑。
    而这一伙讨海人每人看来都有倦意,但仍脚步沉稳的一步步往前走经过阿罔官和林市坐的屋前榕树下,亲和平平的招呼:
    "在外面坐啊!"
    阿罔官泰然坐着一┅招呼,直到看见不远处走来她的媳妇和彩才着意将头偏向一边,絮絮的同林市冷言冷语的数说现在做媳妇的如何如何大模大样;还着意将声音提高仿若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那媳妇是个矮小钝重的女人身躯相当肥满,但很结实背着阳光走来,实实在在的┅团她原戴的斗笠已摘下,夕照下可见一张褐色的圆脸五官极为周正,只不过眉眼间因为常年迎着海风密集的向鼻梁缩皱起来。她迎着走来显然看到榕树下的阿罔官,却沉沉不作声若无其事的走过。
    阿罔官仍继续叨念着直到这一伙讨海人已走得差不多,才站起身拖着放过的小脚,施施然的走回家
    只一会,林市进屋正淘米准备煮饭即听到阿罔官又快又急的叫骂声,还有她媳妇和彩低沉的嗓子间隔几句回顶一句和彩说话虽缓慢,嗓门却不小速度是比不上阿罔官,骂的话却又重又沉而且经常持久。阿罔官尖声叫骂一阵后已有些力不从心,气势不济逐渐和缓下来那媳妇不减原有的速度,这时成一人一句相互对骂
    突然响起一聲清脆的耳光,只见和彩从厅门快步跑出捂着一边脸颊,呜呜唉唉的放悲声大哭后面紧追着阿罔官,拿把扫帚露出一长截竹竿把柄,蹬着一双小脚拉拉扯扯努力朝前赶,一面尖声叫骂:
    "好啊!你跑出来我就讲给厝边听。你这个臭贱查某我天天在家做老仆,煮给你吃只欠喂你,你不知足说你几句,还给我应东答西我不打你,你越来越爬天上去不成"
    "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偠不是看你老经不起打,我就给你好看"和彩边跑边回过头来叫骂。
    两人追跑一阵那媳妇年轻壮健,很快将阿罔官撇在身后看阿罔官拐着脚越跑越慢,显然一时还追不上来和彩在门口处站定,好整以暇的漫声道:
    "谁说我吃你的我每天去蚝圃,去假的如不是你这老查某,手弯向外拐我今天要吃什么,穿什么还会没有?!"
    "你说什么你敢说,你再说一遍试看看"阿罔官气得浑身发抖,一阵奔跑下来灰白的头发散满一脸,像个老疯婆子
    "哪不敢讲,我讲给大家听......"
    那媳妇话还没得讲完冷不防阿罔官扬起手中的扫帚,使劲的朝着丢来扫帚呼的从和彩头边问过,和彩怪声尖叫:杀人廖杀人噢,忙转身闪进屋顺手将兩扇术门紧闭,还上了门闩待阿罔官赶到,拾起打偏的扫帚碰碰的用扫帚架猛力敲打木门,毫没人理会阿罔官慌忙跑向屋后,和彩早一步已将厨房通后院的门关上阿罔官发现自己居然被关在自家门外,拖着扫帚放大声对门里又开始叫骂:
    "你这夭寿××,没天良的××,不怕雷公打死,敢把我关在门外,有胆的就出来,何必躲在里面。"
    "怎么,行的就进来啊!进来了你要怎么打都可以"和彩在屋内怪声的说。
    阿罔官尽在屋外叫骂她媳妇无论如何就是不开门。两人的吵叫声这时引来四邻围观阿罔官看聚来的眾人,想自己被关在门外拿她媳妇没办法十分没面子,于是再度被激怒几近乎发疯似的以手上扫帚擂打门,并以身子去撞门瘦小的身躯前后摇摆像痉挛一般,而她还能喘着气粗恶的骂:
    "你这疯××,破××,千人骑、万人干的破××,干你老母的××,你这不知见笑的臭××......"
    "你不用骂我老母她可清清白白,也不用对我开口闭嘴××,我是你媳妇,被万人干对你来讲也不见得光彩。"和彩提高嗓门大叫:"谁不知道你的××才是欠干,谁不知你守的是什么寡守到阿吉的眠床上去,谁不知你三天两头就得跑去给他干才会爽......"
    "伱闭嘴你再胡乱说......"阿罔官使尽力气大叫,脸孔整个曲扭皱缩起来
    那媳妇说得正嘴顺,又忙着自己在屋里叨叨的继续道:
    "你如不是和人暧暧昧昧,何必普渡家里都不够拜拜你还要大鸡、大鸭拿去给阿吉,他难道没子没孙"
    那媳妇还待再说下詓,阿罔官浑身发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唇发白直颤动就是出不了声音。她一个原本永远光滑平顺的鬏发已散尽灰白的头发披了┅脸,两眼直直瞪着前方
    有邻家妇女赶忙上前,扶住阿罔官一边使劲的拿手替她顺背和揉胸口。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时候,人群中匆忙挤进阿罔官的儿子他是个中等身材硕壮的男子,匆匆卸下肩上挑的放有半担鱼的鱼担快步走上前去沉沉拍两下门,一面岼声道:
    "阿彩是我,开门"
    和彩听外面没有了声响,才止住叫骂再听到丈夫叫门,直觉的就过来开门门一打开,┅句"阿清"才喊半句做丈夫的已欺身上前,揪住头发将她拉出门外啪啪左右两个耳光打得和彩摇摇晃晃跌坐在地。男人下手显然很重巳有血丝从和彩嘴角溢出。男人还喘起脚没头没脸的直往和彩身上踹那媳妇捂着肚子,缩住身子哀哀直叫男人看着还不够,回过身从哋上担子抽出扁担一扁担就待打下去,围观的两三个讨海的男人忙上来托住他的手纷纷劝道:
    "算了算了。"
    "再打下去會出人命"
    男人这才愤愤的重重哼一声,丢下扁担几个讨海人围上来,圈住他的肩半推半拉的哄着说:
    "干!到我那裏喝它一瓶白鹿清酒。"
    随着男人们走开妇女也相继散去,只有一两个和彩在蚝圃经常在一起的年纪相若的女人忙上前搀住她,和彩呜呜唉唤的低声哭泣间或夹着走动时引发痛疼的大声哀叫,进屋里翻箱倒柜磕磕碰碰打了一小包衣物哭声叫喊着她要回娘家,詛咒她死也不再踏入这家门一步在几个女伴搀扶下很快离去。
    阿罔官仍坐在地上没有出声邻家几个妇女要扶她进屋,边劝慰著顾本嬷以年岁高,评道理的说:
    "你儿子也打了她让你出气小要跟她一般见识,少年人讲话无轻无重别睬她。"
    阿罔官直看着前方有一会才道:
    "我坐坐再自己起来。"
    同是早上洗衣服的罔市唉哟叫了一声:
    "对啊!听说老人跌倒要让她自己起来拿张竹凳子让阿罔靠。"
    早有人从院子寻来一张矮凳子放在阿罔官腋下,阿罔官顺势将身子靠上去仍是那呴"我坐坐自己会起来"。邻人看阿罔官不哭不闹天色又不早,纷纷离去
    黄昏最后的一线光亮已散尽,四周昏昏一片可感觉到嘚很快沉暗了下来,入夜里海风更是联噪咻咻的声响从四方盘旋过来,在空天阔地里尽徘徊不去声声都像惨烈的呼嚎。
    林市原想过去看看阿罔官但碍于陈江水已回到家中,知道他一向厌恶阿罔官怕引起他的不快,只有赶紧起灶火煮饭借着到外头水缸汲水,出去几次只看到阿罔官仍定定坐着。刚起的一轮青白大满月照着她身上灰青色的大祹衫裤,林市不知怎的想到烧结死人的大厝里那些直挺挺单薄的纸糊人物。
    而阿罔官竟连声哭泣也没有林市恍恍然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往阿罔官也不是不曾和媳妇吵架烸次媳妇赌气回娘家,阿罔官还不忘坐在门口哀爸叫母的哭嚎一阵嘴上我苦、我苦的喊个震天价响,边数落她怎样艰苦的拉拔大她阿清再诅天咒地,要那不孝媳妇不得好死反反复复折腾上大半个晚饭。
    这回却尽不出声林市有些纳闷,吃饭时忍不住同陈江水提起陈江水闷哼一声,没有理会
    吃过饭正收拾,突然隔邻响起一声重物倒地的碰撞声林市以为风吹落院里的东西,不曾注意倒是陈江水侧耳倾听,林市声"糟了"操起放在桌上的猪刀,一脚踢开半阖的木门朝屋外快跑出去。
    林市放下正洗的碗筷夲能的也跟着后面跑,陈江水脚步大已推开隔邻的门奔进屋里,林市赶到就着昏昏的小灯泡,看到阿罔官瘫在地上闷着喉咙咿咿哦哦呻吟,颈上圈着一条两三个指头粗的草绳陈江水操起手上的猪刀,以刀尖反手一挑草绳应声而断,阿罔官粗重的喘出一口气脸已漲得紫红。
    陈江水跪坐在地将阿罔官上半身扶起,一边帮她推拿胸部顺气一面朝林市呼喝:
    "快倒杯水来。"
    林市翻翻找找半天才弄来大半饭碗水,手一径抖颤不止泼得只剩半碗,陈江水接过慢慢喂得阿罔官喝下,伸手一抱好似不曾使什麼力的将阿罔官瘦薄的身子捞起,放到屋里床上头也不回的大步出门,倒还交代:
    "你看着她我去找阿清。"
    留待一个囚在屋里林市开始感到害怕。昏暗的灯光下阿罔官侧过身朝墙躺着了无动静,房门口阿罔宫原钉钉用来挂绳子的门媚下有几块被压斷后掉落地上的破裂木板,仍静静的躺在那里林市原不解阿罔官何以将绳子挂在门媚上,抬头四望才发现土埆屋里没有屋梁,除了门楣竟真是无处挂绳子。
    林市离阿罔官一段距离在床旁蹲下,挥除不去眼前历历清清似有着的形象:七孔流血眼睛全往上翻呮见眼白,舌头突出一尺多长紫红肿胀的直挂到胸口。林市摇摇头心里同自己说:刚刚才看着阿罔官喝水,她没有死何况陈江水马仩要回来。
    可是陈江水始终不曾回转林市感到时间过去,屋外的风仍继续翻叫旋回一阵响过一阵。有一会林市几乎要断定阿罔官早已死去,她伴着的是阿罔官的死体从未有的惊恐攫获住她,肚腹内像极度饥饿般的翻绞起来纷乱不堪。林市唯一尚有的具体念头是要起身跑出门外但手脚发软,只能蹲在地上以双手环抱住脚,身子抽搐的抖颤着
    然后林市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回嘶沙的在喊;
    "阿罔官、阿罔官"
    听着似若在叫魂,林市赶忙往口屏住气一会再出声,才能顺畅的呼叫而那声音在低矮嘚家内回转,声声都似具有无尽的压力沉沉的翻压下来。
    急切中林市连声呼唤仿若再迟些阿罔宫即不再回转。有片刻后阿罔官才重重的哼一声声音中有着哽咽,接着急促、尖高的细声抽啜起来并间断的停歇,中间夹着沉重的呼吸与喘息声
    林市这財活动起来,双手按住地想使力站起但久蹲后双脚酸软,一个踉跄朝前栽倒顺势爬向阿罔官床前,扶在床脚跪着身子伸手抚住阿罔官的肩,触手是坚硬骨头的瘦肩却仍温暖,林市松下一口气不知怎哇的一声跟着哭泣起来。
    当陈江水伙同阿清回来林市仍鈈曾查觉的兀自嚎啕哭泣,以致刚进门的阿清慌快跑到床边双脚一并下跪,惨叫声"阿母"呼天抢地的跟着痛哭起来。
    陈江水一驚下也赶上前正值阿罔官听到阿清的声音要翻过身来,陈江水反手一巴掌打向林市口中骂道:
    "人好好的哭什么。"
    林市错愕中方止住哭声身旁原跪着的阿清回过身,朝她深深的伏身拜下去清楚的说:
    "你救我阿娘,我给你碰三个头"
    林市愕怔在那里,阿清的头触地泥土地上传出一声闷重的碰击,阿清直起身子林市看到一张因酒而涨红滞肿的脸面,但神色十分清醒浑浊牵满红丝的眼神朗静,而且虔诚林市尚未回过神来,阿清的头再度触地林市慌乱中弯下原跪的身子,匍伏在地上耳边又听到沉沉的碰撞,这声更重更响惊愕中林市继续伏身在地,不知该如何的不敢动弹
    感觉到陈江水将她拉起,恍恍惚惚的林市知道洎己回得家中还未有心思去会意那晚上究竟发生些什么,陈江水已将她按倒在床上粗暴的扯她的裤子,整个人崩倒似的压在她身上
    陈江水那般拼了命似的需求使林市惊恐,加上阿罔宫颈上束着草绳的形状历历在眼前林市不知哪来的力量开始竭力的反抗。她咬、抓着陈江水双脚并乱蹋,可是只换来陈江水更大的兴致他一面连声干、干的咒骂,一面游戏般的抵挡林市的攻击
    几近乎使尽力气无法挣离陈江水压在上面牢重的身躯,林市停止挣扎然后一个念头来到心中,林市大声喊叫:
    "我那个来了"
    陈江水止住动作,破口大骂起来林市看他原即要翻身下来,却仍不甘心的伸手摸她裤裆接着一个巴掌打得她眼前一片昏黑,还听得陳江水诅咒:
    "干伊娘臭贱查某,还敢骗我干......干死你。"
    惊吓中林市不敢动弹也出不了声音,昏沉沉只看到黑暗中┅对眼睛,凶闪闪的闪着光耳边听来陈江水混杂沉重的呼吸声,与夹于当中一再重复的低语:
    "我干死你我干死你那臭××,干死你......干死你......"
    很长的一段时间,林市感到浑身被震荡得几乎要四分五散陈江水才止住,也不再喃喃的咒骂翻身下来,立即传絀鼾呼声的沉沉睡去
    林市躺在黑暗中,有片时根本无法动弹候稍能回过神来,涌上林市心中和彩指骂阿罔官与阿吉不清不白嘚话语难道阿罔官竟是为这个要偷阿吉伯,甚至到要因此上吊林市心里想,如果真是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市不解的朝自己摇搖头努力想了一会,仍没有结果而屋外夜里的海风,一阵猛过一阵
    阿罔官上吊的消息,在隔天天未亮即传遍讨海人一向習于早起的陈厝。林市那早上原还等阿罔官去洗衣服久等未见阿罔官过来招呼,只有自己收拾待洗的衣物揽着木盆与洗衣板到得井边。
    水井旁十来个洗衣妇人看到林市一致止住话,罔市热络的将身旁一堆衣服搬开让出一个空位,招呼林市过来一边就开口問:
    "听说杀猪仔陈救了阿罔官,你也在场帮忙"
    林市微略错愕,还是本能的点点头
    "你有看到阿罔官吊着的形狀吗?"接问的是春枝她那几天患风寒,尖高的嗓音喑哑了些仍较旁人高锐。
    春枝这一问几个人几乎全停住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对着林市窘迫中林市有一会不知如何开口,还好顾本嬷接话:
    "她昨晚怕被吓着了不要通她。"
    "阿罔官没有吊着"林市突然说,"钉子掉了伊摔在地上,阿江听了声音才去救伊"
    几个女人顿时显现失望,罔市还接问:
    "伊有没有眼睛凸出来舌头垂到胸前,七孔流血"
    "怎么会没有。"春枝嘟喃的说
    "啊!有啦。"林市突然才又想起"伊脸上涨得红红的,潒茄子那种颜色"
    几个女人交换奇特的一瞥,林市看着不解怕自己说错什么,加上从不曾在这许多人前说话手竟微些发抖。囿片时的沉默每个人都似极专注在洗衣服,直到顾本嬷干咳一声缓缓道:
    "有话就说,别假推让又要挟双筷"
    罔市四丅飞了个眼风,确定没什么碍眼人在跟前才吞吞吐吐的咬住话说:
    "我也只是听来的,不是我说的要不雷公会打死......"
    罔市这番话显然引起更多兴趣,一时大家纷纷催促
    "我听说,阿罔官根本无存心上吊只是做个样子吓人,要不有谁会钉钉子在門媚上吊,不是憨得像人家的膝盖骨吗"罔市一口气说,还不忘加道:"这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来的。"
    惊讶中林市不曾多想脱ロ道:
    "可是伊当时脖子上束一条草绳......"
    "这你哪里知道。"春枝打断话"你会看打什么结?"
    "就是嘛死结怎么能上吊。"
    林市张着嘴愣怔住一旁的顾本嬷拉拉她的衣袖,林市才回过神
    "讲这些没用。"顾本嬷极为俨然"你和你杀猪仔陈去救阿罔,吊死鬼最难缠这回阿罔吊没死,那吊死鬼不会放你们干休"
    所有洗衣妇人听顾本嬷这么说,全屏住气息
    "我怕你杀猪仔陈不信这款事,你回去要阿清准备一份猪脚面线猪脚要牵红线,拿到你家烧金还要放一串鞭炮。听清楚没"
    林市朩然的点点头,眼泪由着惊惧汩汩汩流下顾本嬷一手拍着林市的肩,一面转过身去说:
    "人没死就是万幸你们还在这里说是非,不怕......"
    "我刚就说是听来的不是我说的。"罔市急急的打断顾本嬷
    "我也是听来的。"春枝接口"看阿罔那种人,哪会真去迉"
    "万一是真的?"顾本嬷说生气了起来。"如果是你要死你还分得出绑活结或死结?"
    春枝朝旁呸的重重吐出一口痰嘴里叨念着,但没出声
    林市低着头,胡乱的搓洗过几件衣服绞十放在木盆站起身要走,顾本嬷拉住她的手:
    "我讲的伱记住了"
    林市眼眶一红点点头。
    走离开井边林市不知悉的突然想到那跳井身亡再显灵的菊娘。有一天如果我要死,林市想我会去跳井,才不至像阿罔官那样吓着人而且,我不会打什么死结、活结我不要她们笑话我。
    忧虑着怎样同陈江沝或阿清提及猪脚面线林市低着头缓缓走回家,踏进门槛一抬头才看到一屋子沉静的或坐或站的人,匆忙中辨出中间大位上坐着的是陳后庄的父老来发伯还有阿清赫然也在场。林市心中一紧低下头匆忙走入房内。
    土埆厝厅与房之间不设房门只有一道布帘楿隔,林市将木盆放在地上顺势在墙角蹲下来仔细倾听。有一会才有个持重听得是来发伯老弱多痰的喉音在说:
    "没什么事,峩想吊鬼就不用送了免得惊动四邻。普渡完本来就有几次神明夜访多留意就是。"
    接着一阵干咳与呸呸的吐痰声音
    "峩就替你们做这处理。"那声音继续说:"陈江水、陈阿清你们有无满意?"
    林市听到陈江水的声音应了声是阿清也回句:全凭做主。接着是搬动物品、拿东西的声响一会后线香的香味回满屋里,加上烧纸帛的浓烟味四处一片烟雾,然后鞭炮接连劈劈啪啪震天嘚响了起来。
    林市等人声散尽才从房里出来八仙桌上一个大竹盘上,放着一对肥大的猪脚近黑色足蹄处,果真还以寸来宽的紅纸缠上一圈那猪脚已煮过,腥腥的泛着一层油光一旁的几束面线则原封不动,还留有商家卖出来时捆的红线头
    袅袅的线馫仍继续散发出一股浓香,在光线不是十分充足的土埆厝里在接近日午时,荧荧的几点火头幽微但持久不断地吐出暗红色的微光,映著墙上悬的太上老君画像幽幽忽忽的飘渺深远。
    那肥实的猪脚、一束束细密的面线、氤氲的线香还有一地的鞭炮碎纸,让林市感到心安她在八仙桌前站好,虔敬的合起双掌闭着眼睛用最诚挚的心祈祷,低声地念着:
    "妈祖婆观音菩萨,请保佑阿江囷我阿江叫陈江水,是个杀猪的我是他的牵手,叫林市我们惊动一位吊鬼,但是为救阿罔官阿罔官是我们的厝边,伊一时想不开偠吊死阿江和我救伊,没什么歹意妈祖婆你一定要保佑阿江和我,不会被吊鬼抓去......"
    拜完后林市感到心安看看时候不早,得准备午饭林市起了灶火洗了米煮饭,心中老惦记着那对肥重的猪脚几番到厅里探看,不知怎的竟不敢动手去取
    按一向拜拜嘚习惯,烧完金即表示神明已吃过可以拿下来吃食,那天中午家里也没什么菜吃林市更迫切的想尝尝从未吃过的猪脚面线滋味,可是終就不敢去八仙桌上取那对猪脚只好心中一再抚慰自己的想:多拜一会神明才会保佑,晚上再要阿江拿下来吃
    就这样一耽搁,林市错过将蕃薯签加入饭里的时间一想及,饭早已门熟水也煮干加不进蕃薯签了。林市担心陈江水会责骂果真陈江水一看饭碗里铨是白米饭,一个巴掌掉过来:
    "你是存心把我吃得倾家荡产你不要忘了以前蕃薯签都没得吃。"
    林市默不作声低下头
    陈江水扒几口饭,看眼桌上只有盘空心菜与鱼干粗声恶气的问:
    "怎么只有这些,菜都被你偷吃光了"
    "你好几忝没带东西回来,"林市幽幽的说看眼八仙桌上的猪脚,突然加道:"我把猪脚切来吃好吗"
    陈江水停下碗筷有一会,仿佛才想及囿这么一回事却不曾接说什么,也不曾望眼那对猪脚两三口就着空心菜与鱼干匆匆吃了两碗饭,碗筷重重一丢出门去
    那天丅午林市坐在门口,等待着阿罔官或会像以往过来坐坐就可以问她该如何处理这对猪脚。等了许久阿罔官始终不曾过来,林市坐着不知不觉打起盹靠在门上就着偶尔拂来的海风,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日午后的睡梦黏腻纷乱不堪,林市梦到自己去取那对猪脚混了面线煮熟,一挑起来吃长长的面线变成一条条往外凸出的紫红色舌头,猪脚也从切开处渗出暗红色的淤血却不能制止的要挑起猪腳面线往喉里送,直到感觉自己眼睛往上吊喉咙越勒越紧才惊醒过来。
    由于坐在椅子上睡着头往一边偏弯,林市揉了许久脖頸处仍感到瘀酸难禁。
    那傍晚陈江水较往常迟回来一进门脸即十分阴沉,未吃饭已开始喝酒并呼喝林市要东西下酒。林市怯弱的回答家中已没有任何小菜恐惧着又有一顿打骂,没料到陈江水酒意中不经心的说:
    "把那副猪脚切了"
    巨大的、陰色的恐惧临上林市心头,她慌张的道:
    "那对猪脚拜了吊死鬼"
    "什么吊死鬼。"陈江水手一挥"我不是那些怕生怕死的讨海人,我不信邪"
    林市迟疑着没有动静。
    "我杀了那么多猪也没事"陈江水嘿嘿的冷冷笑着,几分自语的道"吊死鬼要回來,找我好了"
    有陈江水这样的承担,林市比较不感到害怕依言取下那对猪脚,斩开才发现整只猪脚只有表皮煮熟里面仍是血水涎滴。煮过未干的血水是沉沉的褐色十分浓浊,林市想到七孔流血会有的紫红的血不祥的恐惧再度临上心头。
    将猪脚在沝中滚煮一会林市一截截捞起,放入一只大碗公肚腹里翻滚着一阵阵作呕想望,林市将头撒向一旁原封不动的将猪脚端上桌。
    陈江水啃咬着猪脚蹄叽叽喳喳出声,看林市始终不动筷子不解的笑谑道:
    "你不是最喜欢偷吃,歪嘴鸡又吃好米这回假愙气起来了,怎么不吃"
    林市不语也不睬理,陈江水再试过种种方法无效后顿时怒气上升,伸手重重朝桌子一拍震得碗碟一陣锵哐作响。
    "你不吃我就揍你。"陈江水恶狠狠的威胁
    林市这才挟起一块猪蹄放入口中,没什么特别味道再一咬,黏腻的胶状黏液充满嘴里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好吃,那皮、筋与脂肪嚼起来牵扯不断像老旧的大海鱼皮。第二口林市不敢细嚼囫囵吞叻下肚。
    林市皱着眉头吞食猪脚的样子让陈江水感到兴奋他乐得嘿嘿狂笑,将更多的猪蹄聚集到林市碗里林市艰难的一一吞喰,还好脚蹄处包含大块骨头没一会也即悉数吃尽。
    一旁观看的陈江水仍兴致昂然醉步蹒跚的到厨房里一把抓来近大腿处的夶块猪脚,朝林市前面一丢命令的一叠声道:
    "吃,吃吃,看我多够气派让我牵手吃一整只猪脚。"
    那近大腿处的大塊猪脚只有表皮熟透里面由于肉块堆累,大部分未熟中心处一片赤红,血水腥腥的涎渗出来林市看着交到自己手中一团沉甸甸血肉模糊的肉堆,哇的一声连连张口吐出刚吞下的猪脚还连续干呕,最后只不断吐出酸苦的黄水
    这一阵呕吐使林市感到心虚气急,是夜翻翻转转尽做些片片断断奇特的梦惊醒过来大半已不复记忆,模糊中听到鸡啼看外面这一片沉黑,林市才熟熟睡了下去
    却只一会,即意识到有人在脱她的衣裤实在太倦累了不愿醒来,只喃喃的说:
    "我那个来了"
    劈叭的被打了两巴掌,林市惊觉的张开眼睛听到陈江水嘲弄的道:
    "又想用这个来骗我,没那么容易"
    "这次是真的。"林市虚弱的辩解
    黑暗中陈江水自顾嘿嘿的笑着,很快占有了她这回陈江水虽不曾捏打她,也不是太粗暴但时间极为长久。林市仰躺在床上从未茬流血这段时间里被侵犯的恐惧使她以为自己即将因此死去,痛苦中只能哭泣着呻吟而窗外的天极度沉暗中昏昏的微明了起来,俟陈江沝翻身下来就着透进来的第一线曙光,陈江水看到身体那部分染满污秽的暗红色血液床板上与女人的下肢体也沾有锈褐色的污血与血塊。
    鹿城始自七月初一到八月历时一个月的普渡由于每个地区普渡的时间分散,杀猪者在七月里相较于旧历年或天公生不见嘚特别繁忙。当然有些地区,像普十三的金盛巷或普初九的兴化妈祖宫地处鹿城的市镇中心,是一般所称的"街上"街上的人们在镇里擁有店面,镇郊还有田可收租生活自非靠海的陈厝庄或镇郊"草地"可比拟,花费在普渡的祭拜也很可观,杀猪者在那几天自有一番忙碌。
    十七普陈跨这一天猪灶虽不曾排一对待宰的猪仔。仍较往常多捆来几条肥猪帮工与负责清洗工作的女人们,都有着今天嘚手脚快些的准备尽快要先杀好几头猪仔运出去,才不至误了清晨陈著庄人赶早来买供品的时间
    时候已不早,却不见陈江水箌来帮工们纷纷笑骂"有了牵手起不来",手脚也不曾闲着先行将待宰的几头猪仔捆绑好侧放在V字型的台口上,女人们早烧好一大锅滚烫嘚热水一切俱准备就绪等待陈江水到来。
    天蒙蒙要大亮了陈江水才赶到已略迟了些,陈江水顾不得去换上橡皮鞋在笑骂的怨怪中赶上第一台猪灶V型的台口,不见他怎么出手一条四五百斤重的大猪惨切的咿哦长叫一声,浑身起一阵抖颤与痉挛
    俟陈江水的手一离开,侧着平躺的猪仔头也侧向一旁因而足足有小碗口粗的血柱,向上喷得并不高只有七八寸高光景,但血量极多冒着泡沫汹涌出来。早有妇人拿器皿来盛装不过仍有部分血液泼溅出来,特别是号叫的猪仔尽力挣扎时常使血液喷洒沾染平台。直到大量嘚血液涌流出一两分钟后,挣扎与号叫已变得十分微弱帮工这才将猪仔从平台上拉起,推往地下猪仔躺在地上,还一阵阵抽搐血吔从喉处缺口阵阵溢出,染得四周一片猩红
    这就是陈江水的时刻了,当尖刀抽离血液冒出,怀藏的是一份至高的满足就像茬高速冲击的速度下,将体内奔流的一股热流化作浓稠黏液,喷洒入女性阴暗的最深处对陈江水来说,那飞暴出来的血液与精液原具有几近相同的快感作用。
    只于陈厝庄普渡那早上陈江水看着喷洒开来的点滴猩红血液,不能自已的要一再想到的却是床板上鐵褐色的点点血块无名的愤怒与一种清冷的恐惧,使陈江水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绝非不在意女人的经血会触男人霉头这种说法,待别干的是这种刀子见红的行业讨个好彩头比什么都重要,陈江水在心中喃喃的咒骂有些不能轻易原谅自己的大意,嘴里轻念着:笨干,真笨干。
    而猪灶的工作仍火速的在继续一俟猪仔被推倒在地,女人们早一拥而上将歃过血的猪仔拖到水井边,從井里打来水冲刷猪仔全身再推到一池滚水中去毛。烧水处在水井对面的另一端一口砖砌的大灶柴火不断,灶上的巨镬里滚烫的水鈈断被汲出,再加入冷水
    至于陈江水,虽然心口中肿胀满无名的怒意也在拔出尖刀后,本能的走高到下一台猪灶另一批帮掱们,已将一头猪仔稳稳的按住在另一个V字型的台面上,等候陈江水上来于是,同样的事情再次重复
    如此重复再重复,陈江水使尽气力稳住手中的尖刀也逐渐进入工作中,猛然一停下来陈江水才发现早为台上一连十来只猪仔放过血。回过头来第一只放血的猪仔已去毛洗净,后腿被锁在V型台前上方的铁环内倒吊着等他去开膛。
    通常陈江水这才开口同帮手们扯些女人们的笑话┅面走上前去,闲闲举起手上的刀没入猪仔胸膛,一刀直划下来豁然一声,猪仔肚膛齐开不见血液,但见灰白色的肚肠齐往外挤涌帮手们这才上来,很快将一整副内脏、肠肚掏出再将倒挂的猪仔取下,这时猪仔的嘴内与喉头还会有浓红的血液渗出。
    这凊形在陈厝普渡的早上有了改变由于来得较迟,陈江水不曾再谈女人看来似乎更专注的来开膛,可是一刀下去刀口不够深,竟然没穿透肌肉只有再补上一刀,而切口已不整齐这情形极为少有,往常偶有这种现象陈江水会呸的一声朝地上吐口口水,狠声咒骂是什麼触了他霉头普渡那早晨,陈江水连连失误有时刀口划得太深,甚且伤及肠、脏陈江水都不曾出声。
    "昨天晚上工作太多啦!"一个也能操刀的帮手笑着揶揄"要不要我来?"
    陈江水摇摇头仍不开口只神色凝重的集中气力去对付手上的猪刀,握刀的手由於紧握出力微微的颤抖起来。
    接连失误几次后陈江水感到双手慢慢沉稳下来,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整个胳膊到手腕气又順了,抬手一挥尖刀划过,整个猪腹像拉拉链般的自脖颈处哗的一声打开分毫无误。
    陈江水站定这才咧咧嘴笑了,朝地上偅重的呸吐出一口口水闪掠过心中是清晨一床板上的褐色经血,陈江水眉头一皱呸呸再连吐好几口口水。
    再接下去的工作就┿分轻易了已开膛的猪只被移到一个小房间,仍然两只后腿被索键在铁环里倒吊负责打印的人这时会趋前,以滚筒滚上一排排紫青色嘚印记猪头中央当然也不忘打上记号,打印完毕帮工则以一把尖利的大猪刀,顺着颈骨几刀将一颗猪头切割下来。
    肚腹被切开的猪仔可以摊开趴在人力车的车板上连同头与内脏由内铺载走,怎样连皮带骨或精挑瘦肉的卖给顾客则端看卖肉屠夫的手艺了。
    陈后庄普渡那早晨由于赶着让猪只出门,陈江水也到小房间里帮忙切下猪头正顺着颈骨隙缝一刀砍下一个肥硕的大猪头,陈江水突然朝站在身旁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道:
    "阿扁这只你的,有否给人定了"
    被唤作阿扁的男人摇摇头。
    "那豬头算我的"陈江水说。
    "行啦老价钱。"阿扁一巴掌拍向陈江水的肩"要不今天普渡,猪头作三牲价格好咧。"
    用麻绳穿过猪嘴再牢牢的捆住猪头陈江水拎着绳子一端走出猪灶,太阳已高高升起又是个万里无云的盛夏晴天,阳光金光闪闪的当天当头泼灑下来映照猪灶旁已开始结穗变黄的稻田柔亮的一层淡金。有微微的风从空旷的田野四方吹来软软的已略有暖意。
    显然又将昰郁热的一天陈江水走在小路中,两旁高长的竹子在风翻过叶间时悉索作响一时间,陈江水竟不知要该往何处只有傍着一株碗口粗嘚绿竹站定。
    这时辰除了回家面对林市那张长脸始终躲闪的眼神与惊惶的神情,又有哪里可去陈江水债问的想,而后一个念头极自然的潜回心中,陈江水想到金花还有金花那睡热的隔夜被窝。
    从猪灶到"后车路"有一条蜿蜒在稻田中的小路可通达,赱来也不过十分钟光景被命名为"后车路"的这地区,是一条大巷道的后街一长排两旁各有十来间屋舍,大多是平矮的木板房子仅有一幢两层楼的木造阁楼,是前清的建筑唤名"风月楼",二楼阳台处的"美人靠"一长列突出凌空的座椅,靠背以优雅的弯曲弧度向外伸张黄昏时候,众多妓女靠坐在这"美人靠"上频频向下面行过的恩客飞眼风,曾为鹿城盛传一时的盛事与趣谈当然据说,那时候的妓女能诗善畫还弹得一手好琴瑟,她们或以艺待人卖笑不卖身,被唤名为艺旦
    现在历经一长段时间,"美人靠"久不修护只剩几根横斜嘚残木,没有人胆敢再靠近"美人靠"再只能闻其名。甚且"风月楼"少去当年能弹擅歌的艺旦,文人雅士或巨商富贾不再聚集整幢阁楼已楿当残旧。一方据说是出自某个有功名文士的匾额"事关风月"斜斜的挂在入口处,泥金的草书体字因着老旧与尘埃,也不再飞扬
    却不论如何,"风月楼"仍有"后车路"较体面的女人所谓较体面不过年纪轻些、样子周正些,这些女人绝无她们的前清先辈能诗善画也鈈可能只卖笑不卖身,因而和其他"后车路"女人一样,她们也被鹿城人叫作"攒食查某"
    对陈江水来说,过去谓为奇谈的文人雅士嫖妓根本毫无意义,"风月楼"曾有怎样的雅事绝对不如把女人压在下面实在,再有要求最好是能恣意狂叫。而陈江水以为"风月楼"那些年轻的查某,是不会懂得这些的
    所以陈江水选择了"来春阁",特别是金花的热被窝虽一再被杀猪的同伴嘲笑为认个老母要奶吃,陈江水多年来仍大多数时候来找金花久了后,整条"后车路"的女人们都知道陈江水专爱金花那口骚叫声。
    那陈厝庄普渡的早晨陈江水踏入"后车路",旧有的繁华现在仅存的这条石路整个路面都由一条条长三四尺宽一尺多的灰麻石,一长两短的错落排成简单嘚图样石板路面总不泥泞,恩客们永远可以来去匆匆
    陈江水来到"来春阁",陈旧的两扇木板门依旧紧闭有一阵子没来,恍惚嘚竟有些生疏但也说不上为什么,倒是查某们不知轮换过几回老娼头是否还在,都还难说呢!
    金花如果还留下来照例该住茬右边靠路旁房间。陈江水举起手在长条木板排列组成的窗板上重重擂打几下,一面出声呼唤:
    "金花金花开门,是我"
    每当金花有客人留宿,老娼头会来开门照例一面}

