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不见水珠图片师傅》求做藏头诗

呵呵,爱买我师傅莎莎是不是好可爱啊,呵呵,天天叫我小样,很搞笑的呢? 求一首“我爱你米莎莎”的藏头诗,或者写一首关于表达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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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偶小多了呵呵,也老爱叫我小样,好巧哦,开起玩笑来,要不就大叔大叔的叫,我师傅也是莎莎耶,她是蛮可爱滴,和她聊熟了,一定是看偶像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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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人吧。有钱就买贵的呗。我在上海,同学在香港,也正在做代购,诶一把泪,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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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盘治疗是一种可以反应出患者潜意识的治疗......它可以有效地洞察患者的心理,同时也起到一个情绪疏导的作用......”  “抱歉,你可以大概地解释一下什么是‘潜意识’吗?”对方滔滔不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我沙哑的嗓音打断了。我突然的一句话,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小屋子里,显得比较突兀。不知为何,“潜意识”紧紧扣住了我的脑。  这是在做心理疏导。环视周围——门窗紧闭的房间,昏黄的灯光,严肃的气氛......越来越多的记忆片段不断从我的脑海里涌现出来......  我叫宿真,不是白素贞的素贞。这名字都不知道被人吐槽过多少遍了......我也一直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容易取外号的奇葩名字。  我不算是个”大人“。我只是刚刚走进初三生活,刚刚“脱离儿童时代”而已。  之所以今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因为我老以前时就患了严重的抑郁症。至于是真是假,那要看有权威的诊断结果。至于这个”心理疾病“,患上和不患完全就是两个样子——有时候就总觉得自己脑海深处有另一个人,正在驱使自己去做不可思议的事情,各种杀人或自杀的想法频频输出......就在前几天,这样的想法又出现的时候,出于无奈,我得去A市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但不知道是医院不靠谱还是我已经病入膏肓,这几天脑海里的那些恐怖想法越来越强烈了,不管是谁来找我我都闭口不言,怕惹事儿。医生也是十分无奈。直到今天这一刻......  “潜意识是个很抽象的事物,这是你的意识所意识不到的一种意识。”医生的声音打断了我这一瞬间的回忆。她以往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语气貌似也有些欣喜,或许是我突然开口说话吧。这大概预示着我正在渐渐好转。“它躲在你灵魂的角落,用你无法察觉的方法影响着你的意识......它亦正亦邪,但从来不会虚伪,它才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样子。只是真实的它不被世人所接受。它被排斥,被抛弃,逐渐被隐藏,渐渐被所有人遗忘......”  说着这话的声音开始变得飘渺无形,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好像出自世界的尽头......又渐渐黯淡沉默了下来,直到完全听不见。我的意识也恍恍惚惚,甚至记不起那天我是怎样离开心理咨询室的。只记得恍惚中的某一个片段——无尽的黑暗,离我不远处的另一个“我”在朝我用力地呼喊,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那个“我”不断地向我靠近,却总是无法触碰到我......  或许是抑郁症在作怪?可能这只是我脑海中生成的幻想罢了。  一边进行着自我安慰,一边又想象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像小说电影里的情节一样,能够形容的词语就是”狗血扯淡“。  或许这可能与潜意识有关呢?  那天早上无意听到的那个词——“潜意识”,不知道原因,就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它就像一条坚硬结实的绳子,牢牢地捆住了我的思想,无论怎样甩都甩不开......  罢了,想这些也无用。浓浓的困意占据了我整个大脑。熄了灯,我便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又折腾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诉说出你真实的想法吧。”就在我快熟睡时,那个飘渺的声音又响起。我已经没有任何精神去思考那是谁了。就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后,我再也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  “无聊死了!”  我内心第N遍地咆哮着。  这是我住进医院的第几天来着?我紧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应该是......第四天吧?真的很难相信,短短几天就可以让我从沉默忍耐变得崩溃无助了。  我身体一直很好,难得生一次病。也几乎从来没有住过医院。就算住过,那些住院时的事情也早就被我遗忘,抛泥巴里埋着了。今儿“好不容易住了次院”,住院的那股无聊劲儿我总算体会到了。  这破地方,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每天都在不停地接受各种治疗的轰炸。从入院以来,我就不断地在输液。没事儿就盯着输液瓶子看,心里默念着输快些,输快些......虽然我知道输完了我也一样的无聊。无聊时就数数手背上有几个针孔。那天那位小护士给我打了三针都没打中,那时我心里可气了。  说是无聊吧,其实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事情的。关于昨天,我仅仅记得“潜意识”那个词和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其它的事情,只是朦朦胧胧大概地有个印象。其实仔细想想,关于“潜意识”的那句解释,还真的有点意思。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怎么可能会作出那样奇奇怪怪的解释?后面说话的声音也明显不是那个医生的。近几天我又经常做奇奇怪怪的梦,感觉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该不是这医院闹鬼吧?或许只是我自己的幻觉?真是细思极恐啊。我想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终于熬完了漫长的上午。输液也输完了。瞧瞧周围,我妈出去买午饭了,许多医生也下班了,不如出去走一走?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往楼道走去。  楼梯口前面的窗户可能为了安全起见,修得特别高。毕竟这楼是三楼。我踮起脚来,俯视着综合楼的这一部分。现在是白天,停车位里车停得满满的,不断的有车开来,也不断的有车开走。不时有几个护士抬着躺着病人的担架匆匆走过。  似乎有人从我身旁走过。等我回头看时,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睡衣的女人在下楼梯。她并没有看我。那人长得还不错,五官像少女一样清秀动人。只是......她的身体似乎是半透明的!  我一下子被吓住了,揉了揉眼睛又去看时,那神秘女人又不见了,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可能她也的确没有来过,几秒钟的事儿,一个人怎么就可能消失不见?一定是我的幻觉。  不管是不是幻觉,刚刚都经历了那么诡异的事情。我越想越觉得瘆人,赶紧回到病房坐了下来。  我妈还没有回来。我闲的无聊顺手拿了块巧克力放嘴里,边嚼边回忆刚才的怪事儿。  那个女人的脸我看得清清楚楚,我能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她。何况她刚才露出了脸,这一点儿也不符合鬼故事里描述的那些女鬼的样子......  我承认我鬼故事看多了,但现实生活里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谁会一点都不虚。  这种事,还是别去想好了。时间久了就会渐渐忘掉的。  “嗒,嗒,嗒。”三声敲门声响起,把我吓了一跳。刚刚就在回忆看过的鬼故事,能不被吓吗......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护士,我松了一口气。真是的,敲个门都可以吓到人。归根结底,还不是我自己心虚。我只希望她要找的人不是我。  “那个,宿真?宿真,你的心理医生要给你做疏导,赶紧去吧。”  看来这地儿祈祷是不会灵验了。我垂头丧气地跟着她走到了咨询室的门口。很奇怪,门是关着的,这种时候门应该开着,表示有人在里面才对。  护士把我领到咨询室门口就离开了。我转动门把手,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的感到自己猛地下坠,意识坠入了一片黑暗......
  “有时候,一时间的落魄不一定就能代表你永远都不会幸福。”一阵清冷的女声传来。“比如今天就是我的幸运,因为有你的的出现。”  这里好黑......黑得就像突然停电,就像眼睛瞎掉了一样。  为什么我每次来到这个心理治疗室时都会出现这种类似穿越的情况?像中邪了一样。想来想去,这地方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阴影啊,如果单单是幻觉,那也太巧合了。莫不是世界上真的有超自然非人类的东西存在?  “宿真。”  我猛的抬起头向前望去......这次不是套路鬼故事里的情节,跟我说话的也不是女鬼或者恶魔。她只是个长得跟常人无异的女娃娃,垂着一头中长发,一脸认真的表情,看样子比我小一点。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齐耳短发不那么好看。  但过了几秒钟我就发现我错了。她哪里完全跟常人无异!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半透明】的身躯特别显眼......随即我又联想到了今早偶遇的那位“幽灵”,似乎她的身体也是半透明的......这些类似超自然的玩意不停地轮流对我进行轰炸,脑容量根本不够的我压根就没答应她刚才唤的那一声。  “宿真?嗯?”看我刚才发愣没回应,她凑进了些,又试探似的唤了一声。还是一脸认真  这时候我哪有意识去答应她?我现在有太多问题,她是谁?她跟我什么关系?今早遇见的那个女人和她是什么东西?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已经搞成一团乱麻了。而且她的声音很耳熟,似乎就是昨天解释“潜意识”,在我耳旁轻语的那个声音......几个声音的音色都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声音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这次的真实感要强多了。这几天我遇到的这些事儿,信息量就足够了。我此时此刻的意识很清醒,跟昨天不一样。但清醒又如何呢?这一堆的信息轰炸可以让我足足愣上好几分钟了。  “罢了......是我太心急了,本来就不该让你再承受更多的。”可能因为没有得到我的应答,她垂下了头,后退到原来的位置,叹了口气。“明明我们没有见过,为什么我对你的好感就那么强呢?或许只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个希望吧......也是,这个世界上,我不会遇见第二个他了。那么就这样吧,有缘再会。”  就这样,我听她默默地自言自语喃喃完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说完罢,她低着头,缓缓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至于她刚才说的那一大堆话,我是没有任何兴致去研究了。本来这说得就不明不白,我才不愿意浪费时间花费脑筋去琢磨里头蕴含的“内涵”。何况,人家的人生故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她刚才是在自言自语,没有在和我说话吧?望着它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内心吐槽到。  她走后我又重新慌了起来。莫非我会就一直待在这里?这里虽然跟医院一样无聊,也没有多冷,但是毕竟黑啊,什么都看不见,怪可怕的。  就在我又沉浸在自己的各种胡思乱想中发呆发愣的时候,我的意识又渐渐模糊起来了......接下来我已经懒得去想我这次会到什么地方了,不管是医院病床还是满是鬼怪的地方。  至于失去意识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无聊的还是有趣的,我自然是不知道。只记得我的意识清醒后我就在病床上坐着了。那时已经是晚上,我整个人都是迷茫的状态。就这样,我又在那儿愣了好几分钟,时不时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到我当时那一脸懵逼的神态。这里看病的病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我是病人里年龄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未成年人。