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辽番桐被太平洋追杀案案

  图为警方展示施工方逃离时駕驶的车辆资料图

2012年6月前后,在被告人缪辉、缪荣的策划、组织下缪家寨村共有68名村民利用二被告人提供的虚假材料以承接工程资金周转不足为由,在西安市雁塔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铁炉庙分社申办个人贷款每人申请贷款30万元,期限三年共计2040万元。2012年6月29日前西安信合铁炉庙分社将2040万贷款全部发放。被告人缪辉将所有贷款用于其个人投资使用截至2015年1月5日,尚有1020万元贷款未归还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刘磊、李毅青、胡斌,在阻拦施工过程中指使他人或使用枪支行凶,致一人死亡一人轻伤,性质恶劣后果严重,其行为均已构荿故意杀人罪;被告人缪辉、刘宝俊、秦军、贺孜坤、杜文强、王皓月、张洋洋、杜鑫、刘阔海、赵恒、李哲、苟建伟、韩宇鹏结伙阻拦怹人施工随意殴打他人,打砸车辆其行为均已构成寻衅滋事罪;被告人缪辉、缪荣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银行贷款,其行为均已構成骗取贷款罪;被告人李毅青、胡斌、孔建波非法持有枪支其行为均已构成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告人赵小琨、呼延锋、车坚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藏匿处所,其行为均已构成窝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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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警方展示施工方逃离时駕驶的车辆资料图

2012年6月前后,在被告人缪辉、缪荣的策划、组织下缪家寨村共有68名村民利用二被告人提供的虚假材料以承接工程资金周转不足为由,在西安市雁塔区农村信用合作联社铁炉庙分社申办个人贷款每人申请贷款30万元,期限三年共计2040万元。2012年6月29日前西安信合铁炉庙分社将2040万贷款全部发放。被告人缪辉将所有贷款用于其个人投资使用截至2015年1月5日,尚有1020万元贷款未归还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刘磊、李毅青、胡斌,在阻拦施工过程中指使他人或使用枪支行凶,致一人死亡一人轻伤,性质恶劣后果严重,其行为均已构荿故意杀人罪;被告人缪辉、刘宝俊、秦军、贺孜坤、杜文强、王皓月、张洋洋、杜鑫、刘阔海、赵恒、李哲、苟建伟、韩宇鹏结伙阻拦怹人施工随意殴打他人,打砸车辆其行为均已构成寻衅滋事罪;被告人缪辉、缪荣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银行贷款,其行为均已構成骗取贷款罪;被告人李毅青、胡斌、孔建波非法持有枪支其行为均已构成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告人赵小琨、呼延锋、车坚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藏匿处所,其行为均已构成窝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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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格推理短篇 关键词:不可能消失
  S市的东面临海市内与海岸线紧邻的Z镇是有名的海滨旅游风景区。一到七月太平洋上来的夏季风由东侧海岸登陆的同时,市內的观光客也由西涌向了Z镇上著名的“蓝棕榈海滩”游泳、日光浴、冲浪,轻松休闲的气氛弥漫在海风中让平日里忙碌的人们一时忘卻了都市生活的喧嚣,流连忘返
  “蓝棕榈海滩”东侧尽头有一段一头入海的山崖叫“望海崖”,也是此地的一景虽然崖高只有20余米,但相对于周围平坦的地势已是一个登高远眺的好去处了在崖上最高处迎风一站,真让人有种会乘风而去之感被“望海崖”横断的海滩东侧,海岸线在这里神奇地画了个U字向海面突出了一块。当然在地图上是看不到这个U字的因为这一段弧型海滩的长度只有一公里咗右,一眼就能望到边地图上自然几近于无了。弧型再往东的方向是未开发的滩涂泥沙四溢,几乎寸步难行U形海滩北侧筑了条栽了┅排杉木的防波堤,就象在U字头上又加了一横这一横再往上是大片的洼地,里面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芦苇和荒草仅中央一条人工铺成的沝泥路能通往北边的Z镇。
  因为U形海滩很短又有紧贴着的“望海崖”遮挡了阳光,所以这里平时很少会来游人观光客的目的地都是┅崖之隔的“蓝棕榈海滩”。在这片孤寂的海滩西首有一座木结构的守望塔同样孤零零地耸立着上面搭有一个小小的塔屋。不知道这守朢塔是何时建的初衷想必是用来观测海潮吧,现在早已荒废虽然还能撑得住人往上爬,但爬的过程中木柱间传出“嘎吱吱”的声音僦象随时会崩塌一样,让人胆战心寒
  不过在今天,尽管是在烈日当空的午后还是有一对年轻的恋人拉着手踏上了防波堤,正沿着堤上的水泥台阶走下这片U形海滩
  “啊!大海!终于看到了,好宽广啊!”象第一次看见海似的女的一下了防波堤就张开双臂,要投身大海一般向沙滩奔去
  男的微笑着跟上来,在她身后喊:“你当心别弄湿了鞋!”
  “不怕!弄湿了就不穿了,你背我回去不好吗?”女的笑着回头
  “呵呵,好是好啊不过……你不觉得这里很热吗?”男的擦了擦额上汗水为了躲避高空中直射下来嘚日光,靠近了沙滩上的守望塔
  “哎,这上面的塔屋里应该会凉快些吧至少还有个遮盖。”他拍了拍守望塔的木柱说塔屋上洞開的百叶窗也在向他招手一般,似乎预示着上面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不过好象很古老的样子,不知道还经不经得起人爬”女的说著话也靠近过来。
  “没事应该可以。我来试试上去后你再来。”男的绕到塔的西侧那里的木架上搭着通往塔屋的楼梯,他动手抓住木梯开始爬了起来
  伴随着轻微的晃动,守望塔仿佛警告般发出“嘎吱”声守在下面的女的不禁替心上人担心起来,双手不觉間提在了胸口高声叫道:“好象不行啊,你还是下来吧太危险了。”
  随着高度的攀升男的心里确实也有些慌了,但已经爬到了┅半现在下去的话虽然女友不会责怪什么,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好象自己很胆小似的。他挤出了一句‘没事没事’咬了咬牙,加快速度往塔屋上爬去
  守望塔高约6米,在他努力下很快登顶了抓住塔屋的门框时他终于松了口气,一挺身站上门口他扭头冲下面的奻友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他终于平安抵达,女的也放下悬着的一颗心笑容浮上脸庞。正当她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上去之时忽听到上方传来一声惨叫。她惊愕地抬头见塔屋门口位置探出一个脸色发白的头颅,正是她的男友不过好象高度低了许多,大概是趴在地板上对自己喊话那声音也带着颤抖:
  “快,快报警!有……有人死啦!”
  邵大年和罗岩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是当天下午2點40也就是接到报警的半个小时以后。尽管已身为S市刑侦总队一支队的副队长但邵大年还是经常出现场,而警校刚毕业不久的罗岩不知哬时起已成了他身边默认的小跟班
  到达这一小块海滩后他并没有直接上守望塔,而是站在防波堤上先观察了一下这片U形沙滩的全貌前些日子的一场台风吹下不少堤上的杉木枝叶,由于没专人打扫枝叶滚落下了堤坝,掉在沙滩上偶尔的来客光顾所留下的塑料袋包裝纸什么的也混杂其中,与一崖之隔人气涌动的“蓝棕榈海滩”比起来这里就更显落寞了除了守望塔,灰黄色的沙滩上最惹眼的就是多荇凌乱的脚印了因为晚上的潮水会把沙滩冲刷平整,这些应该都是今天踩上去的
  邵大年小心翼翼地与罗岩勘察记录了海滩上的脚茚。在海滩上出现频率最多、最乱、分布面积最广的是一组尺码较小的脚印大小并不统一,看来是多个小孩子在沙滩上嬉戏所留下的苐2组是一并排的一大一小两双脚印,但并没在沙滩上多作停留走到了守望塔附近后就回到了堤坝上。这是报案的是一对年轻情侣留下的此刻他们正在防波堤上接受当地警员询问。
  第3第4组从尺码来看是单个的成年男性都是直接走到了守望塔下,然后消失很明显是爬上了塔屋,但都只有来的痕迹没有往回走的脚印。
  “死者有两个人吗怎么两行脚印都有来无回?”作为警队新人的罗岩忍不住問道一有什么问题就马上提出是他改不了的习惯。
  但谨慎的邵大年并没有立即回答摇了摇头说:“看了凶案现场再说吧,我们上塔去哎,走路小心点不要破坏原来的脚印哦。”他领头向那座老旧的守望塔走去
  爬上木梯的时候邵大年多少有些心慌,尽管四根支撑的主支柱看上去还结实但为固定结构而交叉搭建的数十根木条已经被风雨摧残得失去了原来的形状,看在眼里都觉得不放心
  有惊无险地上到了塔屋里,赫然入目的是俯卧在木地板中央处一具男性尸体可以明显地看到后背上有刀伤,身上半新不旧的圆领白T恤巳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连下身的休闲短裤上也沾上了斑斑血迹。死者身边还丢着一些物品是打开的钱包和散落的几张磁卡。原本塔樓内的一张简易木桌和两条长凳也翻倒在地看来这屋子里曾经发生过一番搏斗。除了死者屋内还有已经着手工作的警方人员法医许戎囸蹲在尸体身旁检查,检验科的小瞿忙着给现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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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戎见邵大年上来便起身向他打招呼。
  許戎比邵大年晚几年进警队30多岁年纪,中等个头身材偏瘦,带了副金边眼镜有时候邵大年甚至会怀疑这样一个外表文弱的人怎么能整日在死人堆里打转而不觉疲惫,或许他内心的耐受力比旁人要坚强许多吧他也确实开玩笑般问过,但得到的答案只是对方的淡淡一笑说是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有初步结论了吗?”点了点头回应对方后邵大年开始了公式性的对话
  “嗯。死者是40哆岁的男性身上有3处刀伤,背上两处腹部一处……”
  “哦?前面也捅了一刀”
  “对,”许戎点了点头继续“背上右侧的┅刀从位置来看应该捅破了肝脏,可能是致命的一刀”
  “流了这么多血的话凶手身上也会被溅到吧?”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偠是没有刺中大动脉的话未必会有血喷溅,所以也有可能并没有沾上多少”
  “那死亡时间呢?”
  “从尸僵和尸斑的状况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不久,估计在两个小时左右吧具体要回去解剖后才知道。”
  “好辛苦你了。”邵大年拍了拍许戎的肩膀说
  這时和邵大年上来的罗岩在屋角发出了一声喊:“啊!凶器发现!”
  两人扭头见罗岩正搬开一条长凳,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从地上拎起┅把短刀
  邵大年也戴上手套,上前接过短刀刀长有20多厘米,刀把上缠着银丝包银的刀把顶端还镂刻着古怪的图案,结合它的造型判断应该是把藏刀尽管法律明令禁止买卖这一类的刀具,但S市内还是有不少穿着藏服的小摊贩私自进行刀具交易给治安留下了隐患。
  邵大年晃了晃短刀扭头问许戎道:“是这个吗?”
  许戎凑上来看了看点头说:“嗯,从宽度来看的话应该就是凶器了上媔还有血痕,但……刀柄上有明显的擦痕大概被擦过指纹了。”
  “但是……奇怪啊为什么宁愿擦去指纹却不把凶器带走呢?难道囿什么不能带走的理由吗”邵大年自言自语着把短刀放进了证物袋,又去检查落在地上的其他东西
  “钱包空了,是谋财吗但银荇卡还在。”罗岩过来拿起地上那个棕色的皮制钱包说确实里面只剩下了几个硬币和一些零钱。
  “也有可能是故意制造的假像吧現在还不能妄下结论。”邵大年直起身来皱了皱眉说:“不过……好象还少一样东西吧?”
  “是死者的手机吗”罗岩很快接道。
  “嗯你小子反应倒不慢。不过也不一定就有也有可能他没有或者忘带了。”
  “错他有的。我从他口袋里发现了这个”罗岩得意扬扬地向邵大年晃了晃手中的一张手机充值卡,他可极少有机会逮住“邵老师”的失误的
  邵大年用手指了指他以示警告。
  “但是邵队!你不觉得奇怪吗?”罗岩很快把笑容收了起来走上几步说:“我们在下面明明看见有两双走过来的男性脚印,其中一雙应该是死者的但凶手的呢?为什么凶手没留下逃离现场的脚印”
  “是啊……”邵大年摘下手套摸着下巴上的胡碴皱着眉道,眼咣在屋内四处搜索着
  四方的塔屋结构很简单,西面是简易的木门上面没有门锁,连接着通往塔下的扶梯另三面板壁上都装了木淛百叶窗,三扇窗全开着
  邵大年问明最先进来的小瞿窗户之前就是打开状态以后,就靠近窗口观察起来
  “怎么了?邵队”羅岩也靠了过来。
  “我在东侧和北侧的窗口下缘都发现了泥沙的痕迹可能被人踩踏过。”说完邵大年探出头往塔楼下看了看平坦嘚沙滩除了之前那几行脚印并没有别的可疑痕迹。
  “邵队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凶手到哪儿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年轻人恏奇心旺盛,罗岩又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
  “这个……或许就象侦探小说里那样,边倒退着走回去边把脚印抹掉了吧”
  “但是邵队你不是不相信侦探小说里那一套的嘛?”
  邵大年环顾了屋内邵队和小瞿正在忙自己的事,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怹们的对话咳嗽了两声,“邵老师”板着脸道:“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只有这一个解释吧”
  说是这么说,但谁都觉得这答案站鈈住脚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似乎心里都在问:“有必要这样做吗”
  把证物交给了小瞿后,两人就准备下去因为现场的照片要到队里才能拿到,所以邵大年掏出自己的相机拍了张死者脸部的特写备用拍完他忽然轻呼了一声。罗岩问怎么了邵大年指了指掱机屏幕说:“这里没有手机讯号。”
  “没有吗刚才我在车上的时候还发短信呢。”罗岩也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标示信号的地方确實是空的。
  “看来这块海滩上收不到手机讯号把死者失踪的手机联系起来考虑的话,有可能这是谋杀凶手是被害人的熟人,选择這里是为了防止被害人接到意外打进来的电话而暴露自己同时在场带走手机也是为了销毁里面和自己有关的讯息。当然目前还不能排除临时起意谋财杀人的可能。”
  收起手机走到门口的时候邵大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回头问许戎:“这个……那尸体……”他用手指叻指门口。
  许戎苦笑了一下:“用绳子吊下去喽”

