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部小说八位男角共同爱上多男人睡一个女人小说

求小说啊,男主角小色,不要色情,男女主角打情骂俏,男主角只有一个女人,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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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成了小说《色间道》的男主角...不跟这神秘的女人打交道了,也不要这牢什子的紫日...“当然不喜欢,又腥又有气味
异世风流种 遥远的宇宙深处,有一颗美丽的小行星,她的名字叫数据星。
在数据星上,生存着数以万记的智慧生物,他们叫数据者。
数据者的平均力量并不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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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一年级
《八点半》
永远在八点半的时候打电话。
永远约你在八点半。
为你建了八点半的星光。
却等不来你。
爱情的过程,就是虐的过程,有自虐,有找虐,反正无虐不欢,这仿佛是川菜的花椒,一定要有一点点,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
作男作女的做 作 爱情生活。
完全是没事找抽型。
LZ的话:昨天看到半夜三点才看完,过程那个虐啊,多久没看小说流眼泪了,一对找抽的男主女主,算不算高干文呢?反正男主挺强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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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一年级
9ad6aaed513bf7明月珰《八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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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关键字:主角:雾浓浓,宁墨 ┃ 配角: ┃ 其它:找抽
  2201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便是“哒哒哒”清脆的高跟鞋击打地板的声音。
  教室里三十七双眼睛刷的都看向了一个位点。
  从黑色漆皮高跟鞋向上看,那双腿,莹白修长不说,骨肉均匀不说,光是那“笔直”二字便够描摹半天了。
  修长易得,笔直难求。
  用卢肃的话来说就是,“光这双腿就够玩十年的。”
  卢肃其人,A大建筑系风云人物,父为A大校董,母不详,女友无。
  A大,号称全国最NB的大学,注意,没有之一。
  建筑系,号称A大最NB的系,注意,没有之一。
  卢肃,在A大,如果他谦称是NC,就没人敢自认是NB。
  综上所述,卢肃说:“光这双腿就够玩十年的。”
  那这双腿就一定不会让你在九年半的时候审美疲劳。
  目光从双腿往上走,是藏蓝色一字裙和蓝白相条纹间海军风衬衣,一个词概括就是“太职业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就跟人说你品学兼优一般,你千万要回上一句,“你tmd才品学兼优,你们一家子都品学兼优。”
  回顾一下你的学习历程,你一定会发现,最后你同学里混得最好的,一定不是当初品学兼优的那群书呆子。
  不过卢肃不得不承认,这身职业装硬是被来人穿出了制服诱惑的味道。
  这倒不是说她有多暴露,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领口也只是解开了一颗纽扣而已,连锁骨都看不见,更不提沟壑了。
  可是偏偏有人流鼻血了。
  “我姓雾,你们可以叫我Brume。”雾浓浓抿嘴笑了笑。
  雾浓浓其人,A大建筑系新进讲师,博士,海龟,美国建筑界年度最佳设计新人奖获得者,芳龄二十八。
  简历很漂亮。
  头发比简历漂亮一百倍。
  无独有偶,简苒,建筑系系花,也有一头雾浓浓那般美丽的卷发。
  简苒和雾浓浓并肩而行时,谋杀菲林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二,不排除有人左手一个尼康,右手一个奥林巴斯,保险加显摆。
  简苒很好学地在问雾浓浓一些颇有难度的学术问题。充分显示了美女不仅胸大而且脑容量也不差。
  雾浓浓在耐心回答之余,颇感眼前这小美女是来找场子的。因为,小美女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总以为只有自己可以鱼与熊掌兼得,波与大脑齐飞。其他美女一定符合那句“胸大无脑”的常话。
  “老师,我男朋友来了。”简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雾浓浓挥了挥手,向一辆悍马奔去。
  雾浓浓抬眼便看到了那个斜倚在车门上的男人。
  十米外,雾浓浓眯了眯眼睛,这个男人她认得,套句老话,便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八年前,在他们的豪华世纪婚礼上,在主婚人问他愿不愿意娶雾浓浓为妻,与她生死与共时,轻起双唇,云淡风轻地吐出“我不愿意”四个字的男人,不就是他?
  雾浓浓身穿一袭价值五千万的钻石婚纱,闹了一场钻石级的笑话。
  他的样子丝毫没变,一脸冷硬的线条,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即使八年以后雾浓浓还是要这么说。
  只是尽管你拒绝承认他帅,可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想看他,时时刻刻都想看他。
  看一辈子。
  眼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雾浓浓藏在高跟鞋里的脚尖紧张地蜷曲,如同八年前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宁墨笑了笑。
  雾浓浓看《乱世佳人》的时候一直在想,十个阿希里那样漂亮男人的杀伤力也比不上巴特勒船长嘲讽一笑的威力。
  宁墨就有这样的气质,无论他做什么表情,雾浓浓都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偏偏你还觉得他笑得实在好看而忘记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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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时间,他身上这种功力不退反进,已增至三花聚顶的宗师级水准,不开宗立派真是浪费。
  “不久。”雾浓浓也笑了笑,这种人造花的笑容她对着镜子天天练,今日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给你洗尘。”宁墨笑起来时,眼角有一丝笑纹,可见这八年过得极好,笑得极灿烂。
  “不想麻烦。”雾浓浓的眼角怎么也不起皱纹,因为不真诚的笑容永远达不到眼睛。
  “不麻烦。”宁墨转头看了看简苒,“把手机号给我吧,洗尘宴准备好了给你打电话。”
  “好啊。”雾浓浓脆生生地回答。
  受虐者忘记过去的一切可以归因于选择性遗忘,遗忘那些伤痛,这是受虐者为数不多的权利之一。
  只是没听过施虐者也有选择性遗忘的,这仿佛不在他们的权利范围之中。
  所以,雾浓浓觉得宁墨真可谓厚颜到无耻了。
  他难道忘记他们之间就算称不上不共戴天,也绝对到不了把酒言欢话重逢的地步?
  宁墨挥了挥手中的纸条,转身离开。
  留下雾浓浓撕下人造花的面具,恨得咬牙切齿。
  这男人跟以前一样可恶,永远掌握主动。
  他只会问你要电话,从不主动给你电话,因为他永远要做那个主动的人。
  你只能被动地等待他的召唤。
  雾浓浓不想等的,可惜宁墨来电话的时候,她还是好奇了。
  好奇心害死猫。
  她为什么还要好奇这个男人呢?好奇他为何可以这般厚颜无耻?
  “浓儿。”雾浓浓刚下课就接到了宁墨的电话。
  从上次偶遇算起,这是第三天,时间拿捏得很好。
  恰在雾浓浓从重逢的咬牙切齿变得开始好奇他会不会打电话的那个转折点。
  下课时间也拿捏得很准,表示他已经掌握了自己的上课时间表,雾浓浓缓缓地咽了一口清水,润润嗓子。
  只是那声“浓儿”,倒真勾起了前尘往事。
  八年前的“浓儿”,让雾浓浓真以为她那样的青涩果子,以天真纯真和真性情攻下了宁墨的堡垒,可以为所欲为。
  岂料,她就算是那茜茜公主,可遇上的却不是那多情的约瑟夫。
  “宁墨?”雾浓浓“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八点半在星光等你,嗯——?”同样是疑问句,怎么能表达出命令的语气呢?雾浓浓一直学不来。
  这就是宁墨。不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反正他问了,你就得答应。
  “好。”雾浓浓答应得很干脆。
  星光是个什么东西,雾浓浓当年走的时候还没有,所以只能问百度大妈。哪知神通广大的大妈给出的答案实在够简洁,顶级会员制俱乐部,身份要求严苛,每晚八点半开门。
  别的信息一概没有,估计是身份限制太严苛,导致大部分人进不去,保密工作也做得一流。而且还不用打广告。
  “师傅,去星光。”雾浓浓坐进出租车。
  那师傅回过头长长地打量了她三十秒,雾浓浓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星光门前,才发现所见之人没有一个是坐出租车的。
  雾浓浓看到驶入的车从法拉利、劳斯莱斯到宾利应有尽有,两百万那是起价。
  雾浓浓眨眨眼睛,八年前两百万的车子对她大小姐来说不算什么,八年后却变成她对两百万的车子不算什么了。
  雾浓浓拉了拉自己的裙子,挺起脖脊往星光的大门去。这星光外表就是中国五六十年代那种筒子楼砖房,旧得蜘蛛网乱牵,哪里看得出有全国十大俱乐部之首的气质。
  不过挡在门口的门神倒是十分神气。雾浓浓前面是一个刚从劳斯莱斯下来的男人,西装革履,气势不凡,带了两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姑娘。
  那门神是个非洲黑人,硬是没让他进去,说是每位会员一次只能带一位陪客,毫无转圜的余地。那劳斯莱斯男很拽地拿出电话,叫了一声“罗主任。”也不知是给哪位首长打电话,反正结论是,他挂了电话之后,立马让其中一个女人走人,还是乖乖地遵从了制度。
  雾浓浓心里有些忐忑地上前,她可什么会员也不是。心里想该不是宁墨那个恶劣男给自己下马威找难堪吧?雾浓浓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他要是栽在自己手里可就有他难过的了。
  雾浓浓最终还是迈步上前,那门神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十分绅士的请的动作,“雾小姐里面请,宁先生在‘微雨燕双飞’等你。”
  雾浓浓眨眨眼睛,按捺下心里的鄙视。要将鄙视的表情从撇嘴巴转换成眨眼睛,雾浓浓可是下了苦功的,不过是为求时刻保持天真烂漫的迷人外表而已。
  宁墨一向是自认风雅的,喜欢唐诗宋词元曲,别人忙着听歌剧看芭蕾附庸风雅的时候,他则养了一个戏班,没事听听小曲。
  应该算是新时代的儒商吧?