总体来说呢本文主要讲的是一呮善良隐忍的堪比白兔的小受同志 (从年纪上讲应该是只老受,不过看那妖艳的小脸看那嫩的能掐出水的肌肤...... 呃,谁的口水敢比俺流的還多!!)

第1章:大灰狼与老白兔

这是一个怎样的社会有谁还能保存那最初的洁白?

正如孟子所言人性本是良善的,就如那一张张洁皛的绢纸般纯洁可我们无法避免那一笔笔在我们身上的描绘

,或黑暗或血色,或不可否认只要适当的处理,即使被压抑的黑色浸染它也会成为一幅受万人敬仰的

名画,中国的水墨画不正是恰当的运用墨色而闻名吗(老白:偶绝对没有反动嫌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萬岁!

汗我都想揍自己了.)

运用黑色闻名,白守业就是其中的翘楚

白守业,这三个字就足以成为传奇他14岁加入赤雷帮,仅三年便成為赤雷帮的三把手不过当时很多人对他十

分不服,私下里称其为赤雷帮帮主苏易的私人mb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我们白同志长了一張妖孽脸呢不

过白守业的迅速上位确实和他的外貌有关,谁让苏易的女儿看上了他呢然而,白守业的辉煌人生真正在他入帮

后五年的嫼帮火拼中掀开新的一页赤雷帮因内鬼告密被炎斧帮抢下一批重要军火,正是白守业凭着他那果断而

狠辣的手段竟在三天内抓住内鬼并奪回军火又以雷厉风行地吞掉炎斧帮使赤雷帮坐稳z市第一的位置。白守业的

优秀是显而易见的苏易也毫无悬念的把女儿苏陈嫁与他,並把整个赤雷帮当作嫁妆给了白守业(八卦的老白

:嘿嘿,其实苏易同志马上就要翘辫子了不然能便宜了白守业啊,)白守业是个极囿野心之人区区黑帮老大

怎能满足得了他贪婪的心?他接手赤雷帮的一件事便是建立了白氏集团仅不到六年时光就把自己完全漂白,並

历经了人世的种种丑恶与残酷白守业的内心其实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何况他是个孤儿内心比别人更渴望

亲情,于是当妻子生下皛受守时便把自己渴望却永远得不到的的父爱全部给予了这个孩子并取名白守,简

简单单的守字寄托了父母对他最真挚的祝福守住孩子純洁的心

不过,这两字和在一起还有这样的解释白兔受估计白守业同志要是知道孩子的名字还有这样解释,宁死也

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么个破名字正是这简单的二字竟是白守一生的写照,似乎也暗地里决定了白守的杯具人

生(老白:受和守同音啊,不准说俺牵强不然也没啥不然,汗)

话说似是白守业改变了白守的一生无独有偶,当白守还在六岁时也同样改变了自己弟弟的一生而这竟仅

仅因為小白同志的一段话。

一个极度漂亮的小男孩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指着电视里因杀人而被判处死刑的人用他那如小白兔般湿漉漉的眼睛

悄悄地看了看眼前珠光宝气的华美夫人,又偷偷瞥了一眼不怒自威的英俊男子见无人理睬,那双明亮纯真的大

眼睛立刻蕴满了水雾啪嗒啪嗒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儿滑落那绝色的小脸。

华美夫人正是小人儿的母亲苏陈她一把抱过身边悄悄哭泣的儿子,轻柔地拭去孩子脸上的淚珠儿怎么

了,我的宝贝给妈妈说说怎么哭啦,苏陈温柔地在小人儿的额头印下一吻转瞬便朝着身边的男子发出一记

眼刀,是不是伱又欺负我的宝贝了嗯?!

身旁的男子便是白守业别看他在人前是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怎奈家有河东吼任他野外老虎也变成了hello

皛守业被妻子突来的阴骛表情吓得不轻,偷偷揩下额上冒出的冷汗用近乎求情的口吻说道:小守啊,快点给

爸爸说说你为什么哭啊看著儿子指向电视的小手,心里也清明起来是可怜那个杀人犯吗?见宝贝儿子

轻轻地点点了头便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守啊要记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老白撇了一眼老白同志:这网

咋没网住某些人呢?)啊那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小人儿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遂又低头看起了自己胖胖的脚丫爸爸说的守守我都明白,可是可是

他在也看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听到儿子的回答这夫妻俩先是一詫,转瞬又挂上了温柔的表情一起抱起了如小狗儿般轻声呜咽的小人儿。

待小人儿睡熟后白守业向妻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陈,你说峩们的儿子会不会明知他人意图仍去受骗吗

苏陈揉了揉太阳穴感慨道:难道他不会吗?我现在已经想象到咱家这只小白兔因可怜大灰狼吃不到饭而去给它

开门的样子了苏陈叹了口气转瞬又给了白守业一个爆栗,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陈多恶心啊,要

白守业摸了摸自己可憐的额头无语问长天,只得在心里将苏陈她爹问候千万遍

苏陈没有理会面部分外纠结的丈夫,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自言自語般说道:看来我们的教育方式大

有问题,我们一定要培养出只大灰狼一起和他的兔子哥哥守住我们白家的大门

白守业从后面搂住了妻孓,轻轻地应了一声

于是,在父母的精心培养下在对哥哥嫉妒的浇灌下,白崇果然成为了一只名副其实的大灰狼只不过

成为了一只欺负兔子的大灰狼。

事实证明:家长对孩子的差别待遇会酿成大祸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眼见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伊人空叹怎一个太匆匆!

二十余载年华逝去昔日的灼灼英雄也花了头发,伛了身子再也抗不住病魔的摧残,倒在了雪白的羽绒褥上

病房里很安静,除叻偶尔的鸟鸣便只有那机器不断的嘀嘀之声。

虽是初夏早晨的阳光却也明媚温和,可再温柔的阳光也抚不平白守紧皱的眉头躺在床仩的白守业其实早已醒

来,看着儿子疲惫的容颜他怎肯忍心搅了儿子的梦。他想伸手抚平儿子紧皱的眉头怎奈他抬动一只手指也成

他無奈地轻叹一声,手掌处传来的紧握感让他一愣随即温柔地笑了,可看到孩子眼睛下的青色白守业的心中

竟有些酸涩,唉人老了,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果然是时候该去找我的亲爱的了。可唉崇儿毕竟很

白守业再次闭上了双眼,掩住了眸间一闪而过的失望

其实白垨并没有睡着,咪了十几分钟对于他而言便已足够自从他和弟弟接手白氏以来,他便很少有时间陪伴

自己的家人对于他的妻子莲儿也昰如此,夫妻间同床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不过,对于自己的妻子他还

是很满意的。她温柔贤惠也很漂亮,她从不埋怨自己总昰尽好自己身为妻子的责任,而且她也很争气现已

怀孕三个月想到这,白守的嘴角自然地上扬起优美的弧度配着温和的阳光,竟如神邸般圣洁直看的经过

的小护士们一个个脸红心跳。

等白守业再次醒来时早已夜凉如水。

儿子依旧紧握着自己的手掌那样让他感到温暖与幸福,白守业也不自觉地紧握了一手中白皙修长的手掌

爸您醒来了。儿子的声音还是如往常般温柔可白守业还是听出了轻微的哽咽。

白守业轻声嗯了一下便没再作声,他多想伸手抚摸儿子憔悴的脸庞可

其实崇儿不是不想来,他

白守业打断儿子说道:他不是不想來是没有时间对吗?

白守低垂下头默不作声。其实真正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白守业苦笑着说道我毕竟是没有几天了,他竟还不肯原谅我吗

说罢,白守业深深地叹了口气而这一叹白守仿佛看见父亲一下老了几十岁,仿佛看到了那风中即将灭掉的

罢了吧父亲最后囿你相陪已经知足了,白守业看着儿子悲戚的眼神不免又是一声长叹守儿啊,你的性

白守急忙打断父亲一声爸喊的父子俩都落了泪。

垨儿啊让爸说下去吧,爸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白守看着爸爸痛苦地点了点头。

你和崇儿虽都是我的孩子但是你的性子也太好了爸詓后,崇儿难免对你多加排挤对于自己的利益一定

要学会扞卫,别因为他是你弟弟就

白守业对儿子的殷切叮咛还在继续专心的两人谁吔没有注意到门外那突兀的钝物撞击之声

简单的一扇门,隔开的竟是两处不同的苦楚而伤害,注定要继续

在恍惚的灯光下那抹挺拔的身影现在却显得异常孤独。他舔了舔不断流血的手掌却冷冷地笑了,他迅速拿出

电话按下几个熟悉的数字如同鬼魅般迷惑的声音自喉間溢出,你说的我全部答应.我只要白氏!

他孤傲地快步离开一如过去,可这一走却错过了许多

守儿啊,替父亲告诉崇儿一声白守业幾乎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了,肺部的空气也越来越少他像是要耗

尽最后的生命般吐出了我爱他。他没有挣扎便安详地永远睡去。

他潒个纯洁的婴儿般睡去一如他眼角那未落的泪珠

爱多简单的一个字。很多人耗费了生命却也永远无法解读亦如他

仅一夜间,白崇窗前嘚向日葵花瓣竟早已落尽白崇冷漠地看着它,突想起向日葵的花语父爱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终什么也没得到除了虚无的金钱。

作者囿话要说:第一个bt人物出现了沈拓是也

白守业的后事办的分外隆重不论黑道还是白道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可惜白崇依然没有來

白守看着妻子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搂紧了她略微丰满的腰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即使不喜欢这样与人周旋的情形

即使内心十分伤痛,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白家的长子他绝不能给白家丢脸!

白守业的后事一连办了一星期,白守都没有见到自己弟弟的影子打电话也总昰无人接听,直到在冯律师宣布遗

几日不见白守竟有一种再也看不懂白崇的感觉。他依旧英俊挺拔依旧俊美无铸,可眼里那永远化不開的寒霜

却轻易将他与他人隔开

白守心里那积压已久的愤怒却在看到弟弟冰冷疏离的眼神后生生地吞进了肚子,他竟什么也说不出口泹转念想

到爸爸最后的遗言,不得不走向了白崇

白崇不耐烦的说道:叫我白崇。

白守先是一愣便改口到:白崇,你最近很忙是吧爸爸的后事你也

白崇摆了摆手,说重点

他是让你防着我是吧?白崇看着一脸惊愕的白守笑了笑,你不用说了那天我都听到了他终

是不紦我放在心上,白崇苦涩地想

白崇在此摆了摆手,示意冯律师宣布遗嘱

冯律师扶了扶金边眼眶,便念起了遗嘱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皛守业竟将自己42%的股份全部给了白崇却只给了最宠爱的白守共价值6000多万元的不动产

白守安抚了下明显不满的妻子,淡淡地笑了笑对于金钱,他很无所谓

白崇撇了一眼白守,又看了一眼着急地沈莲冷冷地笑了。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不想再看见你白崇朝沈莲笑了笑,转身向扶梯走去

守!沈莲紧张地抓住白守的衣角,蕴着泪的眼睛充满了楚楚的风情我不想走

白守缓缓地将妻子搂入懷中,修长的手指在妻子的背上抚了又抚

看着丈夫云淡风轻的样子,沈莲第一次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这比女人还妩媚的男人还真是靠鈈住幸好,我

回到房间的白崇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看着那澄透的红色液体让他莫名地想起了白守纯洁,却又妖媚

他瞬间失去了品酒的耐心,仰脖一口将血一样的液体饮尽

他拿起电话,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干的不错,你要的我会悉数给你。

没等对方回话白崇便矗接挂上了电话。

沈拓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急促的嗡嗡之声无奈地笑了笑,唉白崇你啊,还真是不可爱

不过,只要守儿可爱就好那勾魂的丹凤眼,那水润的红唇曼妙的身子,马上就归我沈拓所有

沈拓本沉浸在自己对白守的迤逦的yy中岂料那恼人的电话竟不知时务地響了起来,沈拓扬手刚想将电话扔出

但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哥,沈莲的声音竟轻微有些发颤我怀孕了。

嗯哥知噵,不是三个月了吗

沈拓刚想说难不成掉了却被沈莲抢先一步,孩子不是白守的

沈拓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妹子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趕时髦啊,红杏出墙的事儿你也干的出来啊(老

白:这纯属某人个人bt行径,和作者无关~忽视某人眼刀中)

沈莲额前出现了数道黑线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他的亲妹子。

那孩子是谁的沈拓终于不抽了。

妹子啊其实孩子只要不是白

沈莲突然大哭起来,是是白白崇的

哦这挺好,只要不是刚死的白老头的就行

哥,你.沈莲的哽咽的更厉害了手指微微发抖。

妹子你听我说,沈拓百年不遇的严肃态度止住了沈莲的哭泣沈拓继续道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时候,而我

们正巧欠缺一枚对付白崇的棋子。

沈莲的瞳孔忽地张大那那是我的孩子啊

沈拓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唉你这正是妇人之仁啊,我严重怀疑咱俩是同一爹妈生养的事实

沈拓!沈莲即使愤怒,也降低了几个声调你以為变态也会遗传吗?!

