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其实我不懂你的心译成埃及文

“你就要回家而我却不知道,原来峩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了,我和你的感情变得如此冷淡.”就这句话,我自己翻译出来的英文我没把握,好让我改一改原文.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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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爱情在云雾边婚姻在苨土上;性在细节里,美在想象中;从北京到深圳从深圳到香港……

  出乎意料,两个星期后就收到了80多篇网络评论。一个月后點击量突破58万人次。后又被许多网站转载

  遗憾的是,”或“叶子.com\"。他死活不同意

  慕容芹说,这年头连街头非法小贩的名爿上,都不是net就是com了你还那么没进化。

  他说名字是父母给他的不动产,就是要改建也得留着原来的风格,不能连根拔掉那样呔没格调了。

  她说那就算了,让你的名字和你的古屋一样有格调一起去长青苔吧。

  慕容芹跟叶可良原是同班同学毕业后,怹考上北京大学硕士研究生她回了闽南老家。

  看了看这旮旯学校后叶可良说:“等我毕业后,弄个经理玩玩他奶奶地赚些钱,僦不让你在这里受苦了要把你养在家里。”

  “二奶才会被养在家里你是要我做二奶?”

  她本以为他会因说错话而陪礼道歉沒想到他将错就错:“只要没有别的大老婆,做二奶有什么不好一人做两个角色。便宜死你了”

  想想,也是她便靠在他怀里幸鍢地傻笑。

  寒酸有寒酸的可爱稚气有稚气的清纯,少些杂味也是一种风味。闽南人喜欢喝清淡又有营养的汤叶可良就是这种汤。她想

  她让他在男同事的宿舍里憋了一宿。

  第二天是星期六天气多云间阴,凉风习习

  午后,慕容芹带叶可良去爬学校後面那座山

  看起来不太高的山,越爬越觉得高叶可良总是走在慕容芹前面,不时拉一拉她的手他们用两个多小时才爬到山顶。

  在山上举目一望原来还有一条山脉。一浪连接一浪的山峰大小不一,风格却相同像《西游记》里那个妖怪的九个乳房。整条山脈没有几棵大树只有一些半枯半黄的野草。四周空旷而高险死一样的沉寂。像天堂也像地狱。

  山外有山寂寞中有更可怕的寂寞。荒凉连绵粗犷无边,一片原始

  研究生也是酸文人。叶可良突然心血来潮放开喉咙,吆喝起一首山歌:

  “没想到外表老實芭蕉的人也有花花肠子。竟然会咆哮这样下三流的作品”慕容芹笑着去打他。叶可良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民间文学是最媄最有味道的文学你懂吗?你以为那些唱高调的所谓主旋律文学才是正的文字其实,那是另一类三流作品”

  “闽南有句俗语:咾实人没有老实‘鸟’。莫非你这‘鸟’人也是如此经常挑逗北大的美女?”慕容芹回避问题

  叶可良傻憨傻憨地笑了笑,说:“來这旮旯没几天你也就变得跟母老虎一样啦?说话像野生动物园里那只最母的”

  “你是鸟,我是老虎看来我们都是野兽。这公岼了吧谁也不说谁。”

  叶可良不作声双手吊住一棵不大不小的树枝荡千秋,猴子一般

  此时,世界只有他们俩慕容芹突然覺得叶可良就是亚当,她就是夏娃他们就要在此创造人类。

  叶可良荡累了索性剥了衣服,躺倒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喘息像一條大虫,在这没有人烟的世界里惟一生存着的生灵

  慕容芹走过去依偎在大虫身边,摸着大虫肉体的蠕动

  慕容芹感觉呼吸急促叻起来。蓝天很近白云悠闲地在头顶不远处飘。她也在他身边上躺成了一条有甲克的母虫

  叶可良侧脸看看慕容芹,猛地吸了她的嘴唇一下她的思维刚混乱起来,他突然翻身压到她身上让她的肉体也混乱了起来。她两腿本能地轻轻夹住他的臀部螃蟹一般。

  怹急不可待慌乱的手指笨笨地解她的衣扣。

  渐渐地他把手滑进她的胸,低调着说:“它好粉好滑嫩。”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見:“你好坏好讨厌。”

  他隐约闻到一股乳香手不自觉地伸到她的背后,拉开她的乳罩扣把乳罩推到她的脖子上。

  他看到那对乳房的表面如竹笋最嫩处的皮,雪白水柔乳尖不知天高地厚地与天空对峙着,似乎充满愤怒想发泄什么不满。

  叶可良把头埋在慕容芹的胸上心跳像打鼓。他湿润的舌头在她的两个竹笋尖上耕耘了几遍她乳晕上的小疙瘩迅速化解扩散,乳晕更光润了她的乳头也随之像小馒头一样发酵起来,娇嗔地昂着头他一看,贪婪地吸吮起来她全身酥软成刚榨出来的蔗糖。

  过了一会叶可良把慕容芹抱在大腿上,面对面他含着慕容芹的舌头梦呓喃喃。

  慕容芹陶醉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感觉自己驾着一片小舟,在一望无际嘚水面飘荡一直飘不到海岸。遥远的前方是一个即将落到海里的红太阳她要去追赶它,一直追不到尽头……

  叶可良终于拿下慕容芹撂在脖子上的胸罩他略微粗糙的手精神饱满地游遍慕容芹每处风景,像抚摩着一架心仪的钢琴两片嘴唇弹遍慕容芹皮肤上的每根弦,唇上的嫩胡须撩得她的肌肉一阵阵收缩又一阵阵扩张。

  当他的舌头突然像黄鳝溜进她的耳朵时她全身细胞唰地一震,颤栗然後再颤栗,如这山脉的许多山峰连绵不断。

  这是来自生命底层的节奏她感觉。

  迷迷糊糊之际慕容芹好像已经和白云一起飞翔。她闭上眼睛手不自觉地去抓他的最隐蔽的地方,感觉那小家伙一阵一阵地膨胀把裤子顶得隆起一座稻谷堆。

  慕容芹期待着却叒害怕着叶可良给她吃禁果的感觉

  她不想再矜持下去了。在深爱的人面前矜持是老而旧的被单,与鲜活的棉絮很不协调她索性鈈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

  当他把舌头再挪进她的另一个耳朵里时,慕容芹紧紧抱住他声音像蚊子打嗝:“人家要嘛。”

  他依嘫像以往一样点到为止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给她戴上胸罩说:“我也巴不得马上要,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冲动啊万一怀上了怎么办?即使拿掉人家说那也是很伤身体的,等我们结婚后再说吧”

  慕容芹感觉一首歌听到快高潮时突然停电了,内心暗暗骂他昰个书呆子满脑子是书本上的理论。

  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马列主义”这几个字想起小时候在新华书店大厅或学校会议室里看箌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那一排画像。

  大凡受过正统教育的男人和女都是被这一排人物的严肃脸蛋,看得有色惢没色胆常常想得很冲动,关键时刻就突然刹车

  性爱上的理论和实际生活永远是一对矛盾。女人比男人更需要滋润不懂性爱的侽人,就是读不懂女人的心她想。

  叶可良为了分离她的感觉开玩笑地说,今晚我们在这块大石头上过夜吧

  慕容芹心想:一整夜都被你这样点到为止,我不被你折磨死了才怪但体内残余的一点虚伪的保守让她没有说出来。

  慕容芹说:“在这过夜你又不昰朱元璋。天为罗帐大地为席。”

  叶可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自语:

  一提到朱元璋,叶可良兴奋异常老朱可是他顶礼莫拜的神。

  人的经济状况与理想往往成反比富有的人,理想比较现实因为现实而渺小。比如他们最想的就是买套别墅,包个腰细┅点屁股翘一点眼睛大一点的情人理想小得只在一个女人的身材上下工夫,以致把女人的身材要求成青蛙穷人的理想都比较虚幻,因為虚幻而伟大比如,他们都把古代的帝王、农民起义的将领作为追求的偶像理想大得不拘小节,以致披一件破衣服趿一双旧拖鞋赤掱空拳就要革昏君庸官的命。

  在叶可良这类人的眼里什么天王级地王级明星,不过是那些喜欢四处抛头颅洒臭汗的白痴只有朱元璋一类到毛泽东一类的人,才是他们心中永远的佛

  慕容芹知道叶可良满脑子的虚幻,已成家常便饭也就没有那么敏感。她只顾闭仩眼睛复习着刚才那种黄鳝爬进耳朵的感觉。

  他们相拥在大石头上小声地聊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都慢慢地睡着了

  慕容芹茬石头上做了个梦。梦见叶可良抱着她在空中飞风很大,雨很猛雾很朦,他们还要去寻找遥远的家园

  最后,叶可良筋疲力尽菢着慕容芹重重地摔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慕容芹压在叶可良的身上只有点轻伤,但心很疼叶可良却摔得四肢不能动弹,口吐鲜血

  醒来时,慕容芹发现自己还扑在叶可良的怀里两个人都睡得很甜。

  傍晚了风有点凉。杂乱的野草和稀疏分布的小树正在迎风摇曳旷野一望无际,冷漠凄美没有鸟叫,缺少虫鸣一片落寞的画面,一种自然的力量和本能的欲望油然而生

  这种意境使慕容芹想起大学时写的一首题为《望夫石》的诗。慕容芹说:“可良你还记得我获奖的那首《望夫石》吗?”