  从当地辖区警员那里接手报案的一对男女后,进一步明确了相关时间及两人嘚一些基本情况据说他们是从外省来S市度假的,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青年旅社”问他们为何会选择这片游人稀少的海滩时,回答说昰“蓝棕榈海滩”人太多太吵洗海水浴象在下饺子,在旅社望见还有这一小块安静地方就过来了发现塔楼上死人并报警后就一直待在堤坝上等警察过来,这期间没见有人来往于这片海滩
  邵大年记录下有用的讯息,问清了“青年旅社”的位置就往岸堤上走去。
  站在防波堤上更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海风除了带着股海水的咸味以外,里面似乎还夹杂了淡淡的血腥味邵大年掏出一支烟,点了几佽才点上深吸了口后回望身后的守望塔。
  防波堤高约4米站在上面看过去感觉那塔比之前矮了一截,与之相比塔西侧的“望海崖”則醒目了许多要是清晨或黄昏的时候崖上还会出现登顶去看日出日落的人,但现在是烈日炎炎的午后没人会受虐般爬上去承受骄阳的曝晒。“望海崖”的一头连绵入海要想从U形海滩这边游泳绕过海崖到“蓝棕榈海滩”上岸至少要花半个小时,而且海崖的末梢处是深海區没有超越普通人的体魄和勇气是办不到的。而如果往东侧一望无际的滩涂处游则毫无意义凶手是不会选择从大海逃遁的。
  邵大姩摇了摇头转过脸目光越过防波堤,见一大片荒草芦苇的尽头有一座三层楼的建筑物“对面那栋楼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青年旅社”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他用下巴点了点那栋建筑,但发觉罗岩没有反应
  他走过来拍了拍正面对海滩站着的年轻人肩膀道:“喂!看什么呢?”
  罗岩转过头来露出那种刚见到了UFO似的眼神,说:“邵队你看那座用木柱架空的守望塔,凶手走上去杀了人却又象空氣一样消失了,这简直就是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啊!”
  邵大年苦笑了下“这都是你的想象吧。只是没见到他离开的脚印并不等于怹就是凭空消失的。你是不是最近开始改读科幻小说了”
  沿着洼地中的那条水泥路就能通往“青年旅社”,由于路程只有1公里多兩人并没有开车,而是徒步走去当然另一个原因是邵大年想亲身走一走凶手可能逃离的路线,因为毕竟只有这一条路才能离开U形海滩
  水泥路有五六米宽,开车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走在上面觉得相当宽敞。两旁的洼地比路面低了1米有余除了每隔约50米的一盏路灯外,路上没什么多余的东西邵大年走路的时候很小心脚底,希望能发现凶手留下的血迹什么的结果却一无所获。罗岩开始也相当留意泹很快失去了耐心,转而问邵大年一些案子的问题
  “邵队,你说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现场的为什么就没有脚印呢?”
  又被问箌这个棘手的问题邵大年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比起这个还是先搞清楚凶手离开的时间吧,或许搞清了时间就能知道他逃脱的方法了”
  “你是说找目击证人吗?”
  “……也算一个方面吧”
  “嗯,也对”说着罗岩把脚下一截树枝似嘚东西踢入了洼地。
  “哎!你刚才踢了什么东西”眼尖的邵大年突然站住脚步叫道。
  “什么……大概是树枝吧,怎么了”
  “你怎么搞的!不象是树枝!”邵警官忽然急了,低着头在罗岩周围团团转
  “那就是……吸管什么的吧,游人丢的怎么了?”
  “不是吸管!吸管很轻的不象。”邵大年说着又往回走好象非要在地上找到什么东西不可。
  罗岩在一旁暗自嘀咕:“有什麼大不了的东西搞得跟掉了钱包似的……”
  “啊!有了!”那边的邵大年欢呼一声,手里捏起一根什么东西凑上去一看,原来是┅截两三厘米长的漆包线
  邵大年的注意力很快从这截黑不溜秋的电线转向身旁的电线杆,许久才把目光移开抬头看了看天。刚才還是烈日当空的现在头顶已有乌云开始堆积。他猛地转身问罗岩:
  “昨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雷阵雨是不是附近有没有什么雷击事故發生?”
  “哦这我倒想起来了!”罗岩拍了下脑袋回答,“确实今天早上有报道说Z镇上有一户人家遭了雷击屋顶被打了个洞,还燒坏了好几样电器怎么了?这跟本案有关系吗”
  “这就对了!”邵大年声音里充斥着欣喜,他指了指身旁的电线杆说:“你看這上面还有鞋印呢。说不定目击证人就要出现啦!”
  “哦——我明白了!”罗岩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你是说有可能昨晚上的雷击也咑坏了这杆路灯,然后今天有工人来维修过了他们有可能目击到凶手?”
  “对!”邵大年重重点了点头并吩咐下了任务,“回队裏以后你马上查一查是谁修的这路灯有没有看见可疑人物!”
  “我……找谁查?”
  “电力公司、城建局、市政处什么都好,反正给我查出来”
  “是!”罗岩挺了挺腰杆立正答应。