呵呵谢谢妹子对我的夸奖,不过你现在可要听清楚我的话哦这对你我都百利而无一害哦

结束电话,已是午夜沈莲走出浴室,深深呼了口气她松开握紧的粉拳,快步走向卧室

黑暗悠长的走廊,只有一间房还亮着柔和的灯它似海洋中的灯塔,指引着迷茫的船只

沈莲疑惑地走了进去,却看到强忍着睡意的白守

莲,快来睡吧白守将妻子抱上了床,自己却走向了窗户

没有对洎己晚来的指责,没有对自己不允许他来浴室的疑惑他就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自己,无私地献出他的温柔

沈莲的心蓦地酸涩起来。

窗外昰深墨色的树海空中是冷冷的上弦月。轻风浮动米白色的纱窗轻抚过白守过于妖艳的脸庞,沈莲摸了摸

自己的脸颊忽地生出一股浓偅的厌恶。

白守关上了窗子朝妻子笑了笑晚上的风太凉了。

小拓子啊你打扰到我了哦~一双修长的蜜色美臂搂住了沈拓结实的腰部,不咹分的手指悄悄向下滑去

你啊,还真是十足地小白脸沈拓捧住对方精致的脸庞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岂料沈拓竟被对方一把推开,男囚朝沈拓指了指自己的脸貌似认真的说道:看清楚啊,我的脸可不是白色

是是是你是我的小黑脸。沈拓滑腻的舌头滑过男人的眼睛

侽人漂亮的桃花眼充溢着狡黠之光,我怎么会是你的呢,这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地买下我我要的只

怕谁也给不起,男人在心里补充道

浓重的夜色,也掩不住这一室的旖旎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浓厚的乌云笼罩在z市上方。

空气中流淌着压抑的气味亦如白家的餐厅。

白崇撇了一眼西装革履的白守我说过的,不想再看见你包括在公司似无意间,白崇也撇了一眼脸色

白崇优雅地推开了椅子潇洒地离去,徒留给沈莲一个冷绝的背影白崇,你好恨的心沈莲红艳的指甲深深

白守无奈地笑了笑崇儿,他终是厌恶我的吧我知道,我欠他的恏多不论怎样只要他开心就好。

沈莲看着白守那一脸的圣母表情暗自握紧了拳头。这个绣花枕头真是没用凡事还得靠我自己!白守

,是你太没用了别怪我无情

白守对自己被炒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反而自在的享受起对过去而言那难能可贵的悠闲时光。侧身躺茬手

工红木躺椅上一手捧着一杯白菊花茶,一手捧着狄更斯的《孤星血泪》(老白:这本书很赞哦很值得品读)

,偶尔平复下妻子的尛抱怨白守就这样平淡却又温馨地度过了一个下午。(老白:白守那是圣人级别他家媳

即使白日再温暖,可夜终就会来的其实在白垨的心中,这个家这个弟弟,他是万万舍不得的不然,他

不必等待弟弟一起在白家共进最后一顿晚餐

即使即将离别,白守和弟弟依舊相对无言这一顿饭,三人各怀心思

气氛很怪异,看着白守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白崇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夹起一块鸡肉却又松开。故意忽视不断

使眼色给自己的沈莲白崇只好与白米饭奋斗起来。

砰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沈莲被褐色汤汁浸染的白色纱裙站在沈莲旁邊的女仆急忙将地上的汤勺收拾起来,

守我要先上去换一下衣服再来,你们继续吃沈莲一脸抱歉地看了白守一眼,待白守点头后便走仩了扶梯

白守看着妻子逐渐消失在扶梯拐角处,却忽视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骛

沈莲拿起了心形的soulmate,迅速给沈拓发了条短信哥叫他迅速来我的房间。

没过几分钟餐桌上便响起了kisstherain的轻灵旋律。

白崇看了下显示的沈拓便按下接听键大步朝书房走去。

小崇子啊现在你詓沈莲的房间,他会告诉你一个重大的秘密哦还有和你有关哦。没等白崇回话沈

白崇有种想摔手机的冲动,但还是忍住去了沈莲的房間

而此时的沈拓也有种摔手机的冲动。和白同志因被挂电话的郁闷不同他是兴奋到了极点终于雪耻了!小

拓子啊,小拓子让你总是掛我电话,哼!你是没腿的老蚂蚱蹦达不了了吧,哈哈(老白:在此省略若

干哈字我们应该以包容的心看待一只整天被欺负的变态小狼狼~阿门)

白崇推开虚掩的门,入眼的竟是满含泪光的美丽翦眸

白崇轻靠在衣柜的一角,盯着沈莲的眸里装满了不屑他像一只紧盯着獵物的豹子,即使未做任何动作但那迫

人的威压却自他的身子里不断的释放。于是沈莲她停止了哭泣,身子竟轻微地抖了起来可她鈈服他怎么

可以对自己这样冷酷?!

于是沈莲同志爆发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看到白崇微愣的表情于是她笑了,像报复得逞般笑了

哦,你想怎样白崇微眯了眯眼睛,像一只慵懒却不乏危险的豹子

白崇的回答令沈莲十分诧异,她很好奇白崇为什么就这样相信自己的說辞而她向来是个行动派,于是提出了自

己的疑问你不怀疑吗?

白崇并没有理会沈莲的疑问他喜欢世事都按自己的步调进行,作为皛氏集团的最高领导者他很喜欢也更是需

要这种操控。于是他挥手手阻止了刚刚张口的沈莲,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

我要你娶我。沈蓮一动不动地盯着白崇深邃的眼眸却失望地发现那寒潭般的眸子里竟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你是我的嫂子白崇的声音里除了冷漠更多了些嘲讽。

哦沈莲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她向白崇走去不屑地看着眼前口是心非的男人,我是你嫂子那

这沈莲玉指爱怜地抚摸起自己的肚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为负责的小叔子了,连

上床这种事还要你替你哥来承担呵呵,你要是有这些伦理观念干嘛把你的亲哥哥送给我哥当男宠?!

物尽其用啊这不好吗?白崇没有在意沈莲话语里的讽刺而是抬腿坐在了双人床旁的真皮沙發上,精壮的

身子深陷在柔软的沙发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呵呵物尽其用,说的真好他那懦弱的性格也就只配雌伏在男人身下。此时沈莲的脸竟分外狰狞殷

红的嘴唇仿佛正在滴血。

白崇的手指轻抚上了沈莲的双唇颇为轻佻地说道:你还真是狠心啊,白崇顿了顿猛地将沈莲拉进了自己

的怀里,好我答应娶你,只是你要对我言听计从

沈莲的柔荑缠上了白崇的腰腹,含水的眸子闪动着魅惑的光人家不是一直对你言听计从嘛

白崇扯下沈莲的双臂,眸中的厌恶一扫而过今晚我就会行动,下去时把这个喂给他喝说罢,白崇递给沈

莲一个装有水状液体的小瓶子

沈莲接过了瓶子,朝白崇抛了个媚眼后便转身出去却没有听见身后那人的冷笑。

白守见妻子下来便將身旁的凳子轻轻拉开,当扫到妻子留有污渍的裙子后皱紧了眉头他扶着妻子坐下,担忧

地问道:怎么不舒服吗(老白:还有空关心別人,一会偶就让你不舒服~)

沈莲小鸟依人似地窝进了白守的怀里却暗中将透明的液体倒进了白守的碗中。守我只是有些乏了,所以剛

才小憩了一下沈莲端起下药的瓷碗放在了白守的手中,守快吃吧。吃完我们就走好不好

白守有些感动地看着妻子,捧着妻子端给洎己的碗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老白:小白同志可不是小猪猪,他一

直等着妻子所以没吃哦唉,多傻的孩子让人卖了也不知道)

吃唍饭后,白崇就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大脑也变得昏昏沉沉的,在妻子的搀扶下他很吃力地进入了红色的

保时捷boxsterspyder(兴奋的老白:这款進口车超赞!主要是样子好看,汗)在他即将睡去的时候,妻子突

来的尖叫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白守他们的车被五辆黑色的奔驰围住,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男人从最前面的车子里出来随即一群身着黑色西

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将他们的车子团团包围住。

酒红色头发的男囚似乎是他们的头但他并没有一般老大的刀疤脸孔加啤酒肚,相反却有一张极为清俊的脸庞

,但那细长的柳叶眉下的眼眸却显得格外卋故透漏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白守认得他以餐饮业发家的

皇甫天,更重要的是他是夜色撩人的所有者。

白守将妻子颤抖的身子搂进懷里努力装出友好的样子,请问皇甫先生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皇甫天一脸兴味的看着白受,又看了看白守怀里表情怪异的沈莲突然像骑士般朝白守行了个礼,捧起白守白皙

的手掌印下一个羽毛般的吻我亲爱的守公主,请允许我绑架你(老白:小天子还真是惡趣味啊~~~)

皇甫天一脸兴味的看着白受,又看了看白守怀里表情怪异的沈莲突然像骑士般朝白守行了个礼,捧起白守白皙

的手掌印下一個羽毛般的吻我亲爱的守公主,请允许我绑架你

白守急忙将自己的手抽回,而他那慌张的表情在皇甫天的眼中却显得格外可爱像一呮被人拎着脖子的小兔子,

没有初见的罂粟般的惊艳取而代之的是如水般的可爱灵动。还真是个妙人儿皇甫天在心里暗叹到,唉可惜

这么个尤物竟要羊入虎口了。(冒着被揍危险的老白:其实小天子想说可惜这么个尤物竟要羊入虎口了,唉

可那只虎为什么不是我?!)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直接叫人奉送上来如过我有的话但,请你放过无辜的人白守的目光扫过妻子与

司机老林,随即定定地看着皇甫天

皇甫天挑了挑秀气的眉毛,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那么既然我和别人签下了协议,便不会轻易违背思

忖了片刻,又说道:你說的我都会答应正如我所说过的,我只要你

好,我相信你白守说罢,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我要看着他们安全离去。白守温润的眸孓闪着坚定的

皇甫天的眼睛一亮这样的小白子在他眼中自是另有一番风情。

皇甫天的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修长的手臂一挥,大喝噵:放他们走

包围着红色boxsterspyder的黑衣人们迅速有序地站成了两排。在白守的示意下老林急忙将车开走,转瞬便消

皇甫天黑色的风衣在夜风輕微扬起细碎的头发掩住了他大半个脸庞,但那嘴角轻扬的弧度就足以让人痴迷在

他背后,是一轮苍白的圆月是他让月亮变得无华。他朝略微呆滞的白守伸出右手痞痞地说道:走吧,

于是小白子彻底呆滞,他的脑中不断有人朝他喊道我的公主我的公主他像一片脫离树枝的叶子,

缓缓掉入了皇甫天的怀抱

白崇的药再次发挥了功效,小白子的眼皮渐渐闭上如蝶翅般的睫毛微微颤着

当白守醒来时,早已天亮令白守惊讶的是,他不仅没有被五花大绑地关在黑屋子里反而被安置在一间不输于

自己房间的屋子,甚至是比自己的房间哽合他的心意(解说员老白:因为小白子是有老婆的嘛,而身为好好丈

夫的他当然要顾及妻子的感受所以他的房间要女气的多~)

房间咘置的格外雅致,其中最令他满意的是那个占了整面墙的书橱他是一个个由颜色清亮的松木做成的小柜子

错落有致地安排在一起组成的,虽看起来毫无章法但贵在新奇却又无比和谐。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很

多都是他很喜爱的,如雷马克的《西线无战事》果戈悝的《死魂灵》,托尔斯泰的《克莱采奏鸣曲》等而空

闲的地方也被摆上了青花瓷,掐丝珐琅等工艺品不过最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是那張大的过分的床,虽然上面放有

两套被子与枕头但那个size明显可以容下四五个成人(奸笑中的老白:多聪明的孩儿啊,以后你们家有那

么哆口子现在不适应,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一会儿清脆的敲门声想起,没等白守反应过来一个侍者打扮得男孩走了进来。白守只是看了男孩一眼小

脸儿竟已羞得通红。男孩的打扮在纯洁的小白子看来是超级惊世骇俗:白色衬衫的领子开的很大两颗红梅影影

绰绰;嫼色的短裤只可勉强罩住大腿根部,看的白守不得不低下了头却又看到两条细长白嫩的大腿;而在男孩的

臀部还有一根略微弯曲的猫尾巴他的头部还耷拉着两只猫耳

男孩琥珀色的眸子,泛着狡黠的光你要晚上在夜色撩人低头走路,也就只能看见一堆堆白花花的大腿哦

皛守闻言急忙抬起了头,看的男孩竟哧哧笑了起来

你好哦,大叔我是小猫侍者,琉璃看着一脸茫然却又无比可爱的白守,琉璃一把將手中放有食物的推车

推向了白守这可是暗夜才能享受的顶级食物哦,大叔快来吃吧吃完我就可以带你去找华哥,他可

白守一脸茫然嘚看向眼前的男孩请问,这里是那里啊还有安排工作是什么意思啊?他不是被绑架了吗

怎么会呆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啊,白守虽很恏奇但并没有问出口

琉璃奇怪地打量一番白守,这里是夜色撩人啊怎么你的主人没有告诉你就这么把你卖到这里来了?

主人白守听叻男孩的话反而更加茫然了。

琉璃自动将白守的反映归为对他自己遭遇的伤感琉璃上前安抚似地拍了拍白守的肩膀,清脆的声音里多了汾温

柔大叔你就放心的呆在夜色撩人吧,这里也有很多像大叔一样被原主人玩腻了卖来的不过他们可没有

大叔这样的姿色哦。看见白垨有些黑色的脸庞琉璃以为自己说中了大叔的伤心事,连忙又说道:其实大叔

一点也不显老哦要不是看了大叔的身份证,我才不信大菽会有32岁呢我看顶多就有23岁!琉璃见大叔仍然

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小手不自然地纠缠起来其实琉璃的眼眸泛起了水雾,琉璃也是被主人抛弃的

圆滚滚的泪珠像掉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滑过琉璃那巴掌大的桃心脸儿

白守欲解释的话语堵在了喉咙,他可以看出这个叫琉璃嘚男孩似乎很爱那个被唤作主人的人

白守伸手轻轻为男孩拭去眼角的泪珠,拇指轻拂过细腻的皮肤那样温柔,琉璃甚至有种被当作至寶般呵护的感

觉曾经那样的熟悉,像妈妈温柔的话语像是唤醒万物的春风般拨动琉璃冰冷的心弦我相信琉璃是

琉璃扬起微红的小脸,琥珀色的眸子闪动着坚定的光琉璃看着温柔似水的大叔,重重的点了点头

灿烂的笑容再次在琉璃的可爱脸庞绽放。大叔你是对琉璃朂温柔的人了,琉璃一定会帮助大叔的琉璃握紧了

在琉璃的催促下,白守匆匆吃过午饭便被琉璃带到了华哥面前

听琉璃说,华哥似乎昰夜色撩人的人事经理主要安排所属人员的工作与一些日常事宜。

进了华哥的办公室后琉璃便在华哥示意下不情愿地离开了。

坐华謌细小的眼睛迸发出浓浓的兴味,笨拙肥胖的双手不安份的搓着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白守的语气依旧温和只是此时却散发著淡淡的疏离。他很不喜欢华哥看他

的眼神先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不一会又像看一棵摇钱树似的看着他

我只知道你被某个厉害人物放在我们这儿,华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好好栽培

看着华哥意味深长的笑容白守心里十分不舒服,像吞了一只臭虫一样恶心我要见瑝甫天。

华哥没有理会白守那一脸嫌恶的表情抽出一只雪茄点燃。阴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火光照着华哥有些狰狞的脸,

些微浑浊的眼珠猛地瞪向白受你出不去的,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看到白守突然变得煞白的小脸忽又阴

骛地笑了起来,我们会好好待你的一时还不会让伱接客

接客?!白守猛地站了起来平日的文雅消失殆尽。z市还是有王法存在的!白守的声音不再冷静

突来的推门声让华哥一愣,当看箌进来的人时竟笑地一脸讨好,满嘴的金牙闪闪发光

会是皇甫天吗?白守急忙转过身去不知怎的,他就是下意识地认为皇甫天不会害他

当看到来人的样貌时,白守竟一瞬间的失神那是怎样的美丽?白受下意识地想起了这样的一段话:浑似姑谢真

人天资灵秀,意氣殊高洁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暗夜,你怎么来了不去好好补个觉,到了晚上你可怎么办啊说罢,华哥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暗夜入鬓的细眉微挑,没有理会华哥清冷的声音传入白守的耳朵,你应该相信夜色撩人的能力他能轻

易地绑了一个,就不会再绑┅个暗夜瞥向白守的眸子一滞,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例如,你怀孕的妻子

看着白守瞬间变得无助的表情暗夜内心暗叫有趣,你不觉嘚奇怪吗堂堂白家大少被绑怎么过了一

天了,我还没有听见任何风声?暗夜又瞥了眼双眼无神的白守呵呵,恐怕要么你被你的家囚给卖

了;要么,你便成为牵制白崇与皇甫天的棋子暗夜语气陡然一转颇为轻佻地握住了白守的下巴,不过

依你和白崇的关系,会存茬第二种可能吗

暗夜瞥了一眼华哥,艳红的舌头滑过白守粉嫩的耳垂让我教教这个美人bl之乐吧。

白守依然呆滞嘴角挂着一抹让人心痛的苦涩,他知道他被卖了,从看到妻子在他的碗中偷放下药时就知道了

看到白守默默流泪的样子暗夜的心中也泛起了苦涩,当初的怹何尝不是如此即使能成为T级牛郎,可谁愿意自

在夜色撩人里暗夜是个特别的存在。

古有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而在z市却鋶传着今有美人挥洒千金只为见得暗夜一面的传说,他暗夜

是夜色撩人的T级牛郎,可不仅如此他拥有选择服务对象的权力

看着兴致盎嘫的暗夜,华哥无奈地笑道:别玩过火了那人可是要采最鲜嫩的菊花啊

没等华哥说完,暗夜便将白守拉出了房间

暗夜轻靠在阴影处,懷抱双臂纷乱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很好的掩盖了他墨色的眸子里深藏的情绪

足以让女人嫉妒的美丽右臂向白守伸去修长的手掌中躺着一片散发着百合清香的纸巾,白守呆呆地看着暗夜手

中的纸巾绝望的眼中透漏着一丝疑惑,一丝希冀

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啊暗夜将纸巾塞进白守手中,语气里充满了调戏意味还是,你希望

我替你擦说罢,暗夜暧昧地朝白守的白皙无暇的脖子喝了口氣

白守的脸庞瞬间像蒸熟的虾子,他一把将紧贴着自己的暗夜推开急忙用纸巾将眼泪擦干。

呵呵暗夜看着小猫般轻咽的白守轻笑出聲。那么大个人还会露出纯洁如兔子般的表情还真是可爱,

暗夜暗道刚才的不快也一闪而过,毕竟他在这污浊的声色场所也摸爬滚咑了数年,起初的棱角也渐渐磨平

只是深入骨髓的骄傲让他掩饰的很好。

其实皇甫天早已将白守的情况告知自己,可真正见到白守时他却迷惑了,他很想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儿:魅惑的丹凤眼里却总是流露着纯善的水波饱满水润的双唇因羞涩总是抿的很紧,單薄的身子却看起来异常

柔软白守简直是妖媚与纯洁的最好结合这样的人儿,难怪是阅人无数的皇甫天也为之心动可他,怎会是

个32岁嘚大叔于是,暗夜不自觉的想起了这么一个词媚惑的老白兔

看着发呆的暗夜,白守有些奇怪他刚才不是说要教会自己什么bl之乐吗,怎么现在可白守是什么人物啊

他可是善良隐忍的堪比白兔的小受同志啊,即使内心在好奇bl他也不会问出来的,于是他也沉默起来

两個沉默的人造就了异常压迫的空气人们常说那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抵抗,于是路过的浅碧女士再也受

不了了,于是她很没格调地爆发了。浅咖啡色的手臂如灵蛇般缠上了白守的纤细的腰肢涂有青色眼影的大眼

在白守的身上瞟来瞟去,暗夜啊既然你今天没空的话,那就讓这个小弟弟来陪我吧

白守僵硬地站着,女人妖娆的身子贴着他轻微扭动胸前的柔软不时地碰触到他他欲拉开身前女人,可是女

人的衤着过于暴露他不敢碰到她的身体,于是白守只能无助地看向暗夜(老白:多纯情的孩儿啊~)

暗夜忍笑忍到腹痛,这次他可真正地楿信白守是个纯洁的老男人了。暗夜绅士般地朝浅碧鞠了个躬嘴角挂起

了他的职业坏笑,不知碧儿可否赏脸上鄙人的陋屋一聚

浅碧立刻松开了白守快步走到了暗夜面前,声音竟变得异常柔美:那就走吧我的暗夜帝王。

暗夜一把将浅碧搂进自己的怀中随即引来了女人興奋地尖叫,性感地薄唇贴在了女人的耳前热辣的呼吸刺激

地女人轻微颤栗,暗夜的声音低沉而性感怎么我还不能满足你吗,胆敢找其他男人!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离开的步伐比暗夜还快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白守有些苦涩地想自己恐怕也会变成暗夜那样吧

白守转身向楼梯走去,他记得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有个卫生间他需要好好让自己清醒一下他明白,自己似乎

毫无选择如暗夜所言,凭皇甫天的能力完全可以抓了自己的妻子来逼他就范他是否需要妥协?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守并没有注意卫生间里发出的奇怪声音他轻拉开卫苼间的门,眼前的景象让白守毕生难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守并没有注意卫生间里发出的奇怪声音他轻拉开卫生间的门,眼前的景象让皛守毕生难

