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角叫张杨,从小小华年幼便被父母遗弃弃的都市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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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懵懵懂懂
  初冬的广东,天儿说变就变,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大街上,闲庭信步的姑娘们穿的恨不得甩出胸前那两块肉,空气中各种粉尘超标,整个城市到处充满了浑浊的味道。一夜暴雨,气温骤降,路上来回行驶的车辆很多,车轮在满是积水的柏油路里辗着。  办公室里的我躁动不安,四下走动,漫不经心,最后累了,泡了杯浓茶俯视着初冬的季华大街,抽着烟,瞟了一眼闪烁的液晶电脑屏幕,百无聊赖……  忽然电话响了,看了来电,顿时激动的笑出了声。  “喂!猴哥!想我啦?”  “黑子出事了……回来一下吧。”电话一边传来猴子低沉的声音。  放下电话整个房间空气变的沉重,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当下请了假,中午从花都机场乘坐国航班机直飞北京,张杨和猴子早早在机场等候。  11月的北京几乎没有绿色,黄昏,一抹落日的余晖,撒入平静的护城河,北京城被映得躺在了地上。高楼大厦横七竖八地互相枕籍着,仿佛呻吟,又像挣扎。鸽群在空中转着圈,猴子开着车,神情焦虑。张扬在我身边拼命的抽烟,没等我问他,张扬已是泪流满面了,用双手捂住脸痛苦地说∶  "黑子完了……"  法庭于第二天开庭,大家很早就赶去旁听,黑子被法警押进法庭,坐进被告席时,还回头向坐在旁听席上的我们点头示意。像是在安慰着什么。  法庭的审判长在经过合议厅商议后开始宣读判决书:"……被告人姚鹏在酒吧因利益矛盾,造成李某死亡的严重后果,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被告人姚鹏故意杀人罪名成立,现判处被告人姚鹏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席上的黑子无动于衷地仰头望着天花板。  很快他被几个高个儿法察戴上手铐押上囚车,大家匆匆从审判厅里追出来。  张扬撕心裂肺般喊道:"黑子……"  黑子抬起头望着我们:"没事,这不还死不了吗。等我出去,哥们几个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每年都要回大学那边的海边看日出。"  猴子激动说:  "黑子,我们一定办法捞你。"说完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囚车里的黑子不吭声了,只是向我们投来诀别的目光……  当天晚上因工作原因,我带着悲伤和遗憾回到广州。从花都机场坐大巴穿梭在广州的夜色中,一条条宽阔的带有豪华路灯的大街,一个个夜里也能闪亮的巨形广告牌,一幢幢气派的大楼,逛也逛不完的商场超市,红灯、绿灯,各种彩灯。但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无法阻挡我去怀念以前的日子。  晚上回到家,我像鸵鸟一样,把脑袋扎在被子里,失眠了…我越是极力叫自己心情平静,脑子里就越顽固地浮现出那个会结冰的海,寒风中几个人大笑大嚷着……,后来密迷糊糊进入幻觉;  仿佛自己在一个狭窄幽长的独木桥上,那小桥横跨在不见底的河上,两边是高耸淋漓的怪石,通向虚无缥缈的云踪深处。走过那小桥,忽然!  记忆中历史的年轮回到上世纪,那一年澳门回归了。  我高考是99年,国家第一次推行高校扩招制度,一部分哥们哭着掐自己,当发现不是梦的时候放声高喊,“我能上大学了!”  而我的经历就像生吃原子弹,那威力远比小日本儿45年吃的那两颗震撼――给我留下的难以磨灭的痛楚。  在被摧毁的心灵废墟上,父亲又专政的私自改了我儿时的梦想与志愿,带着无比伤心又不安的神情跨入了燕园,于是开始了对这充满迷幻色彩的象牙塔的探索。没有憧憬,心灵的一切都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记的报完到,我被分到317寝室,母亲忙着帮我挂蚊帐,父亲在一旁和另一家长讨论孩子4年的未来,这时一个瘦高个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头发已经略白的父亲,当时只有2个床了,显然他父亲有些不爽,上去给那哥们一拳:  “就他妈你慢,你看看现在哪里还有好地方,这床对着门,晚上风吹死你,没用的东西!”  那瘦高个儿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顿时我的同情心悠然而生,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惨的孩子。此时母亲找不到挂蚊帐的绳子,急的一头汗。身边的几个同学始终无动于衷,忽然远处那瘦高个儿动作麻利的把新领来的墩布扯掉了几条交给母亲,我对这个瘦高个儿更加多了几分亲切感。于是我们强忍痛苦,笑容满面地彼此握手。这时楼道里多了很多嘈杂的声音,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孩走进寝室,进门就高喊:  “同志们好!我是本市的,以后秦皇岛有什么事找哥们,没问题!”  说着把一个皮箱放到了最后一张床上。  此后的时间,父亲的朋友开车来接我们去南戴河吃东西度假,毕竟离开学还有几天,但我那时候心情好差,从小就在与父母交恶中度过,也很少3人一起出去活动,我绝望地点了支烟,毅然留在学校。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悲哀。当我叼着烟爬到楼顶天台上,眼前的一幕幕叫我心酸,很多的新生和家长一起打水,有说有笑,忙的不亦乐乎,像游行的队伍把本来不大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可仔细观察下居然没有一个女生长的顺眼,而此时望着父母远去的奥迪,是风大还是什么,记忆里的那个时刻是流泪了。
  我羡慕那些脸上洋溢幸福笑容的新生,在他们的生命里总有绚烂无穷的憧憬,尽管这笑容极可能在未来的道路上变得昙花一现,但只要他们去想,便可以尽情地将幻想中下一秒可能出现的幸福牢牢地寄存在那个满是憧憬的梦里,从而自我陶醉和发了疯的兴奋。我从小就很别扭,父母的教育也有问题,久而久之性格叛逆。喜欢独居,不喜欢热闹,特别不喜欢和父母一起行动,时至今日,有增无减,而不同的是我曾经的憧憬却得到真实的浮现,如今我真的一个人漂泊在举目无亲的海滨城市带着破碎的梦踏上未知的征程。  发呆之际,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天台的另一边,而一边的瘦高个儿也发现了我,他的眼圈是红的。为了避免尴尬,于是我们互相发烟,互相点火,很快无话不说。  宿舍离海边走小路不到500米,短短的500米两个昏暗的人彼此熟悉,或许大家的身心疲惫不堪,海边太阳又很晒,没走几步纷纷坐到了沙滩上。  这是我第一次亲临大海,从渤海上吹来的风,像天空下的云一样抚着我的脸。我们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海的深情和体会阳光的柔美,一支一支不停的叮烟。  忽然身边的沙滩上一个不名物体迅速移动,当我即将看到它的身形时,它却闪电般的钻进了不远处的洞里。我顿时来了精神,仍掉烟头,撅起屁股开始挖那个洞。只见洞是越来越深,洞内却空无一物。很快瘦高个儿也加入战斗,在我们掘地半米多深后,一只受惊的小螃蟹羞答答的露出了头。我小心翼翼把它抓起来,透过阳光眯着眼睛给它目视体检;而瘦高个儿找来一个矿泉水瓶子将其囚禁。  之后的时间我们像偷地雷的一样,将那片海滩上大大小小钻不下100个深坑。  凯旋的路上,哼着歌,我一手拿烟,一手拿着那瓶螃蟹,看着瓶里的小东西张牙舞爪舞绝望的望着瓶外,走着走着我的眼睛里失去了彩色,一切诸如黑白。  回到宿舍天色傍晚,一抬头一个女生对着我们笑。叫我发愁的是,这个女孩皮肤黝黑,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视觉的冲击叫我一时间更相信我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  她一把抓过了我的矿泉水瓶子,细细的端详起来。最后很认真的做出判断,冲着瘦高个儿娇滴滴的说:  “老左,你们去抓蜘蛛了?”  瘦高个儿顿时喷了,  “傻妞,你们家管这叫蜘蛛啊?”  白裙子结结巴巴地问:"当然是蜘蛛了,怎么啦?"  “这个是我和左兄一下午的战斗成果――纯种未成年的朝潮蟹。”我解释地斩钉截铁。  白裙子一脸茫然的默默不语。  “你宿舍收拾好了?找我有事?”瘦高个儿无精打采地问。  “没事,就是想你了,一个人在宿舍呆着忽然觉得空虚了。”  白裙子说完笑望着瘦高个儿:“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是不是一个地方来的拉?”  瘦高个儿面无表情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走出宿舍。  待他回来我笑着给他根烟:  “老乡啊?”  他无奈的点点头。  “来之前说好请她吃饭的,但今天我没有心情。算j8的了”  “我操,那姑娘一定很伤吧”,我同情的问。  “没关系,多涮几次就好了,她也就习以为常了。”瘦高个儿说话的样子比那白裙子还苦。  “这白裙子眼神暧昧,和你关系一不一般吧。”  “操!绝对没有,不骗你。我们就一个高中的,她打听了一下,来这学校的只有我,所以后来生搭上的。你觉的她怎么样?”  “挺可爱的,就是黑点。”  忽然,瘦高个儿兴奋地说,“要不你跟她聊聊,准有戏。哥们一点不蒙你…….”  夜里熄灯后,海风阵阵,下起了绵密小雨,透过窗户海边一片夜雨朦胧,我躺上床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天花板。瘦高个儿一边数着螃蟹一边和另外3个人点着蜡打着升级。一直打到后半夜,雨停了,天气越来越热了,整个人晕着仿佛在带有腥味的热风中摇曳翻滚,耳边的蚊子的轰炸声不绝于耳。  到这里我要开始介绍宿舍的战友了,他们的出现叫我的生活不再平淡无奇。  瘦高个儿外号猴子,人如其名。貌似是个内向之人,但熟悉以后也偶尔憋出点儿冷幽默,板寸发型下那张冷酷的脸上,零星几颗青春豆,问其为何头上星星点点多处无毛时,答曰:  “大概碎过六个酒瓶,八块板砖。”足以见得高中时必是个残暴的动物。  那个本市的由于洗澡时总哆嗦着唱《蜡笔小新》里的大象歌,就美其名曰叫做大象,大象相貌端正,身材魁梧,样子酷似撒贝宁,生活能力极强,办事认真,思想实际。父亲是市委高官,号称秦皇岛没有摆不平的事。  寝室的大哥和我来自一个地方,样子粗犷,国字脸,身材很块儿,浓浓的络腮胡,像极古代的绿林好汉,由于是宿舍唯一的七十年代生人,凡事都爱低调,大家尊称老头哥。  最后出场的就是小弟了,真正的南蛮,矮小精壮,大脑门、大眼睛。说话张扬,喜欢说很多我们了解之外的故事,近至生活琐事,远至卫星导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起初我们为其惊讶,崇拜之情宛如滔滔江水,但后来久了,细心体会,漏洞百出,搞不好得利于赵本山的真传,总结一下,他只是个热爱科学的小孩儿,慢慢与其疏远。此后小弟忽然变的不善与人交流但又渴盼与我们对侃,所以经常振作精神,非常潇洒地加入我们的吹牛阵营,最后仍不得要领,没扯几句就低头又讪讪而去。  不过思想简单的老头哥自始至终都是他优秀的倾听者,一个非常出色的欣赏家。在大一初期,他就像恋人一样与小弟形影不离。  我们317所在的宿舍楼是九十年代新建的几幢疗养院,座落于渤海之边,山东堡立交桥下,西临102国道。由于扩大招生,学校出于住宿压力,只能以高价租借。整栋楼的形象和设施,在当时是颇令学生满意的。但为了增加容量,疗养院开始大兴土木,连会议室都不放弃改造,317和318就是用一个木板搁开的前会议室。  第一个来317串门儿的是个高大肥硕,鼻孔超大,样子酷似电影里的匈奴人。此君说话如钟,高谈阔论,四面敬烟,八方借火,乐于调侃,聊到高潮时其臀下之床板嘎嘎作响。我们系的人都叫他河马。  河马来自我们的邻居316宿舍,比起小弟,河马的高谈阔论更加舒服,贴近大众。话说自己生在农村,吃菜都挑有虫眼的吃,3岁砸缸,5岁杀羊,刚升入高中,就发展成为唐山一代小有名气的职业混混,辣手摧花,阅女无数。临走时,才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8月31号全体新生集合,参加军训动员大会。”  