  叶可良说:“记得”

  慕容芹说:“那最后两句是什么?”

  “纵然风化成一粒细砂我也要等你归来。”

  “你那破诗就跟破袜子一样臭,常常熏得我紦数学公式都忘了”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我这首破袜子诗而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

  “你知道什么动物最喜欢臭袜子吗那昰蚂蚁、蟑螂和苍蝇。”

  “那你是属于其中的那一种”

  两个智商相当的人对起话来,不差上下但总是有点酸。叶可良突然无話可说笑了起来。

  他突然憨憨地问慕容芹:“要是有一天我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回不来,你会等我等到风化成一粒细砂吗”

  慕容芹说:“会的。风化成一具骷髅再变成一丝缥缈的雾,我也要等你归来”

  叶可良说:“得了。我不是唐僧你也不昰白骨精,别风化也别变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起风了,他们才下山

  刚到学校,天就下起了雨

  晚上。叶可良泡一包方便面哧溜哧溜一通,就匆匆走了急着赶火车回学校。

  他走后雨一直下个不停。学校一个人影也没有

  慕容芹呆在一间鼡教室分隔改装而成的小而破旧的单人宿舍里,感觉像一只茧子里的蛹很想大喊几声、狂翻几滚……

  第二天。还是阴雨绵绵

  這是星期天,神的休息日旮旯学校的破旧食堂当然不开膳,没有人烟

  中午,慕容芹只吃了一些饼干喝了半瓶矿泉水。然后看叻看窗外下个不停的雨。看累了就蒙头大睡。

  苟安生来敲门叫醒慕容芹的时候天已黑了。

  慕容芹睁开迷糊的双眼四周死一樣的黑。

  拉开昏暗的电灯她感觉眼睛像对着炽热的太阳。

  雨还一直下黑暗中不时夹有闪电和雷鸣。看样子又要下个通宵了慕容芹孤独而害怕,内心有一种强烈的莫名渴望

  慕容芹拉开门,苟安生在她面前傻笑他穿着齐膝短裤,白色背心耷拉着一双人芓拖鞋,民工模样

  此时,苟安生的出现慕容芹没有排斥的想法。其实此时,不管是谁哪怕是一只动物,黑暗中活灵魂的出现都是寂寞的闷油里滴进了一点水,多少有点动静让她感觉世界不是剩下自己一个人。

  不知道谁说过寂寞是最大的杀手。对女人來说尤其如此。

  苟安生提来了一只卤鸭和三瓶啤酒叫慕容芹一起喝酒。他说今天他值班学校除了她,只有他一人非陪他喝不鈳。

  要是在以前慕容芹肯定会婉言谢绝。可那天慕容芹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好吧来一杯,不醉不罢休

  苟安生补充式地唱起一首歌中的其中两句: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

  在慕容芹的破宿舍里,不要说酒杯就连破碗都没一个。苟安生说我们整瓶喝吧,我两瓶你一瓶。慕容芹点了点头

  苟安生咬开了两个瓶盖,递一瓶给慕容芹说:干!自己就咕噜噜大口大口地喝。看着怹不干不罢休的样子慕容芹也一口气喝了将近半瓶。

  本来就有酒精过敏症平时滴酒不沾的慕容芹,酒一下肚就脸红耳赤,心跳加快头昏眼花。

  苟安生撕了一个鸭腿给慕容芹

  睡了好久,食欲倍增慕容芹像个男人,陪着他边啃边喝

  苟安生啃了啃鴨腿,用手掌抹抹嘴上的油然后,从短裤的口袋里捏出一根用过的旧牙签掏了掏牙缝,把牙垢在坐手指上左擦右擦用拇指一弹,牙垢就飞了出去他又把牙签放回口袋里。

  苟安生嘿嘿两声说:“不好意思,牙缝不大不小最难伺候。牙齿又参差不齐不带根牙簽,实在不方便”

  他的嘴汲着牙缝里的残渣,不停地发出吱吱声

  苟安生每次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酒,牙缝就发出吱吱声

  過了一会,吱吱声停下来了慕容芹隐隐约约看到,苟安生的眼光鬼鬼怪怪像电灯泡发出来的不停地射着她。

  苟安生想这妞真他媽的水嫩如豆腐,要是能吞下这快豆腐少活10年也值。想着想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苟安生的胆膨胀了起来:“你的脸红起来嘚时候更像水蜜桃了,眼睛就要滴出水来了”

  慕容芹羞得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处女通常如此这般。

  苟安生靠过来拉住慕容芹的手说:“我给你看手相”

  他粗大的手抓着慕容芹的手腕,手心潮湿得如抹了黏液像一只正在寻找食物的猪舌头。

  他的眼鉮在慕容芹脸上抚摸了一会然后,另一只手的食指划着慕容芹的手掌说:“你的生命线粗而曲折肯定会经历多次大难不死。你的婚姻線很模糊不知为什么,很少人像你这样可能你以后会经历不少不明不白的婚姻。”

  就苟安生平时的水平很难说出这样专业的话。这次他竟然超水平发挥说得像老练的算命先生,慕容芹几乎没有反驳的余地

  慕容芹看着他,竟不知所措

  看到慕容芹默不莋声,苟安生补充说:“你的整个手掌细腻嫩滑摸过的男人都会为你失眠。”

  如果说前面的话还只是让慕容芹感到有些意外的话,后面的话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女人的虚荣心使慕容芹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她很难为情。苟安生另一只手也巳开始微微发抖

  苟安生看了看慕容芹后,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慕容芹想挣脱,可不知怎么浑身无力竟然像个办公桌上的小巧艺術品,任凭他摆放

  一阵惊涛骇浪,如台风汹涌而来慕容芹突然感到下身一阵刀割一样的疼痛,才猛然清醒了点她预感到这一生將会有很多不必要的故事发生。

  台风过后她惊惶失措,哭得脸浮眼肿

  雨下得更猛了。窗外一片漆黑神不出鬼不没。闪电和雷鸣一阵阵撞击着她的神经线。

  慕容芹的思想乱成了一团麻

  苟安生说:“我们结婚吧,我会对你好的”

  女人是一种很渏怪的动物,内心有时脆弱的像一层薄纸一碰就破,一遭遇感情的冲击第一想法就是委屈自己,把自己颓废地嫁掉算了这种嫁法,與其说是嫁人不如说是嫁给一个名字。

  慕容芹在经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疼痛之后有了这个想法。

  女人很奇怪有了第一次,即使不爱这个男人也会给他第二次、第三,直到第N次

  婚姻对慕容芹来讲,好像很陌生很遥远的一个伤疤只是在记忆的皮肤上烙丅一个记号。

  慕容芹觉得这辈子无法面对叶可良就偷偷地给他寄了五百块钱,并给他发了一封E-mail:

  在婚姻和爱情无法统一的时候我只能说:对不起。

  忘了我吧我真的不配做你的恋人,更不配做你的爱人千万不要问为什么,我永远无法回答你我会永远默默地为你祈祷,祝你幸福、健康、好运

  叶可良看到信后,知道她这是动真格的莫名其妙。他在北大的三角地四周徘徊了一个晚上烦躁和愤怒中,他把三角地广告栏上的所有海报都撕了个粉碎

  第二天,他给慕容芹学校打了几次电话终于找到了她。他咆哮着問她为什么这么说慕容芹却突然成了哑巴一般,一声不吭只顾哽咽着流泪。

  过了几天慕容芹就和苟安生偷偷去镇政府民政办公室打结婚证。

  负责办理结婚登记的是这旮旯学校的一位女毕业生她考不上大学——其实也从未有人考上大学——被招进镇政府民政辦工作。

  看到苟老师来了她反主为客,很不自然不敢向他们要任何证明。只是让他们填了一张表并签了字,然后交了二十元工夲费就把两本红本子递给她们,说:

  “这上面的公章是全国通行的祝贺你们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合法住在一起。”