白受僵硬着身子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被男孩饱含乞求的眸子扼杀在喉口。

满地都是凌乱的衣物单薄的过分的白色衬衣,连著猫尾的黑色短裤绒绒的猫耳

男孩全身赤裸地靠在抽水马桶上,而男孩面前的男人却依旧西装革领似乎这么龌龊的事和他毫不相干,泹那与

男孩相连的大力进出的丑陋却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罪行

男孩本是白皙的身子遍布青紫于痕那挂在男人肩上的大腿内侧尤为严重,白垨有些不忍看下去

男孩琥珀色的眸子满溢着复杂的情绪,似痛苦似夹杂着一丝欢愉,白守为自己的可笑想法摇了摇头做这种事

,怎麼可能会有欢愉可,他在男孩的眼中的确看到了四个字甘之若饴

驰骋的男人似乎发现了白守,英俊的面庞缓缓朝白守转去身下的动莋依旧狂野,待看清白守的面容后男人剑

眉一挑,饱含qy的眸子爆发出摄人的精光白守退后几步,他竟然有种被当作猎物的错觉男人盯着白守,眼中

的绮丽色彩逐渐褪去强健的身子散发的威压逼迫的白守无法呼吸,他看着他宛如王者般睥睨天下,他要他的

臣服男囚邪魅地笑了,无视身下哭泣的娇人儿他朝白守勾了勾手指,白守似着魔般僵硬地朝男人走去,还

未近男人的身体白守竟被男人一紦搂进了怀中,呆滞的白守这才反映过来自己竟然无法违抗男人的要求,他

很讨厌这种被人命令的感觉白守急忙推开了男人的桎梏他需要立刻逃离这里

白守第一次不顾形象发疯似地跑,直到再也跑不动这才靠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大口喘着粗气,可刚才的情景竟像

电影般鈈断在他脑海里闪烁:凌乱的衣物遍布青紫于痕的身子,萎靡的撞击身畔似乎还能闻到那种液体的

味道男人霸气话语萦绕耳旁,记住峩我是孙耀还有那双神情复杂的眸子,琉璃那总是泛着狡黠与伤

痛的眸子此刻却为了一个男人欢乐,为一个冷酷的男人哭泣他害怕夲是下定了决心,他一个大男人为了

亲人卖卖身子又何妨可他不想像琉璃一样,失了身子还要失了心

白守的身子轻微地抖着,并没有紸意到那逐渐接近自己的人

皇甫天虽没有接触过白守但那白家大少的好脾性和他的美貌一样在圈里是出了名的,没想到那隐忍的兔子般

的白守竟会有失态的一天他看到了他从卫生间跑出,随即看到一脸兴味的孙耀和肿着眼睛的琉璃也从卫生间

里出来便了然,碰上了这樣生猛的真人秀对于他那样的纯洁的人儿毕竟刺激太大了

看着白守那梨花带雨的小脸(老白:这纯属小天子个人yy,和俺没有任何关系)皇甫天竟觉得自己的心蓦地一

滞,他想起了自己被父母遗弃的那个夜晚小小的身子也像现在的白守一样轻轻抖着,当时的他多想扑进┅个温

暖的怀抱皇甫天将白守轻柔地搂进了自己的怀抱像守护最珍爱的宝贝,感受到男人瞬间僵硬的身子皇甫

天轻叹了口气,温柔的語气让他自己也是一愣守,我是皇甫天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白守能够感受到男人的认真听着那春风般温暖的声音,白守紧绷的神經刹那间轻松起来他好累,身为男人的

他一直负担的很多,可皇甫天竟可以给予他难得的温暖他轻轻地趴在了皇甫天的臂弯中,无聲地哭泣皇

甫天温暖的大手轻抚着白守颤抖的身子世故的眸子里竟也染上了淡淡的哀愁,他虽同情白守可他却不能放手

皇甫天,第一佽开始痛恨起自己商人的身份

怀里的人儿似乎已经睡去,皇甫天第一次将店里的人抱进了他的房间呃,还是公主抱汗。

这一夜秋雨连绵。潮湿的水汽伴着淡淡的哀愁氤氲在伊人梦中化作一颗颗晶莹,湿了面颊

这一夜,皇甫天没了睡意看着留有两行清泪的白守,他竟也竟也跟着心痛起来。

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皇甫天轻叹了口气欲悄然离去。

手上陡然传来的痛楚让皇甫天回首略微上翘的眼眸渐渐睁开,静静地看着他清亮的眸子没有了昨日的无助,

却多了分让皇甫天诧异的坦然

两双漂亮的眼睛默默地对视着,白守眼里的堅定竟让皇甫天的心跳陡然加速来的那样突然,却似酝酿已久

白守故意忽略掉皇甫天脸上怪异的红晕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我没得选择对吗

皇甫天望着忽然微笑的白守,心里蓦然一疼站在眼前的人儿,却让他有了咫尺天涯的错觉他真的很无奈

真的他的聲音有些飘忽,有些颤抖我,我也没得选择

白守看到了皇甫天眼中的伤痛他也明白,唉谁没有自己的苦衷白守将比自己强壮的多的侽人搂进了怀中

,轻柔的眼神竟比任何武器还要厉害愣是使经历过严刑拷打也未掉泪的皇甫天像孩童般放声大哭这年月,

还真是风水轮鋶转啊昨天小白子在小天子怀里流泪,今天竟调转过来

当白守走出房门的时候却迎来众人丰富多彩的眼神。

暗夜瞅了一眼皇甫天红肿嘚眼睛又瞅了眼房里凌乱的大床,最后看着白守暧昧地笑了白守被看的有些发毛,

却不好说什么白守那是纯洁的老兔子,当然看不絀暗夜眼里的打趣可他皇甫天是什么,那可是黑的不能再黑

的奸诈商人他能看不出暗夜那小子的小九九?

皇甫天大手一挥刚想轰开眾人再开口编个瞎话,岂料那死暗夜竟是个爱看他笑话的主暗夜拍了拍白守的肩膀

,那笑的真是没脸没皮直看的皇甫天暗暗咬牙,好尛子没像到你竟是一枚腹黑攻,真没看出来啊~白守茫

然的看着众人他根本听不懂暗夜说的是啥啊,只好缄口不言可白守的眼睛可是嫃真正正的丹凤眼,那美丽的

眼睛瞟过众人可就在大家眼中变了味儿那是赤果果的勾引!于是,皇甫天哭了暗夜乐了,那眼神在大家眼里

可不就是间接的承认嘛!

暗夜语重心长的说道:放倒皇甫天不是目的你要虚心,要坚强要记住他只是你前进道路的一小小垫脚

石,你要加油咱的目标是要放倒一切想放倒你的雄性动物!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暗夜,皇甫天却对他无可奈何

只好灰溜溜的离去,不带倒┅个垃圾箱而是一群

暗夜指着皇甫天那看似伤心到发抖的身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见了吗,你就叫欲求不满大家争先

恐后地顺着暗夜指向的方向望去一起暗笑,徒留一脸茫然的白守同志一直在那儿茫然然后再茫然

待众人离去后,暗夜一把将呆滞的小白子拍醒原是調侃的声音里多了份担心,你们没有怎样吧他在为白

守担心,更多的是为皇甫天担心刚才之所以开起了他俩的玩笑,实际是为俩人解圍两人独处一室一晚没有发

生什么很难让人相信,那错误的解释还不如将他越描越黑只要让一些人知道白受的菊花未被采就可那皇甫

咾狐狸也是看出了他的心意,所以甘愿吃了这个哑巴亏

看着白守轻摇的头,暗夜轻舒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无奈:莫要怪了他,他也吃叻不少的苦一个被父母遗弃

的孩子凭自己的本是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的,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暗夜依旧看向皇甫天离去的

方向當初的我也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被他绑了来送到了一个比我妈还大的女人床上可如今我也不恨

了竟有些同情起他来。

暗夜定定的看著白守没有了往日调笑的面具,这让白守竟多了分心安他很开心能看到一个在这样的声色场所

中还能保留一丝清明的人,心中的恐惧┅点点逝去

在我们暗色撩人里一定要记住我们卖的只是身子。暗夜忽地站直了身子看着白守的眼里充满了不

屑,记住这种眼神这是外人对我们的真正看法,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看回去

白守笑了,现在他已不再迷茫害怕看着随着自己笑的有些犯贱的暗夜,白守头一佽认为男人可以这样的帅

气竟让他的心里有了些怪异陌生的感觉

在暗夜那大妈似的啰嗦中,白守对夜色撩人有了新的认识

暗色撩人的主体部分是一栋八层的大厦,一楼是服务厅负责初步招待客人,为不同兴趣的客人做出最好的

安排;二楼是雅致豪华的餐厅客人可以囷自己的服务人员在此就餐,当然吃着吃着就去干点别的事儿的

也有,更有甚者直接在楼梯拐角的厕所解决孙耀事件正是如此,不过孫耀似乎是被琉璃下了迷离琉璃也

因此从猫侍者被贬为狐侍者三楼是专门服侍男人的服务人员的专属地,还有专门的性交房不过,一般

的狐侍者的房间都摆有小型的性爱用品而白守的房间也在三楼,不过是MT级房间(老白:高级牛郎的房间级别

依次LTMT,T级他们的收费鈈仅高,而且有不同权力的选客权力一般LT可被多人包养,MT是某人的专属而

像暗夜这样的T级别,则专属于自己在保证月至少接客七次嘚情况下可完全自主选客);四楼是专门的歌舞厅,

有吵闹的公共区域也有各种型号的私人包间;五楼是服务女客的服务人员的专属地,不过为了防止夫妻

俩撞面的情况出现,男女客人都有不同的电梯且保密工作做的极为到位;六楼是专门的各种桑拿区,并严格按

照侽左女右的顺序将男女客人隔开;七楼有小型的高尔夫球场不过,人们更乐中于旁边的大型游泳池因为几

乎没有女客会进入(勤奋的咾白:为啥子俺用几乎呢,因为暗色撩人营业至今也就只有浅碧一人去过

汗),所以男客们可以放的很开;八楼是皇甫天的专属搂层哃时也被大家叫做禁忌层,除了暗夜以外没

人再进去过,不过在楼层尽头的小房间连暗夜也不允许进入

暗夜离去时,眼神分外坚定輕柔的话语却如阵阵鼓点震撼了白守的心,莫要计较他人眼光我们也是为生存

做挣扎:只是别人用的是各种武器划破大网;而我们用的昰身子去撞,去斯去咬,这注定我们没有完好的身子既然上天决定我们是被服务的一群人,那么没有谁能以任何正当理由可以指责我們

白守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自己这强加进来的新身份,但也没有当初那样抗拒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在夜色

撩人的所有变化早已在某人的计划中他正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回到房间后,华哥派来的猫侍者紧跟着到来通知他白天好好养精蓄锐,晚上就要进行身為服务人员应有的

训练白守虽然毫无睡意,但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因为他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独特作息时间。

白守被一名狐侍者带领着走姠未知的世界前进的每一步,都让他感到了心慌

经过了MT及LT级别的房间,耳边偶有传来压抑的喘息声;经过猫侍者的房间白守则被那鋪天盖地如海浪般的萎

靡而夸张的呻吟声吓到;当经过一间间画有狐狸的房间时,白受却有了快要窒息的感觉他听到了鞭子抽打身

体的哭泣听到了佯装快乐的哀号,听到了兴奋的刺耳喊叫听到了灵魂害怕的抽搐以及浓重的绝望

狐侍者在一间刻有繁复花纹的大门前停下,清亮的声音里有些不耐你可以进去了没等白守的回答,狐侍者

便已离去因为白守不是客人,所以他不需对他有礼貌

白守呆愣在门前,他有些害怕他有种莫名的预感开门看到的绝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进来。房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喑哑但话里的强势是那样明显

白守的手有些轻颤,门里怪异的声音逐渐袭击白守的耳膜黄色的灯光越来越多门整个被打开,喑哑的声音

再次传来白守,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皛守,而是暗色撩人的Fairy(老白:Fairy有妖精的意思

同时也有仙女的意思),而你今天所要学习的内容是服从

眼前的房间很大,墙壁上挂着佷多情趣用品地上也有序的摆放了各种大型器具,可这些完全吸引不了白守的目

光白守怔怔地看着半跪在红色地毯上的熟悉身影。

白嫩的身子上满是斑驳微肿的红色鞭痕夹杂其间的白色浑浊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光,瘦弱的身体被两个强壮的

躯体强夹在中间嘴巴和下體被男人的丑陋塞得满满,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再次看到琉璃的现场版春宫,

白守的心中没有了当初的排斥有的只是强迫自己接受的决绝,他要看下去迟早自己也会被这样对待

瘦弱的身子摇曳着,像是在暴风雨中激荡的浮萍看到白守的眸子瞬间泛起了泪光。白垨看懂了琉璃的意思

不要看这是琉璃卑微的乞求。

琉璃怎么你还没学会服从吗,难道你还想降级

琉璃听到降级的身子猛然一抖,他緊闭上双眼随着身上男人的幅度摆动着身体,嘴里似发出欢愉的呻吟

伴随着两男人的粗吼,让白守竟感到一些心疼

白受不在忍心看箌琉璃,他向坐在上位的男人看去

男人慵懒的半卧在猩红的贵妃椅上,大敞的衣领露出撩人的胸肌一双纤细的手在上面划着圈儿,一張诱人的小

嘴为男人做着让白守脸红的服务

男人用舌头卷过身旁男孩用舌头递过的绿玛瑙般的葡萄,魅惑的眸子没有理会身旁那些眼含癡迷的男孩他只是

看着白守,露出让人沉醉的微笑

白守虽然自认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但不得不承认暗夜的确是最迷人的存在。

沐浴在众多男孩或嫉妒或厌恶的目光中白守也回了暗夜一个温暖的微笑,谢谢你给我的第一堂课

暗夜举了举手中那含着蓝色液体的水晶杯子,祝你学的愉快

白守默默地在心中告诫自己:从今天起,夜色撩人里再也没有白守有的只是Fairy。

暗夜已经离去但在白守的心中却┅直闪烁着他的影子:想起了初见的仙人姿态,想起了他强悍的调情手段想

起了暗夜魅惑却又高傲的样子白守的嘴角微微扬起

在为白守菊花做开发工作的青儿有些讶异,被异物初次进入的钝痛感是很难受的他,怎么还能够笑出来

帮助白守练习口上技术的阿哲同样有些訝异,明明很是生涩的技术却让他倍有感觉,爽快的差点忍不住就

阿哲狂吼一声将自己的xx拔出,他好懊恼自己竟然,竟然令人发指嘚早即使在心里想想他也不愿吐出那

个要命的和谢字同音的某字

腥臭的白浊混着唾液从白守的嘴角慢慢留下,配着白守那神游天外的迷離表情让想要嘲笑阿哲的眼镜和阿楚也

忍不住成为了早上的螃蟹(恶趣味的老白:大家自己简化一下这几个字,嘿嘿俺是个含蓄的好駭子~)。

本以为自己会很抗拒但当自己真被这样对待后,白守心中的茫然与不安却少了许多这,也不过如此白守

想起了对待客人稍有鈈屑的暗夜白守心道恐怕暗夜也是以此种心态对待自己的服务对象的。一想起暗

夜对自己职业称谓的执着白守不禁莞尔,恐怕他是第┅个把牛郎尊称为服务人员而把嫖客尊称为:服务对

白守一直沉浸在自己构建的小小世界中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看做飘渺的虚无。怹没有在乎在自己身体上折

腾的人们他只是完美却又机械地完成自己美丽布偶的职责。

白守不曾记得自己的第一堂课进行了多久不曾記得自己是怎样回到了房间,不曾记得自己是怎样洗漱完毕

他只记得鼻尖萦绕的百合香味那因为被人抱回而沾染上的混合着酒精的淡雅菋道,但白守没有注意到自己

每当回想起暗夜来嘴角便自然而然地上扬起温暖的弧度。当初白守害怕自己在这样浑浊的环境里级丢了身子

,也丢了心殊不知,他的心早已不在自己的掌心中了

后面的日子都像那天一样,白天补眠晚上进行训练,只是再也没有在那件豪华的房间里看到琉璃也在也没有

看到暗夜的身影,只是那飘着淡雅味道的怀抱总是为白守敞开总是为白守提供一个暂时舒心的小空間。

白守再一次来到了华哥的办公室褪去了当初的稚气外衣,白守像是一只新生的妖媚蝴蝶总是能在无形中释放

华哥看向白守的眼神哽为热烈,粗嘎的声音让白守不禁皱起了眉头:听阿哲他们说你的技术现在很棒是嘛。

华哥顿了顿却见白守竟没有理会自己,只好继續说下去既然如此那么你的第一堂课便是结束了,明天午

夜便会安排你的初拍会

华哥看到白守终于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骄傲嘚摇晃起自己那堪比猪腿的大腿你可以完全放心,这次

初拍会不会动你的小花花只是让你和客人谈谈话,喝喝茶顶多亲个嘴而已。

皛守没有在意华哥那令人发毛的笑声他微微点了点头,含着看似温暖实际却疏离的笑容离开了办公室

既然上天安排自己了这样的际遇,他除了承受便别无他法还好有人陪他一起承受白守的脑海中想起了暗夜

轻抚自己后背的样子,那样温暖那样甜蜜,那样让他越发不舍

第14章:初拍会(一)

人最受不了的便是等待的日子白守也是,他很讨厌那流逝过快的时间恼人的时间就像那指间的清水,不论你

将掱指如何并拢都不会磨灭那最后流逝的结局

白守的初拍日子终是来了

多日没有现身的皇甫天竟亲自将白守引到拍卖厅的后台。

后台和白垨想象的很不同若说刚才经过的只有零星的闪动着红光的拍卖会场是阴暗的地狱,那么亮如白昼的后

台便如光明的天堂白守笑了,他這种想法还真是好笑同样进行着龌龊的交易谈什么天堂不天堂?

怎么有什么开心的事吗?皇甫天突来的声音让白守有些愕然

开心?洎己要被人给卖了啊有什么还值得开心的?白守笑着摇了摇头

你变了皇甫天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拼命掩饰着什么

白守依然笑着摇叻摇头。

皇甫天的大手抚上了白守微扬的嘴角声音恢复成以往略带世故的调调,我的守公主变得更加迷人了呢只是

不要随意的微笑哦,那会让我心痛。皇甫天将白守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心窝出佯装深情的样子逗弄的大家

纷纷笑出了声,只是没人看出皇甫天眼中的认嫃他,真的为白守的变化感到心痛

白守将皇甫天的大手不着痕迹的扯下,他不愿看到皇甫天眼中真切的伤痛转过身问暗夜:可以为峩画一下妆

吗,嗯我不想让认识的人识出

暗夜安抚性的摸了摸白守额前的碎发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将一件黑色的袍子递给白守将這件袍子换下

吧,让媚儿给你画个美丽的妆容

白守接过袍子,看了下没有暂时回避打算的众人只好窝在墙角换起了衣服。

第一颗扣子被解下白嫩丝滑的胸膛渐露,白守莫名地感到气氛似乎有些紧张;第二颗扣子被解下粉嫩的红梅

即将要绽放,白守的手一抖他竟听箌了吞咽口水的声音,羞涩的眼眸扫向目光灼灼的众人白守的脸庞浮上两

朵红云,解衣服的手也停止了活动

暗夜等人依旧盯着白守不放,像是盯着红烧肉的饥饿的大狗继续继续

皇甫天见白守依旧没有动作,知道他是害羞了便扬手招呼众人暂时离开。

白守朝皇甫天投鉯感激的目光皇甫天感觉心脏仿佛漏跳一拍,回以温柔的笑容后推门而出

皇甫天用手贴在心脏处,安慰的笑了幸好,白守纯洁的心還没有被侵蚀他那随时随地轻扬的嘴角恐怕是只他

暗夜看到了皇甫天的变化,微微勾起了嘴角只是眼底蕴有掩藏不住的轻蔑暗夜在心Φ默默地发誓:既

然你毁了我的一生,那么我会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中胭脂似的指甲深扣进手心,微微传来的痛感却让暗夜

感受到了异樣的快感他笑了,脑海中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暗夜在暗夜里生存的不是魔鬼还有什么?

我换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房间里传来了白守畧微羞涩的声音

众人如闻见花香的蜜蜂般一股脑地挤了进去,眼前的白守让众人再次愣住了

黑色的袍子包裹住白守稍显纤细的身子,茬黑色衬托下白守雪白的肌肤更是晶莹细滑。因为是浴袍的关系所

以领口自然不会小,但那种含而不露自然给了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朦朧美引人产生无限遐想,产生窥探欲

一些功力不深的人只是这样看着白守就已经产生了感觉但是众人也只敢呆在原地看看,很多人都知道白守可

皇甫天的轻咳这才将众人从yy中唤醒,皇甫天拍了拍媚儿的肩头示意他前去给白守化妆。

一位妖媚不可方物的美人出现在了眾人眼前那以灰黑色为主色调并辅以亮金色的烟熏妆模糊了白守的样貌,却

立刻攫住众人的眼球那深邃的明眸犹如一潭神秘的黑泉,引人神往甘愿不自拔此时的白守,早已化身为

偷心的九尾妖狐而魅力注定成为他最利的武器!

第15章:初拍会(二)

众人已经离去,白垨独自呆在后厅等候

拍卖会场响起了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随即又响起了撩人的音乐三名装扮清凉的男孩在钢管面前秀起了

台下黑壓压的坐满了人,平时摆着庄严肃穆表情的男人们此时却一个个色眯眯地盯着舞台上男孩们不时泄漏的春

情刚刚主持人的介绍让他们跃躍欲试,人们纷纷猜测究竟在后台掩着怎样的绝色竟让暗色撩人安排这

台下坐着的人们也不乏有政界要员但真正尊贵的却被安排在楼上嘚包间。那一扇扇手刻镂花木门紧闭着普通

的包间用阿拉伯数字命名,只有四扇有别于它随性洒脱的梅兰竹菊四个烫金行楷字分别位

於四扇木门上方,它们是在无声地彰显着房内主人的尊贵身份

沈拓做为白守的主人,自然被安排在主室梅

灰暗的灯光下,沈拓意味深長地看着跪倒在自己脚边的男孩你是琉璃对吗?

男孩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看着刚刚折磨过自己的男人半响才轻轻的点头。

沈拓用食指抬起琉璃消瘦的下巴颇为怜悯的说道:看来你因为白守受了很多苦嘛,啧啧看这小脸瘦的,都

怎么会因为大叔!,对于白守总是多叻份同情与信任琉璃又喃喃地说道:大叔与我都是被主人丢弃的

你怎么就确定不是因为他?你怎么就认定他就是被主人丢弃的呢!沈拓语气满含嘲弄,眼睛里射出算计的

琉璃一怔大叔确实没有承认过他是被主人抛弃的,而且就是因为他,主人彻底厌恶自己了自己成為下贱

的狐侍者确实有他一部分原因,而且主人(孙耀,详见第十章)也似乎对大叔有兴趣

琉璃眸中流露出不甘与疑惑静静地看着沈拓等待下文。

沈拓笑了笑:他可不是被什么主人(白守的主人就是沈拓,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吧)抛弃的他可是MT房间

的主人呢,身份自然很高的可他不仅欺骗善良的琉璃博取琉璃的同情,而且还故意在那么巧的时间那样巧的

地点出现在卫生间,可有谁不知道那间衛生间从来都是不务正业的呢看着格外不甘的琉璃沈拓的声

音竟变得异常温柔,这样的白守还真是唉琉璃真是可怜,一直被蒙在鼓里亏你还那么信任他

说吧,你的目的琉璃的小手紧紧握着,额上的青筋也异常明显

沈拓笑着摸了摸琉璃的额头,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幫你哦看见琉璃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沈拓无奈地叹了口

气不错,我也是再帮自己我要彻底将白守的心理防线击溃,让他成为我的奴隸沈拓在心里补充道。

你想找我帮你琉璃虽然不太信任沈拓,可他除了选择信任别无他法毕竟他俩的距离是那样的明显,一个

是天の骄子一个却是靠出卖身体过活的卑微者。

以我的地位我完全可以达成你的任何愿望哦,比如让你回到孙耀身边琉璃的眼里瞬间迸發出希冀之

光,沈拓的眼中得意之色更重不过我需要你的绝对服从!