  9月1日,历时一个月的军训开始了。在22个新生连里,7、8连均属计算机专业,而我们宿舍被编入了好8连。大家全部穿着空军的秋季长袖军装,还带了根破领带。  一般来说,军训很有规律,每天早上6点钟吹哨集合,宿舍底下大兵点名整队,用力踏着地板走向操场。起初几天全是站军姿,大太阳底下一戳就是一整天。那些难忘的日子,虽然是一样的绿叶,一样的烈日,一样的汗流浃背。可是在不知不觉中猛然发现8连训练的位置太偏,远远的离开了女生连队,渐渐地,这成了对我们最难耐的煎熬;于是汗水更加难闻了。  几天下来22个连倒下来1/5,放眼望去一个个女生太阳下应声倒地,几个大兵同时冲上去抢着抱,那小心翼翼的劲儿宛如手里摸着的是个炮弹。论出汗程度,河马一马当先,衣服裤子上一圈圈的盐渍,像是阿富汗地图。为此教官很满意,当下确立了河马8连副连长的地位。  第5天的时候,猴子的情绪极度恶劣,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就嘟囔地问候了连长的母亲不下20次,最可气的还是那个8连的连长在我们挥汗如雨的时候,却在一边总比比,形容我们现在受苦是为了今后战争的胜利,我操,真打起来,傻比还站那儿呀!!!  终于挨到休息的时间,连长却不放弃摧残我们的耳朵,大讲革命家史和自己有多牛比,一会是穿喉弹踢,一会是弹裆顶肘,当然这些都是用语言表达的。  河马插嘴问:“穿喉弹踢和弹裆顶肘有什么区别啊?”  “没什么区别呀,反正动手的话你死了。”  “……”顿时河马后背有多了一个汗圈。  猴子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连长大喊:  “您说评书呢啊,牛比的话别光练嘴,出来露两招啊!”  话音未落,8连的一起起哄。场面甚是壮观,乍眼望去酷似军民一家亲。  连长像武侠小说里的自恋狂一样很牛比地说:“作为职业军人,一出手必见血。”底下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嘀咕:  “吹牛比呢……”  连长似乎也发觉自己陶醉的过度,于是换了口气:  “拳脚小功夫,而且容易伤感情,看看你们现在的孩子长的都这么高大,但高没有用,别看我个儿小,我可是野战军出身,跑跳都是军事专项特长,今天你们都累了,跑就算了,操场主席台下是个跳远的沙坑,现在各连都在休息,你们如果有精神,别怕,过来我们来玩一下”。丫的话分明是在挑衅。  大象用力的蹬一脚地,小声的骂:  “瞧他那德行,又你妈装比,个子比武大郎也高不了多少,谁他妈以前练过体的,快上去给他办了啊!”。  我头一热,走上前去  “连长,怎么比,立定跳,还是即型跳”。  连长先是一惊,然后仔细看了看我,即使多日暴晒皮肤依然白皙,还戴着眼镜,于是自信的说:  “你选,不过立定跳看不出多少差距”,  我点点头,  “好,那我们助跑8步,看谁远。”  所有的人军训的几天下来都被搞的闷的要死,终于发现有热闹看了,沙坑边大家像蜜蜂一样挤成一团,包括女生连。  连长一看人多了,哇的大吼一声,冲向沙坑,脚尖点地,身子一纵。大家几乎同时惊叫,连长的一跳足有6米多,他得意的拍拍身上的沙子,在后脚跟落入沙坑的地方拉长线做了标记。  此时所有怀疑的目光都移向了我,高中我参加过的各级大小田径运动会不少,但这次紧张的真的叫我窒息,因为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会看我跳远,不知什么时候我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是大象和猴子,连话不多的老头哥也在,猴子笑着说:  “没j8事他宁哥,你就当前面是一个美女,插开腿飞过去就行了”,  大象摸了摸猴子的脸,  “别听猴子的,加油!你这把要是开了那傻比,你就出名了,你看看19连的妹妹都会认识你的,机会多难得啊”。  老头哥走了过来,眼睛眨了眨,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胖手做了个“V”型胜利的手势。我笑了:  “行了,放心”。  我先是夸张的做了一下劈叉压腿,然后高速带有节奏的助跑每一步仿佛都增加了一份的自信,第8步时腾空而起,在空中交换两次脚步,最后收腹划坐落地,落点比连长远出一大截。大家沸腾了,  “8连!8连!”的喊声向操场四周蔓延。不过很快各个专业的导员和各连的连长冲了上来,人群散了,一切的振奋都没了,就连操场上的旗子也在刹那间黯淡了。事后大象还在骂连19连的妹妹都没有看清楚,就他妈的散了。  那天晚上我们像打了胜仗无比的兴奋,拉着大哥和小朋友出去喝酒,  大家虽然认识了几天,但总感觉相见恨晚,于是都喝大了。  天很晚了,地上已经满是酒瓶。老头哥建议散了吧,要不迟到了明天又要被多罚1小时军姿。  "真你妈的虎落平阳遭犬欺……这才到哪儿啊,继续!"猴子迷着小眼儿狠狠地仍掉烟头。大象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自信的一挥手,  “明儿,我找人,和他们领导说咱宿舍不练了,不是哥们吹牛比,不信就看”。  猴子一脸幽怨地瞧着他,  “不爽,想吐!”说着一头栽到地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和大象拉着猴子逃出了8连,跌跌撞撞进入了荒野,那里没有人迹。我们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自由。这自由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感到之前的一切烦恼就像一堆泡沫,溶于水之后迅速破灭,唯一保存的只有荒野上无限的兴奋。  忽然刺耳的集合哨声在耳边响起,震的楼道发颤,老头哥拉着小朋友起床。我们3个异口同声的哼哼:  “爱咋咋地吧,不起了”。  随后我们在睡梦中被打醒,院长和部队的领导都来了,没等我们说话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命令我们3分钟后在操场集合。  我们一身酒气、衣冠不整的被抓到操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连长,他身后跟着出现了一个酷似铁桶般粗壮的男人,光看肩膀上的花可以相信他是本次军训的最高军官。  “喝了多少呀你们,今天酒气还这么大。”  铁桶说话还比较和蔼,见他不狠,猴子马上迎上去,右手敬礼左手还不忘发狠地指着我,仿佛那手指要换成手枪,我早就横尸操场了。  “报告领导,昨天他夜里给家里打了半天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来冲出去买酒,拦都拦不住,连长刚教导我们说军训在一个连就是亲兄弟要团结友爱,我们真怕他喝多了,就抢了几杯,您是这么说的吧连长。”  连长顿时脸色发青。  我和大象想笑,却难受憋着  忽然一个瘦小的老者从后面狠狠推了猴子一把。  "臭贫吧你们,军训都坚持不了,还来读什么大学,我现在就把你们档案退回去….."  老者姓邹,是我们专业8个班的导员,掌握着我们这4年的生死命脉。  邹sir苍老的脸被气的青筋乱暴。铁桶连忙劝了下老邹,直言把我们交给他好了,他有20年对付刺儿头兵的经验,老邹这才怒气一身的快步走到树阴下的角落。  烈日中.一群群红色的蜻蜓,在黑压压一片貌似正规军的头上飞舞,鼓噪着顶着骄阳疾倏盘旋。  
  烈日当空照,幻想着女生对我笑.我们3个接受着惩罚。3个人排成一列,踢正步从田径场踢到篮球场,其间的距离有小一里地,途经图书馆、机械馆、主楼最后来到被公认美女最多的22连所在地------篮球场。一路上酒精的残余力量叫我们一步三晃,当经过其他连队时,他们扫来的目光充满好奇和同情,令我们多少有些自惭和惴惴不安,而一些女生则高傲望天装作视而不见。  或许在当时我一点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自从踏进学校起,曾经的医学之梦就已支离破碎,手术刀将变成键盘,我坚信自己永远不会成为编程高手,因为我始终感觉即使给青年时代的华佗一把砍刀,他也将在战场碌碌无为。所以一切都无需在意。只是期盼这阳光下罪恶的缔造者--------铁桶哥,早点结束这无聊的游行。  身边的猴子似乎无比的兴奋,裂着嘴。笑嬉嬉地哼哼:  “我操!咱儿早上脸都没有洗,现在这造型,咋去检阅女兵呀”  大象指着树荫下两个貌似被大兵抢回来或许刚刚苏醒的女兵。  “猴子~你眼力好,瞧树坑底下那两个怎么样啊?”  猴子聚了聚光,仔细看了第一个女兵,很严肃的告诉我们:  “这世界上绝对没有比她更丑的了!”  没等我们安慰他,他已经仔细的看清了第二个,惊讶的喊起来:  “我操!别说还真有啊。”  铁桶一脸正气的对猴子叫到:  “喊什么啊!你以为动物园啊;你那腿断了啊!再叫唤真给你腿打折。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你们是不是觉的自己还很光荣啊!还真不要脸了啊!”最初在老邹面前那一副慈祥的样荡然无存。  大象擦了下汗,不服气的站住了,冷笑着问铁桶:  “您哪儿的呀,是不是北大营的呀?”  铁桶一皱眉:“是呀”  “那你认识张建国吗?”,  铁桶一惊道:“呀!当然认识了,那是我们大政委啊”。  大象乐了,继续问:  “那廖枫呢,现在还做政治部主任呢吗?”。忽然他的神态开始有些萎靡不振。  铁桶一听,疑惑的问:  “我们这几个大领导,你还都清楚呀,还知道谁,都说说”,  大象艰难的眯了眯小眼,  “没啥的,过年他们总买东西去我家看我爸,他们是以前我爸带过的兵”。  猴子听傻了,上来一句,  “靠,丫大象你还是将门之后呀”。  铁桶脸一沉:  “咋着,你还想找你老子报复我?”,  大象缓缓的说:  “没您这样的啊,您懂人权和尊严吗?您今天的举动很严重的打击了我们的自尊,未来的4年里,我们在女生面前将低头而过,还怎么混呀。您看看,那群女生都不好好训练了;朝我们淫笑呢。”  说完大象一个踉跄,晃了三晃,猴子赶紧扶住他,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仿佛女生连队呼吸所占的空气比重明显超标,大象缺氧了,他静了好一阵,慢慢才缓过来继续说:  “我们昨天是喝了不少,我们知道错了,但现在大太阳底下晒着,酒精起了反映了,还踢了这么久的正步,我有点眼黑,”说着哇的一下吐了。  猴子马上拍了拍他后背,关切的询问。  “呀!脸色真白,咋和纸一样。你,你要不行了吧”。  大概是当时大象真的难受了,加之头上供血不足,铁桶发愁的看了看他,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一声长叹:  “你们这代孩子也太脆弱了,要是派你们去战场上,敌人不用一枪一弹,只要给你们几瓶酒,你们就倒了~~~哎!!!”  说完无奈的去治理那群笑我们的女生,而叫我们去球场边的阴凉处罚站,我们也如愿的成为第一批观察经管女生的猎手。  烈日下,我们3个舒服的靠在角落里,努力的发现着新大陆,但很可惜这些花朵,被几天来军训和烈日搞的本来就惨不忍睹,外加军训的那一身皮,放眼望去全都一个模子.失望的大象怒到  “316大河马净tm瞎说,这都什么呀,难看不说,还找不出一个比咱宁哥白的呢,你们看那表情,各个还特自信,其实就是只趴在玻璃瓶里的苍蝇,前途光明,自由没有……哎!感情受挫折,来根大红河,猴子快给哥们发一道。”  我推了一下大象,  “这你就不懂了吧,品妞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继续看,仔细点,慢慢研究。搞不好你的母象就在兵群里!”  猴子一听大笑:  “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想抽还没有呢,早上那几个大哥催得急,哥们裤衩都穿反了,烟根本就没有拿。看你那点耐性,忘记你是来做什么的吗,你将肩负起解放22连妹妹思想的重任。”  正说着猴子忽然指着前方,两只小猴眼瞪得溜圆儿,  “操!看那边!”  随着猴子指的方向,远处两个身着朴素的农村夫妇,带着一个高个儿女孩向22连走去。估计是报道来晚了。男的个子很低,背也驼了,穿的很破;女的皮肤黝黑,走路还有点不利索。但那女孩却很高,远远看去长长的腿.身材也不错,穿着黑色的裤子,粉色的T恤,胸前突起的位置好像印了两个单词,我和大象都近视,但猴子很快看清楚了,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我靠,太逗了!那胸前写着“kissme”啊,真他妈山呀,这不是找拍呢吗。”  顿时,三人脸上浮起出那么相似的诡秘笑容。  女孩的父母和导员说了一会,铁桶带他们去领军训服,正巧从我们身边走过。  女孩大概有1米7,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白,瓜子脸,,特别鼻子----很直、很挺拨,梳个长马尾辨,不用再捣持也是校花级。唯一遗憾的是那胸前上下抖动的kissme显得太不雅,我少有的沉思告诉自己,开始怀疑这两个农村夫妇与女孩的关系,不过她的出现,势必将一些人从12年无休止的压抑中猛地唤醒。  打那天开始,我们3个就开始彻底的做了逃兵,起初几天假装酒精中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偶尔军训。正巧我们导员老邹在处理316宿舍一个哭着喊着要转专业哥们,根本没有空答理我们,而教官也似乎被大象忽悠住了。再后来万能大象搞来了海港医院的病例和诊断书-----------我们3人由于在海边吃到了不干净的铁板鱿鱼,导致食物中毒,故不能参加军训。  我们彻底解放了,那些日子里每天睡到9点,大象带我们基本玩遍了秦皇岛。最可悲的是老头哥,由于经不起诱惑和我们逃了半天军训,与优秀士兵的光荣称号失之交臂!  