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很奇怪,毕竟在无忧无虑的儿童时代,有几个人会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一天出奇地过得很快,现在已经到了固定的睡觉时间。几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到现在也还是虚得不行。关了灯,我心有余悸躺了下来,拉好被子。  还没睡着,吱嘎吱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作死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那挂吊瓶的移动杆在那儿像钟摆一样有规律地摆动着。我一惊之下用被子蒙住了头,死死地闭上了眼睛......生怕再看到什么恐怖的玩意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知道别人相不相信,反正关于那些超自然的东西我是相信了!  ......  “啦,啦啦啦,达拉达拉......”  都说睡懒觉是对周末最基本的尊重。我想最不尊重周末的就是医院和每天闹人的广播闹铃了。都已经放假了,就我们还是保持着八点钟起床的习惯。  暂且不说周末的闹铃和不许赖床,就说昨天我因为疑神疑鬼压根就没睡好。实际上不算疑神疑鬼,这世界上本来就有鬼。对于这一点,我是已经深信不疑了。  刚刚吃完药,我就走到了护士站里的大玻璃窗旁边。这几天我压抑太久了,特别需要释放一下此时此刻的心情。窗外景色还不错,眼前是一片空灵的蓝天。这时候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又有什么类似超自然现象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扰乱好不容易得来的舒畅心情。  事实证明,我总是不能安然地如愿以偿。刚刚对着微风拂过的树叶和灿烂明媚的阳光祈祷完这一切,窗外就“呼”的一下闪过了一个黑影。就那一瞬间的观察,我推断出那应该是一个人......有什么鸟会有这么大?然而这又是什么人?送外卖的小哥速度不会像一阵风一样快的。  如果刚才的影子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人呢?  突然冒出的想法就这样吓了我一大跳......这下子我再也无法好好地释放心情了。昨天半夜恐怖的那一幕又浮现在我脑海里......无论我怎样克制自己不去想,终究也无济于事。  昨晚我因为心事太多,睡觉前忘了小解。睡觉前小解是我自古以来一成不变的习惯,我晚上怕黑,不敢起夜,只能少喝点水,睡觉前解决一次。昨天的事儿,完全就是个例外......以至于半夜我被尿憋醒。  憋醒后我也没打算马上就去厕所。废话,经历了那么多恐怖诡异的事情,我能不害怕吗?楼道里的灯已经熄了,此时此刻让我起夜简直跟登天差不多难。  本来我以为稍微憋一会儿就可以重新睡着,但越来越明显的感觉还是迫使我下了床......周围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直到我穿好鞋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灯的开关时,心里的恐惧感才减少了那么一点。  然而这些对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太渺小了......解完手之后,我站在洗手台旁面对着镜子。厕所灯的颜色是白色的,惨白的灯光就那样照着,总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镜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直到看见镜子里那个“人”披着中长发嘴角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时,那种恐惧感才重重地加深然后给我蒙上了一片抹不去的阴影......  我只记得,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的我硬生生看着那个“人”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然后自己拼命地逃到床上紧闭双眼不敢有任何动作......  说实话,我到这间医院来到底是来治病的还是来增加压力的?我很怀疑,强烈地怀疑......  我觉得我必须出去放松一下了。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再在这里待下去,鬼知道我会不会突然崩溃掉,然后被送进精神病院或者疯人院......  鬼使神差地,我又来到了那个遇见【半透明身体】女人的那个楼道。好像是老天爷故意这样安排,用来耍我的一样......这里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我还是换个地儿吧......  或许真的是老天安排的。就在我打算离开时,背后一冷——一转过头去看啊,心理素质再差点就要被吓死了......  那个找过我N次的中长发半透明女孩儿,现在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一转身,就对上了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我再也支撑不住了。腿脚一软,便跪到了地上......
  只见她以惊人的速度身子一闪,一下子就到了我身边,抓住我的手一拽就把我扶了起来。  “对不起......”她半天就说了这么三个字。  “对不起”?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我倒是不记得。莫非这是最近以来鬼怪用来迷惑人的新伎俩?联合之前看过的鬼故事,世界上应该没几个鬼会不害人吧?如果不害人,又干嘛要做鬼?  奇怪了,最近怎么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联系鬼故事来想?看来以后有必要要少看点这类玩意儿了,还省得以后心虚害怕。  “你.......到底想......想.......怎样?”我面部僵硬,颤抖着对她说出这句话来。事到如今,我也不是那么怕她了,或许是因为这些东西接触得多了,精神上已经麻木了吧。她是想救人还是害人,是想对我做什么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话一出口,她倒是又沉默了。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我,我的手她也没放开,一直紧紧的握着。  “你倒是说话啊!是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我可以接受。”  “你不怕我?”半晌,她才冒出这么一句话。以及......她看向我不可置信和难以接受的眼神。  “你不害我我就不怕你。”我说的是实话,没有人陪的日子我早就过腻了,巴不得有个朋友。虽然这样【半透明】的样子实在不正常,但是也可以接受的嘛。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竟然落魄到只能跟鬼打交道了么?虽然直觉告诉我,这只鬼不会害人......  “你认为我会害你吗?我怎会害你......”她看向我,竟笑出声来,“就算我要害你,我有那个本事么?我才是被害的对象。”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眼里突然闪过一楼光彩。  “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个主观意识和潜意识,潜意识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世界’不接受真诚,潜意识也渐渐被封印,存在也被主观意识代替。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心智的成熟,潜意识慢慢被剥离。这些天你看到的所有半透明人体,都曾经是某一个人的潜意识。”她接着说到。最后一个字吐露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像是好不容易背完了一堆台词一样。  “你都可以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那我的这些话你还会质疑么?”望着我满是怀疑的脸,她又笑了。  我现在才发现她这么爱笑......她这样像是被害的对象?如果是真的那我是要感叹一声,她的心理素质真好,都还承受得来。  “你相信我吗?”她收敛了笑容,无比认真地看着我。  这个问题是有多重要?罢了,看在她这么认真和不会害我的份上,就相信她一次。  “我相信你。”我如实说道。  她的双眼似乎不再空洞了。“我就知道,真正的你是不会怀疑的。”边说她边握紧了我的手,“这么多年的等待,怎么会没有希望?”  “那你以后跟我说话能不能直白点?不明不白的,吊人胃口......”这话说出口,我都有点惊讶,什么时候我默认会跟她有以后了?  “为什么不能?只是看你还没卸下防备,怕告诉你你接受不来又被下着罢了。”她冷不丁地说。  这......我这点心思她都能看穿吗?是我太没心没肺还是她太能察言观色?  “我叫荀希,有缘再会。”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一闪就没影儿了。  因为自己相信有缘,所以坚信一定能再会么?我心里不服啊,凭什么她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我就不行,每次祈祷许愿都会失败。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交上新的朋友。这个新朋友还不是正常人......  旁边窗户不断地灌进一阵阵冷风。我衣服穿少了,刚才只顾着说话,现在才感觉到冷意。我转过身,朝一边的门走去。要不是手臂上还留着荀希拽我时捏出的红印子,我真的难以相信这一切发生过。  刚刚跨进科室大门,我的腿脚却无法再迈上一步了。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一切,要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之前空空如也的走廊,现在却有许多【半透明身体】的人在不断徘徊。那些人神色各异,有的人眼里是无尽的悲伤和忧愁;有的人满脸都是深深的无奈;有的人跪坐在地上,已经陷入了永远的绝望;有的人一腔的愤恨,却只能用深呼吸和恐怖的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怒火......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轻松愉快的。  如果是几天前的我,看到这一幕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现在我也只是微微一愣。“人的胆子就是要练练,才能大起来。”看来这句话说得没错。  走廊上的【半透明身体】的人好像都没有实体,他们很多都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许多正常人从他们半透明的身体里穿过......无论悲伤到什么程度,无论是小声啜泣还是嚎啕大哭,泪水都无法流下来......他们只是意识化成的人形,不会有眼泪......  “啊——”走廊的一头,一声叫喊在哭泣悲哀的人群中显得并不突兀。正在办理出院手续的人旁边站着一个【遍体通红】的半透明的人,那人的眼神是那样的决绝......随着她的头的垂下,她半透明的身躯渐渐地隐去,直到完全消失......  这算是......意识的自尽?  角落里,前几天遇到的白衣女人缩成一团抱膝蹲着,乌黑的长发因为她的低头挡住了她的脸。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蹲在那里。以前对她的恐惧都消失了,似乎还有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一幕,此时此刻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映照着某个人的影子。  被别人排挤是怎样的感觉,我懂......  就因为真心待人,所以就要被欺负?就因为与众不同,所以就要被排斥?就因为没有心计,所以就要被嘲笑?  曾经我也像他们一样,绝望受伤过,像他们一样,被所有人唾弃过,一个人无助地哭过......  回到病房时,我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这些场面太容易让我触景生情了。我妈和医生不停地唤我,我都不敢答应......我没有勇气。我怕我会与另一个意识分裂,怕我最终学会伪装自己。  小学的时候,我用自己的卖萌卖傻,换得了一帮同学的欺负;随后又用满腔热血和掏心掏肺,换得了朋友的背叛。初中的时候,我用自己的经验和努力,换得了和同学陌生人一般的感情;随后又用住进医院的代价,换得了一个真心交往却只剩下意识的朋友。  算了,再想下去,自己得跟病娇女差不多了。到时候万一精神分裂,得到一个和刚才大声喊叫的【半透明身体】的人的下场怎么办?  ......  不知道这几天是为什么,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也许是事多了起来,也许是我的想法多了起来......  睡觉也不像以前难以入睡了。以前难以入睡几乎都是因为室友的悄悄话导致的,而前几天的入睡就是因为诡异的事情太多,整天整夜都在疑神疑鬼。  那时候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些灵魂模样的东西会是人的潜意识,世界上竟然会有超自然的事物存在。  然而这些东西我为什么看得见,别人看不见?我现在才明白,烧脑难以明白的东西仍然很多。回忆那些关于鬼怪的传说,莫不是我有类似“阴阳眼”的东西,看得见这些超自然的玩意儿?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阵子荀希会找上我,但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看我顺眼就做出的决定。她说过有缘再会,那我就等再会时将所有的问题都一下子弄个明白!  