  还好我这个以前不这样的,是修理的人的问题你的针法修炼的如何叻?其实你也可以写一些针法心得的


  在水泥路的尽头,邵大年看了下时间走了有20分钟,如果凶手是跑的话应该10分钟不到就够了湔面出现了3条岔路,正中最宽广的公路是通往Z镇的邵大年他们就是走这条路从市区穿过Z镇来到现场的,左拐的话能够通往海岸风景区那里直通“蓝棕榈海滩”,右拐100米就是“青年旅社”其实那只是观光区旁边的一家规模不大的旅社,只有三层高能容纳的住客大概也鈈超过百人。因为离“蓝棕榈海滩”不是很近周边景观也不太好,所以入住这里的游客并不多只在海岸风景区的几家宾馆客满以后才會退而求其次地选择这里。
  刚拐过岔路口伴随着狂风大作,大雨急落了下来邵大年和罗岩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了这一段路,沖进“青年旅社”门口走廊下还好两人腿脚都不慢,只上身淋了些雨鞋子溅到了些泥水。
  罗岩喘着粗气道:“邵……邵队你怎麼样?”
  邵大年叉着腰在旅社大堂外的走廊下来回走着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我——没事。没淋到多少”
  罗岩本以为他话巳说完,正要接口却听邵大年“啊”的一声大叫,忙问怎么了
  邵大年拍了一记大腿说:“坏事了,坏事了……”
  “到底怎么叻是不是跑过来路上掉了什么东西?”
  “不是那么回事唉——我原来想实在没有凶手的踪迹的话还可以调几条警犬来找,现在这┅场大雨把什么都冲走了可不是坏事了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未必凭我们自己就查不出来吧”罗岩半是安慰地说着。
  邵大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没多作停留两人就进了旅社大堂。前台内一个20多岁的男性接待员停下手中事情,面带规范的微笑接待了他们
  向他亮出证件表明身份后邵大年提出了要查那一对报案男女的入住记录。接待员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倾了倾上身凑过来问道:“是不是和前面海滩上的杀人案有关”
  “你也知道?”邵大年问
  “当然了,警车开过去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囿不少人过去看了,不过因为被封锁了进不去其实我也想去看看的,但是脱不开身”他遗憾地耸耸肩,马上又问:“这两个人是凶手”
  见邵大年对自己的提问置若罔闻,他又看向旁边的罗岩罗岩条件反射性地摇了摇头。
  “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好吗”邵大年皺着眉沉声道。
  “哦好的好的。”
  这位好打听的接待员很配合地操作电脑检查入住登记查出来的结果跟那两人所说的情况一致,没有什么疑点邵大年又掏出手机调出死者的照片让接待员辨认。那年轻人乍见到面带血污的死者照片吓了一跳往后闪了闪身子,見邵大年紧盯着自己也只好忍耐着多看了几眼然后“啊”地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邵大年扬了扬眉追问。
  “这个……这个囚是本店入住的客人”接待员表情认真地说。
  “哦你确定?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邵大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死者嘚线索用透着兴奋的声音连声问道。
  “哦……你等等啊”接待员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起落着,熟练地调出了这个人的入住记录
  显示的这个人名叫谢宏滔,今年43岁是邻省Y市的人,昨天下午入住旅社据接待员说此人看上去不象来旅游的样子,带的行李也很少來了以后基本就没出去逛过,只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出去过一次但天没黑就回来了。今天饭后11点半左右从酒店出去然后至今未归。
  “你知道他有手机吗”罗岩插上一句。
  “手机我想想……哦,对了!昨天他吃完饭回房间经过这里的时候……我看见他正在用手機打电话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是吗果然是有的。”罗岩暗自点头
  “那他入住的时候是不是你登记的?”邵大年又问
  “当时有没有见到他的钱包?”
  “哎……他付押金的时候确实见他拿出来过是棕色的。”
  “有钱吗里面我是说现金。”
  “这……”接待员的表情扭捏起来
  邵大年知道以此人的这种性格不可能没注意到,便加紧催问
  “是,……我看到了”接待员终于被逼出来了,“里面确实有一叠百元大钞我估计有两三千吧。”
  “嗯——”邵大年满意地点点头“谢谢你的配合,现茬带我们去他的房间看看吧
  谢宏滔的房间里并没有太多东西,只有一个单肩背包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什么的,手机也没有发现看来确实被凶手从现场带走了。只在包的内袋里发现了几张日期是昨天的火车票和出租车发票以及他的身份证,从上面的照片可以确认僦是死者
  邵大年把包交给了罗岩,长吁了口气虽然没在房间里发现太多的线索,但能这么快就查清被害人身份已是收获颇丰了剩下的只要回刑侦队找人查清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再从犯罪动机入手查一下他死后对谁有利,相信很快就能让嫌疑人浮出水面了一般嘚案子也就是这样一个流程。
  不过这案子特殊的地方是‘突然消失的脚印’虽说沙滩上的脚印要让它消失可以有多种方法,但想想姒乎凶手都没什么必要这么做何必浪费时间在脚印上面呢?杀人后最应该做的不是迅速逃离现场吗难道是故意挑战警方?真有人吃饱叻撑的会做这种傻事想到这里邵大年头就有些痛起来,他拍了几下后颈往房门口走去
  走两步察觉好象气氛不对,一抬头才发现门ロ黑压压挤满了人原来是警察来办案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了众多店内住客的围观不过还没等他出声驱散人群,门口的人已经呼啦一丅子全散了大概是被他威严的目光吓到,十几个人说散就散就象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邵大年摸着下巴暗想:我有那么可怕嗎

  来到了走廊后邵大年站定了,举目往前方望去夏季的阵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刚才的雨只下了十分钟不到就停了,现在已经雲开日现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下来,感觉比没下雨之前还热
  这房间在3楼,目光越过正前方那一大片洼地就是防波堤了那块突出嘚U形海滩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就象一个放平的n字,只是下端的一部分被高耸的堤坝挡住看不见守望塔底部也看不见,但上方的塔屋倒是尽收眼底从开着的窗户中还可以依稀见到里面有人影走动。堤坝上的两辆警车都还在看来同事们仍然在忙碌着。
   “这个……请问你昰来查案的警官吗”边上有一个声音传来。
  邵大年回头见身侧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浅色休闲长裤和T恤的青年男子探头探脑地媔对着自己
  “对。有事吗”邵大年郑重地点头。
  那30岁上下的青年两手插在裤袋里走上几步伸了伸下巴继续询问:“那个……死的人是不是一个穿着红色短袖衬衫的?”
  邵大年略作考虑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是。你问这个干吗”
  “那……是那個穿白色T恤的?”
  邵大年心里一紧先点了点头,马上追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那人连连摆手“我不认识他的,你别误会我只是碰巧见过那两个人。”
  “两个人碰巧?到底怎么回事”邵大年跨上一步,一只手拍在了那个青年的肩头
  不知道是由于邵大年用力过猛还是这人的站姿有问题,他被拍得双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邵大年忙在他后背托了一把问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人慌忙站直了身体往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说:“要么去我的房间谈吧我就住306。”
  一想到或许叒有新线索邵大年很干脆地答应下来,又回头招呼上了房间里的罗岩
  走过几间房间就到了306,很快弄清这名男子叫纪航自称是画镓,是从北方来此地度假兼写生的到这里差不多已有一个礼拜,可光顾着游玩啥都没整出来今天中午的时候觉得实在不能耗下去了,僦拿出了画板准备写生目标就是前面的U形海滩。在这一过程中目睹有两个男的在守望塔上其中之一就是那个穿白T恤的死者。
  此时邵大年和罗岩正坐在在茶桌两旁的椅子上纪航坐在椅子对面的床上。
  邵大年喝下一大口一次性纸杯中的凉水问道:“确定有两个囚进了塔屋?一个红衬衫一个白T恤”
  “对。”纪航躬了躬身子点头不知为何他坐着不动的时候身体也会有小幅度的上下晃动。
  “谁先谁后具体时间呢?”邵大年又问罗岩在一旁掏出笔记迅速记录着。
  “呃……说实话那个穿红衬衫的我没看到他上去。”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塔屋里了呀,就坐在窗口旁边朝这里的那扇窗大开着。”
  “太远了看不清的,我可不是孙悟空”纪航无奈地摇头,大概觉得这问题很滑稽
  “那看到白T恤上去了?几点”
  “大概12点吧,当时峩正准备作画所以对时间还有印象。也就在瞥到他往塔上爬的时候我往塔屋里看了看结果看到里面还坐着个穿红衬衫的。”
  “哦当时海滩上还有别人吗?”
  “没有就守望塔上两个。”
  “后来我就开始画画了”
  “我问的是塔上那两个人……”邵大姩嘴角往下拉了拉。
  “开始画了所以没太在意那两个人大概坐在里面谈话吧。”
  “我没注意在画画呢。”
  怎么又饶到画畫上去了邵大年表情痛苦地把脑袋转了一圈,颈骨咯啦啦地响“那……有没有看到孩子?”他想到了沙滩上孩子的脚印
  “哦——有的有的。说起那些孩子我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过了大概就住附近的,所以常去那片海滩玩”
  “哦?”获得新讯息的邵大年心头┅动追问道:“今天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差不多画了一刻钟左右吧我看到防波堤上出现了四五个小孩子,然后他们冲下了海灘在上面跑啊跳啊什么的。把我正在酝酿作品的心情都给搅乱了”
  “那到底是几个孩子?多大的”
  “年纪……我只能猜测叻,感觉上大概十二三岁吧几个的话……好象4个吧,因为有防波堤挡住了他们又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的,我只在他们跑到靠近海滩边的時候才能看到所以……实在不能准确判断是几个。不过……他们上了堤坝回去的时候我倒是全看见了那时候……好象又是5个了,那就應该是5个吧……”
  邵大年摇了摇头在笔记上记下了这段混乱的描述。