  秋高气爽,口哨婉转。  午后滨海之境,山东堡立交桥之上,缓步踱来三人。服饰貌似空军,身形摇晃似混混,神态悠闲似逃兵。单手持烟勾肩搭背,忽然止步,中一瘦人口中吟道:  “没劲!秦皇岛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这军训还有好几天结束,咱干啥去啊?”  “我操,还没玩够啊,你还想去哪?”大象狠狠的推了猴子一把。  “有个地方猴子一定还想去。”我瞟了一眼大象。  “哪啊?”  “野生动物园啊!没见猴子就那天最兴奋吗,美女都不看,直奔猴山,拉都拉不住啊!”  “你大爷!你咋不说那动物园没有大象呢。要不这家伙一定去看大象。”猴子不服气的指着大象。  “有没有大象不是最关键的,要看的是有没有母象!”我笑开了花。  他们两个顿时大怒,几个人追打到了海边。  午后的阳光很强烈,感觉天都离我很近。我从小就向往大海,很多次在梦里与之亲密的接触,在失落之余甚至想在大海边过一辈子捕鱼捉蟹的生活。大象闻知后.惊讶之余决定带我们去码头参观专业抓蟹,猴子更是激动,叫着喊着那曾经是他特长!!!!  从学校门口坐3路车,在桥西下车,走了不到10分钟就到了大象说的体育基地。  体育基地是90年亚运会的海上项目基地.在海上用石头建起了很多长长大坝,随着亚运会的日益远去,这里早已对外开放了,  这里近海没有天然的海沟,也没有渔民做的捕鱼陷阱,然之也就成了一个不错的浴场,很多人坐在大坝上甩着鱼竿,看着不远处浴场偶尔出现的洋妞,也别有一番风情!  大坝从海边一直延伸到海中,有几百米的距离,当走到大坝的尽头,顿时有种被大海拥抱其中的感觉,海风吹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大清楚,海鸥就在头顶不远处翱翔,远离城市的喧嚣,甚至可以暂时的忘却现实的烦恼.情不自禁地大叫!那时起我终于明白了,海绝对是无私豁达的,也明白为什么电影里伤心人的总会在海边大喊大叫,如此看来他们很可能不是装的.  大象顶着海风,左手掏烟,右手拍了拍我,  “宁哥,别总踌躇满志的,咱当不成医生是好事,万一真要成了医生,阴曹地府得增加多少冤魂呢?来抽一根,某位伟人曾说过在海边抽根烟那是享受,吸进的是大海宽容的无限精华,吐出去的是一切烦恼和不快.”  “操,这tmd哪个酸伟人说的?”  大象小眼一瞪  “大象呗”,  两人一起大笑,由于没有避风的角落,那根烟点了老半天。终于我吸到了大海的精华,还没等吐出烦恼,却发现猴子不见了。  “这风也不至于大到把猴子干到海里吧”,  大象大笑:  “快!好好看看海面,是不是有美人鱼儿,猴子那比一定跳下去了!”  找了好久终于在坝底下见到了猴子,只见他紧贴坝边蹲下,把头埋进裤裆,费劲的点燃嘴里的两根烟,然后把其中一根递给旁边正在钓鱼的老头。  老头身边两个大网兜.一个里面装了不少长相奇怪的鱼,猴子装起了专家,给我们耐心的讲解,样子貌似8连连长的大嘴鱼叫“朗波儿”,海边随处可见;说着抓起一条,用手指反复抽鱼嘴,嘴里还念念有词:  “军训时候让他妈你装比!继续装啊……”  在老头的阻止下,他才放过那条倒霉的大嘴鱼,接着介绍,外表像地图鱼的叫“泸子”,只有在有礁石的地方才有;最漂亮的那种叫海鲫鱼,价格很昂贵!  此时老头有节奏的拉起身边的一条绳子,不一会从海里拉出一个“筐”,里面活蹦乱跳的几个不小的螃蟹,老头麻利的带上手套,把螃蟹放到另一个网兜里,仔细的观察,好家伙,这老头真没有少弄,至少有5―6斤了.猴博士抽了口烟认真的解释:  “这东西叫‘螃蟹拍子’,四周3个洞,进洞的口由大变小,‘拍子’里面放臭鱼.越臭越好,螃蟹就好这口,一旦进去就出不来.”  我摸摸了网里最大的那只螃蟹,险些被它夹到手.随口问猴子.这个“拍子”的工艺实在复杂啊。海风大了起来,猴子一边调皮的用烟头挑衅着那只和我叫板的螃蟹,一边大声喊:  “这东西有卖的,白塔岭市场左边海魂渔具店,8块一个,还搭15米的绳子,等老头哥他们军训受完苦了,咱一人买一个,在这里蹲一天,不造一桶不回去!”  风越来越大,把老头的鱼竿吹的乱跑,我们爬到大坝另一边的坝底,没有风,大象一屁股蹲到礁石上,对着忽然发呆的猴子大喊:  “操!想啥呢?”  猴子起初没理他,自己小心翼翼点了根烟,片刻又把烟揣到兜儿里。拖着腮帮看着天边的夕阳消逝慢慢陷入了沉思,嘴角露出白痴一样的微笑,迅即缓缓的说:  “刚才看那老爷子抓个母螃蟹,全是子儿,你说螃蟹那么丑都能怀孕,哥们这么英俊,咋就没有个对象呢?”  “蛋!看你酝酿半天就憋出这么个屁啊。操!以为你要说什么豪言壮语呢。还摆着思考者的造型!”  此举引来大象的极度不满,  “对!瞧你长得多好,瘦瘦高高,跟模特似的,而且还是毕加索大叔专用的!我说怎么开学时候就觉得你眼熟呢,合着在毕大叔的名画里见过啊”我顿时笑成了朵花儿。  "滚蛋!你们他妈是嫉妒我!"  "没!没!绝对不是嫉妒,是羡慕!"说完,大象也乐的被过了气.  “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我情绪一直压抑。”猴子一脸苦样。  “压抑个蛋啊,好好看看大海.看远方的港口,那就是秦皇岛港,北方唯一的不冻港,这人啊,每个阶段都会不一样,世界都在日新月异地发展。譬如说,一个月前,我做梦也没想到能认识你们,现在却在一起推心置腹地吹牛比。天知道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没准会很精彩,至于今后全看咱三儿了,好玩的还没开始呢。”大象激动的感慨.  猴子扔了烟头,叉开两条鹤腿在礁石上蹦上跳下的,仙气十足。  此后三人又吹了很多,越吹越兴奋,手舞足蹈,滔滔不绝,从儿时讲到未来,恍惚间夜色早已降临,月儿升起,海风袭面,海潮漫上来,儿时的梦想依然流恋于藻间,但此时却随海风飘散在夜色中,湮灭在沉寂的海底。深夜的海,月光下波光粼粼。  
  前几天朋友把这个回忆录发到我大学的baidu帖吧,起初被管理员封了,朋友怒了,开始和管理员理论。连续两天各方面人才唇枪舌战,有理有据,雄辩滔滔。那帖子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居然还活着。这叫我想起大学时候哲学老师说过的:即使同一屋檐下的亲兄弟,也有愚贤之别,美丑之分,若要问求谁日后走的会更远,关键在于人格情操上,是否学会做人。  在我理念中,大学无非产生三种人,第一类好好学习,毕业好好工作,但总感觉此类人迂腐之极,固步自封。像鲁迅说的那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四角的天空,不过对他们而言,也顶多只是在失落时看见自己矮矮的影子。  第二类,混学生会的和提导员鞋的,而且还希望在社团步步高升的,天生的搞行政的料。见了比自己高一级干事,都要卑躬屈膝,遇到平民百姓那叫一个装比。这类人现在绝大部分活跃在社会各事业单位,艰难压抑自己的情感,做着升官梦,苦苦地换着面具来维持自己所谓的从政生涯!  第三类,说好听点是有自己的想法,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性情中人,喜形于色。看不惯装比的人,更恶心中国的教育制度。大学里挂科是常事,可以说他们大学4年基本没学到什么专业,至于如今谋生的技能,也都是毕业后现学的。  但不得不说大学最关键的是学会怎样做人,完成一个学生到社会的过渡,学到的是适应社会的综合能力。你可以看不起第三类人,说他们当年是坏学生。但事实证明,这号人更适应社会,脑子没有利益牵挂,不用为别人压抑自己的情感和想法,所以活的潇洒,现在都混的不错。  呵呵,激动了,先回正文,接着上回的说。  历时近一个月的军训终于结束了,我们是伤兵或者叫做逃兵。根本不屑看到最后临别时军民一家亲的感人场景,据说很多女生紧紧抱着大兵,泪洒衣襟.对此也只是一阵发笑,我们只在意那段共同忍耐、共同享受、同甘共苦、共同消磨神仙般的日子---------将永久的留在我们三个记忆中。  大学第一个十一长假,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回家。家人看着我瘦了不少,皮肤也渐黑,认定我必定经历了艰苦的军训磨练,而我也在家人关切的眼神下感觉自己是真受苦了,可一到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却莫名的彷徨,于是浑浑噩噩的大睡七天。  转眼假期结束,在北京往东北的火车上,由于我提前买的通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人山人海的拥挤车厢,心里一阵大乐,顿时明白了所谓幸福的概念。忽然身边一个皮肤黑黑的小子,不遗余力地挤我,直至我身边余出8厘米见方的空位,小黑居然一腚坐了过来,我绝不允许我的幸福被瞬间破坏,顿时怒上心来,用我犀利的眼光杀了过去,没等我看清,他居然反客为主激动的给我一个拥抱。我只感觉寒毛发冷,一股纯正的东北腔儿直冲耳膜:  “你是龚宁吧,兄弟!我是张杨啊!”  我一惊的同时,屁股被挤的一阵痉挛。身边的小黑在痉挛中变的清晰起来。  那是95年,我刚转学到四中,分到四班,一天下课我刚出班门,就被对面的三班偷袭,先是用书包蒙面,之后被拉进三班,一群人拳打脚踢,最后又被浇了一桶水。我疯狂的挣扎开,抓住一个小子开始狂干,后被众人拉开,为首的就是这个张扬,当时他颇有大将风范,告诉我,很不好意思,打错人了。  当张扬得知我是转学新生,此后下课经常来找我抽烟,并且拍胸脯说,他外号小东北,在四中和南营房一带混得不错,有事一定找他。张杨身高不到1米7,但体格匀称结实,矮小精壮,板寸头,大眼睛。特别是那皮肤即使去了非洲,当地哥们也绝不把他当外人。  对于初中生来说,张杨少有的老成,特别义气,人际关系复杂,我曾坚信无论他到任何一个新的地方,都可以能混得很好。一段时间里我曾是他忠实的倾听者,他更像个出色的社会学家,他告诉我,校长的讲话大部分都是扮演某种虚伪的人。  96年初中毕业,我去生物班,他去了三中,从此不相往来。  火车偶遇,顿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于是我用力挤了挤靠窗的丑女,让张杨另外半个屁股坐下。  