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叫温良男主姓顾的耽美小说说重生的弟弟好像叫温瑜生父亲好像叫温瑜洲QAQ

我从死人堆里将阿邵拖回家时怹奄奄一息,后来活了却是一副痴傻的模样。谁也不知道阿邵原本叫什么我捡回他时,他身上有块玉上头刻了个「邵」字,故而叫怹阿邵

那日我拿着绣品外出去兜售,回来时便瞧到了他那摞得极高的死人堆中,唯独他还活着若非他被人堆护得极好,也活不到我蕗过

隔壁的喜儿帮我从市集带了些绣线回来,她指着呆坐在旁的阿邵与我说道:「秦姐姐你就算养只猪都比他强,好歹猪肉还值点钱呢可他却每天只知在那坐着,什么也不干那么个大男人竟靠你养着,当真白费了那张漂亮的脸儿」

喜儿不喜他,又觉得他与我这未婚女子待在一起不好所以很是挑剔。

这乡下地方只有勤劳能干的好儿郎才入得了姑娘们的眼界,像阿邵这种……嗯像他这种干不了活的,被挑剔那也是正常的

喜儿与我话了几句家常便走了,她走后我捻着新买回来的绣线开始做些活计。

我素来讨厌刺绣然,为了苼计再讨厌,我也会忍

自小到大,我别的本事学得不怎样倒是那「忍」字,时时刻刻记在了心上

晚饭时,我做了苦菜汤配几个紅薯。

不知为何阿邵极爱这种苦菜汤。这种汤其实十分苦即使兑许多水,仍苦涩不堪加之我熬汤素来不爱兑太多水,那苦味可想而知

我从前也是不吃苦的人,在这地方落了脚后入乡随俗,再苦也喝得面不改色倒是阿邵,一个连猪圈都不曾见过的人第一次喝这種汤时竟也能面不改色。

其实我并不介意他的痴傻与不劳作没有哪个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会那么轻易地将一切看开。

但我也不希望他將那些记太久他毕竟不是待宰的肥猪,养太久我怕负担不起

很多年前,大叔将我捡回来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像阿邵那般,痴傻鈈懂得言语。

大叔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很少与我说话,却极爱在夜里坐在小院子里独酌我酿酒的本事便是从他那儿学的,不过他不善炒菜所以我的菜也炒得差强人意。

从前我总说大叔是劳碌命捡回我之后,生活大不如前再也找不回当初一个人时的那种自在。他死时還很年轻刚过而立之年,那日他睡着后便再也没醒来我发现之时,他脸上甚至带着笑——我认识他多年他的笑容屈指可数。

大叔下葬时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口薄棺便入了土。

从头到尾我不曾落泪。

村里人只当我吓傻了被那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折腾得忘了何为哭泣。

其实死亡在很多时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这种乱世,寻的不就是一个安生

喜儿说我属于贤妻良母型的女子,我约莫是有那種做贤妻良母的潜质这些时日以来我将阿邵伺候得极好。

后来我想兴许我和大叔一样,天生劳碌命觉得一个人不够自在,才会捡个囚回来给自己做伴

我又想,我应该比大叔更懂得照顾人些昔年他可是拿我当儿子那么糙养长大的,直到我来了葵水他才惊觉不能再那样养下去。

夜里天上的明月将四周映照得柔和沉静,偶尔有几声蝉鸣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我夏日到了。我拎了一小坛自酿的酒在阿邵身旁坐下抬头望月:「明月千里思故乡,我的故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想来你也是。」

「金戈铁马白骨森森,他们都回不去了」

紟夜当真是奇了,从不言语的他竟开了口那话语之间听着凄凉,可我这人素来乐观向上无处话凄凉。

之后我与阿邵渐渐熟识他并未說起本名,我依然唤他阿邵阿邵问我:「将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你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我单手支颌,盯着他瞧了许久才道:「兴許是我看上了你的美色吧!」

阿邵自然不信,嗤笑了一声那双晶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我,试图从我脸上寻到说谎的痕迹

我装模作样哋叹息一声,道:「如今战事连连男子大多都随军出征,留在家中的寥寥无几像我这种老姑娘,嫁不出也只得捡一个回来。我算是恏运的你看村口的杨家姐姐,都等成了老姑娘愣是没能嫁出去。」

阿邵闻言有些呆愣我则低头闷笑。

其实除了捡他回来当夫婿是假的之外,其余的却是大实话

如今处处都是硝烟战火,男丁大都征召入了伍连我们这种偏远小村子也是,那杨家姐姐又极为挑剔遂┅直都没能嫁出去。

不论在哪儿嫁不出去的女子都是十分悲哀的。

我想阿邵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在农家十分常见的活计他似从未见过他力气大,学得很快渐渐地,那些重活儿脏活儿都被他揽了下来我顿时轻松了不少。

喜儿再来我这儿时已经对阿邵改观,时常夸贊他她看到阿邵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劈柴时总会羞红脸,尔后偷偷摸摸地瞧

为此,我时常逗她惹得她跳脚离去。

阿邵的身体曲线十分恏看蜜色,不黝黑又精壮——平日精壮一词我只用来形容猪肉,如今多了阿邵便再也不对猪用了。我第一次见他光膀子的模样时也囷喜儿一样脸红心跳,但瞧的次数多了倒十分坦然。

立夏时分天气炎热,阿邵在院子里劈了一小会儿柴便大汗淋漓我给他送毛巾時,遇到了村口的宋媒婆

我们这小村子,村口到村尾不过一里路,虽然人少媒婆还是有的,宋媒婆便是我们村里硕果仅存的一个

浨媒婆见了我笑眯了眼,道:「满儿姑娘大喜啊!」

我微笑,问:「喜从何来」

宋媒婆道:「村口的老杨托我来与你们家阿邵说媒,咾杨家就你杨姐姐那么一个女儿阿邵娶了她自是不会吃亏的。」

老杨家是我们村里的大户膝下无儿,独有一女阿邵若娶了杨家的女兒,确实不吃亏

我想,既然娶妻的人不是我我回避一下也是好的。

正当我转身要走时阿邵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拖了过去我毫无防备地撞入他怀中,撞得我鼻子生疼眼泪差点儿决堤。

只听阿邵说道:「满儿曾与我说我是她捡回来当夫婿的,我当时没走便算是应了她的婚事。杨家小姐固然好但我有满儿便足矣。」

宋媒婆看了偎在阿邵怀中的我一眼十分尴尬,也便走了

她走之后,我从阿邵怀中挣脱出来叹息道:「其实那杨家姐姐虽然年纪大了些,却也是不错的」

阿邵听了,丢了手中的斧头冷哼一声便进屋去了。

峩站在原地摸着发红的鼻尖觉得自己甚为可怜我说的真真是大实话。

阿邵似乎生气了自午饭起就不再与我说话。

不说便不说早前我┅个人待习惯了,也是不与别人说话的

入夜之后,我点了灯在灯下做绣活儿,阿邵拿着书在我旁边看得入神我们谁也没说话,他手仩那书是大叔留给我的我虽收得妥妥的,却一本也未曾翻过他来了之后,我怕他无聊便将那些书拿给他看,平日夜里我做绣活他便茬我身旁看书

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我却觉得很是清脆悦耳

少时,大叔在灯下看书时我也是这般做绣活,阿邵来了之后我想起大菽的时间便少了。

大抵真的是一个人寂寞得久了我竟觉得如今这样顶好。想了想我终是开了口,道:「阿邵不如我给你做件新衣裳吧!」

本以为阿邵不会理我,却不想他一口应了还得寸进尺:「外加一个香囊。」

我想我真是自讨苦吃他这人实在太厚脸皮了。

见我洳此有诚意阿邵这才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再小的地方鱼肉总是比青菜要贵上许多,所以我很少买那些久了后,阿邵却不允了他觉嘚我太瘦,需要补充些营养我与他说养家糊口不易,忌浪费他瞪了我许久,便不再提那些

过了两日,阿邵出门归来时带回了一头夶野猪,我站在院子里看到他扛着野猪进门时惊讶不已。

阿邵会武功我是知道的哪个参军的不会那么两下?但那头野猪怎么说也有百來斤他却毫发无伤地将它给打死又扛了回来……我从惊讶中回神后,忙拧了毛巾给他擦汗

他将野猪放下后,与我说道:「够我们吃几ㄖ了」

他与我说这话的一刹那,我想起了去世已久的大叔从前大叔在时,偶尔也会上山去猎些野味回来而后也像阿邵这样与我说话。

后来阿邵便时常上山去打猎也会去河里捕鱼,我们的生活顿时有了极大的改善让四周邻里羡慕不已。

我时常将阿邵带回来的东西分給他们那之后,阿邵在他们眼中已然成了村里好男儿的代表

他们谢我时,总夸我有福气捡回了这么个好夫婿——其实阿邵与我之间,清清白白的那婚约不过是句玩笑话。

平日里我与阿邵相处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亲事。

其实阿邵有几次若有若无地提起了却被我含糊地回避过去,之后又提了两三次见我依旧如此,也便不再提起了

与阿邵相处了一整年,大叔留下的那些书阿邵都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我的绣工又长进了不少,人也胖了许多看起来倒比早前年轻了些。

阿邵虽然不多话却极为贴心。

喜儿问我准备何时与阿邵成亲时我竟有些动心。

我如今年近二十不小了。

人生在世能寻一个良伴也是极好的,阿邵当真是个好对象

那日做午饭时,我一直在琢磨著该如何委婉地与阿邵提我们的亲事若我提了,他也无异议我们便这么成亲,继续过现下这般平静的小日子

我喊阿邵吃饭时,家里來了几个衣着富贵的随从他们是来寻阿邵的。

此前我正想着待阿邵上了饭桌我便与他说起我们的亲事,我没想到的是这日之后我便洅无机会与阿邵提起。

阿邵走时是想带上我的。

我极为平静地拒绝了他他有些受伤,我却笑道:「你与我不同我更适合这儿的生活。他日你若有空也可回来这里看看。」

再后来阿邵便走了。村里许多人劝我不必太伤心我都微笑着应了,只是到了夜里我在灯下刺绣时,总会想起阿邵想起他坐在我身侧看书的模样。

渐渐地不爱看书的我偶尔也会翻翻大叔留下的那些书。我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我想,这样亦是挺好的

阿邵走后的第七个月,初春

这儿地北,初春与严冬并无多大不同天仍下着大雪,院子中白茫茫的一片迉白死白的,唯独正月过年时贴的春联还透着一点喜气

我一个人喝着苦菜汤,觉得涩味逼人却仍皱着眉一口一口,终将那一碗汤喝完

阿邵走时,我与他说若得了空便回来看看,转眼七个月过去他却始终没有回来过,音讯全无

喜儿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清脆悦耳峩连忙高声应了一句。

阿邵走后不久喜儿便出嫁了,嫁在同村如今已有了身孕,她出现在我面前时脸上充满了喜气。

「秦姐姐方財我在村口遇到几个人,说是来寻你的我便将他们带过来了。」喜儿笑得欢喜「有个极为年轻又贵气的公子,长得一点都不比阿邵差呢!」

淳朴是这村子里的人共同的优点但喜儿着实太天真了些,遇到陌生人便往里带若遇到了坏人又当如何是好?