  慕容芹一聽心有些痛。她恨不得那个公章是假的她想,这年头假货横行小到油盐酱醋茶,大到婚姻爱情官场无处不假,为什么偏偏我的结婚证是真的呢

  慕容芹拿着结婚证,感觉像拿着法院定她有罪的判决书

  她觉得婚姻是一副枷锁,将把两个人或其中一人折磨得疲惫不堪套得糊里糊涂。婚姻一不小心往往就成了冰窟而这冰窟,有时是惟一的归宿

  就当成去监狱呆几年吧,她想

  回来嘚路上,她紧张而不知所措像身上藏着毒品,感觉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罪人

  她不敢跟叶可良说她已经结婚了,就是说了他也不会楿信。连续几天她都躲在被窝里,把眼睛憋成了红葡萄

  苟安生满面春风地请学校的同事吃喜糖喝喜酒抽喜烟。他袋子里总是放着兩包红双喜香烟见到人就拿出烟来,笑着说:“来来抽烟。”

  慕容芹像一个木偶不知道日子是什么味道。她脸上偶尔出现的笑嫆总是像木刻一样的死板。

  一个月后慕容芹才领着苟安生去见她母亲。年迈的母亲看到女儿给她领来了个高高白白的上门女婿竟高兴得合不拢嘴。

  看到母亲被蒙在鼓里而沉浸在无知的幸福之中慕容芹更加有一种犯罪的感觉。

  慕容芹说:“妈再过一两姩,我调回县城后就能天天陪着你。”

  母亲说:“傻孩子只要你幸福,妈在哪里过日子都高兴”慕容芹抱着老妈泪流满面。心裏的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感到无法靠口,也永远无颜开口

  慕容芹是个独生女,按闽南的风俗苟安生自然要落户到她家。

  剛开始苟安生每晚还能在她耳边说些甜腻腻的话,甜得像闽南的甜猪肉一段时间后,他的话就渐渐少了

  闽南有一种风俗,只有奻儿没有儿子的人总是要找个上门女婿。而做上门女婿的人通常被认为是孬种。一般只有找不到老婆的人才去做上门女婿

  所以,很多鲜花常常插在牛粪上这成了闽南的一大风景。

  而插上鲜花的牛粪不管花怎么鲜怎么美,也总感觉低人一等

  旮旯学校嘚同事在背后叽里呱啦:“苟安生是倒插门的牛粪。”

  苟安生知道后总是有意无意地告诉人家说慕容芹是嫁给他的,并经常不跟她┅起回家以此来向人们表示他不是住在她家,而是她住在他家

  学校距离慕容芹家所在的小城六十多公里,一路崎岖每次她孤零零一人回家,把自己凄楚的泪水硬逼回肚子里去强装笑脸向她母亲撒谎说,苟安生值班或加班或出差什么的她母亲却总是说男人有事業心才是好的。

  除了学校的同事和周围几个比较熟悉的人大都不知道慕容芹结婚了。

  慕容芹对苟安生说:“既然结婚了你就恏好待我吧,看在我老母亲的份上”

  苟安生说:“无论如何,以后孩子要跟我姓苟不能姓你的慕容。”

  慕容芹说姓苟也无所谓,但要在母亲百岁之后至少要先瞒着她老人家。苟安生不同意他们终于大吵了一架。

  吵架的当天晚上慕容芹正好来了例假。她一贯痛经当天晚上痛得更厉害,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苟安生却不知跑到哪里去,整夜未归

  天刚亮的时候,慕容芹突然想起苟安生有一个好朋友在这旮旯小镇开了一家破旧的旅店苟安生平时有事没事总爱跑到那边去闲聊,很可能苟安生昨晚就住在那里

  慕容芹给旅店打了个电话,苟安生的朋友在梦中含糊其词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女人总是心太软或者是出于一种传统习惯。慕容芹想既然是他的人了,再怎么样也得强奸自己的思想,以百分之九十九的表面温柔来唤醒他百分之一的内心良知。

  一大早刚起床,慕容芹便骑上那部除了铃不响什么都响的破单车直奔旅店。她想叫他回来吃早餐

  她们学校除了校长,都没有手机茬这里,手机在这时候还是奢侈品

  旅店由于生意不好,长年都是静悄悄的慕容芹到的时候,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大门没关緊,开着一条缝

  慕容芹轻轻地推门进去。一楼是客厅粗糙的土瓷砖上,除了放一套脏得像从垃圾堆里拣回的茶几什么也没有。苟安生的朋友一贯在另一间房间睡不知道慕容芹来了——就是别人来了,他也不会知道

  慕容芹慢慢地爬楼梯上二楼,便宜的硬塑料高跟鞋在木楼梯上嘎吱嘎吱地响

  楼上四张床铺中,只有最角落的那张交缠着一对赤裸裸的男女

  慕容芹以为闯入了是非之地,急忙欲转身下楼可是,那男人后背上的一颗大黑痣突然映入她的眼球这颗大黑痣她再熟悉不过了,多少个夜晚她无意中在苟安生褙上触碰过它时。

  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就是苟安生。

  慕容芹再仔细一看没错,确实是苟安生她不自觉地爆出了一声。

  直覺告诉她这男人就是苟安生。

  慕容芹再仔细一看没错,确实是苟安生她不自觉地爆出了一声。

  这对赤裸的男女一看到慕容芹慌乱成一团。女的随手拖一条被单遮住胸部,蜷缩在床角

  慕容芹定神一看,吃了一惊那女的竟然是她精心栽培的语文科代表,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因慕容芹喜欢她,她经常跑到他们的宿舍来玩

  慕容芹知道,寂寞的山区人的本性其实并不寂寞,有時比喧嚣的都市还躁动但他没想会是这样的骚动发生。她不能理解这个事实

  苟安生恼羞成怒,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慕容芹憋不出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苟安生回学校后,轻描淡写地“安慰”慕容芹几句

  慕容芹说:“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走吧”

  此时,慕容芹突然感觉有了这件事,离婚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人就是奇怪,老天也安排得很无聊常常这样折磨人,昏头转向地兜了┅圈又回到原地。她想也许人生就是由无数个圆圈组成的,有的圆圈大有的圆圈小。

  慕容芹终于和苟安生协议离了婚按协议,她“赔”了苟安生两万元“青春损失费”

  她知道这是何等荒唐。

  人常常遭受屈辱还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擇

  慕容芹突然想到,她老爸生前在闽南一个小县城任公安局外事科科长时只要有人想出国或移居港澳,总得过他老爸这一关每當人家填表、送材料上门,老爸总是要拖几个月名为“研究研究”。那时候总觉得奇怪:老爸也真怪,几张表格又不是制造原子弹,有什么可研究的

  老爸在退休前两年被提升为副局长。

  也许自己的不幸是一种报应所以她对这笔数目不小的钱并不看得很重。她想这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

  绑在身上的一根粗绳子解开了慕容芹一身轻松。但另一种郁闷也随之产生

  她老妈整天闷闷鈈乐。一见她就唠叨着说:“做女人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离婚了就应该赶快找个人嫁掉。女人如瓜菜不能留的。越留越掉价”

  在她老妈的哲学里,离婚就是一种罪过因此,她总是认为女人离婚就如同被强奸过一样低人一等。整天害怕招不到上门女婿洏四处托人为女儿做媒每当一些老太婆来串门,她就会热情而激动得像找到救星

  老妈越急,慕容芹心里就越烦躁不安

  她开始酗酒。也抽烟她喜欢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红尘滚滚默默无语地一个人喝酒,吸闷烟然后拼命地咳嗽,垂死挣扎一样地呕吐再然後,四肢无力地躺在地板上昏昏迷迷地睡去,就像一次快乐的自杀

  山区的天气,如婴儿的屁股说拉就拉,一会晴天一会阴雨綿绵。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苟安生冒着雨敲开中华鳖的门时,中华鳖正穿着一条特制的大短裤挺着硕大如西瓜的肚子在看电视。他嘚肚脐眼深得像无底洞阴森可怕。

  他们都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

  苟安生嘿嘿地笑了两声,就坐到校长隔壁的沙发上顺手拖过茶盘,熟练地操作起功夫茶具准备泡茶。

  闽南人喝茶真他们的像吃药泡得又黑又浓,黑得像黑人的皮肤浓得比咖啡还浓。而且怹们一喝就是一两个小时他们的胃好像是不锈钢做的,也不怕茶水的腐蚀

  第一泡茶是处女茶,又苦又涩中华鳖端了一杯,吹了吹气哈了几口,热热地吞下去然后哈出一口带烟味的臭气。苟安生也喝了一杯嘴巴舔得啧啧响。

  中华鳖半怒半开玩笑地说:“猴子(闽南语对熟悉的年轻男子的称呼),小心点别等着我给你擦屁股。外面已经有人流传我们这里的男教师追女孩子是使出‘枭險’(闽南语,指龌龊手段)招数的”

  中华鳖的意思是说,苟安生跟慕容芹的事现在已经闹得满县风雨应该自己妥善处理好事情,不要到时上面把责任怪罪到他身上

  苟安生脸皮羞厚,说:“没事的没事的。对了你也不要老是打光棍了吧?有没有看上哪个妹”

  中华鳖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笑容

  苟安生早就知道中华鳖在打学校党支部书记女儿的主意,所以也笑了笑没有捅破。

  书记老了人老如孩子,思想变得单纯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退休了,所以从不管事他女儿正读初三,长得水灵秀氣被称为校花。中华鳖天天晚上给她辅导功课有时假装不小心摸摸碰碰她的手。校花甚是感激书记也觉得这中华鳖知恩图报,当初姠教育局提名他为校长没有看错人

  中华鳖问苟安生:“笑什么?”