之前不知道是谁说过,梦是人的意识所处的虚景。说清楚一点,就是一个人晚上睡觉时意识会到别的地方,意识在那个地方所做的一切事情就是那个人的梦境。以前不怎么相信,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也渐渐开始相信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特别期待梦。尽管都不清楚到底会不会做.......有时候,做一个好玩的梦,也能起到放松的作用呢。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之所以都说梦是反的,应该是因为梦是潜意识所控制的。潜意识与主观意识相反,所以一个人所梦到的东西和现实相比,差别都很大。  梦是反的,这一句话可能别人会认同。但我认为每次做梦,梦到的东西都跟现实相差不远。我只知道每个人的潜意识最终都会被剥离,倒是没有想过会有主观意识剥离,或者两个意识融为一体的时候。  这样的事情,在正常人身上很少会发生吧。  人如果要活着,就必须要长大。很简单的道理,所有已经懂事了的小孩都懂得这个道理。我也懂得......  虽然懂得,但是我仍然还是会尽量幻想不存在的一切事物,避免贴上成熟的标签。理由很简单——幻想出来的世界永远都是那么美好,我只不过是不想面对残酷罢了。尽管一次次的经历都在告诉我不能逃避,但我还是无法放弃虚拟的一切......  其实也仅仅是想在还未成熟的时候,多感受一下幼稚的美好而已。成熟长大,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只是幼稚的儿童可以成为成熟的大人,成熟的人却不能变回天真的儿童罢了。这份难得的美好,我觉得值得珍惜。  这些东西,我也只能在清醒又空闲的时候想了。学校里的生活太紧张,根本就没有歇气的时间。也正好,没有时间来伤心和忧愁。忙碌于学习也可以是一种麻痹自己的方式。  睡觉前我总是会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没等我思考完这些东西,就已经深夜了。经常性的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这个晚上我是怎样睡着的。  ......  一觉醒来,心情莫名地很烦躁。不知道是为什么。  昨天的事情确实有点不顺心,也许感到烦躁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昨天心情比较悲伤吧。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应该就没事了。一直以来,我就没有真正的绝望过。  窗外传来嘀哒嘀哒的声音。今天是雨天么?是雨天也不奇怪,这么多天都是大太阳,也该下场雨来解解干旱了。  嘀嗒嘀嗒的雨声一直在响着,我心里却更加地烦闷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平静下来睡着。突然我一个翻身就起来了,衣服和鞋子还没穿上,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门外走去。好像......这个身体都不属于我一样。  同病房的病人都还在呼呼大睡,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我。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正在不停地走路......  我挣扎着,好不容易可以支配身体了。转过头去,我声后竟燃起了一大团一大团的火焰,还是......黑色的火焰!一瞬间的功夫,我又不由自主地往另一边走去。刚才我才注意到,我的双脚上也缠绕着那些黑色的火焰。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这些火焰来自我身上一样......  身后不断传来哀嚎。那是那些灵魂意识被火焰焚烧后感到痛苦发出的......那些火焰越燃越多,这里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炼狱。火焰看样子只能燃烧那些半透明的人,无法毁灭其它的东西。正常人似乎看不见黑色的火焰,似乎也看不见我.......  一路摇摇晃晃,我走出了科室大门,到了楼梯口的窗户面前。身后黑色的火焰还在不断蔓延。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手不由自主地扒住窗户边,使劲一跳......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我自己就那样从窗户边跳了下去,以及那双紧紧拽住我衣服的手......  不可能。  以前做的那些努力......都只是换来了生命的失去么?就连真相都得不到,就这样失去了么?  人死之后,意识还会存在么?所谓的灵魂,是否会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  “宿真,你在那边有知心朋友么?'  “我.......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你不会孤独么?'  “没有就努力去找啊!你不是说过,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就是友谊么?”  来不及思考脑海里闪过的片段,我就失去了意识......“
  ......  ”一个人临死的时候,大概就是他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候。“  这句话是我刚刚总结出来的。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总是会有极少数的人可以侥幸逃过一劫,从而死里逃生。那些人既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因为自己有过一难,所以不幸;却因为避过了这一难,今后自己会更加珍惜所拥有的,会更加感恩所获得的,这样的心态又会使他拥有一个更幸福的人生。  直到快要死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个世界还有一份美好,我对这个世界还有所留恋。  现在来后悔以前那些想自杀轻生的念头,会不会为时已晚呢?  ......  ”唯有真爱追随你我,穿越无尽时空。“  ”你会知道我等着你,在千年之后......“  耳边忽然响起幽幽的歌声。声音很陌生,但却能深入骨髓,打动人心。好像附在耳边轻轻诉说的情话,好像坚守爱情的人儿坚定不移的承诺。每一个字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是歌唱者感情的流露。  ......  灿烂耀眼的阳光刺进我的眼里,似乎在强迫我睁开眼睛仔细看看面前的这一切。  校园的四百米跑道上,此时正有一群穿着规矩的学生在练习跑步。他们步伐整齐,口号响亮。虽然很多人薄薄的T-桖已经被汗水浸透,时不时喘口气,但是每个人都在坚持。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这群学生的校服款式跟我们的不一样,自然而然也不是我们学校发生的事。  人死后意识还是会存在的吗?这难道是我意识所处的世界?  人群中突然窜出了一抹身影......是个女孩。看样子,她跑步一点儿也不累——她窜出来后气都没喘一下,脸很白暂,不像跑步的其他人,因为累满脸都涨红了。然而旁边正在跑步练习的人,似乎没有一个发觉她的离开。跑步这种事,也可以做得这样专心么?  她窜出来后,几乎都没有歇一下,马上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也许是某种指引或某种缘分,我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她。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定不仅仅是出于我的好奇心。  现在是下午,阳光强烈得很。她的一缕头发被一个镶嵌着透明水钻的发卡别到了脑后。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一阵阵闪亮亮的光。  她一路小跑,最终停留在了【吉他教室】门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其实我还挺羡慕她的体力的,刚刚跑完步,还能一口气不喘地小跑上楼梯。  只见她顺手拿下了一把吉他,同时又用另一只手调整好了麦克风的位置,用最标准的姿势坐在了一张凳子上。动作简直熟练得不行。  ”等到来世擦肩回眸,再次的相守。“  ”苦苦痛痛爱的解救,愿与你同受......“  和着吉他的伴奏,还有麦克风的混响,她的声音显得特别动听......与之前那个幽幽的歌声几乎一模一样。我开始怀疑她这样做的用意了,特意在跑步的时候溜出来,还在这里开个人演唱会。这样的行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正常......  “说好了给我的永久,这一次不要先走......”  她唱得很动情,整个人都完全沉浸在音乐里了......说起来,我以前也这样沉浸过......  一瞬间,婉转的音乐戛然而止。正在弹吉他的少女停止了她的一切动作。气氛安静得可怕。她转过头,鹰一般犀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  那双眼里是无尽的深潭。中间似乎存在着一个可怕的漩涡,正在把我所有的意识都吸收到里面去......  从最开始的歌声,到现在所有的画面,最后的印象也只是那双眸子,可以剥开获得所有秘密的眸子......  来不及去将这些秘密发现,眼前的画面就像播放幻灯片一样开始模糊,分裂......  再次醒来时,身边竟是那片熟悉的黑暗......  (ps:正文歌词摘自《美丽的神话【白冰/胡歌】》)
  有多熟悉呢?  无边无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跪在我旁边的半透明少女,她那张特别熟悉的脸......  “我到底死没死?”  顾不得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一骨碌爬起来就问了这个问题。比起来其他事情,这个问题我最注意。我急需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命大,你是主角,你怎么可能死?”荀希见我活蹦乱跳的,一瞬间的欣喜过后就赐给了我一双白眼。  这话什么意思?我记得我明明失去意识的。难道她还可能特意在楼下等我,在我从三楼跳下的时候接住我吗?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她说:“之前主导你整个人的是你的潜意识,所以你这些时间所做的事都是潜意识指使的。但是你的另一个意识并没有消失。昨天是因为你进行了太多和其他灵魂意识的交流,加上这些交流画面对你的潜意识产生了刺激,所以你的意识在那一刻才会失去控制能力,做出出格的事情。潜意识亦正亦邪,这件事应该不怪你,我也有部分责任。”  “你也真够极端的。你以前就那么想自杀?要不是我拉住了你的衣服,你应该就摔得七零八落了。”她顿了顿,继续说到,“还好我的手没残,要是我残废了你得赔我!”  这语气,还是这么任性。  晃眼一瞧,她右手手臂上手掌到肘的那块有一片黑色的伤疤,还挺吓人......应该是救我的时候被火烧到的。  不过搞不懂,不是刚刚才说成自己有责任么?那就算我要赔她,那要怎么赔?但我还是要承认一点,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时,我还是有心痛和愧疚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  到现在,我还在为她为什么要来找我而疑惑。我也不明白我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难道你希望我看你死?”她的语气,就像在回答一个多无知的问题一样。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与我建立友谊关系?缘分这种东西,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吗?”  带着微微惊讶的眼神,她说:“因为你是我遇见的人中唯一一个展露出真实的灵魂的。因为你的主导意识是潜意识,所以自然也可以跟潜意识进行交流。’友谊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这句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也没有朋友......你就不会主动一点,去努力寻找自己的快乐么?”  这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行,这个可以有。  “听我说,你在三天之内必须出院。”她突然严肃了,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为什么?我又不是很想出院,而且我的病还没治好,我妈和那些医生是不会允许的。这事儿由不得我。”几乎想都没想,我就连珠炮似的把话说了出来。  “那你当初住院也是由不得你的么?”她也几乎想都没想,也把话说了出来。  我一时语塞。但是现在诊断的结果就是严重的抑郁症,出院也不是想出就出的了。就算出了院,以后发生其它无法解决的问题怎么办?这家医院还是比较负责的。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出院......就为了这一件事情,你不能强迫一下你自己?只要你的行为正常起来,她们会让你出院的。”  “为什么?”看她的样子,是非要我出院不可。但是这样做的原因,总要让我搞明白吧?  “抱歉,我现在......不能说。”她低下头,紧咬嘴唇,神色很凝重。好像坚持要把缘由隐瞒掉。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说。”说完这话,我转身就向身后走去。是应该吓吓她了。什么事情都是这么神神秘秘的,秘密太多了,不会觉得活得累么?莫名其妙要让我出院,连理由原因都不让我知道,我会听她的才怪。  “因为你要是继续待在这个医院里,指不定那天你又会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自杀!你现在已经可以看见所有的灵魂意识了,而你自己的潜意识又难以控制,你真的不怕你哪天会受不了然后精神分裂疯掉?”