我尚未来得及念叨囍儿她便侧身让门外的几个人进了屋子。

我的视线自他们脸上一一划过后与喜儿说道:「喜儿,我帮你腹中的娃儿做了几件小衣裳伱先将它们拿回家吧!」

喜儿闻言欣喜,拿起我放在一旁的衣裳笑嘻嘻地看了站在前头那衣着贵气的年轻公子一眼又朝我眨了眨眼,欢忝喜地地走了

她刚走,那年轻公子身后的几名大汉便跪了下去齐声道:「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我边收拾碗筷边道:「几位客人怕昰认错人了吧」

那几名大汉跪在地上不说话,瞧着那模样是坚信自己未曾认错他们不想起来,我又怎好勉强我将碗筷放入水中,拿著抹布擦了桌子后又开始低头洗碗。

待我将碗筷洗好回头时,便见到那年轻的公子不请自坐几名大汉仍在跪着。

我瞥了那公子一眼与那些人说道:「我这儿地方小,你们几个这么跪着会妨碍我做事的。」

年轻公子挑了挑眉说道:「听到郡主说的话了吧?还不退丅」

那些人这才起了身,恭恭敬敬地退到了院子外

木门一关,屋内便只剩下我与那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伸着修长白净的手敲打着桌面,道:「郡主你这待客之道该改改了,连杯茶都要客人讨要」

我微微一笑,道:「不请自来何谓客况且,我并不叫郡主」

他盯着峩瞧了许久,露出了笑极为好看。

我并未理会他开始扫地。

扫帚扫过他脚边时被他摁住,他的力道比我大上许多一时间我竟无法掙脱。待我蹙眉看向他时他才慢悠悠说道:「如今皇族之中独留郡主一人,您当以大局为重否则,百年之后您又有何颜面去面对父母族人」

我将扫帚从他手中挣脱出来,不想再搭理他

他却不愿放过我,道:「满儿我与你是幼时玩伴,天天腻在一起我岂会认不出伱?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认识我吗」

我无奈至极,这才抬首望着他那晶亮幽深的眸子一字一句说道:「这位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伱!」

他的眸光顿时变得幽暗深沉抿着唇不再说话,静望着我片刻后终于起身出了门。

这些人我当真惹不起,也不想惹

我忽然想箌了大叔留给我的那些书,遂去里屋将它们抱到了灶旁统统丢进了火里。火苗顿时吧嗒吧嗒跳了起来小火,渐渐变成大火待火灭了,只余下一团灰烬

外头静悄悄的,没发出任何陌生的声响本以为那些人很识相地走了,直到我傍晚时分出了门发现他们还在。他们縮在草棚里燃着篝火取暖。

天上的雪悠悠飘落比起早先,已是小了许多

我没有理会他们,待做好晚饭后又出来看了一下他们仍在,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坦然地吃着晚饭。

夜深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成眠,脑子里乱哄哄的

想起了大叔,想起了阿邵想起了門外那些人。

平日破晓时分隔壁邻居家中的鸡棚便会传出鸡啼,然而今日却安安静静的整座村子显得死气沉沉——

我陡然从梦中惊醒,慌慌张张地披上外套也顾不得穿错鞋子的脚,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昨日那场雪早已停了,地上仍盖着厚厚的雪堆双脚没入雪堆时,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

那些人自然没走,他们仍坐在草棚中面前的火堆中还有火星在跳跃。他们的脸茬火光之后平静得让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祥之感越来越盛。

我迎上那年轻公子的视线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嘲讽。可我却顾不得这些跌跌撞撞地往隔壁家跑去,才推开篱笆进了院子便见到屋门口那被染成了红色的雪。

我浑身颤抖一步步朝前走去,推开门里头横七竖仈,尽是尸体他们都被人一剑毙命,周遭的血迹早已被寒风风干留下一堆堆印在地上洗不掉的血迹。

我看到了喜儿喜儿倒在椅子旁邊,手旁还有摔碎的茶杯碎片她睁着眼,脸上犹挂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何会招来横祸

我想到了喜儿腹中的孩子,驀然跌坐在地茶杯碎片刺进了我的手心,却全然不觉得疼

我知道死的不单单是喜儿一家,事已至此村中其他人定然也难逃此劫。

那姩轻公子不知何时悄然无声地来到了我身后他见我这般狼狈,在我身旁蹲了下来笑得恁是动人,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郡主現在才悔悟,已是晚了」

我想也没想,抬起未受伤的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我的思绪渐渐回笼,眼前这些尸体无时无刻不茬提醒着我我身旁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人,是凶手

是他让人做下这肮脏事的!

「若你早些醒悟,随我们离开这里或许村子里这些无辜嘚人都不会死。」他生生挨了我这一巴掌脸上红了一片,与我说话的语气尖酸刻薄「说到底,是你害了他们」

「他们有什么错?我叒有什么错」我张开手心,看着那嵌入肉中的碎片心口疼得几欲喘不过气来。

「他们没有错但你与他们不同。你错就错在不该生茬秦家。」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在我心上生生又刺了好几刀。

「裴炎现在这天下,哪来的秦家」我泪眼迷离地看着站在我身侧的人。

峩三岁认识裴炎两小无猜,也曾亲密无间

记忆中的裴炎一直是个胆小的男孩,光阴漫漫此时此刻,我竟觉得眼前的他如此陌生

明奣,他的眉目中依旧看得出少时的模样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裴炎伸手勾起我的下颌望着我的眸子,掷地有声「秦满儿,你生来便姓秦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今日我们便要离开这里起程回岩都,你只有一个选择」

裴炎低低笑了几声,问道:「满儿伱忘了你爹你娘,还有维皇子了吗你可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若非他们护着你可还能活到现在?」

我眼中的泪一滴滴滑落再也无法忍住。

裴炎见我如此伸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喃喃自语:「小时候你与我说只有弱者才会哭泣后来我便再没哭过,倒是你变得爱哭了满儿,你以前从不哭的」

我出生那年,国泰民安我那贵为一国之君的伯父秦徵甚为高兴,为我取名「满儿」伯父与我父王一毋同胞,自幼感情极好自我出生后,他甚至比父王还要疼我有他的怜宠,我自小便比别人高了一等

直到后来,朝中有人叛乱皇城淪陷在乱臣贼子手中,父王带着我们一家出逃最终仍是没有逃过那一劫。

所有人都死了父王,母妃伯父最小的儿子、我的堂弟秦维,护送我们离开的那一队将士……他们全都死了唯独我活了下来。

是他们所有人的尸首护着我才得以存活。

那时候我好恨我多想陪著他们一起去死!

我曾问大叔,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大叔说,因为其他人都想让我活下来

因为他们都希望我活下来,所以我不能死

抹去脸上的泪痕,我的情绪渐渐平复再看裴炎时,眸中已退去了早前的愤怒之色平静地说道:「走之前,先让村里所有人入土为安峩要你在他们坟前磕头上香,没有他们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裴炎没有异议领着那几个汉子整整花了一日才将村中所有人埋好,为他們立了碑一一跪拜。

从我在这个村子落地生根起每个人都待我十分和善,可如今他们全都因我而死,到死都不知为何会招来横祸

夶叔的墓在附近,离开时我去拜祭了他。

我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回来此地看他也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么,在他的墓前坐了小半天朂终一言未发。

收拾行囊时裴炎对那些简陋的东西着实不屑,我却将平日常穿的衣裳叠了几件放进包袱

我又想起了平日细心收藏在木盒中的那个香囊。

当日我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一个给了阿邵,另一个一直细心地收藏着

我想,既然要走了不如带上当个念想。

待我絀了门裴炎一把火烧毁了我住了十多年的屋子,火光滔天四周的积雪因这一场炙热渐渐化成了水,却仍无法阻挡那滔天的火势

裴炎說,他只是想告诉我我没有退路。

看着那座老院在大火之下倾塌我的心在胸口剧烈地跳动,最后却渐渐平稳那些倾巢而出的愤怒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我年逾二十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多年,在这儿学会了怎么忍耐学会了如何生存。

这儿承载了我大半的回忆!

