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男性吃酸性食物生男孩的性药是西藏的绿色盒子上面有两只蚂蚁的谁知道?

有什么可以给女朋友讲的暖心睡前小故事? - 知乎12020被浏览3217609分享邀请回答2.8K643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1.1K144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查看更多回答9 个回答被折叠()久望霏雪的推荐 | LOFTER(乐乎) - 让兴趣,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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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婆柳宁到了女尊国古代,家里一贫如洗,寒冬腊月本已无米下炊,奈何继父卷款而逃,又得债主上门讨债,大哥二哥具是婚配年纪,初来乍到的她该如何求得生存?男人婆没啥本事,就一身子的力气跟半打子的讨生活的手艺,上得屋顶下得厨房端得砚台扛得木梁,横能打色鬼,竖能挑权贵。大福不敢求,小福喜乐足!
& &&&“娘亲,你怎么也在?”小包子晃着冲天炮,搭着小凳子往上爬。
& &&&柳宁眼皮直抽抽,默默的抄家规。“问你老娘之前,是不是得先交代下自己!”
& &&&“……”
& &&&“装高深不是好小孩儿!”
& &&&小包子为难的抹了把泪。“爹爹说,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娘,您以后别翻后墙了!”
& &&&“……”为什么有种被鄙视的感觉,话说她只是跟自家夫君好好温存温存,为啥就那么难,搞得跟打仗似的。
& &&&ps:女尊版家长里短,绝对的跌宕起伏,欢迎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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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1 大雪里求生
更新时间 17:16:29&&字数:2792
 冷风夹着鹅羽雪花铺天盖地,山丘、林涧,都附上了厚厚的一层戎装,基本瞧不清以前的原貌。广袤的天地除了一色的白,一点杂色都寻不到。
  “呼——呼——呼——”
  几道除了风雪以外的声音格外响亮,只见一方天然形成的溶洞里,正有一衣衫破烂,浑身肮脏不堪,灰头土面的人趴在地上,从个子体型上看年岁不大。
  “噗!”
  吐出一口灰尘,摸了吧脸,柳宁吸了口气,对着草木灰继续鼓动腮帮子。瞥见那灰里亮起的火星子,她干劲更足了,扯了身上一块衣服料子压在干草底下,吹得嗓子几乎冒烟。
  想来她柳宁也是倒霉,好好的去街边上转转怎么就能碰上天灾横祸,居然被楼上不知哪个二货刚装上的广告牌给砸嗝屁了。再一睁眼,脑子里就多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是连女主外男主内女子多夫这种彪悍性讯息都冒了出来,她虽然前辈子光棍着剩女着,肖想过hougong那啥,但也没真的想赶时髦,对象一词对于她这种中性怪物来说,还不如自己的两只手来得实在可靠。要钱她自己能挣,对于一个有着灵活脑子的企业高管来说,不至于大富大贵,小有节余还是可以的。要力气,她自己能使,上到换灯泡下到捅厕所,小到换门锁大到抗家具,哪一样是她柳宁玩儿不转的,男人在她看来无非就为了繁衍后代。
  “滋——”火光从干草中冒了头,柳宁坐正身子赶紧拿手边的一堆干草放了进去,对着跳窜的火苗终于舒了口气。这身子主人也是个倒霉的,好好的出来打猎,居然能碰上大雪封山,带的点火折子还给摔进了雪水里灭了。记起自己刚醒来时那刻骨的寒冷,柳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往火里再扔了几根干树枝。搓了搓手脚,听得肚子一声赛过一声的高歌大囧。
  不知道陷阱里有没有掉下猎物。柳宁望了一眼外面的鹅毛大雪,听着刮得呼呼大响的风声,冷得缩了下脖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连点棉花都没搀,虽然里面穿了两件,可手脚都遮不住。“等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冷得咬了咬牙关,柳宁烤了一会儿,将仅有的干柴都扔了进去,拿灰在上面铺洒一层,拍拍手望着只冒烟子的灰堆一鼓作气的冲出洞口。
  冷风冷雪立即灌进了领子里,冷得她筛糠般的站在风雪里,脚底板钻心的冷,刺刺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真他niang的冷!”诅咒一句,到膝盖高的积雪使她走起来有些行动笨拙缓慢,加之风雪不时跑进眼睛里,又一层雾霾阻碍,一个不查就一脚给踩空了。
  “噗通——”
  柳宁站在破了一个大洞的水里,锥心刺骨的寒冷弄得她有些反应迟缓。顺着前身的记忆,她想起来这旁边是有一个溪沟,再过去一点是一处深潭。好在她掉的这里水不是很深,不然这才捡回来的一条老命又得玩完了。
  地上的积雪很滑,柳宁手脚并用抓着一颗脖子粗细的树干,才从水里爬出来,一双脚冻得近乎麻木。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要人命!
  一道银光吸引了她的视线,一眨眼没有了,再看去又有了,几条筷子来长的鱼跳出冰窟窿,甚至有些跃到了雪地上,蹦跶个不停。
  这个?柳宁两眼冒绿光,看来老天还没有要灭掉她的意思。这会儿也不管什么冷不冷了,脱了外套就小心的往那冰窟窿两边一站,拾鱼,来一条接一条,一会儿便有些捏不住衣角边儿了。低头看去,那鱼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柳宁管不了那么些,想着这么冷的天一会儿这窟窿就会冻住的,便揣着鱼爬上坡朝着自己的洞里去了。复又回身捡了一次,掰断一根松树栀盖在窟窿上,从雪地里刨了些枯树枝扔进洞里。
  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得没有一处干地儿。刨开火堆,吹了吹,火光大亮把捡来的湿柴扔进去,坐着烤了一会儿,反正左右无人,索性光了身子把衣服架起来烤,再回头看那些已经死了一多半的鱼,眼睛里露出了笑意。待衣服烘干,她从一个麻布袋里取出尖刀,前身拿这个是为准备猎杀大型动物所用的,这会儿正好用它来杀鱼。
  随便抓了一条,柳宁一手刀一手鱼摸索到了陷阱边,有了第一回的经验,这次每走一步先拿右脚试探两下,确认是实地了才踩踏下去。前两日下的陷阱早看不出形状,柳宁扒开雪,扯开枯树枝,两眼朝里面一望,果然,啥都没有!反正有鱼了,暂时饿不死,想了下没什么好失望的,盖上雪,将陷阱恢复到原样,自己拿着鱼到一边的树林里收拾,弄完用雪洗了洗手和鱼,回到洞里把鱼烤上了。
  没有调料连盐油都没有,柳宁闻着烤鱼的香味咽了口口水,实在是饿狠了。翻过来复过去烤得焦黄了,取下串着的棍子,顾不得烫连忙撕了一块扔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三两下咽了下去,连平时讨厌的鱼腥味都没有感觉,吸着手指吃得香。一条两斤重的鱼不消片刻,就只剩骨头渣渣。
  看着脚下的残骸,砸了砸舌头,感觉真爽,可惜还有点没吃饱。
  擦了下嘴望着外面下小了一点的雪,估摸着要出山还有些时候,索性现在无事,她把鱼装进布袋里,清算了下有十几条,个头大的三四斤重,小的只有几寸长。不过填饱肚子是不愁了。她又拿了两条鱼出去,到树林里收拾,晚上就可以直接烤来吃。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好在她整个下午都在外面刨干柴,夜里柴火足不至于闹前身一样的错误。吃了半条鱼,柳宁依着洞壁打瞌睡。提醒自己要记得添柴,不敢深睡。
  迷糊糊中,雪地外面一声低吼。柳宁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看着燃烧得只剩下红炭的灰堆赶紧扔了些干草又在上面压了些树枝。没有火苗的关系洞里一片黑暗,耳边的声音便听得更清晰了。
  “嗷——”“唔嗯嗯!”
  狼!柳宁握着树枝的手一紧,瞌睡全无,绷紧神经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咩….”“呜嗷——”
  心跳越来越快,伴着咚咚的声响,那狼嚎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怎么还有羊叫?柳宁眼睛睁得老大,可听着野兽的嘶吼声,硬是半点不敢发出声响,就是有明亮火焰出现也被她按灭了下去。吼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就在柳宁以为要平息的时候,传来了震耳欲聋霸气十足的狮吼。外面的狼声一声高过一声,就声音的大小来判断距离她这里不过二三十米远。一会儿,狮吼和狼嚎搀和在了一起,伴着拍动地面的声响,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两伙是打了起来。
  柳宁一刻也不敢松懈,动物嚎叫声弱了下来,最终一点点归于平静,不知道最终结果是怎样,她不敢出去看,更不用说再眯眼睡一会儿了。这一夜太过心惊胆战,曳到天亮,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下来,雾气却没有散开。
  火燃大,昨晚没吃完的鱼烤热吃进肚子里,起身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手握尖刀,柳宁摸着石壁一点点探出身子,林子里被雾气遮着除了白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想了想,怕那些动物杀个回马枪,再等上一会儿出去吧。
  柳宁坐在石头上眯着眼睛养神,一边做着打算。出了昨晚那回事,她是再没有胆子多在山上待了,龙湾村离这里有近一里的路程,主要不是远,而是路难走,山有些偏高还凹凸不平,杂木丛生,平日这山里来的人就不多,又碰上大雪天气,更是没人愿意上来。
  再醒来,一束阳光打在脸上。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挡住光线,柳宁想起前后的事,一拍脑袋暗恨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要野兽趁着她睡着这会儿寻来,她不早死透透了。后怕不已的捏了自己大腿内侧的嫩肉两把,把柴聚拢到一起,起身走到洞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积雪都融化了得只一寸厚了,林子里的东西清晰可辨。
  那个是什么?柳宁看着灰色的多出来的一坨,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更新时间 18:54:42&&字数:2767
 “嗬!”来到近前,没有错过地上的爪子印,柳宁看着地上的庞然大物抽了口冷气。这里正是昨天自己宰杀鱼的地方,难道动物打起来是因为受到鱼腥味的吸引?柳宁拿脚踢了踢已经开膛破腹的两个大家伙,嘴巴咧得老大,再看旁边有一副羊骨架,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这么大两个家伙该怎么运回去?还有一个,血腥味这么重,保不准什么时候再引来别的猛兽。柳宁拿出尖刀不做多想,剃掉那些被咬烂的肉,两手拖着狼腿拉到洞边。看了下太阳的高度,朝着丛林里走去,好在这树林里随处可以找到枯藤,不然她还真拿这捡来的便宜没办法了。
  砍了几根低矮的粗树枝剃光细枝,用树藤打叉绑上,又拿狼绑在已经做得类似担架的树枝上再附带了几根藤子,怕背到一半藤子扯断。
  柳宁把带子绑在腰上,试了下身上的葛藤拖动没问题,咧嘴满足的笑了笑。想起那个陷阱,放下担架,往那边走了过去,一个大坑出现眼底,柳宁赶紧上跨了两步,两个毛茸茸的东西窝在坑底。
  “噗,这样的陷阱也能圈住兔子!看起运气没用完。”有些好笑的跳下坑里,一手一只,将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塞进了装鱼的布袋里。蹭了蹭地,两手撑着爬出陷阱,便头也不回的拖着担架,按照前身的记忆往下山的路走。说是路,不如说是荆棘林,走了两下不是被树枝挂上就是被石头绊倒,弄得柳宁两个膝盖手掌全部挂彩,下山的斜坡,差点让她一头栽到山谷里去,好在边上有杂木拦着,险险站住脚。
  喘着粗气,柳宁脚步越迈越沉,天边的太阳眼见着就要入山头,而村庄的影子她都还没看见。下了山的路顺了些,柳宁吸了两口气,憋着一股劲脚步迈得飞快,即便是这样,等她看见村子的时候,也已经各家安寝了,只有几处人家有着微弱光亮。
  也好,免得被人看见多生些事出来!自我安慰一番,柳宁将东西拖进了一座茅舍里,搓了搓冻僵的手,拍响门板。一连两声没人应。难道继父和哥哥们都不在家?疑惑着试探的喊了一声:“大哥,二哥!”
