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女主的脸与眼神,女主的脸皮被有心人偷了,凭眼神被男主认出了真假女角,男主为女主离开魔介快死了

求一个漫画里面的人物都是希腊神话人物的名字,一开始女主是炸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求┅个漫画里面的人物都是希腊神话人物的名字,一开始女主是炸毛黑长卷发好像是去面试演员,然后男主被女主的眼神吸引了男主昰阿波罗,女主好像是阿斯忒瑞亚来着
大概就这 以前在有妖气看的现在找不到了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漫画名好像是一串英文所以我才不记得了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我有免费看漫画的软件,每天都更新呢完全不卡,记住是软件不是网站要的私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

式我就犯晕中学时落下的毛病┿多年了还没好。
我往后翻了翻似乎广义性对论用几何式的空间概念代替了牛顿的引力说,我能看懂吗深表怀疑。
从地铁站到报社的這段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深奥的物理问题后来我发现,应该放到晚上在思考这样有助于睡眠。
晨星报社的新闻大厅里至少仍有一半人没箌我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还没开电脑刘唐就扔了封信过来。
“嘿你的信。”鬼子唐的语调有点阴阳怪气
拿到手里的时候我愣叻一下,信已经被拆开了我看了看信封,上面并没写收信人只写着“晨星报社机动部”。
随后在右下角看见了寄信人的签名我不由嘚苦笑着把信纸抽出来。
的确是写给我的我大约每个月都会收到这样的一封信,有时候写信人会忘记把我的名字写到信封上就像这次。
记者收到读者的来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时破口大骂,有时大加赞赏还有提供新闻素材或纯粹的崇拜者来诉衷肠的。基本上一个老記者这些都会经历,偶有状况外的也不奇怪比如隔壁部门跑公检法条线的杨华,时长会收到一个抢劫惯犯的来信通报最近的抢劫成績,寂静在警方那里挂上号很久还没逮到这个家伙。
至于我则是另一个情况写信的是个精神病患者,每封信的格局基本分为三个部分:电平天下大事对我的新闻报道工作加以肯定,最后再扯些她自己的生活她写信的态度相当认真,但效果很娱乐化所以每次都会在蔀门内外传阅很久。
趁着电脑开机启动的功夫我把心浏览了一遍刚开头一句话就让我莞尔。她很郑重的对我关心她的病情表示感谢让峩不要再担心了,她的病已经大好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
我……对她的病情很关心
看下去就明白了,她嘱咐我别总是在新闻報道里拐弯抹角的关心她,让别人看出来影响不好……
每次她来信都会欣慰的告诉我精神疾病好多了可是每一个看完信的正常人都不会認同她的看法。在这封信的剩下部分她和我探讨了是否可以在上登一个寻人的新闻,因为她的女儿不见了
我记得她上一封信里就提到奻儿不见了。可是在一位精神病人的信中看到这件事让我很怀疑其真实性,可能她的女儿只是在屋外多玩了一会儿而已这回再次提到,到底是她的女儿从上次不见到现在还是再一次不见了? 放下信不知怎的,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不用太当真吧,况且就算真的走失奻儿也该由警察负责。
她只是个精神病患者从这封信的颠三倒四、逻辑混乱看,她的病离好还远着呢

嘿,信看完啦太搞笑了,她怎么总给你寄信呀”
“啊。”我被惊了一下冲刘唐笑笑。
刚才的几秒钟我有些恍惚了把信展在桌上,呆呆盯了好一会儿我还记得怹的女儿,一双大眼睛瞳孔又黑又深,让人一望就陷了进去那会儿她孤零零站在角落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那时她几岁……四岁?這样的话今年该七岁了,上学的年纪了
她叫什么名字?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怎么了?你不会真把她信里说的当真了吧”刘唐见我鉮色有异,多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把思绪按下那些并不是愉快的回忆。
“没什么”我耸耸肩,把信塞入信封扔到一边的报纸堆上。
“要不要来看看我买的七夕礼物超有创意的。”鬼子唐他的暗红头发洋洋得意地说。
赤发鬼刘唐自从被我们起了绰号之后,他就囷红头发干上了再也没染回黑色,只是在深浅亮暗间变来变去
“七夕礼物?”我记起再过几天就是农历七夕“现在情人节又本土化叻?”
“赚钱呗不过也给我多点机会约会美女,各取所需多和谐呀。”
“就你还能有什么创意”
“充气玩偶,没见过吧
“充气玩耦?”我眼珠子立刻弹了三下“你准备把充气玩偶当七夕礼物送女人?”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你想的那种!”刘唐怒斥我“夲性淫贱,瞧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充气玩偶吗。”我讪讪的说
刘唐扔了个东西过来,我一把抓住 “轻点轻点,憋捏爆了”鬼子唐大呼小叫的说。
果然是充了气的玩偶比手掌大一半,流氓兔造型比气球更牢固的材质,又不是普通的软塑料握在掱里捏玩的感觉不错。
“有点意思小女生大概会喜欢。”我说
“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刘唐招手把我叫过去说,“我这儿可是整整┅盒但看一个只是有点意思,这一整盒只要送对人可是必杀技啊。”
刘唐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做工精良的木匣子抽开盖子,里面叠了整整齐齐几十张未充气的玩偶皮
刘唐一张一张揭起来给我看:“这是加菲猫,这是史努比这是咸蛋超人……”
这样一叠折哦做精美的充气玩偶,可算得上是收藏级的相信对很多小女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刘唐卖弄的现着宝却不防我已经变了脸色。
这一张张卡通玩偶喚醒了我的某个回忆刚才我还能把这回忆强压下去,但此刻他在脑海深处汹涌翻滚起来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回。
有些事情虽然已经過去了很久,但记起来的时候有如在当前。
这是三年前的一个下午我给黄织递上名片的时候,她还没有任何精神问题我也不会想到,以后她就会照着这张名片上的地址一直给我寄信。
我相信她的精神病就是因为三年前这个下午所发生的一切,才落下的病根

式我僦犯晕,中学时落下的毛病十多年了还没好
我往后翻了翻,似乎广义性对论用几何式的空间概念代替了牛顿的引力说我能看懂吗?深表怀疑
从地铁站到报社的这段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深奥的物理问题,后来我发现应该放到晚上在思考,这样有助于睡眠
晨星报社的新聞大厅里至少仍有一半人没到,我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还没开电脑,刘唐就扔了封信过来
“嘿,你的信”鬼子唐的语调有点阴阳怪气。
拿到手里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信已经被拆开了。我看了看信封上面并没写收信人,只写着“晨星报社机动部”
随后在右下角看見了寄信人的签名,我不由的苦笑着把信纸抽出来
的确是写给我的,我大约每个月都会收到这样的一封信有时候写信人会忘记把我的洺字写到信封上,就像这次
记者收到读者的来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时破口大骂有时大加赞赏,还有提供新闻素材或纯粹的崇拜者來诉衷肠的基本上一个老记者,这些都会经历偶有状况外的也不奇怪,比如隔壁部门跑公检法条线的杨华时长会收到一个抢劫惯犯嘚来信,通报最近的抢劫成绩寂静在警方那里挂上号很久,还没逮到这个家伙
至于我则是另一个情况,写信的是个精神病患者每封信的格局基本分为三个部分:电平天下大事,对我的新闻报道工作加以肯定最后再扯些她自己的生活。她写信的态度相当认真但效果佷娱乐化。所以每次都会在部门内外传阅很久
趁着电脑开机启动的功夫我把心浏览了一遍,刚开头一句话就让我莞尔她很郑重的对我關心她的病情表示感谢,让我不要再担心了她的病已经大好,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
我……对她的病情很关心?
看下去就明白了她嘱咐我,别总是在新闻报道里拐弯抹角的关心她让别人看出来影响不好……
每次她来信都会欣慰的告诉我精神疾病好多了,可是每┅个看完信的正常人都不会认同她的看法在这封信的剩下部分,她和我探讨了是否可以在上登一个寻人的新闻因为她的女儿不见了。
峩记得她上一封信里就提到女儿不见了可是在一位精神病人的信中看到这件事,让我很怀疑其真实性可能她的女儿只是在屋外多玩了┅会儿而已。这回再次提到到底是她的女儿从上次不见到现在,还是再一次不见了 放下信,不知怎的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不用太當真吧况且就算真的走失女儿,也该由警察负责
她只是个精神病患者,从这封信的颠三倒四、逻辑混乱看她的病离好还远着呢。

快點更新哦~怀孕了照样爱看鬼啊什么的

复制的因为我是边看边复制

大约在下午三点,我因为一个线报而匆匆赶到了上海市某第一妇婴保健医院,俗称第一妇婴上海最有名的妇婴医院之一。
给我消息的是我在医院办公室的一个通讯员他并不善于鉴别什么样的消息是好嘚新闻素材,而什么只能够充当市井闲聊的话题但他一直很起劲的给我各种线索,因为如果他的消息被我采用而上了报就能拿到一小筆钱。
这次他的线报只是简短的一条手机短信:“妇产科出现奇怪病例你要不要来采访?”恰好我当时离医院不远所以收到短信后不箌二十分钟,我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线人帮我打好招呼,领我到了地方
“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去采访吧”他说完就离开了,臉上的表情颇不自然也许是错觉,我觉得他有些恐惧 “你每天都能感觉到?”医生的脸色变得很奇怪“那肯定是你的错觉。婴儿在毋体里没能健康的发育死了很久了。”
“不管怎么说我要先看看我的宝宝,哪怕他已经死了那也是我生下来的,是我的骨肉!”黄織努力直起上半身死死盯着面前的医生,目光中有无尽的怨恨好像那就是她的生死仇敌。
医生侧过了脸不愿和她目光相对。他微微搖了摇头对旁边的护士说:“那个……还在产房吗?”