  可惜一身的硬朗,和儒字半点边儿也沾不上,雾浓浓继续腹诽。
  星光里面是中式风格的装典,华贵而不失优雅。天花板是仿“威尼斯人”做的,不过用的不是蓝天白云,而是星光满天。仔细观察,各种星座都在上面,位置很精准,不是随便点两颗星星上去装童话世界。
  身在屋内,反而有置身旷野之清爽,怪不得这么拽。
  雾浓浓见到宁墨的时候,他正闭目随着台上唱的“四郎探母”打拍子,正唱到:“眼睁睁高堂母难得见,儿的老娘啊!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
  厅里还坐了两个男人,一见雾浓浓就开始吹口哨,不过也没影响到宁墨。直到这两句唱完,宁墨才睁开眼睛,对雾浓浓笑了笑,招招手,又拍拍他旁边的位置。
  雾浓浓走上前,宁墨指了指那两人道:“季海,伍又。”他正要介绍雾浓浓的时候,那叫伍又的人忽然站了起来,很殷勤地跨到雾浓浓的面前。
  “这位美人儿,一定姓美,名人儿是不是?”他执起雾浓浓手行吻手礼。
  雾浓浓将手收回,面做不快道:“不是。我姓绝世,名美人。”
  “伍又,看来你拍马的功夫退步了。”季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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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浓浓刚坐下,宁墨就将戏文单送到了她手里,“你点一出吧。”
  绝对绅士。
  可惜,并不是谁都喜欢听京戏的,例如八年前的雾浓浓。
  “那就锁麟囊吧。”
  宁墨抬了抬手,便有人会意地去办了。他侧过头含笑带谑地看着雾浓浓。
  雾浓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想她以前能知道京剧中有“生旦净末丑”就不错了,更不提京剧的剧目了。
  八年后雾浓浓忽然懂京剧了,能点出京剧里的名段了,这如何不让人生疑。她的周遭真心欣赏京剧的便只有宁墨一人而已。
  雾浓浓再厚的脸皮也不得不泛出红润来。
  宁墨的呼吸开始加重,眼睛锁着雾浓浓的唇,身子开始缓缓靠近。
  八年前他也是这般爱逗弄自己,每当她羞愤恼怒脸红的时候,他都会这般看着她。
  仿佛眼里会滴出腻死人的蜜来,否则她何以会以为这种人有爱情,栽了那样大一个跟头。
  当宁墨用这样专注的眼神看你的时候,你仿佛就是他眼里的唯一。那眼里有山盟,有海誓,有数不清的柔情蜜意。
  雾浓浓差点儿就要以为宁墨其实一直是爱着她的了。
  看着近在一寸间的宁墨的唇,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雾浓浓感觉自己鞋里的脚趾都抓紧了。不知道是该享受,还是该拒绝。记忆里宁墨的吻技十分高明。
  即使当时她心有所属,可每次都会被他挑逗动情。
  哪知在那最后一厘米处,那唇忽然滑向了雾浓浓的耳垂,“你发烧了么,脸这般红?”耳边还有他低沉的笑声。
  雾浓浓猛地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那“发烧”二字吐得不清不楚,明明是卷舌音偏发成了平舌音,极其恶毒!
  雾浓浓还没来得及回击,就听见身后有人说:“浓浓你回来啦!”那里面的惊喜是分离了几十年的发小重新遇见时才有的。
  可惜雾浓浓回过头看见的却是她极不待见的女人。
  白莉。
  白氏船业的私生女,嫁给她身后的男人卢霄时才得以认祖归宗。永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也无法从她姐姐白雪之的手上抢走卢霄吧。
  雾浓浓想起自己唯一的闺蜜白雪之,真是同病相怜,都是被男人抛弃的命。
  “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白莉的眼泪说掉就掉。以前经常被人可怜的人,如今逮到机会可怜别人了,心里该很舒坦吧。
  雾浓浓觉得以自己以前对白莉的所作所为而言,实在当不得她如此关心,她如果能进门就泼自己一脸水,雾浓浓估计还佩服她一些。
  “不辛苦,比起你寄人篱下的那些日子可好过多了。”雾浓浓笑了笑。雾浓浓是讨厌白莉的,倒不是说白莉有多可恶,只是雾浓浓瞧不惯白莉这样的女人,要钱没钱,要貌没貌,却能赢得卢霄,让他抛弃自己的未婚妻。
  雾浓浓自己在爱情路上极端坎坷,便看不惯任何幸福的女人。
  这话说得极其恶毒,白莉最讨厌别人揭她是私人女,所以脸“唰”地就白了,却还扭曲着脸强颜欢笑。
  “你说什么呢你,你怎么不死在美国,你这样不知好歹,怪不得人宁墨宁肯悔婚。”一个女声暴起,正是白莉的闺蜜何丽娜,火辣的性子,虽然从来都和雾浓浓不对盘,但是比起白莉雾浓浓却更喜欢她一点儿。
  可惜她踩了雾浓浓的痛脚,她不怒反笑,“怎么你骂人时表情这么僵硬,上次去韩国没找对医生吧?”何丽娜是个整容狂人,却受不了别人说她整容。
  “你说什么呢,小心我撕烂你的小X。”
  “是,我小你大。”雾浓浓回了一句,旁边的季海,伍又同时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何丽娜在一旁气得发抖。
  雾浓浓却也没觉得得意。她就是这么个经不起激的性子,八年了从没变,被眼前两个女人一气,就口无遮拦的对骂起来,很没有淑女的风范。
研究生二年级
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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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浓偷眼看了看宁墨,面无表情,显然不像季海二人一般赞赏雾浓浓骂人的急智。
  雾浓浓懊悔自己和何丽娜对骂,更让宁墨看轻了自己。
  门再次被打开,看到来人时,白莉苍白的脸色立时红润了起来,“封姐姐。”
  “干爹。”一个小人风一阵地冲入宁墨的怀里。
  “原来是干爹的小心肝来了。”宁墨笑了起来。
  雾浓浓第一次看见宁墨与人这般亲近,第一次看他笑得这般纯粹,纯粹为高兴而笑。
  “干爹想不想小圆?”三岁的小姑娘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雾浓浓只看了一眼,心神便被另一个人吸引了去。
  卢域。
  雾浓浓从十三岁起就暗恋的男子,只要卢域一出现,雾浓浓的眼里就不会再有别人。
  卢域长得极好看,雾浓浓觉得即使是掷果盈车的卫玠也一定赶不上卢域。
  见过卢域的人,从没有一个说他不帅的。
  同八年前一样,雾浓浓的眼睛又锁在了他身上。
  卢域的眉头皱了皱。
  雾浓浓只觉得他皱眉也好看。而他身边的人也很好看。
  封紫罗。
  金沙百货的女继承人,卢域的妻子。
  封紫罗在A市的名媛里声名最盛,不仅因为她美,还因为她一举一动都极其优雅。她有一个有钱的父亲,还有一个爱她的有钱的丈夫,以及一个可爱的女儿。
  而如今雾浓浓什么都没有。
  她爱的卢域从一开始就没爱过她。她的父亲不再有钱,她没有爱她的丈夫,也没有可爱的女儿。
  在被宁墨悔婚后,她甚至连父亲母亲都不敢见了,受不了所有雾家人看她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仿佛雾家的垮台全是因为她被宁墨悔婚而导致,却不管这些都是因为雾氏的不肖子孙自己坐吃山空。
  封紫罗是雾浓浓最羡慕的女人。
  之所以不恨,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好得让人恨不起来。雾浓浓知道自己做过许多对不起封紫罗的事情,但她从没责备过自己,反而在自己人生最落魄的时候,伸出过援手。
  “看什么看,难道还想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何丽娜是放不过雾浓浓的。
  雾浓浓有些黯然的地回眼神。
  看着宁墨怀里坐的小人,卢域和封紫罗的小孩,长得可真漂亮。
  宁墨只逗弄着卢小圆,仿佛什么都没看在眼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雾浓浓心里有些失望,八年前的他看见自己那般肆无忌惮地看卢域的时候,脸上至少还有不豫之色。
  女人就是这般,她不喜欢宁墨,却喜欢享受宁墨脸上的醋意。