  这边门没开,看来是真没有人在。柳宁挠了挠杂草样的头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把两头狼搬进了小厨房,喝了一口水,翻开碗柜却是空空如也,连只碗都没有,只有几支长短不一的筷子插在竹筒里。再打开米坛手伸下去直接到底,她心凉了大半截。知道这柳家大不如前了,却不知是穷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说柳玥生前也是个捕快,一年能省下半吊子钱,后来离了职虽说是差了些,可好歹还租种了几亩地,这会儿即便她死了一年也不至于揭不开锅吧!
  “…我不饿…”
  “你吃……”
  屋外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两个男子时有时无的谈话传来。
  “哥,赵家地主不是个好东西,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
  “谁叫咱们欠了他,不去做工,拿什么作陪!”
  讲着两人已经近到了门边。头个开口的人惊诧着喊:“门怎么开了?难道是他们回来了?”柳宁不知道他指的他们是谁,但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一下。
  “他们还敢回来!”第二个出声的带了愤恨,随即声音又一喜:“妹妹!是妹妹回来了!”
  “大哥二哥!”柳宁适时开口,夜色有些暗,只瞧得两抹清瘦的身影。
  “回来了!”大哥柳焕声音有些颤抖。“你这一出门就去了四日,又是大雪天的,可是在山上怎么熬得过!快坐着歇歇!”
  二哥柳畅摸出一块饼子塞到柳宁手里。“还没吃饭吧,快吃。赵家给的!”
  柳宁心中说不出的情绪,闷闷的暖暖的堵在胸口。前世她也有哥哥,只两人关系比较淡,随着年龄大了除了平常的回家过节很少一起谈过家常。除了父母和几个要好的姐妹,都没人记得她这号人。
  “大哥,把油灯燃上吧!”见柳焕往灶边去,柳宁喊着。“我得了好些东西,咱们收拾下抄点炖来吃!”
  “什么好东西?”柳畅已经去抢她腰间的袋子了。
  柳宁没想到柳畅会这么猴急,赶紧提醒:“里面两只兔子可别放出来了,底下是鱼,腥着呢!”
  “呵呵,妹妹真厉害!”柳焕听着语气舒缓了些,随即又窘迫的道:“家里没油了!”
  皱了下眉头,她记得上山那会儿家里还有半罐子油的,只她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便从柳畅的袋子里摸出一条鱼,没有追问。柳焕燃了柴火扔进灶里,屋里一时亮了起来,柳宁拿出尖刀准备去外面杀鱼。
  “坐着吧,这点事我来!”柳畅把鱼拿了过去,搬了个木盆,借着灶里的光手脚麻利的拾掇起来。
  柳焕惊诧的呼声,惹柳宁掏兔子的动作僵住。“啊——这是什么?”
  顺着看过去,柳畅倒吸一口凉气。惨白的脸看向一边静坐着的柳宁。
  “哦!”柳宁幡然醒悟,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忘了说了,这两只是狼,不是我猎到的,是它们跟狮子打架,被咬死后我在后面捡的!不知道这狼肉值不值得几个钱,反正吃着也不错就拖了回来。”
  她说得轻松,听着的两个面上不太平静。妹妹在家一直是娇生惯养的,虽平时皮实了些,即便母亲死了也未有下地劳作的,若不是实在揭不开锅又叫继父挑拨刺激到,又怎么可能孤身一人这个时节上山去。
  “太吓人了!”柳焕拍拍胸脯,往锅里倒了一瓢水洗了洗锅子。“以后可别再上山了!万一出个什么事,你让哥哥们怎么跟死去的父亲母亲交代。我们柳家几代单传可就指着你一人了!”光亮背着,柳宁瞧不清大哥的样貌,听语气的严肃,镇重的点了点头。“好!”即便大哥不说,她也是不准备再去了的,实在是太过危险。
  屋里一时沉默,只得柳畅洗鱼的声音在响动,柳焕靠在墙壁边生火不知在想些什么。按照这个国家的婚配年龄计算,柳焕十七,早已到了适嫁之龄,若不是母亲突然离世估计也不会耽误到现在。
  “怎的不见继父?”柳宁把两只兔子关在箩筐里,上面拿厚木板子盖好,突然想起家里另外两个人。
  柳畅把鱼剁了放进锅里。从鼻孔里轻哼一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拿了家里的钱带着他女儿跑了!连家里剩的点谷子都给他拐卖了!”磨牙的声音清晰可辨,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些。
  柳宁面色暗了暗,继父是个贪小便宜的,可不知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连过冬的粮食都叫他们卖了,他是不准备给他们兄妹留一点活路了。
  “他们敢回来,我第一个不答应!”柳畅从碗柜下面一层拿出几个残缺不全的碗。“若不是我收着,家里吃饭的家伙都得没了!”
  “好了,人都走了还提那些做什么!”柳焕不愿为不喜之人伤大家情绪。“吃饭,看这鱼多香!”
  柳宁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心思有些复杂。今天她不回来,估计两个哥哥也得挨饿了。想着继父的行为,心里一阵冷笑,这世上到处都不缺落井下石之人呢!
  加了作料的鱼汤与干烤的比起来强上百倍,一家人吃得满口砸香,虽然没油水,可也抵挡不了有了吃食的喜悦之感。
  柳宁吃完要洗涮碗筷,被柳焕好一顿说。“姑娘家的要远离庖厨,这些是男儿该做的事!”听得一阵的别扭,看柳焕不依不饶的说着,只好罢手,自己拧了桶水,到房里摸黑随便洗了洗,便跟两个哥哥招呼一声,躺在床上睡下了。
003 关于帮工
更新时间 9:47:54&&字数:2695
 柳宁是在乒乒乓乓的声响中醒来的,揉了揉眼睛,望着茅草屋顶,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就现在家里的情况,她也不好意思跟前身一样赖床,大冬天的最是容易犯懒了,两个哥哥都在忙活,她总不能当做没听见。
  “起来了,过来洗脸!”听这声音是大哥柳焕了,今日的他眉眼舒展,嘴角上还含了一丝笑意,五官端正,要说最为吸引人的就是一双双眼皮大眼睛了,好似琥珀,透亮透亮的。
  “大哥早!”扯了帕子,柳宁接过大哥端来的热水,自己到一边抹脸。
  “大哥,这兔子怎么不吃啊?”外面传来二哥柳畅的嚷嚷声,接着一个高鼻子鹿儿眼的人有些失落的走了进来,一身灰白色衣袍显得有些空荡,给人一种病弱少年的感觉。看见柳宁,柳畅咦了一声,走到了她边上。“怎不多睡会儿?”
  “想起,便就睡不下了!”拧干帕子,这边柳畅已经给她把水倒了,动作熟练得好似都做了几千回。柳宁愣在原地,一向自立自主独立性极强的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伺候过,她两只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柳畅就像看待外来生物。
  “妹妹你怎么了?”柳畅晾好帕子,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动了动眼珠子,醒悟过来尴尬一笑。“没什么,想着那两只兔子该是受到了惊吓,又冷了一两天才不吃东西的吧。”
  柳畅释然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一会儿我把他们移到这里来!”看得出来这个二哥很喜欢小动物,本来想着拿两只兔子换粮食的,现在只能打消念头。
  早餐三人吃了两条小鱼,喝了点汤,就这么草草对付了。比起挨饿,这待遇已经算是小康社会了。
  柳宁问了下狼肉的行情,两个哥哥只知有卖,价格在十文钱左右,比起猪肉价还高了那么一丁点儿。她估摸着算了算,两头狼除去皮八十斤还是有的,半吊钱还是能挣下的。只当下寒冬腊月的,这东西又是稀罕物,涨一两文也无不可。
  柳焕收拾好碗筷,对着两个清洗死鱼的弟妹道:“二弟,你在家里陪着妹妹,今日就我一人去。”
  “做什么去?”柳宁抬头拂开散在眼前的碎发,她记得昨天两个哥哥就回来得很晚。
  “到赵地主家里帮工!”淡淡的回了一句,似乎不打算多说,顺了顺身上的衣服就准备出门。
  “这寒冬腊月的有什么工值得帮的?”柳宁知道这边对男子的礼数管理得极严,一般男子不得随意出屋,更别说去做活计,农家小村的讲究的淡些,多多少少还是对男子名声有些影响,这便忍不住多问了些。
  柳焕不知怎么回答,其实他们上赵地主家就是在院子里打杂,帮忙擦擦桌子洗衣洗菜什么的。说得好听点儿是帮工,说得难听点儿是当奴仆。
  “还不是赵地主拿我们欠了她半吊子的钱说事,硬找大哥讨要,不得已,我们才答应去给她做帮工的,一日四个钱,做满了就抵债了!”柳畅碎碎念的道出了来龙去脉,只她不明白何时自家欠了赵地主家钱了,两家除了租地上有点来往,平日并无交集。
  “大哥,这赵地主家你一人去不得!”叫住一只脚已经迈出门的人。“差她的钱今日咱们卖了狼肉还他!”
  柳焕有些迟疑,他不喜欢去赵地主家,但那人是雇主得罪不得,头些日子那边还闹过官司呢。“怕是不妥。”
  低头收拾着鱼,柳宁抬头看了柳焕一眼。总觉着赵地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让隔壁的程秀才带个话去,你就别去了。”挑拣了一条个儿偏中的鱼,柳宁朝着兄弟两人打了个眼色,便绕过不太平整的小路到了前边院儿里。
  “程大娘!程大叔!”扬着脖子隔着篱笆门扉柳宁顶着寒风在外面喊,一面拿湿手拉下挽起的两只衣袖。
  正中青屋瓦房里传出了声响。这程秀才靠着两笔字又算得点账,便在龙湾村极受追宠,日子过得比普通村民不知好了多少个档次。
  “宁丫头,你可回来了!”程大叔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来,扯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四十来岁的人了,看起来慈眉善目,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颇得村里人缘。“没叫你两个哥哥好一阵担心,以后可不兴这么做。”
  “嗯,青逸身体可好?”她记得程秀才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嫁了出去,唯一的女儿到城中求学去了,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剩下的小儿子程青逸却是畏寒得很,一入冬就咳嗽得厉害。
  程大叔已经走到了门扉边,脸上挂着笑。这边男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长胡子,省了剃胡须这道繁琐的日常事务,而且看起来更为赏心悦目。
  “他娘得了个炉子,放了炭日夜烤着,便没得那咳嗽症了。今年冬天是不用受罪了!”
  “那便是极好!”柳宁没有进去的打算,拿出鱼到程大叔眼前:“我昨日得了些鱼,您拿去烧来吃吃!味道鲜嫩着。”
  连连摇手,柳家现在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着。“这大的鱼,能得不少钱,你还是拿回去卖了!”
  “家里多得是呢!”柳宁没有跟他多周旋的意思,见他还要推连忙解释:“大娘在家吧,我想让她捎个信儿给赵地主,我哥今日就不过去了,差的钱,七天内我亲自shang门去还上。麻烦程叔转告一声!家里还有事,便不打扰程叔了。”鱼往他手里一塞,讲完便飞似的跑了。
  程家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提着鱼往屋里走,赶巧程秀才从屋里出来。“庚郎,鱼从哪来的?”