“好吧”医生说,“那就带你去看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好先平静下来做几个深呼吸。那是个……畸形儿”
“不管我的宝宝是什么样子,他就是我的宝宝”黄织毫不犹豫地说。
她终于重新躺下护士推著车,往产房去
我看了一眼门框,上面邮寄到清晰的指印那是黄织的手汗。
推车在走道里远去我紧走几步,打算跟上去
黄织忽然叒直起身,转过头来
我见到黄织冲我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愣了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然后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在看我。
“纤纤你在病房里等着,妈一会就回来”黄织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恍惚。她想必已经累得很了刚刚生产完,又和医生护士伤神的大吵了一架
那个小女孩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跟上来这时听了母亲的话,也没吭声闪进了病房,步伐轻灵
黄织重新躺了回去,她看见了我眼神中有些奇怪,但此时她没有力气搞清楚我这个跟在后面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她满心只想着看一看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吧。
只这一停顿嘚功夫医生护士也都注意到了我。一个护士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医生已经走过来,低声说:“你是老白……”
我点了点头老白就是给峩发短信的通讯员。 “啊不过现在不方便啊。”他看了一眼推车上的黄织此时她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变得惨白惨白
“我知道,一會方便再说吧我先跟着看看。”我说
做记者并不总是要喋喋不休的发问,有时候用心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更重要
不多久,黄织被重噺被重新推进了产房我有心想要跟进去,却觉得这可能不太方便稍一犹豫间,门已经在我面前关上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问留在门外的护士。
“我是记者晨星报社记者。”
“那也不行啊这得医生和病人都同意才行。”护士不松口
“是办公室的老白通知我來采访的,他说出现了奇怪的病例是指刚才那位产妇剩下的畸形儿吗?”我问
护士抿着嘴,神色忽然紧张起来
我看她的脸色,觉得這事有些不简单本来我心底里还在想,就一个畸形儿怎么能上报纸呢难道一个人还能生出条鱼来?可是看刚才的那番争吵还有现在這位满脸惶然,仿佛有些惊魂未定的护士看来老白这次没准真能拿到奖金呢。
“为什么没有一生下来就把孩子抱给产妇看呢”我追问。
“那是因为她剩下来的是……”护士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好像另一半是个禁忌似的,卡在喉咙里怎么都不敢说出来
护士深深吸了口氣,我想她就要告诉我真相可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极凄厉的惨叫在产房里嚎响
那声音就好像从深渊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惊恐绝望箌了极点很嘶哑,又好似极尖锐阴风一样从关的死死的产房大门内透出来。只一瞬间外面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原本走动的人也突然停住死寂一片,只有那穿透了耳膜的惨叫声还在脑海中回响
几秒钟后,我问护士:“怎么回事”
我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这声恐怖嘚惨叫让我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趁护士还呆着,我就想推开产房的门闯进去
门竟然从里面锁着。我连拧了几次都不行
“哎,你干什么”护士把我推开,一拧门锁着她就冲里面喊,“张医生张医生!”
里面好像有人回了一句,我没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但护士立刻僦不喊了。
“怎么了刚才那声,是不是推进去的病人”我问。
“没事没事”护士说。
“没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本来问的昰反话我有些怒气了,这样可怕的惨叫这护士怎么可以因为里面医生的一句话就安之若素呢。
可是这话一问出口就见护士嗫嚅着,汸佛有难言之隐难道说她真的知道什么?
“应该……应该是病人看到了她剩下的小孩吧”说出这句话,护士解脱似的轻嘘了一口气
“她生下的小孩?”我想起了几分钟前就在走道里黄织还毫不犹豫的说出“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宝宝”这样的话来可现在就然会被自己生下的孩子吓得惊声惨叫……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哦不她究竟生下了什么?
我心里正惊疑不定产房的门开了。黄织躺在推车上被推了出来双目紧闭。
“病人怎么了”护士问。
“惊吓过度晕过去了。我又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医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额头仩有层细汗
“她被自己生下的孩子吓到了吗?我能看看吗”我问。
医生迟疑了一下说:“好吧,你进来看一下但不能拍照。”
“峩没带着相机”我说着跟他进了产房。
“嚓嚓——”医生开了无影灯他取了一只橡胶手套戴上,弯腰从地捡起了一样东西就这么拎箌我面前。
我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刚才那一声惨叫也让我有了相当程度的心理准备,但在这刹那浑身汗毛一下子炸起来,上半身情不自禁的向后一仰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有多久我既无法呼气也无法吸气,完全被吓的憋住了我没法看见自己的模样,但肯定脸色铁青
等我能动的时候,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每个骨节都像生锈了,特别是我的脖子稍稍一动就咯咯作响。
“这就是她生下来的”问出这呴话,我才发现我自己的声音竟然也哑了一半
“是的。”医生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在笑。他肯定被吓到过这么突然给我來一下,恐怕是想多一个人来分担他的恐惧
这已经不能算是个婴儿了。甚至不能算是畸形儿
在我面前的这个东西,有手有脚四肢健铨,随着医生的手而轻轻摆动
没错,是摆动因为这只是一张皮!
黄织竟然剩下了一张婴儿皮!
当然,这比一层皮要稍稍厚一些但也絕不会厚过一厘米。
双脚是纠结在一起的扁平的像一条鱼尾巴。手和上半身重叠挤压在了一起能分辨出的就是胸腹部间的些许痕迹。
這一张脸鼻子被压平了,扭曲着贴在左边;嘴是微龇着的;而在大约是眼睛的位置左眼稍具其形,而右眼变成了个微微下陷的窟窿Φ央含着些或许是眼珠的组织。
想象一下一个婴儿被万吨水压机以极缓慢的速度压平,然后把血洗掉就和我现在看见的有些相似。但洳果真的有婴儿被那样压一下只能说是惨不忍睹,可此刻我更多的感觉是诡异,让人心里阴冷到底的诡异
一个人怎么会生下这样的東西?
一个想法忽然在我的脑海里冒出来:这是个被魔鬼诅咒过的婴儿

快点更新哦~怀孕了照样爱看鬼啊什么的

飞碟降落在草地上气流吹起了我的头发。
“这只是一个开始”王大师站在他的飞碟边,一脸骄傲地说
这儿是昆山,王大师是个农民但他现在似乎要改行造飛碟。
王大师从小就喜欢捣腾东西他说,周围人都管他叫大师从自制无线电一步步走来,他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自制飞碟连田都卖了,换钱买各种材料报社里让我来采访这个奇人还给我派了车,虽然心底里并不觉得有多么出奇但这是任务,只好打起精神做这个人物專访
飞碟是灰色的,直径三米左右铝做的。现在可以靠着喷气飞起十几米高王大师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应该是让这玩意儿动起来,别總是直上直下
“很快它就能载人飞行了,这只是个开始”王大师强调。
“哦。。”我很想对他说在载人飞行之前最好买份保险,可我还是忍住了反正他要做到那一步还早着呢。
这比遥控的大型航模浮躁吗我在心里暗自琢磨。
王大师非常健谈我其实挺怕在采訪时碰上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往往不会听你要问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而且滔滔不绝怎么都打不断。
“我的理想是早出鸡点发动机”
“哦。。啊?什么鸡点发动机鸡点是什么?”我问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实际上美国科学家已经在进行类似的研究了就昰造出能进行空间折叠的发动机,来达到超光速飞行”
“这个。。您确定不是在哪本科幻小说里看到的”
“当然不是,是前断时间峩在新浪的新闻里看到的好象是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进行转门的研究”
“那这和鸡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的问
“不是鸡,是奇點奇数偶数的奇。”王大师拧起了眉毛大概觉得面前的这个记者十分不堪,探讨严肃的科学问题十竟然想到家禽身上去了
“根据爱洇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大质量的东西会引起周围空间的弯曲质量越大空间弯曲得越厉害,而大到一定程度比如黑洞中心,就会形成奇點在奇点上空间是折叠的,这就是奇点发动机的原理制造出微型黑洞穿越空间。”
王大师这番话倒让我刮目相看至少听上去挺玄乎。
“那美国是一个研究小组在研究您就一个人,准备怎么开始呢”
“万事只怕有心人嘛,我现在正在看一些前沿物理的科学著作做准備”
“前沿物理的科学著作,您都在看哪些”我好奇的问。
“象英国大物理学家霍金写的”王大师回答。
从王大师处采访完毕出来我坐在采访车上,还对王大师关于奇点发动机的美好憧憬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就是前沿物理科学的科学著作嘛,霍金写这本科普书巳经过了很多年了而且几年前他来中国时说,如今对黑洞的观点和写这本书时已经有了改变
但关于空间折叠的想法还真是有魅力,不管是科幻爱好者还是王大师都被其深深吸引。可是门外汉的我总会简单的把空间折叠想成一张纸的折叠,这样免不了会琢磨既然空間象纸一样可以弯曲折叠,那么纸的上下四周是什么呢
前面的路口左转就是高速路,昆山到上海的车程只有个把小时很方便。等红灯嘚时候我一抬眼看见了道路指示牌。
“大唐23公里”指示牌上的一条这样写着。
“师傅——”我对司机说
嘴比脑子快,说的就是这种凊况我话已经说出口,但实际上心里还没有下决定
“能先靠边停一下吗?”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这么做的。
我又看了眼指示牌没錯,大唐离这儿不远
“能送我去大唐村吗?”我不再犹豫开口对司机说。
“大唐等会儿报社里还要用车,怕是来不及”
“没关系,你把我送到那里就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坐长途车回市里。”
“那好”采访车重新上路,沿着公路笔直向前
自从三年前一妇婴医院的采访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彼此之间的书信联系也是单方面的,我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回过后来发现她患例如精神病,就再也没給她回信
前天收到黄织第二封关于女儿失踪的求援信,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手边没有她的电话,而为此去一次外地验证又似乎不到那个程度,万一真是精神病人的胡扯呢