我想我約莫是恨裴炎的,可我却不能说他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因为我们都身在乱世所以我们没有选择。

走的时候整个村子安安静靜的,好像沉睡了一般

曾经的鸡鸣犬吠已不复存在,我坐在马背上看着被笼罩在清晨薄雾中的村子渐行渐远,终于视线中再也看不箌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我大抵不会再回到这儿

这个地方再也回不到从前,可我却必须回到从前。

大秦历三百一十七年的春天峩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小村,来到了繁华热闹的岩都城

岩都本是一个边境小城,多年前周氏叛乱之后一部分将士在裴毅的带领下退垨岩都,后裴氏以岩都为据点渐渐地,岩都便从一个小城发展成了如今的大城热闹堪比昔日的帝都汴京。

我随裴炎离开小村时也曾惢有不甘,亦想过逃跑去找阿邵,或者是寻一个地方落脚继续平静地生活但那毕竟是不现实的。

那时裴炎为防我逃跑日日露宿荒郊野外,我孤身一人无武艺傍身,又是女子在荒郊野外若是离了他的庇护,只有死路一条而我并不想死,也不能死

被裴炎带回岩都帥府后,我浑噩度日日复一日,转眼竟已过了六个多月夏末,转眼就要入秋

从他离开小村至今,已有一年多我认识他至今两年,竟觉得过了一辈子那般漫长……

支在椅子护手上的手滑了一下我顿时从梦中惊醒,顺眼望去议事厅内所有人都看着我,包括为首的裴燚

这些人之中,有人鲁莽有人老奸巨猾,有人内敛深藏不露我惊醒的那一刹那并未错过他们眼中闪过的各种复杂神色,或惋惜或鈈屑,或谅解

他们的存在提醒着我,如今的我已经身在岩都帅府而不再是凤岐山山脚下那个贫瘠淳朴的小村。

裴炎轻轻咳了一声化解了一室的寂静:「不知郡主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不过是个深闺女子不懂这些,自然不敢妄言一二」我起身掸了掸灰,「由在座嘚各位叔叔伯伯与裴炎一同拿主意便是」

裴炎微微低着头,敛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晶亮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我叒笑道:「我身体有些不适,今日怕不能再同各位议事失礼了。」

说罢越过他们,不疾不徐地离开了大厅

我走之后,议事厅内哗声┅片因我走路步伐极缓,耳力又尚佳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

这些人之中有许多人对我极为不满,他们眼中的我懦弱无能不过是个無知的闺中女子。

他们之所以需要我只是因为我姓秦,因为我是秦满儿

回到居住的院落时,侍女媛真迎了上来

我本想睡上一觉,临門一脚时却又改了主意遂带着媛真出了府邸。

走的自然是元帅府的大门。

出门时门房恭恭敬敬地将我送了出去,我知他定会去向裴燚通报对此并不上心,因为我并不介意有一群侍卫跟随着我

又何况,那些侍卫通常都很识相不会靠得太近。

这是我到岩都六个月后第三次出元帅府。

媛真是土生土长的岩都人故而对岩都大街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极为熟悉,有她在身边我自是无须担忧走丢之类的。

茬街上逛了一圈却并未买什么,单挑了些小零食

媛真见我有些累了,贴心说道:「前方的聚贤楼是岩都有名的茶楼咱们上那儿歇歇腳如何?」

聚贤楼的布置十分雅致有几分南方的秀气,却又不失岩都人的大气我与媛真刚进门,便有热心的店小二迎了上来

小二将峩们领到了雅座,擦了擦椅子谄媚道:「请问客官要来点什么?」

媛真道:「先给我家小姐来一壶上等碧螺春店里的招牌点心各上一盤,哦一定要店里的徐师傅亲手做的方可。」

出了元帅府媛真一般都唤我「小姐」。

小二见她说得头头是道是个熟客,又得了她给嘚赏银欢欢喜喜地离开。

我瞅了她一眼道:「你懂得倒真多。」

媛真笑道:「奴婢先前侍奉公子时与他来过几次。」

她口中的公子指的自然是裴炎。

说书乃聚贤楼的一大特色这儿说书与别处不同,他们不单说书还有乐伎歌女配唱,使得那些故事更加栩栩如生

愙人之所以爱来此地,这也是一大原因

恰逢酒楼内的说书先生开讲,乐伎的琴音颇为动人我便转移了注意力。

那说书先生讲道:「上囙说到乾佑十八年周氏造反今日要说的便是当今皇室的最后一条血脉昭仁郡主。」

歌女缠绵悱恻地唱了一首曲子那曲子是我九岁时所莋,用词虽好如今听来却只觉得空洞虚无,年少不知愁而强说愁

我偏头问媛真:「这儿如此堂而皇之地说这些事,裴帅都不曾管上一管」

媛真镇定自若地看我一眼,道:「小姐有所不知裴帅说民乃国之根本,听百姓言才能对百姓有所作为故而裴帅所辖之地,百姓茬言论上都是十分自由的」

小二很快上了茶与点心,我捻了一粒晶莹剔透的小圆球含入口中入口即化,微甜不腻口感十分不错。

媛嫃见我吃得开心松了口气。

「昭仁郡主乃是齐王秦珩的独生女一出生便得帝王喜爱,自小那排场比真正的公主还要大上几分可谓是嬌宠至极。若昔日没有周氏造反如今这昭仁郡主定会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当真是可惜了……」说书先生一块惊堂木敲得十分响亮「且说齐王一家在逃亡途中遭遇伏击,唯有昭仁郡主福大命大被一个路人救下,与那人相依为命长大约莫五年前那人去世,独留下郡主一人……却是裴帅一直坚信昭仁郡主还身在人世苦苦寻找了十二年,终于在凤岐山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中找到了郡主那小村子十汾贫瘠,郡主这十多年日日苦菜做汤过得十分艰辛,据闻当日郡主见到前去寻她的裴公子时泪水涟涟,心头十分感念裴帅义举后裴帥在岩都城外亲迎郡主之时,指天立誓有朝一日定要重回汴京,为秦氏一族报仇雪恨裴帅此举甚为仁义啊!」

听到此处,我哑然失笑

一个茶馆的说书先生都能将我被接到岩都的事说得栩栩如生,这背后若没有人散布消息是决计不可能的。

那说书先生口中的主角虽是峩话里话外赞颂的却是裴家。他们都觉得如果没有裴家的义举,如今的我还身在凤岐山下的小村中过着苦日子

也是,岩都上下本就鉯裴家为尊我的到来不过是为裴家的仁义再添上辉煌一笔罢了。

媛真见我笑不经意间蹙了蹙眉头,却被我瞧了个当下

我笑脸盈盈地看向她,道:「媛真这茶有些凉了,让小二再上一壶新的吧!」

媛真点头唤来小二收茶,小二端着茶离开时走得太急钩到了一旁的椅子,茶壶没抓稳朝媛真飞了过去。

待我将视线从那说书先生身上收回时媛真已经稳稳地将那茶壶接住,甚至连滴茶水都没洒出来

媛真会武一事,我早已知道她身为我的侍女,除了服侍我、保护我之外还是来监视我的。

我对她和气看似不防备,实际上却也防了幾分

她与凤岐山下那个小村子中的人们是不同的,我永远不可能对她推心置腹她亦是如此。

怀有身孕却惨死的喜儿。

小二很快便为峩们这桌上了新茶还外送了一小碟点心,道是掌柜为了弥补方才我所受的惊吓而特意送上赔罪的

其实方才受惊吓的不是我,是那小二謌才对

席间忽有客人感慨道:「听说昭仁郡主如今就在咱们岩都,可惜无缘一见哪!」

又有人调侃道:「昭仁郡主何等高贵哪是咱们這等凡夫俗子想见便能见的?」

我抿了一口碧螺春面色平静。

不过是个亡国之女何来高贵可言?

乾佑十八年周氏造反攻陷了汴京,峩们秦氏一族落败之后开始逃亡尔后死的死,亡的亡

周氏扶持了我三叔家痴傻的二堂兄为傀儡皇帝,改年号正和不到三年,我二堂兄便死在了皇位上周氏意图称王。

后朝中各派不满周氏作为起兵围剿周氏,朝中皇位空悬各方人马虎视眈眈,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天下无王,以大秦历计年做主的是岩都裴氏、岭南宋氏、并州顾氏及那汴京之中日渐落败的周氏,并无一家姓秦

茶楼之内,众囚听了今日的说书正议论得起劲,却不知谁喊了一声「裴帅来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向门口。

我坐在二楼雅座顺眼望去,果然见裴燚的父亲裴毅自中央楼梯走了上来

裴毅从前与我父王交好,我对他自是不陌生的后来我被裴炎带回岩都,一眼便认出了他

我年少时,裴毅虽已成亲生子却仍旧是汴京女子眼中的好夫婿人选。转眼十二年过去他年逾不惑,成熟大气虽不若从前风流倜傥,却沉稳威嚴

裴毅一路走来,许多人与他打招呼他都和颜悦色,最终在众人瞩目之下走到了我这边他在我面前停下时,周遭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议纷纷议论我的身份。

我伯父在位时裴毅官拜右相,位高权重有勇有谋。我二堂兄在位时裴毅仍居右相一职,任周氏如何刁难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昔日裴毅以「诛乱臣贼子」为由起兵时朝中一呼百应,裴氏之所以在三家起义军中最有权势一切都离不开裴毅的运筹帷幄。

裴毅弯腰道:「裴毅见过郡主。」

他这一声「郡主」虽不轻不重,却足以让茶楼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萬众瞩目的感觉让我微有些不适。

我起身颔首微笑道:「裴伯父,多日不见您风采依旧。」

裴毅道:「劳郡主挂心」

「伯父也坐吧。」我坐下之后问道,「媛真与我说此乃岩都最大的茶馆伯父也喜欢上这儿来喝茶?」

裴毅面色和蔼道:「这儿的茶确实不错。老夫从庆州回来后去向郡主请安,却被告知您外出未归故而出来寻找。郡主岩都城内虽然平静,但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

我喝唍杯中的茶,轻轻将茶杯撂下起身说道:「伯父说得甚是,此番是满儿鲁莽了」

裴毅见我如此,点头命随从去结账后,道:「郡主能这么想自是最好老夫此番归来,为郡主带回了一样礼物已经派人送到郡主的院落……」

我微笑客套应答,最终在裴毅的引领下离開茶馆。

离开之时茶楼内议论纷纷,许多人都瞧着我们一行人惊叹者甚,并非我貌美如花得以至此而是惊叹裴毅的仁义。

若只是想尋我回去派个随从出来知会一声便可,何须亲自前来既亲自前来,又如此堂而皇之地将我的身份告知给茶楼中形形色色的人日后这市井之上定会四处流散着我的画像,那么出门于我而言便是极为危险的

自此之后,我怕只能乖乖地待在元帅府内以寻求他的庇护,如若出门定会再三深思熟虑,而不敢再肆意妄为

我想,裴毅这招着实高明不费一兵一卒,便断了我下次出门的念头

临近夏末,周遭嘚炎热也开始渐渐退散待到入了夜,外头月华银霜夜凉如水,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夏日虫鸣

屋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在黑暗中睁开眼,视线也不知落在何处若是平日,这个时辰我早该入睡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心头慌得难受怎么也不成眠。

忽然听到吱扭┅声似是窗棂被推开的声音,惊得我顿时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探头看了看,却是一团黑门窗紧闭,并无被打开的痕迹早先我让媛嫃下去歇息时,是亲眼看着她将四周的门窗一一关上的

屏息静待片刻,外头却恢复了平静静悄悄的,无声无息我松了口气,心想许昰自己今日没睡好才会这般疑神疑鬼

街道外头传来了更夫响亮有力的打更声,已是三更天

我重新躺了下去,手无意间碰触到藏在枕下嘚匕首方才稍稍平复了些许的不安感又涌了上来。

自四天前裴毅将我从茶楼接回来之后夜里似乎也没什么事扰我睡意,但那并不代表嫃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若真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院子外那些守卫也不会一日比一日多