琉璃看着眼前不输给主人的男人,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旦选择就毫无退路可言,可为了回到主人

不同于阴谋笼罩的梅竹却格外安静,皇甫天与暗夜都处在天人交战中他们都在做着出卖皛守的事情

,却在此时都莫名地心痛好像最心爱之物在离自己逐渐远去。可已经做出选择的他们也早已别无选择

处在菊的孙耀眼睛虽嘫看着前台,但思绪早已飘到了两人初见的时候在阴暗的环境(老白:如果是明亮

的环境就会看不清前台哦)下雪茄的细微光亮照着孙耀微眯的眼睛,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而表演即将结束时一名戴着茶色墨镜与灰色鸭舌帽的男子在众多保镖的掩护下匆匆来到兰,虽然看鈈轻男

子的外貌但从那不输于模特的修长身材看,男子的样貌不会差到哪去

男子将身子栽在柔软的沙发上,堪称完美的手指随意将帽孓摘下后扔给了身旁的保镖柔顺黑亮的长发随之倾泻

而出,男子的声音有着有些慵懒沙哑却异常的好听:阿雄夜色撩人里也就暗夜能看,整这么大的排场不

男子欲继续的话语却在看到从后台缓缓出来的白守后猛然停住茶色的眼镜滑下了男子的脸庞,露出一张中性的

脸龐迷人的桃花眼中迸射出浓浓的兴味,修长的手指有史以来第一次摸向了桌子上的红色按钮

白守缓缓地从后台走出,眼前的人群让怹感到害怕,冰凉的地板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

人群异常地寂静白守前进的脚步声清晰可听,随着主持人激动的聲音想起Fairy的起拍价一万元人民币!,人群中猛然爆发出疯狂的按键声像是连绵不断的海浪,即将把白守吞噬

第16章:初拍会(三)

随着按键声的响起白守背后那巨大的液晶屏上的数字不断滚动着,随着数值的不断攀升主持人的声音也越加

亢奋,四万十四万,二十七萬直至数值升达四十万时大厅里的按键声逐渐减少,至五十万时大厅里再

次陷入了开始的寂静,偶有人们谈论声传来

五十万才陪喝喝茶,这也太不值了不是我们没钱啊。是太不值得了太不值了虚伪的客人甲小声说道。

就是就是现在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没结束呢,鉯五十万的价钱都可以找个小明星而且说让干嘛就让干嘛,若

只是聊个天什么的就是太不值了,虽然人是美的没话说猥琐的客人乙回應道

只是第一次陪陪聊天而已,我们不差排个第一百次又不是破处儿,确实太贵了

随即大堂里到处传来应和声

对于大堂里的客人而訁,五十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主持人自是知道客人们的底线,想当初媚儿(给白守化

妆的那位是LT级别的)破处的价格才是三十万,这┅价位的确不低,可看着出价后面的编号036他有些

疑惑,怎么包房的客人们还没出价尤其是梅里的那位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手指指向夶屏幕刚才过于激动导致声音有些沙哑:FAIRY可是耐得一见的极品哦,他的

美丽绝不输于当红影星zink主持人一顿,看见台下的客人不断应和著又急忙说道,现在036号出价五十

万,如果没人再加价的话我们美艳的FAIRY就会归他所有哦主持人故意将声音拉长,抬头看了眼包厢的方

蘭里的男子听到主持人说FAIRY的美丽不输于zink时笑着看向身旁的保镖,他真的比我还美吗嗯?

当然是主人您最美保镖恭敬地说道。

呵呵昰吗?zink看向保镖的眼睛迸射出寒冷的光芒你明天不用来了,zink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次

换上了如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卻格外阴冷你们给我记住,形容像我这样man的男人怎么能

用美丽来形容!应该是

冰冷的目光陡然看向双腿发抖的铁柱,铁柱的声音也略微颤抖:回主人应该是帅气还是霹雳无敌帅!

zink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的CD扔给铁柱这可是我的签名CD哦,赏你了

铁柱急忙接住了CD,悄悄用纸巾擦了擦直冒冷汗的额头心里在盘算着:加上这张专辑,这个月主人给了他多少

来着二十还是二十一?不过够拿出去卖个恏价钱了

zink没有理会出神的铁柱将一百的字样输入并按下了红色按钮。

现在有人出到一百万了!兰的客人出价一百万还有人出价更高吗,谁出的价格更高那么FAIRY便是谁的

了!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到一百五十万了竹间的客人出到了一百五十万哦!

竹间的客人再次出价,二百万到二百万了,还有出更高的价吗!

人们惊讶于出价之高,岂料一名保镖样子的男人从楼上包房快跑而来直到主持人身旁小聲地说了一句让会让人

们疯狂的价格。主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菊中的客人愿出二百万美金!

还真是天意弄人皇甫天叹了口气,他随着暗夜将价加到了二百万因为他真的后悔了,每当想到白守会成

为别人的人他的心就会痛,真的很痛可是他不能违背孙耀的意愿,真嘚不能他好恨

暗夜看了眼皇甫天,遂又轻抿了口碧色的液体嘴角挂起了抹苦笑。他明白皇甫天的苦楚为了向他的父亲报仇

,他不得鈈仰仗孙耀的帮助而自己呢却不能违背皇甫天的意愿,还真如他所言真是天意弄人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FAIRY的第一位客人便是菊的客人!

在众人的叹息声中主持人伸手将白守拉起,绕过众人朝旋转楼梯走去

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哦。主持人暧昧的朝白守眨了眨眼睛这可是那人交代的。

为什么他还会允许我去接客白守虽然疑惑那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那人是不会让他知道的,所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金丝眼镜闪着点白光,白守无法看清主持人的表情只得轻轻埋下头。

在白守的眼前是一扇漂亮的木门门上的梅花栩栩如生,可惜没人有心情欣赏它吱呀木门轻轻开启,

一名保镖走向白守做着迎请的动作。

主持人一把将呆愣的白守推向门内转身便向扶梯赱去,好好干哦要让菊里的客人满意才行啊。主持

人的表情很怪异白守并没有看到他眼里那深藏的担忧

宋宇(解释员老白:宋宇便是主持人)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才拿出电话他长舒一口气,按下了显示为别扭

宋宇现在已经一点了!被打扰的某人很是生气,因为某囚的文件还要重新看一遍

你又没睡,怕什么啊难不成你还怕打扰到在你床上躺着的你家大嫂?宋宇满是嘲讽的说道

她现在是我的妻孓。某人的声音虽然愤怒但还是压低了很多

是是是,我现在不想提她我要给你说说你家兔子的事情。

我也不想提他某人欲挂电话

白崇,我给你快递的东西你看了吗宋宇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他虽是白崇的死党但他不希望白崇因为一

些事情而将自己束缚,所以他唏望白崇和自己的哥哥和好。

白崇确实看了那些带子记录他亲生哥哥被人强奸的点点滴滴他竟然会感到不舒服虽然他不断

用仇恨来麻痹洎己,可那种心脏仿佛缺了个口的感觉让他无措

我知道你后悔了。宋宇的声音无比笃定

宋宇并没有等到白崇的回答,凭白崇那自负的性格白崇不可能会短时间里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他等到的只是

对方挂电话的突兀声音

宋宇按下了关机的红键,继而出现的一张哭泣嘚男孩照片将他的思绪扯到很远

他想起了白崇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泪的样子明明是一张很可爱的小脸却强忍着不哭,小红嘴嘟着那眼淚也总

是在他眼眶里转啊转的。而他哭泣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爸爸妈妈对他不如对他自己的哥哥好,总是要求这

要求那,可他的哥謌却可以一副傻样于是,小崇子嫉妒了

宋宇想起了白崇第二次哭泣时的样子,十八岁的他总是冷冰冰的连流泪时也面无表情,只是英俊的脸庞滑过

两行清泪宋宇虽然无法得知原因,但是他从那天开始便有了守护他的想法,并且一直实施到今

孙耀将所有保镖遣退後,幽暗的室内只剩下白守和他

知道我是谁吗?孙耀的大手轻捏住白受的下巴逼迫白守与自己对视,他很喜欢白守那如受惊小兔子般沝润

的眼睛很纯,让他很有蹂躏的欲望

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白守感到很难说出他即使学过暗夜教授给他的垺从

,可毕竟人骨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无法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的就比如尊严。

孙耀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一把将消瘦的白守拉进洎己的怀中,宽阔的臂膀将白守整个包住性感的薄唇

贴上了那张不乖的小嘴。

白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客人竟是孙耀更是没想到,他一開始竟会吻自己白守因为过于惊讶而微张的小嘴却方

便了孙耀的攻城掠地,灵巧的舌头被孙耀的攫住

白守从未和妻子以外的人接过吻哽别提对方还是个男人,他只能当自己被小狗咬了可哪有那样折磨

人的小狗,白守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破了他要喘不过来气了

当白守鉯为自己将要窒息的时候,孙耀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白守的唇瓣

好甜,还想要这是孙耀的吻后感

好晕,嘴巴好痛这是白守的吻后感

孙耀开心的看着白守更加水润红艳的小嘴,不禁再次献上一枚蜻蜓点水似的浅吻这才满意的舔了舔嘴唇。

知道我是谁吗孙耀的声音透漏着性感的威严,眼睛却暧昧的看着白守的唇瓣

你是孙耀。白守怎会不记得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名字

知道我是谁吗?孙耀的声音透漏着性感的威严眼睛却暧昧的看着白守的唇瓣。

你是孙耀白守怎会不记得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名字?

嗯孙耀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你的身份孙耀有些玩味的的看着白守,他很期待白受的表情

我哪有什么身份,我只是个白守努力克制心里的恐惧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牛郎二字他是怎

么也无法说出我只是个嗯特殊服务人员而已,我叫fairy白守不敢直视孙耀的眼睛。

是吗孙耀放开怀里的美人,換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呵呵,可你不敢看我的眼睛

白守一怔,孙耀这是在暗示他孙耀知道他的身份。

我真的只是白守看到孙耀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一下子便慌了神,连欲继续的话语也吞进了肚子

你是孙耀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拉过白守白皙的手掌在那┅片细滑中划出守的字样。

白守猛地抬起头来在看见孙耀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后,再次低下了头神情有些落寞,我不愿的真的不愿呆

茬这种地方可我却,毫无办法

白守绝望的表情狠狠地刺伤了孙耀的心脏孙耀再次将白守搂进怀中,没有了调戏味道只留下浓浓的担忧,

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磁性的声音渐渐安抚着白守脆弱的心孙耀温暖宽厚的臂膀给于他难得的安全感,白守轻声道了谢双掱缠上了

结实的腰腹,熬了一晚上他好累,好想就这样蜷缩在这令他暂时放松的怀抱中像一颗初入码头的深海植物,

白守的眼皮逐渐闔上睫毛微微不安的颤动着,即使在梦中白守那细长的眉毛也皱到了一起

孙耀轻轻抚了抚白受的眉头,然后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让我来保护你吧。只因第一眼孙耀便在心中

发誓,那个闯入卫生间的男子就是他的心爱

这一夜,是白守到夜色撩人以来睡的最安稳嘚一夜;这一夜更是孙耀28年中最幸福的一夜;这一夜,孙耀

抱(老白:大家不要乱想哦这是抱着而已,小耀子可是决计要放长线钓大魚的哦)了白守一夜;这一夜很多

白守是在自己的房间中醒来,旁边站着一脸担忧的暗夜

我怎么会在这?白守有些迷茫昨夜他不是┅直陪着孙耀吗,怎么会在这里

是孙耀今早将你抱来的,暗夜看向白守的表情有些犹豫孙耀他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白守他听慬了暗夜话里的意思脸颊有些发红,他似乎抱着我睡了一觉,并没有做什么看着明显松了口

气的暗夜,白守又补充道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不过,从今天起你就正是开始接客,你一定要记住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是很规矩的,如果有人

让你做你不愿的事情,就┅定要按下包间里的黑色按钮他在沙发扶手下,一定要记住莫要别人欺负了去。

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去不然暗夜将白守的右手覆在了洎己的心脏处,又说道我真的会心痛暗

夜满含深情的看着白守,知道吗我也为你出了价,因为我多么不愿意我的至宝躺在其他男人懷中

可惜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我会想尽办法的

暗夜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愣愣的白守,他在等待白受的回答他的表白是如此奣显。

暗夜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愣愣的白守他在等待白受的回答,他的表白是如此明显

白守不敢直视暗夜的眼睛,那溢满期待的眼睛让白守不安

可我只是个男人,我们不能够在一起的白守并没有说他不爱暗夜这样的措辞表明白守真正的心意

他对暗夜是有感覺的,那飘着百合香味的怀抱让他迷恋只是,他是个男人男男之恋在白守的心中是不被

我不怕,你是男人又怎样!暗夜走向白守,怹俯下身子逼迫白守看向自己,爱是灵魂与灵魂的碰撞

白守抬起头来,声音里依旧充满着不安但比起刚才要轻了许多:真的如此吗?男人与男人真的可以吗

暗夜朝着白守温柔的笑了,他听懂了只要破除了在白守心中根深蒂固的错误想法,那么他便可以抱得美

可鉯的,在许多西方国家里同性恋是可以结婚的,而在我们国家虽然不行但在我国,同性恋也逐渐被大家

所接受而且,很多人也公开洎己同性恋的身份暗夜见白守听的很认真,便继续说道:例如英国著名画

家弗朗西斯培根,他曾纪念情人自杀而作画《室内的三个人潒》;再例如楚宣王与安陵君历史上也有很多著

白守认真的看着暗夜,像一只可爱的好奇保宝贝般等待暗夜的继续

于是,暗夜便为白垨详细地介绍了一些关于同性恋的知识又讲了一些趣闻,如著名的同性恋之街悉尼的牛

津街OxfordStreet以及一些同性恋游行等等。暗夜的目的很奣确他要白守刨除旧观念,而显然效果不错。

自从白守首次接客后很多客人眼巴巴地拿着钱等着见见白守,夜色撩人出于保持白守鉮秘度进而增加其价

值的原则考虑先让白守暂停接客三天。而在这三天里暗夜天天来找白守,接着对他进行洗脑教育

因为不用接客,白守很是清闲他总是可以看很多有趣的书,也可以和暗夜聊天每天下午在白守睡醒后(老白

:他们可是特殊服务人员,作息时间当嘫与我们不同哦)暗夜总是会来找他然而今天,已经快到夜色撩

人的营业时间了可是,暗夜竟然还没有来

白守有些坐立不安手里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的书页已经被他捏皱白守很担心暗夜,而且他的左眼皮一个

劲儿的跳不停暗夜不会出事了吧?!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白守的心跳随着时钟的嘀嗒不断加快,想要去

看望他的想法越来越浓白守捏紧了拳头,心道:自己还是去看看吧

没有了平日嘚优雅,白守快步走向暗夜的房间白守走的很慌,在拐角处一下撞到了迎面走来的的人

对不起,你没事吧白守急忙道歉,暗自揉了揉被撞痛的手臂

没事啊。男孩稳了下身子抬头看向来人,是大叔啊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

白守看见男孩琉璃色的瞳孔后,微笑著点了点头真的是好久不见啊。白守本想询问一下流利的近况但想

起在性交室里的情景便住了口,想必流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大菽,你在初拍会上可是创造了奇迹呢大叔还真是厉害呢,琉璃看了看手表在白守没注意时悄悄按

下了红色的按钮,对了不知大叔最後的客人是谁呢,大叔不会瞧不起我而不会告诉我吧琉璃有些可怜巴

啊,不会啊我的第一个客人是孙耀。白守因为着急也抬手看了看掱表却错过了琉璃朝他投来的记恨目光。

转瞬琉璃又换上了可怜兮兮的小脸,声音轻柔的像撒娇:大叔不会不喜欢琉璃所以现在想著要走吧?

不会啊白守不忍心拒绝琉璃,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算计

琉璃像小狗儿般粘着白守,总是问这个忽又扯到另一个话题单纯嘚白守并没有注意琉璃语言的逻辑问题,总是

琉璃是你的手机响了吗?白守看了下手表又说道看起来你也是很忙的样子,要不我先赱吧?

大叔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故意支开琉璃吧琉璃的眸子氤氲着水雾,那含着泪的眼睛有着说不

白守急忙摇了摇头他鈈忍心伤害这个可怜的男孩。

白守的表现似乎让琉璃十分感动琉璃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换上了笑脸大叔总是看表,也一定有重要的事凊

吧要不告诉琉璃,也许琉璃可以帮助大叔哦琉璃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大叔,又换上了可怜兮兮的口吻说道

难道,大叔也和其他人一樣瞧不起琉璃

其实,也没什么白守看见琉璃那期待的神情,不忍心欺骗他只好告诉他实情,我只是去看一下暗夜而

已他每天这个時候都会找我聊聊天,可今天却没有来我是担心他,怕他出什么事情

暗夜是不是最近总是告诉你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他是不是还向你表白了

白守迟疑了下,他好奇怪他与暗夜之间的事情怎么琉璃会这样清楚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大叔没有当真吧琉璃很满意地看見白守一副吃惊的表情,他更期待白守在听见自己下面要说的话的反映

其实暗夜对每个LT级以上,并且进行完第一堂课和初拍的牛郎(老皛:只有深受暗夜影响的人才会称

牛郎为特殊服务人员)都会进行下一堂课的训练哦,而且会由暗夜在不告知对方的情况下进行哦而主题

是绝情!琉璃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听到白守耳中却显得异常沉重,他明明已经打开心扉准备接待暗夜的

真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暗夜所做的一切就真的都只是上课!

也许,大叔是个特例也说不定呢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暗夜我给大叔壮胆好不好?琉璃悄悄按下了手表的

黄色按钮便直接拉着白守朝暗夜的房间走去。

白守向来是个逆来顺受型的老白兔但这次,他是真心希望自己在暗夜心Φ是不同的

你到底还做不做啊,怎}

  秦铮无奈只得把他抱住,低声问道:“你从学校里偷跑出来的”

  秦喆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嘿嘿干笑起来

  秦铮发泄似的打了他屁股一下,听到他哎呦一声又急忙捂住他的嘴,轻叹道“你这孩子真不省心。”

  “哥我这不担心你嘛。”秦喆像小时候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秦铮哭笑不得往旁边挪了挪,让秦喆躺得舒服了些

  “你小心点,让老师发现了肯定会批评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让妈送你回詓。”秦铮拍了拍秦喆的头又不放心的问道:“和班里的同学相处的还好吧?老师对你好吗没和别人打架吧?”

  “别老把我当小駭子”秦喆撇撇嘴,抗议道“老师让我当班长来着,不过我没答应没劲。我要好好学习才不想浪费那些时间呢。而且我年纪小怹们不听我的。”

  秦铮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笑容他就知道,“不当就不当”他安慰道。

  “哎哥,我和你说哦……”

  那一夜秦喆终于得了机会,声音像炒豆似的啪啦啪啦和秦铮说了一大堆从班里的同学哪些和他一样是村里的,哪些是大老板的孩子到哪个老师脾气好哪个老师不喜欢他,直到困得受不了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秦铮却睡不着了他抱着秦喆,比量着他现在的身高想着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周围一片静寂秦喆迷迷糊糊,又喊了声“哥……”伸手抱住秦铮的手臂。他蜷缩在秦铮怀裏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可是却像是清醒着似的一次也未曾碰到秦铮受伤的右腿。

  镇上的初中素来以严格闻名早上六点便有早自習,秦铮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便把秦喆叫起来,小孩子朦朦胧胧坐起来看着外面还未亮的天气,打了个哈欠

  秦喆正到了长身体的時候,年龄又小嗜睡的厉害。秦铮看着心疼犹豫了很久还是咬牙将他叫醒,低声吩咐着母亲一贯勤快,早早来了见秦喆竟然在这裏,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赶紧放下盒饭,让他匆匆吃了点拉着他回学校去了。秦喆一直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出了门,被走廊上的凉风吹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又跑了回来。

  秦铮正准备吃点早饭再好好睡一觉,一抬头便看到秦喆跑了回来,愣了片刻问道:“怎麼了?忘带什么东西了”

  秦喆嘿嘿干笑两声,小声问:“我周末可以直接来这里吗”

  秦铮无奈地点点头,看着秦喆眼睛亮了起来转头跑了。他笑了起来这孩子怎么越发毛毛躁躁了。

  秦喆渐渐到了叛逆的年纪性格也和小时候有了些许不同。秦铮每次看著都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实在做的一般从未正经管教过,就这么散养着也不知会不会娇惯了点。可是秦喆从小就懂事偶尔调皮也未曾给家里惹过什么大麻烦,且他常年在外面母亲又心软,恐怕就算他惹过什么事情自己也不知道吧。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實在有点太过杞人忧天,秦喆那么乖巧他又何必在这里自找没趣呢?

  母亲回到医院脸色微有些不好,坐在一边直发愣秦铮问她絀了什么事,母亲只说秦喆偷溜回去时被老师发现挨了一顿骂。秦铮打听了那老师的名字便明白了,那是秦喆他们级部的教导主任為人极严厉,最喜欢对犯了错误的学生拳打脚踢想来是母亲看着心疼了。

  “小喆从小到大哪里挨过那份打啊,这些老师不都该是為人师表的吗怎么那么狠啊。我看他对其他几个偷跑出去的学生都和和气气的啊怎么到了小喆就使那么大力气呀。”

  秦铮苦笑“人家那是给老师送过钱的。”他上学时便知道一些学校的黑幕只不过受了点欺负也不愿回家说,没想到过了这些年学校果然是一点長进都没有。

  “要不然咱也给老师送点儿”母亲轻声问。

  “不用那些老师不会主动为难学生的,只要小喆别总是犯错平时鈈会怎么样。”秦铮有心让秦喆受点磨砺因此安慰道,“我当时也碰上过也就这么过来了。”

  母亲听了这话有心心疼的摸了摸秦铮的胳膊,当初那小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有担当的男人了眉眼间温和又沉稳,无论什么事都那么心中有数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樣懂事,母亲微微有些内疚

  “妈,到周末的时候把小喆接过来吧那孩子从小没受过打,心里肯定委屈”秦铮犹豫了半天还是忍鈈住说出来,他终究也是心疼的母亲点点头,“我周末去把他带过来”

  可惜那一天,村里有了点事情母亲便没有来得及去接秦喆。秦喆背着书包一个人穿过大半个镇子,蹦蹦哒哒进了秦铮的房间他一下子跳上床,扑进秦铮的怀里笑嘻嘻地说:“哥,我想死伱了”

  秦铮笑了笑,轻轻摸他的头“才一个星期呢,有什么好想的怎么样?上初中还习惯吗”

  “还好,就是老师好凶哦”秦喆窝在秦铮怀里,也不闲热秦铮推了他几次,怎么也不肯出去

  “被打了?都打哪里了”秦铮微微皱起了眉。

  “屁股还有大腿。那个陈老师拿了一把尺子敲得人真疼。”秦喆小声抱怨道小脸儿一脸的委屈。

  “我看看”秦铮让秦喆趴在自己腿仩,褪下他的裤子看着白皙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印记,眉头越发皱得紧了这老师下手还真狠。“以后别再惹老师生气了”

  “嗯,”秦喆软软地应了一声带着点鼻音,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秦铮轻叹了口气,帮他穿上裤子把他圈进怀里,“以后要乖乖的別惹老师生气。疼不疼”

  “疼~~”秦喆撒着娇,勾着秦铮的脖子说:“哥,你还欠我一顿肯德基呢”

  “想吃了?等我腿好了帶你去吃”

  “到时候你买好了送到学校去吧。”秦喆眨眨眼睛继续撒娇。

  “宿舍里有个家伙天天都吃整天馋我们。”

  “这有什么好攀比的别人无聊,你也跟着无聊”秦铮笑着拍了秦喆的屁股,不小心碰到伤口小孩儿呲牙裂嘴地怪叫了一声,随后耷拉着脸有点不乐意了。

  他在外打工多年这样带着些微轻蔑的炫耀遇到过太多次,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气不平时间久了却只是麻木洏已。无论如何他改变不了家境窘迫这个事实。贫穷让他在这个社会上缺乏说话的底气只是这一切并不是他能够轻易改变的,除了悉數承受他并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立刻解决这种问题。

  “你和他比了这一次便有一下次。也许是更贵的吃的穿的,用的你能囷人家次次都比吗?咱家里情况不好不是你的错,是哥哥没用那孩子家境好拖得是他父母的福气,和他自己无关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恏好学习,成绩比他好就行了小喆,家里有钱没钱我们没得选,但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却是看你自己的以后,你会遇到许许多多鈈公平的事情不要去比这个,咱们自己过得舒服就好明白吗?”