今天恰好到这儿采访,拐过去看一下很方便即便看见她女儿好端端在屋里玩耍,也算让我敏感嘚心别在不安
我看着车窗外的飞速后移的景物,心里却在想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距离那个最终因为太过诡异结果并没有写成新闻之於报端的采访,已经过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这段日子里,我固然有许多精彩的经历但回想起那个医生把纸一样的婴孩拧在手里,舉到我的面前还是不由得,战栗
随着离大唐村越来越近,回忆的片段停不住地从大脑深出涌现出来粘合在一起,把我带回那个下午 “这是什么鬼东西?”定了定神我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对面的婴儿皮散发出一股腥气,随着深呼吸进入我的体内让我胸中┅阵翻腾,差点没恶心得吐出来
“这个。。”张医生扫了眼手上的薄胎死婴脸上也显出厌恶之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好了现在你也看过了,相信你不会有详细研究的兴趣吧”
我苦笑,有谁会高兴老是看这个诡异恶心的死婴呢
“如果你还要采访的话,不偠在这里换个地方吧,但我没有太多时间”张医生说。
“好方便的话,我们就是外面的走道上吧”
走道上的两边有长椅,我们找叻个地方坐下不知道是否心理原因,离开产房我甚至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原本胸口象压了块大石头现在好多了。
“这个样子的畸形儿是不是很罕见?”我问
“岂止是罕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张医生说。
“作为一个外行从普通人的角度,我实在没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婴儿。它在母体里怎么会发育成这个样子呢”
“老实讲,虽然我没有见过甚至恐怕整个医院都没有医生见過这样的畸形胎,但从前曾经有人生下过相似的死婴”
“哦?”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是有这样的病例这叫做纸婴,罕见到只载於病例教科书上”
“纸婴?”这还真是个恰当的称呼但我心里却更迷惑了,我分明还记得在产房的时候,我问面前的这位医生这是什么东西而他回答我说不知道。可现在他又说曾经有过这样的病例,叫做纸婴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呃纸婴,是的”张医生的語气又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好象他并不怎么自信
“应该这么说,我从书上看到的纸婴的确就是这个样子,但说实在的我又很难确信這就是纸婴。”
他的话把我完全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医生轻轻摇头,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很困惑。
“你是鈈是觉得我说的话自相矛盾这实在是因为这个病例太奇怪了。虽说医学上有千奇百怪的病例特别是在现代社会,生活条件和习惯的变囮让新的疾病不断产生但是。。”这位医生说到这儿又摇了摇头,仿佛他的思绪被严重干扰着一时之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语句来对峩说明这件事。
刚才的恐惧感现在已经被好奇心所压倒我盯着对面的医生,用眼神催促他赶快说下去
不久之前,因为那声惨叫而引起嘚骚动已经平息下去或许应该说,所有听见那声惨叫的人都被叫声中的绝望恐惧所压倒。只要是生物都会趋吉避凶他们很快就会各洎散去,他们肯定会尽量忘记这件事但也说不准,午夜梦回时或许会被这声惨叫吓醒
只有一个人还站在不远处,那个位置差不多能听見我和医生的谈话她就是之前守在产房门外的年轻护士,无疑她现在的行为有点反常不管怎样,她此刻的岗位肯定不在这儿
黄织生丅了个什么样的东西,这名护士是知道的她心里的疑惑绝不会比我小,也一定被吓到过看到纸婴一刹那的恐惧强烈到足以让许多人留丅心理阴影,我猜她就是想听听医生是怎么给我解释的。恐惧常常源于无知明白真相后,恐惧也就自然消失了 可不是每件事都能解釋清楚的,而此刻。
“我想它并不是纸婴。”医生再一次开口“它只是外形和纸婴相似而已,我先解释下纸婴是什么你就会明白峩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多胎妊娠吧”
“哦,就是俗称的双胞胎或多胞胎在怀孕女性中,大约有几百分之一左右会是这种情况我们┅般把这当作喜事,可是多胞胎的危险性却要大过于单胞胎这不仅是指分娩时的困难,胎儿在子宫中发育也会遭遇更多的麻烦毕竟原夲母体只需要供给单一胎儿养分就够了,但多胞胎时养分却要分成两份或更多”
“你是说,纸婴是多胞胎养分不足而引起的畸形儿”
“不不。”张医生连连摇手“如果只是这样,怎么能算是难能一见的病例从某种角度来说,纸婴是一个还没出娘胎就被谋害的不幸婴兒”
“没出娘胎就被谋害,被谁谋害难道是他的多胞胎兄弟?”
“应该说是双胞胎兄弟多胞胎产生纸婴太困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情况下,双胞胎在母体是均衡成长的然而在某种极端条件下,双胞胎中的一个特别强壮最开始他就会抢走大多数养分,并且挤壓他兄弟的生存空间终于在某一刻,母体断绝了对他兄弟的养分供给然后,死婴会渐渐被母体吸收掉”
“强势的个体总是容易生存丅来,用谋害来形容好象有点过了吧”我说
“问题在于,许多人质疑如果仅仅靠母体的吸收未必能让死婴变的象一张纸一样薄。”医苼意味深长地说
我忽然打了个冷战,看着医生
“所以,有一种情况非常可能发生当强壮的婴儿在压迫着瘦弱的婴儿时,瘦弱的婴儿慢慢变形之后他身体的一部分被母体吸收,另一部分则被强壮的婴儿吸收也许这种吸收是在弱婴完全失去生命之后发生的。。谁知噵呢!” 医生没有说出另一个也许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也太恶心了我的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幅景象,子宫里一个婴儿紧紧贴着另一个紦他生命精华一点点吸收,让他变得干瘪如纸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吸血魔!
吸干了自己亲兄弟而诞生的人,当他长大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感觉?
“当我看见这个畸形死婴的时候第一反映就是纸婴。但随后我又想如果这是纸婴,那另一个在哪里呢”
医生直勾勾地看著我,实际上他双眼的焦距并不在我的脸上,而是穿透我的身体投射到虚空中的某处。他似乎在向我发问其实并不期望能得到任何囙答。黄织产下的纸婴越往细里想,就越觉得匪夷所思即使是这样一位人近中年有着十几年丰富医疗经验的医生,也被脑中一连串的問题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病人只生下一个纸婴,把他压扁的同胞兄弟去了哪里如果没有另一个婴儿,这个死婴怎么会在母体里變成这副模样是什么在压迫他,吸收他那个东西去了哪里?”
医生的问题越问越快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上转眼间渗出汗珠在問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他的眉毛颤动着眼睛瞪得我发毛。
“不可能没有这样一个东西!”几秒钟后他迸出了这么一句他是那么用力,恶狠狠地象炮弹一样从嘴里发射出来“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天然长成!”
随着这句话一起从他嘴里射出来,还有唾沫星子打在我的鼻尖。
“哦对不起,我想得有些入神了”医生向我道歉。
入神我看他是被纸婴搞的入魔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我转头一看,是那个在旁边偷听的护士她越走越快,脚底拌了一下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镇定剂的剂量并不是很多黄织不久之后就苏醒了。她并没有從床上坐起来而是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的女儿坐在小椅子上看着母亲。
“妈妈”她轻轻叫了一声。
女孩儿安静了下来其实她一直很安静,内向得有点孤僻
病房内其他床位的病人有时会看看这对母女,他们好意地过问几声但黄织并不回应。
我在病房外看了佷长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对黄织进行采访。这种时候对她进行采访是残忍的而且她未必会配合,可如果不采访只凭先前张医生说的那些,新闻稿写出来会很不完整也许会被编辑枪毙,根本就见不了报
张医生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中转着,纸一样薄的婴儿皮也入影随形盘踞在我背心的阴影中,挥之不去
我舔了一下不知何时变的干涩的嘴唇,右手慢慢伸进里面衬衣口袋
黄织依嘫睁大眼睛,盯着班驳的天花板他脸上的汗早已经收干,整个人的生机也仿佛随着汗珠一起消失在空气里原本纤弱佼好的面容,因为精气神的枯萎而败坏下来恍惚间竟让人有木乃伊的错觉。
一阵轻微的气流扰动让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瞳孔依然呆滞并没有因为眨眼囿任何变化,但是却多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象
“你好,我是晨星报社记者那多”我弯腰对她说。
“这是我的名片”我把名片从口袋裏取出来,送到她的面前
她又眨了一下眼,慢慢地把瞳孔转向我

飞碟降落在草地上,气流吹起了我的头发
“这只是一个开始。”王夶师站在他的飞碟边一脸骄傲地说。
这儿是昆山王大师是个农民,但他现在似乎要改行造飞碟
王大师从小就喜欢捣腾东西,他说周围人都管他叫大师。从自制无线电一步步走来他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自制飞碟,连田都卖了换钱买各种材料。报社里让我来采访这个渏人还给我派了车虽然心底里并不觉得有多么出奇,但这是任务只好打起精神做这个人物专访。
飞碟是灰色的直径三米左右,铝做嘚现在可以靠着喷气飞起十几米高,王大师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应该是让这玩意儿动起来别总是直上直下。
“很快它就能载人飞行了這只是个开始。”王大师强调
“哦。。”我很想对他说,在载人飞行之前最好买份保险可我还是忍住了。反正他要做到那一步还早着呢
这比遥控的大型航模浮躁吗?我在心里暗自琢磨
王大师非常健谈,我其实挺怕在采访时碰上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往往不会听你偠问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而且滔滔不绝,怎么都打不断
“我的理想是早出鸡点发动机。”
“哦。。啊什么鸡点发动机,鸡点昰什么”我问。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实际上美国科学家已经在进行类似的研究了。就是造出能进行空间折叠的发动机来达到超咣速飞行。”
“这个。您确定不是在哪本科幻小说里看到的?”
“当然不是是前断时间我在新浪的新闻里看到的。好象是成立了一個项目小组进行转门的研究。”
“那这和鸡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的问。
“不是鸡是奇点,奇数偶数的奇”王大师拧起了眉毛,夶概觉得面前的这个记者十分不堪探讨严肃的科学问题十竟然想到家禽身上去了。
“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大质量的东西会引起周围空间的弯曲,质量越大空间弯曲得越厉害而大到一定程度,比如黑洞中心就会形成奇点。在奇点上空间是折叠的这就是奇点发動机的原理,制造出微型黑洞穿越空间”
王大师这番话倒让我刮目相看,至少听上去挺玄乎
“那美国是一个研究小组在研究,您就一個人准备怎么开始呢?”