  而如今宁墨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了。
  “浓浓。”封紫罗优雅地笑笑,将手里捧着的百合送给雾浓浓。
  “谢谢你,紫罗。”雾浓浓笑着收下。
  “简苒,你来啦。”白莉一向是好客的。
  雾浓浓回头一看,正是宁墨的女友简苒。
  “简阿姨。”卢小圆知趣地从宁墨的腿上下来。宁墨对简苒笑了笑,搂住她的腰,闻了闻她的头发,那样的亲昵。
  雾浓浓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丝发酸。
  “简阿姨你上次送我的芭比娃娃我好喜欢。”卢小圆甜甜的对简苒笑。
  “简苒,上次谢谢你爸爸帮忙啦。”季海对简苒笑。
  “简苒,咱们什么时候又去血拼啊,上次咱们一起买的东西,我那挑剔的姐姐都说我品味提高了。”何丽娜很热情。
  “简苒,有空到我们家坐坐啊,小圆天天念着你。”卢域说。
  简苒进来后,每一个人都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宁墨喜欢她,卢域喜欢她,卢小圆喜欢她,何丽娜也喜欢她,在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这仿佛成了简苒的欢迎会,而不是雾浓浓的洗尘宴。
  来的每一个人,都不曾是雾浓浓的朋友。
  这叫什么洗尘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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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饿了。”简苒笑嘻嘻地拉着宁墨的手臂。
  “赶紧来点儿吃的啊,是不是又画图画得废寝忘食了?”白莉很怜爱地看着简苒。
  雾浓浓在背后翻了翻白眼,她不喜欢白莉的正是这一点,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而是因为她什么时候都喜欢讨好人,总将自己放低一位,正所谓人自贱,而怨不得别人瞧不起她。
  简苒没理会白莉,转而对宁墨撒娇道:“我想吃宁墨做的饭,我们宁墨做的饭可好吃了,把我的胃都养刁了。”
  “什么,宁墨会做饭?”季海和伍又瞠目结舌。
  “宁墨你也太不厚道了,咱们这么多年朋友,怎么都不知道你会做饭?”卢霄也跟着起哄。
  “什么时候请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啊?”封紫罗也开口了。
  简苒笑得灿若春花。
  宁墨会做饭这件事,雾浓浓并不惊讶,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因为他说过,求学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做饭。不过如今雾浓浓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不到宁墨这样的大忙人居然会为简苒做饭。当年她身为宁墨的未婚妻的时候,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不过扪心自问,雾浓浓还是得承认那是她自己不珍惜。
  模糊中记得有一个冬天的夜晚,她回家的时候看见宁墨一个人坐在一大桌饭菜面前等她,如今想来大概是宁墨做的,只是当时她被卢域再次拒绝,什么心情也没有,只是扫了一眼就回房睡觉了。
  再后来便没见到过宁墨做饭了。
  “雾大小姐,你一定吃过宁墨做的饭吧?”何丽娜忽然开口。
  雾浓浓真是被何丽娜踩到痛脚了,可惜无力反抗,只能等来日再报今日之仇了。雾浓浓根本不敢看宁墨,只好把眼光聚焦到卢域的身上,反正她花痴的绰号是永远摘不掉的,不过卢域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走吧,去我那儿给你做。”雾浓浓听到宁墨起身的声音,也听见他轻拍简苒手背的声音。
  “那,我们先走了,雾老师再见。”简苒微笑着挥手。
  这个洗尘宴的召集者便率先离开了。
  雾浓浓的大小姐脾气虽然经过多年的琢磨,但还是剩了不少,她正要赌气起身比宁墨先离开,却忽然想起自己只能打的离开,比起宁墨真是差远了。在她们那个圈子,比身家那简直成了吃饭一样的习惯。
  在别人面前,雾浓浓即使去做端盘子洗碗的工作,也能昂首阔步,可是在宁墨的面前,她总觉得他满眼都是讽刺和嘲笑。她永远都得不到他的一丝赞赏。所以没来由的就会自卑,恨不得一辈子见不到这个人。
  宁墨走后没多久,这帮人就散了。
  雾浓浓尴尬地发现这一路根本没有的士,因为任何一个的士司机都知道,星光出来的人是绝不会打的的,即使是星光守大门的开的也至少是别克。
  “咦,刚才里面暗没看清楚,雾大小姐你这身裙子还不赖嘛,可是数得上名的时装发布会上可没看见今年有这款啊?”只要雾浓浓出现,何丽娜准会咬住她不放。
  在何丽娜和八年前的雾浓浓那样的人眼里,除了大牌出的衣服才叫衣服外,其他纺织品就仿佛原始人裹的树叶,不值一提。
  “路边小店买的。”雾浓浓骄矜地笑笑,“你也觉得有大牌的范儿吧?穿一件三万块的衣服不算什么,要能把一件三十块的衣服穿得像三万块才算本事,你说是不是,丽娜?”宁墨走后,雾浓浓再没有什么顾忌,让她和何丽娜在街上对吵她都不怕。
  接下来雾浓浓话锋一转,“倒是你,把阿玛尼穿成这样,难道不担心被列入阿玛尼拒绝名单吗?”
  气得何丽娜够呛。
  幸亏封紫罗上前解围,“浓浓,我和卢域送你回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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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紫罗你难道不怕……”何丽娜被封紫罗扫了一眼就闭了嘴。这种一眼秒杀的气场正是雾浓浓最羡慕的,宁墨也有这种气场,可是她却怎么也学不来。
  不过雾浓浓也挺诧异封紫罗的大度的,当年为了得到卢域,她雾浓浓没少干过缺德事,导致卢域现在都没好脸色给雾浓浓。
  雾浓浓有些不好意思地觉得脸热,道了一声几乎若不可闻的“谢谢”。
  封紫罗温婉地笑了笑,跟看孩子似的。
  从洗尘宴算去,到现在两个月都过去了,雾浓浓再没见到过宁墨,连她想制造偶遇,去一些宁墨经常去的地方,也遇不上他。
  雾浓浓心里开始着急了,遇不着宁墨不要紧,连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遇不上,让雾浓浓不得不怀疑,难道是老天在暗示她收手不成?
  可是雾浓浓就偏偏是那种执拗的性格,你不让她做的事,她偏偏要做。越困难的事她就越想做。
  雾浓浓收拾好东西,准备踏出教室,如今她甚至都有点儿想念讨厌二人组何丽娜和白莉了,开始想着晚上要去以前何丽娜喜欢的美发店试试。
  “老师。”一个柔美甜蜜的女声在雾浓浓的身后响起。
  “简苒。”雾浓浓眨眨眼睛,不情不愿地转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简苒。
  按说这个女生很漂亮但又没她雾浓浓好看,有才华但是也比她雾浓浓差那么一截,除了她老爸现在在政府当官外,雾浓浓还真没有什么要嫉妒她到讨厌的地步的。
  可是雾浓浓就是讨厌她,只当是因为她比自己年轻吧。
  “老师,听说你以前和宁墨很熟是不是?”
  雾浓浓看着眼前笑得很无暇的女孩,只能保持沉默,不明白她的意思。
  “老师,周末是宁墨的生日,我正愁不知道送他什么才好,老师是他的老朋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建议?”
  宁墨的生日!!!
  雾浓浓心里一惊,她根本不记得宁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不由顺着简苒的思路想,自己应该送宁墨什么生日礼物呢?雾浓浓不由想得有些入神。
  领带?宁墨应该有很多吧,起不到一鸣惊人的效果,Pass。
  情趣内裤?也太惊人了吧?Pass。
  打火机?宁墨以前是抽烟的,也许可以考虑。雾浓浓想起以前她虽然讨厌吸二手烟,但也最爱看宁墨甩打火机的那个动作,很酷很有型。
  “老师!”简苒见雾浓浓久久不回神,不得不出声。
  “啊?”