  她望着我的背影,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喊出了这句话。  三天之内出院而已,这种事情真的那么夸张吗?不过听她的话,好像也是不容忽视的。  “只是这一个原因么?你确定所有的灵魂都在这间医院里吗?你得告诉我你确定我出院后的结果比现在在医院里好。”  我说这话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而已。毕竟她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潜意识极大的可能性不会说谎。  其实最根本的也是我选择了相信她。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它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命运。  “原因......不止这一个。但是这栋楼是专治心理疾病的,这里的灵魂意识肯定比其他地方的多得多,你越早出院就越安全。相反,留在这里的时间越多你就越危险。”她并没有止步向前靠近我,只是站在原地说话而已。  我发现......她也太坦诚了吧。明明知道我好奇要出院的原因,但还是诚实地回答原因不止一个。不嫌我刨根问底么?看来有时候太坦诚也不怎么样。潜意识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谎言“这个词。  虽然不想让她再纠结要不要告诉我太多事情,但我还是转过了身问道:”那其他原因是什么?说来听听嘛。凡事做了都要有个理由,知道不?“  那一刻我由衷感慨,自己真的是好奇心暴崩啊......  ”你问这么多,有没有理由呢?“她整个人动作都懒洋洋的,眼睛里全都透着那种深深的无奈。”话我只说到这里,出不出院开不开心都是你自己的事,你的安危我能管就管,不能管就罢。“  原来面对我的”孜孜不倦“,她也会烦。然而来软的劝我没有用,当机立断直接用硬的逼我了。也只能说,她幸运地判断对了,我就服这一套......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走了。不同于之前的”有缘再会“。我不觉得她是在生气还是有别的想法。只是一句话而已,没必要次次都反复地说。  回去以后,我也认真地对是否出院思考了些时间。荀希毕竟是个”超自然“的人,她的话多半也是有道理的吧。反正这医院里呆着也是呆着,还要每天面对那些伤心欲绝的半透明灵魂,那样发病也是迟早的事。  ......  为了不辜负她的一片好心,我决定要出院。一改之前发病时的那些疯癫不正常的行为,也在尝试与他人交流。这样快的”恢复“速度,让那些医生也很高兴。两天的观察过后,他们都批准了我出院的要求。  整整住了十天的医院,我几乎都已经习惯了医院的作息时间。突然又要返校去上十一点结束的晚自习,去迎接七点钟起床后的晨读,应该一段时间内会不习惯吧。  车在平稳的马路上开着,我知道我要去学校。这几天因为住院,已经耽搁了两场考试了。我倒是不担心补考,只是心里对学校有抵触感。也不是因为毕业班的压力大,只是因为在学校里没有朋友。荀希不知道会不会来学校,反正看样子她从被剥离的那天起就没怎么离开过那家医院。还有即使她来了,我有时间搭理她么?  ”回顾着短短半生,只有你的情意最真。也在我心中生根,剥离我会疼......“  婉转动听的歌曲从耳机里传出,萦绕在我的耳畔。  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开到了学校。我的学校是建在一座山上的,虽然比较偏僻,但环境和风景也很好。  前几天刚刚下过雨,山也给这座学校蒙上了白雾做的一块纺纱。这里温度很低,空气也很冷。周围的矮灌木枝叶上还挂着晶莹透明的雨珠。那树上面不知长的是什么果子,豆子般大小,介于蓝色和紫色之间的一种颜色,一簇簇地长在一块地方。  校园里表示考试结束的音乐已经响起来了。还是晚了那么一点,没能赶上这一场考试。  我望着校门口那段长长的阶梯,心情复杂。初中阶段的最后一场期末考,终于来了。  【医院篇】end~  (文中歌词摘至《想听听你说谎》)
  【初中篇】start~  (从此章起,进入初中剧情。)  今天晚上要补考的科目是语文。  这座学校的制度很严格,学生稍有不慎就要受到各种各样的惩罚。也是因为这样,很多学生的学习成绩都很好——能有谁敢不好吗?  学校还有一个规定,期末考的时候班级排名后几名学生在下个学期要被分到差一点的班去。不重视期末考的人,基本上没有必要继续待在本班里了。不是夸张,绝对不是。  我到本班教室里的时候正好刚刚考完一科。那些同学都找到平常和自己玩得来的朋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拿出自己的试卷对答案。要是我来早一点,现在肯定也像他们一样在估算自己的分数了。只不过不是像他们很有默契地凑成一群,而是只是东瞧瞧西看看,谁愿意搭理就搭理,不愿意就罢。  一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特别眼尖,总能捕捉到所有的新鲜事。刚刚进来,几个八卦王就喊道:”白娘子!听说这几天你得了胃炎,现在好咯?“  这一个二个的表情都特别夸张,眼睛都还闪闪发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要好好探究一番一样。  ”嗯,刚刚好的。“我不想多说。我妈这几天给我请的都是病假,还弄了一个”肠胃炎“的借口。不过她们这群人就是喜欢爆料,别说知道我患心理疾病,就是我告诉她们我是去打仗被炮弹炸伤才请假的,她们也未必不会相信。我就觉得,要是她们可以把自己的那点好奇心放在有用的地方,那对他们自己该多好。  虽然有很多人纯粹是为了八卦而来的,但也会有人会打心底儿地来关心关心。  ”宿真,这几天你最好不要请太多的假。毕竟还有半年就要中考了,缺课太多会影响到考试成绩的。“  说这话的是我的室友。她人高高胖胖的,身高至少有175cm。虽然平常有时候会有一点无理取闹,但是人还是蛮善良的。不足的就是成绩差了点,老师不怎么喜欢。实际上一个情商高的人,会比一个智商高的人更成功。  想到今天晚上还要补考语文,我就没心思和那些同学聊天了。得赶快复习。临时抱佛脚,能抱到一点就是一点吧。脑子放医院里这么多天都没用着,早就发霉了。正好,跟这么多天都没用的语文书也除除霉。  ......  之前总是觉得上课的时间过得特别慢。今天不知怎么,只复习了一半就下课了。没办法,我只能现在就去办公室找老师要试卷补考。希望考得的分数不是像复习的一样只有一半。  办公室里特别整洁,墙都刷成了没有一点杂质的白色。办公桌上的卷子堆积如山,有刚刚考试等着批改的,但更多的是不久前印刷出来还没用的,多半都是些寒假作业。这样的环境,不得不让人感到压抑。  老师安排我在一间空出来的办公室里补考。这间办公室有一扇玻璃门把那边隔开。不过这儿就没有刚才那间整洁,墙角堆放着许多器材,桌子上也搁着不少的废纸。我腾出了一块地儿,坐下来就打算做题。  题目还算得上简单,考的基本上都是我复习过的。看来这运气不错,我暗暗庆幸。  正准备攻克一道选择题的时候,我身边忽地闪过了一个影子。等到她在我面前站定时,我才看清楚样子。  垂到后背的中长发,半透明的身体。  这是赤裸裸的惊喜啊,我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来。  ”你咋来了?“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套路地问了一句。此时此刻我的脸上一定是那种愉悦至极的表情。  正好,隔间的老师都凑在一块忙着批改试卷。这边和那边还隔着一扇玻璃门,所以没有一个人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当然也没有任何人看见荀希。  ”废话,怕你无聊特意来这里陪你咯。“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几缕头发垂了下来。又冲我露出了蜜汁微笑,眼神特别有深意。”医院那边无聊死了,你在这边肯定也无聊,对不对?看你刚才被那群女的问得,心情多半不高兴!“
  “我才不无聊......再说了,我还忙着考试呢。”一时间我又反应过来,考试时间有两个半小时。虽然不少,但是要是她在旁边有事没事找我聊天,这些题目一定是做不完的。她不用考试,但我要考试。  “说到考试......这道题你会做吗?”她目光移到了我面前的试卷上,手指着我刚刚打算思考的那一道题。  我这时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道题上。那是道选择题,abcd四个选项。很常见的一种题型。  思考片刻,我还是没能得出答案。现在的考试就是这样,总爱考些不认识的生僻字。  “不会么?那我给你指点一二。”她又笑了,边说边把手指移动到了“D“选项上面。  ”指就指吧“。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在考试方面我是个老实人,大多数时间不会作弊。何况她看起来比我还小,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做对这道题。我几乎忽略了她的动作,继续思考着。实在不行就蒙一个吧。  ”好心给你答案,你还不要便宜?“她倒是不满了,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突然,在我专心思考的时候她一下子夺过了我的笔,以我始料未及的速度在试卷上答题的位置写下了字母”D“。速度快得让我吃了一惊。  ”你什么意思啊?还让不让我好好考试了?“我不满地说道。其实也只是嘴上是这么说,因为我在她写了答案后就特意地看了看D选项,好像挺符合正确答案的......  ”你不是挺想考好的吗?我来给你送分,你却不乐意?“看她的语气,好像这样做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一样。”你要考试你就考吧,不打扰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她怎么不说她刚刚打扰了我?算了吧,就当她帮我捡回了几分。我也不多想了,用剩下的时间匆匆做完了卷子。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我把已经做好的卷子交给了老师。看着一旁站着的荀希,我难以相信她真的在这儿站了足足两个小时。她还这时特意地凑近了看我的卷子。  怎么我就感觉她是在欺负人呢?平时做什么事都无拘无束,没有存在感,还有人做伴。我要是有她那样的生活该多好。  试卷只用了两分钟就批改好了。考得还不错,分数还是理想的,我松了一口气,那颗忐忑的心总算平静了。我道谢过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准备回到教室去。学校的安全防范措施做得还是很不错的,规定每个住宿的学生下晚自习后必须在老师的监督下排队回寝室。  一出了办公室的门,荀希就跑着追到了我旁边。走廊没有开灯,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她那双眼睛似乎在黑暗中闪着一抹光彩,不同于以前看见她时的那种空洞无神。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刚刚帮你做对了一题,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她语气倒没有什么不满,好像还有点笑的意思,一般这种时候她就是在和我开玩笑。  那道题对了吗?她是比我站得近,应该在改的时候看到了吧。  今天她笑得似乎有点频繁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好像自从我出院时她就很愉快了。我至今都还记得那时她那胜利的笑容,灿烂得很。  “我们都被忘了,都被忘了很久,时间就是一段路的小偷......”  我还沉浸在回忆中,没顾着去回答她的玩笑话。她也没继续追问,倒是哼着歌来了。双眼微闭着......现在是晚自习,很安静,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片刻,她似乎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前面。我静静地看着她在黑暗中逐渐隐去,这次,我们都没有说再见。  下课铃突然响了,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现实就是我必须跑回班里交代完毕然后回到寝室。各个班级的学生都已经出了教室在走廊上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一个方向跑去。  已经可以看到那个吵吵囔囔的人群了。对我的同班同学来说,那是他们集体欢乐的地方。但对我来说,那是我自己独自承受孤独的地方。  (文中歌词选自《我们都被忘了》-谢安琪)