  “呵呵,后边柳家姑娘送的。让你给老赵家传个信儿,焕郎畅儿不去那边了,说七日内亲自shang门还钱。”
  程秀才夹了夹眉头,柳家姑娘她心里记得可清楚,除了惹鸡遛狗浑身上下没一点子女儿家该有的气度,这会儿听着自家夫郎的话觉着怀疑。
  还好程家男人把柳宁问候自家儿子的话瞒了没有说,不然,照程秀才的脾气准得怀疑上柳宁惦记上她家宝贝儿子了。
  “这丫头今日是吃错药了?”暗自嘀咕,反正只是带个口信的事,便交代了庚郎一声,朝着对面山那头的赵家大宅去了。
  “爹,谁来了?”门帘掀开,一身青色衣衫的少年翩翩走出,眉黛黝黑目光清幽,脸上带着淡雅的笑意。
  程庚郎一声惊呼:“我的小祖宗,你跑出来做什么,吹了风生病了可咋办!”嘴里念念着,推着他进了屋里。
  柳宁出来后没有急着回家,到村里地头上转了转,刚融化了雪,地里光秃秃的枯黄杂草都没有甭说能见到绿色植物了。转到自家菜园子,倒是见到了几颗白菜,长得瘦不拉几的,还得冬雪冻了,这会儿都冻死得差不多。稀稀疏疏几根葱和大蒜全都趴到了地上,是指望不上它们能够塞牙缝了。
  甩了甩脚上的泥,柳宁哆嗦着身子跑回自家茅屋。挤在两个哥哥中间,往火盆边凑。
  “呀!妹妹你闪开点儿,我这里在清鱼鳞呢!”柳畅一声怪叫,手里举着鱼,让着柳宁往自己边上挤。
  “嘿嘿,我这不是冷嘛!”不停的搓着耳朵,一边烤手一边对着柳畅打哈哈,没有一点占了别人位置的愧疚感。
  “冷你可以往边上坐!”位置这么宽,怎么就往他这边来了。
  “我就喜欢二哥捂热的凳子!”柳宁眯了眯眼,赖皮的样子说得柳畅哑口无语。
  柳焕看着两弟妹闹,只是扬唇笑了笑,埋着头清理着剩下的鱼。
004 买卖还债
更新时间 10:42:28&&字数:2982
 两头狼没让哥哥们清理,这里的男人都怕血腥,胆子与现代的男人来说都属小受的。从昨天大哥的那一声咋呼,柳宁就看出来了。就着那副担架,柳宁在前面拖着,两个哥哥在后面推,化了雪的地面粘稠湿软,一会儿就踩了两脚泥巴,一番推拉也没觉着冷,反而出了些薄汗。
  村里有摆肉场子,只冷集市的,见不得几个人影,又多为村里熟人,谈起价格都不太方便,柳宁不顾两个哥哥的劝阻,执意去一里地外的德冲镇。一路拉得肩膀酸痛,柳宁咬着牙不让两个哥哥换,要到德冲镇去的是她,这吃苦的活儿该她自己承担。
  小小的一件事,柳宁没有多想,两个哥哥却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到德冲镇上都晌午了,肚子早饿得唱起了空城计,可身上半文钱没有,即便旁边就有面点铺子,柳宁连瞟都不敢往那处瞟。街道上稀稀散散的走着四五个人,全是高壮粗腰的女子,走个路都带得一股风劲儿,看得柳宁咂舌不已。难怪是女尊国了,细胳膊小腿儿的男人跟这些女人比起来,只怕拍一把掌就坏了。
  两个哥哥站在她身后,惹了不少眼球。这些个女人真大胆,眼神都不遮一下,直直的看着就跟看到肥肉一样的眼神,别说两个哥哥就是她心里都发毛。等会儿,一定要扯两尺布叫哥哥们遮着脸。想着,柳宁找了处干净宽敞的路口,把两个哥哥按蹲下来,自己掀开遮盖的麻布袋子,切了一块肉往旁边的店铺去了。
  “店家,能否容我借杆秤一用,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对着揉面的女人咧嘴友好一笑,柳宁指了指她放在角落里的坨秤。
  女人本能的皱了下眉头,看了眼柳宁身后,眼中幽光闪动,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狼肉,比不得家里的猪肉。又看了眼蹲在地上的两位少年郎,心思电转。
  “小姑娘了得,居然能猎得狼来,当真神勇!我这称面粉的秤,这会儿没多大用,你拿去使吧!”拿了秤递过来柳宁接住她并不松手。“那两位可是你夫侍?长得真真好看!”
  柳宁面上表情变了变,打了一个哈哈。“店主谬赞了!”放下肉不多讲,拿了秤就回了自己铺上,拉长了一张脸。
  就那鸡眉鼠眼的也敢手往她哥哥身上伸,当她是白痴么!
  “怎么了?店家可是说了难听的?”柳焕瞧出她面色不对,小心的问着。
  柳宁摇头,抡开膀子扯着喉咙高声叫卖。“狼肉!新鲜的狼肉!大姐大婶儿的不要错过啊!狼肉,卖狼肉!价格不贵,只要十二个铜板你就可以拥有!”呼着冷气,叫得卖力,狼肉味道重了点儿,可在这喜腥臭味的国度,那个叫香馍馍,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叫高了价。
  “十二个钱,贵了!前两月还只十个钱!”周围凑拢了几个人,对着放在麻布袋子上的狼肉挑挑看看。
  “大姐,这可是腊雪季节,山上冰封着又近年关,能打来狼都费半条命,十二个钱别处是没得卖!”看着眼前一脸横肉的人,忍着皱眉的冲动,柳宁违心的喊着好话。
  “你这肉和骨头不分价?”
  额,肉和骨头分开秤?貌似这边的猪肉是怎么卖的。她可没有屠夫剔骨一手本事,索性眼一闭嘴一张。“都一个价,不分肉和骨头!”
  “那咋成,骨头可老占秤了!”
  “狼肉跟猪肉怎能比,骨头再大的也不过两根大腿骨,谁都知道大腿骨上是肉最多的,而且我这均价十二个钱一斤,单肉卖十二个钱拿不到尽肉拿腿骨又多余,扯平却是刚刚互补,整十二个钱!”柳宁当着那人的面一阵掰算。买肉的女人即便觉着哪里不对,也一时半儿领悟不过来。
  “说得对。那给我割上一斤!”
  “好呢!”柳宁搓了搓发冷的手,拔出尖刀划剥掉狼皮,在家里她剥开了周边的皮子,这会儿只要顺着肉滑下去就行了。砍了前腿对半剁掉,上秤切出一斤来拿手边大哥结好的粽叶环,尖刀往肉上戳了个口子,环穿过去一半,这边的折到那边的半环往里一扯,成了一个提拉的扣,一手铜板一手肉递给那人。
  这手活计还是在现代家里杀猪烟熏猪肉练就的,不然这会儿她准得傻眼了。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自然有第二个第三个采买,柳宁即便手再快也有些忙不过来。柳焕柳畅坐不住,一个收钱一个帮着串肉,一会儿围着的人更多了,以二三十岁的女人居多。狼肉卖得差不多,柳宁又把几条剩下的鱼拿出来叫卖,死鱼不比活鱼,五文钱一斤,烂便宜甩手了。有几个付钱的女人想在给柳畅拿钱的时候明着占便宜,也有拿肉走的人趁机捏住柳焕的手,惹得柳宁眼刀乱飞,便不让他们插手,自己慢慢的卖。
  “得了多少!”柳宁清了摊子,带来的麻袋子一扎困了绑在担架上。
  “没数,掂量着半吊子是不差的!”这是外头不比家里,明白钱财不露白的理,柳焕小心的把钱袋子放到柳宁手里。
  拿出二三十个钱,柳宁把袋子还给他。“你拿着,我们去吃点东西!”还了秤顺道买了四五个包子,花了三个钱。若不是老板太过火热的视线,她本来都考虑吃面的。这会儿只能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进米店称了两升米,买了一斤面粉,捡了屠夫不要的猪下水,提着往回家的路上走。
  “妹妹,挣了钱你怎的还不高兴了?”柳畅咬着包子喜滋滋的,兜里有钱不怕赵地主找麻烦了。
  “我没有不高兴!”柳宁闷闷的,眼下能还了赵地主的钱,不知还能剩下多少铜子,两个哥哥岁数不小了,少不得要准备嫁妆。“大哥,咱娘在时,可有人来家里说过亲?”
  柳焕顿住步子,有些透亮的眼睛里浮现几屡不安的蓝光。
  “家里哪有钱置办嫁妆,扯一尺红布都难!娘去了,那些许诺都算不得数了!”柳畅快言快语的挑出来问题所在。“妹妹咋想起问这个?”
  柳宁咬了几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蒙混着,她总不能说山里睡了几夜看透些事了吧,十三年都没看透,就一两天能懂些大道理还不得把他们惊吓到。家里她做了主,定要近两年内给大哥找一门好亲事了。二哥十五岁,也得找人家,想到镇上满脸横肉的女人柳宁就头大。那些肥头大耳的不说哥哥看不上,就是她也瞧不上眼,村子里的女人有几个好的,只大多订了亲,还剩的一些不是家里老头子脾气坏就是老妈子眼界高,一时半会儿她脑子也抓不出个合适的人出来。
  “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妻主?脾性儿要怎样?”想着说亲事要成亲的可不是她,得问问哥哥们心里是否有人才对。
  问题一出,两个哥哥都神情有些不自然,脸上出了红霞,柳焕猛啃着包子遮掩脸上的忸怩不安。柳畅眼神乱晃半点不看柳宁。
  要不要这样,比个大姑娘还姑娘!柳宁咳嗽一声,看来问他们也是白问。
  到龙湾村,兄妹三人碰上了几个结伴出来的女人,大晚上的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一个个的勾肩搭背的,脸上带了些轻浮之色。
  “柳焕郎这么晚做啥去了?”其中一个尖脸小眼的女人拦住了柳焕的去路,因着路面不是很宽,柳宁让两个哥哥走在了前头。这把声音的主人她是认得的。村里最不务正业的李香荷,说起来还是她的狐朋狗友来着,以前一起没少干过**民家儿郎的事情。
  柳焕站到一边,意欲让她们先过。这会儿柳畅露了出来,惹得对面几个女人口哨声不断。
  “柳家兄弟果真是一个比一个俊啊!”这把粗噶的嗓音夹杂几分YD意味,往这边走了过来。“听说你们穷得都上赵地主家做杂务了,那老婆娘一把年纪了,怎么吃得下你们!我看你们兄弟倒不如跟了我姐妹几个,别说是白面儿就是鸡鸭鱼肉必不会少了你们的。”
  “拿开你的手!程梦你少做白日梦!”柳畅气得牙痒痒,红着脸怒骂。
  柳宁不动声色的站在自己二哥后面,一双眼睛可以喷出火来。以为娘死了继父跑了,她去了深山,他们这些人就能随意欺负自己家人了吗?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种刺头儿!”说着一只咸猪手已经伸到了二哥背上。
005 折了一只手
更新时间 15:30:45&&字数:2819
 几位看戏的女人笑得畅快,魔音极为刺耳。柳畅推搡着,与牛高马大的程梦相比,堪比挠痒痒,脚下踉踉跄跄差点跌到田里去。边上的女人们笑得更为猖狂了!