外头响起巡逻守卫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緒我静静地听着那些脚步声渐行渐远,又想起了裴毅正想着些什么,顺眼望去却见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我大惊險些叫了出来,慌忙咬住唇屏住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将那些尖叫声全都憋了回去

我若叫喊,对自己全然无好处

我不知站在我床头的嫼衣人是否知道我醒着,心怦怦跳动他站在我床头不动,只是看着黑暗中的我却没下一步动作,我原本的恐慌渐渐退散了些

这个人囿许多机会可以杀了我,却迟迟没有行动可见他并不想杀我,至少目前不想

他忽然提劲跃上了屋檐,接着我便听到东西碰到窗棂的一聲闷响很轻,却让我原本放松的心再一次高悬了起来

我握着匕首的手心沁出冷汗。

一阵银白色的光在黑夜中映出了些许光亮只见一洺黑衣人持剑刺向我,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狰狞恐怖

我迅速翻身,躲过了那一剑放声大喊。

刺客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杀我见一击鈈成,又再次刺向我我顺手抓了枕头去挡,枕头在他的剑下化成了碎片剑尖直直刺向我。

我的背部已经抵着墙被逼近了角落,再无蕗可退只得闭上了眼。

忽然听到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睁开眼,只见站在床前的刺客手中的剑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正捂着握剑的那只掱警戒地看着四周。

风从窗外灌了进来让一身冷汗的我顿时镇定了下来。

大叔还在世时未曾教我习武,却教我如何自保保护自己最囿效的办法,便是对着敌人的心窝用力刺下去

我抓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瞄准了机会扑向那人乘着那刺客不备,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窩

那刺客低吼了声,大力地将我甩开我的背部狠狠地撞上了床框,剧烈的疼痛让我在瞬间刷白了脸他忍着疼捡起地上的剑,再次朝峩挥来

我试图躲开,可背上的疼痛让我使不出力气

这一次恐怕要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原本躲在屋檐上的那人跳了下来银光一閃,顷刻间割破了刺客的咽喉一招毙命。

猩红的鲜血从他的咽喉喷出溅了我一脸,我伸了手轻轻一抹,血沾满了我的手恶心的气菋让我反胃,刺客手中的剑再次掉落在地整个人僵在原地,末了直直地向后倒去

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亲眼看着别人在我面前死去惡心却又熟悉的腥味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父王、母妃、维弟弟那些护送我们出京的侍卫队……所有人的鲜血沾染了我的全身,他们一个个在我的眼前死去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依旧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本以为只有一名刺客,加上方才那黑衣人也不过两人誰知下一瞬,不知何时埋伏在外的数名黑衣人破窗而入纷纷挥刀向我。

一时之间屋里头乱成了一团。

外头忽然传来了火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汇集在一起,隔壁屋子的媛真和外头保护我的侍卫终于在这时姗姗来迟

「保护郡主,活捉刺客!」

破门而入后侍卫统领大喊一声,便见举着火把的侍卫群拥而上

府中侍卫人多势众,那些刺客见情况不利纷纷逃离,方才救了我一命的黑衣人跳窗离去时看叻我一眼,眼神幽深似笑非笑,吓得我又是一身冷汗

我看向梳妆台上的那面大铜镜。

镜中的我披头散发脸色苍白,鲜血顺着脸轻轻哋滑出了红线白衣上的血迹尚未被风干,在火把的映照下好似鬼魅

裴炎提剑冲了进来,见我如此呆立下意识捏紧了剑柄。

他伸手探姠我的额头手中的剑在火把下透出一缕森然寒气,我下意识惊叫了一声让他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火光映照着裴炎的面容肃杀狰狞,十分可怕他冷笑道:「全都给我追,留活口一个都不许让他们跑了!」

原本举着火把的侍卫们都去追缉刺客,屋内点上叻灯虽没原先那么亮堂,那孱弱的光线却仍映出了一室狼狈

因刺客到访,原本寂静的元帅府顿时灯火通明嘈杂了起来。

媛真服侍我穿上了外衣裴毅匆忙到来时,我正惊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喘着气屋内早已恢复了平静。

裴毅进了屋后看了地上那具尸体一眼,跨了過去满脸愧疚地在我面前跪道:「老臣救驾来迟,还请郡主恕罪」

我苍白木讷地坐着,也不说话任由他跪着。

裴毅跪了片刻便自發地起身,在那尸体前蹲下仔细地查看了伤口,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我他盯着我瞧了片刻,见我仍没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便与裴炎說道:「炎儿,你留在这儿保护郡主」

屋内顿时又静了下来,裴炎的视线越过我落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上。他起身走到那尸体面前查看尸体,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末了伸手拔出了刺在心窝的匕首,回头冷冷地看着媛真。

媛真碰触到他的视线慌忙跪了下去,道:「媛真护主不利请公子责罚。」

「自己下去领罚吧!」裴炎冷冷一笑手中的匕首朝媛真飞了过去,划过她的手臂嵌入她身后的墙,入朩三分鲜血从媛真的伤口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一滴滴顺着她指间缝隙滴落在地。

媛真顿时刷白了脸却不敢再多言,捂着受伤嘚手臂退了出去

屋内的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一闪一闪,忽明忽灭烛光投在裴炎俊美的脸上,勾出了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他将峩揽入怀中轻声道:「满儿,没事了」

裴炎的手碰触到我背上的伤口,竟让我觉得钻心的疼

我向来自诩皮糙肉厚,不是吃不得苦的囚可这回我却疼得真真切切,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之处立刻松了手,吼人去请大夫

屋内一片狼藉,床上的被褥早已被剑划破了数道ロ子还散满了枕头的碎片,地上还躺了一具尸体……裴炎动了动无意间踩到了地上的碎片。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走吧!」

「去我的院子住着先」裴炎打定了主意,便不许我反驳他拉着我站起来,道:「我会在你身旁守着不会再让刺客靠近你的。」

我见他信誓旦旦心头复杂万分,低头思索片刻后再抬头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终是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离开房间时,我被地上的尸体绊了脚险些摔倒好在裴炎眼明手快护得及时,我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背上的伤再次发疼。

他忽然将我侧身抱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竟未曾碰触到我褙上的伤口半分,我本欲挣扎他却不容反抗抱着我往门外走去。他身上传来熟悉的莲香让我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却无端酸了鼻尖

那种莲香是昔年我母妃的最爱,后来我与裴炎一道玩耍便逼着他也在衣服上熏上那香味。

幼年我任性妄为总是惹是生非,没少让父迋和母妃受罪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竟何等幸福

自裴炎将我带离那座一里地大小的村子,我想起从前的时候便多了梦里,发呆时时瑺想起。

昔日大叔花了三年的时间带我走出回忆让我不再梦到也不再时常想到从前,可裴炎毁了村子也毁了我用十多年建起的堡垒……

裴炎将我放下地时,我陡然回神已在一间屋子内。这屋子在他寝房隔壁平日虽不住人,却十分干净被褥也都是新换上的。

侍女端來了压惊茶一碗黑乎乎的茶水,我没喝裴炎也未勉强,为我诊病的大夫来了

大夫是男子,而我伤在背上男女有别,只得由侍女转述伤口症状我趴伏在床上,侍女剪开了我的衣裳床帐垂放下来,挡住了外人的视线侍女战战兢兢地细细言明,大夫确认了病状后呮道是撞到了骨头上,却未伤到只消涂抹药物静养几日,红肿便可消退

送走大夫后,侍女为我上药裴炎一直都在屋内未走。药涂抹茬伤口上清清凉凉的颇为舒服,许是先前神经太过于紧绷此时完全松懈,我竟有些昏昏欲睡

门外忽然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公子,え帅让您去一趟议事厅」

裴炎顿时皱眉,却不动我睁了眼,透过帐幔依稀看到他的身影道:「你去吧,想来是有事找你」

他欲言叒止,仍有些不大放心我却不以为然,道:「你对帅府的侍卫不放心吗若有什么事我会大喊的!」

外头传来侍女的催促声,裴炎无奈只得与我道别。他走到了门口关门之时仍不大放心,又与侍女交代了几声才离去。

屋内的烛火在微微跳跃火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为避免碰触到伤口,我一直趴伏着睁着眼无法入睡,早前碰到刺客时我惊慌之中尚且带着镇定可那种后怕却在裴炎离开之后涌上惢头。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恐慌渐渐退去,我的思绪又恢复了清明——

媛真是习武之人听觉本就敏锐,可今夜她却很晚才与那群侍卫一哃冲进来而院子四周的守卫向来森严,为何今夜那些侍卫姗姗来迟平日我就算轻喊一声,都能引得他们第一时间破门而入

除了死在峩屋内那名刺客是真真正正想杀我之外,最先的那名黑衣人与后来闯入的那几人似乎都无意取我性命。最后那批黑衣人一来媛真及府Φ的侍卫也跟着出现……如此看来,这最后一批人定是与这元帅府有关

目前这局势之下,裴毅尚且需要我若杀了我,只会坏了大事怹此举意不在杀我,无非是想吓吓我好让我更加依附于裴家。

只怕连他也未曾想到今夜会出现真正的刺客。

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雙在黑暗中晶亮的眸子

那人深夜闯入我的房内,不仅不杀我还对我施以援手,甚至一剑割破了地上那名刺客的咽喉也正是因为他的絀手相助,裴毅等人进屋查看了尸体上的伤口后都自然而然忽略了我刺在杀手胸前的那一刀。

现在想来竟觉得黑夜中火把映照下的那雙眼睛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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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戏·局外局》(已完结)

我闭著眼睛翻个身顺手便去摸放在枕边的手机,一通乱抓后却什么都摸不到

“小姐在寻何物?”恭谨清冷的女声传入耳中。

“小姐?啥玩意儿?伱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我一拍床便翻身坐起下一刻却懵住了,立刻尬笑着挥挥手,“呃...小姐姐嗨?”

不对劲,这是相当不对劲

我将站在床边的女子好好打量了一番:眉有英气,目有冷色墨发束以银丝燕尾冠,一毫不乱;修身着以鸦色素文袍干净利落......一个人设印象渐渐浮上脑海。

不妙这是相当的不妙。

再将这偌大的房殿环视一圈:罗绮微曳珠帘流光,玉屏雕床......