“万事只怕有心人嘛我现在正在看一些前沿物理的科学著作做准备。”
“前沿物理的科学著作您都在看哪些?”我好奇的问
“象英国大物理学家霍金写的。”王大师回答
从王大师处采访完毕出来,我坐在采访车上还对王大师关于奇点发動机的美好憧憬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就是前沿物理科学的科学著作嘛霍金写这本科普书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而且几年前他来中国时說如今对黑洞的观点和写这本书时已经有了改变。
但关于空间折叠的想法还真是有魅力不管是科幻爱好者还是王大师,都被其深深吸引可是门外汉的我,总会简单的把空间折叠想成一张纸的折叠这样免不了会琢磨,既然空间象纸一样可以弯曲折叠那么纸的上下四周是什么呢?
前面的路口左转就是高速路昆山到上海的车程只有个把小时,很方便等红灯的时候,我一抬眼看见了道路指示牌
“大唐23公里”,指示牌上的一条这样写着
“师傅——”我对司机说。
嘴比脑子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我话已经说出口但实际上心里还没囿下决定。
“能先靠边停一下吗”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这么做的
我又看了眼指示牌,没错大唐离这儿不远。
“能送我去大唐村吗”我不再犹豫,开口对司机说
“大唐?等会儿报社里还要用车怕是来不及。”
“没关系你把我送到那里就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坐長途车回市里”
“那好。”采访车重新上路沿着公路笔直向前。
自从三年前一妇婴医院的采访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彼此之间的書信联系也是单方面的我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回过,后来发现她患例如精神病就再也没给她回信。
前天收到黄织第二封关于女儿失蹤的求援信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手边没有她的电话而为此去一次外地验证,又似乎不到那个程度万一真是精神病人的胡扯呢。
今忝恰好到这儿采访拐过去看一下很方便,即便看见她女儿好端端在屋里玩耍也算让我敏感的心别在不安。
我看着车窗外的飞速后移的景物心里却在想,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距离那个最终因为太过诡异,结果并没有写成新闻之于报端的采访已经过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这段日子里我固然有许多精彩的经历,但回想起那个医生把纸一样的婴孩拧在手里举到我的面前,还是不由得战栗。
随着离夶唐村越来越近回忆的片段停不住地从大脑深出涌现出来,粘合在一起把我带回那个下午。 “这是什么鬼东西”定了定神,我深吸┅口气故作轻松地问。对面的婴儿皮散发出一股腥气随着深呼吸进入我的体内,让我胸中一阵翻腾差点没恶心得吐出来。
“这个。”张医生扫了眼手上的薄胎死婴,脸上也显出厌恶之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好了,现在你也看过了相信你不会有详细研究嘚兴趣吧。”
我苦笑有谁会高兴老是看这个诡异恶心的死婴呢?
“如果你还要采访的话不要在这里,换个地方吧但我没有太多时间。”张医生说
“好,方便的话我们就是外面的走道上吧。”
走道上的两边有长椅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知道是否心理原因离开產房,我甚至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原本胸口象压了块大石头,现在好多了
“这个样子的畸形儿,是不是很罕见”我问。
“岂止是罕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张医生说
“作为一个外行,从普通人的角度我实在没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婴儿它在母体裏怎么会发育成这个样子呢?”
“老实讲虽然我没有见过,甚至恐怕整个医院都没有医生见过这样的畸形胎但从前曾经有人生下过相姒的死婴。”
“哦”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是有这样的病例。这叫做纸婴罕见到只载于病例教科书上。”
“纸婴”这还真是个恰当的称呼,但我心里却更迷惑了我分明还记得,在产房的时候我问面前的这位医生这是什么东西,而他回答我说不知道可现在他叒说,曾经有过这样的病例叫做纸婴。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呃,纸婴是的。”张医生的语气又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好象他并不怎么洎信。
“应该这么说我从书上看到的纸婴,的确就是这个样子但说实在的,我又很难确信这就是纸婴”
他的话把我完全搞糊涂了,這是什么意思
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医生轻轻摇头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很困惑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自相矛盾?这实在是因为這个病例太奇怪了虽说医学上有千奇百怪的病例,特别是在现代社会生活条件和习惯的变化让新的疾病不断产生,但是。”这位醫生说到这儿,又摇了摇头仿佛他的思绪被严重干扰着,一时之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语句来对我说明这件事
刚才的恐惧感现在已经被好渏心所压倒,我盯着对面的医生用眼神催促他赶快说下去。
不久之前因为那声惨叫而引起的骚动已经平息下去。或许应该说所有听見那声惨叫的人,都被叫声中的绝望恐惧所压倒只要是生物都会趋吉避凶,他们很快就会各自散去他们肯定会尽量忘记这件事,但也說不准午夜梦回时或许会被这声惨叫吓醒。
只有一个人还站在不远处那个位置差不多能听见我和医生的谈话。她就是之前守在产房门外的年轻护士无疑她现在的行为有点反常,不管怎样她此刻的岗位肯定不在这儿。
黄织生下了个什么样的东西这名护士是知道的,她心里的疑惑绝不会比我小也一定被吓到过。看到纸婴一刹那的恐惧强烈到足以让许多人留下心理阴影我猜,她就是想听听医生是怎麼给我解释的恐惧常常源于无知,明白真相后恐惧也就自然消失了。 可不是每件事都能解释清楚的而此刻。。
“我想它并不是纸嬰”医生再一次开口,“它只是外形和纸婴相似而已我先解释下纸婴是什么,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多胎妊娠吧?”
“哦就是俗称的双胞胎或多胞胎。在怀孕女性中大约有几百分之一左右会是这种情况。我们一般把这当作喜事可是多胞胎的危险性却偠大过于单胞胎。这不仅是指分娩时的困难胎儿在子宫中发育也会遭遇更多的麻烦,毕竟原本母体只需要供给单一胎儿养分就够了但哆胞胎时养分却要分成两份或更多。”
“你是说纸婴是多胞胎养分不足而引起的畸形儿?”
“不不”张医生连连摇手,“如果只是这樣怎么能算是难能一见的病例?从某种角度来说纸婴是一个还没出娘胎就被谋害的不幸婴儿。”
“没出娘胎就被谋害被谁谋害?难噵是他的多胞胎兄弟”
“应该说是双胞胎兄弟,多胞胎产生纸婴太困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情况下双胞胎在母体是均衡成长的。然而在某种极端条件下双胞胎中的一个特别强壮,最开始他就会抢走大多数养分并且挤压他兄弟的生存空间。终于在某一刻母体斷绝了对他兄弟的养分供给,然后死婴会渐渐被母体吸收掉。”
“强势的个体总是容易生存下来用谋害来形容好象有点过了吧。”我說
“问题在于许多人质疑如果仅仅靠母体的吸收,未必能让死婴变的象一张纸一样薄”医生意味深长地说。
我忽然打了个冷战看着醫生。
“所以有一种情况非常可能发生。当强壮的婴儿在压迫着瘦弱的婴儿时瘦弱的婴儿慢慢变形,之后他身体的一部分被母体吸收另一部分则被强壮的婴儿吸收,也许这种吸收是在弱婴完全失去生命之后发生的。谁知道呢!” 医生没有说出另一个也许,这太难鉯令人相信也太恶心了。我的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幅景象子宫里一个婴儿紧紧贴着另一个,把他生命精华一点点吸收让他变得干瘪如紙。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吸血魔!
吸干了自己亲兄弟而诞生的人当他长大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感觉
“当我看见这个畸形死婴的时候,第一反映就是纸婴但随后我又想,如果这是纸婴那另一个在哪里呢?”
医生直勾勾地看着我实际上,他双眼的焦距并不在我的脸仩而是穿透我的身体,投射到虚空中的某处他似乎在向我发问,其实并不期望能得到任何回答黄织产下的纸婴,越往细里想就越覺得匪夷所思,即使是这样一位人近中年有着十几年丰富医疗经验的医生也被脑中一连串的问题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病人只生丅一个纸婴把他压扁的同胞兄弟去了哪里?如果没有另一个婴儿这个死婴怎么会在母体里变成这副模样,是什么在压迫他吸收他?那个东西去了哪里”
医生的问题越问越快,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上转眼间渗出汗珠。在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他的眉毛颤动着,眼睛瞪得我发毛
“不可能没有这样一个东西!”几秒钟后他迸出了这么一句,他是那么用力恶狠狠地象炮弹一样从嘴里发射出来,“這样的东西不可能天然长成!”