  “妈蛋,当老娘是死的!”只听啪嗒一声响,柳宁从柳畅背后窜了出来,一把抓住程梦的胖手,捏着手关节使力稍稍往上一带,轻轻脆脆的声响过后,那只手便可以自由一百八十度转了。
  “啊——”程梦后知后觉的惨嚎,不知是被疼的还是被甩动的胳膊吓的亦或是被突然跳出来的柳宁惊的。
  “柳宁,你…你…对她做了什么?”李香荷舌头打圈,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边上的两个女人一人一边扶着程梦,脸上的惊诧不小。本来想着柳宁上山去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便好玩儿玩儿她两个哥哥,没成想她居然回来了,还是在这路上面对面碰上。
  “做什么?你有眼睛不会看!”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几个女人。“我哥你们也敢动,活腻了不成!别当我这二世祖的称号是混的!”撸了撸袖子,柳宁两手叉腰往哥哥们面前一站,那掀动的朝天鼻孔鼓动的胸腔,以及乱竖的头发,又得边上程梦的惨嚎,增长她不少气势。李香荷哆嗦了下双腿,呼嚎着架拖着程梦往村里头跑了。柳宁一定是疯了!连姐妹的手都敢折了,她是魔王附体了!
  “去!一**吃软怕硬的软蛋!”柳宁对着她们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安抚的安慰哥哥们几句:“没吓着吧,咱们先回家!”
  柳焕震惊得老半天没回过神来,妹妹居然为了他们跟最要好的伙伴打架,这事怎么看都感觉像做梦!以前也没少遇着这种事情,她从来只是听听,别说是打架就是帮他们骂对方几句的事都没得。
  “快走吧,真冷死我了!”往手上呵了几口气,拖着木架子,连声的催促。柳焕反应过来,跟在柳宁身后,一双眼睛盯着干瘦的背影,有了些温热。
  到家里,柳宁取下粮食给柳焕拿去做晚饭,柳畅烧了火搬着他的兔子往里面扔了把干菜叶子。平时摘菜都舍不得,对它们倒大方得很,柳焕看得不住的叹息摇头。
  淘了米下锅。拿出钱袋,柳焕卡shang门,将铜钱一股脑儿的倒在桌子上,三兄妹凑到一起,一个个的仔细数着。柳畅拿着数好的铜子颠得咚咚响,一双眼睛眯成缝,一副财迷相,可见爱极了这声音。
  “八百七十三文,加上花去的三十六文,一吊刚好是差一百零一文钱。”柳焕的脸上有了喜意,还了赵地主家的欠项,还多了三百七十文,这些钱足够他们吃到明年新谷子脱粒了。他再做些绣活儿,家里穿的也可以改善下。
  看着两个哥哥开心,柳宁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极度郁闷,就这点钱置办点家用就剩下不多,若想给哥哥置办嫁妆,几个铜板半尺红布都扯不来。还有这家的茅草屋顶,脚下穿得旧布鞋,浑身尽是补丁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照这速度哪一年才能全部更换呢!
  取下猪下水,拿温热的水将内脏和大小肠冲洗了遍,去了外面的污水,又弄了一桶子冷水把整个泡在里面。挑出猪心,柳宁用刀切开,又洗了洗里面的血水。在哥哥们抗拒的视线下上了灶,细细的切了片儿,爆香大蒜,一股脑儿推到锅里翻炒。
  “柳宁!坏丫头,你给我出来!”
  刚盛了装碗,外面就响起了母狮子吼。程家老二本来嗓门就大又扎耳得很,这刻意的大呼,整个村子都能听见她的声音。柳畅哆嗦手里的碗有些捏不住。
  “妹妹,你快跑,程老二找麻烦来了!”依着程家老二蛮横的脾气,柳宁折了她宝贝女儿的手,还不得被她毒打一顿,柳焕拉了柳宁的手开了后门让她跑。
  柳宁苦笑,回过神来已经被哥哥关到了门外,她一个会点咏春拳的重生女还能怕一个不讲理的泼妇不成,两个哥哥也真是,半点听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程老二那脾气,两个哥哥只有挨打的份儿。绕出后屋,程老二已经在拆她家房门了,木门响了几下“轰隆”一声阵亡了。
  “程二娘,你这是做啥?”听得出大哥柳焕的声音,虽是极力压制了颤抖,柳宁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虚空。
  “柳宁死丫头,给老娘滚出来!”
  “我妹妹怎么着你了,又是拆门的又是推搡人的?”柳畅扬高的声音,瞧不出来瘦弱的人出口的气势居然与程二娘不差。
  哐当又一声响,程二娘声音再次响了。“你两个小郎再不把宁丫头交出来,看我砸光你们东西!”
  “程老二,你别欺人太甚!”
  柳宁已经听不下去,拔起菜园子里的定桩棍,扛着就往屋里闯,外头瞧热闹的人,见了她这来势汹汹的模样,自动自发的让了道。
  “宁丫头,有话好好说,别舞刀弄棍的伤了和气!”左邻丘慈拉住柳宁的胳膊,她是个不爱惹事的人,以往两家走动频繁,多多少少帮衬过柳家,柳宁没有避开她的拉扯。
  “哐哐——噼啪!”
  屋里又几声响动,接着传来二哥的惨叫。柳宁推开丘慈,握着木棍的手捏紧。踏过破碎的门板,冲进屋。入目一片狼藉,炒好的猪心撒了一地,几个碗遍地开花,浸在桶里的猪下水踢翻在地,白花花的一片,很是触目惊心。两个哥哥缩在屋角,不让程二娘的木棒挥打唯一完好的米缸,木棒敲打不中就落在兄弟两人身上。
  “畜生——”
  木棍子照着程二娘的后背打了上去,夹着风声打得那女人一个摇晃。转头,就见柳宁一手长棍挽在胳膊上,面上煞气十足,两脚踏着一屋子的残碎,一步一步走近。
  “妹妹……”柳焕忘了哭,抱着柳畅死死的贴在陶缸上。
  程二娘车过身子,刚刚柳宁那一棍,令她整个后背都麻木了,从来只有她程二娘教训别人的,头回挨了打还是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不由两眼淬毒,手上的木棒子使了老力的朝柳宁挥来。常年惯于农事,又身形高大,十成的力道不说人就是石头都能叫她打碎了。
  柳宁见她出手力道之猛,硬接下绝对讨不了好。眸子一动,朝着她的脚一棍子横扫了过去,程二娘脚吃痛,身子一歪,整个扑着摔倒在地上。柳宁不给她再起来的机会,就是几棍子对着程二娘的背猛打。“我让你横!我让你狂!我让你欺负我二哥!我让你拆我家门!我让你砸东西!我让你乱吠……”
  “哎呀!杀人了!柳宁,你这个小杂种——哎呦喂!”
  棍子像雨点砸到程二娘身上,打得她在地上乱滚乱爬,抱着头躲蹿。气得双眼发红的柳宁,下了狠手,拿棍子戳死程二娘的心都有。原先还在看戏的人,这会儿全被柳宁发怒的模样唬住了。直打得地上的人嗓子都喊破了,才几个人上来拉扯柳宁。
  “孩子值当不得啊,打死她你是要抵命的!”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拽住长棍,柳宁索性松了手,拿脚踹。这气势,几个人想扯都没扯住,硬生生的叫柳宁给了程二娘窝心子的几脚。
  程二娘被人拖着扶起来只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脚站立不稳,嘴里只得哼哼声。瞧着该是伤得不轻,几个女人背着人赶忙跑了出去。
  丘慈跟留下的女人帮着收拾了屋子,又对柳家兄弟说了几句话,看着一脸黑气的柳宁几个低语了几句,便一起离开了。
  一声不吭的坐在灶边,柳焕端来热水给柳宁洗了洗手,看到上面的伤痕埋着头给她擦洗。手捏紧,柳焕的手被柳宁牢牢抓住,来不及晃去脸上的泪水,叫她看了个正着。
  “哥,咱们是一家人!”柳宁强硬的语气在说到一家人时变软了。
  察觉到她的变化,柳焕低声应下。“是大哥不对!以后再遇着事,都听你的。”
006 村长shang门
更新时间 16:53:08&&字数:3096
 没了吃饭的碗,猪心也浪费了,柳宁串了还留着的几条小鱼,烧了个火堆烤熟,撒了些盐巴葱花就这样凑合着吃了顿晚饭。
  天一亮,柳宁拿着刀到自家水井边上砍了两根兰竹。去了竹枝,拖到院子里,破开竹子,手上绑了一块布,拿弯刀均匀的破了再破开内置肉质部分,留下最外层的青皮木质,另外一根砍了两节破开两指宽去内质,厚度较之前的篾席厚了一些。余下的部分都破成篾席,揉搓一下,一手拿了四五根,开始依着绑好的米字架穿插编织。
  “你在做什么?”柳畅喂完兔子,提出一篓子衣服准备饭后去溪边清洗。
  柳宁抬了下头,手指继续勾动,保证穿插的蔑留出的洞孔一个大小,且相叠都均匀有规律。
  “给兔子打个笼子!”早看屋里的箩筐不顺眼了,大得出奇不说,还毛刺得很,内质部分都没剔掉,拿那个担东西,经常会扎到手,还老不结实。
  “你啥时候会做篾匠的活儿了?”柳焕出屋来。“吃饭!上屋里做,外头冷!”
  “一会儿就好!”柳宁埋头,转了转织了五面的四方框,另外编了个活动拉扯面,一边圆木棍为轴,圈了两个铁丝环儿,另一边是个铁丝拧的死扣,直接拉过空洞眼里,插跟棍子就固定了。别上几根粗竹片,试了试韧性硬度,完了直接塞到柳畅怀里。
  “真好看!比集市上卖的都好。”柳畅翻来覆去摸了摸,抱在怀里像欣赏工艺品,的确,柳宁这手活计跟做篾匠的爷爷学来的,以前没多大兴趣,纯粹就是看多了,玩多了,做这些东西闭着眼都会,21世界的篾匠工艺师傅的孙女出品那哪能有差。
  柳宁笑了笑:“喜欢就好!”脑中灵光一动,接住大哥递来的烤鱼:“集市这种笼子什么价?”
  听她这么问,柳焕诧异一下,瞬间便明白了她心中的打算。“这种未有,像担粮的框十个钱一对,背柴火的篓子,六个钱一个。”
  “其他的呢、菜篮子、水果篮、撮箕、簸箕、筛篮、谷垫子……”柳宁一张口数了一大串,看两个哥哥茫然的神情,瞪大着眼睛。不会吧,连这个都没有,他们是怎么过日子的。柳宁嘴角直抽抽,虽然这是个不错的挣钱项目,但家里兰竹就那么些,再要多,得去山上砍野竹子了。做篮子,水果篮这些都不是难事,一天三四个轻轻松松,要做背篓箩筐就得多耗时间,趁着现在冬日里没多少事,先折腾几个样件出来自家用着。
  “你说的这些是从哪里知晓的?”柳焕已经傻住了,这个妹妹最近变化太大,几乎都令他怀疑是另外一个人。
  眨眨眼睛,柳宁从脑子里搜刮搪塞的有用信息。“听游散人说的!呵呵——”低头,猛的吃鱼,不能叫他们看出不对来。
  柳焕眉头皱了皱,以前母亲在城里当差,一家住在小院儿里,柳宁经常偷溜出去玩,遇上游闲散人磕牙聊天也是常有的事,心里的猜忌便放了下来。想起以前的美好生活,满脸笼上了愁雾。
  “咳咳!在吃饭呢,看来我过来的有些早了!”门扉被扣响,一张黑饼脸露了出来。这人是龙湾村的村长莫子芸,在莫家行四又称莫四娘。
  柳宁嚼了嚼鱼肉。莫四娘由柳焕迎进屋,柳畅把自己屁股底下的木凳子送到她身边,脸上陪着笑,手里的鱼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村长吃了没?”柳宁不管她,径自往嘴里喂着鱼肉,手上黑乎乎的也不管脏不脏,吃完放嘴里吸了两口。
  屋里几个人不是站着就是蹲着,唯一完好的凳子到了她屁股底下。莫四娘本来是准备开导开导柳家兄妹的,见这屋里空荡荡,厨房门都没有,干笑两下不知从哪里开说。“我吃了!”