  “老师应该有收到宁墨发的请帖吧?那,到时候再见啰。”
  雾浓浓目送简苒离开,看起来她也并不是真心要问自己该送什么礼物的,否则怎么不追问答案呢?估计是感到威胁了吧,雾浓浓很高兴,说明她还是有威胁力的。
  整个一周,雾浓浓都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去信箱看了很多次,怕错过宁墨的请帖。可惜到了周五晚上,也没收到任何消息,明摆着是被人拒之门外了。
  雾浓浓气得在家里跳脚,她才是那个被悔婚的受害人耶,宁墨凭什么拒绝她?
  雾浓浓越想越生气,拿起一根黄瓜,当是宁墨一般,泄恨地啃着。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宁墨这般,显然是再也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了。
  越是这样,越是让雾浓浓恨不得他们之间交集个十次八次的。现在是她有欲则不刚,是她要去巴结宁墨,所以不得不咽下这口被人嫌弃的气。
  不过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雾浓浓深吸了一口气,去逛超市买礼物。
  至于价格不菲的名牌打火机自然是抛之脑后了,谁舍得给这样的男人买那么贵的礼物啊。
  雾浓浓一抬头便看见莫大的海报,上面写着,男士T恤特价二十九,原价九十九块呢。雾浓浓眼珠子转了转,抿嘴一笑,跑上去和大婶们一起哈皮地翻着花车,找到了一件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粉色T恤。
  雾浓浓偷偷一笑,一想起宁墨身上穿着二十九一件的花车T恤的模样,她就止不住乐。
  不过问题是,这礼物怎样才能送到宁墨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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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墨生日后一个星期,雾浓浓终于等到给封紫罗打电话的日子了,打早了怕显得自己太心急,打太晚自己又等不住,一个星期已经是极限。
  封紫罗优雅地喝着玫瑰花茶,雾浓浓则在心里百转千回,要怎样才能绕到宁墨对自己送的生日礼物的反应上呢?先谈天气?再谈时尚?然后谈衣服?然后……怎样都绕不过去啊。
  雾浓浓不得不开门见山,“那天谢谢你帮我带礼物给宁墨。”雾浓浓实在想不到,最后她唯一想到能帮助自己的人居然是封紫罗。
  这便是平时不注意培养姐妹淘的后果。
  “我也很意外你会找我,不过我很高兴。嗯,宁墨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封紫罗很好奇,雾浓浓一向是高傲而敏感的人。
  雾浓浓人造式伤感地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刻后雾浓浓岔开话题,分寸拿捏得极好。“礼物他还喜欢吗?”于雾浓浓来说她这样问只是觉得讲话直接比较节约时间,长时间面对封紫罗,总让雾浓浓不适,一想起卢域对她死心塌地,雾浓浓就对她友好不起来,一想起宁墨总对封紫罗另眼相看,她就更不待见封紫罗了。
  而这句话之于封紫罗,那便是冲破她心防的一句话,同情的洪水奔涌而出。
  封紫罗缓缓地端起茶杯,想起那日的事情。
  宁墨一向是不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的,尽管他在对你很温和地笑,你也会觉得靠近他也许会让他不高兴,不过他仿佛对自己和卢域还不错。
  封紫罗挽着卢域的手上前,将自己的礼物递给宁墨,宁墨含笑接过,郑重地交给助理,然后道:“小圆圆怎么没来?”卢域解释了一句,卢小圆回外婆家了。
  “这是浓浓送你的生日礼物。”封紫罗又递上一份礼物。
  宁墨看也没看,只淡淡地笑着同卢域闲聊,他身边的助理早就体贴地接过了礼物,如同很多不被宁墨重视的礼物一般,堆到了工人间。
  封紫罗觉得宁墨拆开雾浓浓礼物的可能性极低。
  “他很喜欢。”封紫罗优雅地笑着。
  “哦。”雾浓浓也是伶俐的人,宁墨看了那样一件不入眼的T恤会很喜欢才有鬼,更何况他什么时候喜怒形于色了,不过既然别人安慰自己,她也不能不领情。只是没有任何消息,实在不利于她设计下一步怎么走,所以有些惆怅。
  “浓浓,你是喜欢宁墨吗?”
  封紫罗真够直爽的,雾浓浓第一次发现。不过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很想知道封紫罗问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喜欢宁墨又不是什么羞于见人的事情,他很值得不是吗?”封紫罗抿了口茶。
  雾浓浓的睫毛轻微地扇了扇,眼睛眨了眨,心里不敢苟同封紫罗的话,张爱玲说过“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那当初你怎么没喜欢宁墨而喜欢卢域呢?”雾浓浓忽然很有八卦精神,第一次同情敌进行这种深层次的心灵鸡汤对话,感觉还很新颖。如果当初,封紫罗去喜欢宁墨,自己同卢域,那该是多完美的两对啊。
  封紫罗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封紫罗看着雾浓浓,眼带探究。
  雾浓浓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是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这是一个策略问题。如果要说出喜欢两个字,仿佛特别的别扭,雾浓浓的脸在吞吞吐吐中憋得绯红。
  “好了,我知道了。”封紫罗拍拍雾浓浓的手。
  “周末我请你和宁墨到我家吃饭怎样?”封紫罗笑看着雾浓浓。
  雾浓浓惊讶地看着封紫罗,这是牵红线吗?
  满眼喜悦。
  “就这么说定啰。”封紫罗笑得很开心。
  而雾浓浓觉得这趟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周末的清晨,雾浓浓推开窗户,阳光有些刺眼,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欢欢喜喜地把头发洗了,背对着窗户,随手翻开一本书,开始伟大的晾头发工程,因为宁墨喜欢闻她刚洗过头时发间的馨香。
  本来让头发直对阳光并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可是当初宁墨用一句“这样头发就会有阳光的味道”彻底收买了雾浓浓的习惯。
  回忆总是控制不住地袭上眉头,雾浓浓想起很多年前的日子,那时候宁墨最爱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催促她去洗头。说什么也不准她吹头发,说是那样会伤了她身上最美的部分。
  那时候她总是会瞪着眼睛不耐烦地埋怨,“晾头发很费时间的。”
  宁墨的反应是什么?好像是从来都不顾雾浓浓的反对,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将她的头发铺成一个扇面,一手翻着公司的文件,一手轻柔得仿佛不曾触及似的拂过她的头发。整个早晨都不上班,全部奉献给雾浓浓的晾头发工程了。
  雾浓浓想起来,好像如今她看书的习惯也是从那个时候养成的,遇到宁墨之前,她是那种以为苏州就在贵州旁边的千金小姐,反正都是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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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浓站起身,冷冷地“哼”了一声,还在发泄当初宁墨无视她意愿逼她晾头发的愤怒。他仿佛从来都瞧不上自己的主意,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包办,独断专横。
  雾浓浓在蜗居里小小地转悠了一圈,窗户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忍字,她深呼吸一口,继续一边晾头发一边挑衣服。
  雾浓浓挑了一件酒红色的抹胸式连衣裙,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很是耀眼夺目,不过她旋即歪了歪头,想起宁墨一直是喜欢清雅色系的女性的。
  雾浓浓不得不重新挑选了一件白地红色小圆点的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荡漾起伏,颇有步步生花的意境。头发干了之后,她选了一条白色发带系上,青春洋溢,镜子里的人比起简苒的青春也不遑多让,岁月毕竟还是眷顾雾浓浓的。
  晚上7点的时候,雾浓浓准时从出租车上下来,踏上封紫罗家门前的阶梯。
  这种准时的好习惯倒不是她在国外时养成的。想当初她赴约会迟到三个小时算是正常,迟到一个小时,都算是提前了。
  可是遇上宁墨后,那个魔鬼曾暴力地将她从床上抓起来去赴他的约会,她蓬头垢面穿着睡裙趿拉着兔头脱鞋坐在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别提多丢人了。也算宁墨狠,她这般衣冠不整都能进酒店。
  整个晚上,宁墨盯着她笑不说,还怕显得不够引人注目,破例去餐厅的钢琴“深情地”弹奏了一曲贝多芬的欢乐颂,“真挚”地献给他的未婚妻——雾浓浓小姐。
  整个酒店的人都看向了雾浓浓龟缩的角落。雾浓浓当时死的心都有了,以她当时的身份,第二天上个花边小报甚至借着宁墨的光上个金融时报都可以。
  只有宁墨一个人,那晚笑得特别欢乐。
  从那以后,雾浓浓再也没敢不准时。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雾浓浓还没从噩梦般的回忆里缓过劲儿来,就看见宁墨也站在封家大门口。手插在口袋里,帅气地斜倚在墙上瞧着她。
  雾浓浓在心底吐了他一口唾沫,骂了句“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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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浓浓踏上台阶,虽然有些紧张以及不习惯,但还是抬着头直面宁墨的注视,抓着花束的手紧张得有些润湿了。
  不可否认,她看见宁墨总是要紧张,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雾浓浓绞尽脑汁地想着该用什么话来寒暄,宁墨倒是好整以暇,仿佛就没想过要找点儿话头来说说。这让雾浓浓将花扔在他脸上的心都有了。
  幸好这时候门开了。
  “浓浓,宁墨,快请进,快请进。”封紫罗温暖地对着雾浓浓道:“想着你没开车,我还特地让宁墨去接你一起来。”封紫罗看来很为她的贴心安排而高兴。
  宁墨侧身很绅士地让开了半步,让雾浓浓先进门。
  雾浓浓大力地甩甩头发,头也不回地走进门,发梢狠狠地刷过宁墨的脸颊,也算是小小地报仇吧。
  她总不能告诉封紫罗,宁墨根本没去接她吧。她总不能问宁墨为什么不来接自己吧,她们的关系那般尴尬,宁墨不来才是正理。可真是这种正理,让雾浓浓的怒气无处宣泄。
  卢家的小圆圆看见宁墨进门,屁颠屁颠就扑了过去,嘴里甜甜地叫着“干爹。”
  宁墨将卢小圆抱起,欢喜地捏了捏她的小苹果脸,“小胖墩,又长胖了。”
  雾浓浓停住了脚步,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宁墨和卢小圆亲热地表演“父女情”,心里想了想,还算宁墨有人性,至少爱小孩。
  雾浓浓嘴角翘了翘。
  封紫罗从雾浓浓手里接过鲜花,“真漂亮,我去找个花瓶插起来。”然后转身从宁墨的手里接过卢小圆,“小圆,跟妈妈去插花好不好?”