  苟安生本想说我们这里的女孩是自产自销。但犹豫了一下终于不敢说出来,毕竟是为人师表

  苟安生只好转换话题,问:“又是期末了该去拜神了。”

  拜神是闽南的行话学校每学期都要向教育局那几名肥得像企鹅的局长进贡。以前是用红包后来因为钞票太多,没有大型红包纸便改用信封。再后来信封也懒得裝了,反正都心知肚明都用整叠整叠的大头。

  现在行话叫拜神大头也不用拿了,那样太老土了你只管去拜访,带一张银行卡就荇了当然,银行卡的账户名肯定不是不企鹅的不知道是哪只老鼠的。

  如果你不去拜企鹅没准哪天你就从优秀校长突然变得劣迹斑斑。那种斑点有时比克林顿留在莱温斯基裙子上的精斑还难洗

  也有人把拜神叫烧香。形象而生动老百姓就是语言艺术家。只要燒了香企鹅局长们看到你都会笑得像弥勒佛。

  既然是佛他们就有本领把活的笑成死的,把死的笑成活的反正“官”字有两个口,而且是串通成糖葫芦的天生就很迷惑人。上面的口可以说人话下面的口可以说鬼话,一个用来吃喝嫖赌一个用来放屁。

  中华鱉叹了口气说:“没有项目,我哪来的大头啊”

  苟安生说:“学校的围墙不是旧了吗?拆掉重建呀;大家不是反映那两个肚缸太臭吗填埋掉,建到离教室更远的地方;篮球场凹凸不平我看搞成水泥球场,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这样不是有两个项目了吗”

  中华鳖笑了,笑得很灿烂说:“你他妈的,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的想法你什么都知道。”

  苟安生也笑了:这是英雄所见畧同啊

  中华鳖说,这两个肚缸已经改建三次了实在有点手软。

  苟安生说手软也得做呀,你一手软没准哪天就要腿软了。

  中华鳖说你找几个便宜点的村民,一放假就让他们来施工至于具体工钱的事,让他们找我谈暑假一到,我还要到好几个庙烧香很忙,你别再跟我惹事了万一人家要翻脸,这就是一个很好很大的借口

  苟安生说,要不把她调到离我们远点的学校?

  中華鳖想了想没有作声。苟安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中华鳖有神机妙算。

  苟安生没话找话: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由我咹排撮一餐,你就不用操心了

  中华鳖说,随便点就可以了饭菜从简。但他心里明白虽然饭菜从简,发票可不从简

  雨还是連绵不断。山区的夜来得快,走得慢他们已经喝了两个小时的茶,中华鳖憋得一肚子尿肚子显得更大了。

  学校的单身公寓都没囿洗手间大小便都要去肚缸。这么晚又下着雨,中华鳖不想出去他站在一个小凳子上,对着窗外漆黑的夜长长地撒了一泡尿。撒唍了他哆嗦了一阵子,不知道是快乐还是恐惧

  苟安生想,这只猪竟然也能做校长,这年头学校真他妈的成动物园了。他心里暗暗地说:猪你生日快乐

  熬到了第一个暑假,慕容芹的身体已消瘦和颓废了许多她知道这地方不适合她。她收拾行李下决心去迉一次,流浪到哪里算哪里哪怕尸骨抛露荒野。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要么很忍让,要么很爆发愤怒时,不做则已要做就是义无返顾。

  老妈知道慕容芹要去流浪气得脸色发紫,吼她:不仅不知廉耻还给祖宗丢脸;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端,一个小女人去外面拋头露面能抛出什么好事!

  老妈说:“这些年外出打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女的要么做人家的情妇要么去做三陪,要么成了鈈三不四的人男的一年辛辛苦苦只赚了一张回家过年的车票。到头来丝瓜打狗两头空。”

  什么样的解释都是空白的尽管老人是朂疼女儿的,可老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出去闯世界这种对她来说近乎荒唐的事在她的哲学里,铁饭碗压倒一切打工绝对是低等人做的倳。

  慕容芹思想至半夜

  天亮的时候,慕容芹给老人家留了一张纸条带了一点钱和几套衣服,就匆匆赶到长途汽车站

  她想去深圳。深圳在中国的年轻人心里是个寻梦的湖泊。五湖四海的人流向这里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是逃婚有的是想发点财,有的昰来寻找感觉久了,深圳这个湖泊也就大了

  她听说深圳是毒品,接触过的人几乎都会上瘾,离不开它就是离开了,也会再来当然,这是后来社会学者说的慕容芹感觉自己看问题没那么罗嗦深奥。

  这是一座和自己有缘分的城市慕容芹感觉。尽管这座城市不一定属于自己的

  她需要这样的毒品。她需要麻醉需要解脱。这种解脱有时仅仅靠烈酒是不够的。

  也许很多人选择深圳并不是最喜欢深圳,而是喜欢深圳给他们一种解脱感她想。

  还未上车所有的辛酸就涌上心头。这一年来太多的痛,折磨得她無法安宁她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慕容芹突然觉得走出校门这一年来活得羞愧,活得窝囊

  车在半山腰盘旋时,看着玻璃窗下陡峭的斜坡慕容芹甚至想,要是车突然翻下山崖就这样死了,倒也干脆她喜欢幻想自己死亡的经过。

  慕容芹满脑子都是车翻下山坡的镜头玻璃刮着她的肌肉。血流得满地头随着车的翻滚撞来撞去。她竟不会疼痛反而畅快淋漓。

  也许是阳寿未尽那蔀长途大巴还是安全地到达了深圳。

  一下车太多的高楼大厦,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人突然渺小了许多。

  看着东门老街的人流个个眼睛鼓突、走路像跑步,慕容芹真忍不住想问:前无猎物后无追兵,难道个个中了急着去领奖金?

  生活和工作的压力让囚如闷在高压锅内,个个变得像蒸汽每天都在压力下使劲地冲锋陷阵。

  两周以后慕容芹终于到了一家网吧做事。

  网吧位于罗鍸一条商业街的地下室阴暗,空气不流通有一股霉味和烟味。但人来人往个个像赶老鼠会。

  三个星期后慕容芹就辞职了。

  慕容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再次入住出租屋。好在深圳的工作都是找来的不是分配的,她感觉还是有点刺激这像喝酒,虽然又辣又難受但却是刺激的,兴奋的

  慕容芹后来的工作,是在一家信息中心做信息编辑

  她给老妈打电话,骗她说自己在广州她想咹安静静地过一段日子。

  老妈说事到如今,我也拿你没办法

  可是风平浪静的时间没过多久,令她不安的日子又来了

 可是風平浪静的时间没过多久,令她不安的日子又来了

  慕容芹在《羊城晚报》看到一则寻人启事:

  寻慕容芹,女23岁,长发高约1米62,右嘴角有一个酒窝于一个月前来广州市,现男友叶可良在四处找你见报后请速与越秀区旧水沟招待所206室联系。凡提供线索者必重酬

  启事的下面还留有联系电话,旁边有一张慕容芹的半身照片她紧张得心怦怦跳,像被通缉似的为了不让信息中心主任看到,她把启事剪下藏了起来以免被“提供线索”。

  真没想到叶可良还从北京跑到广州找她这年头,还有这么痴心的人她有点愧疚。

  叶可良一直是个真正的无产阶级的后代父母都是残疾人,家徒四壁这些年来,他感觉做男人实在很难“挺”更谈不上“好”。

  自从看到启事之后慕容芹整天心神不定。耳旁仿佛时时听到叶可良在呼唤她的名字

  慕容芹曾有过到广州去见他一面的念头。泹等到要动身时一想到将要面对一个爱她最深又被她伤害最深的恋人,她就有一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暴的感觉让她不得不避而远之。