两目相视鬼鬼一笑,乐何如哉!  “咋的,多年不见,你这是去东北高就吧?你还那么酸吗?”张杨继续移动着悬空的1/4个屁股。  “落榜秀才,何谈高就,我一会就下车,这宝座留给你。”  “啊?哪儿下啊,我秦皇岛下啊。”  “我靠,我也秦皇岛啊,你去什么学校了?东大?哥们在燕大啊”  “操了,我也燕大啊。”  “那军训也没见你啊,你也逃军训?”  “没,哥们是补招的,专科,现在才来报道。”  “我操,那太好了,咱又能好好折腾几年了啊。”  故友相聚,无聊的旅途竟变得如此轻松。到了站,我们打车先回了我宿舍。猴子已经先到了,桌子上放两个海竿,见到鱼竿,我激动得冲猴子那一脸青包就是一个拥抱。猴子惊慌之余推开我,讲了鱼竿的来历:是临上车时,冒死偷他哥的。为此我决心一定要对的起猴子,下午就去配线买钩.  随后介绍张扬,猴子乐和的拉开皮包,拿出一条七星分给我们,张扬点了一根,一皱眉。  “这烟怎么这么冲啊,和以前不一味儿。”  猴子慌忙解释,  “这烟牛比,假期里哥们去天津买的走私货,你没见上面没一个中国字吗,味道不对是正确的,这烟在日本就这味儿。”  张杨顿时恍然大悟,  “他猴哥,再来一根儿。”  “来~~来~~自己拿两包,走出去我请你们喝酒。”  说完三人下了楼,溜溜达达的出了宿舍大门。  河北大街西段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张扬第一次来秦皇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特别是那带有腥味的空气。不住的拉着我问这问那,我耐心的一一作答。实在回答不上,就甩出一句:  “说了你也不懂,这是都是海洋性气候造成的。”向东走,来到燕大市场附近,这里十分热闹,汇集了不少的小饭馆,经营各种适合学生的廉价菜系。  寻思半天,进了一家店面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名字叫做:学友餐厅。  饭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个像学生的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殷勤的问我们想吃点什么。  猴子接过菜单,眯了眯小眼,一挥手:  “弄三个热菜,鱼香肉丝,锅包肉,糖醋里脊,再整一个凉菜,拍黄瓜吧,一人先上一个扁二。”  初次见面,三人一起碰了一个。56度的白酒下去快一半,顿时脸色红润。话开始多了起来。  猴子和张扬一见如故,喝完一个扁二后,又叫了一个,一口接一口喝着,中间还不吃菜,很快两人靠在一起勾肩搭背,痛说流氓家史。  “不行了,我这还没有报到呢,宿舍都没有,我先去注册。”说着张扬下意识的晃了一下头,眼睛里仿佛有四五个猴子在动。  “走毛啊,今天你就睡我床上,明天我们一起帮你搬家,注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猴子叫嚷着,本来就喝红了的脸变的更红了。  张扬呵呵的傻笑着,“好,咱……俩……喝。”  “兄弟!就知道你仗义。还想吃……吃什么,点!哥们做东。”  张扬继续晃着脑袋,半天打上一个酒隔,费劲的说:  “猴哥,我…我就要抽你那烟!”  至此张扬彻底迷恋上假烟,很多时候找不到那个味的烟,急的上蹿下跳,头出虚汗,远远望去,酷似参加健美比赛的黑人,黑里透亮。  
  记得是10月9号那天的上午,全体新生参加了军训总结大会.由于我们去晚了,只能在最后面角落里蹲着.看到一群晒得宛如焦碳般的哥们在台上走上走下,问了问别人的情况,原来是在颁发优秀士兵奖.  看着得奖的同学各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同样焦碳色的老头哥却银牙紧咬,眼睛余光狠狠的瞪着猴子.不一会自己悄然离去.  大会一结束,刚进宿舍,老头哥已经蹲在猴子的床上了,脸色发青.  猴子一惊!  “有杀气……”  可话音还没有落,老头哥一把把猴子抓到床上,用重重的身体压的猴子一动不动,还不时大叫:  “勾引我逃军训,知道不,就那半天啊,爷们上主席台领取优秀士兵奖状的机会就没了,搞不好那是爷唯一露脸的机会啊。”  猴子痛苦挣扎的想爬起来,但他和老头哥的体重差的太多,刚想挣脱,就又被拿下,最后被老头哥一把抓住命根这才不再挣扎。不过嘴里还是不闲着,努力的和老头哥挑侃。  “我这不是看你军训辛苦吗,哎~~~早知道你也是流氓,我这是何必呢?”  大象一看乐了,  “大哥,要兄弟们帮忙不?”  于是三人一起淫笑着扑向猴子,一个一个的压在老头哥的身上,就听猴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象你tmd……”  终于没有了气息。  最上面的我恻隐之心大发,  “我靠,没声儿了,猴哥不行了吧,快都下来。”  别说猴子了,当老头哥爬起来的时候也是半天才说出话,脸被压的通红。猴子当啷着胳膊爬在床上,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噘着嘴。慢慢的哼出声来。  “你爸爸的!禽兽呀,一群禽兽。”  猴子在大学里居然第3次发育长到1米85,而且自己的驼背、鸡胸也有所好转,为此他逢人便说是自己人品好,其实只有我们知道,那是得益于长期宿舍的传统项目“叠罗汉”。  猴子终于又有了生机,从裤里掏出那盒已经被压扁的那包烟,是吉庆,两块五一盒的那种,手颤抖着点上,有气无力的抽了起来。  老头哥对自己没有在全校面前露脸仍显得懊恼万分,但忽然想到什么事情。  “哦,对了,刚才提前回来看见导员老邹了,骂完我以后说后天要进行分班考试,下周开始正式上课。考试只考数学和英语,为了咱能分到一个班,可能要看看书了。不过听316的河马说,往年的分班考试90%的题目和上一年的一样,找个上一届看看有没有当时的题目就好了。”  猴子一听考试,格外的激动,把那根抽了一半的扁烟狠狠的仍到地上:  “爱咋咋地吧,我脑子被你们压坏了,爷们打死也不看书了”。  本以为远离了中国特色应试教育的硝烟,还没等乐起来,解放区的天又阴了。高考完,我论斤把所有的课本和参考书都卖了,然后用换来的钱吃了一餐麦当劳,因为知识就是力量,而我所做的恰是完成了知识到力量的转化。可如今怎么办,只能找捷径了。  我暗自发愁凝思苦想,忽然想到上一届还真有认识的人,关系还真不错,是一起长大,一起玩过尿泥的发小――宾哥。该君从小就懂事,不但学习好,还会说话,我父母称之为小大人,也叫我视他为偶像,总能用他的优点找出我的不足。来燕大第一年还拿了一等奖学金。而且他以前就有保留试卷的习惯。于是去IC卡电话厅约他中午到财校门口的达圆饭店!  酒上来了,菜也齐了。开始宾哥有点拘谨,但几杯啤酒下肚,开始豪迈起来,  “宁的兄弟当然就是我的兄弟了,没的说,哥们下午啥也不干,也要把题目给哥几个找出来,两门一共4套卷,没跑儿”。  猴子马上去敬酒.  “交朋友就要交够义气的,来兄弟和你走一个。”  宾哥也喝高兴了,拿起酒杯一抡而饮。之后缓了缓说:  “哥几个,在这里混4年无非就是混过去考试,但你们一定要注意我们学院考场里的四大名捕。若是考试遇到别人监考,那哥几个发挥一下还可以。但如果遇到了那四个妖精,千万别动,他们变态的!”  大象和猴子一起惊呼:  “我操!还tm四大名捕,宾哥,给说下什么人来着?”说着我们又敬上一杯酒,宾哥依旧豪爽的一口闷掉。  “四大名捕其实就是学院里4个刽子手,他们的事迹广为流传,多年来经久不衰,搞的民不聊生,俨然就是燕大噩梦的缔造者。为首的是老夏,一头白毛下的黑脸上布满杀气,仗着现在的大校校长是自己曾经的学生,猖的很!他文革时候被学生大整过,据说当年天天被学生暴打,心理严重的变态。现在翻身了,视我们学生为敌,我亲眼看见他抽女生嘴巴,那叫一个脆。考场上那比抓作弊的劲头不亚于他年轻时候去看人体摄影。”  很有正义感的猴子,把酒杯一拍,  “我tm最痛恨男人打女人了,他要年轻点,我一定干哭他!”  大象哈哈大笑和猴子喝了一杯,  “猴子,我是要女人一定嫁你,不会嫌弃你可趁地”  猴子轻蔑的看着大象,扭过头来对我一笑:  “要宁哥,也tm不要你,你太胖了,还不够白。”大家一起大笑。  宾哥接着说:  “对你们几个而言,我认为比老夏还厉害的要属干勾鱼了,她是4捕里面唯一的女人。传说她经历了凄惨的婚姻,从此痛恨所有男人,内分泌失调,双眼突了出来,和tm金鱼一样,其实才40多看上去像60的,还爱穿名牌儿.在人格情操上,操蛋之极!简直就是再世的夜叉。我们宿舍的老三就是被她逼退学的,她监考时候,只针对男生,一但发怒,可以搜遍你全身。”  猴子听的一个冷颤。宾哥喝了口酒,笑了笑继续给我们分析。  “第三个是教务的老陆,40多岁,眼睛生理结构与正常人不一样,类似于蜥蜴类,可视范围极大,简单说就是非正常人类。  第四个是老王头,可能比老夏小不了多少,但人家精神矍铄,上主楼腰不酸,腿不疼的,和小伙子一样;我们这样体质不好的还追不上他,最可怕的是他走路你听不到一点声音,人送外号踏雪无痕,加之传说他家里老婆有病,孩子在上大学,经济严重危机,所以他就盼着监考,抓一个学校给80,每到期末就是他来钱的时候,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数多少我辈兄弟惨死于他四人之手,哥几个一定要提防呀。”  转眼上的那12瓶喝完了,大象振臂高呼:  “服务员再来12个,”  宾哥有点扛不住了,“我就不喝了,下午要帮兄弟们找东西,喝多了误事,等你们胜利解放,我请大家喝酒。”  宾哥走后,我们每人只要了一瓶,也许是被四大名捕的传说震住了,连最搞怪的猴子也话不多起来。  酒散了之后,一方面等着宾哥的试卷,一方面进行了分工,根据高考分数,我主攻数学,大象主攻英语,猴子带老头哥和小朋友去考试的阶梯教室观察地形,放上几本书做个记号准备占座。就连黑油亮(张扬)也出动帮忙,用水笔在猴子占座的桌子上又画上自己的记号.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正在燃烧,是呀,暴风雨就要来了!  