  “卢域呢?”雾浓浓无话可讲,只能随便拖出一个人来问问,身为男主人,卢域不出来寒暄确实有些突兀。
  结果封紫罗有些尴尬地笑笑,“他在厨房里大展身手。”
  雾浓浓这才尴尬起来,她忽然想起她同卢域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来,别人躲着她也是正常的。
  雾浓浓的脸微微地红了红,也只能尴尬地陪笑。
  封紫罗抱了卢小圆离开,明显就是为了给雾浓浓和宁墨制造独处的机会。可惜雾浓浓未必感激她的安排,一个人和宁墨呆着,他的气场越来越怕人,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不知是嘲笑还是微笑的表情,让雾浓浓坐立难安,总是想低下头,可如今的局面却容不得她低头认输。
  卢家的工人很快送上了香喷喷的英式奶茶。
  雾浓浓心里暗松一口气,端起来嗅了嗅,卢域喜欢喝这种奶茶,所以雾浓浓有一段时间很着迷这个。
  奈何宁墨一向对这种东西不感冒。遥想起当年自己喝这个的时候,宁墨总是皱着眉不耐地抢过她的杯子,说什么脂肪含量高,不利于身心健康之类的话,逼着她喝中国茶。
  雾浓浓想起这个,便怒从心头起,故意大口地喝了一口,还故意赞赏地轻“哈”出声。她用眼尾的余光扫了扫宁墨,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雾浓浓分辨不清自己心底的那个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失望。
  宁墨只是一味地看着雾浓浓,看得瘆人。他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掉,总爱盯着自己看,总让雾浓浓有种做错事的感觉。而她永远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雾浓浓狠狠地瞪回去。然后忽然忆起今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不得不开始思索用什么话来开始聊天,沉默片刻,“简苒怎么没来?”此话一出,雾浓浓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简苒本来就不该来。
  “紫罗没邀请她,特别提醒我这是老朋友的聚会。”宁墨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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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让雾浓浓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顿晚饭动机不良,她做贼心虚地撇开眼,难道宁墨知道今晚是封紫罗特地为他们准备的?
  雾浓浓心里惶恐,表情淡然地站起身,问了洗手间的位置,道了一句“失陪一下。”她的脚步在进入洗手间的刹那,猛冲到镜子面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狐疑的脸红才放心,幸亏粉刷得厚了些。
  雾浓浓深呼吸了两口,对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心里烦闷地想着,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同宁墨在一起,总是找不到话说,她永远都是忐忑不安,怕说什么错什么,让他笑话。而事实证明她果然不适合与他讲话,脑子也不知怎么就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同她在课堂上的谈笑风生可是有天壤之别。
  再想起刚才她问的愚蠢的问题,雾浓浓就恨不得咬舌。
  到雾浓浓整理好心情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白莉和卢霄夫妇与封紫罗在寒暄,白莉背后还站了一个何丽娜。
  “紫罗,我今天在白莉家玩,才知道你今晚请客,我这个不速之客你不会介意吧?”何丽娜娇笑。
  “欢迎还来不及。”封紫罗笑着回应,本来她是没邀请何丽娜的,知道她和雾浓浓不对付,怕她破坏了雾浓浓的好事。
  白莉将带来的红酒递上,“对不起啊,本来是7点半的,我们提前来了,你不介意吧?”白莉不好意思地道歉。
  雾浓浓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往宁墨的方向看了看,恰巧被宁墨捕捉到她的视线,有种被捉赃在场的感觉,火辣辣的。
  看来封紫罗安排得的确不错,故意为她和宁墨安排了半个小时,这样不会太显露拉红线的痕迹,本事高明之举,可惜碰上三个不守时的人。
  迟到和早到都是不守时。
  想当初,雾浓浓矫枉过正,为了不迟到而选择早到,去宁墨公司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甩她,非要等到点了才来招呼她这个未婚妻。
  “咦,简苒怎么没来?”何丽娜看看雾浓浓,又看看宁墨。
  “她今天有点儿事。”宁墨笑着回答了一句,听他前后不一的回答,看他那可恶的笑容,雾浓浓就觉得讨厌。
  何丽娜看了看雾浓浓,嗤笑一声,“咦,雾大小姐,那天宁墨的生日你怎么没去啊?我们一群姐妹淘都很想你呢。”何丽娜明知道雾氏破产被宁家收购的事情,却还要叫雾浓浓为大小姐,明显就是讽刺。
  而宁墨的生日没有邀请雾浓浓,这正是雾浓浓的痛脚。
  雾浓浓眼都急红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总之一切都是宁墨不好。
  封紫罗看情形不对,赶紧道:“吃饭了,吃饭了,都摆好了。”
  雾浓浓坐在宁墨的对面,低着头用餐不说话,耳根子却发红,还在想以宁墨的聪明会不会看穿她的小心思,那厮在心底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
  “咦,莉莉,你的项链真别致,和你手上的戒指是一对呢,真漂亮。”封紫罗出声打破沉寂。
  “是啊,我刚才也在说。”何丽娜应声而道。
  雾浓浓抬起头瞧了瞧,本来带着不屑,觉得以白莉那眼光能好到哪里去,哪知这一瞧却定了眼睛。
  那是一条半开的花瓣项链,呈问号的形状,白宝石镶的几朵梨花状花瓣点缀在泛金色的项链上,素雅中带着张狂的炫目。再配上白莉右手食指是的大朵同色泛金梨花戒指,相得益彰。
  只是白莉一贯是柔弱的形象,反而有些不称这副蕴含着张狂的首饰。
  “卢霄送的?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买女人的东西了。”封紫罗半开玩笑地道。
  “不是,都是旧款了,很多年前的东西。”白莉被人赞美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眼光怯懦懦地瞥了瞥宁墨。
  雾浓浓心里“咯噔”一下,很多年前的白莉境遇可不好,根本买不起这种首饰。以雾浓浓看来,这副首饰虽然用的材料不算顶级名贵,但是设计独特,而且市面上根本没有流通,不是别人定做的,就是限量版,那里是白莉能买的。
  可是要问是谁送的,如果不是卢霄,那能是谁?白莉干嘛那样往宁墨看去?
  答案真是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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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宁墨悔婚之前,白莉就和卢霄喜结良缘了,那之后宁墨怎么可能送白莉首饰。那,那岂不是在她雾浓浓还是宁墨未婚妻的时候,他们就有瓜葛了?