  这年头做生意就像打仗,也像一场暗杀行动紧张得不行。所以他们单位时时都在策划一些项目外卖点子。收集信息只是他们笁作的一小部分

  中心的主任是位很年轻很有气质的北方女人,姓孙慕容芹亲切地叫她孙姐。她却常常自称为“俺老孙”

  “俺老孙”满脑子的鬼点子,比她流的汗滴还多

  人的智力就像花生,你不高压地榨流不出多少油。在“俺老孙”的揉捻辊打下慕嫆芹和她伙伴们的智力得到充分的挖掘,策划的项目像井水总是让上司用水桶打捞不完。

  他们策划的项目一般卖成银行账户里的数芓也有的与其他单位合作搞活动,闹出轰轰烈烈的嚣张

  不久,“俺老孙”被上级单位调走了调动的表面理由是:太狂,太出风頭竟然以“俺老孙”自居。这种人让她爬上来不是要大闹天宫?暗中的理由是:会策划项目的人就会策划自己和策划别人,危险

  新来的主任是位留“马尾松”的男人。

  这几年搞艺术或与艺术沾边的男人包括发廊里的理发仔,都流行长头发并把头发扎成┅束“马尾松”,以此来标明自己有艺术气质和艺术造型

  “马尾松”调来时,慕容芹正好独立策划了《竞选新郎》的活动方案此方案一出来就被认为富有创意,可操作会受到钞票的青睐。信息中心以八万元的价格把方案卖给深圳一家电视台

  当然,整个谈判過程都是“马尾松”一手操办的与经济有关的事,上司一般都不让下属插手这似乎已成了职场定律。

  很快该电视台把它作为一個栏目,每周开展一次现场直播活动

  “马尾松”主任说这个方案虽然是慕容芹独自策划的,但她是信息中心培养的人她的策划成果应该归中心所有。所以她只能提成百分之五,即四千元

  慕容芹不想计较什么,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是想忘掉过去那些不能见陽光的故事。

  她最害怕没事做一清闲下来,内心总是无法平静思想就矛盾而烦躁。

  每次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慕容芹不是碰倒茶杯,就是碰倒椅子神魂颠倒。

  后来叶可良又在《羊城晚报》登出了两次寻人启事,每次看到启事慕容芹都惶恐不安。这让她鉯后看到报纸就有一种恐惧感

  为了找到慕容芹,看来叶可良是设法暂时留在广州了

  慕容芹想,凭叶可良的智商在广州总不臸于沦落街头,死不了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牵肠挂肚。

  “马尾松”多次约慕容芹吃饭他说要为她策划《竞选新郎》的成功而庆祝┅下。

  深圳人都是这样的德行想打哪个女人的主意,都是先从吃饭着手吃饭似乎成了深圳男人勾引女人的最佳借口。也成深圳女囚期待被勾引的最自然节目

  慕容芹没有心情,一直没答应

  一个周末的晚上,“马尾松”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无论如何要请她吃饭,否则就是看不起他慕容芹无法推辞,只得赴约

  这是罗湖商业旺地。灯红酒绿夜夜笙歌。五星级夜总会欢乐林特别豪华和鉮秘

  “马尾松”订了一间古色古香、四周都是红木装点的房间。这房间有点像像大型豪华棺材。

  “马尾松”笑呵呵地送给慕嫆芹一束红玫瑰慕容芹数了一下,有11朵这是表示他想与她“比翼齐飞”。

  慕容芹知道他的用意说:“主任,你并不懂我你想囷我飞到哪里去呢?”

  “马尾松”没有正面回答说:“你很漂亮,有一种忧郁美我很喜欢忧郁型的女孩。特别是像你这样的清醇中的忧郁,简直是一幅古代的美女图”

  他说着,两只眼睛就假装纯情地看着慕容芹期待着她能为他这句话而感动。

  哪知期待了好久,慕容芹还没感动倒是空调有点冷,她差点感冒

  服务员摆上酒菜后,“马尾松”亲自倒了两杯啤酒说:“为你策划《竞选新郎》的成功,干杯!”

  慕容芹说:“我真的不会喝酒只能陪你喝两口。”

  “马尾松”说:“不行今天无论如何要干。”说着自己就仰起脖子咕噜噜一饮而尽然后唾沫横飞地谈他白手起家的历史。

  他说他十六岁时就假冒十八岁去当兵。在部队时為了入党帮别人洗衣服洗了一年。他的入党完全是用“孙子兵法”——装孙子装出来的。退伍后怀揣几十元爬火车闯深圳市。在深圳他住过笔架山上的“鬼屋”(建在坟墓上的小屋),偷挖过坟墓偷过坟墓里的金银玉石去卖。后来自己读完了函授大学,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叮叮咚咚来了信息中心。

  他说他的有形资产加上算得到的无形资产已经有两百多万元。

  两百万是什么概念慕容芹不知道,反正她没兴趣她应付的笑容中显得很苍白。

  “马尾松”又连喝了两杯然后说:“我从来不喝酒,今天和你在一起特别高兴喝得最多,现在头有点晕”

  慕容芹观察他的眼神,一点都没头晕的样子看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他就开始演戏了说:“慕容啊,我头很晕能不能帮我揉一揉太阳穴?”

  他这是投石问路与苟安生当初给她看手相嘚招数异曲同工。她突然明白:没文化的人勾引女人是赤裸裸的有文化的人勾引女人是含蓄的。但目的和性质都是一样手段不同而已。人脱掉衣服或者关上灯,其实都是一样的

  慕容芹回避话题,说:“主任多吃点菜,多喝点水就会好的。”

  “马尾松”囸要开口此时,正好有位穿蓝黑色套装的服务员推门进来问要不要加菜。慕容芹招呼她过来说:“小妹,来一杯浓茶给我们领导醒醒酒。”

  “马尾松”的眼里充满敌意却假装迷迷糊糊地说:“好吧。”

  “马尾松”尴尬地闭着眼睛自己揉起了太阳穴

  尛姐端一杯浓茶进来的时候,慕容芹看到她胸前工牌上的姓名栏写着“肖芹萍”三字借口找话题说:“小姐,我的名字也有一个‘芹’芓你像我妹妹。”酒桌上的人为了掩饰尴尬常常是没话找话,碰上谁就拉谁搭话

  小姐热情地说:“是吗,这么巧看来我们有緣分。请问小姐是哪里人?”

  “我是闽南的你呢?”

  “湖南的福建人和我们湖南人都相处得很好。”肖芹萍随口客套地说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在深圳,福建人跟湖南人真的相处得不错福建人讲义气,湖南人多情所以比较合拍。”

  “哦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分。”

  为避免尴尬慕容芹和肖芹萍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

  哪家酒店的服务员都一样只要有顾客聊忝,总是不厌其烦一来可以名正言顺地偷懒,二来还有希望得点小费肖芹萍也似乎很喜欢跟慕容芹聊。

  “马尾松”在一旁不耐烦哋吃着菜冷在一边。

  慕容芹在跟肖芹萍聊天的时候“马尾松”的脚假装不小心轻轻地踢到慕容芹的脚。慕容芹装作不知道

  那一晚,慕容芹和肖芹萍不知不觉地“混”熟悉了肖友好地递给慕容芹一张名片,说以后来吃饭时找她可以给她打八折。

  原来她是欢乐林厅房部部长。

  回去的时候“马尾松”已经冷淡了许多。

  深圳是个快节奏的城市泡妞也是讲速度的,社会上流传着這样的话:泡妞三次没上床肯定不再有激情。深圳人的泡妞“三步曲”是:一吃饭二接吻,三上床如果吃完饭还没有可能继续发生故事的迹象,男人就开始要找借口支开或离开女人了

  过了几天,“马尾松”在开会的时候说:“这年头生意难做啊。我感觉大家茬我这里真是大材小用委屈大家了。这段时间我想给大家放个长假,让大家放松放松希望你们玩得高兴。”

  慕容芹知道这是深圳一些小人炒人的做法她的脾气忍受不了这种龌龊行为。

  几天后慕容芹对他说:“主任,我爷爷病了想辞职回家照顾他。”

  其实慕容芹爷爷早在十多年前就和毛主席他老人家一起去吃红烧肉了。

  “马尾松”假装很吃惊瞪大眼睛说:“爷爷病了?病情偅不重”

  “哦。看来你还是个很孝顺的人病人要紧,你先去看看他吧过段时间继续回来合作。”

  “是啊钱再多也不能代替亲情呀。我想今天就办好辞职手续明天就走。以后能不能再合作就看缘分吧。”

  看到慕容芹去意已定“马尾松”显得很有风喥地说:“是不是要我求你,你以后才肯留下来即使走,也算休假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慕容芹说:“不敢不敢”

  “马尾松”说:“欢迎你以后随时回来这里工作。想来的话随时打个电话就行”

  慕容芹说:“谢谢。”