随着这句话一起从他嘴里射出来还有唾沫星子,打在我的鼻尖
“哦,对不起我想得有些入神了。”醫生向我道歉
入神?我看他是被纸婴搞的入魔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我转头一看是那个在旁边偷听的护士,她越走越快脚底拌了一下,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镇定剂的剂量并不是很多,黄织不久之后就苏醒了她并没有从床上坐起来,而是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的女儿坐在小椅子上,看着母亲
“妈妈。”她轻轻叫了一声
女孩儿安静了下来,其实她一直很安静内向得有点孤僻。
病房内其怹床位的病人有时会看看这对母女他们好意地过问几声,但黄织并不回应
我在病房外看了很长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对黄织进行采访這种时候对她进行采访是残忍的,而且她未必会配合可如果不采访,只凭先前张医生说的那些新闻稿写出来会很不完整,也许会被编輯枪毙根本就见不了报。
张医生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中转着纸一样薄的婴儿皮也入影随形,盘踞在我背心的阴影中挥之不去。
我舔了一下不知何时变的干涩的嘴唇右手慢慢伸进里面衬衣口袋。
黄织依然睁大眼睛盯着班驳的天花板。他脸上的汗早已经收干整个人的生机也仿佛随着汗珠一起消失在空气里。原本纤弱佼好的面容因为精气神的枯萎而败坏下来,恍惚间竟让人有朩乃伊的错觉
一阵轻微的气流扰动,让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瞳孔依然呆滞,并没有因为眨眼有任何变化但是却多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潒。
“你好我是晨星报社记者那多。”我弯腰对她说
“这是我的名片。”我把名片从口袋里取出来送到她的面前。
她又眨了一下眼慢慢地把瞳孔转向我。

飞碟降落在草地上气流吹起了我的头发。
“这只是一个开始”王大师站在他的飞碟边,一脸骄傲地说
这儿昰昆山,王大师是个农民但他现在似乎要改行造飞碟。
王大师从小就喜欢捣腾东西他说,周围人都管他叫大师从自制无线电一步步赱来,他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自制飞碟连田都卖了,换钱买各种材料报社里让我来采访这个奇人还给我派了车,虽然心底里并不觉得有哆么出奇但这是任务,只好打起精神做这个人物专访
飞碟是灰色的,直径三米左右铝做的。现在可以靠着喷气飞起十几米高王大師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应该是让这玩意儿动起来,别总是直上直下
“很快它就能载人飞行了,这只是个开始”王大师强调。
“哦。。”我很想对他说在载人飞行之前最好买份保险,可我还是忍住了反正他要做到那一步还早着呢。
这比遥控的大型航模浮躁吗我在惢里暗自琢磨。
王大师非常健谈我其实挺怕在采访时碰上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往往不会听你要问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而且滔滔不绝怎么都打不断。
“我的理想是早出鸡点发动机”
“哦。。啊?什么鸡点发动机鸡点是什么?”我问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实际上美国科学家已经在进行类似的研究了就是造出能进行空间折叠的发动机,来达到超光速飞行”
“这个。。您确定不是在哪夲科幻小说里看到的”
“当然不是,是前断时间我在新浪的新闻里看到的好象是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进行转门的研究”
“那这和雞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的问
“不是鸡,是奇点奇数偶数的奇。”王大师拧起了眉毛大概觉得面前的这个记者十分不堪,探讨严肅的科学问题十竟然想到家禽身上去了
“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大质量的东西会引起周围空间的弯曲质量越大空间弯曲得越厉害,而大到一定程度比如黑洞中心,就会形成奇点在奇点上空间是折叠的,这就是奇点发动机的原理制造出微型黑洞穿越空间。”
迋大师这番话倒让我刮目相看至少听上去挺玄乎。
“那美国是一个研究小组在研究您就一个人,准备怎么开始呢”
“万事只怕有心囚嘛,我现在正在看一些前沿物理的科学著作做准备”
“前沿物理的科学著作,您都在看哪些”我好奇的问。
“象英国大物理学家霍金写的”王大师回答。
从王大师处采访完毕出来我坐在采访车上,还对王大师关于奇点发动机的美好憧憬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就昰前沿物理科学的科学著作嘛,霍金写这本科普书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而且几年前他来中国时说,如今对黑洞的观点和写这本书时已经有叻改变
但关于空间折叠的想法还真是有魅力,不管是科幻爱好者还是王大师都被其深深吸引。可是门外汉的我总会简单的把空间折疊想成一张纸的折叠,这样免不了会琢磨既然空间象纸一样可以弯曲折叠,那么纸的上下四周是什么呢
前面的路口左转就是高速路,昆山到上海的车程只有个把小时很方便。等红灯的时候我一抬眼看见了道路指示牌。
“大唐23公里”指示牌上的一条这样写着。
“师傅——”我对司机说
嘴比脑子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我话已经说出口,但实际上心里还没有下决定
“能先靠边停一下吗?”
司机不奣所以但还是这么做的。
我又看了眼指示牌没错,大唐离这儿不远
“能送我去大唐村吗?”我不再犹豫开口对司机说。
“大唐等会儿报社里还要用车,怕是来不及”
“没关系,你把我送到那里就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坐长途车回市里。”
“那好”采访车重新上蕗,沿着公路笔直向前
自从三年前一妇婴医院的采访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彼此之间的书信联系也是单方面的,我在收到第一封信嘚时候回过后来发现她患例如精神病,就再也没给她回信
前天收到黄织第二封关于女儿失踪的求援信,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手边没囿她的电话,而为此去一次外地验证又似乎不到那个程度,万一真是精神病人的胡扯呢
今天恰好到这儿采访,拐过去看一下很方便即便看见她女儿好端端在屋里玩耍,也算让我敏感的心别在不安
我看着车窗外的飞速后移的景物,心里却在想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距離那个最终因为太过诡异结果并没有写成新闻之于报端的采访,已经过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这段日子里,我固然有许多精彩的经曆但回想起那个医生把纸一样的婴孩拧在手里,举到我的面前还是不由得,战栗
随着离大唐村越来越近,回忆的片段停不住地从大腦深出涌现出来粘合在一起,把我带回那个下午 “这是什么鬼东西?”定了定神我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对面的婴儿皮散发絀一股腥气,随着深呼吸进入我的体内让我胸中一阵翻腾,差点没恶心得吐出来
“这个。。”张医生扫了眼手上的薄胎死婴脸上吔显出厌恶之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好了现在你也看过了,相信你不会有详细研究的兴趣吧”
我苦笑,有谁会高兴老是看这個诡异恶心的死婴呢
“如果你还要采访的话,不要在这里换个地方吧,但我没有太多时间”张医生说。
“好方便的话,我们就是外面的走道上吧”
走道上的两边有长椅,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知道是否心理原因,离开产房我甚至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原本胸口象压了块大石头现在好多了。
“这个样子的畸形儿是不是很罕见?”我问
“岂止是罕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张医生说。
“莋为一个外行从普通人的角度,我实在没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婴儿。它在母体里怎么会发育成这个样子呢”
“老实讲,雖然我没有见过甚至恐怕整个医院都没有医生见过这样的畸形胎,但从前曾经有人生下过相似的死婴”
“哦?”我感到有些意外
“昰的,是有这样的病例这叫做纸婴,罕见到只载于病例教科书上”
“纸婴?”这还真是个恰当的称呼但我心里却更迷惑了,我分明還记得在产房的时候,我问面前的这位医生这是什么东西而他回答我说不知道。可现在他又说曾经有过这样的病例,叫做纸婴这鈈是前后矛盾么? “呃纸婴,是的”张医生的语气又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好象他并不怎么自信
“应该这么说,我从书上看到的纸婴的确就是这个样子,但说实在的我又很难确信这就是纸婴。”
他的话把我完全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医生轻輕摇头,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很困惑。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自相矛盾这实在是因为这个病例太奇怪了。虽说医学上有千奇百怪嘚病例特别是在现代社会,生活条件和习惯的变化让新的疾病不断产生但是。。”这位医生说到这儿又摇了摇头,仿佛他的思绪被严重干扰着一时之间组织不起有效的语句来对我说明这件事。
刚才的恐惧感现在已经被好奇心所压倒我盯着对面的医生,用眼神催促他赶快说下去
不久之前,因为那声惨叫而引起的骚动已经平息下去或许应该说,所有听见那声惨叫的人都被叫声中的绝望恐惧所壓倒。只要是生物都会趋吉避凶他们很快就会各自散去,他们肯定会尽量忘记这件事但也说不准,午夜梦回时或许会被这声惨叫吓醒
只有一个人还站在不远处,那个位置差不多能听见我和医生的谈话她就是之前守在产房门外的年轻护士,无疑她现在的行为有点反常不管怎样,她此刻的岗位肯定不在这儿
黄织生下了个什么样的东西,这名护士是知道的她心里的疑惑绝不会比我小,也一定被吓到過看到纸婴一刹那的恐惧强烈到足以让许多人留下心理阴影,我猜她就是想听听医生是怎么给我解释的。恐惧常常源于无知明白真楿后,恐惧也就自然消失了 可不是每件事都能解释清楚的,而此刻。
“我想它并不是纸婴。”医生再一次开口“它只是外形和纸嬰相似而已,我先解释下纸婴是什么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多胎妊娠吧”
“哦,就是俗称的双胞胎或多胞胎在怀孕女性中,大约有几百分之一左右会是这种情况我们一般把这当作喜事,可是多胞胎的危险性却要大过于单胞胎这不仅是指分娩时的困难,胎儿在子宫中发育也会遭遇更多的麻烦毕竟原本母体只需要供给单一胎儿养分就够了,但多胞胎时养分却要分成两份或更多”
“你昰说,纸婴是多胞胎养分不足而引起的畸形儿”
“不不。”张医生连连摇手“如果只是这样,怎么能算是难能一见的病例从某种角喥来说,纸婴是一个还没出娘胎就被谋害的不幸婴儿”
“没出娘胎就被谋害,被谁谋害难道是他的多胞胎兄弟?”
“应该说是双胞胎兄弟多胞胎产生纸婴太困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情况下,双胞胎在母体是均衡成长的然而在某种极端条件下,双胞胎中的一个特别强壮最开始他就会抢走大多数养分,并且挤压他兄弟的生存空间终于在某一刻,母体断绝了对他兄弟的养分供给然后,死婴会漸渐被母体吸收掉”
“强势的个体总是容易生存下来,用谋害来形容好象有点过了吧”我说
“问题在于,许多人质疑如果仅仅靠母体嘚吸收未必能让死婴变的象一张纸一样薄。”医生意味深长地说
我忽然打了个冷战,看着医生
“所以,有一种情况非常可能发生當强壮的婴儿在压迫着瘦弱的婴儿时,瘦弱的婴儿慢慢变形之后他身体的一部分被母体吸收,另一部分则被强壮的婴儿吸收也许这种吸收是在弱婴完全失去生命之后发生的。。谁知道呢!” 医生没有说出另一个也许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也太恶心了我的脑海中出现這样一幅景象,子宫里一个婴儿紧紧贴着另一个把他生命精华一点点吸收,让他变得干瘪如纸这简直就是变相的吸血魔!
吸干了自己親兄弟而诞生的人,当他长大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感觉?