  怪不得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白莉还厚着脸皮经常往自己家里跑,雾浓浓想到这儿,牙齿都咬紧了。
  他们居然背着自己——,怪不得宁墨要悔婚,雾浓浓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眼神迷离地扫着在场的人,看见宁墨的时候,他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甚至有些泛黑。和先前他的好整以暇判若两人。
  雾浓浓只当他是因为以前的□被揭发而导致的,她眨眨眼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藕断丝连,真是可怜卢霄,如果当初选择的是白雪之,大概就不会戴这种暧昧的绿帽子了吧。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雾浓浓看宁墨的时候,他冷冷地也看向她。让雾浓浓明明是冤主,却有些不敢面对他,移开目光停在卢域的面前,心里却迷迷糊糊的,开始地毯式搜索起记忆里宁墨和白莉勾搭的证据,却怎么也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雾浓浓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是酸又是胀,她理解为骄傲被侵犯后的痛楚。
  半晌后,雾浓浓看见一个胖嘟嘟的手摇着自己的胳膊才回过神来,那张小嘴里吐出的话正是:“雾阿姨,你怎么老盯着我爸爸看啊?”
  雾浓浓有些迷蒙的眼睛,却能清楚地看见何丽娜嘴角那丝阴谋得逞的笑容,不用说肯定是她教小圆圆的。
  只是先前的事情让雾浓浓觉得浑身忽然就没有了力气,提不起精神去反驳何丽娜,本想张口对着封紫罗解释几句,可是看见她面上的尴尬与难堪,仿佛雾浓浓被捉奸在床似的。让雾浓浓有种身处绝境的感觉。
  “因为你爸爸好看啊。”雾浓浓勉强挤出人造花的笑容,一副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模样,同八年前的她一模一样。
  “我也觉得我爸爸好看。”小圆圆停顿了一下道:“干爹也好看。”
  封紫罗带头笑了起来,算是略微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每个人都开始假笑,只有宁墨一个人板着脸。
  “你也好看,雾阿姨。”小圆圆吮了吮手指。
  雾浓浓轻轻捏了捏卢小圆的小脸蛋,忽然觉得孩子果然是天使,也许有个孩子真是不错的想法。
  有卢小圆的插科打诨,一顿饭在半尴尬半“天使”的气氛中安然度过,离开饭桌时,卢域夫妇明显都松了口气。
  男人都去了阳台,留下女人坐在客厅里,可惜话不投机半句多,雾浓浓根本没心情也没打算要应酬何丽娜和白莉。
  “紫罗,我先回去了。”雾浓浓站起身。
  “这么早?”封紫罗也跟着起身,但是并不挽留,提高了嗓音道:“宁墨,浓浓要回去了,你替我送送她吧。”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封紫罗。雾浓浓暗叫不妙,哪里有主人赶客人走的,何况还是宁墨。雾浓浓闭了闭眼睛,已经做好准备被宁墨拒绝了,哪知他只是应声走来,绅士地为雾浓浓服务,伺候她穿好外套。
  “那我们先走了。”宁墨颔首表示告别。
  眼看着何丽娜也有要搭顺风车的意思,封紫罗赶紧道:“丽娜,我刚好有些事情和你商量。”这才让何丽娜作罢。
  一路上车厢里的空气都是冷的,没有人开口说话,雾浓浓心想,宁墨从来都是不屑和她说话的,不屑听她幼稚的言语的。她咬紧牙关,也不吐半个字,假寐地靠着车窗,直到听到煞车的声音。
  雾浓浓睁开眼睛,这里正是她住的教师公寓楼下。
  雾浓浓记得并不曾告诉过宁墨她住在什么地方。思及此处,她心情没来由的好转,推开车门背对着宁墨时,还忍不住笑了笑。
  宁墨也下了车,背靠着车子,看着雾浓浓。
  雾浓浓转到他的面前,“你怎么不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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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浓心底暗自叫好,这个问题问得就比较好了,既不唐突,也显示了自己对他的记忆和关心。
  想起来,以前的宁墨抽烟抽得极狠的,她屡次抗议他让她吸二手烟,他都死不悔改,雾浓浓还以为宁墨要当一辈子烟民的。
  宁墨静静地看了雾浓浓片刻,云淡风轻地道:“简苒不喜欢我抽烟。”
  雾浓浓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每个问题都要联系到简苒呢?
  为什么每个问题之后,自己都再也找不到话接呢?根本达不到聊天的目的。
  “我到了。”雾浓浓示意宁墨可以滚了。
  “嗯,我等着你上去,看你屋子里的灯亮了再走。”即使说着这般体贴的话,做着这般体贴的事,宁墨也有本事让雾浓浓怒火冲天。
  走上楼梯,感觉着背后宁墨的眼光,雾浓浓想起他们结婚之前的那个晚上。
  宁墨也是这样看着她回家的。
  都说新郎新娘在结婚前夜见面是不吉利的,可是宁墨从他的单身派对中途溜出来,打电话给自己。雾浓浓想也没想,就从姐妹淘的派对里溜号了。
  宁墨送她回家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我等着你上去,看你屋子里的灯亮了再走。”
  只不过那个时候宁墨并没有走。他笑嘻嘻地从背后搂过雾浓浓。
  “你怎么进来了,我妈看见要说的。”雾浓浓紧张地推开宁墨。
  他倒是不害怕,咬着雾浓浓的耳朵道:“我亲自把你送回房间才放心。”
  雾浓浓无可奈何地白了宁墨一眼,“送回房就走哦。”眼看着她母亲就要看到他们俩了,雾浓浓不得不妥协。
  还没得到宁墨的回答,他就吓唬她,她母亲来了,两个人做贼似地跑上楼。
  “你怎么还不走?”雾浓浓推了推赖在她床上的宁墨。
  宁墨一把拉过她,一路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直到耳垂。他抬起手表看了看,“已经零点了,该过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你说什么呀?”雾浓浓被他的气息缭绕得直笑。
  “今天一定会累得半死,晚上哪里还有力气伺候老婆大人,趁现在先补过。”
  于这种事情,雾浓浓的抗议向来都是无效的。她的反抗只会助涨某人的恶趣味。可是不反抗仿佛显得太不矜持,所以她只能矫情地反抗。
  这事便越发止不住了。
  事后,宁墨气息不稳地在雾浓浓耳畔道:“看我明天怎么大刑伺候你,你个作怪的东西。”宁墨意犹未尽地起身。
  雾浓浓窝在被子里窃笑,她明知道宁墨今夜是无法留在这里的,却偏偏最配合他,最撩拨他,叫得最为低回婉转,反抗得最为矜持矫情。
  这矜持矫情,用在别处那最是让人厌烦,但惟独在床上,平添十二分的激情。
  可惜谁能预料,说着这样话的宁墨,会在天亮的时候翻脸无情。
  雾浓浓亮灯后,宁墨驱车离开,在路边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烟已经含到了嘴里,但还是放下了打火机,反手都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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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雾浓浓“唰”地从床上跳起来,充满了战斗力。她本来以为凭自己如今骚首弄姿的魅力,要勾搭上宁墨那个花花公子定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惜想不到碰了一鼻子灰,还被何丽娜那个女人给气了一顿。想当年,宁墨可是一看见她就被迷上的。
  不过雾浓浓向来是越挫越勇型,宁墨轻易上钩,恐怕她反而会觉得无趣。
  雾浓浓麻利地绑了个马尾,穿上运动服去学校里跑步。可怜雾浓浓一个睡到下午才自然醒的千金小姐,遇上宁墨以后,只要他在,就一定逼着她起床跑步,不得已才养成了如今这个坏习惯。
  不过也没什么坏事,至少让人精神抖擞。
  都说人应该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雾浓浓故意故地重游,以激励自己的战火。
  十吨重的黑色大理石上刻着名家写就的“雾氏集团”四个字,只可惜物是人非。雾浓浓还记得小时候她爷爷经常抱她来这里玩,她总爱爬到那个“雾”字的上头,据传闻,她一岁生日那天还在上面撒了尿。
  雾浓浓想起这些事总忍不住想笑。
  “怎么,看见雾氏如今改姓宁,你觉得很好笑么?”一个严厉的女声在雾浓浓背后响起。
  “姑姑。”雾浓浓转身,眼前的女人,穿了一套黑色经典阿玛尼套装,挎着一个爱马仕的鳄鱼包,表情极其嫌恶。
  “不敢当。亏老爷子当初那么疼你,你居然保不住他的心血,还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你想认我,我还不敢你呢。”