  ......  我回到寝室上床时已经十一点钟了。我们寝室表面上是在说“十一点熄灯睡觉”,实际上总要有几个人说悄悄话,得说到十二点才肯罢休。“十一点睡的女生不要脸,十二点睡的女生不要命。”这句话我打赌没几个人相信。如果话说的是真的,那在这个世界里命也太没有价值了。  “徐瑾,你的心上人还在不理你么?”  “他什么时候理过我啊!你倒是幸福,一天就和那个帅哥缠在一起。”  “缠在一起又怎样?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已。”  “你就不要口是心非了吧。你会心甘情愿地和他做朋友那才有鬼!”  “信不信由你咯。不过你怎么不继续聊隔壁班那个女生的绯闻了?”  “......”  我索性直接用被子蒙住了头。这群人一天就是爱八卦,八卦和研究别人的感情现状就是她们的专属职业。她们自己似乎有永远聊不完的话题,白天就一分钟没放过,到了晚上还是不停歇。有个别人还坐在床上,看样子没有一点睡意。灯没有开,倒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我知道此时此刻她一定是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然而却只是浪费表情——别人又看不见。  ”嘿,你们想不想听听关于陈玉的‘最新消息’啊?“  ”林舞,你说的就是那个天天想着出名的人?她的‘最新消息’多得比海里的沙子还多!“  ”那可不是!她最近又被调到另一个班了,就在我们隔壁班呢!“  ”那不等于以后我们天天都能看到她了吗?“  本来是蒙在被子里喘不过气了,想出来透透风的。可是一掀开被子就又听到了这些无聊至极的话语,我又要把头埋进被子里。  如果不是发现在门关着的情况下寝室里窜进了一个人,我不知道还要把头埋进被子里多久。  荀希是什么时候都敢来找我。反正什么东西都不能给她造成行动上的阻碍,所以她来找我也不会造成什么奇怪的现象让人怀疑。  我睡的位置是上铺。她得垫起脚来我才看得见她的脸。我可不觉得这种时候她要找我聊天。灵魂用不用休息我不知道,但是我要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考试呢。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我怎么开口说话?  ”呐,宿真,这个给你。“她说。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我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用手摸了摸,好像是个信封。  她没问题吧?有什么事就直说啊,还专门写封信。她的声音也有点问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稳重了?她明天也可以来找我啊,用得着大晚上黑灯瞎火地?  反正我的疑问特别多。多得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出去了。具体是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是要我把东西给别人还是自己看,都没交代清楚。  那些八卦女王的话渐渐少了起来,估计也是讲累了吧。大约十二点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说了句”谁再说话谁明天就去亲那个鼻孔朝天的男生“,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每次都是这招最管用。想让她们消停,只要照这个套路句式,报上她们最讨厌的人的名字就可以了。甚至有时候,她们有人还会报上我的名字。  至于那个不明所以然的信封,明天有时间遇到她再仔细问问吧。  ......  一觉醒来,继续的又是千篇一律无聊至极的生活。私立学校就是这样,每天都按部就班,一点新意都没有。有时候,都会感觉人生没有什么新鲜事可言了。  早上怀着紧张的心情考完一门试,接下来肯定又是一个满是复习的中午。紧张又”充实“的生活,我早就习惯了。  一整个早上我都没遇到荀希。不说没有时间或者其他原因,就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  突然都感觉生活太空虚了。  书看多了,眼睛会花的。我放下手中枯燥的历史书,揉揉酸痛的眼睛,又瞟到了昨天荀希给我的那个信封。  信封很普通,就是普通的纸做的。只是没有署名而已。  不如,拆开看看?我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好像,她说话时本意也是要给我的吧?
  也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还是把它拆开了。然而,信封并没有封口,只是单纯起到一个包装的作用。  信封里除了一张纸,什么都没塞。然而看到那张纸上的内容时,我差点没吐槽出声来。  纸上的内容是手写的。字倒是蛮好看,有纂书的小巧,有楷书的笔锋。  根本不是写的平常交往的书信格式。这张纸把昨天我补考时的几道选择题完完整整地抄了下来,包括答案在内。再熟悉不过的”DBC“和”擒“,”拭“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她还在在意昨天帮我的那道题?我都快忘了,她还想揪着不放干什么?  天生多疑的性格让我总想从这几道题中找出什么秘密来。说不定会挖出和藏头诗那样相似的东西呢?  不找还就算了,一找起来我还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用最简单的套路来思考,”DBC“在26个英文字母中的排序用数字来表示就依次是”423“,  其次,“擒”和“拭',正好是”寝室“的谐音。  这样来说,整个连起来就是”423寝室“。  4楼23号女生寝室就正好在我们楼下,跟我们只隔了一层天花板。那个寝室因为里面经常有很多人频繁被开除或者转学,转班,所以人数只是普通寝室的一半。在那个寝室从头到尾住下来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于是就有几个闲的无聊的传言说那间寝室闹鬼,没有几个人能住得下去。而我还记得,当时这个传言把我们寝室的那些八卦王吓得不要不要的,晚上都在尖叫什么”楼下有鬼“,那些睡下铺的当时自然是疯癫的状态。不过仔细听,楼下吵吵囔囔的声音倒是蛮大的,不知道那么少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音。  这些人就爱自己吓自己,总爱寻些刺激。  那几道题表达出的”423寝室“,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只是现在正在考试,又规定在校期间不能去其它寝室,所以我决定等到全部考试都结束后再去423女寝看看。  有时候我就这样,现实太无聊满足不了那颗火热的心,就总是努力去寻找一些好玩的东西来。  ......  考试整整考了三天。累是累,但是总体成绩还不错,累也值了。  考试一结束,我们就回到寝室收拾东西,准备过上一个长达一个月的寒假。我们学校就放假这点特别仁慈,都毕业班了,还是放这么长的假。要是作业能少点就完美了——然而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白日梦。  我的东西特别少,基本不用收拾。那是因为出院那天我妈来时将就都收回去了,只留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看着还有些时间,我决定去楼下423看看。  寝室楼的走廊似乎特别长,而且心态不同,在这里走的感觉也不同。如果是要去某一个寝室,就会感觉这是一段很漂亮的走廊;如果只是在这瞎转转,那就会感觉这里很无聊了。  623人比较少,动作看样子也比较快,我来的时候已经走得一个人都不剩了。  特别意外的,寝室的阳台上背对着我站着一个”人“。半透明的身体,长发被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得飘逸自然,有规律地摆动着。我差点就认为她是荀希。  没想到在学校里也有灵魂。虽然很少,没有心理医院的那么多。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她就应该已经知道有人来了。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就好像她知道对方是谁一样。  沉默了几秒后,她身上落下了一张A4大小的纸条,除了这个没有任何的动作。我还没搞清楚她的用意,她却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定是故意的,我认定了。  她走后我才走上去捡落下来的那张纸条。A4大小,够写很多东西了。  然而上面根本没有写关于对话的内容。字体还是印刷的,是一首歌的简谱和歌词。  ”给我一点时间就足够,我比谁都唱得更动容。但是正在疗着伤的时候,找不到咖啡可以让我暖暖手。“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是首流行风格的歌。  (文中歌词摘自《分手暂时不快乐》)