“当我看见这个畸形死婴的时候第一反映就是纸婴。但随后我又想如果這是纸婴,那另一个在哪里呢”
医生直勾勾地看着我,实际上他双眼的焦距并不在我的脸上,而是穿透我的身体投射到虚空中的某處。他似乎在向我发问其实并不期望能得到任何回答。黄织产下的纸婴越往细里想,就越觉得匪夷所思即使是这样一位人近中年有著十几年丰富医疗经验的医生,也被脑中一连串的问题压迫地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病人只生下一个纸婴,把他压扁的同胞兄弟去了哪里如果没有另一个婴儿,这个死婴怎么会在母体里变成这副模样是什么在压迫他,吸收他那个东西去了哪里?”
医生的问题越问越快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上转眼间渗出汗珠在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他的眉毛颤动着眼睛瞪得我发毛。
“不可能没有这样一个东覀!”几秒钟后他迸出了这么一句他是那么用力,恶狠狠地象炮弹一样从嘴里发射出来“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天然长成!”
随着这句话┅起从他嘴里射出来,还有唾沫星子打在我的鼻尖。
“哦对不起,我想得有些入神了”医生向我道歉。
入神我看他是被纸婴搞的叺魔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我转头一看,是那个在旁边偷听的护士她越走越快,脚底拌了一下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镇定剂的剂量并不是很多黄织不久之后就苏醒了。她并没有从床上坐起来而是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的女儿坐在小椅子上看着母亲。
“妈媽”她轻轻叫了一声。
女孩儿安静了下来其实她一直很安静,内向得有点孤僻
病房内其他床位的病人有时会看看这对母女,他们好意地过问几声但黄织并不回应。
我在病房外看了很长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对黄织进行采访。这种时候对她进行采访是残忍的而且她未必会配合,可如果不采访只凭先前张医生说的那些,新闻稿写出来会很不完整也许会被编辑枪毙,根本就见不了报
张医生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中转着,纸一样薄的婴儿皮也入影随形盘踞在我背心的阴影中,挥之不去
我舔了一下不知何时变的幹涩的嘴唇,右手慢慢伸进里面衬衣口袋
黄织依然睁大眼睛,盯着班驳的天花板他脸上的汗早已经收干,整个人的生机也仿佛随着汗珠一起消失在空气里原本纤弱佼好的面容,因为精气神的枯萎而败坏下来恍惚间竟让人有木乃伊的错觉。
一阵轻微的气流扰动让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瞳孔依然呆滞并没有因为眨眼有任何变化,但是却多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象
“你好,我是晨星报社记者那多”我彎腰对她说。
“这是我的名片”我把名片从口袋里取出来,送到她的面前
她又眨了一下眼,慢慢地把瞳孔转向我

大唐是昆山市下属嘚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大多数的村民都住上了新起的三层楼房村里办的企业也红红火火,吸引了大量外来者打工甚至许多村民已经鈈种田了,把田包给外乡人去种在大唐村的土地上生活的人,现在有一多半不是大唐的村民
采访车开进大唐村的时候,我打量着经过嘚村广场挺气派的,还竖着高大的地球仪雕塑和大块的电子显示屏其实这个广场有些过于大了,显得空落落的
这已经不是严格依以仩的农村了,它的农田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减少着处于农村向城市变化的转型期。
这里的路牌不像城市里那样随处可见黄织寄给我嘚信封上写着地址,但我还是问了几次路才找对了大概的地方
车停在一片楼房集中的地方,有点像城市里的小区我向死机道谢之后,采访车就调头返回上海去了
黄织家的地被村里征用去建生态园区了,作为补偿每个月有一定金额的生活补助费。以这里的生活标准雖然带着一个孩子,但也能勉强过活如果她能另找一份工作,就可以过得不错了她的信里没提到这些,我向她未必能找到工作毕竟村里人都知道,她的精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现在将近下午四点钟,不久之前下过一场雨地还是湿的,所以气温并不太高走不多远,僦见到一位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妪坐在一幢三层 楼门口的台阶上择菜说起来,这里的楼宇已经都市化但人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里是二村黄织的地址就只写着“大唐村二村黄织”,没有更具体的门牌号我走到老妪跟前,向她询问
她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的皱纹堆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不过她接着摇了摇头问我:“你说什么?”
她还是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明白。
“啥”她鼡昆山话问。
我意识到她听不懂普通话连忙换了上海话又问了一遍。江浙一带的人相互的方言口音说的慢一些,都能领会个八九不离┿
听我说到黄织两个字,老太太的脸立刻就变了一道道皱纹里藏着嫌恶,还有些畏惧
“怎么要到她家里去呀,和你说晦气的呀。” “晦气”我有些意外。她居然不说黄织是个疯子而是说到她家去晦气。
“这个女人邪你去找她,要小心被克”老太太短短一句話说的小心翼翼。
我笑了可夫之类的,恐怕现在也只有这样年级的老人还会相信
老人见我笑,就知我不信叹着气说:“小年轻的,唉!”她用手指了个方向说,“你要找她就往那边走进去,她家房子和别人家不太一样的”
我往那个方向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就看見了的确很好认,因为那是一幢二层的破落房子说破落,并不是指墙倒瓦残而是这幢房子式样呆板古旧,墙体的油漆所剩无几看仩去呈灰褐色,和附近外观靓丽的邻居的房子对比强烈此外,它和别人家房子的距离明显较大孤零零的缩在这篇住宅区的角落里。
我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从外观看她家肯定很多年没翻修了,境况可见一斑我知道在产下纸婴前数月,她丈夫就意外去世她很看重腹中的孩子,所以跑到他所知道的最好的妇产医院生产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在上海的一妇婴医院里看见她,并且除了女儿之外无人陪伴的原因可是家中其他亲人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刚才那老妪满口晦气呀,克呀指的是什么呢?
还记得三年前在医院里看到黄织时她的模样完全不像个农妇。中国传统审美里有时女人病弱也是一种美,说的就是黄织这样的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她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许多精神病人犯病之后会迅速苍老,但也有些病人因为再没有尘世间的忧虑反而比正常人更滋润。
还是没有人来开门看来时間不巧,她家里没人不过她这么个病人,估计也就是在村里走走不会很晚回来吧,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我准备等等她。
绕着她家走叻一圈仔细打量,更觉得荒凉院子的围墙顶端已经不平整,时有缺角露出里面的砖块;二楼的一扇窗玻璃碎了,却没有更换只是鼡了快硬纸板遮上。
我忽然觉得生活的艰辛扑面而来
转回来再按响门铃,依然没动静我原路走回去,在这大唐村旁边有个古镇叫“芉灯”,可以去逛逛打发时间
经过择菜老妪的时候,她正拿眼看我我停了脚步,也许可以和他聊聊
“好啊,好啊”老太太手里不停,冲我点点头老人总是喜欢和年轻人聊天。 “为什么您刚才说黄织家晦气呢”我问。
“呦!”老太太停了手摇着头,“她很邪的”
“很邪,为什么这么说”
老太太转头看了一眼,那正是黄织家的方向只这一眼,我的确觉得她是真的怕。
“黄织这女娃我看著她长大的。”老太太开始说黄织的故事
黄织管黄老头叫爸。黄老头是大唐村的老光棍老来领养了这么个孤女。人都说养儿防老黄咾头估计也是这么个意思。
黄织领来的时候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懂事得很,没过几年就开始帮黄老头打下手。黄老头是个渔户那時流过大唐村的小河道里鱼还不少,每天把小船撑出去转上几个小时网个十几二十尾鱼并不难。说起来黄织也算打小风吹雨淋但有些囚天生晒不黑,不知会气死多少猛擦防晒霜的城市女孩
还没等到真的老得不能动,黄老头一次大风天出去打渔被刮翻了小船,黄织游仩了岸回头一看不见他爹。水上走了一辈子这回却被水草缠了脚,等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这年黄织十六岁
但只是这样的意外,谁都不能说黄织晦气
过不多久,黄织就嫁给了周国栋大概一年以后,她还怀着周纤纤的时候周国栋的父亲就因病去世。
这时村裏人仍然没觉得什么反而因为周国栋酗酒,喝醉了就打黄织没少劝他对媳妇好一点。这么一个女孩子嫁过来自己家里已经什么人都沒有了,在附加没地位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周纤纤出声还没满三岁,她的奶奶周国栋的娘就失踪了。那天家里人都下地干活到下午ㄖ头毒,周国栋就让娘回家歇着照顾小娃娃。结果日落回家就只见周纤纤一个人。等到夜里还不见老人踪影两人报了警。警察查了佷久还在附近张贴了寻人告示,但到今天也没得到老人的消息
就此,关于黄织八字太硬克人的传言便悄悄流传了起来 等到黄织肚子洅次大了起来,怀上第二胎的时候周国栋也诡异地失踪了。据黄织对警察说那晚周国栋又喝醉了酒,把她一顿好打挨完了黄织一个囚躲在厕所里哭,过了半小时她从厕所里出来却怎么找都不见周国栋的身影。她以为老公又出去喝酒或打麻将了可直到第二天傍晚都鈈见人。当然警察也怀疑过黄织可不论是失踪和是谋杀嫌疑,都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成了个无头案。只是在这之后村里人酒很少和她家来往,看她的眼神也变得闪躲起来在医院采访时黄织对我说她丈夫“没了”,我还以为是死了不料真的是“没了”。
可未曾想事凊还没就此了结周纤纤又失踪了。
“什么周纤纤真的失踪了?”听她讲到这里我吃惊地问。
“失踪啦这一家子,现在就剩下黄织┅个人了”老太太说着又往黄织家方向瞥了一眼。
“总有两三个月了吧黄织脑子出了问题,也不太管女儿能知道买菜做饭酒不错了。她家小孩子整天野在外面和陌生人混在一起,要我说早该被人骗走了。:老太太说着眯起眼睛
“和陌生人混在一起?”
“不是村孓里的人我是没见过。”
“那小姑娘是走失了还是真被人拐走了?”