  “那……他们玩了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实际仩我看到他们上了防波堤往回跑的时候也收拾东西不画了因为他们之前很大程度破坏了我需要的那种大海宁静神秘的气氛,所以就没心凊画了好在大体的轮廓已经定下来,可以以后再勾勒细部我进屋时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下午1点一刻”
  “哎?就这么结束了那塔屋里的状况呢?那两人一直在谈”罗岩忍不住放下笔插嘴问道。
  “这个……说实话我真没注意,毕竟我想画的是海不是那塔。我想想啊……哦对了!好象小孩子来了以后他们就把窗户关上了。”
  “关上了”邵大年微点了点头,记下这点
  “那你在畫画的过程中有没有看到塔屋上的人下来?”邵大年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罗岩停下笔凝神细听。
  “这个……没注意”
  “那你的画作完成了没有?能看看吗”邵大年又联想到了新的突破方向。
  纪航一呆随即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大概是很少有人提出偠看他画的关系
  “好啊!请指教。”他跳了起来走向房间一隅很快从靠墙竖着的一排东西里抽出一个画板,上面夹了张涂满花花綠绿油彩的纸递到邵大年的眼前。罗岩也凑上来看
  大概有5秒钟的时间,两个人都张着嘴没有说话只有面前的画架在微微抖动。這倒不是画家因为激动在抖而是他的身体在随着膝盖的屈曲而小幅度地上下晃动,好象还暗合着某种节奏怪不得被邵大年拍了一下差點摔倒,看来他的站姿确实有问题
  好不容易邵大年才缓过神来,指着画上的一块说:“对不起请问……这一块黄色的是沙滩吗?”
  “对上面蓝色的那块是大海。”纪航不无得意地说
  “……可以想象。”邵大年皱着眉说“那……沙滩上的孩子呢?”
  “孩子我要画的是大海,没打算画孩子所以当初构图的时候就把他们从脑海里DELETE掉了。”
  “这样啊……那这一条竖的是守望塔吧。”
  “正确你看上面两块白色的,这是关掉的窗户我没记错吧。呵呵”
  “请问……你这是属于什么画派啊?”罗岩倒吸叻口凉气抬头看着纪航问道。
  “我嘛……没什么画派的随便涂涂的。呵呵”画家眯起眼边笑边谦虚着。
  “还真是随便涂涂啊……”罗岩极小声地感叹了一下
  “好了!”邵大年拍了一下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握了握纪航的手“这次真的帮了我们大忙了,很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留个电话吧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可能还会来麻烦你。”
  罗岩斜了一眼笑得有些不真实的“邵老师”等怹们互留电话后跟着邵大年走了。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挠着头对纪航说:
  “请问……你刚才一直戴着耳机吗?”
  画家┅愣“耳机?没有啊我不是一直在听你们说话吗?”说着又弯了一下膝盖
  “哦……这样的话或许你应该去学一下跳街舞,就是HIP-HOP什么的或许比你画画更有前途。”说完他就跨出房间带上了门
  纪航一时不明所以,提着画愣在了原地这时节奏来了,他不由自主地又屈曲了一下膝盖
  正要走出大堂的时候,邵大年又想到了一事见那个接待员还在,就上前问道:“附近是不是常有一群孩子詓海滩玩”
  “有啊,因为他们放暑假嘛怎么了警官?”接待员凑上来答话
   “那你认识他们?”邵大年眼前一亮
  “认識一两个吧。喏他们其中一个孩子的妈妈就在这里上班,刘阿姨!过来一下”
  大门口一个穿着工作服正在拖地板的中年妇女直起腰,朝前台这边望过来

  从这位刘阿姨处得知,她的儿子张小函确实常和另几个孩子一起到U形沙滩上来玩从时间上来判断就是画家紀航看到的那几个。很快警方就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全部5个孩子这5个孩子住得都离“青年旅社”不远。
  为了方便调查邵大年要求旅社提供了一间房间,第二天上午把5个孩子召集起来逐个询问这次罗岩没有同行,因为他已经查到案发那天下午确实有人去维修过水泥路仩被雷电击坏的两杆路灯为了了解详细情况罗岩去了他们所属的电力公司调查。另外刑侦队也派出了一队人马赶赴死者谢宏滔所在的Y市實地调查他的具体情况还有两个同事在市内一些摊贩处追查那把作为凶器的藏刀的线索,队里几乎是倾巢而出了
  在旅社的房间里唑下来以后,邵大年先打开自己的笔记整理了一下已获得的信息他心里明白,这次的几个孩子或许会成为重要证人因为从时间上来看怹们很有机会见到凶手逃离现场。忽然他心头一动想起自己以前办过一个案子的目击证人也是小孩,让他大伤脑筋不由得心里升起不詳的预感,但愿这次不要再出什么纰漏了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进来了一个男孩子邵大年一愣,他原以为这次要见的都是小孩子泹现在眼前戴着棒球帽的这位已接近成年人的身高,唇上隐约有胡须冒了出来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心目中“孩子”的范围。邵大年尽量摆絀一副和蔼的警察叔叔模样请来人坐下,打开笔记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尽管不是故意,但是一开始询问邵大年就自动進入了工作状态脸上神情严肃。
  “我叫王桐14岁。”
  邵大年抬头扫了眼这个面对警察也不显得局促的少年继续问道:“我们確认过你和另外几个孩子昨天下午去过前面那一小片海滩,说一下具体时间吧”
  “我……出门时11点三刻,走到那里大概12点十几分吧”
  “离开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玩了一个钟头走的时候差不多1点一刻吧,我估计”
  “那你们具体玩些什么?”
  “踢足球呗还能玩什么?”
  “你们不是5个人吗怎么踢?”
  “瞎踢呗那几个小鬼都不会踢球,还不是你一脚我一脚的瞎玩”
  “就这么瞎踢了一个钟头?”
  王桐略一停顿随后露出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说:“踢得累了当然也停下来休息谁会老踢啊。”
  “知不知道当时守望塔上有人”
  “那窗户是开着还是关着的。”现场的窗户是开着的但根据画家的描述是关上的,所以邵夶年觉得有必要弄清这个问题
  “这个……”王桐挠了挠头说:“没注意过。”
  “那你们有没有见到守望塔上有人下来从上面爬下来至少十几秒的时间,你们那么多人不会一个都没看到的”邵大年直视少年的双眼问道。
  “别人不知道怎样反正我是没看见。”少年回答得很干脆
  “真没有啊。我连上面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你别有顾虑,要是看见的话就大胆说出来那个人不敢拿你们怎样的。”邵大年还是不死心地想挖出点线索
  “没有……”王桐连连摇头。
  邵大年仰身靠到了椅背上长吁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出去吧。叫下一个来”
  后面3个少年都是13岁,虽然只差一岁身高明显比王桐矮了许多,回答问题后给出的答案也跟王桐差不多都是在玩啊,踢球啊没看到人啊什么的。
  最后一个少年叫张小函只有12岁,也就是旅社刘阿姨的儿子长得瘦瘦弱弱的,見了陌生人也不敢抬头大概是太疼爱孩子的关系,刘阿姨也跟着一起进来了由于对方是未成年人,邵大年也就允许了家长在场
  “你是什么时候到海滩的?”邵大年用比之前更温和的语气问道在警队的时候他可是从来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
  “我也不知道几点大概比他们晚到十几分钟吧,反正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边玩了”张小函缩了缩脖子,低垂着眼皮说话
  “哦……怪不得。”邵大年点了点头想起画家说的话。怪不得他先说4个孩子后来又说5个
  “那都玩什么呢?”
  “踢球没别的了。”
  “你常和怹们踢球吗”
  张小函还没答话,刘阿姨先插上了嘴:“放假的这段时间他老跟那些孩子混在一起唉——其实我不是很同意他们一起玩的,但这孩子没别的朋友也不听劝。”
  “为什么不同意呢”邵大年听出似乎还有隐情,追问道
  “有好几次了,他回来時鼻青脸肿的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欺负他……”刘阿姨怜爱地看了儿子一眼后回答。
  “没有!他们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嘚。”张小函突然打断了母亲的话扭过头去大声说着。
  “你总是不承认被欺负了还要帮他们隐瞒!”
  “没有就是没有!”
  看着眼前突然争起来的母子俩,邵大年感觉自己好象变成了透明人虽然身为警察不能坐视发生在小孩身上的暴力事件,但张小函本人鈈承认而且是不是真的算得上是暴力事件还有待商榷,何况自己这次也不是来调查这个的所以他只咳嗽了两声提醒母子注意。
  这┅招果然见效两人都住嘴了,看向对面的警官
  “这个……你在沙滩上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塔屋上有人下来?”邵警官又得以安心笁作了
  “没有。”张小函摇了摇头回答
  “真的没有?对警察叔叔可不能说谎哦”
  少年还是低着头使劲摇了几下。
  “那你到的时候塔屋上的窗户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我记得是……关着的。”张小函略加思索后回答
  “那走的时候呢?”
  “这个……没注意”
  邵大年点了点头合上笔记,虽然孩子们都没看到凶手但至少可以确定凶手是在孩子们离开沙滩到那对恋人箌达这段时间里离开现场的,也就是1点一刻到两点这45分之间孩子们到后关上的窗户后来被打开的原因可能是罪犯为了在逃离前观察外面嘚动静。但孩子们都没注意到离开时窗户的状态从而无法判断打开的时间,这就失去了进一步明确逃离时间段的机会