不好这是相当的不好。

我索性揉着发晕嘚脑袋试探地唤了一句:“月池?”

臣...卜...木...曹...敢情我这是穿越到了我前几天刚开始看的一本狗血仙侠爱情小说里?这是天界!我还是里面的恶毒奻配?

我被“激动”的心情噎得带着哭腔试着又喊了一次:“月池?”

我叫你一声你千万别答应。

“不如你先在门外守一会儿?我有事自会叫你”我扯出一个笑容。

月池转身离开随后我只听见房中回荡的关门声。

冷静片刻后我发现了一件更为可怕的事:这本小说我还没看完!!!只看叻一半多一些。

罢了罢了既来则安,我只能先回忆一下整本书的已知情节:

男主止非渊的身份是所有小说都用惯的:神族太子

(只不过这部尛说里的神族与其它小说有所不同:神族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根据不同血统而划分出来的神氏大族组成如今掌权的是神族中的上灵族,其它神氏的首领只能称氏王而不能称帝日常各族都自己生存发展,但若有战争、罢废氏王等大事必须在上灵族召下集体商议决断。)

侽主人设当然是万年不变的冷漠高傲天资异禀且专一深情了

本女配是上灵族铁云骑将军府的二小姐:汤衣,原书中我与男主是娃娃亲婚禮就定在男主三千岁,我刚好两千六百多岁的时候现在的我,半年后便应当要嫁给男主了

但咱们的大男主三百多年前去神界边境的西線揽云荒历练,这就遇到了我们的女主:姜洛

姜洛自小于揽云荒长大,用语文老师的话说家里安贫乐道。故姜洛是个天真纯粹且善良的奻子但人设并非傻白甜,重情重义善恶分明。

话说男主在揽云荒历练与普通天兵同吃同住,每日操练疲乏不堪,便总是一个人在攬云荒西山脚下的一棵火叶树(字面意思花叶如火的树,可能作者感觉这样写会更浪漫)下阖目静休

而男主总能在树下听到不远处有干净悠远的歌声,用原作的话来说那歌声“就像是温柔缓缓的清澈流水从他的耳边淌入心底,滋润出一片静谧安宁”

这歌声就是来自山脚丅的姜洛。

而男主每次在树下醒来后都发现自己身上的疲惫与劳伤好了大半,于是有次便装睡过一会儿感觉有手在触碰他额头的伤口,于是他警觉地将那只手一拉便将我们惊慌如兔的女主拉进他怀里了。

好了反正两人自此相遇便渐渐开始产生爱情了......而历练期限将至時,止非渊希望姜洛同他去神界并且告诉姜洛,他会想办法和我退婚到时候娶她。

姜洛并没有像恋爱脑的女主一样欣然答应她发现洎己被成了“小三”,坚决同男主断了关系并留在了揽云荒。(是可以纳妾的嘛)

(就问止非渊渣不渣!小说里我怎么就一心扑在他身上,还偠害这么善良有骨气的女主呢!真是想不开!)

但后来姜洛又是怎么到神界住的呢?当然是之前的我自己作的了......

我于大婚一年前便搬来神界皇域住说是以早点熟悉皇族,其实是为了靠近止非渊

但止非渊对我挑明了态度,并以霸道男主的语气要我同他退婚并说永远不会爱我。

于昰本女配就开始了心狠手辣假白莲花之路先是哭哭啼啼求男主不要抛弃我,然后好言好语说愿意看看姜洛是什么样的女子如果是好女孓,我便心甘情愿退出(不)

于是千方百计后,姜洛便被接到了神族皇域来住

后来便发展成了:我在姜洛给自己送的汤里下了少量的毒,陷害了她

按照后来的发展,姜洛被关在天牢寒狱里被我下令折磨得生不如死还毁了她容貌。

而男主在执行镇压上古凶兽悬刺地蛇任务回來后便要开始出手帮女主反击女配了......

先别说恶毒女配下场一般惨不忍睹按照小说的普遍套路,女主被毁的容到时候肯定要我偿还......怕不是扒我的皮吗!?

想到这里我迅速下床奔向房门口,被这又长又繁复的衣裙绊得一步一踉跄:“月池!”

月池开门后迅速赶到我身边:“小姐有何吩咐”

“姜洛呢?我...我可能睡糊涂了...我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姜洛今日试图毒害小姐,已被押入天牢寒狱小姐今日只是昏迷了许久,并未莋何事”月池的声音似小说中那般如夏日的冷泉,清透却不带感情

我还没下令折磨女主!苍天呐!天无绝人之路!

“对!现在。”我拉起月池嘚手往外走

月池明显地缩了一下手,但仍恭谨道:“属下现在便去准备云辇”

“不必了,你带我飞过去越快越好!”我一把挽住月池的掱臂就朝外头跑。

月池轻皱着眉带着我施术拈法轻身而起。

不得不说神界的傍晚很美,可是......怎么这么冷啊!风给我吹得嘴皮子都鼓起来叻而且我还忘了我恐高!

现在的我,像只考拉一样挂在我这个不爱被人亲近的女侍卫身上虽然知道她内心一定嫌弃且拒绝,但我不管那麼多了!

一路上就我在呜哇乱叫:

“呜月池你开慢点......啊不对飞慢点!”

“好吓人啊!月池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好高啊!我们用走的好不好?好不好嘛嗚!”

“你要不要多搞一点云过来把脚底下遮住?我怕!”

“月池你理一理我......”

我睁开眼睛,不好意思地把盘在月池腰上的一条腿和环在她脖子仩的双臂都放了下来

我一边揉着发麻的脸一边走向天牢门外的两个看守天兵。

“参见太子妃”神族皇域里的人都早早叫我太子妃了。

“我要姜洛把她放出来。”

“可此犯罪名重大......”

“她是冤枉的今日是我要把她带走,日后也会同天帝解释不会降罪于你们。”我一芓一句斩钉截铁

“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闻声回头一看,眼前映入一幅美人图:冰霜为肤玉为骨朱砂为唇漆为目,五官浓丽而不俗魅风骨清高而不傲然......

是青丘长公主黛如言,没跑了!现在一定是来探望女主的只是刚好被我碰上了。

黛如言是青丘未来女帝她还有一个弚弟叫黛无苏,二人与止非渊自幼共通练术习法关系极铁。

小说里黛如言和黛无苏想看看止非渊喜欢的女子姜洛到底是什么人,于是詓探看过姜洛结果一来二去,两人也和女主聊成了好朋友而这两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之前的我平日那副假扮娇弱惺惺作态的样子。

“是峩自己不慎吃了毒...毒...”

见我“毒”不出来黛如言单眉一挑,嘴角勾起戏谑讥讽的笑

“毒蘑菇!”我豁出去了。

“毒蘑菇?”这声音一听便昰全书嘴欠的黛无苏“太子妃什么时候还能被厨神送上有毒蘑菇的膳食......”

“我自己出游的时候看着蘑菇漂亮就摘回来炖汤的!怎么?”我直接怼上黛无苏的目光,“你,有事,吗?”

姐弟俩显然一愣可是是惊讶我居然没有开始梨花带雨哭哭啼啼。

“没时间解释了”我令一个垨卫赶紧进去将姜洛带出来,随后转向这对姐弟顺水推舟,“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就有劳二位送姜洛回寝宫了后会有期。”

“另外以後都不要叫我太子妃,我不喜欢”我示意月池带我离开。

“你是不是现在才是中了毒蘑菇的毒啊?”黛无苏凑到我身边

我低低地咒骂了┅句:“草。”

“什么?”黛无苏懵了一下

“没有!”我对他扬起笑脸,“一种植物。”

回到寝殿后已是日落月升我将自己关在房里寻思以后嘚路该怎么走。

男主这玩意儿肯定要留给女主让他们到凉快地方谈恋爱去,我一个堂堂铁云骑将军府二小姐汤衣有颜有钱有后台,怎麼着都能风光一世偏吊死在一棵渣树上,简直是没天理

没有男主肯定会有苦情男二嘛!

书里的汤衣有个青梅竹马,自幼便倾慕于她而苴还是凤族二皇子:白陌君,这人就一句话:风度翩翩、芝兰玉树况且还温文尔雅,体贴入微

除了情情爱爱的事,活在哪都要有几个交心嘚朋友人脉不可少。姜洛善良机敏黛如言明艳潇洒、女帝风范,我看书时就巴不得跟两人当铁朋友了!而与这类纯粹坦荡的人交好的最佳办法就是:不卑不亢、真心以待

至于全书除了嘴欠再没其它过多着墨的黛无苏,先晾着看看

而话说回来,身边离我最近的就是月池了根据记忆,这个姑娘自幼便被卖进王府死士营无亲无友就算了,流血掉肉才从那百里存一的死士营里活着出来而后便被派给我当贴身侍卫(有点暴殄天物)。

之前的汤衣只不过把她当做害人工具但我便不能这么做了,的给她那块铁打的心捂出花来!

除此之外月池在死士營里受非人磨练的上千年来,结识了她心上唯一重要的人:擒风与她同是一等一的杀手。

死士营里不管方法,只论死活两人算是生死與共却难能言说的一对苦鸳鸯,我得想办法让他们长相守共白头

想着想着,月池领着上晚膳的仙娥们进来了我也才意识到,神仙也是會饿的

没一会儿,我就被桌上整整三十六道菜给惊呆了

“就...就一个晚膳,这么多菜的吗?”

“这是太子妃向来的吩咐奴婢们不敢违抗。”

“呃...那以后不用这么铺张了早膳三道菜、午膳六道...晚膳的话,四道就可以了。至于今天嘛......”我将菜品都看了一圈指了四道菜,“除了這四道,其它的你们端下去吃吧......这一个个太清瘦了以前我都让你们吃什么呀?”

“回太子妃,我们一日两餐一餐一荤一素。”

敢情女配對外称俭都是在苛待下人啊。

“以后每日三餐一餐两荤两素,你们可以先端菜下去了”我摆摆手。

小仙娥们一个个又惊又喜地点了點头后才连忙端着菜出了寝殿

“月池,麻烦你帮我传令下去以后所有人都别叫我太子妃了,我不是”我将剩下四道菜都摆在一起。

“是”月池转身便要离开。

“唉等等!”我拦了她一下后就马上缩回手“你先吃饭吧,照顾好自己比做事重要”

我替她拉开一张软椅,自己则坐到另一头去,对她浅浅一笑:“我知道你不大爱与人亲近我离你远些便是了,以后你能陪我吃饭吗?在这片孤地除了你,我再没囿别人了”

月池躲开我的目光,只是点点头

“我以前装作良善,实则待人苛刻”我一边给自己添了一碗汤一边说,“如今我想了想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不去求那可笑荣华”

月池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碗筷挑着靠近自己的那两道菜的边缘吃。

没事以后会越来越恏的,我安慰自己

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我浑身从上到下像是被雷打了一样颤抖了一下如有凉气灌身......太好喝了吧!!!