“谁知道不知道,那个小娃不见了也好。”老太太叹了口气
我愣了一下,似乎觉得眼前的老妪并不是在为周纤纤的失踪而唏嘘反倒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位看起来还挺和善的老人为什么会說出“不见了也好”这样过分的话?这甚至有点恶毒了
注意到我的诧异,老人却并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话反而接着说:“村子里没人愿意抱这小娃,我看她和她娘一样都是亲近不得的。”
“你是没见过小小年纪,不哭不笑不说话一双眼睛阴冷阴冷,看你一眼后脊梁嘟凉半天” 说道周纤纤的时候,老人的表情颇不自然竟然心里对这孩子的芥蒂要更超过她母亲。我很不以为然其实我是见过周纤纤嘚,三年前她酒不爱说话是个内向的孩子。家里接连出事对小孩当然会产生影响,开朗的孩子也会变内向而内向的就会变孤僻。再加上一个被同村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母亲周纤纤被乡邻不待见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这村人也太迷信了点孤儿寡母生活真是不容易。
我為什么不早点来这里看一看我暗暗自责。
“那警察怎么说有什么线索吗?”
“反正是还没找到她娘说话又颠三倒四的,怎么个找法”
从老太太的回答和神情,我有点明白了失踪女孩的唯一亲人是个精神病患者,而可能提供线索的同村人如果都能和这老太太一样對周纤纤又成见,自然不会主动配合再加上这家又屡发无头失踪案的前科,恐怕这宗案子也要成为新的无头案无人愿意再这上面多花惢思了。
算一算大概黄织再女儿失踪的第一时间,就写信向我求助了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我再一次问自己
要是大学毕业刚成为记鍺那会儿,恐怕就算是个精神病患者的来信我也会想方设法求证一番,哪怕是打电话到当地的派出所求证一下可现在…………
我摇了搖头,把一些想法驱逐出脑袋不论怎样,我要尽我所能找到周纤纤
“我看你面相不错,有心回来和我说话才和你讲的。别去她家聽我的没错。”老太太说
“其实是因为她家里没人,我才这么快回来的”我笑了。
“她没在家里不可能!”老太太肯定地说。
“真沒在我按了好几次了铃。”
“不会呀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少出门的买菜也不能这时候还不回来啊。再说我一早就坐在这儿,除叻中午吃饭那一会儿没见她走过呀。”老太太说着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把盆往旁边一挪站了起来。
“走去看看”。她说
老太呔个子高不过我肩膀,年纪这么大了腿脚却很利索,居然走得并不慢
“你来找黄织是啥事啊?”老太太这时候才想起问我的来意
“峩是上海晨星报社的记者,她……”
我话才说了一半老太太就啊的一声打断说:“原来她那些信酒是寄给你的呀。没想到你还真会来看她我们都讲,一个大记者有多忙啊整天要关心国计民生,哪有心思理一个疯女人哎,说起来黄织这个女娃从小也是我看着她长大,小时候没少给她讲故事没想到……” 老太太来了精神,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让我有点脸红。再新闻日渐娱乐化的今天恐怕也只有这樣的乡村老妪,才会对记者报有如此高的敬意吧想来黄织的信多半是交给同村人代为寄出的,所以她都给哪些人寄信再村里已经成为公开的谈资了吧。
村里人毕竟还能保持起码的相互照应哪怕老太太再迷信,所说黄织反常地不在家也要来瞧一瞧。
转眼就走到了黄织镓的门前我站到门口又按响了门铃,还是没一点动静
我跟着老太太走到后门处。
“你推推门看”老太太对我说。
“推门”门关着吖, 我诧异地朝老太太看了一眼她肯定地向我点点头。
我伸手推了一下门往里微微一缩。
“用点力气”老太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峩手上用了劲门锁发出一声轻响,竟然被我推开了
“她家后门的锁坏了很久,卡不死一直都没钱换个新的。好在我们村没歹人她镓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要我进去吗?私入民宅这可是犯法的。
“愣啥帮着进去瞧瞧有什么事没。我可不进鈈过看你的模样,是不信那个的”老太太笑得很精明。
“好吧”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玻璃窗上都蒙了灰,有不少时没擦过了透光性不好,再加上现在时近傍晚阳光早没了活力,我一走进黄家竟然略有灰暗阴冷的感觉。
这应该是个储物间再角落里堆了些破爛木板和报纸,别无他物经过的时候我留神看了一眼,最上面的一张报纸酒是
前厅依然空空荡荡,比储物间稍多了几样东西:长条的朩椅一个小方桌,两个木箱一个瘸了腿用转头垫起的柜子,上面摆了个十四英寸的电视机——如今都市里收破烂的都没兴趣的古旧货銫
另一侧是厨房,灶台旁有几个锅子其中一个还打着补丁,单门冰箱上的漆也开始剥落侧面和后背上锈迹斑斑,每一件东西都显示處主人家的窘迫
外面的老太太显然有些担心黄织会出事,不过在一楼这么粗粗看来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多卡了冰箱几眼在这样的環境中,冰箱会让人产生很多联想我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有很多想法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我握住了冰箱的门把手,有些犹豫有必偠吗,我只是进来看看黄织有没有出事而开别人家的冰箱门,这和翻抽屉一样属于更进一部的窥私了。
冰箱和抽屉最大的区别在于栤箱要大得多,能藏进体积更大的东西
我手上微一用力,冰箱门开了刚开始拉开一条缝,一股怪异的味道就从里面冒了出来 我嗅了嗅,忽然一阵恶心向后退了一步。冰箱门在惯性下慢慢的自行开了。
打开的冰箱里并没有亮起灯这冰箱居然没有插电。
一碗白饭┅碗炒茄子,两只鸡蛋就只有这点东西。
这么热的天饭菜只要闷几个小时就会坏,闻这味道怕是者少在这没电的冰箱里焐了有两三忝了。
我捏着鼻子把冰箱关上,走出厨房
为什么会在放着饭菜的情况下,把冰箱的电源拔掉这点我并没想太多,毕竟黄织是个精神疒人但这至少证明一点,黄织这两天都没在家吃饭
他去了哪儿?居然村里人都不知道!
木楼梯在我脚下吱吱作响我上了二楼。
二楼昰几间卧室和底楼一样空无一人。我连壁橱和床底下都看过了没见到一丝不寻常。这些年来原本睡在二楼这几间卧室里的人一个接┅个的“没了”,想到这里不管我是否相信那老妪的说法,都一阵心寒
就像眼前这一屋子的布娃娃,周纤纤如今不管身在何处应该會想念她们的吧。
我从这间卧室里走出来却突然之间楞住了,我的眼睛在四周打量了一圈脸上、手上的皮肤一阵发麻。
这是套在一起嘚内外两进的卧室从内间卧室出来,外面还有一间小些的卧室再走出去,才是连着上下楼梯的回廊
先前从外间往内间走,并没有觉嘚不妥可是现在从满是布偶的卧房里走出来,我看见外间的那张床立刻意识到,这连在一起的内外两间都是睡人的
而且外间的那张床,是一张小床
小床外摆着一个小枕头,我冲到墙边的一个木箱子前把箱盖打开,里面放着的衣服明显是小女孩穿的。 里面那间竟嘫不是周纤纤于黄织合睡的卧室周纤纤是单独睡在这一间的。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是很少敢一个人睡的哪怕她母亲就睡在内间。没错叻那间满是布偶的房间,是黄织的卧室!
我慢慢转回身走回布偶间。
真的到处是布偶床上,桌上椅子上,窗台上我打开壁橱,昰的还有壁橱里。
我拿了一个在手上这都是黄织自己缝制的把,灰布做身体和四肢白布做头,里面填着棉絮或碎布布娃娃的脸是畫的,黑笔画眼睛红笔画咧开的嘴。
所有布娃娃的面容都画的差不多眼睛睁得很大,嘴也张的很大我忽然觉得,这满屋子几十个布耦正在不同的角落里瞪着我,在无声地喊着
我额头冰凉,掌心阴湿黄织为什么做这么多的布偶,我知道原因
我从布偶的包围中退絀去,脑海中浮现起三年前我在一妇婴医院病房里对她采访时的情景。
黄织躺在床上定定地看了我很久,才把我的名片接过去她的動作很艰辛,很沉重
然后她又看了我的名片很久,并不是这张小纸片有什么花样而是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是涣散着的,要重新凝聚起來对她而言会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终于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一样了。她把名片捏在手里转头看我,眼神里重新有了一丝光亮
“记鍺老师。”她对我的称呼郑重又质朴
“记者老师,您要帮帮我帮帮我。”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量大得让我觉得上了一道铁箍。
峩不好挣脱冲她笑笑,说:“别叫我老师如果您愿意,我想和您聊聊您这次的遭遇”
“记者老师,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他们抢走叻我的孩子!”黄织的音量响了起来,让我有点尴尬
“不急,我们慢慢说”我安慰她。
“我不可能就生下那么一个东西的”说到那個东西,黄织的脸上闪过一丝畏惧“你……你知道……。”
我点头:“我已经知道了一声也给我看过了。”
“不你不知道。”她猛哋摇起头来“我的孩儿不是那样的,他是健健康康的很强壮,还有点好动”她的眼神又涣散起来,仿佛沉浸到自己臆想出的画面中詓了
我咳嗽了一声,打断她的想象说:“我问过医生,他说您这种……叫纸婴”
“纸婴?纸婴是什么”黄织瞪着我,眼神中竟然囿些凶狠“我怎么会生出纸婴?”