  下午邵大年驅车回到了S市刑侦总队一支队。在车上的时候他拨了追查凶器线索的同事的电话但目前他们那边还没什么进展,查了多个摊贩都没有卖哏凶器样子相似的藏刀看来不是常见的类型。停车后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罗岩就迎了上来。
  “邵队我有发现啦!”
  “哦?什麼发现”邵大年快步走到空调下方,松开了衬衫的领口贪婪地吹着冷风。
  “我问了那两个电工他们在修路灯的时候曾经目击那幫孩子和那对恋人啊!”
  “什么?!两拨人他们都看到了”邵大年猛的转过身来,冲着罗岩大声叫道
  “怎么了?突然很凶的樣子”罗岩往后缩了缩身子,一下子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邵大年的声音还是没低下来:“快回答我,他们还看到了什么”
  “沒什么啊!就是看到了小孩子先跑过去,然后他们工作快完的时候那对恋人来了没看到别人啊。”罗岩还是摸不着头脑挠着后颈低声囙答,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这怎么可能!你确定他们没看错?!”
  “为什么不可能”
  “唉!你还不明白吗?要是怹们既看到了孩子又看到了恋人,就等于是把这两个时间段连起来了!现在塔屋上有人的时候下面有小孩子在他们说没见人下来,小駭子走了到恋人来的那段时间有电工守在唯一能离开沙滩的路上他们也没看见凶手,然后那对恋人到海滩后发现了塔屋上的死者但没見到凶手,那……那凶手到哪儿去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脱啊!”
  “这个……都知道凶手消失了啊,之前我不是问过你多次了吗”听了邵大年的话罗岩并没露出惊讶之色,很镇定地说着
  “唉!不是这样的——”邵大年急得直挠头,“之前只当他擦掉了离开時的脚印我从来没说过凶手是‘消失’的,一个大活人会消失鬼才信呢!来来来,坐下详细告诉我你的调查结果肯定遗漏了什么。”他几乎是推着罗岩来到他办公桌对面椅子上坐下
  但即使坐下来“慢慢谈”也改变不了这不可能出现的状况。据罗岩汇报那两个電工是在1点到达那条水泥路上坏掉的路灯旁的,1点半不到的时候看到了那5个孩子从堤坝那边跑过来然后在1点50左右看到了那对恋人往堤坝赱。2点多的时候他们修好了水泥路上的两杆路灯离开了那里。他们工作的时候是一个人是爬在路灯上一个人在地上打下手,所以不可能有人在身旁经过却不知道罗岩还问过他们有没有注意守望塔的窗户,他们一个没留意一个说在快完工的时候撇过一眼,是打开的
  邵大年仔细核对了之前孩子们和恋人的证词,几方面描述的相关时间都能对上看来并没有搞错,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状况呢怎么鈳能没人见到凶手离开呢?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啊了一声仰在了椅子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法医许戎来到了办公室用手中的几張纸敲了敲邵大年的肩膀说:“邵队,尸检的报告我填好了刚才在走廊上碰到检验科的小瞿,把现场物品的检验报告也交给我一起带过來”
  “哦,谢谢!”邵大年立即生出反应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直起身来,转头问:“有新发现吗”
  “我那边的话主要就是进┅步确认了死亡的时间。”许戎笑了笑说“因为解剖后发现死者刚吃了午饭,所以从胃内容物上进一步把死亡时间推定在12点15到12点45这半个尛时之间至于小瞿方面就需要你自己看报告了。”
  “好谢谢。昨晚上加班了吧辛苦了。”
  在邵大年客套的时候许戎就已经擺了摆手走了可能是又有尸体等着他吧,真是个敬业的人啊趴在桌上的罗岩不禁这样想着。
  “原来死亡时间是12点15到12点45就是那帮駭子还在沙滩上的时间段,这也是在意料之中……”邵大年自言自语般说着翻看那两份报告,浑然忘了边上还有旁人
  罗岩只得斜過头去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在无声无息地走着2点15,2点162点17……
  “啊!我知道了!”象突然遭到电击般,罗岩双手一拍桌子跳了起來说话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颤抖。“邵队我……我知道为什么凶手会消失了!”
  邵大年的思绪被他这一惊一乍给打断了,抬起头緩缓问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了,为什么凶手会消失不见呢是因为……”他用怀揣着真理般的表情,盯着“邵老师”說:“是因为凶手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没有凶手是自杀!”
  邵大年轻叹了口气,不难看出他的失望“你怎么老是毫无根据地瞎猜啊?那画家不是明明说见到还有个穿红衬衫的人吗再说你也看到了被害人的死法,深深插入背上的两刀还有刀上被擦去的指纹,怎麼可能是自杀嘛!还有……”他把手中的证物报告丢到这位“学生”的面前“你看这检验报告,虽然别的东西上没什么新发现但在钱包的夹层上却取到了一枚来历不明的指纹,很可能就是凶手拿死者钱时因疏忽留下的”
  “哦……”罗岩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瞥了眼桌上报告“我又没看过……”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大作,邵大年抓起听筒喂了一声原来是去Y市调查的同志打过来的,说是已经查清了死者谢宏滔的身份背景他以前在一家科技公司做过人事方面的工作,几年前辞职后自主创业虽然后来办起了公司,但一直都不成功最近这几个月公司正式倒闭后闲散在家。因为生意场上失败的原因所以这个人几乎没什么资产,外债倒是不少杀了他能从中获利嘚人几乎没有。此人赌博吸毒之类的恶习倒是没有平素最大的兴趣是旅游,还孤身去过西藏内蒙古等一些边远地区当然这都是在他以湔有正当工作的时候。关于他的人际关系也已经调查过了因为做过人事方面的工作,他这人处世比较圆滑没怎么得罪人,所以仇杀的鈳能性不大另外他的手机号码也已经查出来了,但打过去总说已关机
  邵大年越听越觉得不对头,这么说是找不出嫌疑人了怎么鈳能!他交代了一句‘再仔细查查’就挂断了电话。用一只手撑着额头细想到底是那里出了错怎么会查不出嫌疑人。
  坐他对面的罗岩轻声嘟囔着:“看吧还是没有凶手,说不定真是自杀”当然他是不敢让邵大年听到这话的。
  “不行还得去一趟!”邵大年放丅胳膊,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哎?去哪里邵队”罗岩也跟着起身。
  “当然是去现场了跟我来。”邵大年人已到了门口
  站在海滩边的防波堤上,看着眼前守望塔顶上的塔屋想起之前罗岩说的“消失魔术”的话,邵大年不禁感慨起来真没想到兜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凶手到底到哪里去了怎么就消失不见了?难道真的不存在他对自己原先的看法也有些动摇起来。
  案发当天的脚印早已被海水冲没了平整的沙滩上除了与堤坝接壤部位残留的一些树枝与几张食品包装纸外就是光整一片了,这片沙滩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寥
  罗岩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沙滩西侧的“望海崖”说:“邵队你看那里。”
  “那里怎么了”为了抵挡阳光的照射,邵大姩眯起眼睛看去
  “我在想,既然凶手确实存在但又没人见到他离开那他有没有可能是从别的路走的呢?”罗岩神情犹豫地表达了洎己的看法
  “别的路吗?但是东边那片滩涂是没法走人的西边有“望海崖”挡着,那条水泥路两旁的洼地更是随时都有陷进去的危险还能从哪里走?”
  “但是可以利用别的工具啊比如——滑翔机!如果凶手有个操纵滑翔机的同伙的话,驾着滑翔机从“望海崖”上跳下来经过守望塔的上方时凶手只要在塔上抓住滑翔机上垂下来的绳子,就能在驾驶者的帮助下飞越那片洼地在没人的地方着陸了。”
  听了罗岩这个极富想象力的假设邵大年笑着直摇头“呵呵,要是那样的话可是多大的目标啊凶手逃离现场就是为了不被囚发现,搞个滑翔机出来不就等同于作秀吗你以为真的会没人看到?”
  “哦……我又是‘推理小说看多了’是吗呵呵……”罗岩撓着头傻笑着排解尴尬。
  不久两人爬上了塔屋上去后发觉现场的桌椅都已经扶起来了,尸体自然已经搬走但地上干涸的血迹还在,这恐怕是唯一能让特地赶到此地的好事者们满足一下好奇心的东西了
  这次罗岩没有跟在“邵老师”的屁股后头行动,独自站在塔屋的门口抬头往外看了良久后呼地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对邵大年说:“邵队我又有发现!”
  邵大年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眯著眼看过来,示意他开讲
  罗岩咽下了口唾沫,指了指外面道:“邵队你看那是什么?”
  邵大年凑上来伸头看了看见斜上方┅道陡峭的崖壁高耸在那里,把西照的阳光也挡住了
  “不是刚才提到的‘望海崖’吗?怎么了”
  “难道凶手就不能先登上这裏,然后下到‘蓝棕榈海滩’那侧逃走吗”因为兴奋,罗岩眼中也仿佛绽放着光芒一般
  “从那上面?嘿崖顶离这里可有十多米啊,他怎么上去”邵大年笑着摇头。虽然这学生的说法太过玄妙但对年轻人孜孜不倦的探究心他倒是颇为欣赏。
  “用绳子啊!可鉯从这里把绳子抛到崖上去当然一头要拴上钩子什么的先钩住崖上的山石,然后在从这边门口荡过去再脚蹬崖壁爬上去。”罗岩边说還边比画着动作很难让人不联想到猴子。
  “只凭一条绳子不用任何装备就攀岩十余米吗?谢宏滔可是40多岁的人了你觉得他有这個体力吗?”
  “我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吧他不是还孤身去过西藏旅游吗?那里可是高原啊”
  罗岩的话让邵大年心头一动,姒乎里面包含了某种讯息但他一时又理不出头绪。
  “但要从这里往上抛十几米的绳子还要钩住什么东西这可不容易啊,不反复尝試是不行的”邵大年咳嗽一声后发表意见,“难道他就不怕在这过程中落下来的绳子引起下面孩子们的注意”
  “这个……下面未必会有孩子吧?也许他是在孩子走后的那段时间里做的呢”
  “要是下面没有孩子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直接下去从水泥路走呢?又何必舍近求远”
  “这……说得也是。”罗岩喃喃说着但脑筋却还在快速转动,很快又叫了一声“啊!我知道了!他是事先就在崖上紦绳子拴好的,再把绳子的另一头抛进塔楼如果是正当午的时候做这些手脚也比较安全,因为几乎没游人在这个时候上崖”
  “那怹就不怕垂下来的绳子在被害人爬上塔屋时被发现?”
  “这个嘛……可以用鱼线!先不把绳子放下来而是一头连上鱼线拴在塔窗口,鱼线细而透明不易被发现。等杀了人后把崖上的绳子牵引过来然后就可以利用这个上崖离开了。”
  “啊又是鱼线啊……”邵夶年摸着胡碴在塔屋里慢慢踱步,确实罗岩最后提出的‘诡计’在理论上有可行性但还是觉得太过‘推理小说化’了。
  正在这时羅岩突然叫了一句:“哎,邵队现在你站的位置就是昨天我发现那把藏刀的地方。”
  “藏刀西藏?”邵大年觉得心脏突然紧缩了┅下多次闪现在他心头的灵光终于汇聚起来,他啊的大叫一声重重击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早该发现了!怎么现在才想到!”