  对于考试,我们实在有太多的无奈。在我眼里,它更倾向于一种精神的枷锁,死套着你,让你无法自由,而且弄得你身心疲惫,精神紧张西西。而在我这一代分数就代表了人品,你可以作奸犯科,但只要你成绩好,你还是个好孩子。而很多才华横溢有天赋的调皮蛋,他们有的不被理解,有的甚至最终误入歧途,那些家长老师眼里的好孩子也无非一步步成为几个闪亮数字的俘虏,这正是中国应试教育的悲哀。  第三天下午的分班联考如期而至,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很是泥泞,原本光洁的阶梯教室楼道被我们的脚印搞得很脏乱;外边的天空依旧阴霾。  考场上猴子他们敌后工作做得好,我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势。第一门数学,监考的是3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教师。题目已经熟知,30分钟后,我写好了答案,坐起身来,观察下了敌情,猴子顿时心领神会,我向后轻轻一靠,一个纸条从我脖领掉到猴子的桌子上,猴子迅速将纸条压在草纸下,随后大家纷纷得到答案。不到45分钟时,我们5个已经交了卷,大象像得胜的将军嘴里哼着小曲  “小手不停在抄,老师不停在绕;总逃不开烦人考,考完了又来了怎么也甩不掉,作弊感觉真好,双手能为成绩而粗糙啊~多么荣耀那么骄傲……”左边搂着我,右边掺着猴子,一起去2食堂买饮料,准备策划下一门的战斗。  2食堂里,经过紧锣密鼓的战前布局,由于英语全是选择,所以可以速战速决,大象坐在我上场的位置。答完以后先给猴子,然后一条龙最后由我分发给小朋友,如果前面传送成功,先别交卷,坐在原地待命,适当的时候做个掩护。如果遇到传说中的4大名捕,先自己答,实在不行就认命交卷。  第二场开始了,发卷的还是上场的那两个小年轻,大象转过头来,冲我们鬼鬼的一笑,但此时他却发现猴子的脸一时变的铁青,目光冲讲台方向呆滞。只见讲台上主考官换了个女的,样子瘦干,50多岁的样子,一双像金鱼般突出的双眼,直勾勾的观察着考场,她穿的倒还时尚,但那派牌的西装穿到她身上显的是那么不自然。脚下的细跟高跟鞋跺得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像在和我们宣告她的到来。  “我操,4大名捕呀!”  猴子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名捕干勾鱼听见,冲着猴子大喊:  “不知道这儿考试吗,再说出去!”,  大家一见此女来势凶猛,纷纷低头不语,整个考场忽然变的肃静。只有两个小年轻的发卷声和那讲台边不时传来的恐怖皮鞋声。  英语试卷应该没有高考的难。40多分钟后我答完了,估计混个70多分没有问题,于是起身一个懒腰,忽然我后面的小朋友,动了一下,随后小声说了两个字“答案”,我心想这小笨蛋一定以为我已经抄完了。  大象见干勾鱼背向我们,马上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先等等现在并不风平浪静。但我估计小朋友那卷子恐怕是真不行,便悄悄写好了纸条。见干勾鱼眼神一个怠慢,正准备用猴子传授的”弹指神通”把条儿给小朋友飞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干勾鱼猛的冲我这里望了一下,太可怕了,她的脸白如纸,高根鞋发出急促刺耳的声音,一个瞬移步飞到我身边,没有等她说话,一双苍白冰冷的手钳住我的手腕,随后麻利的用指甲撬开我的手,夺到纸条,一手攥住。另一只手狠狠的抓住我的脖领.一副仿佛是捉到了奸夫般的口气  “你给我滚出来”,  面红耳赤的我下意识的单手发力,拨开她的手.并狠狠的对她大喊:  “你少和我动手动脚的。”  可能是力量大了,干勾鱼被我的内力震的倒退了好几步,顿时脸色由白变的如猪肝一般,头上发出两道怒火。嘴唇和脸颊的虚肉有节奏的抖动着;金鱼般的双眼如发光般的盯着我.  那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眼神里射出的仇怨的寒光仿佛不但要把我击倒,再恨不得用她那细根高根鞋将我踏上一万脚,叫我永世不得翻身。  从那以后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做同一个恶梦--------干勾鱼脸色惨白,舌头仿佛伸出好长,还往下留着不明液体,活生生一副吊死鬼模样出现在我身边.嘴里低沉的重复一句话“给我纸条”。  另外两个监考老师发现情况不妙,其中一个上来紧紧的抱住我,另一个去搀激动得发抖的干勾鱼,把她带出了考场。  随后我们导员老邹,教务的另一个名捕老陆进来带走了我.我就义之后,大象和猴子马上交了卷.寻找我的去向。  对于我自己的错误在当时看来我没有在乎,叛逆的心理加之突如其来的恶势力来袭,那即将在心里熄灭的失落之火,嘭的一下爆燃起来,  在教务处里我被当即会审,我的脑子只记的”取消学士学位”、”开除”等几个词,耳边干勾鱼和老陆蚊子般的批评或是谩骂,根本没有进脑,只觉的眼前顿时失去了色彩。几个类似30年代文艺片里的人物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蹦来跳去。  大象和猴子怕我出事也把自己卷了进来,都说那条是他们传给我的,搞的最后教务大怒,叫我们先回去,学校会从严处理的,另外叫我写检查给干勾鱼,倒是我舍命要帮助的小朋友却早早消失了.  天已然渐渐黑去,仲秋的夜风沁凉如水,我漫步海边,被凉风一吹方觉得清爽了许多;猴子和大象跟在我的后面,黑油亮(张扬)得知我出事,也着急赶来,默默的站在我身边。大象递上一根烟,  “宁哥你不想读了吧,我知道你始终把自己当做医生,看见干勾鱼那比病的不轻,情不自禁上去把脉了吧”。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望着远方海面上油轮的点点灯火感慨到:  “或许每个有过创伤的人都幻想过失忆,如真能忘记,便是另一番风景。”  猴子感觉气氛不对便忙着打岔:  “大丈夫既来之,则安之,你要走了,很多妹妹会伤心的,我们刚才教务处这么一闹,估计那门也不会给我们算分,没准咱还能分到一班”  大象扔掉烟头:  “我知道你系里有人,你打个电话开除不了你,学士学位也能保住,你要墨不开面子,哥们给你找人。总之你怎么做随你,是兄弟无论走到哪里心都会在一起的”。  黑油亮一拍我,狠狠的说:  “这有啥的啊,你要还气不过去,我和你现在去教务,刚才谁和你整事儿来着?咱都给他们灭了,然后咱直接去沈阳找我老叔做生意去。”  “我没那么小家子气,好玩的还没有开始呢,我才不走呢”随手我抓起沙滩上的一块石头,向黑暗的深处用力扔去。  大象高兴了:“就知道你不走的,喝酒!我做东,大晚上海边也没个美女,换地儿”。  后来成绩出来,宿舍里只有我0分,我的名字也上了白榜贴在学院门口,分班情况宿舍的4个人去了2班,我去了5班。  我深深的记得上课第一天的早上,宿舍里小朋友兴高采烈的拉着老头哥告诉他专业教室的位置,还把课程表贴到门上。而5班上大课的专业教室却和他们不在一起。  大学的第一堂课好冷。  
  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公元1999年是个特别的年头,迎接着新的千年到来,中国加入世贸双边协议,“神舟”一号发射成功,澳门也回归了……而那年的后半年也是我们大学四年里最象学生的半年。  我自认为自己是那种可以吃苦却绝不积极向上的人,但我却非常尊敬我父辈那样积极进取的人,我尊敬他们顽强的拼搏精神和高昂的斗志,我更尊敬他们曾经的磨练和经历。我认为,如果没有“积极向上、永远抗争、挑战命运、誓死回城”之类强大的斗志支撑着,他很可能还在下乡的那个村子里挖着菜窖。  19岁之前我骨子里和我曾做过的事情都不曾闪光。洗澡的时候,水凉了,我颤抖,但也不闪烁;我迷茫,我无助,但不依赖;我怀疑一切,我背对生活,我是另一种人,是那种有信仰却没有追求的人,我思想偏激,喜欢幻想,缺乏实际;因此,在茫茫大学里,我显得格格不入,处境难堪,像只没有水的鱼。  压抑的时候照镜子,里面的人久久不语。我得不到答案,我的心里一阵抽搐,似乎有很多老鼠无形之中拼命地撕扯着……  那次分班以后,我一直情绪不高。实际上,它对我触动颇大。从那天起,我开始思考问题,思考自己的命运,甚至觉的老天无眼,为什么自己那么丧。我记的我第一次和猴子大喊大叫,也是因为他在那时叫了我一声“丧宁”。以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是在一种研究和思考的状态下生活,遇到哲学课点个名,就扛起鱼竿,直奔体育基地。钓翁之意不在鱼,小烟一叼,思考近期的迷茫,研究海边落单的美女,呼进大海的精华,吐出一切烦恼和不快。  没几天,我就收到了导员老邹的传票,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但没有骂我,而且看在我入学成绩比较高的份上,叫我这个从小到大连一道杠都没有混上的人做起了5班的班长,还推荐叫我参加校田径队选拔。在那个年代体育特招生还不太强,所以我的运动成绩在当时是不错的,于是顺利成为了我们学院唯一的校队田径成员。也只有这件事一直叫我觉得很自豪。  大象也参加了院广播站的招新活动,虽然只有两个名额,但凭借不错的口才,迷人的声音过关斩将,在众多选拔者中脱颖而出成功入选。  院广播站不太大,一个站长,两个副站长,4个小弟。除了站长外正好3男3女,两个副站长一直合作主持栏目“校园经纬”,另外两个栏目由于主持人换届,栏目阵容要重新组织搭配。和大象一起入选的是个样子不起眼的“猪小妹”叫春娜,另外两个都比我们高一届,男的叫陈永力,样子成熟,据说唱歌的声音像蒋大为。女的叫夏鸥,很漂亮,大大眼睛,迷人的长发,穿着很紧的牛仔裤,特显身材。看得大象基本没有听到站长的第一次讲话。不过他最关心的问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和夏鸥分到一起。最后站长决定,第二天进行一次试音,决定出另两个节目的主持。  大象回到宿舍忐忑不安,叫我们出谋划策。我建议应该把站长和陈永力拉出来吃一顿,猴子接着说拳头底下出政权,吃饭的时候直接挑明,牙蹦半个不字,直接灭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话题讨论到了熄灯也没有作出有效决策。  第二天,大象带着疲惫和整夜的不安去试音,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夏鸥和陈永力主持“音乐之声”,大象和猪小妹春娜主持“体育沙龙”。  90年代末,燕大周边没有一点娱乐场所,唯一的游戏厅,在燕大对面的山东堡村里面,那游戏厅连名字也没有,就因为房子通体是白色的,所以众玩家美其名曰“白房”。  在当时,白房一直是燕大同仁的乐园,猴子在那里也凭借97格斗打出了名堂,以前村长的儿子在那里号称渤海湾不败。猴子出现后,白房一战,他居然没有看见猴子第三个人物出场,就败下阵来。在网吧出现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猴子在白房掌控着97霸主的地位,周末找他挑战的人络绎不绝,他经常可以一个币玩一天,绝不夸张。现在想想我们也算机不逢时,要赶现在猴子可以参加电子竞技大赛了,当然猴子也输过,我们5班有个叫孙元屹的,那次输给猴子不服气,连续买了几十块的币,一直往里投,后来猴子不好意思了,干脆不打了,离开了白房,孙元屹战胜猴子后,说出一句名言:“打不死你,我耗死你”  与此同时老头哥和小弟充分享受着大学生活,上课要提前走30分钟,占坐!认真的记每天的笔记,回到宿舍还喜欢写日记。没事就去校园找海报和广告,看看有没有什么积极向上,还能提高交际符合自己的社团。  而我也第一次感受到做领导的痛苦,晚上忙碌在各个宿舍里面收IC卡钱,大象沉寂在宿舍苦苦策划与夏鸥的跨栏目合作,猴子依旧苦苦捍卫自己97格斗王的称号,不到熄灯前很少见到他。黑油亮也很快适应专科的生活,还时不时拉他的新朋友来我们宿舍喝酒。在那一段时间仿佛大家都充实了起来。  