  迅速把谱子折好放在兜里,我就拎起装着刚刚收拾的那些东西的袋子走了。反正要找自己的人都走了,留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而且已经放假了,得赶快回家休息去。  ......  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一路封闭在耳机里的我终于被回家的事实拉了出来。我的”家“占地面积并没有多大,客厅都很窄。也因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里也特别挤。  因为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比较理想,所以我自然被批准了假期作业可以少做一点——这应该是所有老师鼓励学生好好学习的常用伎俩。  这样看来,我空闲的时间大约就有半个月那么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还不如多找些事来做。之前放假有空的时候我就经常写些短篇小说和随口唱些歌曲,存下来传到自己的个人网站上去。倒还是有许多人来评论和PK。  ”可是自己的喉咙,唱出了寂寞和惶恐。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也会痛我懂......“  边听歌边写作业已经是我百年不变的老习惯了,就算是娱乐性地写小说也是如此。现在在听的歌就是那天我捡到的简谱。不得不说,挺有动感的。  塞着耳机,我的眼睛迅速浏览着刚发布的录音下面的评论。其中一条匿名用户发表的评论吸引了我。  【“歌友是A市第三中学初三的学生吗?”】  【“跟你一样诶,来约首歌吧!”】  呵呵,没想到在这么大的网络上,都能遇见跟自己同校同年级的人。  不过我还是比较内向的,一般不和网络上的陌生人交流,尽管别人是同龄人。我的视线仅仅在上面停留了几秒钟后,便又继续浏览下面的评论了。  接下来的评论都没什么意思,基本上都是来捧场或者提建议的。上面评论的那位匿名用户见我没回复他后,也不吱声了。  ......  知道放假的时间为什么总是很短吗?因为放假的时候我的整个上午都是在“无意识”中度过的。  没错,短短的一个月快乐时光又结束了。然而这个学期才是真正的魔鬼式教学——需要各种的补课和作业来应对中考。  开学前荀希来找过我几次,目的都是不必要的寒暄和各种玩笑话。我也问过她信封的事儿,但她却“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死活不承认有这码事。既然她不认,那我也没想着多问。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我就一次提起过。  办公室里的作业已经堆得像山一样高了。我看了看手中厚厚的文件夹,心中不禁对毕业班这种恐怖的东西感慨了一下。  检查完作业也就差不多报道完毕了,我拎起沉重的行李箱就往宿舍楼走。听说这个学期我们换宿舍了,换到了4楼22号。  收拾完毕,该放好的东西放好,一切看起来都平常的样子。却不料我在出寝室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啊......”那人先是满口歉意,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你是422的同学么?我找宿真,她在不在?”  “你找我?”下意识的,我脱口而出。这时我才看清楚她的面貌,长的倒是一般,但看起来很阳光,脸上挂着的友善笑容让我对她产生了许多的好感。  “你就是宿真?”她顿了顿,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说道。“是噢,学生会文艺部让你在今年的文化艺术节毕业典礼上唱一首歌,毕竟你之前在声乐社团成绩和经验还是不错的。说是请你练习一个月,下个月再有老师帮你指点。”  有点意外呢,不过多这一件事也没什么不好,算是给自己一件毕业礼物吧。  “是吗......他们让我唱什么歌呢?应该是定好了的吧?”  “肯定是定好的,选的歌曲是《最后一个夏天》。”  “《最后一个夏天》”?这首歌我听过,还挺符合“毕业”主题的。  “好......我会照做的,谢谢你。”  她莞尔一笑,说:“甭谢,我叫乐暖,就住你们对面,希望以后多联系!”  (歌词摘自《分手暂时不快乐》)  (注:“乐”读“yue”)
  说完,她就迈开大步走人了。一件事处理得干净利落。  住在对面,也就是说她住在423号?好奇心强迫着我去看了423室的门上贴着的档案,的确有她......档案上还有她的班级等等信息——九年级二班,4号床,以及她的联系电话。我拿出笔来,悄悄在手心上记下了她的电话号码。直觉告诉我她这人挺好的,虽然一向直觉并不准......但是总是想要去相信。  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实际上是在为以后的波涛汹涌做铺垫和准备。上交了作业后只过了一天平静的生活,就立刻要迎接每个学期开始时候的考试。这种几乎在每个学校都会出现的压力,早被各个不满的学生吐槽发泄过无数次了。我要是说我没有抱怨过,那是假的。只不过抱怨太多了,后来也就麻木了。反正抱怨归抱怨,学校和老师又不可能会大发慈悲减少压力。  荀希也没少来找我。现在不是我无聊没事做,是她无聊没事做,而我还要在复习中抽出时间来理她呢。她倒是也蛮理解的,只是在周末我没那么忙的时候来下。  “听说你最近的校园生活过得不太好?瞧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荀希整个人就蹲在我那张矮矮的书桌旁边,下巴正好搁在上面,还用双臂环住了自己的头,手交叉立在前面,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然而我现在只想对着她好好发泄一下。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被罚你很高兴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摆着就是故意的。“我根本就没功夫去看她,手下还有几篇课文要抄呢。可能因为上个学期末我缺了很多课,然而考试又捡了个好运气,直到现在才”暴露本性“——成绩快速地下降吧。现在的制度真是,一言不合就罚抄课文,还美名其曰是在练字和加深印象。别人放学都约着去其他地方玩儿了,就我一个被留下来罚抄。  ”字面意思而已,看你怎么理解咯。“她摆弄了几下手指,头又低了下去。”我都不出去玩了,来这里陪你呢。“  那照她这么说,我的样子很可怜啰?而且还什么“校园生活”,明明就是地狱煎熬好吗?我瞬间更加不满了,”你原来是想出去玩啊?看来之前说无聊都是骗我的。那你去玩吧,我用不着抄个课文还要人在旁边守着。“  ”那我出去咯!“她听到后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把手撑在桌子上,那副表情就像在试探我会不会挽留她。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她又立刻站起来,像风一样一瞬间跑走了。  等等,为什么我要说又?  愣了几秒钟,我却后悔了。刚刚心情不好,说的话会不会重了?如果她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就好了......她这个人一有想法或者目的之类的,就跑得比光速还快,一点解释的时间都不留给你。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却已经几乎完全了解她了。可能是因为她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原因。坦诚还真是好,比虚伪好多了。  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只是假装出去吓吓你而已,你就当真了?“  当时我直接想冲上去跟她干一架......好不容易有一点愧疚之感,又被她自己亲手弄得烟消云散了。说完,还用手扒上了我的肩膀,头往前伸饶有兴致地看着桌子上一篇篇被罚抄的课文。  ”被我猜对了?这段时间成绩是不理想吧?真是的......真相是什么就说出来呗,又不会嫌弃你。“  毫无疑问,这人欠抽......无论什么时候说话都那么直。  不过直话也勉强可以接受,忽略这点看向其它好的方面。  ”是不理想但那又怎样呢。你可能帮得了我么?到头来还不是要我自己收拾。那些安慰的废话,你还是把它们咽回去吧。“我拿下她的手,笔尖又放到了快用完的本子上。满满的无奈啊......这些工作量,当老师的也是狠得下心。  ”我怎么就不能帮你了?“她向我投来奇怪的眼神,语气怪调地说到。
  ”算了吧!你最多就给我讲讲答案而已。上次期末考,你除了答案还告诉了我些什么?难不成中考的时候你也在我旁边帮我作弊?抱歉哦,我的想法还是比较实际的。“  我说的句句属实,符合我”老实“的本性。  ”你真当我只懂答案了?我要是连题目都看不懂,怎么会知道答案?你不让我给你补也没关系,我随便给你一两句话就好了。“  其实这话说白了,还是只能给我安慰嘛......既然她这么”好心“,我不接受好像也不太妥,是吧?  我耐着心,一字一句平静地说道:”要说就说吧,我在听。我要抄的也快要抄完了,现在不说就没机会咯。“  ”以后多用功点,尽力而为,别疯了就行。“她脸上的蜜汁微笑突然换回了不自然的”认真“,装得像是在说真理一样。  ......  然而我已经无力吐槽了。这道理谁不懂?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别疯了就行“?我什么时候疯过?我只当这些是她随口说的玩笑话。  几篇千字的课文,现在总算抄完了。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使劲甩了几下握笔都快握发麻了的手,可不想墨水被甩到了桌子上。我赶紧掏出一包卫生纸来擦。等我弄好了一切后,荀希这个欠抽鬼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人了。大概是觉得继续待下去没意思了吧。  ......  时间过得出奇的快。一天一周一个月就这样在每天喘不过气的学习中过去。而我还要在学习作业中抽出时间去声乐教室练习唱歌。虽然不是第一次一个人上场,但面临毕业和成绩下滑的压力,感觉紧张感越发的多了。有时候大晚上睡不着觉,净想的是明天作文的思路和提纲。白天上课打瞌睡的现象居然也出现了。尽管每次我都安慰自己,熬完这几个月就可以重新获得以前自由的生活,但是肉体上的疲惫还是目前一个困扰着我的大问题。  拖着沉重的身体,我一步一步缓慢地爬着楼梯。今天早上的立定跳远练习差点把腿跳断。我现在的姿势可能就像上了八十年纪的老婆婆一样软趴趴的,腰板都直不起来。  看见标着”F4“的楼层牌子,我眼里终于闪现了一抹希望的光芒。到了寝室。也许就可以休息了吧......  自古以来学校的伙食就不怎么样。即使没力气,看见那些油腻腻的菜和肉我也吃不下去。还好有很多人都会在寝室的箱子里私藏一些零食,倒也不担心会饿肚子。  昏昏沉沉中,似乎看到宿舍走廊上有一抹身影......我仔细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是......乐暖?是她也不奇怪,本来她就住我的对面。  乐暖毫无疑问地也看到了我......这样昏昏沉沉的样子。她似乎早就在这里等我一样,在看到我的时候就主动迎了上来:”宿真?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都这么懒懒攘攘的......“她还刻意抓着我的手摇了几下。  ”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我们寝室那股闹劲真是没法儿说。你就住在对面,说不定也听到一点了吧?“我顶着一脸无奈的表情对她说到。  她听后,“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笑过后,她说:“你们寝室那些人看来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换位思考啊。既然都这样了你就别给自己弄太多的压力哦。你中午有空吗?还有......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条件反射地看向了我的手......仍然是让人厌恶的作文本和辅导书。我整个心情连同脸都黑了......她说得也没错,我是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还真被说中了啊。算了,你今天中午跟我去声乐教室一趟吧,给老师请个假就行了。排练而已,不会有多少问题的。”她脸上又绽放出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顺便还牵起了我的手。  她还蛮好心的。我想着。这个样子,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都是棒棒哒。  “好吧。”我也勉强笑了笑。排练确实要比写作文要有趣多了......随即,我跟上了她下楼的步伐。