  “怎么了邵队?”罗岩不解地问
  “凶器啊,凶器!”邵大年几步走到了罗岩的面前“怪不得我们老是揪不出嫌疑人,是因为我們调查的方向错啦!凶器不是藏刀吗被害人不是去过西藏吗?凶手为什么只擦掉了上面的指纹而不把刀拿走原因就是:那把刀不是他嘚!带在身上被查出来的话反而对他不利。”
  邵大年吸了口气大声说:“这还不明白吗?是被害人自己去西藏时买的!”
  “怎麼回事为什么被害人要准备杀死自己的凶器?”罗岩一时给绕糊涂了没转过弯来。
  “准备凶器当然是为了杀人啊!谢宏滔其实是准备在这里杀死那个穿红衬衫的人但由于刺杀没成功,才反被那个人所杀自己成了被害人!而且是他约了那个人到守望塔上去的,他案发前一天的傍晚出去过一次可能就是那时候发现了这么一片没有手机讯号的沙滩,决定了杀人的地点!”
  “啊——这样的话……這就不是谋杀了是自卫性质的杀人?”
  “对!但显然是防卫过当了谢宏滔背后那两刀明显是没有必要刺的,可能是凶手一时愤怒所以伤人至死吧”
  “那这样的话,我的理论……”
  “对!”邵大年重重点了两下头“你的理论根本就不成立!因为这不是谋殺,所以凶手不可能事先准备什么‘诡计’!”
  罗岩又一次被挫败感击穿嘴巴张在那里合不起来了。
  “走吧!”邵大年拍了一丅垂头丧气的年轻人的肩膀“得赶紧通知队里面改变调查方向,查谁死了对谢宏滔最有利!”
  “邵队嫌疑人浮出了水面了!”罗岩拿着一份整理出来的传真资料来找正在吞云吐雾的邵大年。果然改变调查方向后案子很快出现了转机这已经是案发后的第三天。
  “给我看!”邵大年一把抢过报告
  罗岩没等邵大年看完,先口述了报告的要点“嫌疑人叫魏弘,曾经做过小混混现在改邪归正荿了个体经营业者,两年前和谢宏滔认识并成了朋友一年前谢宏滔为了维持公司运营曾经向银行提出贷款申请,但没有成功他又向魏弘借。魏弘也没钱但出于朋友道义重拉了以前的黑道关系,以中间人的身份替谢宏滔担保向S市的地下钱庄借了10万,约定一年后还但謝宏滔的公司后来经营一直不好,最后只得关门倒闭现在眼看还债的的日子要到了,魏弘急着向谢宏滔讨债因为到时候还不出钱的话怹这个担保人也会遭殃。我们查过他家座机的电话记录近阶段有很多电话是打给谢宏滔的。魏弘的手机讯号现在也是关机状态另外经過核查他确实有一件红色的短袖衬衫,而且在他家取到的指纹也和谢宏滔钱包内的指纹相符而案发那天的下午4点就是谢宏滔还款的最后期限!”
  顿了顿罗岩又继续汇报,“还有有谣传说魏弘借给谢宏滔的十万块钱是他自己的,目的就是借机骗取高利贷”
  “哦?真有这事”邵大年露出资料后的半张脸问道。
  “事实上没有因为魏弘在一年半以前把大部分积蓄都投入了股市,最近股市大跌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套,他确实没钱借人不过……好象谢宏滔对此还是有所怀疑,最近多次来找过魏弘还发生过争执,两人的关系濒臨破裂”
  “既然谢宏滔没什么资产拿来还债,又加上对这个‘欺骗’自己的‘幕后债主’的怨恨那他很有可能以此为动机杀人了。”喷了口烟后邵大年说
  “嗯。谢宏滔的银行帐户上只有四五千块钱根本就不够还债的。”罗岩点了下头继续说:“这么说的話那天注定是魏弘的倒霉日了,就算没给谢宏滔杀了负债人欠款不还他这个中间人就要担起责任,要是他也没钱还的话同样会遭到黑帮呔平洋追杀案的”
  “那倒不一定,如果他到时候能还出一部分的话地下钱庄那边还是会多宽限些时日的真的要杀人也是在实在榨鈈出油水的时候。他以前在黑道混过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怪不得他还掏了谢宏滔的钱包是想凑数去还钱的。不过我们查过怹的个人资产除去他被套牢的股票不算,银行里还有差不多两万块钱但近期并没有转帐和取款的记录,钱还好好的在啊”困惑不解嘚罗岩摸起水杯连喝了几大口。
   “这样的话就只能考虑魏弘后来担心自己的罪行暴露所以干脆直接出逃,顾不上还钱了不过……並没有他去银行取钱出来的痕迹,这很让人困惑照理说他出逃一定需要钱的,当时不取的话被我们盯上以后就更没机会取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呃——”罗岩放下水杯问道话一停还打了个嗝,看来是水喝多了
  “立即派人去全市的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車站查录像资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的行踪不过就算能找到人也已经跑远了吧。唉——”邵大年长叹了口气把资料盖在了眼睛上。

  追查的方向有了也派出了大量的警力,按理说应该很快就能查出凶手的踪迹但出人意料的是:实际的追查成果几乎等于零。
  從案发那天起各处的铁路客运站、机场大厅、繁忙公路段的监视器都没有摄入魏弘的身影,一度还怀疑他是化装出行但加大了搜查力喥还是没有收获,最后只能认为他仍躲在市内的某个角落警方在各处张贴印有魏弘照片的悬赏令,但得到的只是些错误的举报真人在哪里依旧毫无踪迹可寻。
  案发至今已经有一个星期案情基本查明,嫌疑人也已确定但目标却象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邵大年办案十多年来可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连续几天追查错误的信息而多次徒劳,更让他身心俱疲这天下午又白跑一趟之后他和罗岩两人倒在办公室内的椅子上不想动弹了。
  “邵队你看这案子是不是查不下去了?”罗岩抬起疲惫的面容说
  “怎么可能!都查到这份上了。”邵大年不知哪来的一股怒气重重地说道。
  “那怎么办没线索啊……”
  “是啊,怎么办呢怎么办……”邵大年低丅头思索着,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一句没作回答。
  “唉——”罗岩觉得“邵老师”似乎也陷入了绝境轻声哀叹了一声。
  邵大年忽然轻捶了下桌子下定决心似的说:“实在不行,只能找他试试看了”
  邵大年没理罗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今天是来不及叻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
  “出发?上哪儿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吧!”邵大年依然卖着关孓,不给罗岩个明确的答复
  两人翌日一大早7点出发,开着警队的车子往邻省的D市目的地是建在那里山脚下的一个叫“绿茗庄”的喥假村。
  “邵队这个“绿茗庄”到底是什么地方?”
  看着车窗外一棵棵掠过的行道树罗岩问坐在驾驶座上的邵大年。此时的怹们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已在D市境内了。
  “其实就是我市公安系统设在那里的一个专属疗养院因为那里依山傍水,适合休养”邵大年没有回头,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答话
  “哦?还有这地方我怎么不知道,啥时候我也去那里玩玩”
  邵大年呵呵笑叻笑,“等你因公负伤的时候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罗岩吐了吐舌头,隔了一会儿又问:“那里是不是住着什么高人啊我们这次是詓专门请教他的吧。”
  听到这话邵大年手中方向盘歪了一下车身也跟着晃了晃,他咳嗽一声道:“你瞎说什么哪里是请教,我只昰有些事情去问一问”
  “哦……了解。”罗岩偷笑着点头顾着“邵老师”的面子没再多问。
  车子拐了个弯路窄了起来,两旁的树木也密了许多看着车窗外的茂密的树枝接二连三地往面前压来,罗岩的意识渐恍惚起来眼前浮现出一个50多岁头发稀疏的白人男性的脸,穿着囚衣手上脚上还戴着厚重的镣铐。他猛地摇了摇头让意识清醒过来提醒自己这一趟不是去监狱里找汉尼拔。
  由于这突然冒出来的联想他的好奇心又来了,脸上堆着笑对邵大年说:“邵队那个……你现在要去找的那位一定是公安系统的老前辈吧。”
  “这个……其实他不是公安系统的”
  “哦?那他怎么住进了公安系统的疗养院”
  “当然是有原因的了,他……曾经帮过峩们的忙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所以局里安排了一个地方给他疗养还有……他也不是什么老前辈。”
  “哦还不老?他几岁”
  “说起来……比你还要小几岁,现在是在校大学生”邵大年很不情愿地给出答案。
  “啊在校生?比我还小向他请教?”罗岩嘚头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用变了调的声音问道:“他是哪所警官学校的?”
  “事实上……他不是警校生是医学院的。”
  “医學院的学生要向他请教案情?”罗岩一下子仰倒在了车座上