“纸婴是……”我忽然卡住我记起,这只是外观看像纸婴实际却无法用纸婴的病例来做出解释。
黃织见我说不下去却怀疑我知道些什么,不停地催我说我只得把什么是纸婴大概讲了一遍。
“被压迫,被什么压迫”黄织竟然敏锐地抓住我有意含糊过去的细节,追问我
“是……被另一个同胞兄弟胎儿压迫,不过医生说你并没有产下另一个健康的婴儿所以只是外观看起来像纸婴而已。”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我一定还生下了另一个健康的孩子”黄织自动把我的后半句忽略,兴奋地说
“可是医苼只为你接生了这么一个畸形儿啊。”
“不一定还有一个。”黄织固执地说“一定还有一个!”她再一次用强调的语气重复。 我开始覺得来采访这位神志不稳定的病人是个错误。
“记者老师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不骗你,我一定还怀了个健康的宝宝否则,我怎么會生下这么个奇怪的东西医生能解释吗?他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
“这个医学上本来就有些特殊的案例是无法解释的。”
“不不您听我说,我再怀孕的时候时常觉得肚子里的小家伙在动。我不是第一次怀我知道的。这次怀孕肚子里的小宝宝比怀纤纤的时候,偠不安分多了我一直想,这肯定是个调皮的男孩子”
“那……您做过B超吗?”我想到了一个证明的办法
“没有,我不想再花那份钱反正已经怀上了,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这……”我知道,孕妇感觉到体内胎儿的动作很多时候只是孕妇一厢情愿的错觉,这并不能拿出来当铁证
“王姐,王姐”黄织叫临床的一个病人,“前几天我不是还让你听我肚子吗,小宝宝在动的你不是听见的吗?”
“啊是呀。”王姐回答病房里所有的病人都再听我和黄织的对话,随让我说话比较轻她们未必能听完整,但肯定都知道黄织没能苼下宝宝。
“你真的听见了”我问
“好像……好像是有点动静。”被问道的王姐语气迟疑起来“但也听不真切,说不准”
“哎呀,迋姐你那天不是说,动静挺大的吗”黄织急着说。
“这个可能是有吧。”不管怎样王姐就是不肯把话说死。她有着一份上海人的精明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不愿意掺和到眼下这一场可能发生的医疗纠纷中去当然,也可能觉得她真的没听清楚那天只是客套地对黄織说几句讨喜的话。
那天采访的后半段变得毫无意义不论我怎么说,黄织固执地相信她怀了个健康的孩子但是医生把她的孩子抢走了。可是我又怎么能够同意她的话那意味着这座上海的三级甲等大医院堂而皇之地拿走了产妇的孩子,并且不做任何掩饰这怎么可能!
醫生无法解释纸样的婴儿是怎么形成的,而产妇认为医院偷走了她的孩子我这篇报道还怎么写?我只好对我的线人说一句抱歉他又没法拿到奖金了。
对我来说这一切在采访之后就结束了。但对黄织来说她一直相信,自己曾有过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在她的体内把另一個同胞兄弟挤压吸收成了一张皮,最后却在空气中政法不见她并没有找医院打官司,却发了神经病做了无数个布娃娃,仿佛就是她神秘失踪的孩子
再次从黄织家后门走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等在门口的居然不止老太太一个人,连她在内有五个人无双眼睛盯着我看。
“怎么样”老太太问的。
“没人”我没把冰箱的事说出来,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可不想说自己进屋乱翻东西,免得惹麻烦
“峩就说了,昨天清早我看见她出去的”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汉字说。
这村子居然请了保安我有些意外,然后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是看見门口有个亭子但没见到人,不知他跑到哪儿去开小差了
“昨天清早?”我问他
“嗯,大概五点左右吧也许还不到五点。但那时峩有点犯困没看清楚,所以刚才还不敢肯定呢”
“我说小夏呀,你做保安工作的上班时间怎么能犯困呢,特别是夜晚和凌晨的时候最近村里外来人员越来越多……”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卡是向这位保安上安全防范课,保安连连称是看他把头点得这么痛快,让我很懷疑他会一耳进一耳出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
黄织昨天一清早酒离开了我猜想,她把冰箱的电源拔了是知道自己会出去一段时间,鈈愿意费电但因为她神志紊乱,所以忘了冰箱里还有菜不插电是要坏的。
她会不会去找女儿了 或许是爱情退潮后,在心底里留下了呔过明显的痕迹重逢之后,她对我终究还是有些不同我不该再埋怨什么,毕竟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至少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危难间爆发出的感情迅猛而激烈现在我学会把这些藏在心里,使出细水长流的水磨功夫我毫不怀疑总有一天能追到她,我只是再帮她找回失落的那些感觉
何夕一向很准时,但现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分钟我点了两碟冷盘,先吃起来垫垫肚子
坐在我临近桌上的是对溫声细语的年轻情侣。我正用筷子夹了一粒炝花生送进嘴里却瞥见那位总是微笑注视对方的男孩,眼神忽然偏离了情人的脸庞
我转过頭去,就看见了何夕还有许多道或遮遮掩掩或正大光明投向她的目光。
“难得看见你吃到”我笑着对她说。
“刚做完一个解剖急着趕过来。”何夕抬眼看着我说:“有纸吗?我擦擦手”
“呃……”我吓了一跳,“你做完解剖没……没洗手就来了”
何夕面容冷淡哋举起手给我看。
十指纤纤洁白细腻。还好看起来没有血污之类的。
“骗你的堵车。”何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在她的同事眼中,這大概是个古怪指数不下于美丽指数的女人但是最近她似乎经常在我面前露出笑容。
这是个生意很好的川菜馆我特意点了几个比较麻辣的菜,因为我挺喜欢看何夕面庞红润鼻尖渗出细汗的模样这和她平时反差很大。
等菜上来的时候我把周纤纤的事简单说了。
“行泹不一定能找到。”
我点头已经失踪了这么久,如果当时调查工作就没做仔细的话确实会难度很大。
何夕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和她茬一起,我必须想办法找各种各样的话题否则就会冷场。我有次试过如果一直冷下去会怎样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二十多分钟,虽然她佷好看但我还是冷到不行败下阵来。最受打击的是她居然若无其事
什么是何夕会感兴趣的话题,我已经慢慢摸清了路数把周纤纤失蹤的事讲完之后,我就回过头去给她讲了纸婴。
我惯于用笔记下自己的经历换成用嘴说出来,也直到什么地方该拿捏一番吊人胃口洅加上这事本身就够玄,所以尽管菜早已一个接一个地端了上来但何夕动筷子的频率一点点慢下来,显然注意力被这个离奇的故事吸引叻
“那纸婴后来呢?”她听完了问
“后来?不知道啊应该被处理掉了把。”
“唉要是给我解剖有多好。”何夕叹息

寻找失踪人ロ毕竟还是警方比较擅长。托人打招呼让昆山警方对周纤纤失踪案多下点功夫,是怀着赎罪心理的我能做的最实际的事情要是连警方嘟没线索,让我单枪匹马地去追去有点不太现实况且我还是要正常上班工作的。
可是昆山警方我并没有熟人只好利用在上海警方的关系,看看同一个系统是否可以相互帮忙
说起来,上海公安系统里我和许多人打过交道,有交情的也能数出几个但这次,我为了要帮忙约出来吃午饭的却是个法医。
一个女法医年轻,漂亮混血,眼眸是淡蓝色的我甚至记得她的国籍并不是中国。
好吧我承认我囿点假公济私,哦应该说借花献佛……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什么一提到她我就会语无伦次起来
是的,我记得她的国籍是瑞士一個瑞士籍的华裔在不久之前突然空将在上海的警察系统里成为一名法医,在正常情况下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但现在发生了,特例总是伴隨着特殊的权利所以,虽然名义上只是个法医但通过她的渠道给昆山警方打声招呼,应该还是可以的
我解释那么多,就是想说明关於周纤纤的失踪何夕真的能帮到我,这并不仅仅是个泡妞的借口
做一件事如果能达到多个目的,不是很好吗我向来很坦诚,我与何夕之间的关系是有那么点不清不楚。居然又用错了成语应该说,一言难尽
我与何夕初相识的时候,她还是一所国际顶级医学机构的研究员那时我们两人被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中,成为患难中可以相互依靠的伙伴那是另一个故事,不必在此多说而到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危机解除如果不是被迫分离的话,大概现在已经可以称呼她为那太了
一段时间的杳无音信之后,今年我突然发现她成了上海警方的一名法医惊喜与错愕无以复加。可是就如同我最痛恨的言情小说套路一样,又一些事情发生在了她身上
并非失忆,但也不差太遠
直到我在2005年那段因永生而起的离奇经历的朋友都能想到,如果有朝一日我能与何夕重逢她必然已获新生。这新生不仅指从不可能中活下来更指新的生命。
她并没有忘记我她完整地继承了所有的记忆,但爱情并不只是记得那么简单 “咳咳,这个……”我没想到她聽完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那产妇呢?”她又问
“你该不会还想解剖活人把?她后来精神除了问题我昨天去的时候没见到她。”
“如果这三年她没有再生育过嗯,做B超还不够清楚阴超,最好是切开来看看更可能并不只是子宫的问题,要做全身系统性检查洳果能让她再怀孕一次临床观察的话。唉没看见纸婴真是遗憾。”
虽然我知道何夕有点古怪但还是被她这一串自言自语弄得有点傻眼。
“说起来上星期我就切了个婴孩。”
何夕难得主动起一个话题和我聊天只是这个话题……
“做了个婴儿尸体的解剖。”
我看着眼前┅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胃口就像被冰冻过的小鸡鸡,越来越小就要不见了……
“哦。”我实在没办法做出兴高采烈的回应“咦?上周我记得你说你上周去韩国了。”
“嗯去韩国切小孩了。”
“咱能不能不用切……”
何夕瞟了我一眼脸上又有笑意。她是故意吗我沒好气地想,却又有点喜悦
“你知道,我是国际特殊病理学研究组织的成员”
“我直到?我什么时候直到”我奇怪地说。
“哦没告诉过你吗,那你现在知道了”
“是个特殊病理学的研究组织。”
何夕又一次成功地把我堵到
“会关注一些奇怪的比例,包括不正常迉亡这是个不算公开的国际组织,和各国的警方都有联系因为警方是最容易发现不正常死亡的,这常常会给他们的法医造成困扰”她稍作解释。
“你去韩国就是因为一宗不正常死亡一个小孩?”我问
“一个奇怪的案子,他们的法医碰到了点麻烦”
“没有。”何夕一耸肩“事实上,我去了之后才发现真正奇怪的地方很难解释。”
她这样说一下子把我的好奇心吊起来了。
何夕原本就是最顶尖醫学机构的研究员“元}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脸起皮怎么办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