  柳宁用葫芦瓢喝了两口水,把屋外自己制造的垃圾给清理了,这才对着莫四娘开口:“村长若是要我给程二家赔礼道歉,那就甭开口!我柳宁贱命一条,欺负我没所谓,欺负我家人,没宰了她都算我客气了!”讲着这话时拿着尖刀磨手指甲,轻描淡写悠闲得很。
  十三岁的柳宁折了程梦的手又打了程二,莫子芸还有些稀奇,这会儿见她说话的口气,看来是她做的不假。只老程家吃了这亏,怎容易服气,若真出了命案,她这当村长的都得负连带责任。只这丫头硬气了,怕是不容易低头。左想右想,她出了个折中的法子:“依我看都是同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程二跟她孩子都吃了教训,我过去替你说道说道,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咱谁都别计较!”
  这女人改当和事老了?柳宁吹了吹指甲,拿正眼看她。“我是不在意,只要他们别再干出这种事!”否则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对打一双!柳宁恨恨的在心里补充着。
  “一定一定,老程一家人不是不懂理的。”莫子芸起身,总觉着屋里太寒碜了冻得慌,交代完便要走。“说好了,我便先去程二家了!”
  柳宁颔首送别。“您慢走!这事劳烦您了。”
  “一村人讲这些话太客套了!”挥挥手,莫子芸大步走向了村东头的小路。
  程二家可热闹了,老老少少大大小小聚了一屋,吵嚷的哭骂的,声响不断。就连很少出门的程青逸也跟着父亲母亲shang门探望。
  “二妹,不是我说你,柳家就剩三个孩子了,程梦**人在前,柳宁折了她一只手虽说过了些,那也是气愤难当。若你家夫郎被人当着面的作弄,你是咋做?”程秀才坐在程二娘的床边,端着药没好气的说教。那程二也只是闷着头的不吭声,整个龙湾村她就忌惮自家大姐。
  “照你的脾气折手都算轻的,不打断别人肋骨就算天地良心了!”
  程二不满的哼哼上了。“姐,我是你妹子还是那柳家小妮呢!”没见着她还躺在床上,尽为那小妮子讲话!
  程秀才给这话气得只摇头。“你呀你!这么大个人了,脑子还不清白!孩子们打架你不分个黑白出来,还尽往别人门上撒泼去了。说得好,别人讲你是个疼孩子的娘,说得不好,以大欺小,欺负柳家没个长事的!三十好几的人了,没得让老程家怎么丢脸的!”讲完袖子一甩,连着药碗端走了。
  程青逸瞧着母亲拿原封未动的碗出来,脸上一丝疑问。
  “走,回家去。”秀才阴着脸,拉着程青逸对着自家夫郎说:“还能闹腾,丢不了命!药也不用吃了,直接拿走,不如给青逸补补身子!”
  秀才都讲了这话,他们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小跑着跟上离开。程二得了秀才一通骂心里好窝火,又得程梦在边上抽抽噎噎,心理越发的烦躁。冲她发了一通邪火,把程梦骂出了自己屋子。村长见屋里情形,免不得又是遭一通白眼。好歹是村长,程二娘不敢明着摆脸子,只得赖着性子听完了村长的劝说。心里本堵着气,再想起柳宁那股狠劲儿,火气瞬间抵不住害怕,散得没了踪影,便点了点头,同意村长不去找麻烦。
  程青逸扯了父亲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询问:“柳宁打了二姨折了表姐一只手?”
  看了一眼走远的秀才,秀才夫郎扬唇轻笑。“可不,好几户村人都看见了!”
  有些古怪的动了动嘴,程青逸皱拢了眉头。她什么时候勇猛上了?想不通的甩了甩头,只那人再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便懒得再去想。
  柳宁揣了六百个钱跟两个哥哥交代一声,往赵地主处去了。路上再遇得村里人,都对她点头客气的招呼了上。这种微妙的变化,并不是说村民们不计较从前她干的那些恶事,而是与常年积压程老二比起来的怨气来说,实在是太不算事儿。这回程二娘栽了跟头,大家都在背地里鼓掌叫好呢,难得有个镇得住她的人,打得真TN的爽。
  翻过山丘,赵地主家的大院儿从光秃的树木之间显露出来。六个排山的大院儿,还青砖乌瓦的,四周磊了两米高院墙,不得不说,在这下里巴乡尤为显眼。柳宁走上前叩响院门,几乎瞬间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素白衣衫少年,与普通男子相比身材略胖,皮肤奶白奶白,一双眼睛灵动异常。见到僵着身子手伸在半空的柳宁,一对羽睫慌乱抖做一团。
  额,这小子长得太卡哇伊了吧!柳宁掉了下巴,就那么直白的盯着对面羞怯不已的小白兔,听着自己乱做一团的心跳声.ps:各种求ing,看完要按爪。继续存稿去!最近电路不正常,加上下大雪,存稿速度都变慢了......
007 赵地主变卦
更新时间 16:10:32&&字数:2945
 扛不住柳宁火热的视线,少年羞红了脸,突来院里脚步声,他匆忙转过身跑走了,只得飘飞的衣角从她视线中飞离。不多时,一位衣衫体面的高个冷面小眼女人站到敞开的门边,用俯视的四十五度角看柳宁。
  “你好啊,赵家管家!”柳宁笑着打了声招呼。
  那人只看着她点了下头:“何事?”声音跟长相一般的森冷,好似在凉井里冰镇过的。
  “我是柳家姑娘柳宁,说好来还钱的!麻烦管家把欠据给我。”柳宁拿出钱袋子,从里面掏出已经串好的五百个钱。
  “什么欠据?”管家褶皱了眉头,阴着脸看了柳宁一会儿,忽想起什么对她说了一句。“你等着!”人便转身走了。
  再出来身边站了个半老徐娘,脸上挂着不到眼底的笑意,柳宁把钱装进钱袋里,等待对方出示欠据。不想,站了半天得了半老女人一句不是人话的话:“这时候还钱晚了,还是叫你两个哥哥过来比较妥当。”
  “此话怎讲?”眉梢半挑,一脸疑云。
  轻嗤一声,女人从怀里摸出一张四方叠着的纸,展开举到柳宁眼前,并不交到她手里,嗤笑着说:“你可看仔细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若拖欠一年未还,赵家有权收回所租土地,并以所欠款项的三倍作为赔偿。”眼神轻蔑的上下扫视了柳宁一眼,意思明显。
  柳宁快速的扫了一遍,脸上青白交加,再看署名吃人的心都有了。难怪继父会跑路,这是料到一年之期要到,无法跟他们柳家三兄妹交代了吧!
  “我是不会出卖自己兄弟的!”柳宁将钱递到管家手里。“这里是六百文,请赵地主宽限十日,十日之后我定当还清余下部分!劳管家再立一份字据!”
  “呵呵,你这小女算得倒轻便,只一年之期今日已到。按照文书上所列,今日便要还三倍欠款,凭你说要宽限十日就可以宽限?”姓赵的女人笑得阴测测,拿过高管家手里的铜子颠了颠,一抹奸诈之色跃然眼底。
  柳宁一口吐沫噎在喉咙里。这人是吃定她还不出来,连这点子儿也是准备吞了!想着,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齿,照着赵地主面门挥去一拳。没料到她会出手,赵地主瞪大眼睛来不及躲闪。
  柳宁趁她不备夺过钱袋,放进自己怀里。
  “好你个小女,居然敢作弄起我来了!”脸上白了又红,赵地主咽了两口气,张口吐沫横飞。
  柳宁不惧岔开手掌指向门内两人。“我来还钱是看在你给我们租地的份子上。如今你们狮子大开口,竟要搞些小动作,那也不怪我赖账不还。况这账还不是我们柳家人所赊!”意指签名之处非柳家人姓名,这便很好的跟自己脱了关系。
  “满口胡言!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赵地主吃定了柳宁说得声音铿锵有力,理字面前容不得人糊弄。
  冷笑一阵,柳宁耸耸肩摊开手。“可惜,我父早亡,我母以死,你纸上画押那人与我没一文钱关系!”有本事把我老子从地里刨出来!正所谓邪不压正,是她自个不准备讲理,那何必再客气。
  “空口瞎白话,老爷我今天就上衙门告你去!”
  这回狡诈的碰上了蛮狠无理的,两厢一比,对付贪财小人就得出损招。柳宁冲她挥挥手:“去吧去吧,大姐我候着!”朝她甩了甩手,柳宁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官司就是告上了天去都没用,继父不过是跟了母亲一年的姘头,文案契书都没下,这会儿人也出走了,这账可谓没得算,跟柳家扯不上半拉子关系。至于那租地,失了地主家还有别家,总是有出路的。
  赵地主看着那浑不在意跑远的人,一双眼睛幽深就差变成尖钩子刺死柳宁了。
  折到村里添置些碗筷,又秤了几斤猪板油,寻思着看了下村上铺子的情况要在这里倒卖竹编器具估计添不了多少收益,看来还得多揣摩揣摩。
  柳宁两脚泥巴回到家里,两个哥哥拆洗了帐子被面,进院子就一片衣物飘飞着。进屋看见他两个围着兔子笼,拿着青菜说着些什么。
  柳畅先看见柳宁扬声喊着:“二妹妹,快看兔子生崽了!”
  兔子生崽?柳宁放下东西跨步过去,果然笼子里多了四五个大指母粗的小东西,被两只大兔子用脱掉的毛发圈在角落里。
  “是母兔子生崽还是公兔子啊?”柳宁蹲下身子煞有其事的问着。
  柳焕兄弟两听得忍俊不禁。“哪有什么公母,下崽的肯定是兔郎呗!喂奶的是兔娘!”
  一阵错愕,瞬间补脑了。这里不光人是女的主外就是畜生也是母的强势啊!不过,“为啥母兔还要喂崽,人呢,不会也是吧?”
  “妹妹你是傻了吧,自古以来男子育崽,女子挣钱养家,除了个别女子,是没有妻主愿意奶崽的,大多都是喝羊奶米粥鸡蛋羹长大,穷些的人家喝面糊汤。”柳畅取笑柳宁一阵,不知从哪里搞了些各色豆子,这会儿泡好烧了热水,搀了几把米进去一股脑儿的倒锅里煮了。
  “可惜没有红枣!”撇了撇嘴,对着锅子散开的热气吸吸鼻子。
  “地主家的钱还上了?”柳焕清理出柳宁买回来的东西,指了指她还泡在木桶里的猪下水。“这东西怎么吃?”
  提起那事柳宁就有些不痛快。“赵地主那里耍诈,以后咱别往那边去了,钱的事已无大碍。只他们那地是不能再种了!”
  “为何?”这下柳畅都急了,没了地他们吃什么?
  叹了口气。“这事一时半会儿扯不清白!”柳宁洗了猪肠子,撕开内层的猪油,到锅里先把板油炸了,得了半小坛子的猪油,一海碗油渣子。再把猪大肠切了一锅煮上,找了些调料放进锅里,只这没得辣椒,缺了一味。一边忙着,一边把赵地主那处的事说开,两个哥哥听罢破涕为笑,赵地主吃闷亏那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我们这可有人酿酒?”柳宁吃完饭,总觉得不是很过瘾,灵思一动想到了前世的啤酒红酒。
  清洗碗筷,柳焕仰起头。“没有,那东西太费粮食。就那赵地主经常去城里打酒喝。我们村儿,只程秀才吃得起。无端端的怎问起了这个?”