  当渤海湾出现第一道曙光时,朝潮蟹也进洞睡觉了,整个宿舍楼都依旧在寂静中。此时317的闹钟开始呼啸,紧接着我和下铺的大象起床,不同是我将要去大校操场进行训练,做我的沙坑王子;而大象要和猪小妹去试音,准备7点的体育沙龙;诱惑他早起的不但是有可能见到夏鸥,而且猪小妹孝敬他的早点是一天比一天加料。  起初的大学生活叫我厌倦。所有的学校组织活动都叫我反感,只有第2年的11届省大运会叫我眼前一亮,我除了早上下午参加学校的训练,晚上回到宿舍继续给自己加码,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加投入,这就是苦了下铺的兄弟大象。每天睡觉前我要在床上做300个两头起,搞个整张床晃晃悠悠,由于长期的沙坑实践,床上不少的沙子,当双头起做到高潮时,还不时的下沙,搞的大象敢怒不敢言,以致于有天猪小妹忍不住和大象耍流氓,背后偷袭的一个拥抱,得到是却是大象头上落下的不少细沙。  我爸叫我弃医读计算机是为了我今后的就业,实际上这糟透了,计算机学院的女生不仅数量少得可怜,而且质量还差得要命,一个个的还特能装,总觉得自己是美女,叫人看了就恶心。只有316的大河马居然和那群丑女打成一片,惊呼!  开学才一周,我的大名已经贴在了学院白榜,任海风再大,依旧亭亭玉立,好几次猴子想把它扯了,都被看门老头抓住,问其缘故,猴子笑曰:“闹肚子,实在找不到纸了”。  有天后方来电,据我比较亲密的师弟汇报,高中校队里和我青梅竹马的小妹晶晶居然在我走后,跟了补习班练3铁的大胖子“光蛋”,作孽啊!我当班长收IC卡钱,人数收对了,但差了3个人的钱,只能从我妈一个月给我的400里扣了。这些都发生在开学不久的一段时间里,这段时间,我除了迎接预期的失望之外,还承受了不少从天而降的失望,那时正是10月份,秋高气爽,天天都是好天气,而我的心情却如寒冬腊月。  老头哥也慢慢厌倦了自己的三点一线生活,终于拉起小弟冲进图书馆,开辟新的大陆。小弟是个“博学多才”的孩子,总能给老头哥指出眼前的黑暗,指点老头遇见什么样的女生用什么样的招数,连写情书落款的方式也能讲究出很多种方法,久而久之,老头对小弟的依赖远远高于他上衣兜里那包吉庆烟。  大象遭受了春娜强烈的攻势,由起初的包早点,到后来发展到基本伙食全包,男生宿舍外也经常听见一个美丽的声音  “317!!!!317!!!!”  之后一定是  “麻烦你叫下大象”,  可一般情况下,只有316的窗户打开,随后伸出一胖头:  “大象没有,你看河马行不!”  为此大象觉得是很没有面子的,他并不担心其他宿舍笑他没有品位,至少大象是那种,吃掉糖衣吐掉炮弹实际的人,但他怕猪小妹影响到她心里的夏鸥。  那时候燕大有两个大食堂,大家都喜欢去二食堂,所以一到中午就排起长龙队,至今我都怀念那里的糖醋里脊,两块五一份,那个爽!为了有得吃,我们每次都在下课前几分钟早早溜号。  大家早早排在最前面,想想马上要到嘴的糖醋里脊。不禁口水决堤。  一群穿着金工实习蓝色粗糙工作服的人,从后面晃悠着来到窗口,一把推开最前面的小朋友,小朋友顿时吓的脸色刷白,委屈的瞟了一眼。那人操一口唐山话瞪着小朋友不屑地说:  “看你妈B啊!往后站!”随后转头笑呵呵的和几个同伴选择自己要吃的菜。  猴子不干了,上前一步。  “工人们,后面排队去!”  “谁的裤裆开了,露出这么个东西来?你胆儿不小呀,小比崽子。你他妈哪院的,不知道我谁啊?”站在旁边一个眼神冷酷的家伙狠狠的说。  猴子丝毫不紧张,眉目间的表情平静淡漠冲那人一乐:"你谁啊?"  "机院黑子,听说过么?"  "没听说过,哦!你是女人裤裆里钻出来的吧。"  工作服大怒,纷纷摔掉饭盆,嘴里喊着:"干死比k的!"纷纷向猴子扑了过来。我和老头哥见势不秒,齐发一声“操”,加入战斗。在二食堂狭小的空间里两拨人掐到一起。  正值放学期间,很多老师也在打饭,他们容不下眼皮底下的校园暴力,纷纷上来阻拦。看到老师出动,很多学生会成员也陆续在老师的后面叫喊着劝架。晚点吃饭是小,和老师混个眼熟,以后考试送礼就希望大了。  由于人多空间小,双方基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很快被好事者给镇压了。  猴子拿起自己的饭盆,看着它被踩的扭曲的样子,依旧那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对方几个人红着脸,手里挥舞着金工实习出产的小铁锤,破口大骂,张牙舞爪,宛如是几个受了气的螃蟹。旁边好心的同学告诫我们,他们是机械工程学院的,二食堂里有名的饭霸,其中那个黑子是燕大子弟,还是机院篮球队主力,打架下手黑,在学校飞扬跋扈惯了。  回到宿舍,小朋友余惊未了,靠在床上不说话。猴子仍给我一根烟,心疼的捏着他的饭盆,  “操了!吃饭的家伙式都给人砸了,弄吧!”  “今天场地不好,下次换个地儿!咱叫他们欲哭无泪。”我不服气的砸了一下墙。  “他们人多啊!”小朋友紧张的查了句嘴。  “多有屁用,能打才行,老宁、我、老头哥,大象咱4个就够,我操!大象呢?”猴子这才发现宿舍没有大象。  “今天一天没见啊!昨天说今天晚上要和夏鸥吃饭,估计这会在家化妆呢。”老头哥笑呵呵的解释到。  “要打架,一定要叫上张扬,那黑油亮别看个儿不高,打架那是专业级!当年在我们那片有一号的。”我补充到。  “这几天不能动,没见已经惊动那个什么保安处的老师吗,现在谁动谁傻比。风头过后,换个地方干死他们!”说着猴子脸上浮现出一股杀气。  当天晚上,广播站第二次例会后,站长带着6个手下,去学友吃饭。传说那次聚餐从6点吃到10点,由于是站长请客,所以都喝大了。春娜起初是笑,然后发展到大哭,原因大概是大象把最大的那块水煮肉片夹到了夏鸥的碗里。春娜的哭属于突发事件,大象不想过多安慰一个不相干的猪妹,于是不停的和陈永力喝酒,喝的力哥不时的唱歌。  站长见此景,并未加以阻拦,自己拿起酒杯敬了夏鸥一杯,  “不错,不错,都是热血青年呀!”  那次在学友除了夏鸥其他人都喝多了,大象回来大喊:  “tmd夏鸥看不起人,东北人怎么了,就你能喝呀,老子状态还没有来了,有种找时间咱俩单磕。”然后一头倒在床上。  后来听说那天是夏鸥送的春娜,另外两个主持自己打车回的本市,站长和大象搂着脖子晃回的学校,但陈永力由于醉到了地上,其他人没有看见就闪了。他在地上躺了很久,最后还是云龙老板在力哥身上找到通讯录,打了很多电话才来了一个人,只见力哥不停的吐,仰面垂直吐起老高,然后又落回自己的脸上……  
  日子将至月底,忽闻一声秋雷响。有些人不禁裤兜发紧,经济不妙。原先一个宿舍平起平坐的哥们一下子分成了三等,一类是我和猴子,平时出手大方,家里按月补给。一类是老头哥和小弟平时精打细算,家里按半年补给。大象家在本市,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杀回家。所以一到月底我和猴子瘦得皮包骨,而老头哥和小弟越发的富态。  终于我和猴子弹尽粮绝,想当初吃饭结帐我们两个抢着交,而如今风采依旧,不过两个人的钱加起来不够那一顿饭。离家里开支还有数天,我们只好混专科吃黑油亮,他也是半年一补给的。  一天我们吃过午饭,从食堂出来,看着黑油亮从兜里拿出一包两块的金花分给我们,我和猴子面面相觑,内心好一阵内疚。  “咱去打工吧!反正闲得也蛋疼。”猴子提议.  起初黑油亮低头不语,等了一分钟之后他依旧面无表情,终于无奈的说道:  “打什么工啊,瞧不起哥们了?我这儿还有钱呢,就你们两个还吃不死我。你们不爱抽金花是吧,那一会儿咱买小红河,我也是怀念下初中艰苦岁月。”  “不是那意思啊,你看咱这一天除了上课也没有点别的节目,我可不想就这样混过大学吧,打工就当找乐了。”说着我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感动,内疚,无奈。  “这样不好,没我这样做兄弟的,先吃着,等我穷了.咱一起去,你看行不!”黑油亮真诚的劝阻.  “就等你这句话,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们拉你下水,我党的工作态度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下午就行动,反正我和猴子一定去,你要是当我们兄弟,你自己看着办!”我狠狠的落下了话。  黑油亮知道中套,但为时以晚,他平生最怕朋友用兄弟来说事,只好乖乖的认栽。  下午出发时,我无意间摸到了裤兜里的银行卡;忽然想到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慌忙告诉猴子:  “我靠,忘记了,哥们中行卡里还有10几块,不过柜元机取不出来啊。”  “猪啊!就知道你小子有私货,去银行取啊。”猴子不满因而大叫,  “大哥,10块也取,不够丢人的呢。”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地。把卡给我,看哥们的。”说着猴子抢过的我卡。  三人晃着来到中行。我和黑油亮远远的离开猴子,生怕取10块时被人笑话,更怕被人发现我们和他一伙的。  只见猴子大摇大摆的来到一个柜台前大声的对里面的妹妹说:  “把我的钱都取出来,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中行了!”  