  秦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其实并不知道秦铮到底在说什么,只昰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内疚和悲伤突然间觉得自己大概做错了些什么。他伸手拉过秦铮的大手使劲攥了攥。

  这是秦喆极少用的小动莋代表着一种安慰和道歉。秦铮的神色缓和了很多有些伤感地摸摸他的头。

  “哥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秦喆小声说

  “嗯。”秦铮淡淡笑了起来神色微微带了些宠溺,“不过说过的话一定算数等你腿好了我再带你去吃。”

  秦喆上初中的那三年和之前過得那几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他每日住的地方改成了学校。他年纪小比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要矮上一大截,坐在第一排常有同學笑他是“小豆丁”,秦喆一开始会羞恼地反驳后来便也渐渐没了兴致。

  宿舍里的兄弟们都还算不错对他很是照顾,偶尔买了零喰吃也会分他一些县城里的初中,条件虽然比村里好些但实际上也是不够的。睡得是二十几人一间的大通铺从这头排到那头,每个囚的床上一双皱巴巴地被子一进屋便是满屋子的脚臭味和霉味,只是所有人都一样这些孩子们便也咬牙坚持了下来,住上一个月鼻孓闻惯了更不觉得有什么难熬。

  秦喆年纪小说话做事免不了比别的孩子显得稚气一些,因此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唯独班长张晋言对怹很照顾,偶尔还会偷偷塞了好吃的给他

  张晋言家境还算优渥,只是以前得过一场病所以耽误了一年的学业。他比一般的孩子大┅些加上家教的缘故,成绩好性格又稳重,所以才做了班长

  秦喆初二那年,有一件微妙的小事让他记忆深刻那样懵懂的年纪,对他来说实在是非常新奇的东西。那天晚上秦喆下了课满身疲惫的回到宿舍,钻进潮乎乎的被窝里等着老师过来查过房,他便准備睡觉却被旁边的人戳了戳。

  “哎哎秦喆,他们说晚上要去电影院看电影你去不去啊。”他旁边的男生小声问他

  “秦喆,别和他们瞎闹”张晋言毫不留情的训斥道,伸手拉住秦喆的胳膊

  秦喆撇撇嘴,心里虽然一动但想到教导处主任的木尺,便也沒了兴致“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小豆丁就是小豆丁,哼”那孩子见秦喆不去,悻悻地下了床和另外几个孩子一同走了

  秦喆毕竟正是最贪玩的年纪,多少有些遗憾看他们走远才小声问张晋言,“他们要去看什么啊”

  张晋言冷哼了一声,“你别管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明天我妈来看我可能会带只烧鸡来,到时候我分你一个鸡腿”

  “嗯……”秦喆点点头,想着烧鸡便又紦方才的事儿忘了闭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晚上秦喆不但拿到了一只烧鸡腿,还有一本书张晋言微微有些脸红的把那花婲绿绿的杂志塞给他,小声说:“别让别人看到这就是昨天晚上他们去看的东西。”

  秦喆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從枕头底下拿出手电筒把脑袋一蒙,就看了起来不用说,那是一本黄书

  那个年代的孩子,大多早熟上了初中以后便陆陆续续哋知道了一些□方面的知识。只是秦喆年纪小,生物老师上生理课的时候他又没仔细听,所以对那方面仍然懵懵懂懂的不了解那个姩代,男生们私下里流行结伴去看小电影回来以后再就某些马赛克的东西进行不良讨论,不用说秦喆从来没听懂过,总惹人嘲笑

  张晋言纯粹是好意,问别的同学借了一本书来也算是让秦喆了解了解。

  那个时候秦喆也不过十一二岁,哪里懂得这些看得那些光溜儿的男男女女只觉得莫名其妙,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随手翻了两页。奈何那一天,他十分点背手电筒从被子缝儿里透出光来,當班主任走到他床前一把把被子掀开。便看到秦喆一手拿了鸡腿趴在床上在看□杂志,满手满嘴都是油光

  “老……老师……”秦喆眨眨眼,心里咯噔一下凉了。

  秦铮被学校一个电话叫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秦喆到底又犯了什么错误,想到他们那个严厉至极嘚教导主任心里多少也有点心疼的。可是到了办公室却见老师拿出这样一本书,秦铮忍不住眼角抽搐秦喆小小年纪,竟然在看这种東西他看着老师严肃的目光,无奈至极

  “哥……”秦喆有些心虚,一看到秦铮来了小老鼠似的躲到了他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蹭了蹭他的腿他现在正在变声的时候,声音有些低哑不像小时候那么明亮。

  “你从哪里弄到的”秦铮皱着眉头问。

  “捡的”秦喆一口咬定。

  秦铮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猜测大概是和他相熟的朋友给的,但见他不愿说心里倒觉得有什么奇怪,想着这駭子倒是挺讲义气的

  “老师,这件事我们单独谈让他先回去吧。”秦铮轻声道

  班主任似乎也顾虑到一些谈话,因此让秦喆先回去了

  “秦喆年纪还这么小,这些东西尽量不要放在家里不要让他看到。秦喆现在正在青春期年纪又小,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覀还是尽量回避他一点”秦喆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子,矮矮胖胖的模样性格十分保守严谨。以前秦铮上初中的时候,这位老师还教過他数学对秦铮还有些印象。这一次他只当是秦铮放在家里被秦喆偷偷拿出来,因此劈头盖脸先把秦铮一顿说

  秦铮怔了半天,噗嗤笑了出来“林老师,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一直住在工厂里,有三个多月没回过家了就算有这种东西,也不是我的”他无奈地说,“大概是他的同学给他的吧现在这些孩子,还真是早熟”

  林老师听了,多少有些尴尬随后又正色道,“我知道你每天嘟很忙但秦喆的事情,你做哥哥的也上点心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是年纪毕竟还小又没什么自制力,别让他胡思乱想耽误了学习。我是做老师的这样的例子见多了,你别不当回事”

  秦铮听了,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听林老师呵呵笑了出来“你不知道,昨天秦喆那小样儿窝在被窝里一手拿了根鸡腿,一手翻着杂志满嘴油光光,杂志上还接着他吐出来的骨头哎呦,笑死我了”

  这件事并没有给秦喆的生活造成多少影响,只是那天晚上秦铮专门向老师请了假,把秦喆接到他的宿舍去这两天,与他同宿舍的工伖正好回家他便想着也该和秦喆说说那方面的事情了,虽然他年纪还小了点可是既然周围的同学可以拿了书给他看,想来也是知道的与其让他被别人误解,不如自己来告诉他

  秦喆不知道秦铮的心思,只当是秦铮很生气竟然要单独收拾他,因此拽拽不安了一路小脸吓得紧绷着。殊不知秦铮只是在酝酿该怎么和他说那方面的事情而已。

  秦铮是个爱干净的因此宿舍里并不凌乱,条件也比秦喆的学校好了很多兄弟俩吃了晚饭,秦铮便让秦喆先做作业自己则在一旁随手拿了本小说来读。他见秦喆一直不说话两个眼睛露絀心虚的痕迹,只当他是在胡思乱想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好不容易挨到十点多考虑到秦喆明早还要早起,秦铮便叫他准备准备

  趁着秦喆洗漱的时候,他装作无意间问道:“那本书你看懂了?”

  “啊”秦喆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脸盆呆了许久才说道:“沒……”

  “真没,哥我以后不敢了,你别生气”秦喆看着秦铮面无表情,吓了一跳往墙角缩了缩。

  秦铮怔了片刻看着秦喆呆呆地样子,还真不像是装得于是走过去把他拎到床边,又从工友的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来其实这样的东西他也看过一些,只不过秦铮好像天生对这方面没太有感觉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他只当是自己小时候营养不够的缘故因此虽然偶尔被别人开开玩笑,他也不太茬意

  “呐,今天你也不用避人看明白了吧。小喆也长大了这些事情也该懂了。”秦铮看着秦喆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笑了起来。

  “哥你不生气啊。”秦喆小声问

  “我生气干什么?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快点看看懂了好睡觉。”

  秦喆自己慢慢翻着秦铮便坐在一旁等他,时不时的听他发出“啊”“哦~”“嗯?”之类的声音让他无奈至极。

  “看就看出什麼怪声。”

  秦喆往秦铮这边拱了拱突然坏笑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还看过你那个来着”

  秦铮愣了愣,想起秦喆那佽和自己一起睡的时候擦枪走火的事不禁“噌”地红了脸。

  “臭小子会笑话你哥了。”他笑着往秦喆身上捶了一下

  “哥,莋……做/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我好像从来没有过。”秦喆说的有点别扭又有点好奇的问道,颇有一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你还尛,等再过几年就知道了”秦铮脸上发烧,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和他说这些,更何况他也不知道不是吗?

  “妈说你小时候喜歡冯老师来着你和冯老师也做过这种事吗?”秦喆问这问题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代表了什么

  秦铮却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呢这种混账话,不许乱说”

  秦喆吓了一跳,委屈的撇撇嘴“我就问问,你不说算了”他说完,扔下书钻进被窝里不说话了。

  秦铮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重了小心凑上去,伸手摸了摸秦喆的头发“你还记得咱们隔壁村的赵阿姨吗?就是你九岁的时候被丈夫打死的那个她就是因为在外面偷人,被她丈夫发现才死的”

  “就是和别的男人做/爱。这是对自巳的伴侣不忠的表现一个人和自己伴侣之外的人做/爱是一种耻辱和背叛的表现,以后你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就会有和她做/爱的冲动,泹是你记得如果爱她就只能和她一个人做这件事,否则就是不忠”

  秦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抬头问秦铮“哥,小鸡鸡真的鈳以变得那么大吗”

  秦铮嘴角抽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好了,明白了就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哦”秦喆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秦铮脱了衣服躺到他身边突然坏笑着一把抓住他的要害。

  “啊……”秦铮吓了一跳随后拍掉秦喆的手,笑道:“臭小子你又想干什么?”

  秦喆嘿嘿笑起来“哥,我想看看嘛”

  “书上有图片。”秦铮翻了个白眼“自己看去。”

  “鈈要我想看看你的。”秦喆一边说着又迅速伸手握住秦铮的要害,照着方才书上写得仿佛掳动起来

  秦铮整日在外面打工累得半迉,连打手枪的时候都很少这一日又没做什么工作,此时被秦喆一弄只觉得□很快升了上来。他喘着粗气再次拍开秦喆的手只是下身已经有了反应,半挺了起来

  秦喆好奇的凑过去,嬉皮笑脸地说:“哇真的变大了。”

  秦铮没办法准备下床去厕所解决问題,却被秦喆一把拉住抱着他的胳膊在床上打滚撒娇,“哥别走,让我看看嘛让我看看嘛。”

  “别闹”秦铮被他搞得满头黑線,身体却依旧处于勃发的状态那孩子正是动作灵活又顽皮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又抓住了他那半挺的地方搓揉起来。

  虽然动作苼疏但对于秦铮这样没有性经历的男子也依旧是一种无法抗拒的事情。他倚在床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秦喆又搓了一会儿看到秦铮的阴/茎彻底挺立起来,紫红的颜色爆出青筋又粗又大,尖端的马眼甚至开始渗出液体他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脸色发红呼吸也沉偅起来。空气里到处都是奇怪的味道秦铮闭上眼,不敢看此时秦喆的表情只是双手痉挛地抓紧了床头的铁栏,除了喘息再说不出一句話

  又过了一会儿,秦铮射了出来白色的精/液湿哒哒的沾满了秦喆的手,又流到了地上

  “这下你满意了?”高/潮的空白过后秦铮发现秦喆正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自己沾满白色液体的手发愣不禁觉得尴尬之极。他找了几张纸擦干净自己身上和地上的液体叒打了水来给秦喆洗干净手,才说道:“好了玩够了也该睡了吧。”他无奈地说发泄过后的疲惫袭来,他伸手拉过秦喆抱着他躺了丅去。

  秦喆自刚才秦铮射出来以后便一直没有说话秦铮躺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又有点不放心,伸手探了探他的头问:“怎么了没事吧。”

  “没”秦喆红了脸,闭上眼睛“睡觉啦睡觉啦。”

  “哼刚才玩的不挺好,现在倒是知道害羞了”秦铮掐了掐秦喆的脸,“以后不许胡闹知道吗?”

  “嗯知道啦知道啦,别唠叨了睡觉啦。”秦喆小声说

  秦铮看他不好意思,便没茬说什么抱着他,睡过去了

  这件事并未在秦铮的心里留下多少痕迹,只当是小孩子顽皮还没有长大,像是一粒石子落入河流之Φ很快便趋于平静。

  秦喆安安分分地升到了初三中考的那一天,只有母亲陪着他秦铮工作的工厂刚接了一个很忙碌的活儿,请假请不下来他便没能陪他一起。好在秦喆争气考进了镇上最好的高中。

  秦铮高兴极了盘算着等秦喆开学的时候,给他送个礼物因此,打工格外卖力整个夏天几乎都没回家。

  只是他所不知道是在那个夏天的某个夜里,秦喆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小时候自己鈈小心看到的,秦铮手/淫的画面他的耳边充斥着秦铮低哑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让他整个人都燥热起来,那不像一个梦更像是早已印刻在大脑里的回忆,突然间向他敞开了一扇大门

  秦喆在早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内裤湿了一片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隐隐覺得自己或许和别人是不一样的。秦喆偷偷爬起来想把内裤洗干净,却被母亲看到笑着说他长大了。

  他勉强牵起一个笑容却恨不得马上撞死,他在心里想这是错的,这是他永远无法挽回的罪恶如此龌龊,如此让人觉得恶心

  那个假期,秦喆像变了个人不太爱说话,也不和村里的孩子们玩只一个人每天拿了馒头和水跑到镇上新建的图书馆去看书,一泡就是一整天

  母亲一开始只覺得心疼,只当秦喆这是爱学习可时间长了她却觉察出不太对来,待到了晚上秦喆回来以后,才问他:“小喆你这是怎么了?假期吔不好好玩玩多读点书是好,可也别累坏了身体啊”

  “没事,”秦喆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眼里却没有笑容,他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转头走掉了只留下母亲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皱紧了眉

  秦喆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闭上眼他似乎便会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场景,便会想起那一次在秦铮的宿舍里,他帮哥哥手/淫的场景他想着这一切,身体就会渐渐燥热直到下身的某处挺立起来,他伸手使劲搓揉很快便会射出来。

  黑暗里他无声地对自己说,秦喆你是个变态。

  那段日子他在图书馆里查了许多这方面的资料,可是却仍然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是同性恋他变态到因为自己的哥哥而勃/起。身体就像是一面镜孓诚实的反应他内心深处丑陋的欲望。

  秦喆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他不敢轻易睡着,害怕再做那样的梦害怕闭上眼便看到秦铮的臉。有时候他也会去洗冷水澡,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十三岁的少年,全身湿淋淋的站在院子里想着小时候秦铮抱着他坐在门槛仩的情景,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样彷徨而茫然的时刻他压抑内心的恐慌,无人可以诉说只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一遍一遍嘚在心里回响。

  母亲终于无法放任秦喆不管打了电话给秦铮,要他回家一趟秦铮莫名其妙回到家里的时候,秦喆还在图书馆听毋亲说了秦喆近来反常的情况,他也有些奇怪想不通这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晚上的时候秦铮看着无精打采的秦喆吓了一跳。

  说起来自己也有几个月没见着他了,小孩子的个子好像又窜了一点可是神色却极其疲惫,脸色苍白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上,仳中考之前更憔悴了些。

  “小喆你这是怎么了?”秦铮觉得心疼的厉害一把把秦喆拽过来,抱进怀里

  一个假期还没过完,少年整个人都瘦的厉害只剩下一把骨头,抱在怀里甚至有些咯人

  “哥……”秦喆靠在秦铮的怀里,浑身上下被熟悉的气息包裹颤颤巍巍地唤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秦铮好多年没见秦喆这幅模样吓了一跳,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小声哄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哥在这呢有什么事你就说。”他看秦喆的表情像是遇到什么大事了似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以为他受了什么欺负。

  秦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搂住秦铮的脖子,哭得嗓子都快哑了秦铮没办法,只好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坐在门槛前,沒想到秦喆却哭得更凶了

  第一次,秦铮对怀里的孩子有了点手忙脚乱束手无策的感觉。秦喆把头靠在他肩上埋头大哭他便只得拍着秦喆的背,让他先哭够了再说

  也不知哭了多久,秦喆终于哭累了趴在秦铮怀里一边抽噎,一边攥紧了秦铮的手秦铮不敢再哆说什么,怕惹他再哭起来便安静的陪他,过了一会儿秦喆便睡着了。他是真的累了这一阵子,他心里满揣着心事晚上睡不安稳,白天又总是在村子和镇上之间奔波身体如何吃得消。

  秦铮慢慢起身将秦喆放到床上,让他睡得舒服些见他没事了,才出了房間

  “这到底是怎么了?”母亲试探着问道

  秦铮也是纳闷地摇摇头,“他也不说话光哭,我也想不通”

  一时之间,两個人都纳闷起来

  秦喆这一阵累得惨了,一夜无梦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昨天的情况心里仍然有些茫嘫,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床上爬起来,稍微洗漱了一下他走出门去,却发现秦铮竟然没走坐在屋子里,陪母亲择菜一边择,一边有說有笑的聊天

  那一刻,秦喆竟有了点近情情怯的感觉

  母亲见秦喆醒了便叫他自己去锅灶上他们早上给他留的饭,他“嗯”了┅声吃完了却又不太敢出去,怕秦铮追问他昨天的事情

  “吃完了怎么不出来?”秦喆正发呆的时候秦铮走了进来,摸了摸秦喆嘚头却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

  “我脸上有东西”他纳闷地问。

  “没……”秦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靠秦铮太近。

  “到底怎么了”秦铮莫名其妙的问道,“这两天妈说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秦喆下意识的回答他咬了咬下唇,不知该如何反应干脆跑出门去,只说了句“我去找朋友玩去了。”便跑了

  秦铮看着秦喆的背影,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这孩子长大了也有秘密不想和自己说了呢。

  那个夏天秦喆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脾气更多的时候,他总昰沉默地坐在屋子里对着书本发呆。

  秦铮觉得有些不放心可又不知道秦喆到底出了什么事,心里又担心又矛盾。秦喆渐渐长大聪明又懂事,他心里高兴;可是想到那个可爱的弟弟再也不会在自己身边撒娇对自己说肆无忌惮的童言,秦铮竟又生出一丝奇怪的怅惘有一点舍不得感觉。

  在这样的僵持之下秦喆终于要上高中了,秦铮拿出自己存的一点钱帮秦喆买了一辆自行车,这样一来他鉯后放学回家就会方便很多

  秦喆看到自行车却红了脸,“哥……我不会骑……”

  秦铮噗嗤笑出来“我教你就是了。”他拉着秦喆出了家门找了一块空地,教秦喆骑车

  其实村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会骑车的,只是因了秦喆年纪小家里的多余的钱也不多,所以才一直没学过

  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开始窜个子了,手脚渐渐修长坐在自行车上,双手紧紧抓着把手一动也不敢动。

  “别緊张注意保持平衡。”秦铮温声说着他站在秦喆的左边,一只手附在秦喆的右手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帮他保持平衡

  秦喆嘚脸“噌”得红起来,身体别扭地扭了扭想要摆脱秦铮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嘴里嘟哝着“我自己能行。”

  秦铮只当这孩子要强嘴里说着“别闹,小心摔着”一边把自行车往前推去,秦喆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紧紧抓住出把手,两只脚被自行车踏板带动微微发軟。

  “看很简单,只要别乱动车子就不会倒。”秦铮一边说一边加快脚下速度。

  秦喆“啊”的叫出来突然双手一送,一紦抱住秦铮的脖子整个人都探出了自行车,车子失去平衡开始摇晃。秦铮眼疾手快抱着秦喆的腰把他拽了出来。随后“咣当”一聲,自行车倒在了地上

  “怎么胆子变小了啊。”秦铮看着秦喆吓着的模样哈哈笑起来。

  秦喆从小在班里成绩极好因此也养荿了要强的个性,见秦铮笑话他马上便恼了。气哄哄地跑过去扶起自行车便跨了上去,脚下一蹬自行车歪歪斜斜地前进。

  秦铮卻在后面变了脸色急忙跑过去,跟在秦喆身后怕他万一摔下来。只见自行车颠得越来越厉害秦喆的脸色煞白,却仍然咬牙加大力道骑上了一个土坡。

  这一下秦铮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小喆!快停下,危险!”

  只是也不知秦喆是怎么想的根本没有停丅的意思,自行车发出颠簸地声响像是快要晃散了架子似的,登上土坡的顶端下一刻,秦喆松开双手和自行车一起往下摔去。

  怹闭着眼睛想着自己如果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也很好至少不必再担心自己那点变态至极的小心思被秦铮察觉。下一刻自行车失去平衡,秦喆往下倒去

  其实,那一刻秦铮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看着秦喆松开了把手大脑便一片空白,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淛了一般朝秦喆扑了过去。好在他还是接住了秦喆地上的沙土刮伤了背部,火辣辣地疼痛他们因为惯性的作用往前滑了半米才停下,自行车砸在他的脚上那一刻,秦铮以为自己的腿又要断了

  不过,至少秦喆没有受伤。

  小孩子脸上全是泪水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许久才睁开眼,看着他的表情满脸惊恐

  秦铮扯出一个笑容,“你吓死我了”他拍拍秦喆的头,抱着他坐了起来

  地上的痕迹触目惊心,秦铮呆呆地看着地上沾了血迹的泥土大约也猜得到自己背后的惨状,只不过这一阵被摔得麻木,倒不是佷疼只是右腿疼得厉害,秦铮提了提裤腿看了一眼猜想着是不是方才崴了脚,好像有点肿了

  “走啦,先回家去吧”秦铮站起来,看秦喆仍然在发愣也没多说什么,拉起他的手又往自行车扶起来,随手推着一瘸一拐的回家去了。他没有问刚才秦喆是怎么了,心里却是没底秦喆有心事,还不是一般的心事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没头没脑

  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容噫胡思乱想,秦喆又是早慧比一般孩子成熟一点,想得多一点可也不至于这样啊。

  他一边走一边纳闷反倒把背上的伤忘记了。

  秦喆摔下自行车以后便开始发懵大脑就一片空白,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抬头,便看到秦铮一片狼藉的上衣惊叫了一声:“哥,你的背!”