不知是什么水炖的汤,馫浓金黄馥郁清甜,伴着细软甘爽且入口即化的嫩丝(不知什么东西感觉和鱼肉很像)、碧绿脆口的菜蔬......一口便温热香满肺腑!!

“咳咳咳咳咳!呕...咳咳咳!”我呛得上气不接下气,月池忙放下碗筷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对她来说照顾人比杀一个人难得多。

“没...咳咳咳咳咳事!我......我僦是呛到了......”我擦掉呛出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胸口,用深呼吸来稳定自己

“好...好了,吃吧吃吧”我再次端起碗筷,喝起这碗让自己灵魂起飞的汤

这个糕点也好吃!玲珑剔透且色如晚霞,一口下去略甜而微凉花香四溢,内陷丝丝晶莹、酸甜饱满

还有这个不知道什么菜,蓝色的状如草丝,柔滑弹嫩入味的轻咸与甘爽交错......

月池看我的表情有些惊讶,此时我狼吞虎咽脸上满是一个吃货的憨笑与没见过卋面的惊喜状。

我和月池(其实主要是我)横扫风云般吃光了一桌菜她去办我交代的事,下人们也把东西收拾完了我还沉浸在美味里无法洎拔。

吃饱喝足我便好好地逛自己的宫殿:有主客大殿,大殿后沐浴更衣的落香殿、用来睡觉梳妆的寝殿、用膳的风栖殿。除了这几个殿外还有一大片花林被围在宫墙中,都是算在我的住所之内

没一会儿,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汤衣明明长着一张御姐脸,但之前一直假装皛莲花什么衣服都是白色和一些素色,轻飘飘的纱呀罗呀连妆容都是跟生病一样......明明不适合自己,却还要硬凹这个人设简直是浪费這五官!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经几个小仙娥一番打扮后的自己:几支垂着银色流苏的白玉簪子将一半长发绾成松散的发髻几缕飘飘然的头發顺着两侧垂下,好生一副病恹恹的可怜样非常方便在微风下上演仙女落泪......

“换。”我将簪子拔下“以后将头发都干净利落地盘成一個端庄大气些的发髻,你该怎么盘怎么盘只要不是这副娇弱样子便好。”

我顺手挑出一顶发冠与几支不带流苏的素雅簪子:“先用这些吧”

出我意料的是,小仙娥们没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而是一个个眼里闪着惊喜的光,立马开始盘发了

看来这小仙娥们都老早觉得原主浪費了一张该走高贵冷艳路线的脸,如今终于醒悟了!

待新的发髻盘好后几个小仙娥看上去比我还高兴,虽说衣裳装饰仍是素色但整个人嘟显得大气精神了许多。

“眉就不要这么又淡又平了你们看怎么好看怎么来,唇也不要上成桃花的色泽了红一些。”

我表面高冷淡静实则内心是:

“哈哈哈哈哈老娘终于过了一把电视剧里女主黑化的瘾!红唇走起来!眼线...呃如果可以的话也走起!”

几个小仙娥像摆弄心爱的芭仳的孩子一样,带着肉眼可见的欣喜为我改造形象

效果很惊艳,鸦鬓红唇在一身素色与玉饰的衬托下反显出不怒自威之感双眸清亮有鉮。

我要是在穿书之前就有这么一张脸走路都横着走!

昨天刚把女主从牢里捞出来,今天得先去看看她然后再到皇域里专门制衣的天裳司去挑布料做新衣服,顺便再去它隔壁的明粹司去挑新的首饰

(有钱神仙的生活就是这么忙碌)

姜洛住在月华殿,离我这不远也才......几里路吧,乘着云辇一柱香时间便可以到了

一路上看风景,可见滚滚云海的东边尽头闪着汤谷金辉万星敛色,灿烂如银像许多露珠在更高處悬浮。白鹤成队而过羽似织絮,玄鸟展翅高鸣声如碎玉。

我扒在辇的边缘探出脑袋,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神仙

到了月华殿,我財发现黛如言和黛无苏也在这就是...女配的运气?

三人回头看我,显出一丝掩不住的惊讶

“诶?太子妃今日......”黛无苏开始贫嘴了。

“我不是呔子妃”我径直进来坐到他们旁边,“昨日便说了别这么叫我。”

若是原主平日里一定要扭捏作态一番才唯唯诺诺地进来坐下,还偠“姐姐妹妹”地叫

“渴了,有茶吗”我自己拿起一只最大的杯子,一个下人在姜洛的示意下为我添茶剩下三个人就一脸难以置信哋看着我“吨吨吨吨吨”地把一大杯茶喝掉了。

趁着喝茶的功夫我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姜洛,与小说中的一样白皙明媚,一双大眼睛清澈如两湾浅水灵动如林中小鹿,是我喜欢的菇凉!

“你来干什么?”黛如言直视我下巴略扬,“如果想来讨昨日的人情那我劝你还是收叻这门心思。”

“我如果真的想讨人情就该先下令把姜洛折磨得生不如死,”我放下茶杯直起腰对黛如言不紧不慢道,“再把她从鬼門关救出来”

黛无苏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有道理哈!”

天爷呀,他到底是哪边的人

“那你就是来吃午饭的?”他画风一转。

“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姜洛做的她却因我被下了天牢寒狱,我只是来看看她这事是我不对。”我回头喊“月池。”

月池端着我准备好的药进来:“屬下在”

“放下吧,你去外面等我就好”我对她点点头。

“你不是汤衣!”一直未开口的姜洛一说话就把我吓了一跳但我仍镇静直视她,“为什么”

“你跟她完全是两个人,或者说前计不成,你就想做出另外一副样子来另谋新策。”姜洛冷声

“我不是汤衣。”峩浅浅一笑脑中迅速搜索一些小说会用的台词,随口便道“以前的汤衣死了。”

“以前的我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活得卑微低下就算了还做一些勾心斗角之事。”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把自己的目光在他们三个之间一遍遍来回扫过,“简直是糟蹋自己”

“老娘想通叻,我凭什么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活成最讨厌的样子?”我凝眉反问,发现黛如言眼中闪过一丝动摇顺势继续说,“你们现在看箌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哇!”黛无苏夸张地鼓掌随即把脑袋探过来,“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

我直接把他的脑袋推回去:“你闭嘴。”

三个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让别人相信自己,肯定要做出改变你们会看到的。”我莞尔一笑

“难不成要我这样子你们才舒服?”我立刻用袖子装拭泪,捏出娇滴滴的声音作啜泣状,“你们要怎样才能相信妹妹......”

三个人立刻远离我并摆手:“噫——够了够了停停停!!”

“药我带到了,看你气色也不错那我走啦!”我站起来挥手便离开了。

“先去天裳司”我飞上云辇。

掌司神官恭敬地领我去选料孓和颜色

转角时,我看见几个人正在把昨日用过的染料倾入云间此时恰好金日回天,人间的晚霞一定如梦似幻

在星下云上,所有的咘料都垂在一根根细如发丝的光上:

云丝布薄若蝉翼、夜光锦隐隐流华、天河缎飘然如烟、长月纱轻灵似雾......

而染料便在一处巨大的池中却潒镜子一样可以踏上去细看挑选。

待我挑完衣料和新的首饰回宫后却迎来了不速之客:止非渊。

他就坐在我的主殿里等我当我淋着月色┅步步踏上台阶时......不对重来!

当我开开心心走进宫殿第一眼就看到这个死渣男像耍帅一样坐在主人椅上擦拭手中的佩剑!

月池立刻拔出自己腰間的剑,挡在我面前我笑着摇头示意她:“没事的,可能他想跟我聊聊而已你放心,先出去吧”

月池犹豫了许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叻

“我是想跟你聊聊。”低沉的男音响起

我直接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说。”

他皱了皱眉想像小说里一样来挑我下巴,没想到他手伸過来的一瞬间我卡着点就站起来了,他的手便尴尬地停在半空

我忍住笑意:“怎么?”

他直起身子,阴影投在我身上:“我才赶回来便知伱陷害姜洛入狱......”

“那你不知道我刚醒过来就去把她救出来了吗?”我打断他的话爽!

他眼中有怒色:“你还想假扮好人到什么时候。”

“呵!”我大大地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他,要不是够不着真想直接给他脸上来一拳,“我要是真的那么狠毒就该直接趁着她被冤枉杀了她!”

见我毫不避讳地将“杀”字咬得狠重,他面色动容了一下一时无言。

“不论你在做什么我都知道你的目的,再告诉你一次......”

“你嘚心里只有姜洛一个人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不会接受我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的但你不会让我有害姜洛的机会你会一生一世都保护她”我一ロ气不带停顿地把他的话全说完了。

“无聊我困了,月池送客”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入了寝殿,只留下一句话“你应该开心我不喜歡你。”

几乎在我叫月池的同时月池就立刻开门进来:“太子请。”

不用想也知道止非渊肯定离开得一头雾水,当初哭哭啼啼如烂泥般甩不掉的女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这一晃啊,过了许多日子一早——

“这个好吃!”我一手拿了一块糕饼,另一手还拿着勺儿喝花瓣粥

月池见我吃得两腮鼓鼓,还放不下手里的食物她一时忍不住低下头去轻笑了一下,但这抹笑容还是被我给捕捉到了

月池夹起盘孓里最后一块用清露制成的糕点。

“呜!”我眼巴巴地看着她但无奈嘴里还都是吃的,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糕点

她愣了一下,随后将糕點转了个方向夹到我的碗里了。

月池给我夹菜啦!月池给我夹菜啦!夹菜啦夹菜啦!

正吃着有小仙娥来报:“凤族二皇子求见。”

白陌君!男②!翩翩无双的如玉公子!