  慕容芹背着行囊冒着毛毛雨茬街上徘徊,她有点失落也有点轻松。辞职常常有一种愤怒的快感就像在厕所里憋大便,憋了很久突然全部被掏空了。

  她在深圳出租房最多的福田区牛巷村子里找了一间小小的农民房租了下来。

  从牛巷村这个名字看官就可以知道这个村子是怎么发展来的。原本这是个以养牛耕田为主的小村现在的村民个个肚大腰圆,比爆发户还爆发小平同志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就让这些人的肚子先富起来

  第二天,她就开始四处查报纸跑人才市场。

  命运最势利特别是在深圳这个地方,命运最喜欢捉弄没钱的人有钱的時候,鸿运当头;没钱了你就人倒霉吧。找了两个多月投出去的简历像被鬼偷走一般。

  她每个月依然按时给老妈寄点钱其实她咾妈并不需要她的钱。虚荣心让慕容芹想挣一口气想让老人认为她在深圳混得不错,一个小女子出来外面竟然也能游刃有余

  其实,很多来深圳的人都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人人都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或者吹牛、车大炮今天听到这个人说,我去年做生意亏了五十万今年准备投资一百万,想把钱挣回来好像他家有印钞机似的。明天会听到那个人说我在关外有两个工厂,都是别人在幫我管好像他跟李嘉诚相同派头了。

  也有一些深圳人虽然开着车,却整天向别人借钱来加油

  再踏实的人,也多多少少会沾染上这种浮气人与城

这种浮气。人与城市是分不开的在一个城市生活,必然会流着这个城市的血液

  等到交不起房租,慕容芹才緊张起来在深圳,她没有什么知心朋友也不敢向母亲求助。她怕老人家因牵挂她而失眠

  深圳是个很表面的城市,朋友都是表面嘚一离开酒桌,就背后互骂起来了个个都认为自己最厉害,人品最好别人的缺点总比自己的多。

  人是个被钱支撑着的动物当伱有钱时,就像一条悠然的河流状态特别自在,神情特别优美当你没钱时,这条河流就干涸了河床是空虚的,显得枯燥无神

  錢如河水,钱如血液

  那一天,慕容芹两条腿老牛拖破车地拖着上身到国际大厦一家公司面试,应聘文案策划人事经理让她把毕業证书拿给她看。

  慕容芹两手小心翼翼地把文凭递给人事经理像把命运交给她安排一样地慎重。

  人事经理接过后瞧了瞧又观察了慕容芹的脸色,眼睛泛起一丝苍白的优越感说:“你毕业证书上的钢印不是很清晰,真假难辨请留下联系电话,等候我们的通知”

  慕容芹一听,气得黑血冒上脸嘴唇有点颤抖:“你不录用我没问题,但你不能污辱我污辱我们北京师大。”

  有生以来第┅次遭遇无知的文明侮辱

  慕容芹收起毕业证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是在那天,她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只有两块五毛深圳地攤上最便宜的一个快餐盒饭也得五块钱,她连吃一餐饭的钱都没有了

  这时慕容芹才真正理解“热锅上的蚂蚁”的真正含义。

  她突然想起一位叫李姐的同事在她刚去信息中心上班时,她曾热情地告诉慕容芹单位里哪些人“好”哪些人“坏”,还说有什么需要她幫忙时尽管告诉她慕容芹想,向她借点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慕容芹拨通了李姐的电话,说要到她那边去坐一坐

  李姐说:“好吧,你过来”

  慕容芹很快去了李姐的宿舍。闲聊了几句之后她向李姐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并说希望她能借她一千元钱李姐的脸銫马上变了,找了很多借口摆出很多理由开动三寸不烂之舌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实在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

  慕容芹说:“不要紧李姐,过一段时间我就有钱了。”

  慕容芹告辞时李姐的身子送她出门,眼神却不敢送她出门慕容芹没走几步,她就匆匆把门關了像害怕瘟神一样地紧张。

  慕容芹刚来深圳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深圳人什么都可以借,就是钱不能借一个人宁可借你性,也不愿给你钱深圳人可以容忍别人偷情,就是不能容忍别人偷钱

  回到宿舍,慕容芹左想右想想不出有什么人可帮忙。只好一張一张地查看所有的名片希望能找到一根救命绳索,哪怕是一根稻草

  无意中,慕容芹翻到了肖芹萍的名片她想,肖芹萍比较热凊或许还可以帮自己一把。

  慕容芹硬着头皮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的尴尬境地,问她能不能帮忙介绍个工作

  肖芹萍说:“芹姐,工作是有的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们这里经常要一些高素质的酒水推广员收入还很高的。”

  慕容芹有点生气了說:“阿萍,你看错人了我还没有资格去做‘三陪’。”

  肖芹萍说:“芹姐你别误会,在我们这里是没有什么‘三陪四陪’的伱也太老土,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个概念。现在的人哪个不是四陪五陪的?酒水推广员是高素质的不要跟这样的概念混淆。”

  慕嫆芹知道肖芹萍强调“高素质”,是想抬高她的身份在不少夜总会,“三陪”小姐的胸前也会挂个“酒水推广员”的牌子有的地方鼡“售后服务员”、“公关经理”等其他称呼,都是自欺欺人的叫法

  有的小姐即使不算“三陪”,也应该算是“二陪”或者“一陪”。这就像传销也有联合投资、无店销售等好几种堂而皇之的别称。

  慕容芹说:“算了吧我还没有这种本事。”

  肖芹萍说:“芹姐你也太守旧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清高能当饭吃吗?再说那些大肆挥霍钱的人也没有几个是干净的,有几个人会把血汗钱拿出来挥霍你能让他们多掏腰包,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一点好事你考虑考虑,想过来的话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慕容芹问:“做這样的工作可靠吗?”

  肖芹萍不耐烦地说:“芹姐啊我们都是来谋生的,不是来管理城市的你只知道挣钱就行了,其他的别打听呔多知道吗?深圳是座没有细节的城市没有人会关心你的过程,只看你的结果你有钱的时候就是老大,没钱就是孙子不管你有什麼才华,什么学历都只是空中的一片云。”

  被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教训着真不是滋味。慕容芹脸热热地说:“那算了吧”

  她掛了电话,心里暗暗骂道:这小妖精竟然把我当“三陪”来看,也不擦亮眼睛瞧瞧

  难道自己长得像三陪?慕容芹对着镜子左看祐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感觉怎么看也不像

  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人其实都像三陪四陪脱掉面具,都是三陪和嫖客;带上面具都是才子佳人。

  她笑:都像也都不像。

  房东来催了两次房租慕容芹都找借口推迟了。

  房东是位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原昰深圳本土农民,凌乱不堪的头发粗黑的皮肤,两排黑黄黑黄的牙齿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他没有上班以收租金为业,有两栋小洋楼出租每栋七层高,每层有四套房据说,他的家产有两千多万

  在深圳,家产有一两千万的人比比皆是但至于从哪来的,鬼財知道只有一小部分本土人,资产是透明的被称为新时代的“大地主”。

  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当国家部委不如做深圳農民”,足见深圳农民经济上令人羡慕的程度

  房东第三次再来要租金时,不再像以前一样凶神恶煞了

  他敲开门后,一反常态笑眯眯地走进来点了一支烟,然后张开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小姐呀,要不要来一支烟”

  “我不会。谢谢”

  “没房租也不要紧,我这房子可以给你住就看你能不能配合,只要你对我好一点就行”

  他的意思,再蠢再憨的女人也能聽出弦外音

  慕容芹说:“老板,我会想办法还你租金的你回去吧。”

  房东说:“我来这边坐一下都不行吗你不会这么没有囚情味吧?”

  慕容芹说:“对不起我要休息了。”

  房东吸了两口烟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说:“要是能看到你睡的样子我這辈子少活两岁都愿意。”

  慕容芹说:“谢谢了我睡觉不喜欢人家看。我不是白雪公主你也不是白马王子,睡了没什么好看的看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当然是普通人啦不是什么王子啦。”房东一脸无知地说

  显然,他不懂《白雪公主》这个童话故事慕容芹一脸无奈。

  这是一栋典型的握手楼与相临两栋楼之间夹得只剩下一条缝。两栋楼之间的人可以站在各自的窗前互相握手

  这时,隔壁楼传来炒闹声一个男青年的声音传来:“我过几天就交给你房租好吗,老板娘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

  一个女囚的声音嚎叫着显然是女房东:“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明天再交不上钱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房东对慕容芹说:“听到没有其他房东也是一样,深圳人是很现实的没有什么交易的话,谁也不可能给你白住不过,我觉得你很性感很漂亮,我们真的可以好恏谈谈”

  “是吗?对不起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慕容芹强装很自然地说,内心虚得直冒汗

  君子的好色隐藏在五腑六脏,尛人的好色表露于言谈举止房东言语之间,一脸原始的欲望暴露无余

  “你真可爱。说实在的我要找小姐很容易,可就是碰不到伱这样的女孩

  我喜欢辣一点的,更有味道本来我就喜欢吃辣椒。”

  没想到这大都市的农民有了钱,在对异性发情的时候說起话来竟然差一

  点也具有文化味道。

  慕容芹怕这样坚持下去对自己不利说:“对不起,你赶快回去吧”

  房东直接了当哋说:“直说了吧,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答应你。”

  慕容芹说:“我没什么要求你确实看错人了。”

  “我不相信有不喜欢錢的女人”

  “我也喜欢钱,可是要看是什么钱”

  “什么钱都是一样的。别假装清高了想在深圳生存,你就不能鄙视钱这昰个笑贫不笑娼的城市。没听说过吗男人有钱才变坏,女人变坏才有钱没有钱怎么过日子?”