听完,我低着头拉着黑油亮悄悄走出中行,黑油亮的脸黑里透红,连连抱怨:  “太他妈的丢人了!”  我们坐车从四道桥汽车站下车,没走多远,看见很多中介公司。犹豫半天去了装潢比较漂亮的一家。  老板开门见山,  “你们是学生吧,每人交30注册,然后留电话,有活儿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猴子嘴一歪:  “那什么时候才能有活啊?别放假了,也接不到你电话啊”,  他话音没落,又进来个人,老板像见了他亲爹一样慌忙接待,  “刘总,咋的拉,又找小保姆?”  那人一笑:  “没,给我那情儿刚买套房子,在梅岭。这不刚装修完吗。你给找几个工人打扫一下,记住一定要干净,明天一上午必须搞完。我给200。你看着联系吧,回头我再来给你结帐。我着急走。你当回事,明上午我可在家等啊。”  经理满脸堆笑:  “看您说的,您就放心吧。”说完连忙送人出去。  猴子眼睛一转,  “操!就他吧,明天一起翘课!”  待老板回来后,黑油亮马上交钱,要了刘总电话。猴子把3个人的资料填写了纪录,不过他留了心眼儿,我们的名字都改了点,地址也写成了东大,至于电话也是假的。事后他说对那中介公司不是很放心。  第二天一早,强烈的阳光被满是污垢的窗帘隔在室外,室内依旧昏暗,我们拿了大象的背心和毛巾,老头哥的洗衣粉,匆匆坐6路车直杀东大对面的梅岭小区。打了电话,出来接我们的是一个略有姿色的女人。  她一扭一扭的把我们带到了房间,娇滴滴的吩咐之后,说是要去美容便匆匆离去。  此后的时间三人忙的热火朝天,虽说在家各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第一次赚钱都格外的卖命。两个多小时后,他的房子焕然一新。我们甚至可以通过地板的反光看到自己的脸。  这时刘总来了,身后跟着刚做完美容的女人,他们在各个房间检查一遍,连连点头。正当我们陶醉在胜利中时,刘总的目光在卧室窗户附近停留了片刻,忽然大叫:  “怎么这里窗户外边有很多泥啊?”  “估计下雨时候弄的吧!”我解释道。  “那你们也要擦掉啊!”  “大哥,那泥在外边,我们难不成还爬到外边去弄啊,我们又不是壁虎。”黑油亮开始抱怨。  “这样!你们这样,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拉住他的手不就行了。”  “我操,开玩笑呢吧,你家窗户外边连个支点都没有,怎么出去人啊,出事了你负责啊!”猴子开始怒了。  “要不说你们不专业呢,我要找的是什么人,我要找保洁公司的,他妈的那个中介老王,找到都什么人,你们的工具呢?”说着刘总四下寻觅。  那女人慌忙指了指角落里大象的背心和毛巾。  “我操!你们就拿点洗衣粉,几个破布啊!傻比老娘们也不看看你们带没带专业工具。你就败家吧!”他恨恨的瞪着女人,既而转身对我们笑了笑:  “这样吧,看你们也够辛苦的,给你们20,走吧!”  黑油亮一听大怒:  “去你妈的!你打发要饭的呢啊,我们中介还交了90呢!”  “你还挺牛比,给你20你要不要,快点的,我他妈还着急走呢,信不信我现在打个电话,全给你们弄了!”  黑油亮抓起凳子,就要动手,被我一把拉住,拿了20,给了黑油亮一个眼神暗示,随后满脸陪笑和刘总一起下楼。  待刘总发动汽车的一瞬间,我冲上去,一脸无辜的说:  “刘哥啊,我们东西落您家了。”  “操!别来这套,还嫌钱少啊,不给了!”刘总一脸的怒气。  “不是啊,我们还剩半袋多洗衣粉呢,至少够我们用两个月的,最关键我钥匙落您家厕所了。”  “操!真你妈麻烦,给你钥匙,快点的,进门时候把鞋脱了再进去啊!”  三人心领神会,怒气冲冲上楼。  进了门,黑油亮冲进卧室边往墙上吐痰,边用力撕扯窗帘,我把手弄黑了,疯狂的在大厅墙上做画。  忽然发现猴子不动,脸色通红的呆在厨房。  “操,你倒是利索点啊,去把那个浴缸砸了啊!”黑油亮大叫!  “别~~~别打搅我。我运气呢”说完,猴子脱了裤子在厨房拉了一泡屎。  最后我们在大厅墙上挥毫甩了几个字  “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三人大笑满意离去。  时已正午,阳光璀璨,眼前的事物却如蒙雾,心情坠落。秋风袭来,些许凉意。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燕大,晃进燕大市场,摸着辛苦换来的20元,谁也拿不定主意吃什么。最后一人买了包云烟,结束了第一次的打工之行。  
  对于面子的概念,在饥饿到来时便发生了扭曲,基本不再顾及。特别是在打工赔钱后,为了吃饭,我们甚至违心的表扬老头哥,连他晚上睡觉哼哼,都赞不绝口称之为艺术。我们开始适应并且习惯这种逆转的变化。或许这也正是很多人后来成就万贯家产的必经之路。  那是一个落叶漫天飞舞的午后,我盼到了家里的生活费。上次给家写信时候寄了张骨瘦如柴的照片,这次的生活费居然多了100。  正逢周日,大象回家了,老头和小朋友去了图书馆,黑油亮去混饭局。我拉着猴子直奔达园。猴子虽然瘦,但容量惊人,4碗米饭全部下肚,3盘子菜几乎没有剩汤,交了钱,走出达园,猴子撇嘴一笑:  “半饱”。  于是两人漫步燕大市场,见了比较新鲜的东西就一顿狂点。可能是炸毛蛋的辣椒多了,喉咙如吞碳般难受。于是我扯着沙哑的嗓子提议去立爽吃冰激凌。  立爽冰激凌店是学校中门右侧一群门脸房之一,两层楼结构,楼下是光明眼镜店。走上二楼的立爽,空气里顿时飘荡着各种清香,有奶油、香芋、柠檬……一时间我和猴子的嗓子更加难以招架,慌忙喊来服务员小妹。叫她赶紧上,分量就按一盆整,每种味道都来一遍。  美好的东西最会有代价,晚上我和猴子基本是在厕所度过的,也不记的是第几次蹲进厕所,猴子缓缓的带有呻吟的哼哼着:  “哎呀,再来一次肠子一定断了。你丫也太狠毒了吧,你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非去什么利爽,卫生纸我先拿走了,嘿嘿!你好好蹲会吧,可能哥们一会还来。”  猴子走后很久没有出现,而我的脚蹲得已经严重发麻,眼睛发黑;摸摸兜里,连张纸币都没有,于是扯开嗓子大骂猴子。  正当我开始摇摇欲坠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瞄到了什么东西,不禁一个冷颤。只见一只苍白瘦干的手,从阁栏另一边缓缓伸向我,手里拿着一卷卫生纸,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吓得本能的大叫:  “我操,tm谁呀!”,  阁栏另一边只传出低沉的两个字  “雷锋!”。  当时我的心暖极了,慌忙接过卫生纸。完事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不了了,半天才挪出厕所小单间。只见“雷锋”已经站在一边冲我笑。  这哥们我见过,军训7连的,现在在1班,叫赵赣。1米8多的个子,身子很瘦,国字脸,五官酷似姚明.  在老赵的搀扶下,我艰难挪回宿舍,用一包红山茶买通了老头哥的胖子军团,老头哥带着小朋友和大象十分卖力的给了猴子一顿罗汉饱餐,叠到他半死。  第二天一早训练,由于前一晚闹肚子。搞得自己比往常疲惫和憔悴很多,跑100米,居然被女队友超了,引来教练的极大不满和队友们淫荡的猜测。于是被罚多跑了5圈,直至筋疲力尽。  训练结束时7点的铃声响起。拖着残体漫步校园,我看到很多好孩子在晨读,陈旧的主楼所有教室都开着灯,教室里学习看书的人已经爆满。  刚来的时候就听说以前的主楼灯彻夜不熄,里面全是来自祖国各地勤奋向上的考研军团,后来学校为了省电,决定晚上10点半必须关门。不过这在我眼里,一部分的勤奋向上似乎是那么虚假,他们的心事或许只有自己知道。读了12年踏板的课程,经过黑色7月的千军万马挤破的独木桥,人性终于可以得到空前的解放。我经常看见学生会晚上查寝,总要纪录大量的夜不归宿名单,而自习室和机械馆后面的自然生态小树林,也经常见到避孕套。后来学校怒了,加大了夜间校园管理,终于有一对情侣坚持不住了,冲向海边找乐。很不幸遇到了流氓,女的被轮奸,男的被殴成植物人。至于当时非常流行的男女生寝室联谊,摆明了就是一种廉价的变相相亲。  1―2节是离散数学,我履行完自己的职责,点完5班名后,终不堪疲惫,不小心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了,揉了揉眼睛,周围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人,小心擦掉口水。忽然一惊,我旁边的女生怎么变成爷们了,而且都是生面孔。再一看表快11点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班上的上什么课,趁老师不注意,悄悄的溜出后门。  昏昏沉沉的出了校门,穿过山东堡立交桥漫步海边,此时正赶上涨潮。印象中的一部分陆地明显被海吞食,海风不小,吹得几十条栓在近海的渔船东倒西歪。沙滩上晃一个人在点烟,搞笑的是他换了很多角度,后来用衣服包了自己的头,无奈海风太大,那烟依旧未着。此人正是昨晚救我的“雷锋”,他也看见了我,不好意思笑了。  我们聊着天往东走,从滨岛浴池那边上了公路,烟也终于点着了。路过财校,我拉他进了北大荒餐厅。比起猴子,老赵吃的很少,话也不多,就在对面抽着烟若有所思,我问他:“要啤酒吗?”  老赵楞了一下,憨笑着说:“那就来两瓶吧,要么三瓶,五瓶也行,你喝多少?”  我脸红了:“一瓶。”  我们边喝边聊。他越喝话越少,我也只是听说他小时候是在青海长大的,那里的人比中原人质朴,他上了初中才和父母来的石家庄。  后来熟了我才知道,老赵有一套酒文学,喝酒是品位,喝酒也看酒友,他喝酒时不喜欢说话,同样也喜欢对方和他一样,即使敬酒,也不吱声,一个眼神儿就够了。  