  柳宁擦了嘴巴上的油,眼中金光迸射,笑而不答。吃到八色粥,她才想起已经是腊八节,再过二十来天就得过年了,看着三人身上的衣裳,不免生出了惆怅之感。幸运,距离镇上集市还有四五天,折腾点东西出来换点钱好过年。
  叫两个哥哥把门扶着,柳宁使着到丘慈家借来的小铁锤子,把门上了活页钉上钉子。日子便在两个哥哥缝缝补补,柳宁编织篓子篮子中渡过了。
  终于到了赶集日,柳宁不放心留哥哥们在家,便叫了程秀才夫郎代为照顾。柳焕柳畅明白她的用意,拿好针篓子去了程秀才家讨学针线功夫。程青逸甚少与柳家人交集,坐在一屋只顾着忙自己手里的绣帕,竖着耳朵听着父亲跟柳家兄弟交谈。
  “这笸箩织得好看,哪里得的?”程大叔眼中放亮,瞅着柳畅手里的物件甚觉稀罕。
  被人夸赞,两兄弟笑得开心。“说出来程叔甭笑话,这是我妹妹自己倒腾的玩意儿!今儿还挑了一挑上德冲集市换钱去了!”
  惊讶不小,程夫郎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光溜溜的手感,精致的编花织,小巧惹眼的样式,摸了一下便舍不得错开眼了。“宁丫头这手艺卖钱值当,晚上也让她织个卖我!”
  柳畅挤过柳焕出来,拿出笸箩里用一块布包着的长块物件。“比起笸箩这个才是新奇的!”展开布,露出里面包着的编织盒子,长两三个巴掌,宽一个巴掌多一点,厚不过四五寸,打开盖子,里面垫了布里子,难得的还分了一个个小格子块儿,顶针、指套、针具、锥子、切板刀,一样样的别在格子布环里,线理顺了缠在一个个鱼头竹片儿上,上面还雕刻些花纹,看着甚是讨喜。
  本来偷听的程青逸不知不觉的被吸引了过来,看着刻了花样的鱼头竹片怎么都挪不开眼睛。一般买来的线都是一把绑到一起的,很是费力气解开,有了这东西,以后不得省去多少事,看着不免动了要有一个的心思。
008 竹织买卖与采买
更新时间 12:38:35&&字数:2791
 程家父子被针线盒子收服了,为了能得些柳家兄弟的好感,说话更是客气,针线功夫教得用心,一心只盼着柳宁混女别拒绝。柳家两兄弟自然开心不在话下,算是给柳宁的手艺做了一通宣传。
  不知家中变化,柳宁担着担子,一路惹无数眼球,脚步轻快晃晃荡荡的到了德冲镇上,碰上李香荷一家子,互相对了几眼,对于柳宁那日做下的事,她心里多少有些忌惮的,便自觉的往后靠了靠,让柳宁走在前头。
  赶集跟平常不一样,腊月就两次集市了,走了一段,便人挨人难往里面挤。大多摊位已经被人占了,拥挤得能炸成肉干的中心地带大多是卖年节需要用的吃食,很多人手里拧满了东西,有用肩膀扛的,有挂满双手的,有用布袋提的,背篓子的虽然也有,但就个别几个。看出了些名堂,她便不往里面走了,站在进入集市的路口放下挑子。
  “你这个怎么卖?”有人拧了东西站到她面前,指着挑子一头挂着的竹篮子。
  “菜篮子,专门装菜装鸡蛋装八斤东西用的。”柳宁插了绑着的绳子,从中取了一个。
  “多少钱?这东西头次见,不知道扎不扎实!”那人拿在手里试了试手感。
  柳宁冲那人伸了一个巴掌。“我这东西说能提八斤就能提九、十斤,买去只需烟熏晾着二十天再放水里浸泡两日,保你用一年不坏。五个钱您诚心要就拿走!”
  女人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道:“一个篓子才六个钱,你这个只能提八斤还五个钱,太贵了!”
  呵呵一笑,料中了会有人这么说,这会儿柳宁已经将准备的说辞讲了出来。“您看我这做工,再拧拧这手感,再感受一下这重量,您再挎着走上一走,这美观,夫郎拧着也是协调搭配啊!是平常那些篓子能比的?再说,我这能保证用一年不会坏,下一场我还到这来的,若您按照我说的做,一年时间内出了断裂问题,您尽管来找我。”
  不知是柳宁一番言辞诚恳还是客主被她讲到了心坎处,当下不多讲,拿了五个钱放柳宁手心里。“这篮子我要了!”
  “好呢,您走好!”柳宁开门大吉笑嘻嘻的送走第一位主顾。有了好开头解下来就容易多了,虽有些摇头离去,但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只要有人问就会有人愿意买,成与不成只是时间问题。三十多个篮子,到散集时,一哄的抢完了。逛累的人想偷个懒,再回头时柳宁都在收摊了,很多人都没买到。
  “对不住,我今天就带了这么些。再要的,得等下一次赶集了。”拱拱手,收起挑棍,笑着对那些怨怼的人挥挥手,便几个跨步朝着清空的街中心去了。
  扯了三种布青蓝黄三种各二尺,又折到铁匠铺,要了锤子凿子斧子刨子锯子各一把,买了一把绣线,各色小吃要了些,最后把屠夫剩下的猪头肉拧走了。折了几个转,总觉得还差些啥,只这次拿不下了,等下次赶集再采买一回。两边挂满东西,叮叮当当尽显喜气,才走两步,前面一阵吵闹,两个女人各自拉扯一个乞丐模样的半大小子,争持不休的互骂,那小子蓬头垢面的哇哇大哭,声音穿街而来。
  “…王灿,这小子是我先看到的!”一个伸长脖子指着对面的人双目喷火。
  “我昨天就跟他说好了!”一个眉黛倒竖,脸上横肉打颤。
  “你家里三个郎侍了,加上正夫是四个。怎么,这个也要跟我抢?”打起理字牌了。
  那一个也是不傻的还嘴指道:“你家七八口人,加上这个养得起么?”
  电光自眸中炸现,不服气的那人扯了把衣袖子。“谁说我养不起了,我T娘养给你看看!”
  “去,就你那点小算盘我还不知,还不是等这小子入了户,牵着人往城里发卖——!”
  话还没讲完,两人就扭打到了一起,这女尊国女人打架还真跟21世纪的人不同,捏着拳头专打脸,也不弄扯头发撕脸,结结实实的拳头对打,跟打沙包似的。柳宁看得咂舌,有些佩服这些女人起来。边上的人也看得起劲,等他们打完回头去找导火索那小孩儿已经遍寻无人了。
  柳宁好笑的迈开步子,到上次去过的面点铺要了两个包子,闲扯两句,店主又问上了两个哥哥,柳宁只是打哈哈,拿了包子快速闪人。
  真不知是这里的女人太缺男人,还是说这个国家的男人太难养,尽是些狗血抢男人的戏码,搞得她都有了要跟着抢一个男人回家的错觉。
  “呜呜呜……”分叉的路上听得细小压抑的哭声,柳宁顿住脚。好像是刚才那小孩儿的!要不去看看?
  脑子里还想着,脚下已经到了一块干草丛边。小男娃坐在地上两只手无力下垂着,不顾一切的拼命哭嚷,似乎不把眼泪排泄完就不痛快。
  天生缺根线,对小孩超级没辙的柳宁,蹲下身子,把手里还没吃的包子送到他眼前。
  看着突然出来的包子,小孩止了哭声,有些饥饿得动着嘴巴,眼睛顺着拿包子的手看到了柳宁。瞬间如受惊的小鹿,从地上跳起,由于起得太急,晃了一下摔到一边。
  得,他把自己当成跟那些一样的鬼蛇猛兽了。柳宁把包子连着纸包放在地上,自口袋拿了一把铜板,放在包子一起,便站起身轻轻的退开去。能帮一点是一点,再要被人抓走,她也无能为力。毕竟这世界不公平的事太多,她连自己的都处理不过来,更别说帮别人了,一切但看个人缘分和造化。
  想着两个哥哥在家里,以后免不得会碰上她不在家身边有没有可以帮衬的人的时候,就这个国家的不安全性,她得做一些防御措施才好。雇个保镖?拉倒,自己都吃不饱还多养一个人,简直笑话。是个男人还好,要是个女人还不引狼入室!买只狗?貌似没听说谁家有狗卖,连养狗的都没几家,估计县城富贵人家才有,价格定也不便宜。一番掰算,真是处处要钱啊!想得头大,柳宁甩了甩脑袋,浑然不知身后远远的跟着个一瘸一拐的小尾巴。
  到村里想起家里的门窗纸破的破了烂的烂,暗笑自己粗心,便又到杂货铺里要了一斤窗户纸,才算心满意足的回家,方到土丘上,就见二哥站在院子里望着了。
  这一刻,一种被人需要的存在感,强烈的冲击了她的心脏。刚过来那会儿,她不是没想过继续混日子,不是没有过前身一样插科打诨的念头,可一桩接一桩的事,弄得她有些应接不暇,跟两个哥哥的接触下,不知不觉的有了要保护好他们的yu望。
  柳宁死了,另一个柳宁活了。
  迈开步子,柳宁笑着朝家里走。柳畅已经沿着小路跑了过来,下了柳宁担子上的两样东西,抱进自己怀里。
  “篮子都卖了?得了多少?”财迷样的等不及到家,巴巴的看着柳宁。
  “五文一个,三十一个,统共一百五十五文,买东西用了七八十,现在还剩下一半不到!”
  “真厉害,赶上别人半个月的进项了!”柳畅夸赞着,一对鹿儿眼眯成月牙弯。“过年不愁了!”
  柳宁好笑着看他容易满足的样子,若大哥的婚事能敲定下来,这个年怕才能真的过得舒坦。今日她问了下红布的市价,二十个钱一尺还是最普通的货色,要掺了丝的或是绸缎的,都得百八十个钱一尺了,纯的就更不用说,她垫了所有家当都买不得一身衣服的布料。有了赵地主五百个钱就想诓她两个哥哥的开头,现在给找婚配,难不准别人耍手段,更直接的可能都瞧不上他们家。柳宁想转了这一层,看来还是先解决家庭生活水平最为要紧,这地是无论如何都要搞两亩种的。
009 小奶包加入
更新时间 18:09:15&&字数:2732
 “不是说不要浪费钱吗!怎还买了这些?”柳焕拿着手里的一包糖炒栗子有些责怪的盯着柳宁。这一眼便看到了门口探了下头的小脑袋。“外面那个是?”
  “嗯?”柳宁转过头,不明白大哥什么意思。柳焕见她这样,便自己走了出去。
  灰不溜丢跟只小老鼠似的小孩儿,靠在墙边揉脚,听见声响,与柳焕四目交接。
  “咦?你什么时候跟上的?”
  柳宁抓了抓脑袋,她居然一点都没发觉。这要是有点歹念的人,那可不惨了。
  小孩不做声默默的看着他们,脸上挂了两条被泪水洗白的痕迹,瑟缩着身子间或的抖动一下,眨巴着大而黑的眼睛说不出的瘦小可怜。
  “为什么跟着我?”柳宁往前靠近一步,不想男孩儿飞也似的跳躲到了墙壁的另一面。
  无措的看向两个哥哥,柳宁犯了难,这破小孩跟着她过来,这会儿又像老鼠见了猫,是搞哪样?