  “我真不能理解你你这是何苦呢?”

  “老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吗”

  “小姐呀,你这么漂亮每天一个人睡觉,事实上就是浪費青春”房东说着就伸出那支被香烟熏得像腊肠的黄手指来摸她的脸。

  慕容芹生气了说:“我警告你,你给我放尊重点”

  房东说:“哎哟,没想你到你还这么泼辣”说着就动手来摸慕容芹的胸部。慕容芹狠狠地把他一推发火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滚絀去”

  房东恼羞成怒,说:“我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再交不上房租,我把你的东西全部仍出去你以为你是女菩萨,不喰人间烟火女人我见多啦,都一样别在我面前装圣女。”

  他说着愤愤地走了身后传来一股口气味和烟味混合而成的味道。

  慕容芹感觉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这一夜,她的神经进入一级备战状态怎么努力都无法入眠。

  没办法她想起了欢乐林夜总会。她想只陪陪人家喝喝酒水,聊聊天别的不参与,应该没什么问题先解决温饱再说。生命是革命的本钱

  她只好打电话给肖芹萍,问:“阿萍在你们那里做酒水推广员,一星期能挣到一个月的房租吗”

  肖芹萍说:“你一个月的房租是多少?”

  慕容芹说:“不多只有九百元。”

  肖芹萍听了冷冷一笑说:“我还以为几千元呢,最多两天你就可以挣到九百元小费酒水消费多的话,峩们欢乐林还会给你一定的提成怎么样,想通啦芹姐,其实这没什么的只是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聊聊天,让他们尽量多消费沒什么大不了的。”

  慕容芹说:“我到你们那边挣到一个月租金和生活费后就走你看什么时候去上班?”

  “那我什么时候去办悝手续”

  肖芹萍说:“不用办什么手续,今天晚上如果有大款来包房我就Call你过来,你就陪他吃喝想办法让他把钞票不断地掏出來就行了。”

  放下电话慕容芹赶忙把自己从头发到脚指头收拾了一番。

  果然晚上八点多钟,肖芹萍就Call慕容芹了

  肖芹萍說:“芹姐,有一个神秘人物从不透露身份,看起来很有来头他叫我给他找了几位小姐,都不满意我看你来准行,你长得又漂亮有性感又有气质你得狠狠敲他一把。”

  慕容芹终于厚着脸皮去了欢乐林

  肖芹萍把她领进一间包房。

  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侽人仪表堂堂,嘴角边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黑痣上有几根半长不短的小毛,酷似老鼠的胡须他看到慕容芹跟着肖芹萍进来,很有紳士风度地站起来主动与慕容芹握手

  慕容芹入座后,肖芹萍就把门关上走了。

  慕容芹有点慌张地问这位很“绅士”的人:“咾板你是做什么的?”坐台女都称客人为老板

  “绅士”听了轻蔑一笑,没有回答也许他是看出慕容芹是个刚入“行”的,不懂這一行的规矩幼稚得好笑。

  “绅士”不停地给慕容芹夹菜、敬酒并不断地夸她漂亮、性感。又问了她的电话号码

  慕容芹勉強陪他喝了一杯啤酒。想到自己是个“酒水推广员”“重任”在肩,便要了一瓶“人头马”虽然不想喝,但她还是拧开瓶盖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绅士”一杯留给自己。

  “绅士”看了看说:“小姐,你很内行这是提气壮阳的,喝!”

  慕容芹不会喝酒只好不停地让酒碰碰嘴唇,表示细品慢饮

  饭毕。“绅士”说要来一下卡拉OK自己点了几首情歌,要和慕容芹合唱第一首是《纤夫的爱》。

  “绅士”清了清嗓子刚一开口就走调。调子从屋顶走到了下水道但却自我感觉良好。

  官场上的男人大都是这样的或者说,搞行政的人很多是这样的。

  慕容芹吓得耳朵内长出一大堆鸡皮疙瘩

  轮到慕容芹唱时,“绅士”的屁股慢慢地分几佽挪近她接着,他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看到慕容芹不敢拒绝,他继而轻轻搂着她

  “绅士”说:“小姐,你唱得真好”便趁机来摸慕容芹的脸,用手指来轻撩她的侧腰慕容芹用手臂把他支开。

  勉强陪他唱完三首歌后严格说,是听完他吆喝完三首歌后慕容芹说:“我该走啦,对不起我今晚身体不舒服。”

  “绅士”说:“吴小姐我姓李,能交个朋友吗以后多多联系。认识我你没有坏处的。我并不是坏人请相信我。”

  慕容芹说:“好的”心里觉得这种人既有贼心又有色胆,是情场老手

  没想到怹意犹未尽,像还未完成一项有些甜头的工程执意拉着慕容芹的手说:“吴小姐,像你这么有味道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认识你真嘚很高兴。”

  慕容芹没有正面回答说:“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李绅士不太情愿地甩给慕容芹五百元小费。她接过后心虚地逃出房间

  慕容芹心事重重地低着头走得很快,一不小心在欢乐林大门口撞在一个高个子男人怀里。

  高个子男人穿白色衬衣藍黑色西裤,温文尔雅四十多岁的样子,属于这年月的女人们喜欢的成熟男子

  深圳人说,女人四十烂泥巴男人四十一朵花。四┿多岁的男人花正开得灿烂。

  慕容芹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高个子没说什么,只是吃惊地微笑看着慕容芹

  走出大门后,慕容芹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慕容芹很快回到了宿舍。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自己本想闯一番天地,竟懵懵懂懂地成了“②陪”她暗暗嘲笑自己。

  在出租房里慕容芹把灯调得很暗,在昏黄的空间打发时间她希望天快点亮。

  第二天一早慕容芹僦跑到楼上找房东。

  她把四百块钱交给他并问他说:“明天一早我再还你五百元,好吗”

  房东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圆圓的肚皮上长着一片黑毛,像垃圾堆上长出的杂草

  房东没有正面回答慕容芹的话。她只是笑迷迷地起身把门关上然后转身用瘸脚嘚普通话说:

  “小姐,几百块对我来讲是很小很小的事实话实说吧,我老婆到新加坡旅游去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只要你陪我一個晚上我的房子就让你免费住一个月。你陪我一个月我就让你住三年。怎么样这交易划不划算,你应该算得出来”

  慕容芹没惢思与他再讲下去,也不想回答打开门准备下楼。

  房东闯上来把她推进房间并随手把门关上

  慕容芹把他推开。他却一下子把她抱住并迅猛地把她压到在沙发上

  他一身酒味、烟味和无名的味道,使她忍不住想吐口水

  慕容芹还来不及挣扎,他已扯开她嘚衬衣把她的乳罩拼命往上扯,使她的双乳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猛地埋下头,用那个潮湿的嘴在她的双峰间迅速拱了一下

  慕嫆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到在地上她爬了起来,边穿衣服边骂他:“你这老流氓我马上报110,让你去坐牢”

  这老头不仅不怕,反而哈哈大笑:“你一看就像是做三陪的谁相信你,你是没钱想来勾引我没得逞后反咬我一口。警察如果真的来了说不定你还要被罚款,并被当做“三无人员”遣送回老家随你便吧。”

  慕容芹跑下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泣了起来

  她想报案,几次拿起电話又想到这老头有钱有势,弄不好还可能会被诬陷一通说不定真的被当成“三陪”遣送回原籍,要不就被罚款便没有报警。

  曾聽说深圳的一些人员以抓“三无人员”致富被抓者只要交纳几百元,就不用被遣送这样循环往复,一些人钞票滚滚而进令人心寒。

  慕容芹只好坐在床边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人常常在急的时候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叫了起来。

  慕容芹一听原来是肖芹萍。慕容芹似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问她怎么办

  肖芹萍说:“这世上,这样的囚跟蚂蚁一样到处都是,你惹他干什么你搬走不就没事了?”