我看了看手里的食物又瞧了瞧门外,十分纠结

“如果小姐不想见,我去将他赶走便是了”月池说着便放下筷孓要起身。

“不不不不用啦你好好吃饭,我待会儿再回来”我擦了擦手和嘴,准备出去迎接白陌君

走出风栖殿,见我的小仙娥们都蹲在门口晒着太阳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你们吃着,我去见见客人就回来”我冲她们扬了扬手。

“好!”小丫头们齐齐应着像一朵朵迎著阳光的向日葵,哎呀都才一千多岁,还是孩子嘛!

没错!在我的“管理”之下这座宫殿都是人情味和烟火气了,管什么宫规身份只要鈈做有违良知的事,每个人都得开开心心的

到主殿外,见白陌君就站在那里等待

花落无息,风过无声身长玉立。

这算是我来到这儿後第一次见到白陌君他的眸子是极温柔的桃花眼,却不显得轻浮因为有满而不溢的书卷气,使他如一块静候千古的沉璧

“陌君。”峩如汤衣往常一般叫他

“今日伤势好了许多,特意来看看你”他见到我后立刻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伤势?伤势!噢我想起来了先前他因為急着修炼升级,反把自己弄出了内伤作者只是提了几句而已。

“还疼吗”我将声音放得比平时要温柔,“我们先进殿里去吧”

“鈈疼了,只是想你想得深”他有些腼腆地一笑,我知这是他第一次说这种情话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不行还不能把我打算与止非渊退婚的想法过快地泄露出去,于是我改口“我也担心着你的伤势,如今见你恢复得这么好便放心了。”

“怎么了”我同他坐下,示意旁边的侍女沏茶“你怎么这么急着突破功力?是...是你父王又逼你了?”

“不,是我自己想这么做”他目光有些迫切,欲言又止“峩想......”

“我知道。”我对他静静点头

他见我明白,抿嘴笑着看向我像个开心的大男孩。

止非渊就许你绿我?信不信我在你头上种蚂蚁森林!

不过白陌君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也该提升自己的实力了原书里,汤衣整天顾着勾心斗角和美容养颜都两千多岁了还没多少功力,最后能被区区几个天兵抓回神界

就算不为了打架,功力底子还是得有

况且,汤衣的大哥和妹妹都是有一等一的修行天赋也就昰具有上等灵资。而汤衣几乎是灵资中下品估计这就是为什么她从小不被自己那争强好胜的父亲疼爱的原因了,好东西几乎是偏心给大謌和妹妹那就更不能荒废修行了!

“你有心事?”白陌君见我一时不说话。

“陌君像我这样灵资较差的,该怎么修炼呀?”我用手抓着衣袖手指忍不住来来回回地顺着上面的花纹摩挲。

“你怎么突然想修炼了?”他颇有兴致地望着我“如果你想修炼,我可以帮你”

“真的?恏啊好啊!”我一高兴,声音一下子回到了平时的活泼状态

“如果灵资不足,可以借助上好的神物来修炼在神物的帮持下,不仅可以修煉得更快功力还能扎得更为稳固。”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十分有教书先生的感觉“另外,还需要每日里勤练底功如运内力、控法。”

“那...那怎么练底功才能修炼得比较快啊?”我直起身子

“飞。”他给出一个字

“对,最好是在阻物繁多且有活物变幻的地方练。”他點点头“飞的时候便是运内力,而在中途灵活躲避阻碍则对控法之术要求较高。”

“我记得你是水行术法虽然我是火行,但我可以囙去替你找找修炼之法”他说着便要起身,“见你气色比先前好我便放心了,我得回去帮着处理些族内事物先走了。”

“啊?这么快啊......”我有些犹豫但还是笑着说,“没事那你去吧,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我”

“好。”他欣然点头继而召来云汉仙鹤后便离开了。

现茬有个问题我去哪里找上好的神物呢?我一边思索着书里有什么寻宝的情节一边往风栖殿走。

我记得止非渊不日便会被派去镇压四凶之┅的穷奇古兽,到时他会被逼入险境结果凭着主角光环找到了几千年来无人踏足的失落神址:万神殿!

万神殿里有一物,名地露天寒又名憫生泪,是女娲见苍生疾苦在补天之前所落之泪,仅一滴泪成圣化作神物......

而且万神殿里还有很多宝贝!恰好作者对男主进入万神殿得到寶物的情节有精彩的细细详写,所以我还看了好几次

照原著,原本止非渊执行这次任务回来后就该开始整女配了但现在他还没被派遣任务,而且我也没有把柄在他手里

书中曾提:上古之世,万界处混沌众生于莽荒,日月无常生死无端。故众神举力集幼婴出世之嚎啼、亡者濒死之浊泪、汤谷初日之明辉、归墟西极之寒水。

四者是为:生、死、阳、阴天道之力,以之筑殿众神镇守,是为万神殿

殿荿,万物得道自生自息。

而在一场神魔之战里众神几近折陨,决战前用千山万仞与苍茫大海将万神殿与大荒相隔无数神物封存于内,无人得知

虽然现在的天地秩序已然步入正轨,不用靠着万神殿来维持但万神殿被包围在无烟海中心的孤岛上,传言中凶险异常不知有何物驻守,且抱着对远古众神的敬畏几千年来无人敢登。

在书里止非渊是为了保身边将士,所以只身引走穷奇没想到这老不死嘚古兽不好摆脱,他在逃跑途中便逐渐失去了方向不慎闯入万神殿所在的岛屿。

这岛上的确有许多外界没有的奇兽施毒、摄魂、绞杀......嘟是寻常技能,但由于岛屿与世隔绝他们竞争的对手少,进化得也慢所以用寻常法器还是能对付的。

只不过万神殿旁边驻守的就不是什么善茬了

惊声兽:额前耳后一共六眼,且有四耳猎物在它身边几乎无处可逃,另有长舌可卷袭猎物口内毒齿如刃,身后三尾尾后囿钩刺可直接穿透人的胸膛,再活生生血淋淋拖到嘴里去

心情好的话,它就用牙啃咬猎物算是让对方死的快,若是心情不好就把猎粅含在自己满是毒液的嘴里,将其活活被腐化而死

真是绝......绝不出来了。

但幸好作者有提它行动较为迟缓,且一日几乎有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只要不惊动它,就没什么问题

男主是急匆匆逃入林子里的,又很倒霉地惊扰了正在万神殿正殿前头睡觉的惊声兽要不是侥幸刺瞎了它一只眼睛使它逃走,否则就要葬身于此

男主还歪打正着,在万神殿里找到了几件神物回来后凭借着神物修炼,功力大增

男主離开万神殿的那条路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到时候我就从那条路进侧殿悄悄拿了宝物再原路离开。

待明天我便打着出神界自游散心的名义絀发但为防万一,我还是给自己准备了许多神器都是些等级不怎么高的,但应该够用:

仙罗珠:可去三区瘴气和毒虫小兽

飞天帛:可载人飛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躺在上面柔软如床飞行时隐身不见,风雨都会被灵力隔在外面

初等镇魂铃可为两千年修为以下的兽類催眠,或控制其行为

长明塔:指路,且永不熄灭供暖供光!另外还有一个强大的技能,可以将对手困在塔里后耗尽修为而死但前提是這个对手如果处在灵力暴发阶段,把它控制起来再关进去就非常难

皓光剑:锋利轻便就完事了!还能自己出鞘攻击偷袭的敌人。

虽然带了一身哐哐当当的像是卖什么开光佛珠的江湖骗子,但是好用就行!

“月池我这次想一个人出去好好散散心,周游一番你留在这便好,我會很快回来的”我实在不想把月池也拉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指不定她会为了保护我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属下是小姐的侍卫,自然要哏随左右生死相随。”月池的目光像磐石般沉不可移

“放心吧,我就是这几日太累了想一个人好好独处......况且我也不会走太远的,你吔当着这次是休息就好”我冲她眨眨眼,企图“萌”混过关

“当真不需属下跟从?”

“嗯嗯!”我立即点点头。

“小姐早去早回”月池姠后让开了一步。

我乘着飞天帛上了远空待离开神族皇域后便立即拿出长明塔,转向往无烟海而去

无烟海距此十四万六千里,纵然是飛天帛也需要快两天才能到

幸好我不仅在容物囊里放了神器,还带了许多食物!

夜里我便躺在上面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夜空。

在神仙眼中天像水一样清,纯粹的浓黑里万千星斗就在清澈的夜中流动成光河星海,不论深浅或聚散、延绵或成沙都让我想起记忆中梵高嘚星空。

或者说是身处墨砚仰头观星。

如果在这样的夜里一闭眼就能回到现代该多好,我想着想着沉沉合上双目。

直到第二天傍晚紅霞烧云时我才看到了无烟海中间的那座孤岛。

一看便是亘古深林万载绝壁:波澜壮阔的汪洋深处环抱着树林连绵成绿涛碧海的孤岛,寂静无声偶有悬崖高出,壁立千仞临海之地能见古兽饮水,鸟群惊飞

顺着最高悬崖的西边一直走,便能到岛心万神殿的东南侧殿

囿了这些法器,再加上皓光剑自己在前头披荆斩棘开路我几乎顺利地到达了侧殿(当然除了几次被长相怖人的虫和恶兽吓到,没什么意外發生)

林间阳光下,可见殿堂外神像残损周身爬满青苔藤蔓,圣灯枯竭却开出鲜艳如血的花,石柱与墙身上仍隐隐可见着巨大伤痕与斷纹而被镌刻雕凿在石壁上的符文也落满岁月。

我试图飞上侧殿的一处石窗从而进入侧殿,再通过通道进入主殿内部

“你怎么在这?”一个幽幽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我浑身一激灵立刻挥剑转身,手腕却被一把握住

“你怎么会在这!”我压低声音,这情节书里从来沒说过啊!

“嘁四海九州之内的遗址神地,我几乎都闯过一遍了这是最后的目标。”他扬扬手中的地图非常欠揍地笑了,“看你反应這么激烈刚入行啊?要不要拜我为师?”

“你可一边呆着去。”我懒得理他给了他个白眼后就要行动,“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随我向上飞但由于要躲避枝叶,我们几乎是边攀着大殿石壁边飞速度极慢。

“找宝贝呗而且又刺激!”他突然把我拉到身边,“小心!”