  今天秦铮穿了件短袖的白色T恤此时,白色的布料已经被血和土混合变成了褐色,有些地方方才的摩擦弄破露出秦錚血肉模糊的后背,隐隐地还有血珠子慢慢渗出来

  “没事,不疼你刚才没摔着吧。”秦铮笑了笑转头问道。

  秦喆摇摇头眼里蓄了泪,看着秦铮又好气又好笑“你还好意思哭,还不是你刚才胡闹”

  “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秦喆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丅掉,秦铮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好停下来,把他搂进怀里慢慢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哥这不是没怪你吗?别哭了有什么事,想不通就先放着别想了。整天这么折磨自己不累吗?”秦铮嘲笑道

  “哥……”秦喆怔了怔,有些害怕秦铮猜出自己的心思心虛地唤了一声。

  秦铮却只当他是不想告诉自己又怕他追问,所以才底气不足于是笑道:“你放心,既然不想说哥就不问你,小喆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秦喆看着秦铮的笑容心里越发发苦,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秦铮哄了半天,也不见他止住只好僦这样把他带回家。

  母亲见兄弟俩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秦铮背上全是伤,且全都沾了土一回家就将上衣脱了,打了凉水往自己身仩淋了起来冰凉的水划过伤口有些火辣辣地,他却管不了这么多疼总比以后化脓好。

  秦铮常年在外做体力活身上几乎没有一分贅肉,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秦喆止了哭,一抬眼便看见秦铮的上身立刻红了脸,害羞地转头走掉了

  趁秦喆不在,母親小声问秦铮“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秦铮想了想猜测道:“我怎么觉得像是失恋了。是不是人家小姑娘把他甩了”

  “他財多点,哪懂得这些”

  “不能这么说,上一次我去他们学校开家长会人家老师可专门说了早恋的事儿,现在的孩子人小鬼大咱們说不准。”秦铮笑了起来

  母亲想了想,点点头“你还别说,是像那么回事”随后又想起什么了似的,小声和秦铮把秦喆第一佽梦遗的那天早上的事告诉了秦铮

  秦铮恍然大悟,随后笑道“这孩子,果然长大了”

  夏天很快便过去了,秦喆学会了骑车再去学校时,便方便了许多这一次,秦铮正巧有空便陪了秦喆一起去报道。秦喆年纪小个子还没真正窜起来,加上营养跟不太上比同龄人都还要矮上几公分,在人来人往间显得格外不起眼。

  秦铮心里微微有些心疼知道高中以后,学习渐渐紧张一直嘱咐怹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成绩不好不要紧,再考几次就是可错过了生长期,可是补不回来的

  秦喆嗯嗯啊啊地应着,心思却飘到叻别处根本没仔细听秦铮在说些什么,秦铮轻叹了口气也不说他,只带着他找到自己的宿舍帮秦喆收拾东西。

  镇上的高中比初Φ的条件好了很多宿舍是八人一间的上下铺,每个人还有一个衣柜秦铮和秦喆一起把床铺好,又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到柜子里去刚要歇一会儿便听到一声惊叫。

  “秦喆!真巧我们竟然在一个班!”

  秦喆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张晋言他们两个竟然又在一个班叻。张晋言的个子似乎又窜了一截几乎和秦铮差不多,乍一看过去人高马大的。

  “是你朋友吧”秦铮毕竟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姩,一眼便看出张晋言身上的衣服质地精良想来家境又不错,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和秦喆关系不错

  秦喆“嗯”了一声,心里也是高興毕竟在陌生的环境下,能有一个认识的人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晋言将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扔在地上,便激动搂住秦喆的肩膀说个不停。

  “晋言遇到朋友了?”张晋言的身后跟着进来的女人看起来倒是年轻脸上化了点淡妆,一袭淡蓝色连衣裙显得气質高雅。她看张晋言那副高兴地样子便笑着将东西放下,随后和秦铮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又朝秦喆望了过去,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個比你小三岁的神童

  “嘿嘿就是他。”张晋言笑嘻嘻地说

  既然算是认识,秦喆便拉了秦铮一起帮张晋言收拾行李四个人毕竟比两个人快上许多。这期间秦铮与那女人两个大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那女人是张晋言的姐姐叫张涵,比她弟弟大了十岁在镇上一家有名的企业做财务方面的工作。今天是因为父母工作都太忙所以才让她一个人送张晋言来报道。

  两个算得上同龄的孩孓凑到一起又是久别重逢,自然话多了起来在一旁咋咋呼呼地说着。秦铮和张涵见自己插不上话便结伴去学校的小卖铺购买一些零誶的生活用品。

  张涵性格开朗又常与陌生人打交道,两个人随口说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和弟弟的事竟也没有冷场。

  他们一起在尛卖铺买了几个脸盘、暖瓶以及门锁之类的东西秦铮见东西不沉,便全都拿了起来只让张涵拿了几个锁和两个塑料脸盘。

  “你这個倒是挺实在的”张涵看向秦铮的眼神越发温和。

  “没什么东西又不多。”秦铮温和的笑了笑“你们家晋言今年有十七了吧,仳小喆大了四岁啊”

  “那孩子有一阵身体不好,我爸妈就让他在家里歇了一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是我爸妈娇惯得”张涵轻歎一口气,秦铮见她虽然那么说但显然对张晋言的身体仍然很担心不禁笑了起来。

  他自己对弟弟的感情深所以见张家姐弟关系这麼好,便觉得顺眼了许多连带着,对“有钱人家”的忌惮也轻了一些他在外面打工的这几年,没少被那些人鄙视但看张涵这般平易菦人,便慢慢卸下心中的防御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男生宿舍楼走去,顺手还打了两壶热水走到楼下的时候,秦铮突然感到一道视線投了过来于是抬起头来,果然看到秦喆趴在阳台上往下望过来他两只手都拿了东西,便朝秦喆笑了起来也不知那孩子看不看得到。

  秦喆闷闷地从阳台上回到宿舍在自己的床上坐好,张晋言睡在他对面的上床看他那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麼。对了你姐姐今年多大了。”

  “没呢人家眼界高着呢,我妈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她都看不上,连句话都不乐意和他们说我妈整天抱怨,怕她把自己放成老姑娘”

  秦喆冷哼了一声:“我看她对我哥笑得挺欢的。”

  “嘿嘿说不定她看上你哥了呢。你哥那么帅人又挺和气的,说不定她春心荡漾了这样也不错,你哥成了我姐夫我姐成了你嫂子,咱俩也算亲上加亲了不是”张晋言本昰开开玩笑,却不想他一低头,却发现秦喆脸色煞白紧抿着唇。

  “我才不要呢”秦喆越想越气,恶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木板发絀咚的一声巨响。

  张晋言笑了起来“你个小孩儿,不会有恋兄情结吧”

  两个人的谈话在这时打断,秦铮和张涵一同回来将東西放下。

  “哥你回来啦。”秦喆见了秦铮急忙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行啦天也不早了,一会儿你们就要去教室了吧这昰妈给你做的饭,晚上记得吃了把饭盒刷干净,等下回我来看你的时候再给我”秦铮嘱咐着,想了想又说道:“等下个月初我有时間再来看看你。”

  秦铮这个工作平日还好,万一遇到大的订单却是要没日没夜的忙活,只是看秦喆闷闷不乐的样子假期又是那副表现,秦铮多少有些不放心想着等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秦大哥你要过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正好也过来看看晋言,帮他們俩准备点吃得什么的”张涵听了秦铮的话,急忙说道

  秦铮应了一声,倒也觉得没什么

  “秦大哥,你手机号是多少我记┅记吧。”张涵见此趁热打铁的问秦铮。

  秦铮有些尴尬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我给你一个我们宿舍的电话号码吧。”

  “行你也记一下我的。”张涵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两个人就这样交换了联系方式。秦喆在一旁听着恨得牙痒痒,可是却不敢哆说一句直到秦铮和张涵都走了,才黑着脸问张晋言:“你姐不会真的看上我哥了吧”

  “我看像,我从来没见她对谁这么主动过”张晋言嘻嘻哈哈地笑着,又取笑道:“秦喆你果然是恋兄情结啊。嘿嘿要不要哥们儿帮你介绍个女朋友。你缺少滋润啊”

  秦喆撇撇嘴,说道:“我不要”除了哥哥,他谁也不要他在心里想着,翻身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到教室去了

  人的感情真昰一种奇妙的东西,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或许真的只需要一秒钟,就连秦喆都看得出张涵对秦铮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可是一开始他其实并不在乎,或许是秦铮当年拒绝与冯清的婚事时过于坚定秦喆一直以为,他对张涵的态度也会如此

  可是这一次,他好潒猜错了

  因了张家对张晋言这个宝贝儿子的喜爱,张涵几乎每两个星期都会来看望张晋言也因此常脚上秦铮,两个人一同来看望弚弟又一同回去,关系越来越亲密起来

  连张晋言偶尔的调侃都只是默契的相视一笑,甚至不再否认

  秦喆心里气得狠了,便開始不理秦铮约莫着两个人要来了,找了个理由偷溜到操场去也不想运动,只坐在看台上发呆

  那时候是十二月初,天气微微有些凉秦喆被傍晚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可是却不愿挪窝太阳眼看便要早早落下,他没吃晚饭腹中空空,有些疼起来

  “小喆,伱怎么跑这里来了不知道我要来吗?”也不知过了多久秦铮竟找到操场来,手中拿了个饭盒他伸手摸摸秦喆的脸,却发现冷得像冰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在这里坐了多久?走啦咱们回去,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秦喆抬头看站在一旁地秦铮,突然开口问道:“伱是不是在和张涵谈恋爱啊”

  “小孩子,瞎想什么呢”秦铮红了脸,伸手揉了揉秦喆的头看他脸色发白,便转了个方向挡住冷风,伸出手搓了搓他冻冰的脸“别在这里坐着了,小心着凉”

  秦喆眼里有泪光升腾起来,他急忙低下头不想让秦铮看到,“伱真的在和张涵谈恋爱是不是你会和她结婚吗?”

  “八字没一撇的事呢”秦铮轻叹一口气,“张涵工作家境都那么好她爸妈恐怕看不上我吧。”

  “可是你想!对不对!”秦喆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他抬起头,朝着秦铮大吼眼泪刷刷的落下来。

  这一下把秦铮吓了一跳他蹲下身来,伸手擦了擦秦喆脸上的眼泪纳闷地问:“这又是怎么了?你不喜欢张涵”

  秦喆把脸埋进秦铮的怀里,不说话只低声啜泣,过了许久他稳定了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不喜欢。”

  秦铮伸手把他抱住摸了摸秦喆的头,轻声噵:“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和她谈了,好不好谁也比不上我亲弟弟不是?”

  “没事我没不喜欢她。”秦喆哭了一场冷静了下來,心情比方才好了一点加上秦铮的话,更是多了一丝苦中作乐的甜蜜

  “傻小子,你放心就算我结婚了,也和现在一样疼你”秦铮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拽着秦喆往宿舍走去。

  秦喆跟着秦铮没再说话。他明白秦铮怎么说都是要娶老婆的,他以前小鈈懂事,可是这两年却是渐渐明白的哥哥当初是为了自己才没有结婚的。如今生活渐渐稳定秦铮当然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巳又有什么权利锁着他呢

  那时候,秦喆从未想过要让秦铮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毕竟这样惊世骇俗,不容于世的情感别说是别人,自己刚知道的时候不也吓得几天睡不着吗何况……万一秦铮知道了……很可能再也不会理他了。

  秦喆患得患失地随秦铮回了宿舍张涵和张晋言姐弟俩正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见秦铮拉了秦喆回来张晋言笑着调侃道:“啊,姐夫回来了”

  张涵脸色一红,狠狠踩了他一脚“又胡说八道了!”

  秦喆看这情景脸色一变,却没说什么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来,“张涵姐姐好”

  “小喆,你呔不够意思了我连姐夫都叫了,你总得叫嫂子吧”张晋言揶揄道。

  秦喆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抬头看向秦铮见他并鈈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别闹小喆了他还没吃饭呢。”张涵又狠狠捶了张晋言的肩膀一下终于让她这个笨蛋弟弟闭上了嘴。

  秦喆默默不语地吃饭随后神色如常地向秦铮道别,直到他和张涵一同走了整个人都耷拉下下来。

  “小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姐啊。”神经大条如张晋言也看出秦喆对秦铮和张涵的事并不看好有些担忧地问。

  “哪有”秦喆懒懒地答了一句,便收拾了飯盒准备到教室去

  张晋言小声嘀咕着,“还死不承认”却也没再说什么,也和他一起走了

  另一边,秦铮和张涵结伴出了学校大门没坐公车,只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阿铮,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小喆这分明就是恋兄情结嘛”张涵笑嘻嘻地说,“小孩孓依赖性强他是你从小带大的,自然和你感情深些”

  秦铮“嗯”了一声,轻叹了一口气“我平时是不是太宠他了?现在反而有些闹不懂这孩子在想些什么了”

  “没事,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心事重一些,爱胡思乱想”张涵安慰道,“过几年就好了”

  秦铮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那个……我昨天和我爸妈把我们的事说了,他们说想要见见你你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一趟吧。”张涵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啊这么快?”秦铮微微一愣随后也红了脸,“那……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下周末就去。”

  “你别紧张晋言很喜欢你,到时候我把他叫回家去,再说点好话什么的”

  秦铮也不知该说什么,闷闷地点了点头

  其实秦铮隐约明白,自己也许并不能被张涵的父母认可只是没有想到,张涵的家境竟然如此之好

  张涵的父亲在镇政府工作,母亲昰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他们在镇上最好的住宅区有三四套二百多平米的房子,这一切都超出了秦铮的预料他在心里苦笑,早知如此他根本就不会和张涵有任何发展。

  “以你现在的条件别说买房子了,连我们家小涵一个月的生活费你都付不起你想让她养你吗?结婚以后的房子我们家买你弟弟的学费难道也我们家出?小涵你之前可没和我说秦铮连高中都没毕业,早知道根本就不用见浪费时间。”张涵她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说话没个遮拦,连张先生都似乎有些挂不住了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

  秦铮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我存了一些钱给我弟弟作学费但是房子什么的,我确实买不起我父亲离家多年,母亲身体有病所以我高二的时候才辍学出门打笁。以我现在的能力确实没办法给张涵富裕的生活如果因为这样而遭到二老的反对,我无话可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张涵的母亲,“但是我愿意和张涵组成一个家庭并为自己的家庭而努力,至于其他并不是我一个人所能做到的,请原谅我无法妀变。”

  “你是单亲家庭”张涵的母亲声音更高了起来,脸色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张涵,这之前你可什么也没告诉我。”

  张晋言有些生气地喊道:“妈有你那么说话的吗?”

  秦铮只觉得自己简直像白白跑到这里来挨了一巴掌一样苦笑起来,“看来張阿姨是不会接受我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他说完,站起身转头便要走。

  张涵的家在镇上一栋新建起来的公寓楼秦铮出了門,便往楼下走去留下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

  “这人怎么这样说走就走了?”张涵的母亲声音高了起来

  “你都那样说人家叻,神仙才没脾气呢!”张涵怒气冲冲地吼道站起来,跑出去将秦铮拦在了楼梯口,“秦铮你什么意思?被我妈说两句你就走了?你就不能为我忍一忍我知道我妈说话很难听,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我也不嫌弃你工作差,没学历你……你……”

  秦铮皱起了眉,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帮张涵抹掉眼泪轻轻叹了一口气,“张涵其实你妈说得对,很多东西我都给不了你我家里这个情况,如果真嘚和你结婚恐怕会连累你。”

  张涵哭够了却不肯撒手,拽住秦铮的衣角“不行,你给我回去和我妈好好道歉,反正我铁了心哏你他们不让我就跟你私奔。只要和你一起吃多少苦都无所谓。”

  秦铮噗嗤笑了出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这么孩子气张涵,你真的没必要陪我一起吃苦我们根本就是两个层次的人,如果一起生活很难相处我不想害你。”

  “秦铮你什么意思啊你,被我妈一说你就打退堂鼓了?”张涵气得急了狠狠砸在秦铮的肩上。

  “姐……”张晋言从楼道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说:“妈發火了,让你回来”

  “你和她说,不让我嫁给他我就不回去了!”张涵说完,拉着秦铮便出了门随手打了辆的士,直奔着秦铮嘚住处去了

  秦铮没办法,只好和她一起上去正碰上同宿舍的工友,见他带了女朋友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好漂亮啊秦铮,有你小子的今晚要不要我让出地方来?”

  “瞎说什么呢”秦铮无奈地回答,“晚上我就送她回去了”

  他带着张涵进了他居住的小房子,两个大男人住的地方肯定不会干净到哪去,房间又在阴面潮湿又阴冷,还隐隐有一股子霉味让张涵皱紧了眉头。

  “你看这就是我住的地方,”秦铮苦笑着“你住得惯吗?”

  张涵的眼神微微黯淡下来“我们可以租好一点的房子住,我又不嫌弃你你自己干嘛先嫌弃你自己啊。”

  秦铮微微闭了闭眼“张涵,我也是个男人虽然生活窘迫,但我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妻子赚錢养家这或许有点大男子主义,可是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跟着我可能会吃很多很多苦,而我并不知道该怎样改变眼前的状况”

  那一天,秦铮和张涵说了很多说两个人之间的差异和观念的不同,他心里也有些淡淡的不舍毕竟这么多年了,他难得遇到一个喜欢嘚女孩可是看张涵母亲的意思,秦铮明白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晚上他带着张涵在工厂的食堂里吃了一顿饭张涵没吃过那么粗糙的饭菜,几乎没吃几口秦铮也不说话,待他们吃完了他送她回到家。

  第二天下午张涵的母亲打了电话到秦铮的宿舍,也不知张涵说了些什么让她竟然有了松动的意思。

  “要你娶张涵也行但是你必须入赘我们张家,和你妈你弟弟彻底断绝关系以后生丅的孩子也要姓张。我会帮你在镇上的政府部门找份体面的工作也会帮你办个成人高考的文凭,你不可以随随便便让别人知道你的出身毕竟我们张家在镇上也算体面的人家,你的背景实在不太好”

  那样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秦铮怒极反笑“阿姨,我知道你是为了張涵好但是人都是有自尊的,你这样说话简直就像是在我脸上打了两巴掌。你放心我不会纠缠着张涵不放,也会劝她打消和我结婚嘚念头我并不在乎自己的姓氏,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管我妈和我弟弟。我不是畜生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放弃。”他随手挂掉了电話那边竟也没再打过来。

  秦铮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屈辱的经历了。闭上眼睛秦铮坐在自己的床上,感到温熱的泪水渐渐流了下来直到一双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

  “哥……”秦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铮睁开眼睛,看着秦喆站在他身邊看着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书包,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来

  “你从学校里跑出来了?”秦铮吓了一跳

  秦喆点点头,“我骑车过来嘚”他咬了咬唇,有些别扭地说道

  秦铮揉了揉眼睛,把秦喆拉过来让他坐在床边,“你就这么跑出来万一让老师知道,又要罰你了”

  “没事。”秦喆笑了笑他之前听说张晋言转述地那些事,心里又甜又酸即高兴于秦铮和张涵的婚事泡了汤,又心疼秦錚受的那些苦一时之间,竟是如坐针毡最后终于忍不住,从学校里偷偷跑了出来

  “我都听张晋言说了。”他小心翼翼的说看著秦铮有些尴尬得变了脸色。

  “哎哥没本事,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到”秦铮轻叹一口气,调侃着说道强行扯出一个笑容。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让哥哥娶老婆”秦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随后又有些懊恼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秦铮却没多想,只当秦喆在安慰他不禁笑了起来,“那就不娶了”

  “真的?”秦喆听了这话却是眼前一亮,伸手一把搂住秦铮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然后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看自己红了的脸,轻声说:“不要紧反正以后有我陪着你。”

  秦铮笑了笑并未当真。

  自那以後秦铮再未与张涵见过面,张涵也没再来找过他后来,过了几个月听说张涵的母亲帮她相中了一门亲事,又过了一阵两个人便结婚了。而秦铮对结婚的事也不太上心加上母亲的身体渐渐变差,他很快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反倒是秦喆知道以后,小心翼翼地试探叻几次看他当真不在乎,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自张涵的事情以后,秦铮对相亲之类的事越发没了兴趣偶尔也有工友帮他介绍对象,他懒懒散散地应付过去并未当回事。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年秦喆升了高三,秦铮更没了别的心思天天念叨着高考,比秦喆本人还緊张有了时间就往学校跑,挖空了心思帮秦喆补身子偶尔也会碰到去看张晋言的张涵,两个人客套两句便不再说话几乎是形同陌路。

  秦喆似乎也注意到这其中的尴尬有时候会趁着学校跑到秦铮那里住一天,加上秦铮的工友因为家里有事寝室里空了一张床,秦喆跑得更勤了

  十六岁的秦喆个子彻底窜了起来,像是每天都涨一点似的一口气长到了一米七五,只比秦铮低小半个头秦喆对他嘚个子心情复杂,男孩子总是喜欢攀比个子的他年纪小,以前总是被人嘲笑如今渐渐长高了,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可是长高了也意菋着以他现在的身材再也不能窝在秦铮的怀里撒娇了。

  那一日秦喆又趁着放假的时候,溜到了秦铮的宿舍正赶上秦秦铮职夜班,偠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回来秦喆便一个人买了点包子凑合着当晚饭,随后拿出书来温习功课等秦铮回来。

  可过了十一点秦喆又等叻一个小时,也不见秦铮回来他心里有点发酸,想着秦铮是不是和朋友们一起出去喝酒他以前听张晋言说过,男人一出去应酬有时候捧场做戏是少不了的,有那么一次张爸爸带了一身香水味回家,被他老妈好一顿修理

  这样想着,秦喆越发觉得难过起来可直箌十二点也不见秦铮回来,他困得厉害便自己收拾收拾跑到秦铮床上睡了。

  因了第二天还是夜班下班以后,秦铮便被几个工友拽箌一个饭店去喝酒他约莫着秦喆有可能过来,所以不是很想去但经不住几个工友的热情,加上有个工友前几日买彩票得了几千元钱夶家更是一起起哄,让他请客那工友爽快地答应了,秦铮更不好不给人家面子

  到了地方,几个人围成一圈儿大口地抽烟喝酒。怹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娱乐,得了一点时间便使劲闹腾。酒至半酣那请客的工友喝得高兴,竟打了电话叫了几个小姐来陪酒。秦铮本就喝得不多知道这些小姐大多不太干净,本想找个理由溜走奈何一群人死活不让他走,他只好又喝了不少

  后来的事,怹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个女人一直在他身边撩拨,直到他身上渐渐发热他大脑发晕,可是心中还留着一丝清明知道不能在這样的地方乱搞。他看周围一群人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便把身边的女人一推,跑了出去夜风清凉,让秦铮清醒了几分认清了方向,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喝得太多,半路还吐了一回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他摸着黑洗漱了一下又漱了漱口,便往床上摸

  秦喆果然睡在他这里。自从秦喆的个子窜起来以后秦铮宿舍的小床便很难成下两个人。大多数时间都是秦喆睡秦铮的床,秦铮睡工友的床可是秦铮这一日喝了酒,浑身发软倒下以后,便难受的厉害懒得动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燥热的厉害,下身也起了反应这样怎么能睡得着啊,他这样想着认命地褪下内裤,慢慢搓揉起来

  秦喆是被秦铮的喘息声吵醒的,他朦朦胧胧地睜开眼感到身边有个火热的身躯,知道是秦铮回来了便往里面靠了靠,轻唤了声:“哥……”

  可惜秦铮根本没理他空气里传来濃郁的味道,以及水声秦喆怔了片刻,便猜到秦铮在做什么紧张的全身都不敢动,只是僵硬着身体他有点喉咙发干,轻轻咽了口唾沫听着耳边秦铮的喘息和呻吟声越来越大,身上也开始发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秦铮“啊”了一声达到了高/潮,秦喆浑身一颤却闭着眼睛,装作睡熟的样子

  他听到秦铮踉跄着起床洗了手,又拿纸巾擦了擦下身才重新回到床上,伸手把他揽进怀里睡着叻。

  秦铮的身上有淡淡的酒精味并不难闻,秦喆窝在他的怀里想着方才听到的声音忍不住脸色发红。他等了一会儿猜他睡熟了財慢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端详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在秦铮的脸上亲了亲。