  到了声乐教室,还是像以往那样练声,调整,练习......  以前声乐社团就有很多人厌烦这样的排练方式,一要排练就叫苦连天。我倒是“格格不入”,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过。自己的爱好,做的再多都不会腻。所以经常性的,许多人当作任务来应付的事情,我都是兴致勃勃地尽力做到最好。  还是那句话——我开心就好。  ......  难得这一次我觉得一个小时这样短,晃眼一下就要去上课了。经过我自己的经验总结,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在学校里都感觉度日如年,甚至上一节课就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生活就是这样讨厌,时间过得最快的时候,就是在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的时侯。相反在做自己最厌烦的事情时,时间就总是出奇地尽量放慢脚步。  “宿真,你有自己中意的高中吗?”刚从音乐教室出来,锁好门的乐暖扭过头来看着我说到。  “特别中意的目前还没有呢,不过我个人觉得宁中还不错。”我稍稍思考了一小会才告诉她。这个问题还没有人问过我呢,鬼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问我。  “随便问问而已,不用很认真的回答。”她把钥匙装进了兜里,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从声乐教室走到初三年级所在的教学楼楼层,这段时间一直是乐暖在发起话题。我只是随声附和而已。我内心都不禁感慨她的交际能力怎么这么好。再和我的情商做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感觉今天下午的阳光特别明媚呢——多半是因为今天好好发泄放松了一回吧。突然对成绩也不是那么担心了——有时候就是有种蜜汁自信,永远相信自己能做好。  ......  日子在一天天中不知不觉地过去,度日如年的那种感觉让我都认为自己活了几百年一样。  “让我们来欣赏诗朗诵《青春年华》!”  “请女声独唱《最后一个夏天》做准备。”  一盏盏的聚光灯轮流照射在舞台边,晃得我都睁不开眼睛。面前的大屏幕闪着一个个精心制作的画面,后台的指导老师忙得不亦乐乎。  舞台上表演的学生在说完最后一句诗词后,便一个个开始从小阶梯上走下来。我深吸一口气,从容地走上了洒满花瓣和零碎彩色纸片的舞台。眼前便是闪着银光的麦克风和紧紧盯着我的观众。  “梦还是一样甜,我们还是我们。睁开眼,离别却已在眼前。”  “最后一个夏天,我们不要说再见。只想知道你是否记得,这一天。”  ”最后一个夏天,没有心情去海边。只想静静躲在房间翻照片......“  眼前蒙着一层烟雾,我看不清观众席上那些人的动作。不过这不重要。  我一个人就这样成为所有人注意的对象,既不尴尬,也不骄傲。那点虚荣心,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我并没有多在意,我只认为我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满足了我一直以来的爱好,最喜欢做的事情。  至于我这样做会让别人怎样看我,我根本就不在意。我的世界已经不空虚了,我也有值得我去信任的人。过了这一场考试,我就升入高一了,在新的班级里我会有新的生活。  ......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最后一秒的流逝,有关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  刚刚回到家,茶几上手机的屏幕就亮起了。有一条短信,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点开了短信准备删除。刚刚瞟到第一句话,我就停止了动作,仔细地把这条短信看了几遍。  “您在我校高一入学考试的成绩为”B“,未被我校录取。——A市第一中学”  有个这样的结果也正常吧。毕竟一中是整个省最好的重点中学,考上的人寥寥无几。我失望的心情很快就被自我安慰占据了。随即,大拇指按向了屏幕上的删除键。  刚刚按下锁屏的按钮,屏幕又亮了起来。又是一条短信,发件人仍然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只不过不是前面的那串了。  (歌词摘自《最后一个夏天》)
  我耐着心,还是点开了那条短信。  “您已被我校高一年级录取,请于8月21号到校报道。——A市宁厦国际学校”  愣愣地看完了短信,我把手机往床上轻轻一甩,整个屋子顿时就充满了我自在的欢呼声。  如果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我只是想说,当你听到坏消息的时候一定不要丧气——  说不定会错过后面的好消息哦。  ......  从收到我被宁中录取的消息的那天起,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虽然早就逃离了地狱般的学校生活,但我还是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以前是太忙了,现在是太闲了。直到今天......  我甚至觉得即将要回老家一星期的消息是无聊的暑假生活中最好的好消息。  “你现在才想起来找我?”我一把推开旁边一副吊儿郎当摸样的荀希,重新开始收拾我的行李。“你前些天去哪儿潇洒了?都不带上我。现在你才来可是我已经有事儿做了,我忙着回老家玩呢。”  “都没有见到你,我怎么知道你没事做?你要回老家玩那也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听完这话我手上拿着的杯子差点就掉到了地上。一直以来到现在,无论是我质问,玩笑还是毒舌,她总是可以找到尽量无理的话来反驳我。  其实所谓的老家,只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而已。在老家我只读完了小学,初中就到A市去住读了,自然也买了套房子在那儿住着。而老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对比城市可以说成是”乡村“那样的镇子。  我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差不多发动好的汽车,更麻利地继续收拾行李了。  催我出发的电话铃声准时地响了起来,我匆匆接起说完又挂了。  “你确定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走?”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一脸无奈地问她。  “我不用跟你一起走,我后来过来就行了。就算跟你一起我也不能和你聊天,多没意思啊。”她一边打量着我房间里的摆设,一边在我旁边转悠,漫不经心地说道。  行,她有本事她自己来,到时候找不到地方也不怪我。我把行李箱提起来,握着升降杆往外走去。  “你等下!这么急着走干嘛啊?”她一下子“醒了过来”,跑到前面拦住了我。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抬起头来:“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就反悔了?也来得及。时间不早了,要走快走吧。”  “什么意思......我没反悔呢!只是想问问你,你的老家在哪儿,我过几天好找着去而已!”她倒是急了,眼珠不自然地转着,咬紧了嘴唇。  “在哪儿?汇络镇啊,找得到不?”我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  “什么?汇络?汇报的汇,网络的络吗?”她反应特别大,眼睛睁得可以吓人,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在那儿定住了。  “是啊,看样子你知道?”我更莫名其妙了,然而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抱歉我现在必须走了。你也知道我要去哪里了,有什么疑问到时候再解决吧。”我走进了电梯,留下了还在原地吃鲸的荀希。  望着电梯上方显示不断下降的楼层数,我越来越疑惑了。真的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知道汇络在哪儿就知道呗,样子还做得那么夸张。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刚走出这一栋楼的大门,便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了眼睛......这里的阳光,总是这样刺眼。  刚刚捂住了眼睛,一阵带着温暖气息的微风就轻轻拂过了我的脸。像是早就和太阳串通好了这一切似的。等到慢慢地适应了这强烈的光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却又闯入一片亮眼清新的绿。刚刚路过的风小心翼翼地托起不久前生长在枝丫上的叶子,叶子都有规律地朝一个方向摆动着,好像翡翠的湖面荡起阵阵波浪。  我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马路旁的汽车,便一路小跑着到了车旁。  “怎么拖了这么久才下来?你在搞些什么?”我妈一看到我,就质问到。  我随便应付了一声就上了车。阔别三年的老家,在微笑着向我招手......  【初中篇】end.