  柳焕看一眼柳宁又看一眼缩在那一边的小脑袋,有些迟疑的拿了几个栗子缓慢的靠近,到一手臂远的地方定住脚,用透彻的眼眸对着小孩温温笑着。
  不得不说柳焕的眼睛很有魔力,小男孩愣了一会儿,便伸出手快速的拿了他手里的栗子。柳焕低头笑了起来,好似要把温暖揉进对方眼里。“为啥跟着姐姐?”他压低声音柔和的问。
  小孩儿看了下手中的栗子闷着头发出几个沙哑的字音。“她是好人!”
  得了这答案,柳宁心里别扭了。哪有明知道对方是好人,还一个劲儿往后面躲的!
  “是好人就跟?”柳焕又问,声音里带着安抚的笑意。
  这回小孩儿回答得很快。“饿!”
  柳焕露出同情的神色。“不知道回家吗?”
  小男孩瘪了瘪嘴巴突然就哭了。“不知道…呜呜,母亲不见了!川云不知道怎么回家,嘤嘤嘤——”含糊的哭音,那伤心致使脸部褶皱的样子,一下就令人看得心疼了。
  “不哭不哭!”柳焕情动的抱住他,一下一下均匀的轻拍小身子。“不怕不怕,川云是坚强的孩子!”
  男孩显是累极,哭着哭着就在柳焕怀里睡着了。
  “进屋里吧!”柳畅扯了下沉静在心事中的柳焕。站起来,冲弟弟妹妹点点头,柳焕将孩子放到了自己屋里,再出来时已经眼圈红红。
  知道大哥心软但不知是到了这种程度的,柳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家里得添一口了。
  “他,你准备咋办?”柳焕问得小声。
  “先养着呗!”果然,大哥脸上多云见晴。谁说女子有母性的,特么为啥这里的男人比女人还母性!柳宁的小人儿在心里竖中指望苍天,长叹声声。
  天还没黑,柳宁乘还看得见熬了点面糊将门窗统统换了新纸。这下看着舒服多了,柳宁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点头。两个哥哥煮了饭,在看到布料时就已经把她忘一边了,这会儿正商量着做什么样式的衣衫呢!
  翘起嘴唇,柳宁在厨房一角刨了个坑,用石头一圈围了,往里面倒了一层草木灰,再搭了桌子垫了几块厚实木,爬上去,试着用手去够房梁,可惜还是差了一截,只得拍拍灰尘暂时作罢。将猪头撒上一层盐巴腌在木盆里,又各个屋里找木料可惜除了柴火木块没有一块中用的,而且柴火也看着烧不了几日。
  “柳宁!有人在家没?”
  外面听得有人喊自己,从灰尘里出来,看见来人是程秀才。
  “我在呢,秀才找我?”
  上下打量了沾满灰尘的柳宁一眼,程秀才眸子黑亮几许。“我家夫郎看上你编织的笸箩,青逸也是追着要那什么针线盒子,这便吃了饭催我过来走一遭。”
  “哦,你说这事啊!简单。我挑时间做两个!”柳宁笑着一口接过话去,两个哥哥是有提的,听她这么说便明白了。
  秀才发现柳宁与以往不同,眼睛清亮了,说话也灵便了些,看着机灵了不少。“你看得算多少?我先把钱给你!”
  这么直接柳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小把戏,不值一提。两件一起八个钱!”
  当下掏出钱袋子摸了几个铜子递给柳宁。“虽是邻居,账面还是得清楚的,不能随便占你便宜。”
  被说得面上微热,拿着钱摸了下脑袋,知秀才是个直脾气的人,就没再推脱。“呵呵,做好了,我亲自送过来!”
  秀才点点头,一只手在柳宁肩上拍了两下,别有深意的转身走了。本来她有心提议柳宁去读书考功名,想到柳家的境况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怎的突生这想法?暗自摇头叹息。哎,可惜了这小妮!
  被秀才弄得莫名其妙,柳宁看向手里的十个钱,嘴角翘出弧度。吃过晚饭,早早上床休息了。
  半梦半醒间,听得两个哥哥在隔壁弄出的轻微声响,又听得柳焕在喊小孩儿吃饭,悉悉索索再说了什么就不大清楚了。
  “妹妹!妹妹!”
  柳宁惊醒,听见敲门从床上坐起来。“咋了?”外面天色朦胧,刚番了一丝鱼肚白,柳宁狐疑哥哥这会儿叫她是做什么?
  “你快来看看,那小孩儿头脚发热乱说胡话!给他洗了个澡也不见好,这会儿又汗湿了一身!”
  “哥,你就自己没事找罪受!”柳畅哈欠一个接一个,带着严重睡眠不足的暗哑绵软。“昨日不管他便什么事都没有,这下好了,害得我们都跟着他受罪!”
  快手快脚的穿了衣服,拉开门,就见两个浮肿眼眶的人。昨晚想来睡得迟,这会儿又起来了,难不得变成熊猫眼。“我看看!”柳宁接过他怀里套着自家二哥过大袍子的小家伙,摸了下小孩儿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附近哪里有医馆?”把衣服给他裹紧了下,看小孩两眼紧闭,双颊酡红,嘴唇干裂,头发干枯,手上留有擦伤,不知在外头漂流了多久。
  “镇里有一家。”
  “一里地太远了,有没有近些的?”一个来回就得去半日,又要看诊抓药的耽误时间,家里只哥哥两个她不放心。
  “隔壁村倒有个大夫,只传闻治死了人,便没人愿意去看诊!”柳焕想了想,有些担忧的看着柳宁。这个洪大夫家世代行医,原本也算名门大户,只后来洪老母归隐离世,到这后面两代人手里,便频出事故,一家大户败落得无人问询了。
  哪有医生手底下不碰上死人的,除非只弄个外科。柳宁进屋拿了钱袋问了洪大夫家的具体位置,交代两个哥哥休息补睡,便脚步飞快的往隔壁村赶。
  羊肠村出了名的穷,住在高土坡凹里,每年不是闹旱就是闹涝灾,常年的天灾人祸,弄得居民百姓苦不堪言,富点的举家迁徙了,穷的就只能勒紧裤腰带硬撑。柳宁爬上高土坡,从光秃的坡间小路绕到坡底下,隐隐约约几间泥巴茅舍出现眼底。
  朝着一丛灌木唯一独门独户挨着大片竹林的一家走去,院子里连个篱笆都无,整个院里空地宽不过三四尺,屋子旁边留了一方空地也没得栅栏,木门油漆斑驳,上挂牌匾“悬壶济世”笔力苍劲,是唯一能看出些书香门第之气的地方。
  天还没有亮清明,柳宁走上前敲响木门。
  “谁啊?”有些清脆,只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快。
  柳宁继续拍打。门开了露出一张蓬头,挂了一边衣裳在肩上,抹着眼屎还没睡醒的年轻女子,长得眉目清秀鼻翼高挺,若不是眸光中的怨怼,倒不失为一儒雅纤纤女子。“你哪位?”女子的口气有些重,打了个哈欠,喷出浓烈的酒味到柳宁脸上。
更新时间 19:30:42&&字数:3267
 “请问是洪小大夫?”洪家有两个大夫,一个老的三四十年纪,一个小的十来二十岁。
  听到大夫两字女子眸光犀利,不等柳宁再说话,已经反身如躲避瘟疫的进了屋子,顺道把房门卡上。柳宁上去砸门,有些不可思议的怒道:“洪小大夫,你快开门,大白天的不行医躲在屋里睡大觉成什么样子!”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走!你走!”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
  搞些什么,柳宁一头雾水继续捶着门。“我弟弟病了,劳烦你给看看,钱财方面不是问题!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无论柳宁再说什么,对方都不应声,再看怀里发烧得面色酡红的小孩在屋门口来回走动,不擂门了,只是扯着嗓子冲里面的人喊话。
  “洪小大夫,你若还是大夫就出来,今日这孩子你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就冲这头上悬壶济世四个字!”柳宁把孩子放到门口,塞了一袋子铜钱到孩子手边。“哼,晚上我再来!人放门口了,若死了我便砸了你这破牌子!”撩完话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去了。不怪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大冬季的即便她知道些方子山上也没有药可以采,城里一个来回折腾小孩子更是吃不消,干脆赌上一回,就冲那四个字。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再不多久从里面溜出一条人影,一眨眼又溜了回去。再看,地面上哪里还有小孩的影子。
  “这人真敢把孩子扔下!”女人喃喃两句,“好在只是体热受寒,用柴胡、冬忍、甘草……”
  “咳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声自隔壁房里传出,压抑绵软无力的声音带着几分窃喜,“莲儿!你是要医治这孩子?”
  “娘!”女人快步走了进去。“我就治他一回,你莫再多想!”
  “哎——由得你吧!只种田的把式,是你能使得来的?”重重的叹息有些飘忽的道:“若没有发生……”
  女人尖锐的声音制止了那人的感叹。“过去的事还提它做甚。把身子骨养好比说什么都强!”再得悉悉索索,锅碗瓢盆声响,便没了谈论。
  柳宁回家里轻手轻脚的煮了饭,到竹林里砍了些竹子,好在井边的竹林有些宽,不然这会儿早被她坎光了。明日得去山上砍野山竹子,不管怎样要给自家竹子留点种。炒了两三个菜,哥哥们一前一后的起来了。
  “不是说厨房里的事我们做,你一个女人家的手是用来挣钱的!”柳畅一咧嘴就说上了,柳宁只呵呵笑。
  “往日哥哥们照顾弟弟辛苦,就由得我也照顾你们几回,可行?”指指盆子里热好的水,躲了柳畅伸来的手,一番好言说道。
  柳焕左右不见小孩儿,有些疑惑的问柳宁:“人呢?”
  “哦,我给放洪大夫家了。晚上接回来!”怕哥哥担心,柳宁轻描淡写的扯了过去。“快洗脸吃饭,我饿了可是不等你们了!”讲着,自己端了碗,一大筷子插向菜碗。见她这阵仗那两人眼急了,快手快脚的擦了脸,端了碗筷朝柳宁筷下夺食。这可是妹妹下厨做的菜,十几年就吃了一两回,一定要多吃些。
  瞧着两个猛烈夺食的男人,柳宁好笑的抽动嘴角,真像两只较真的大姑娘啊!
  一家人到山里一人砍了一捆竹子,两个哥哥人小力气还算不错,一口气背下来都没喊过累。柳宁不准他们再背,他两个只好背了篓子在她边上捡柴,来回三趟,中午吃了点面疙瘩,柳宁找准两颗大碗粗的树,用斧子慢慢砍着,叫两个哥哥离远些,看得只剩芯子了拿脚一踹,树便朝着她想的方向倒了过去。枝子剃了哥哥们背回去,她自己扛了两回树干,再砍了两根手腕粗的树,一并拖回家。
  斧子锯子齐上阵,刨子凿子跟后上,一阵的捶捶打打,愣是折腾出了一把小型梯子,往墙壁上一架,自横梁穿了跟麻绳,两头打结,把猪头肉穿了粽绳环绑了个木勾挂上去,底下灰堆里燃上火,一个简便的农家熏肉火坑便成了。两个哥哥看得只吐舌头。
  “得耗费多少柴啊!”
  “才一二十来天,不打紧的!”收好家伙,柳宁便去羊肠村接人了,远远的就见房门开着,那小孩被放在地上,只此时他是蹲在门边的,病应该是好些了。缓了一口气,柳宁大步走近。屋里只得一个病怏怏的成年女人坐在灶间,左右四顾未有瞧见早上那人。
  “川云,身子好些了?”柳宁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故意上扬了的声音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路川云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看着柳宁闪躲的动作也做不出了。再碰上他怀里抱着的钱袋子,柳宁动了动眉头。双手将他抱进怀里!“川云,你说我是好人,便是不用怕我的!”拍了拍颤抖的小身子,轻声耳语。
  “年轻人,进屋坐坐!”中年女人走了出来,手扶着墙壁,身子看着虚得很。
  “不了,家里等吃饭呢!您是洪老大夫吧?”柳宁揣测,到川云抱着的钱袋子里摸出一把筒子。“早上是我唐突了,这点钱当汤药费!”一把塞到女人怀里,扬唇一笑。“大好的医术不要埋没了,悬壶济世可不是靠的那些虚名头!”