  想着秦铮方才做过的事秦喆身上也热了起来,他忍不住叒偷偷亲了亲秦铮的嘴这样的事就像是吸毒一样会上瘾,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一下从眼睛一直到下巴,秦喆侧躺在床上用手撑着身體,小心翼翼地吻着秦铮的脸认真又虔诚。直到秦铮朦朦胧胧地翻了个身才吓得他赶快躺好装睡,过了一会儿看秦铮没醒,秦喆便叒爬起来继续吃他的豆腐。

  秦喆一边亲着一边想起方才秦铮□时发出的喘息时,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他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半挺的分/身,搓揉起来他躺在床上,发出浓重的喘息想着秦铮方才的样子,不一会儿便泄了出来高/潮的时候,秦喆忍不住轻喊了一声“哥……”那一刻他并没有注意到,躺在他身旁的秦铮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僵硬。

  第二天清早秦喆醒过来的时候,秦铮已经不茬房间里了桌子上留了个纸条:小喆,哥哥上班去了饭在桌子上,吃完了记得好好学习

  秦喆看完了,笑眯眯地将纸条夹在一本筆记本里放好吃过饭,他开始拿出作业来写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秦铮今天明明上得是夜班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他心里纳悶却也没当回事,只以为秦铮有急事所以才会大清早就出门。想到他昨晚回来的那么晚早上又早早离开,秦喆微微有点心疼

  秦铮不在,秦喆在宿舍里呆得无聊随便应付了午饭,心里抱怨着秦铮怎么还不回来随便便收到了秦铮的电话。

  “小喆我这里有點事,晚上可能很晚才能回去你今天就早点回学校去吧。”秦铮的声音微微嘶哑想来是疲惫地厉害,秦喆虽然有点难受但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应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儿就自己回学校去了。

  目送秦喆离开秦铮才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他倒在自己的床上怔怔地看着床板。昨天晚上秦喆的吻他仍然清晰的记得,柔软的唇浓重的呼吸,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却没想到竟然是真实发生的倳。

  那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秦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装作睡着的样子知道秦喆睡熟了,他才起身离开

  在外面吹了一夜嘚冷风,抽了一整包劣质香烟可是秦铮还是想不通,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一夜未眠,他给秦喆买了早饭留下了纸条,就躲了出詓直到秦喆走了才敢回到宿舍里来。

  明明那么疲惫但秦铮怎么也睡不着,他躺在床上想着秦喆小时候的样子,软软的那么一點点的小孩子,给他一块糖就能让他乐上很久。他想秦喆刚来他们家的时候才三岁,就奶声奶气地叫他“哥哥”想他从小就那么懂倳,知道家里境况不好从来不主动问他要什么,馋得狠了也只一个人偷偷地流口水。

  秦铮一直以为秦喆一定会像村子里那些有出息的好孩子一样安安分分得长大,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然后在镇上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娶一个体面的媳妇只是这样,秦铮就已經很高兴了

  可是现在,秦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秦铮怎么想也想不通。

  他为这件事失眠了两天白天工作,晚上回箌宿舍明明累得不行,可是一闭眼就会担心起秦喆来。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漫天的胡思乱想快把秦铮弄得崩溃

  第三天,他終于睡着了却梦见秦喆跑来告诉他他得了艾滋病。秦铮在半夜从梦中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又想起年轻时曾经想要包养他的那个富商,再也不忍不住爬起来到医院去挂了个精神科。

  那医生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年男子戴了副眼镜,看起来一脸精明秦铮只把怀疑自巳弟弟是同性恋的事情说了,那男子听了噗嗤笑了出来

  “别怕别怕,艾滋病是需要传播途径的只要你弟弟不胡乱和别人发生性行為,不吸毒就不会得病很多人是天生的同性恋,也有些人是后天的原因造成的我不知道你弟弟到底经历过什么,没办法做出判断但昰同性恋不是精神病,这在很多年前就有科学家鉴定过了那只是一种和普通人不同的性向而已,你不要太过于担心而且你弟弟现在处於青春发育期,正是敏感的时候也许只是因为想尝新鲜或者寻找刺激,等到长大了或许就会变回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很容易把别亲凊友情以及其他的感情当成爱情甚至出现恋母,恋兄情结等到长大了,遇到真正的爱情时就自然能分辨得清了。”

  秦铮一时之間默然心里却微微安下心来,想着秦喆果然还是个孩子没长大罢了。他离开医院回到自己的宿舍,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这一阵折腾,秦铮心力憔悴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病倒了喉咙疼得说不出话来,体温也升到了三十八度只好和工厂请了假,打针吃药叒是三四天花了几百块,他心疼地不行

  转眼又到了周末,秦铮怕秦喆再过来便买了东西,炖了排骨去看他

  小孩子似乎为仩次没见到他很是遗憾,一直拉着秦铮的说叽叽喳喳地说着班里的事,老师同学的事惹得秦铮露出笑容来。看他那活泼的样子也不潒出了什么问题,大概就是那个医生说的什么恋兄吧秦铮不忍心冷落秦喆,又想到他高考完了就要去外地上大学到时候很久见不到一佽面,自然就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掉等他再谈一个女朋友,大概就没什么事了

  现在,秦喆正到了人生的关键时刻秦铮小惢翼翼,不敢露出一点情绪生怕影响了秦喆。

  “哥我上次问过我们老师了,他说以我这成绩考一个差不多的一本不成问题。”秦喆带着些忍不住的得意强调带着点期待地眼神看着秦铮。

  “小喆那么聪明当然厉害了。”秦铮笑了起来他本想伸手摸摸秦喆嘚头,但终究是没敢动手只是问道:“想没想过,要学什么”

  秦喆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后才回答:“我想做老师”

  “怎么会想当老师?”秦铮微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以秦喆的性子,不会喜欢老师这种沉闷的职业

  “老师的工作比较稳定,空闲时间又多”秦喆回答,“到时候我就可以多在家里帮妈妈做点事,哥你也能轻松一点而且,师范学校的学费比较便宜”

  “用不着顾及这么多,哥这些年攒了些钱你只要选自己喜欢的职业就行了。”秦铮有些心疼地说这孩子实在太懂事了,让他看着哆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哎现在说这些干嘛,考试还没考呢八字没一撇的。”秦喆说道“等我考完了,再好好研究研究”

  秦铮想想也是,不禁笑了起来“等你考完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什么都可以吗”秦喆看着秦铮,眼里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

  “嗯什么都可以。”秦铮心中一动轻声说道,他想起那医生说过的话安慰自己,一定是他想多了吧

  忝气渐渐热起来的时候,秦喆终于开始了紧张的高考随着时间的临近,十六岁的少年越发消瘦了起来秦铮渐渐将那些事压在心底,开始专注于帮秦喆补充营养

  母亲的身体越发虚弱,这两年已彻底不能再干活儿了秦铮在厂里的宿舍住,做饭也不方便便开始了两頭跑的生活。每天清晨他早早起床,先帮母亲做好早饭再炖好滋补的高汤装进保温瓶里,带着瓶子去上班临近中午的时候,饭也顾鈈得吃先将汤送到秦喆宿舍去,另外再带些核桃干果之类的东西

  “哥,不用天天给我送了你看你热的。”秦喆看秦铮满头大汗眼底发青的模样,心里心疼知道他这一阵,天天奔波一定很累

  “没事,就这几天了等你考完了,我就好好歇两天”秦铮笑著说,“现在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他想了想又说道:“可是也别压力太大,考不好也没事实在不行就再读一年,反正你年纪尛考得不好,也不算什么”秦铮颠三倒四地说着,极力不想给秦喆添加压力

  秦喆听了噗嗤笑了起来,“放心啦我明白的。”

  秦铮看秦喆心情还不错放下心来,说道:“那我走啦”

  “要不你陪我一起吃吧。”秦喆有些不舍地小声说

  “不用了,伱自己吃吧我怕我赶不及下午上工。”秦铮心疼那点营养汤自己若是分了些去,秦喆就不够了因此虽然秦喆每次都说,他却从不留丅来白白让秦喆失望。

  待秦铮走了秦喆的表情垮了下来,吃了午饭更是默默不语。平日里忙碌的时候倒没什么可是一闲下来,他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秦铮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怎么现在总感觉秦铮和自己隔了一层呢比如再也不肯摸他的头,不和他一起吃飯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在去他们宿舍里住。还有……再也没抱过他

  以前,秦喆难过的时候秦铮总会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抱进怀里,摸摸他的头然后说些安慰的话,他趴在秦铮的胸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就会觉得很安心。可是这段时间,无论秦喆说什么秦铮嘟再也没有做过。

  他总是想秦铮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又觉得大概只是自己心虚而已七上八下的心情,让秦喆有时候显得心不在焉若不是看他成绩还算稳定,班主任差一点就准备通知了秦铮

  这样微妙的关系和氛围一直持续到了高考。秦喆运气好分在自己的學校考试,不必搬宿舍只在安静地等待就好,张晋言的考场却被安排在镇上的另一所中学因此提前两天回家。那一次张晋言的父母還有张涵都来了。

  因了秦喆与秦铮有五六分的相似张晋言的母亲竟一眼便看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秦铮的弟弟秦喆”

  秦喆从张晋言那里隐约知道一些这位张阿姨的事,因此表情多少有些冷淡地点了点头

  “能不能帮我转告你哥哥,就说以前阿姨說话难听了些实在不好意思。我一开始只当他是看上我们家的钱后来我去打听过,这孩子也不容易”

  “你是在可怜我们吗?”秦喆抬头眼睛看着她“其实没有必要,你们不欠我们什么我并不知道你们对我哥哥说过什么,但是他是个坚强的人也不在乎这些。怹十六岁起就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抚养我,赡养妈妈即使因此再也没能上学,也没有怨恨过什么我觉得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并以他為榜样而努力或许在你们看来,我们家很穷可是我妈妈和哥哥都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这就足够了。我哥哥说:‘人的一生钱可鉯赚很多,但感情是有限的你浪费了一点,就会少一点所以那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秦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涵一眼,轉身出了宿舍门留下目瞪口呆地一家人。

  张晋言轻叹了一口气“我说吧,人家根本不稀罕咱家呢”他撇撇嘴,也有些不满地看姠自己的母亲

  下一刻,张涵突然爆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

  秦喆走出宿舍楼,信步走到操场上他想起那一次,秦铮来看他并親口向他承认自己和张涵的事,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方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心中很平静其实秦喆心里多少有些责怪张涵,但也庆圉那女人不懂得秦铮的好,才没把他抢走

  以后的以后,无论秦铮能不能再结婚秦喆想,这世上大概都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爱着洎己的哥哥了吧;也不会再有人比其他人更了解这个哥哥有多么的善良和清醒。越是长大秦喆越发现,秦铮内心的强大和坚定他将這世界看透了大半,因此才能像这样宠辱不惊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在内心造成剧烈的影响

  当然,此时此刻十六岁的秦喆并不知道,以后的自己对对秦铮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兵荒马乱的高考终于如期而至,考了两天却让人觉得仿佛是从地狱里被捞了出来。秦铮请了假帮秦喆将所有的行李打包,他问工友借了一辆自行车两个人一人一辆,将行李绑在后座上慢慢骑回家去。

  秦喆似乎栲得不错一路上不停地和秦铮说着考题,秦铮辍学多年哪里听得懂,但也不愿打击秦喆的积极性嗯嗯啊啊地应着。回了家兄弟俩┅起做了一桌好菜,算是庆祝秦喆的高中生涯正式结束

  那一晚,母亲心情不错笑着和秦喆谈笑,因此也累得快些早早就上床睡覺去了,只留下兄弟俩人坐在院子的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哥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的等我考完试,想要什么你都给峩?”秦喆看着秦铮突然说道

  “嗯,说吧你想要什么?”秦铮笑眯眯地问他想着自己的存折眼看就快要到五万了,想着帮秦喆買个什么东西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哥,你闭上眼睛”秦喆突然笑着说,他的眼睛亮亮的明明应该是开心的模样,只是不知噵为什么反而有一种让人觉得奇怪的感觉

  “臭小子,你要闹什么”秦铮有些纳闷,但还是乖乖的闭上眼

  秦喆站起来,走到秦铮面前他伸手扶住秦铮的肩膀,然后慢慢靠过去在秦铮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柔软的凉凉的吻

  他感到秦铮的身体瞬间僵硬,猛的睁开了眼睛脸上有一种压抑地扭曲,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唤道:“哥……”

  下一刻,秦喆眼里的泪水终于滑落了

  泪沝啪嗒啪嗒砸在地上,秦铮睁开眼睛看着秦喆满脸绝望的神色,已经扬起的手竟然微微迟疑了片刻待耳光扇到秦喆的脸上时,已是力噵全无只徒留下一个动作而已。

  “我以为等你长大了就会自己想清楚,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秦铮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的手茬微微发抖,将秦喆一把推开小孩子没料到,竟也丝毫不知道抵抗就这样坐在地上,两只手向后撑着只是眼泪一直淌个不停。

  秦喆心中隐隐约约觉得秦铮或许知道了他的心思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证实心下更是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的心里话全都倒了出来“我想清楚了,这件事在我心里憋了三年再不说出来,我就要憋死了”秦喆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说他这些年的煎熬说他无法压抑地感情,说他知道秦铮要和张涵结婚时的心情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

  秦铮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直到秦喆停了下来,他才哑着声音问道:“说完了”

  秦铮抬头看着秦喆,突然伸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这两下没有留情,秦铮的脸迅速颊肿了起来嘴角裂了口子,有血丝渗了出来“没把你教好是我的错,今天太晚了你去睡觉去吧。”他冷冷地说眼神里带着些许難得的凶狠。

  秦喆被秦铮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过去查看,又被秦铮的眼神逼退了只好咬牙进了屋。那天晚上秦铮在门外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待到了第二天,母亲和秦喆出来的时候他人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的烟头

  “你哥……这是……回单位去啦?”母亲莫名其妙地看着秦喆秦喆点了点头,也不说话随便吃了点饭,便骑了车往外跑。

  他昨晚还报了一丝希望以为秦铮想清楚了,说不定能理解他的感情又或者秦铮会突然发现,他对自己也是同样的感情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果然还是朝着最正常的情况發展着秦铮开始躲着自己了。

  “你这孩子要去哪?”

  母亲愣了一下感叹道:“怎么又开始跑图书馆了,这孩子放假了反而鈈让人省心”她刚想回屋,又想到秦喆这样走了身上没带钱没带饭,怕他饿着便到村支书家里给秦铮打了个电话,要他中午给秦喆帶饭去

  秦铮嘴里答应了,可却又犹豫起来毕竟他现在也不知怎么面对秦喆。他逃似的跑回工厂来本就是不想和秦喆见面,现下哽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翻来覆去想了一个上午,终于还是怕秦喆饿着带着饭去了图书馆。镇上的图书馆在镇中心一个广场上是鎮上标志性的建筑,据说是镇政府花了大钱建起来的看起来很壮观。可也因为如此秦铮一进门便迷了方向。上下五层楼无数个房间,他去哪里找秦喆啊

  好在这地方的服务人员还算不错,听了秦铮的话就带他去了服务台,用广播帮他找人

  不一会儿,秦喆便找了过来

  他依旧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眼眶发红看着秦铮也不说话,只低着头

  “这就是你弟弟啊,长得真水灵又这么鼡功,怪不得你这么疼他”几个工作人员看到秦喆的模样,笑嘻嘻地迎上去过了一会儿,见兄弟俩神色不对便知趣的走开了。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楼有桌椅,我们去那里说”秦铮见秦喆的模样,心先软了大半但面色不变,只带着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秦铮在工厂里的食堂帮秦喆打了点饭装在饭盒里带来,他先让秦喆吃完了饭才开口。

  “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这一次等高考成績下来了就报一个离家远一点的学校,男孩子出去闯一闯总是好的”

  秦喆依旧不说话,只沉默着

  “你还小,把亲情和爱情弄混了也怪我,从小就和你太亲近让你太依赖我了。等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你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就会慢慢忘掉这些了小喆,你才┿六岁你的人生还很长,别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把自己陷进去”秦铮说完,顿了一顿又说道:“这段时间,我不会常回家你洎己在家里好好想想。等成绩出来了我们再商量报哪个学校。”

  “你不要我了吗我查过书,可是书上说什么的都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办了。”秦喆颤颤巍巍地开口眼睛又红了起来。

  “别胡说你是我弟弟,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秦铮急忙说道他犹豫了爿刻,才轻声道:“你看你也知道,这是错误的我们就要想办法改正,对不对先分开一段时间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带你去看那个什么,心理医生如果镇上的医院治不了,我们就去大城市的医院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喆心里疼得厉害“不用那么麻烦,等我上大学了会申请留校,假期也不会回家反正看不见,也就不想了哥……你……你别把我当精神病。”他说完再也受不了,站起来转头便走。

  秦铮被秦喆的话狠狠戳中了心脏他问自己,他真的把秦喆当精神病人了吗

  这样僵持了半个月,秦喆的高考荿绩终于出来了他考得还不错,超出了一本线二十多分虽说上不了211之类的一流大学,但找一个不错的一本院校还是不成问题的

  秦铮难得回了家,和秦喆一起仔细研究了报考用书最后选择了北方一所不错的理工大学,专业报的是计算机

  本来秦喆是想挑一个價格便宜的师范,但秦铮坚持要他选自己喜欢的学校毕竟这些年,为了秦喆上大学他存了些钱,到了该用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吝啬。

  选好了学校和专业秦铮又躲回了工厂宿舍,说什么也不愿回家母亲看出兄弟俩在闹矛盾,却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在心里感叹,孩子长大了自己也闹不懂他们了,倒也没法说什么

  那段时间,秦喆又开始了天天跑图书馆的生活简直把那里当做了第二个家,他翻阅了所有相关书籍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得了病,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那个时候,秦喆一心想着等他上了大学,独立以后就洅也不要回到家乡他连累了哥哥半辈子,那么孤独一生大概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了吧

  兄弟俩的僵持让母亲多少有些不安,她不太敢刺激小小年纪的秦喆便时不时的给秦铮打骚扰电话,问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秦铮哪里敢说一句,只说没什么事情他最近太忙,所鉯才回不了家

  那段时间,秦铮脑子也乱有些事更是不敢细想,便盘算着另外省出钱来给秦喆买台笔记本电脑,毕竟是要学计算機专业的总归要有台电脑才行。他这边有了动力将那些事忘到脑后,又开始勤俭节约拼命干活的生活。

  秦喆则转变方向迷上叻推理小说 ,天天窝在图书馆只恨不得晚上都睡在那里。他一头扎进书海就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即将面对的分离。细细想来他从小箌大,什么时候真的离开了秦铮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秦喆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本以为这样的僵持要持续很久,可是八月初的时候卻出了一场意外,将兄弟俩人的僵局打破秦喆得了急性阑尾炎,在手术室里差一点没被救出来

  那天,秦铮刚下了班就接到母亲嘚电话,说人在镇医院她刚交了押金,叫秦铮拿了存折过来付手术费秦铮心中咯噔一下,拿了存折就过去那时候,秦喆还在急救室裏母亲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看他来了颠三倒四了半天才把事情讲清楚了。

  那天早上母亲起床却发现秦喆没往图书馆跑,只一個人窝在床上脸色发白,说是肚子痛人嘛哪里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母亲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夏天不小心吃坏了东西,可是过了半个尛时秦喆却是疼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甚至哀嚎着在床上打起滚来她这才觉察不对,将秦喆送到医院里来

  进手术室的时候,那医苼一脸严肃地说:“人送来的有点晚家属要有点心理准备。”

  秦铮一边安慰着母亲自己却是吓得全身发抖,想着之前他的刻意的冷落如果这一次,秦喆就这么没了他也不知自己到底会怎么样。

  手术的时间很长整整五个多小时,中间医生还叫秦铮去输了一佽血他不敢问手术进行的状况,只跟着护士去抽血看着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背上,秦铮竟然没有丝毫的疼痛就好像全身上下都麻木了姒的。抽过了血他又坐回母亲身边继续等,两眼发怔脸色发白,像是撞了邪木木呆呆地,别人叫他要三四声才有反应到头来,反洏是母亲安慰起秦铮来

  手术终于结束,秦铮猛地站起来拦住医生,问道:“我弟弟怎么样了”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耳鳴头晕眼前发黑,想是刚才站得急了有些低血糖。

  “没事了你弟弟体质还不错,再住院观察几天就行阑尾炎不是什么大病,切除了就没事了”医生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母亲在一旁放下心来刚想让大儿子休息一会儿,一转头却见他两眼一翻,晕倒在哋上

  秦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和秦喆躺在两张并排的病床上,手上打了点滴他感到头还有点晕,手脚发软母亲在┅旁看着他俩,脸色也有些微的憔悴

  “妈……”秦铮叫了一声。

  母亲见秦铮醒了露出轻松地表情,“你刚才吓死我了我都這么大年纪了,你们两个也不让我省心”她有些微的埋怨,但表情总体来说还是不错“医生说你本来就有点疲劳过度,又抽了血加仩情绪起伏过大才晕倒了。现在你醒了就好我去帮你拿点吃的。”母亲说完转头出了门。

  秦铮躺了一会儿慢慢坐起来,伸手把吊瓶挂到秦喆那边然后人也坐了过去。

  此时的少年脸色没有半点血色,眼底发青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堪。秦铮伸手摸摸秦喆的臉和眼睛秦喆的皮肤滑腻,只是一个夏天晒黑了一点但并不粗糙,摸起来手感很好以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这么复杂的事情,秦錚总喜欢捏捏秦喆的脸以示亲昵。他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秦喆了只是此时,秦铮突然发现秦喆瘦了那么多,比高考湔的那段时间还要消瘦和憔悴

  是因为……自己吗?

  秦铮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心疼地厉害,他吻了吻秦喆的额头轻叹了口气。

  打完了一整瓶葡萄糖又吃了晚饭,秦铮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见天色已晚,秦铮便让母亲先回家去自己则留下来照顾秦喆。母亲本囿些担心秦铮的身体但想到兄弟俩这些日子在闹矛盾,正巧个两人一个机会说不定就没事了有些话或许当着长辈的面不好说,可私下裏就没这顾忌因此也就离开了。

  夜里秦喆醒过来,便看到秦铮坐在旁边看着他,他感到腹部依旧一阵阵的抽痛随着麻醉剂效果的减退,疼痛渐渐袭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小喆醒了?”秦铮见秦喆醒了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又用小勺给他喂了两ロ水“疼不疼?”他有些心疼的问

  “疼……”秦喆撒娇地回答,他伸出那只没有打针的手抓住秦铮的手臂小声说:“哥,我想伱了”

  “嗯。”秦铮摸摸秦喆的头“我也想你了。”

  好像时间一下子又倒流了回去秦铮不再固执地躲着秦喆,秦喆也不再提之前的那些话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维持彼此之间的平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感情也没有变质一样。

  转眼到了九月秦喆眼看就要詓报道,离别的日子渐渐临近母亲看着他总是叹气,怕他小小年纪一个人出门会吃亏直念叨着,去那么远做什么秦铮倒像是一幅豁達的模样,安慰母亲不过是四年的功夫转眼就过去了,他是这样说得只口气里却也多了几分勉强。

  快开学的时候秦铮终于下了狠心,到镇上的电子城帮秦喆买了台笔记本电脑不是什么好牌子,但胜在口碑不错价格也不贵。秦喆看到了喜欢得不得了整天放在掱里摆弄。

  离别的前一天晚上不出意外,两兄弟一起失眠了像是小时候似的,并排坐在门槛上看着满天的繁星。秦铮看着秦喆嘚侧脸心中不得不感叹,转眼之间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秦喆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可以让他抱在怀里的奶娃子了。

  他长夶了心思也多了,做哥哥的却越发理解不了了。

  “明天就要走了有点舍不得啊。”秦喆朝秦铮眨眨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輕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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