  【初中篇】end.  【暑假篇】start.  (从此章起,进入暑假剧情。)  ......  人越长越大,体质应该越来越好才对。但大部分人长大之后都会有坐车晕车的老毛病,都没有小时候的那股精神劲了。记得小时候,那时总感觉坐车是一件多么新鲜值得炫耀的事儿,也总是在汽车上嬉戏玩耍打打闹闹,连那些大人都要劝劝我们消停消停......  然而现在的我也成为了“晕车族”的一份子。两个小时的路程才到一半我就靠在了汽车门上——大概这样可以缓解一下疼痛感。后面的时间我都浑浑噩噩的,不是我妈摇晃着我让我有一点意识,我可能都意识不到车已经停下来了——这也表示着到目的地了。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诈尸似的就从车座上跳了起来,几乎无视了我妈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疯了一般跑到了大街上......当时我可能是太激动了,反正那个样子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实实地让我吃了一惊。  在我天真的想象中,老家应该是保留了原来的味道和特色,在原来样子的基础下变得更繁华热闹更美丽可爱,原来那些碍眼的东西都经过整治消失掉了才对......但在此时我看到的现实中,老家是变成被“整得认不出来了”的样子——漂亮是挺漂亮的,不过几乎没有一块地儿是熟悉的,都是陌生无比的模样。虽然三年都没来过,但是印象还是有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镇中心。要是没有那座标志性的小山坡,我还真的要好好怀疑一番,我是不是走错了镇子。  对了!我读初一的时候似乎听我妈讲起过,好像说的是镇中心的老旧楼房都要被拆迁,然后建一个新的城区。这个主意在我知道时大概就已经定下来了,只等实施了而已。之后到实施大约就过了一年差不多的时间吧。感觉这也做得蛮狠的,除了标志着镇中心的山坡,其他的楼房都拆得连影儿都不剩了。  那座山坡可能是镇子一个重要的标志吧,实施拆迁计划的时候并没有将它一并解决掉。之所以叫它山坡是因为它非常矮小,坡度也特别平缓。这儿还是许多人锻炼的最佳场所,经常有人约上朋友来,上上下下地跑几个来回。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也没少来这儿玩。过了三年,这里也没有多少变化。记得以前我还以它作为我创作的灵感,用业余时间写过一篇未完结的文章。这篇文章被我妈不经意中看到后,还被骂了一顿,说的无非就是什么“一天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尽想些无聊透顶又幼稚的东西”这些话。  然而当我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我妈就追了过来,对着我就是一顿训......  不过训归训,回来这边的一切计划还要继续进行——所谓的计划,无非就是来看看住在这儿的亲戚朋友。  我们是一大早出的门,到这儿再到亲戚家里时也才是下午而已。这就注定了从下午起,我要待在家里,一直待到晚上......  ......  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鬼规矩,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不能玩手机。已经快晚上了,我坐在沙发上正憋得慌,特别无聊......不让玩,至少也让我来这趟有点意义啊......  又继续坐了一阵子,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做的事儿来打发时间,便找了个去上厕所的借口躲开了在一旁拉家常聊得热火朝天的各位亲戚。  我用奇快的速度关上了门,从荷包里掏出了手机。看来现实和想象真的大相径庭——不仅老家彻底变了个样,我期待中的尽情玩耍也变成了在亲戚家里嗑嗑唠唠消耗时间。  我的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一下......两下......联系人列表中的一个电话号码让我停止了滑动。  乐暖?不行试下吧,打给她随便聊几句也可以。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请稍......”  看来她不经常用电话呢。  或者是有其他的事情呢?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走到洗手台旁打开了水龙头。  关上水龙头后我抬起头来对上了面前的镜子,以及......镜子里我身后的那个人!  心猛的一跳,大脑一片空白,我脚底一滑差点就摔到了地上......然而预料中摔倒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只有一把扶住我却还站在那儿大笑的欠抽鬼。  我刚刚回过神来,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一下子就打在了她的肩上,“你是不是要搞事情!两次了,还不过瘾是不是?”  “不是提前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都知道我后面要过来,你咋还这副始料不及的样子?”她丝毫没有任何的愧疚和歉意,脸上还是挂着那种“独特的蜜汁微笑”。  “谁在里面?真真?”门外突然响起我大姑的声音。  我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向门外的人报以了一个微笑。走出去以后我又转过头来,朝那个还在痴痴笑着的小鬼狠狠蹬了一眼。  当然我也不会真的去跟她计较。刚才的尴尬事件过去后,我们鬼使神差地聊到了一块,我自然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  我拿着马克笔,在日历上昨天的日期上涂了一块黑团。  那个乱糟糟的昨天终于就这样过去了。然而今天才是美好生活的开始——今天总算不用去这个亲戚家那个亲戚家地各种无聊了。  就算不去亲戚家,我也不愁没事儿做。老家七日游的计划,我也在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定好了。  记得以前老家有一条特别漂亮的河,河周围的风景很美,我之前还经常到那儿去玩耍。过去这么久了,我心里也有些怀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去看看,我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虽然现在不是春季也没有温柔的二月春风,但河边的柳树仍然是翠色欲流。  河中间有一排小搭石。翡翠般的河水穿过搭石之间的缝隙溅出一串白花花的水珠,在强烈的阳光下反射出晶莹透亮的光芒,变成一颗颗空灵清澈的玉珠。水与水相撞在一起,撞出一朵朵棉花般的泡沫,随着急促的水流越漂越远。  穿过柳树枝叶垂下的绿色帘子,我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那一排搭石。脚下的河水似镜子般清澈明亮,连一颗小石子都能清楚地看见。我蹲下身来,手伸进那股清亮的水流,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就融入了我的思想。几根软绵绵的水草缠住了我的手指,细细的河沙跳舞般的在水中轻轻漂浮。  我刚刚站起身来,强烈的阳光就似一支箭一样刺进了我的双眼。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一半的脸。稍等片刻,我再悄悄把手张开透过指缝去看时,太阳已经被云遮住了一大半,我此时站的位置正好笼罩在大片的阴影之中。  短短时间内较大的环境变化让我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那一刻,我的意识似乎有些恍惚,好像四周岸上的柳树都在往后退去,脚下的搭石正在不安分地移动着......我不禁用手扶住了额头,紧紧闭上了双眼......  等我再次恢复清醒的意识时,阳光再次充满了整条河,我的手臂正被另一个人抓着不停地晃动。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猛地把手抽了出来。可能是太过用力的缘故,我整个人都头仰天地向后倒去。眼看我就要掉进河里了,手臂又被那人死死地抓住往前用力一拉,差点叫出声的张大的嘴也被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惊魂未定的我站稳了身子后也不顾自己的情况,就急着看清面前的人。  ”你要不要命的?就算这搭石再宽,你也不至于要站在窄窄的一边吧?“荀希也不管我神志清不清醒,放下手脸色严肃的就是一顿责怪。  ”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又要自杀?人生又那么绝望吗?“她见我一脸懵逼的神态,又是一连串质问。
  没错,此时我的表情就是一脸懵逼的。  “不,不是......你刚才吓到我了......”我一时半会脑筋转不过来,便开始语无伦次了。除了她,什么鬼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我是看你站在石头边快掉下去了才拉的你!”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变的凝重,“你真的傻了?刚才有什么事情你真的不记得?”  好像事情有些严重?我精神紧张了起来,“刚才我是有点头晕,但是不至于掉下去啊?”  话音刚落,她眼里便闪过了一抹疑惑,“这......不太对......“她握紧了拳低下头喃喃自语着。  我本想问她到底是哪儿不太对,但又转念一想,她也都表示出疑惑了,问也问不出具体的答案。何况她秘密那么多,要是她会如实回答我才怪。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我轻轻拉住她的手,“搞不清楚就走吧,找些事情做去。”  “嗯?找什么事情?”她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事实证明,两个玩在一起的人性格在某些方面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去吃饭。”我干脆地答道。  刚刚说完这句话,我内心就咆哮起来了,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风格突变成吃货了!  “好好好,去搞事。”她脸上浮现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看见她笑,我莫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内心给了自己两个打脸的耳光。无奈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我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形象立刻就减了好几分。  ......  镇子很小,只用走五分钟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我本来想去以前常驻的那家店的,但时隔三年,店早就搬走了。现在这里坐落的是另一家新开不久的店。我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走进了吵吵囔囔的店里。  人生就是这样,世事变迁,现在怀念的从前,早就不知不觉地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了。  烧水煮面的锅不停地冒着浓浓的蒸气,笼罩了忙得气喘吁吁的煮面师傅。这些大街上的生意人也挺不容易的,起早贪黑不说,一天就这样做体力活还赚不了多少钱。  刚刚还在和荀希谈天说地,一进门我就开始了面对所谓“现实”的演戏。谁让我不想被当成神经病看?  “老板娘,来碗牛肉面。”我假装无视了后面勾着嘴角吊儿郎当的小孩,对面前手忙脚乱的中年女人说到。  她一边对我点了点头,一边又用蜡黄粗糙的手抓起一把面放进热气腾腾的锅里。  还真是忙啊。我想到。  “姑娘,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东西?”一阵沙哑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以为是对我说的话,便诧异地转过了身。  柜台的前面,正站着一个勾腰驼背,衣衫褴褛的老奶奶——黑黝的脸上皱纹密布,一双浑浊的双眼呆滞地朝一个方向望着。头发白了一半,嘴唇被冻得青紫。  “有钱么?吃东西是要给钱的。”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老板娘就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平淡地说道。  老奶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个木偶人一样呆呆地直视前方。她摇了摇头,关节像毫无生气的机器人一样僵硬。  搞半天那老奶奶的话是对老板娘说的,看来是我搞错了。  “没有钱就不能吃东西,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干嘛要让你白吃我的饭?”老板娘看了她一眼,便埋下头继续干活了。  起先我认为那老奶奶是乞丐,毕竟她穿成那样,又来求饭吃。但在老板娘说完那番话之后,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还是直愣愣的。过了许久,她又往另一边的另一家店走去。  她是智力障碍么?我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我用手掏了掏衣服荷包,才发现带的钱都用来吃面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给她。  我正遗憾时,旁边一个正在吃面的女人立刻就站了起来,跑到了还没走远的老奶奶面前,把手中的人民币塞到了老奶奶的手里,又极其认真地对她说了几句话。  原来刚才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关注老奶奶,许多客人都看到了这件奇怪的事情。
  “你在看什么?”荀希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旁边,面无表情地问道。  “呐,那个老奶奶呗,好像有点智障,蛮可怜的。”我用手遮住嘴答道,眼睛的余光瞄到了她的一脸寒霜。  “你咋了?不高兴么?”我问道,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没有,想多了。”她抬起头来与我四目相对后又马上移开了视线,快步离去。  她这样说话,我好奇心又上来了。既然不是不高兴,又为什么要加一个“想多了”?还有她的表情和反应,都可以让我脑洞大开啊。  她想走就走吧,反正和她一起搞不懂的东西多的不是。  “叮——”空灵的电话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我拿出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我找宿真。”一阵陌生却又礼貌的声音响起。  我忍着奇怪的想法,还是给予了回复,“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吼吼!这么多年你居然也可以被我们找到啊!快快回答现在惊喜不,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对方彬彬有礼的语气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对着就是一段疯狂的大喊。我实实被吓了一跳,把手机拿远了后才发话。  “你是谁?能先说明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对方似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所有的对话,我说一句她基本就可以在一瞬间中回答。“你不要装我给你讲,三年而已你把我忘了我们就友尽!”  “三年而已”?我脑子里联合这个声音迅速地搜刮着三年前的回忆,一抹记忆突然在脑海里呈现。  “你是……杨素青?”我试探着问道。  “干嘛叫得那么生疏?叫小青,白素贞你小妹!”  听着她乐悠悠的声音,我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  杨素青是以前的普通朋友,我和她算是比较熟的人。已经三年没见到她了,彼此之间当初淡漠的感情也因为怀念得到了升华。  “干嘛不说话?我知道你现在在汇络,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天来一小一趟!还有小毛和佳佳,她们也会来,你以前就经常放我鸽子,现在你得好好守信做人了吧?”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不要给我搞什么拒绝的解释,明天你必须来!就这样吧,晚上我们还要补课,24小时后汇络一小不见不散!”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耳边只剩下“滴——滴——”的提示音。  我把手机揣进荷包,心情突然舒畅起来。  在繁忙的补课中抽出时间来搞同学聚会吗?也不能辜负了她们这一片心意啊,明天还是去玩玩吧。  可能我太过于期待和兴奋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起晚后差点在约定好的时间内迟到。  ……  “不错,早到了——一分钟。”背着双肩包的佳佳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板着脸对我说道。  而旁边的素青已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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