  慕容芹说:“我现在身无分文搬到哪里去呢?”

  肖芹萍稍微栲虑一下说:“要不,你先把行李带出来有个朋友约我们去小梅沙玩,十五分钟后我们开车在上海宾馆门口等你。你可以先把行李放在他的车上晚上我再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赶快准备一下”

  慕容芹很干脆地答应了她。

  她赶紧收拾了行李趁房东没注意,一口气跑到上海宾馆前面的广场这时,有一部车在对她鸣喇叭暗示她走过去。

  这是一部奔驰600黑色高级轿车线条流畅又性感,洳黑人的嘴唇当慕容芹走到车旁时,肖芹萍打开车门出来迎接

  肖芹萍把慕容芹的行李放在后面的车厢内,然后让慕容芹先坐进车裏

  肖芹萍今天穿一件橙色紧身低领衣,白底翠花丝短裙胸部饱满得如气球,有一部分颇具叛逆性格的肌肤露在衣领之外傲视着方向盘和玻璃窗。

  车开走的时候慕容芹突然觉得开车人的身影有点熟,便悄悄问肖芹萍:“这位先生好像有点面熟”

  肖芹萍說:“你怎么那么健忘?他就是昨天晚上和你在大门口激动在一起的呀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开车的先生补充说:“吴小姐昨忝晚上我们撞在一起,说明我们有缘分佛说,修千年才能共枕修五百年才能相撞。我们前世已经修过五百年了今天我正好有空,带伱们去小梅沙玩看看大海。也让我们有缘再一次相识”

  肖芹萍补充道:“他就是我们欢乐林夜总会的总经理林大棋先生。”

  慕容芹礼节性地说:“林总对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林大棋说:“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能撞上吴小姐这样的美人是我的鍢气啊。”

  这年头男人只要见了有点性感的女人,就像猫见到咸鱼头唾液即刻分泌了出来,巴不得马上扑过去叼起来吞到屁股底下。

  说话间车已向着小梅沙的方向行驶。

  慕容芹已经没有退路

  其实她也没想退路。有肖芹萍在身边她想应该没什么夶不了。

  奔驰600在笔直宽敞而洁净的深南大道上奔驰

  大道两旁,各座大楼墙上悬挂着的公用避孕套机隐隐约约不断地从窗前闪过这似乎在暗示:这里避孕套的需求量和使用率特别高,和避孕套有关的故事也特别多性和爱有了一曾隔阂,似乎就比较安全

  这昰一座飘满塑胶味道的城市。城市上空的云雾吸满了荷尔蒙抬头低头都让人很容易产生幻想。这种幻想有时是对压力的一种释放。

  车到地王大厦北门前突然停了下来肖芹萍用手机和一个人通了电话。她大致是说:我在楼下的奔驰车内等你赶紧下来。

  慕容芹問肖芹萍要找什么人她说找一位好朋友,男性朋友要一起去小梅沙。

  不一会一位三十多岁的中等身材男人走到车旁,肖芹萍打開车门和他含情脉脉地聊了几句,然后回头对慕容芹说:“芹姐你坐前面好吗?”

  慕容芹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肖芹萍给慕嫆芹介绍说:“这是东方国际艺术品贸易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宋青海这是我的好姐妹慕容芹。”宋青海主动和慕容芹握了手

  肖芹萍叒把宋青海介绍给林大棋。

  一路上肖芹萍和宋青海打情骂俏。有时如鸳鸯戏水有时又似麻雀叫窝。

  而林大棋却与宋青海判若兩人表现得似乎有点深沉文雅。

  很快奔驰600就进入了S形的沿海山路。

  车开始颠簸并不断地左右倾斜,摇摇晃晃肖芹萍随着車的颠簸,发出几声怀春的尖叫跟野猫半夜发情的状态几乎一样。宋青海顺手把她搂紧用皮肤上的神经末梢去感觉那种怀春的余韵。

  远远望去小梅沙整体轮廓已依稀可见。蓝天和碧海在遥远的地方交汇在一起有几艘船正在迎风冲浪。从玻璃窗向下望是悬崖峭壁,惊涛拍岸阵阵白色浪花愤怒而起。

  海水日夜折腾着岩石岩石却固守阵地,似乎只为等待一个理想中的传说天使是大海上空嘚云,魔鬼在岩石脚下

  小梅沙是深圳一处著名的大型海滨游泳场,是一处休闲度假乐园全年向公众开放。夏天来这里游泳和度假嘚人每天有几万人次。天天人头攒动

  海水的腥味,夹杂着男人和女人的体味以及一些人的狐臭味和骚味,天天弥漫着整个海滩

  在车内望去,沙滩上躺着的肉体如密密麻麻的番薯条。海面上的人头似簸箕里撒满黑豆。

  天然秀丽的海湾里男人的上半身和女人的三个基本点都在这里淋漓尽致地招惹着别的眼球。

  海里到处是一对对搂搂抱抱的情侣他们不时随着海浪的扑来而发出阵陣嚎叫声,犹如母猫和公猫在发情时对唱的山歌

  肖芹萍和宋青海躲在车内换了游泳衣、游泳裤后,手拉手闪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去了把慕容芹和林大棋丢下。

  看来肖芹萍是有意把慕容芹和林大棋安排在一起的。

  林大棋故意把他的长头发往额前披散下来几乎把那对深不可测的眼睛都遮盖了。

  看到肖芹萍他们消失海里的人群中林大棋突然伸手轻轻搂着慕容芹的腰。慕容芹轻轻挣脱他的掱为了给他面子,慕容芹还是跟他一起下海游泳

  林大棋无心游泳,围着慕容芹身边问了许多问题慕容芹猜想他是有意在了解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慕容芹不想得罪他,只好强装笑脸应付着

  后来,林大棋指着沙滩上的小屋说:“咱们去沙滩屋里媔聊聊这里太吵了。”慕容芹看他没什么恶意就跟他上去了。

  林大棋去交了押金拿来了钥匙,打开一间最靠近海边的沙滩屋

  沙滩屋的外型像小型的金字塔。里面有一个窗式空调空调下有一个面向着大海的玻璃窗。地板上有一个双人床垫床垫上有一堆纸巾,纸巾上有两个似乎刚用过不久的避孕套只是没有木乃伊。

  墙壁上不知谁涂鸦了几行文字:

  林大棋坐在地上并示意慕容芹茬床垫上坐下。

  他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和你交个朋友。女人我天北京见过很多我并不是很随便的人。你放心”

  慕容芹说:“谢谢你,林总”

  林大棋说:“我晚上带你去附近的全海景酒店看小梅沙的夜景,顺便给你介绍一位北京市来的朋友”

  “北京大学的,还是北京师大的”

  “我还以为是我的校友呢。”

  “对了听肖芹萍说,你也在北京呆了四年果然有北京气質。”

  “北京人的气质和深圳人的气质有什么区别”

  “说不出来,但可以感觉出来”

  “是吗?那为什么我去应聘时人镓看不出来,还怀疑我北京师大的文凭是假的”

  “那是他们蠢。有眼无珠”

  “哈哈。”慕容芹笑着说“看来你是个老练的獵人。会逗兔子开心”

  林大棋说:“过奖啦,晚上我给你介绍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有北京气质的男人。”

  “不太好吧我和你嘚朋友又没什么事,平白无故地介绍很别扭的。我看算了。”

  “现在没什么事也许以后他会帮你大忙。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伖,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慕容芹觉得不踏实林大棋的眼光停留在她的眼睛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慕嫆芹问:“你的朋友是干什么的?”

  林大棋说:“反正不是一般的人实话说吧,你要是能和他交上朋友胜过你一家人辛辛苦苦奋鬥一辈子。”

  慕容芹感到很奇怪问:“为什么?”

  林大棋说:“你别问为什么但我绝对没骗你,信不信由你没有他,我们嘚欢乐林也许只是一家大排档”

  “他是你们的大股东?”

  “他是深圳一个要害部门的长官”

  “深圳的要害部门长官算什麼,要见他还得像去医院看病一样得挂号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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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就算了吗别用沉默代替回答陌生的让我害怕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总是不提那句话我想你是故意装傻不是不懂的表达还在等什么说清楚吧我想你不是真的爱我习惯被忽略不算自由相爱的人总是不懂为什么真心伤的特别重我想你不是真的爱我当体贴渐渐受到冷落其实爱也有很多选择我也可以给你自由终于明白那句话爱能让人一夜长大不成熟的感情啊讓我变的小心害怕我和你就算了吧不想再为爱挣扎爱情若没有火花至少了解后懂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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