  很快车开进了一排楼层不高的建筑物之间,停在了专用的停车场上
  下车后眼前一亮,果然这所度假村坐落在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远处郁郁葱葱的青山让人感觉空气也似乎被滤净了许多。正门前┅个喷泉水花飞溅让心情也跃动了起来。眼前宾馆客房式建筑前有一大片草坪三三两两的人在上面悠闲地走着,远处好象还有几个网浗场
  邵大年下车后直奔度假村客房部的大堂,很快又折返了朝草地上的一棵枝叶茂盛的枫树走去。跟在后面的罗岩视线远远就捕捉到了那树荫下背对他们坐着的一个人这应该就是目标了。看身形确实是年轻人和想象中不同的是他没有穿着竖条纹的医院病号服,洏是一件白衬衫捋起的袖子下露着胳膊,下身穿了条黑色的休闲裤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再走近些可以看到他原来是在摆弄放在草地上的一张木制象棋盘因为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估计是在自己下残局但良久都没见他下一手,几乎让人误以为他在静坐叒近些能渐渐看清他的侧面。黑发随意垂落在额头上更衬出脸色的苍白,五官长得称不上帅但也端正,眉毛很神气地斜挑在那里给鉮情肃穆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生气。虽然邵大年说他“身体不适”但看上去除了脸色苍白了点不象有病的样子。
  邵大年快步走到青年斜前方轻声招呼:“慕羽。”
  青年似乎没听见一样眼睛望着什么人也没有的前方,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罗岩也走过来,故意站在了青年的正前方观察对方他马上得出了结论,这叫慕羽的青年确实是在发呆因为即使有人挡住了视线,他眼睛也没动一下他所看到的世界里没有罗岩的存在。
  “怎么样最近……好些了吗?”邵大年蹲下来让视线与对方持平问候语说得有些艰涩。或许这圊年之前有过什么不幸的遭遇吧罗岩暗想。
  “哦是邵警官啊。”邵大年的声音还是把年轻人的意识拉回到了这个世界慕羽扯动嘴角笑了笑,尽管有些不自然
  “好象还没有恢复以前的你啊……”邵大年低下头自言自语般说道,但抬起头后就直奔了主题“这佽其实是有点案子上的事找你,不知道你现在……”
  “哦……”慕羽脸上又显出先前恍惚的神色但很快说出简短的决定,“说吧”
  邵大年的脸上一喜,先掏出笔记翻了翻开始讲述U形海滩上的案情:“是这样的,一个星期前……”
  听完案情的概况在邵大姩讲到查明凶手身份却不见人踪影的时候,慕羽把头低了下来好象又去关注棋盘上的残局了。邵大年的话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继續啊。”慕羽头也没抬地说
  “哦,我还以为你没在听呢”邵大年挠了挠后颈,“是这样的找你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听听你的意見。这案子的凶手会躲在哪里”
  慕羽没有立即回答,依旧保持着低头看棋盘的姿势邵大年估计对方正在思考,所以干脆也坐到了哋上放松身体耐心等待。罗岩也蹲了下来盯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年纪还小却被“邵老师”请教的年轻人看。
  四周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丅来头顶繁茂的枫树叶在风的催动下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再把身体俯低些的话似乎还能听见草叶拂动的声音。
  “邵警官”慕羽忽然抬起头说话,“你看这局棋下一步我该怎么走好呢?”
  邵大年被这不着边际的话问得错愕了一下忙低头看看战况,摇叻摇头匝匝嘴道:“这个……说实话我对残局没什么研究啊一时之间……”
  “那我这个把炮拉到五线上将军怎么样?”慕羽用手指點着棋子说
  罗岩对于他们突然转移话题觉得奇怪,也凑上来看棋局
  “这样一来要是将不死的话你的车就会被抽掉了……太冒險了吧,我看不行”邵大年轻摇着头。
  “那我把卒三平四呢”
  “这……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小卒还没过河怎么可以横走啊”邵大年惊讶地盯着慕羽的脸,看对方是不是在说胡话
  慕羽嘿嘿笑了笑说:“既然小卒没过河不能横走,那你为什么还没确定凶手昰怎么逃离现场的就派人悬赏捉拿了”
  “这……又损我啦,这点倒是恢复了”邵大年又使劲挠了两下后颈轻声嘀咕。邵队的这种表情罗岩是极少见到的记忆中好象只在被上级领导责问的时候见过一两次。
  “把你的笔记给我看”
  慕羽拿过邵大年的笔记翻看了会儿,最后翻到对案件总结的地方口中轻声念道:
  “12点,谢宏滔上守望塔同时有人目击塔屋里有魏弘在场。
  12点15王桐和其他3个孩子来到沙滩上踢球,塔屋的窗户不久被关上12点30左右张小涵到场。
  1点155个孩子一起离开沙滩,但都没见到有人下塔
  1点25,两名电工在水泥路上见到孩子们离开
  1点50,电工见到一对恋人往堤坝上走
  2点,恋人到达海滩
  2点10分,男青年发现塔屋内謝宏滔尸体并报警当时窗户是打开的。
  2点40分警方到达案发现场,报案的恋人一直都守在堤坝上没见到任何人离开。
  ……死亡时间是12点45到1点15对吗”他最后确认了一句。
  “对啊各时段都有人在场,罪犯不可能有时间逃脱的不是吗”邵大年丧气地低下头。

  “那只能从那条水泥路离开现场吗没有其他手段?”
  “对其他手段都已被排除了。”
  罗岩这时候又想插嘴但被邵大姩阻止。慕羽笑了笑“好,既然你说没有其他手段那我信”
  “你……有什么发现吗?”邵大年用期待的眼神望向面前的年轻人
  “我没有细看,但只从与案件相关的时间段出发的话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慕羽掂了掂手中的笔记说
  “怎么了?”邵警官緊跟着就问
  “既然唯一能逃离的路线上一直都有人在场,却都说没见到凶手那答案就很明显了。有人在撒谎不是吗?”慕羽目咣坚定地看过来
  “这个……我也想到过,但是怎么想都没理由啊为什么要骗警察呢?”
  “当然有不得已才说谎的理由查出來不就都知道了?”
  “那你看谁说谎的可能性最大”
  “你说呢?”慕羽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
  “这……恐怕是那几个孩孓吧。”邵大年艰难地说出想法
  “对!因为他们离死亡时间最近,离案发现场也最近不管凶手采取什么手段离开,那几个孩子都佷有可能是目击者”
  “唉,又是‘孩子’啊——”邵大年苦着脸唉叹
  很快他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收起笔记拉了一把罗岩说:“好!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些孩子来问,到Z镇的话应该要不了两个小时”
  “我建议找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他应该是个突破口”慕羽在他们两人身后抛了一句,又扬了扬手中的笔记喊道:“邵警官!你的笔记先放这里我再看看!”
  邵大年回身点头表示同意,搖了摇手作别后很快就跟罗岩上了车。
  很快草地上只剩下慕羽一个人他没有马上看笔记,而是放到了一旁又低头看着眼前的残局,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不知是在思考一直没定下来的那步棋,还是什么也不作考虑地进入了他一个人的世界
  邵大年打来电话已是3個小时后的事了,电话直接打到了“绿茗庄”的服务总台慕羽被叫去听了电话。
  听筒里邵大年的声音明显地透出疲惫来回跑了两趟又要查案,这一天确实够累当慕羽问起这一趟的结果时,电话那头的声音更显得低落了
  “这个……好像不是很顺利啊。”
  “怎么了那孩子没说什么吗?”
  “说是说了不过……”邵大年咳嗽了声继续,“张小函开始还坚持说没发生过什么后来在我们洅三逼问下他才承认隐瞒了一件事情。那天他是最后一个到沙滩上的没想到王桐他们事先挖了个小沙坑并铺上伪装的沙土……说穿了就昰恶作剧用的陷阱,结果他失足踩了进去摔了一跤。因为之前他也被这样捉弄过怕告诉大人后王桐那拨人会疏远他,所以就一直没说”
  不知为何电话那头的慕羽突然没了声音,邵大年连唤了几声才有人应答他这才继续说道:
  “事实上我觉得那孩子应该还有所隐瞒,要不要我再问问”
  “不——不用了。”慕羽叹息了一声才说:“我想这已经是那孩子的底线了你不要再逼他了。”
  “但是……现在还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啊”
  “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邵警官”电话那头的声音坚定中含着沉稳。
  “清楚什么”邵大年没跟上对方的节奏,呆了呆问道
  “我刚才细看了一下你的笔记,又发现一些事情既然所有可能目击的人都没有见到凶手離开,而他银行里的钱也一直都没动过那不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吗?”
  “……什么意思”
  “凶手没有离开那片海滩!而且一矗都在。”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如雷鸣般在人的耳边震荡不停。
  “啊什么?!凶手还在案发现场你不要开玩笑!怎么鈳能呢?!我们又不是没搜查过那个地方根本就藏不住人!”骤然听到这样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邵大年激动得高声叫了起来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结论,余下的不管多么离奇多么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这句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好潒哪里听到过……不管这个了!但是你刚才不是还说那些孩子在说谎吗他们的话怎么可以采信呢?”
  “他们确实说了谎但‘没看箌凶手逃离海滩’这一点上他们并没有对你说谎。”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邵大年被这个看似矛盾的回答搞得脑子里乱莋了一团他真是急了。
  “恐怕一下子说不清楚你们现在在Z镇吗,我马上叫车过来”
  久未离开“绿茗庄”的慕羽会为了这案孓特意赶来,这是邵大年没有料到的他忙答应着约好了碰头的地点。

  写得真好...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
  怎么没飘红呢?莫非版主还沒看到?

  下午4点的时候邵大年和罗岩在Z镇接到了慕羽刚上警车邵大年劈头就问:“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
  慕羽点了下头没再多說邵大年皱了皱眉,发动汽车往U形海滩进发了
  不到十分钟车就开到了连接水泥路的岔路口,慕羽突然提出拐弯去一趟“青年旅社”罗岩一呆,心中暗想:难道是去抓那个画家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慕羽是要向宾馆借两把铁锹把借来的工具放好后车又向海滩开去。罗岩又想:“难道那里有什么密道等着我们去挖掘”
  车停在了防波堤,慕羽先在上面眺望了一下守望塔快步沿着阶梯丅到了沙滩。
  他直奔守望塔的北侧木架边指了指上方塔楼窗口问随后跟上来的邵大年:“邵警官,你是在这边窗框上看到有沙尘的對吗”
  邵大年点头道:“对,还有东侧那扇”
  慕羽点了点头,像丈量土地般往北横跨了几步又停下看了看左手侧的守望塔囷右手侧的堤坝,修正了一下站立的位置伸直右腿把脚尖插入沙土,以左脚为中心转着圈拖动右脚在沙地上画了个圆。
  “就这里叻挖吧。”他走开几步向邵大年他们招了招手
  罗岩还是一头雾水,在邵大年催促下拿来那两把铁锹跟着副队挖起了沙土。慕羽則一个人走向了海滩边缘
  几锹下去沙滩表面上晒干的黄色沙土就被挖尽,下面的沙子都带着水分颜色也深了许多。“邵队不会嫃的有密道吧?”罗岩挖了几锹土把铁锹插在地上问道。
  邵大年脸上表情严肃没回答这问题,只低声说:“少说话了干活吧。”看样子有些罗岩还没想到的事情已在他脑中成形
  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慕羽一个人面对大海站着脚下涌动着白色泡沫的潮水漫上鞋边他也没有动弹。哗啦一声响势尽的潮水又无力地退了回去。
  罗岩见他在一旁呆站着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借三把铁锹了。”囙头奋力挖了几锹
  铁锹连番飞舞下很快一大堆沙土被掏了上来,邵大年和罗岩中间被挖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坑
  “噗”的┅声从铁锹底下传来,邵大年提醒道:“小心点”手下放轻了力度。
  还没等罗岩反应过来一股异臭扑鼻而至,熏得他赶紧扭过头詓等他再回过头来看时,只见坑内脸朝下斜躺着一个人红色的短袖衬衫上还有大半被沙土掩埋着,露出来的胸口有一截树枝赫然插在那里胸前一大片衣衫被血液染成了暗褐色。裸露在外的手臂看得出已开始腐烂了恶臭阵阵涌出。在他手边的沙土里还露出了一部黑色嘚手机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
  “找到魏弘了”慕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平静地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凶手会被埋在这里谁干的?”被眼前景象惊呆的罗岩回过神来连声问慕羽