  雾琴,雾浓浓最小的姑姑,出了名的尖刻嘴巴,不过雾家就她还算有点儿出息,雾氏被宁墨恶意收购后,所有雾家的人都被赶出了雾氏只除了雾琴,如今是雾氏的总经理。
  雾浓浓翘了翘下巴,挺直脖子,她小姑姑一向瞧不起游手好闲的她,以后总是要让她刮目相看的。雾琴的话根本伤不了雾浓浓,因为她那对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父母已经骂过她很多次了。
  “怎么,走投无路回来了?要知道这雾氏现在虽然还姓雾,那也是人家念在死者的份上,这上面早盖了宁家的章了。我也帮不了你。”雾琴也是受够了雾家的这些败家子,经常来找她打秋风。
  雾琴看在雾浓浓是第一次来求她的份上,掏出支票本,写了张支票扔在雾浓浓的脸上,“受不了这个气的话,有本事就把雾氏拿回来啊!”说罢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雾浓浓哭笑不得,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运动装,不过是早晨一时兴起,想来雾氏看看,哪里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雾浓浓张了张嘴巴,但最后还是没说话。
  看着她姑姑离开雾氏的背影,想着她也许是通宵加班刚下班,整个雾家只有她姑姑一直兢兢业业,雾浓浓一直是欣赏并喜欢她姑姑的,只是她姑姑从来不知道。
  她这个姑姑一向是强势的,去年在美国遇到自己时,还将雾浓浓骂了个狗血淋头
  雾浓浓想起在医院里她爷爷弥留之际的那一幕,牵着她的手,将她交到宁墨的手里,“宁墨,我把浓浓交给你了,她不懂事,你帮我好好管教她。”末了,又加了一句话,“替我守着雾氏。”
  雾浓浓明明看见宁墨眼里也有泪水的,那么真诚,哪知她爷爷前脚走,宁墨就在婚礼上悔婚,跟着就对雾氏进行恶意收购,将雾家所有的人都赶出了雾氏。
  雾浓浓想至此,拳头都握紧了,嘴里念着宁墨的名字,恨不得咬碎了,烧化了,泡茶喝。
  冲动是魔鬼,雾浓浓八年前都没有冲动,更何况是如今。
  她好整以暇地收集着资料,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身在大学就是有这种好处,多年前的旧杂志都能翻出来。
  雾浓浓把八年前的杂志上至金融时报下至八卦小报都翻了出来,只要有宁墨名字的都细细地阅读。
  翻来覆去都没什么新鲜的事物,不过是对他的大捧,特捧,只有八卦报还有点儿线索,看来宁墨这些年换女人的速度真要比上换衣服了。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一头波浪长发。
  八卦杂志还说,宁墨每年都会在A大的建筑系找一个系花当女友,如今的简苒就是其中一位,恰好还是卷发,算是他历任女友里时间坚持最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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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浓心里暗道不好,宁墨说他为了简苒而戒烟,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掐着指头算起来,宁墨的年纪也差不多该让宁伯母见他一次就催婚一次了,雾浓浓觉得自己该加快脚步了。
  雾浓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当初,宁墨该不会就是看上了自己的一头长发才和自己交往的吧?当年宁家和雾家心照不宣地准备联姻,可雾浓浓偏偏一心扑在卢域身上,从没仔细想过宁墨究竟是怎样侵入她生活的,只知道当她意识的时候,他已经顶着她未婚夫的身份在招摇过市了。
  雾浓浓真是恨不得把留了多年的长发一剪刀给咔嚓,不过如今却不是时候,她反而庆幸,幸亏还留着一头宁墨喜欢的长卷发。
  雾浓浓将宁墨判为“恋发癖”,戳着杂志封面上的宁墨道:“你个变态狂。”
  资料从以前的看到现在的,最近一期的八卦报上,狗仔队以极其精准恶毒的镜头,拍下了宁墨同一位二线女明星亲密接吻的镜头。
  不出意料的又是一头长发,不可否认,镜头里,那女明星的头发格外的闪亮,比简苒的好看一些。
  雾浓浓顿时放了一百八十个心,她不怕宁墨花心,就怕宁墨专一。
  同当年的雾浓浓一模一样。
  当年的雾浓浓也是怕宁墨专一、痴情,缠着自己不放,因为她始终相信,她迟早是要征服卢域的,她只会是卢夫人。
  所以报章杂志里宁墨闹的那些绯闻,她都是一笑置之,偶尔还和他开开玩笑,提醒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资格去管她的事情。
  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当初宁墨的表情了,反正她也从来没在乎过。
  他们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宁墨甚至会帮她出招去对付卢域,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真心帮她的。
  雾浓浓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想起来他倒是越帮越忙的。
  “Brume。”
  雾浓浓听到有人喊自己的英文名,心都紧了,赶紧拿了最近一期金融杂志放在那一摞杂志的最上面,然后微笑着抬头。
  “卢——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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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浓浓虽然喊得结结巴巴,不过这个人她是认识的,卢霄和卢域的弟弟。她从来都是有备而战的。
  “咦——,你认识宁墨?”卢肃探头看了看雾浓浓面前的杂志。
  这一期《金融时代》的封面人物就是宁墨。又是那副痞子样,还有点儿西部风的彪悍,不可否认摄影师抓得极准,可惜雾浓浓怎么看怎么觉得宁墨讨人厌。
  “呃——”雾浓浓被问得有些心虚,不过想来卢肃当年还那么小应该没什么印象的,“唔,我只是随便翻翻金融杂志。”
  答非所问。
  “Brume,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卢肃在雾浓浓的面前坐下,有二十岁左右的男性独特的阳光。
  雾浓浓歪了歪头,笑笑,心里说,看在你是卢域弟弟的份上,只好不介意了。
  “我总觉得你特别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当然不是在课堂上。不过像你这样的美女,如果见过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雾浓浓觉得卢肃脸上的笑容有点儿眼熟,她对着卢肃的眼睛看了三十秒,才反应过来这样的痞子气,俨然是青年宁墨的盗版,只是不如宁墨那般压得主场。
  痞子气,压不住场就是轻浮,压得住场就是君王。
  那时候宁墨还特别的年轻,不过眼神看起来已经很深沉了,不是卢肃这种能一眼看到底的阳光。
  雾浓浓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宁墨的情景。
  相亲对十八岁的雾浓浓来说,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事情,她在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货色才会沦落到靠父母说媒商业联姻来谈恋爱,听说是个刚从美国回来的书呆子。
  那时候的雾浓浓脑子里,只要是学历高的人都是书呆子。
  雾浓浓被她母亲逼迫打扮成一个洋娃娃的模样,粉嘟嘟的可爱,丝毫没有女人味,她不喜欢。可是她母亲说,宁墨也许喜欢。
  连带着雾浓浓就更不喜欢那个喜欢Lolita公主风的相亲对象。
  宁墨走进来的时候,雾浓浓半闭的眼睛还是睁开了一些。倒不是想象中的书呆子模样,不过看起来是不是太像个野蛮人了。
  雾浓浓喜欢的人就得像卢域那样的,温文尔雅,有白马王子的风度和气质,要略带忧郁和沧桑,再添上一丝丝的恰好的文弱,越发让人心疼和迷恋。
  哪里是宁墨那样的人,身材颀长,刀刻般的棱角,古铜色的肌肤,可以想象的健壮腹肌,酷酷的表情,痞子的嘲讽式冷笑,有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就像不死的战神,令人恐惧。
  雾浓浓看到宁墨的第一眼就觉得害怕。
  “宁墨!”雾浓浓嫌贫爱富的母亲热情洋溢地迎上去。“浓浓,快来见过你宁墨哥哥。”
  雾浓浓的青春叛逆期还没结束,听见哥哥两个字就想吐,可惜为了零花钱,不得不忍气吞声。慢悠悠地站起来,龟速地磨过去。
  “宁墨哥哥。”雾浓浓看见自己母亲在宁墨背后指了指她香奈儿的手提袋,低声叫了一句。
  事后,雾浓浓还记得自己怎么向自己的朋友白雪之形容的,“他真是丑毙了!”