  洪老太要推,柳宁挡了。“以后说不定我还来,您只管拿着。”脚抬起轻轻松松走开了老远。
  “这人,不简单!”望着离去的背影,洪老夫眼睛发亮,心里的疙瘩放下了些。只她想通了,女儿那里只怕难有转圜的余地,扶着门框叹了一口气。
  柳宁跟小孩儿一向都是谈不到一块儿的,脚下忙着赶路,怀里的小人浑身松软闭着眼睛养神,正好趁了她的意,不用跟他沟通。摸着黑到屋里,两个哥哥已经饭菜上桌,就候着她了。
  “川云好些了?”柳焕三两步过来抱走了柳宁怀里的小人。前一刻还闭着的眼听到声音就睁开了,小脑袋在柳焕怀里拱了拱。
  见他这样,柳宁抽了抽眼皮,果然自己跟小孩儿有代沟啊。柳焕见川云这番撒娇,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手在他头上贴了贴:“好在退热了。看来那洪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这后一句话是对着柳宁说的,把饭刚吃到嘴里,柳宁给这话差点噎住了,她要说了整个事情过程,不知道柳焕还会不会有这感激欣慰的表情。
  连着十来天柳宁都在跟竹蔑打着交道,一双手都磨起茧子了,赶在腊月二十四镇里集市这天,大大小小三挑多,看着这成绩,柳宁自己都佩服自个儿了。太壮观了,笸箩二十个,针线盒子四十个,背篓两个,箩筐两对,十个菜篮子。再有二十个果篮子即可装零嘴又可装水果,六瓣花的样子还是精美。
  这回全家大大小小集体出动,两个哥哥一人挑一对箩筐,箩筐里面装针线盒子,路川云背了一只背篓里面放了十只果篮,柳宁自己挑了剩下的,背上背另一个背篓和多下的果篮,给两个哥哥一个箩筐上穿两只,四个人笑笑说说的出门了。
  沿途惹得村民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有人拦在路上就要买,给柳宁笑着婉拒了。“婶子,您要这果篮,等过了年到家里来取,保管比这个更好。”
  “成,初五我便来取!”这人也是急性子,讲完连日子也敲下了,惹柳宁苦笑不已,大年想偷个懒都不成咯!柳宁苦闷的神情得了两个哥哥一番取笑,眼看着人多了,三个男性都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帽毡子,一圈纱布遮了面省得叫那些女人窥探。
  挑老地方搁下东西,不与那些人挤,这回嗓子也不用扯,呼啦围了一圈儿,四人周围立了人墙。
  “卖篮子的,你可来了!这回我可要多抢几个了!”带头的是个黑皮男人,一张口就惹柳宁乐上了,这位正是上次没买到的,跟柳宁没好一阵扯缠,说得柳宁嘴巴快干了,举手发誓连家门都报上了他才给安心放过她的人,怎么可能会记不清。
  “呵呵,大哥您尽着挑!”
  男人看着一堆眼睛都有些花了,这个摸摸那个拿拿,架不住边上的人拥挤抢货,一样篮子抓了一个在手里。
  卖得最好的还是针线盒子,拿出来就被哄抢了,柳宁卖得价格可不便宜,赶上肉价了都。那些个赶集的男人眼睛都抢红了,好似钱都不是钱的往柳宁面前送,火热程度柳宁都有些架不住。两对箩筐可是卖出了天价,给个财主快手快脚的抢走了。两对一百文人家价都不还拧着就走,柳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贱卖了。
  不到晌午所有挑来的物什销售一空,三个大人一个个就得了根挑棍。柳宁心里盘算下,两对箩筐得了一百个钱,两只背篓也得了六十个钱,笸箩同菜篮都是五文一个,果篮四文一个,针线盒子八文钱一个,统计共得七百三十文。
  柳宁乐得开心,这几天加班加点的劳作不算白费力气。针线盒也没少了两个哥哥的劳作,小包子酱油打了不少,当下收好钱袋子,扬声道:“走,今儿个咱们吃混沌!”
  ps:我有罪,早上点了下网站以为更新了,好在我现在查了下。记性不好,硬伤!
011 意外订单
更新时间 13:59:06&&字数:2519
 说到吃混沌最开心的还是小包子,若不是柳焕管着都能蹦得离地三尺高了。
  “老板,三大碗加一小碗混沌!”柳宁瞅着空位马不停蹄的窜了过去,一屁股坐到长条凳上招呼那三个赶紧过来。赶年场的人很多,吃的馆子拥挤程度不下于外面集市,秉着有空子便钻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柳宁可不管什么风度。
  哥哥们头次面对这么多的人,动作有些放不开,人刚走过来,对面的长条凳就让人坐了。
  谁这么没眼色,没见她正招呼人么!柳宁斜眼上瞧,好家伙,对方带着帽毡子,就那露出来的手、身形以及衣服颜色,柳宁揣度对方是个男子。
  “小哥,这地儿有人了!”柳宁拧着眉头压制着心里的不爽,声音说得尽量平稳。
  “哦!”
  声音如碰撞的玉器发出。不过你大爷的哦一声就完了?对面的人径自拿过柳宁面前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无视她直勾勾的视线,安安稳稳的喝了起来。两个哥哥坐了另外空出来的两边长凳,小包子跟柳焕坐了一条。柳宁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什么,可家人都有位置了便忍下没再讲。倒是隔壁桌子谈论得热闹。
  “老贺别急,事儿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也想,大年初五就十来天了,我哪里找那些个框去!”一个垂头丧气,一口一声叹气。
  “家家去借呗,这镇里还借不出二十对竹筐么!”另一个出主意。
  “大郎好容易嫁了高门大户,还得了正夫,我这做娘的居然连这点事都置办不好,那些个嫁妆一担得百斤,光挑妇都得十几个了。借的竹筐哪能挑百斤,担八十斤就得坏了。紧要的是赶四五里路,这若坏在路上可咋办?”女人一脸忧愁,不想因为这点事伤了自家大郎的面子。
  柳宁听着两眼一亮,转头插嘴道:“这位大姐,小妹可否插个话?”那一桌子加自家这桌的全都把视线对准了她。柳宁瞧着他们发愣,便也不等回答,说道:“不知大姐出多少钱置办框子和雇挑夫?”
  要说,柳宁这话可算问得有些犯忌讳,只那女人被琐事烦着未有多想冲口答道:“一共五两银子,一两置办框子,四两做挑妇工钱和路上的吃住花销。”
  柳宁两眼一眯,勾起一抹笑意。“大姐是个会过日子的,不过,这年下的既要东西好又要价格实在的可真难找了!”
  女人听了她的话当下一阵思索,片刻后回过味来,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柳宁。“小妮有话不妨直说,我是这镇上贺氏杂货铺子里的老板!”
  对方亮了身份意思足够明显。柳宁哈哈一笑,站起来打躬一揖。“幸会幸会!不才柳宁龙湾村人氏。方听贺老板之言,不才正好有一手编织手艺,只这年节的赶工,怎的都有些对不起家人!”
  语毕有眼尖的已经认出她来。“他可不是市集路口卖笸箩的?”
  “可不就是那篾匠!”
  底下一阵交谈,怎么说柳宁赶了两场,知晓她手艺的还是大有人的。“她那手艺当真是好,篮子上都能织出花样来,看着就惹人喜欢!”
  “可不,我家夫郎早集上还拖着我去抢,费了好大番力气,才得了个针线盒子,把他喜得嘴巴都合不上咯!夸那物什比夸我还多!”讲着带了股子酸味,惹得一屋人畅怀大笑。
  贺老板跟着笑了几声,眼睛金亮的对上柳宁。“妹子,我先出一两定金,初四我亲自shang门来取,到时再谈加价!”不愧是生意人,这会儿就已经明白了柳宁的意图,摸出一两银子当下放到她手中,连着称呼都给妹子上了。
  银子到手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贺老板尽管放心,十五担可是够?”
  “嗯,我估摸还多置一旦,以免有差!”
  “贺老板想得周到!”柳宁这边的混沌已经端上了,只一桌人都看着她未有开吃。“那么,柳宁回家便赶上十六担,贺老板可要记着初四来取,不然柳宁不敢保证还有那个数!”丑话说前头,在21世界不乏讲话没信用的人,朝令夕改多得是,不然也不会有打官司一说了。至于这古代嘛,她不熟就按照她自己那一套来了。
  没瞧出来这小妮还是个精明的!贺老板豪爽大笑。“成,若我不来,便由着你处理。”
  得到应允不怕她日后耍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想必她也丢不起脸。柳宁放心的收好银子说道两句就回到位子上吃混沌了,边吃边在心里算计,羊肠村儿那洪大夫家前面可有好大一片兰竹林子,眸种狡诈光芒忽闪忽闪。看来那洪莲大夫又得倒霉了。
  “爷,你怎的跑这里来了,叫小的好找!”
  柳宁这边刚吃饱,几个相谈着往街上去了,原吃饭桌子上对面那毡帽君身边跑来了个同样装束的少年,言语间带着一股子的清灵。“太老夫人到了,夫人一并几个伯姨都到内堂正屋里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了几个筒子到桌上,起身朝外走去。瞥见柳宁几个进了隔壁的布庄,一双眼睛跟着追了过去。
  “老板,再扯些布!都回头客了,得给便宜些呀!”柳宁轻熟的跟老板打着招呼,指了里间宝蓝色的料子,让给裁了一尺半。走动着发现地上一堆大大小小的布块,一捆捆拧了起来。“老板这布头你做何用?”
  店掌柜剪好料子,对着地上的一摊拉低了眉头。“能做啥,引火呗!”
  引火?柳宁肉疼阵阵,有些大块的布都能做好些双鞋垫儿了。“引火那得多可惜,不如你这些都卖我!”
  有意思,她要那些碎布头做什么?
  这些碎布有些被老鼠咬坏了,有些沾了污渍,更多的是裁废的下角边料,五颜六色杂七杂八,什么材质都有。“你当真要?”
  “我还诓你不成!”作势柳宁拿走老板刚扯好的布,摊开,一股脑儿的把地上一捆捆的下脚料包了起来,整整五六斤,背在背上就像背着个大棉絮。
  “这……你给我三个钱罢!”老板看得瞠目,卖这不中用的下脚料觉着心虚。
  柳宁合着一尺半布的钱一起给了她,背了这一大堆走路都不方便了,只得就近买了摊子上的几斤黄豆,两斤红薯,两斤土豆装进布袋子由两个哥哥拧着。搞了一斤糯米,一些糕点,一斤玉米籽,五六个鸡蛋,才算罢手。
  这女人有些意思!站了半天的少年终于挪了步,身后跟着小斯可急得就差哭了。夫人在四个姊妹种已经算是最不成事的了,爷又是夫人众位儿女中最不起眼的还不讨喜的侍郎所生,近日若不能得太夫人注意,想要配个好人家就更难了。偏爷不喜言语,连得看院儿的丫头都能挑衅欺负上,更甭说那几个多事喜闹的兄弟姊妹了。
  “甘霖!”还在烦恼着,听得少爷的声音,忙附耳靠近几步。
  “爷!”安静了片刻,感觉对面的人正眼神炯炯的瞧着自己。
  “爷想嫁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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