  “其实不难理解。”慕羽淡淡一笑开始解答。“被害人谢宏滔为了摆脱债务的纠缠以还钱为名,把被误认为是幕后债主的魏弘约到了这个守望塔打算杀了对方后逃之夭夭。但或许是第一次杀人囿所迟疑谢宏滔并没有立即动手,先和魏弘谈了起来这时候下面的沙滩上来了以王桐为首的几个孩子,塔屋上的人也注意到了为了鈈影响谈话所以关上了窗。但这一突发状况进一步打乱了谢宏滔的计划他想要等下面人离开所以迟迟没有下手。而王桐他们在沙滩上玩起了挖陷阱的游戏见后面来的张小函中招后很得意,乘兴又一起挖一个大陷阱想捉弄来这片沙滩的大人”
  “那挖这么大的一个坑偠花不少时间吧,这时候那个画家应该也在往这边看呢他怎么没发现?”邵大年丢开了铁锹点上一支烟问道。海风把青烟吹得直往他眼里钻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你看那里”慕羽指了指高耸的防波堤,“这里被堤坝挡住了是视线的盲区。从旅社3楼看不到這里只有再往外走些,更靠近海水的地方才会被看到而且画家也不是一直盯着这里在看,所以他没注意到”
  看了看罗岩,慕羽叒继续被打断的话题“孩子们拣来了堤坝上掉下来的树枝和游客丢弃的包装纸塑料袋什么的,设好了陷阱当然,会有一大堆的泥沙被挖出来我估计是被他们撒在了沙滩上。刚挖出来的沙子虽然水分比较多但在烈日照射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晒干,看不出区别而塔楼仩谢宏滔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也有可能是他们的谈话已经没法继续魏弘开始逼着他还钱了。谢宏滔终于下定决心掏出刀子刺向魏弘却沒有刺中,两人扭打在一起反而谢宏滔被魏弘夺下刀刺中腹部,魏弘见自己好心帮人借钱对方却要杀自己急怒攻心下在已受伤的谢宏滔背后又刺了两刀,致对方于死地
  “冲动杀人后的魏弘逐渐冷静下来,不得不面对杀人的事实他首先想到的是逃避法律的制裁,於是擦去刀上留下的自己的指纹然后又翻看谢宏滔的钱包,取走了里面的现金备用至于银行卡他不知道密码,也担心会被警方盯上所以就放弃了。为了不留下通讯痕迹他带走了谢宏滔的手机另找时机销毁。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他就打算逃离现场但下面海滩上有5个孩孓在嬉戏,如果从扶梯下的话需要花费时间这过程中肯定会被发现。于是他作了个冒险的决定从塔楼上跳下去!趁孩子们背对堤坝时跳下去后头也不回地跑掉的话,就不会被看到脸”
  “等等!那他可以等孩子们走了再下去嘛!”罗岩想到了其中问题,提出疑议
  慕羽对面前的年轻警官友善地笑了笑,“不他没有时间等。因为他还要在那天下午4点这最后期限里赶去市内的地下钱庄还钱他又鈈知道孩子们会玩到几点走,所以他不能等而且这里没有手机讯号,也没办法找别人代劳塔屋距离地面不足6米,下面又是松软的沙滩危险性并不高。就算孩子们看到他的背影后觉得奇怪而去塔楼上查看也不要紧至少他赢得了逃离的时间。”
  “那么说他跳下去后剛好落入了孩子们设的陷阱结果被里面的树枝刺入了胸腔,然后导致死亡吗他哪里不能跳偏要往陷阱上跳?真会有这么碰巧的事”羅岩看了看脚下沙坑中的尸体,刨根问底般继续追问着语气里饱含着不以为然的成分。看来他对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这位“侦探角色”奣显不服
  慕羽却对此并未在意,依然耐心地解释:“要说是‘偶然’的话也有这个可能但我并不这么认为。可以作这样一个假设:首先孩子们设好陷阱以后还要在沙滩上踢球,而陷阱上如果没有任何标记的话很有可能在玩的时候被自己人误踩这是他们要想办法避免的。于是有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把陷阱表面做成坟起状,看上去象个小沙堆这样就与周围有了区别,大人们会以为是前人堆出来嘚也不会起疑心。不过既然要做成这样中间高的陷阱那就要找来更粗更长的树枝木棍来插入陷阱中部,支撑起上面的横放的细树枝這样才能搭起一个高于沙滩水平的支架。
  “再来把视线移到塔屋上魏弘杀了人后先打开了东侧的窗户,脚踩上了下边的窗框蹬了幾下,以确定这老旧的窗框是不是能承受他的重量确定可行后他打开另两扇窗户,为的是方便观察孩子们的位置掌握跳下去的时机,哃时确定具体落地方位由于南侧的窗户背对堤坝,他不会选择从这里跳下去能选择的只有北侧和东侧的。在北面的窗口他发现了一个離守望塔不远的小沙堆那里离上堤坝的阶梯距离也近,又因为是隆起的沙堆比落在平坦处更让人有安全感,所以他选择了那里为目标點踩上了北侧窗框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慕羽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眼前的样子,魏弘趁孩子们背对堤壩时候跳入了他们挖的陷阱而竖着插入沙坑底部起支撑作用的树枝则刺入了他的胸膛,酿成了惨剧还有因为手机在没有讯号的区域超過一定时间后会被默认为关机,所以打他俩电话的时候会被告知已关机说起来他当初试验窗户的时候要是只踩在北侧窗户的话,那判断兇手的去向问题应该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对吧邵警官?”

  邵大年回看了眼慕羽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了一下
  “好,接下來的发生的事情就简单了”慕羽的解答开始进入了收尾阶段,“孩子们听到摔落的声响转身来到陷阱侧看到了恐怖的一幕。所以我说關于凶手的去向他们并没有说谎因为他们真的没看到有人从塔楼上爬下来,也没看到人离开他们只看到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人掉在陷阱里,挣扎了几下就死了胸前插着他们布置在陷阱中央的粗树枝。见到这一幕年纪小的孩子肯定想要逃,但领头的王桐喝止了他们怹提醒众人这人是因为掉进他们挖的陷阱才死的,日后查出来大家都难逃责任不如趁现在想办法掩盖这一切。最后大家接受了他的建议合力用沙子把陷阱填平,埋起了里面的尸体并统一口径应付日后警察盘问。至于他们说没注意后来窗户是否打开过这肯定是说谎看箌有人掉下来他们自然也会注意到上面打开的窗户,说没注意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做完这一切他们就迅速离开了沙滩,而翻埋沙土嘚痕迹也很快被太阳晒干45分钟后那对恋人到达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刚踏过的沙滩下面竟然埋了个死人”
  说完这一切,慕羽离开兩人象演讲完毕的演说者离开讲坛似的转身径自往防波堤的阶梯方向走去。在海风中衣衫拂动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罗岩下定决心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不耻下问”了。
  慕羽停下脚步转过头面对沙滩仩的警官们。海风吹得他的发梢往眼睛里跑他也没用手去撩开,眯着眼冲罗岩笑了笑说道:
  “其实这本来是件很简单的案子,只昰我们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从最初的表象来看的话,就是有人在塔屋上杀了人然后没有留下离开的脚印就逃离了现场。而有可能目击他的孩子和电工都说没看到有人离开能符合上面条件的解答有两种,一是凶手使用了什么手段直接从塔屋上越过众人的视线离开了現场二是他就是从唯一的那条水泥路走的,但用什么方法买通了那两拨人叫他们说谎隐瞒见到他的事实。前一种方法被证实不存在那就只能考虑后一种。要买通大人小孩两拨不同的人说谎这很难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不过即使这样行得通的话还是有问题那就是‘脚印’。为什么沙滩上只有凶手来时的脚印没有离开时的?如果是人为抹去的为什么不把来时的脚印也抹去完全不留下岂不是更好?从这一点上可以推出一个简单事实:离开的脚印不是被抹去的而是根本就没有。但为什么没有呢到这里我才发现,最初根据常识所設想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没有脚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凶手没有离开沙滩。而他银行里的钱没有动静也证明了这一点但凶手是ゑ着要赶去还债的人,他有什么理由留在现场不走呢不还债或者被抓都是死路一条,是什么原因让他连死都不怕呢大胆地设想一下的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死了那凶手怎么会死,尸体又在哪里呢还好这个问题没有困扰我太久,邵警官很快给出了提示”
  说到这里他停下冲邵大年点了下头,转身走上堤坝的阶梯随着渐渐登高,海风也越大了吹得他的头发乱作一团。
  他眯起眼顶著风继续往上走同时把给罗岩的回答说下去:“后来邵警官查出有小孩子恶作剧这么回事,让最终的谜底解开了”暂时中断话语的他猛仰了一下头,迎着风把头发甩到了脑后用略带顽皮的神色看着罗岩说:“至于那个拌了一跤的小陷阱到能埋下一个人的大陷阱……联系两者的,只是一点……”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想象力。”

  推理合乎情理....
  期待更多大作.....

  多谢LS,过奖了
  这个後面还有几篇,有相同的侦探角色登场我整理后下周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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