  进入11月的一天,天还黑呢,闹钟就已响起。我很不情愿的伸出头,看看下面的大象,象也正反着白眼看着我,我们的热情从起初的新鲜,被时间推移成了厌倦。我随手甩给大象根烟,我们同时点燃,没有一会我就闻到了衣料烧焦的味道。象嘴叼着烟,又睡着了,烟头正好点燃了他嘴边的枕巾,但很万幸,还没等那股小火形成气候,他紧跟着一股哈喇子直接将其浇灭。  大学生活已经2个多月了,身边发生很多事叫我叹为观止。6班有个哥们几天里在白房玩大满贯,输掉了自己下一年的学费。院里另一个专业在10月底进来一个神秘人物,该君目光呆滞,在不睡眠的情况下也经常嘴角挂湿。听老赵讲,一次那哥们在寝室玩打火机导致桌上的报纸燃了起来,宿舍其他人惊呼:  “快灭火!”,而那哥们呆滞的脸上却第一次露出表情,沉着的笑着:“嘿嘿,着了,你看着了!”。  以致于他寝室其他人在以后的日子过的都非常小心,但呆滞兄出场却很讲排场,吃饭都是大校长坐陪,后才听说他的母亲是省委组织部的头,掌控着燕大校长的升降任命。所以我们毕业时候他是第一批读研的,按时间算现在博士后估计都毕业了吧。  有天他忽然驾临我们宿舍,点名是找猴子的。这叫我们吃惊不小,原来他是在白房听到了猴子的不败传说,特来会晤猴子。聊天间呆滞兄忽然从桌上拿起一个火机指着猴子的小抄本读物认真地问:“这个能点着吗?”  猴子一惊,抢过火机连忙说,  “玩火干吗啊,草雉京就爱玩火,所以他不厉害,我教你用八神庵的葵花三连式吧。”  其他人见此状,纷纷找借口正准备离开,避开火灾现场。猴子把袜子仍过来大骂我们不义气,可就在猴子大叫的这么会工夫,呆滞兄又在大象床上找到一个打火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台挂着那件猴子的小熊内裤。  “我就喜欢用草雉京……”  绝望中无奈的猴子一把抓住我,带着哭腔激动地说:“你们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啊!”  都说物极必反,好运终于降临了我们专业。  一天在1、2班上高等数学课之前,老邹带进来一个女孩,中等个子,一笑两个可爱纯纯的酒涡,贼甜!她叫杨雨沫。由于家里有事现在才出现,幸运逃避了军训和分班考试。她的出现使的计算机专业如久旱逢到了甘霖,从此出现了生机。而1、2的上课出勤率不断增加.很多时候1、2班的专教慢慢演化成整个计算机专业大课堂。  杨雨沫是81年的,比我们都小一岁,和猴子是一个地方的。她父母送她来学校之后,除了给学校认识的人打点点东西外,第一件事就是请猴子吃饭,我们也有幸成了沫沫第一批朋友。此后的日子沫沫经常和我们混在一起,沫沫简单、单纯的像张白纸,我们都当她是小妹妹,而猴子和老赵、黑油亮自然成了她的保镖,好多次几个哥们想接近沫沫,都被他们的土匪三人组吓走。  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系里出现不少对情侣,很多丑女脸上都泛着滋润的红色,中午男生宿舍门口和她们的男人一起大吃着一个大饼鸡蛋,晚自习回宿舍灯光昏暗的路上抓紧一切时间抱头狂啃。老头哥将这一切都看在心里,加之316“花圣”河马每晚熄灯后都会来我们寝室给我们讲最新版的黄段子,老头那不安份的心跳总会引起强烈的落差,为此他的生活也会稍有起色,有点涟漪,或许这时候是最能唤得起希望也最让他痛苦的,大概是出于孤单和嫉妒吧,不过,他不愿意承认,也绝对不承认。  周4下午1、2班没课,我们几个打算带着沫沫去体育基地,为此我又翘了五班两节哲学课,当大家兴高采烈背着螃蟹拍子走出宿舍大院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横街将我们拦住。我吓得一身汗低头躲在老头哥身后。  老邹笑着问:  “这是去海边抓螃蟹吧。注意安全啊!别下海里去!”  他们几个连忙应和:  “放心吧邹老师,晚上抓得多,我给您送一桶去。”说完疾步向前走。就在我与老邹位置处于一水平线时,老邹一把抓住了我。  “你下午没课?”  我低头不语。  “问你话呢!我去5、6班点名,连班长都找不到,你还像话吗!怎么不说话,你平时不是很能解释的吗?”  我心想今天是栽了。低头哼哼着:  “第一我没必要解释什么,第二我即使解释了也等于白说。”  老邹一阵苦笑,拉走了我。  据说那天在体育基地他们玩得很开心,以致很多年以后沫沫回忆起来都会陶醉地回味,那天是她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幸福日子。同样那天对猴子来说也非常有纪念意义,因为那天他抓了半捅的螃蟹。这个纪录永恒的纪在他的捕蟹生涯中,此后的3年多时间里,因为环境问题或是螃蟹的生育政策,猴子再也没有突破。老头哥站在那天我和大象抽烟的坝头,吹着海风,不停的呼进大海无限的精华,眯着双眼托着胖脸看着夕阳一片红,久久的沉思。终于他抛开了小朋友从此不再进图书馆,冲进银行取出50元,其中5块买了包大红河改善喉咙,另外45元报名参加了校交际舞学习班。  而我被老邹整整一下午囚禁在导员办公室里。奋笔疾书的写着检查,后因检查的深刻程度不够,老邹又以勾结教练开除我出校队为由,逼我写下了绝不逃课的保证书。  
  云龙餐馆是燕大附近比较出名的一个小饭馆,饭馆的营业面积不大,只有4个能容纳两人的简易包厢,没有门,只用一个帘子遮住。大厅里整齐的摆放貌似课桌般一排排的餐桌。假如没有上菜,看上去更象是自习室;但这里的菜以量大著名。每到周末,这里就成了燕大人的天下。没到中午男男女女就把这儿挤得满满的,来得稍晚一些根本就没座位。  中午沫沫请客,为了能有地方,几个人故意耗到了1点多才聚到了云龙。平心而论,沫沫并不愿意来这样的小餐馆吃饭,不够她心中的档次,但无奈身边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实在人,能吃饱的地方就是老好地方。  沫沫带着责怪的眼神看着猴子:  “都一点半了,才过来吃饭,你们不饿啊?”  “来早了没位子啊,我们总不能站在外面吃吧?”猴子一脸苦笑。  “别磨叽了,我快饿死了,咱快上去吧!”黑油亮领着大伙上楼,沫沫显得有些踌躇,看了半天云龙不起眼的招牌,这才进到了小饭店里。  我们六人坐在两个桌子边,正巧旁边一哥们的海鲜面上了,由于汤太多了,服务员的两个大拇指已经浸在了汤里。  沫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服务员的手,小声的说:  “太可怕,我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太脏了。”  老头哥一脸坏笑对默默说:  “那你就不懂了吧!来给你讲个典故,刚开学那会我们一群人出去吃铁板鱿鱼,结果晚上几乎所有人都腹泻,后来实在不行,全去铁三处医院输液,但只有老宁没事,在医院里帮我们忙前忙后,连医生都惊讶,为什么他吃的最多,反而没事。”  “啊?那为什么呢?”默默一脸的迷惑。  “不光你奇怪啊,连医生都好奇,要不是哥几个拉着,那医生早给他解剖了。”黑油亮哈哈大笑。  猴子点了根烟接着说:  “其实后来我们总结了一下老宁的生活习性,发现他的抵抗力确实比我们高。但为什么呢?原来这比打小开始只喝自来水,吃水果从来不洗,上厕所也不洗手。”没等猴子说完,我一筷子已经飞到了他脸上。  这时老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上厕所都不带卫生纸。”说着鬼鬼的冲我一笑,喝了茶接着说:  “来,我来总结下吧!我家世代名医,相信我没错,他这样的情况是平时过度不讲卫生,细菌指标多的物极必反产生了免疫,简单点说吧,苍蝇为啥能活,就是这个道理。”  “什么道理啊?”沫沫眨着眼睛询问。  “脏啊!!!”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菜上来了,沫沫是真饿了,起初吃的很香。但冷不丁的看到了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苍蝇,于是放慢了速度,到后来干脆放下了筷子。  忽然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陆陆续续上来10多个人,为首的皮肤黝黑,身高体壮。进来后大声喧哗,惟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到来。  黑油亮啪的吐出一个葱花。  “妈比,我叫张扬都没他这样狂,傻比一个!是燕大的吗?”  “这傻比机院的,前几天在二食堂和我们掐过,好象叫j8什么黑子,号称二食堂饭霸。”我狠狠的说。  “操!没事,不行就弄他。”说着黑油亮摘掉了手表。  黑子带一群人晃悠着坐了小半个餐馆。靠着椅子大叫服务员,很快他看见了猴子。猛的站起身来,冲我们这桌走来。指着猴子大骂:  “操你ma,冤家路窄啊,还记的爷吗?”  没等他继续说,黑油亮拿起一个吃剩的菜盘平平的呼到了黑子脸上。黑子倒退两步,坐到地上,另十几人见风云突变拍案而起,纷纷将我们包围,周围一些吃饭的人,慌忙结帐闪人。  我们往前一扑,想要脱离目前的困境,无奈对方人数太多,凳子腿如雨点般挥了过来,为了保护沫沫,我们只能退回原位。黑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菜汤,随手抄起啤酒瓶对着桌角敲下,哗啦一声,只剩下锋锐的玻璃菱角,冲猴子冷笑道:  “你不爱出头吗,今天就叫你装不了比”。话音未落左手已闪电般挥出,破碎的酒瓶带着一道寒光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瞬间砸到猴子面前。猴子下意识闪躲,黑子一击未中。  猴子好一阵心颤,庆幸自己反映够快,可还没来的及定神,只觉的脸上发热,一股血犹如喷泉而涌。顿时两边人变的鸦雀无声,只见猴子眼角下方被碎酒瓶划开4公分的口子,血似瀑布般顺流直下,已经流到脖子。  沫沫见此状吓的哭了起来。除了黑子外,对方其他人见血都脸色大变。  猴子从容的从桌上拿了几张餐巾纸,压了压伤口。眼睛闪着寒光,对着人群说:  “你们叫这个女孩走,咱们的事和她无关。”  他话音没落,黑子的人已经让开了条路。沫沫不情愿的被猴子推出包围圈。  见沫沫安全了,老赵手里的凳子已经呼啸而出,带着风猛抽向黑子的头上,黑子来不及防备,正中脑门.顿时嗡地一声,漫天星光,分不清方向。  双方在云龙餐馆里激烈地扭打起来。  老板拉了半天,一看无望,情急下高喊:“都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  对方本来也无心玩命,一听警察呀来了,顿时做鸟兽散。  只有黑子还和猴子滚在地上撕杀。我们一拥而上而上,把黑子逼到角里一顿暴打。只听黑子撕心裂肺般大叫:  “别打了,好了,哥们今天认栽了。”话音未落,黑油亮一凳子已经拍到他身上,猴子一把拉住激动的黑油亮。  此时黑子慢慢站起身,脑门黑青,身上衣服多处撕裂。眯着眼睛说:  “算了,不打了,今天医药费赔饭馆全算我的。不打了。”然后冲着前台的老板喊:“刘叔,您没真报警吧,坏了什么东西,叫我妈赔。”  我们看了看猴子,很万幸他脸上的伤口不深,见对方已经认忪。心想杀人不过头点低。拉着猴子准备去旁边宝石诊所上药。忽然黑子来了精神,迎面拦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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