  “Brume。”
  卢肃的呼唤把雾浓浓召了回来。好像还是第一次回忆起首次见到宁墨的情景,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哪知道原来还记得。
  “宁墨哥,在我们国内都算得上是金融界的头号人物。”卢肃本着勾女原则中的摆大谱,套近乎的方针脚踏实地地迈出第一步。
  雾浓浓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她不太喜欢□。
  “怎么翻这么多杂志啊?”卢肃也算伶俐,看出雾浓浓对接下来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马上要给你们联系认识实习的单位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建筑方面的好的公司。”雾浓浓撒谎也是不眨眼睛的。
  “哦,宁墨哥家的恒元下面就有一个很大的建筑公司,世界建筑十佳设计师,有一个就在他们旗下,不过他们一直拒绝认识实习。”卢域也略表遗憾。
  “嗯——”雾浓浓来了点儿兴趣,跟宁墨有关的就好。
  “宁伯伯退休之前也是个著名的建筑设计师,还拿过国际大奖,恒元的大厦就是他设计的。保特利公园,市图书馆都是他设计的。”这几个建筑在A市非常出名,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
  雾浓浓对宁墨的家庭一向不关心,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来宁墨的父亲的确是建筑师,不过离雾浓浓的年代久远了些,所以关注不多,何况在美国的八年,雾浓浓是能不想起跟宁墨有关的事情就不想起的。
  雾浓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看来两个臭皮匠就抵过一个诸葛亮了。都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宁墨那边如今是站在上风,自己再有什么动作,让他看出自己对他兴趣极大,估计事情就不好办了。
  雾浓浓决定晾一晾宁墨,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更何况,她总结的爱情三十六计的第一条便是,抓住一切机会出现在对方的视线范围内,以制造我们很有缘的假象。
  宁家。
  雾浓浓有些紧张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简洁素雅,头发也一丝不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雾浓浓深呼吸一口,以前订婚的时候,跟着宁墨见他家长也没现在这么紧张。
  那个时候的雾浓浓采取的是爱情三十六计的“围魏救赵”,假做同宁墨订婚,实乃刺激卢域喝醋发飙,可惜卢域没发飙,结果却是自己泥牛入池塘。
  “雾小姐!”来人是一个五十来岁工人装的大婶。
  雾浓浓反应不过来这是谁,只好千篇一律地微笑。宁墨的家她以前来过一两次,可惜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他的家人更是没上过心。
  “我是张妈啊。”大婶很热情,而且显然看出了雾浓浓记不起她是谁的窘迫,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眼睛都那么厉害。
  “张妈,好久不见,宁伯父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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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还没回来,不过夫人在。”张妈很热心地接过雾浓浓手里的袋子。
  虽然是为了别的事情,但雾浓浓总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怒放出笑容向迎面而来的贵妇人甜甜地道:“宁伯母。”
  “浓浓!”语气里满是惊奇,“你怎么会……”
  是啊,她怎么会,一个被宁墨悔婚的女人,对宁家不是该恨之入骨么,怎么还会笑脸上门。
  “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听说你去了美国。”宁夫人显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礼了。
  这好像还是雾浓浓第一次认真地打量陆放的母亲。高贵大方,一点儿看不出是快六十岁的女人,反而才四十出头的样子。脸上有宁墨的影子,估计宁墨一身硬朗气质里的俊雅还要归功于他母亲的美丽。
  “我刚回来。”雾浓浓甜甜地笑着,“伯母一点儿都没变的样子,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谁说的,老了老了。”不过赞美一直都是最好的社交语言,杜若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何况她本身就对雾浓浓充满了歉意,为她儿子的所作所为而内疚。“不过倒是你还是那么漂亮可爱,年轻真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雾浓浓才扯入正题:“伯母,宁伯父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找他有事?”杜若暗自点头,这才对嘛,理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嗯,我现在在A大建筑系教书,学生马上要认识实习了,这之前需要开一个讲座,给大家介绍一下他们从实习里能学到什么,最该学到什么,宁伯父是国内建筑界的泰斗,所以想请他帮我们做一个讲座,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这理由十分的冠冕堂皇。
  其实对于所谓的国内建筑界泰斗雾浓浓是没什么印象的,从她去美国后,在建筑设计方面说她是崇洋媚外也是不为过的,对国内的建筑师她很少去了解,或者下意识里国内的一切她都想遗忘。
  “他等一下就回来,你到时候自己问他吧。”杜若笑得很慈爱,雾浓浓猜测讲座估计是没问题的,枕边风的力量一向强大。
  两个女人不管年纪差别有多大,但爱美之心总是共通的,从修眉毛做脸这种事情一直可以聊到怎么保养脚趾头,如果要细细讨论,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所以雾浓浓和杜若很有共同语言。
  正聊到兴头上,却听见有车子驶入大门的声音,片刻后便听见了张妈的声音,“少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啊?”
  “我回来换件衣服,待会儿还有个应酬。”宁墨一边走一边说,推门进入大厅的时候,步伐因为看见雾浓浓而略有停滞。
  “你怎么在这儿?”
  雾浓浓总是会读出宁墨语气里的嘲讽,虽然早做好了厚颜的准备,但骨子里千金小姐的傲气还是有残留的,她只能赌气不说话,实在是给不了宁墨好脸色。
  虽然宁墨才是雾浓浓最终的目标,她也不是没想过要谄媚上前,甚至不惜牺牲色相的,可惜一看到宁墨,她就只想踹他两脚。
  “浓浓来找你爸的。”杜若赶紧出来圆场。
  宁墨不置可否地对他母亲点点头,然后上楼。
  “浓浓,你不要介意,宁墨就是这样的。”杜若很尴尬。
  雾浓浓好容易才挤出笑容,“嗯。”
  为了缓解因为宁墨带来的冷场,杜若赶紧提出建议,“不如去书房看看吧,哪儿有你伯父不少的作品集,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雾浓浓点点头,知道这是杜若的好意。宁家的规矩雾浓浓还记得,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否则通常不会被邀请到书房的。雾浓浓因为当初对宁墨并不上心,所以到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很短暂,她总以为她凭什么要去应酬、讨好宁墨的父母啊。
  宁墨父亲的书房几乎可以说是个小型图书馆了,在二楼占了大约两百平米的地方,三面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柜,而且室内有恒温控制,雾浓浓一看那些书就知道收藏得特别好。
  而且难得地是还有宋版的线装书,虽然雾浓浓不爱读,但是这种书的价值她还是懂的。杜若看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古书上,便道:“这些书是宁墨的,他就爱这些书。”
  雾浓浓咋舌,想不到宁墨还有这种高雅的爱好。不过既然是宁墨的,雾浓浓立马就把兴趣收回来了。
  抬眼望另一边看去,那些架子上放了些作品集,雾浓浓随便抽了一本翻开,居然十分凑巧地翻到了宁家的图片。
  雾浓浓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宁家这个院子,虽然进来时觉得十分雅致,可因为是宁家,她总感觉有些别扭,何况她带着目的而来,并没认真看过风景。如今在这幅图上,却忽然悟出了些什么。
  一看那全局图,雾浓浓就知道一定出自大家手笔,因为是居家的院子,所以并没有那些高大建筑物的醒目,可是在布局和细节处理上别具匠心,甚至可以说巧夺天工。雾浓浓一下就来了兴趣,仿佛是爱酒的酒徒碰上了佳酿一般。
  雾浓浓捧着画册,奔上书房里第二层辟出来的小平台,那里是大幅的落地窗,刚好可以将院子的风景尽收眼底。雾浓浓对照着画册再看宁家,嘴里不断地惊叹。
  从来好的建筑师就一定是好的风水师。这宁家从风水上来看背山面水,横贯A市的静江在宁家面前有一支流,水流缓慢蜿蜒在宁家外的河滩上,正是集财之地,怪不得宁墨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
  再看这住宅,深谙中国古典文化里的天圆地方之道。再看种种布局,卧室的一门一窗,客厅的一桌一椅都安排得既符合风水学,又符合气候学。夏日正好迎着午后的微风,冬日正好背对着凛冽的北风,空气对流通畅,无一处不显示着设计者的独具匠心。
  至于小巧精致、古典优雅的花园里,一草一木,无一不是安排得恰大好处。
  这些东西说难也不难,可是既要考虑大局,又不牺牲局部,还要符合美学设计,也要应酬风水之道,雾浓浓自问她能做到其中两点,如果要十全十美,估计她还嫩了些。
  如今想来,宁家的设计让雾浓浓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不是她看过,而是她觉得这种设计风格她曾经看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正要问宁墨的母亲,这是谁设计的,这才想起来她一时忘情,把杜若给忘记了。
  “伯母。”雾浓浓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耳畔的头发。
  “不碍事,宁墨和他爸爸都是这样的,一遇上感兴趣的事情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杜若的贴心让雾浓浓对她好感倍增,甚至想,要是宁墨有她母亲一半的待人接物之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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