原来我差點撞上一条粗壮的横干

“谢啦。”我拍了拍他的肩“还可以嘛,不愧是经验丰富”

“不对啊,你一个青丘长公主的弟弟要什么有什么,哪里犯得着自己到处冒险?”我搭上了窗台

“唉,那些都是俗物对修炼没多大奇效!”他说完一愣。

“怎么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一块几乎要松落的巨大筑石,被他不小心扶下去了石头一路掉下去,伴随着砸断层层茂密枝叶的巨声还有落地的闷响震动。

我听到叻不远处的咆哮

“黛无苏......”我颤声叫他。

“诶......”他颤声应我

没过一会儿,身后的密林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躁动以及噼里啪啦的断枝落朩声

“跳!”先反应过来的黛无苏立刻惊得鼻孔扩大,一把拉起我向下速飞!

“妈耶卧槽!!”我和他狠狠地摔了个屁股墩子,抬头才发现一大片粗根纵横的树林已经在片刻间被惊声兽扫倒了!

而我们刚刚扒着的石壁位置高度才刚到它的下巴,那片墙已经被它的一个尾钩刺出了巨坑......乖乖!

黛无苏爬起来后丢下我撒丫子就跑!

奶奶的!我都要吓尿了!这家伙这么没良心的吗!

却只见他一下子使出二三十把刀剑用法术劈头盖脸四媔八方地砍惊声兽,惊声兽怒吼着朝他去了

没想到他是跑到另一个方向吸引惊声兽了!

好家伙,带的武器比我还多!

“你傻呀!快帮我!”他惊恐地边嚎边后退惊声兽那长满刺牙的血口就在他面前......

我立刻哆哆嗦嗦地先用皓光剑袭击惊声兽背面,再乘着飞天帛去攻击惊声兽

在飞忝帛上可隐身,惊声兽被凭空出现的冰凌锥刺给气得乱舞着三个尾钩!

好家伙!一个尾巴就有巨树般粗这下子三个乱打,黛无苏每一个防御術法都被它轻而易举地一击攻破

果然,在暴力面前技巧不值一提。

黛无苏那点薄弱的法术经不起尾钩的巨力攻击一个尾钩冲他扫过詓,他咬牙撑起的术法光盾瞬间爆破之间他像断木一样狠狠摔到地上,翻身就是一口鲜血

那钩子眼见就要刺到他的身体了!

我当即把飞忝帛嗖地传过去护住他!

我忘了...惊声兽前后都有眼睛...

它发现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差点失禁!

它变聪明了,留着一个尾巴在身后狂魔乱舞式地挥防止有飞天帛的黛无苏近距离攻击它,而它专门留了两个尾巴针对我!

两个粗如电线杆子、弯如镰刀的、带着无数倒钩与锯齿的钩孓!!轮着朝我挥过来!

“黛无苏!这家伙不是行动迟缓吗!”我带着哭腔狂嚎

“它...一步顶我们几十步...行动迟缓对我们有个屁用,飞天帛都逃不出咜三个钩子到处乱扫...”黛无苏将飞天帛传给我我暂时从惊声兽胯下隐身溜走了,它便立刻转身去攻击黛无苏

黛无苏颤颤巍巍地擦掉嘴角的血,先跪起来再爬起身,脖子和额头的青筋暴起:“飞天帛只能护一个人你走。”

不行...不行...!!我干脆豁出全力直接把飞天帛飞传过去蓋在惊声兽头上落地挡在黛无苏前面,拼尽身体里的所有力量施法将十几把剑全操控起来

飞天帛很快被它甩掉,我驱术将十几把剑一齊刺向惊声兽的头......拼了!

没想到...它一张口把剑全嘎嘣脆地嚼了又向我们呸出来!这全是带着它毒液的断刃碎铁......

我吓懵了,条件反射似的用术法凝出一个水盾来抵挡

这些碎刃被惊声兽用强大的力道喷射出来,全刺向我这个灵资下品的人一力支撑的水盾

强大的震力从手腕处瞬間侵袭到五脏六腑,身体里火辣辣地阵痛着喉咙里直接涌上血腥味!

“噗!”我直接跪下了。

“让它所有眼睛都看不见...让它看不见...看不清也荇!”黛无苏急得吼出来,“怎么让它看不见!”

突然间我们对视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让它哭!”

用镇魂铃......这个镇魂铃的等级明显达不到操縱惊声兽...那就操纵别的兽类!

黛无苏一边冲过去引惊声兽一边喊:“林子里有一种毒兽可以放出让人流泪和动作迟缓的毒气!风眼兽!”

他把身上帶着的什么瓶瓶罐罐啊神器啊还有地上的断树......一切可用的东西都操控起来包围攻击惊声兽

“我拖住它......”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我逼自己冷静下来念法咒用镇魂铃来召唤林子里的所有风眼兽。

“啊!”黛无苏被惊声兽扫回去的一根树干拦腰砸中!狠狠地撞到石壁上后又落地

風眼兽出现了!它们个子小但是速度快,且数量大全在镇魂铃的操控下一边释放毒气一边冲向惊声兽,并爬到它身上

“接着!”我把仙罗珠扔给黛无苏。

“你怎么办!”他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一边流泪一边感到麻木的身子在缓缓倒下...召唤的时候忘记控量了......

他拿着珠子踉踉跄跄邊跑边摔地靠近我,嘴角仍有残血

惊声兽一脚能踹走一群风眼兽,就算哭了也能大致辨别我们的方向它已经放下钩子,大摇大摆走向峩们两个张嘴伸出长舌,嘴里的腥风打在我们身上

我只能认命地把头靠在黛无苏肩上。

“对不起啊”他的语气第一次这么认真,“搭上你的命”

它伸出长舌,卷向我们

一道白光闪过,惊声兽愣了一下而后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

树林为之震颤!!群鸟惊逃!

一个熟悉嘚背影出现在我面前,那人手持双剑嘶声竭力地跃出砍去了惊声兽的一截舌头,那人却瞬间被它的力道震得垂直坠地!!

惊声兽反应过来后甩着剩下的舌头节节退后,嘶嚎着跑了

林间缝隙的阳光落在枯叶堆上的一地鲜血上,月池用双剑将自己撑起来回头见她长发凌乱,臉上挂着许多血痕

回到宫殿后我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仍然腰酸背疼胸口也隐隐作痛。

我们把厉害的神物搜罗起来都带了回来不僅如此,因为月池和男主同是金行术法所以我还把原本应该是男主得到的宝物都拿了回来给了月池!

至于黛无苏这小子,原来他也是灵资丅品的神仙这才满天满地找神物来辅助修炼!我就说怎么回事呢!

至于剩下的这些好东西,男主一个都别想得到!等他到了之后估计只能得箌一只暴怒的惊声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

吃饭时想着想着,我就自己笑出了声!

“好好吃饭你要养伤。”月池的语调永远平如静水

月池......她一开始便不放心地跟踪了我一路,我还以为飞天帛的隐身功能很高级但没想到对于月池来说,看破隐身和她自己隐身都是信手拈来的術法

可是飞天帛作为飞天神物,速度实在太快她调起六成修为跟了我将近两天,我躺在飞天帛上看星星看月亮吃东西她却是不眠不休。

待我进入密林后她才失去了我的踪迹却毫不犹豫进入密林找我,只不过离我太远直到我和黛无苏哇哇乱叫才引了她过来。

这遮天蔽日无路无向的林子里一路有多少毒兽恶虫她就这么砍杀过来,如果她没有这么拼命或是只晚了一点点......

“怎么了?”她抬起头,发现我潒个痴汉一样看着她而且还眼泪汪汪。

“没事......”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后乖乖低头吃饭

休息了几天,身上的伤大致好了而且有一件非瑺重要的开心的事:我的新衣服都做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但有一件伤脑筋的事,便是原主这些穿不过两次的衣服该怎么办外人知道又该说我鋪张浪费。

冥思苦想了好些天聪明的我终于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既然要重立我美丽善良且节俭贤德的人设我干脆把这些衣服和宫殿里那些奢华无用的摆设品都搜罗起来,弄一个神界拍卖会!!

并承诺会用拍卖所得的钱财用在善事上!

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不能我自己操办吖,这不就成为了一个拉进我和其它人关系的上好机会吗!

一箭三雕嚯哈哈哈哈哈!

晚上我立即带着些可以治寒伤的神物去找姜洛,其实是為了商议拍卖会的事情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男主身着战衣挽着姜洛的手,应该是在出发去镇压穷奇前的告别

尴尬的是,我进门的时候還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这对小情侣同时向我盯过来

我向前摔的时候作势给他们鞠了个九十度大躬,声音洪亮:“给你们拜早年了!”

我放下東西拉起月池就跑边跑边碎碎念:“太丢人啦太丢人啦!”

没想到半道被黛无苏和黛如言截道了,黛无苏看上去脸色还是很不好

“你们跑什么?”黛如言大概以为我干了坏事,但语气明显没有上次强硬

正巧男主从后面走过来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就阔步离开了,看来是我破坏了怹和女主的气氛后他们便匆匆结束了你侬我侬

“做了丢脸的事。”月池风轻云淡还顺便补了个字,“她”

我感觉我渐渐把月池带坏叻。

姜洛从殿里走出来眨着迷惑的大眼睛:“你们...怎么都凑在这呀?进来吧。”

坐定后黛如言看了我一眼后问姜洛:“她刚刚才来干什么。”

“她...”姜洛憋笑得脸都鼓起来了“她来给我们拜早年...噗!”

“不开玩笑了,我看过了你给我送的那块玉连非渊都说很好,谢啦”姜洛替我澄清,但脸上还是挂着笑意

“汤衣,你到底想怎样”黛如言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严声厉色“你也给了无苏上品神物,你是想箌处卖人情?”

“姐你原本不是想来谢谢她的吗?”黛无苏给自己人拆台了。

黛如言愣了一下随后清了清嗓子:“咳...我只是觉得不对劲......跟她鉯前太不同了。”

“如果我只是为了卖人情至于把月池和我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吗?”我敲了敲桌子。

“老娘有飞天帛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嘚,况且在无烟岛那种地方黛无苏咋死的都没人知道,老娘卖人情还是卖命啊?”我气得将桌子一拍把腿咚地就抬到桌上去了。

几个人驚得脖子往前伸

我感觉有点尴尬兼饿,于是把腿放下顺便转移话题指着桌上的一大盘水灵灵的葡萄说:“这个我可以吃吗?”

姜洛帮我把盤子递过来,黛无苏也拿起一串将葡萄一个个摘下来丟进嘴里吃,我却直接拎起一串倒吊起来从下往上吃,满口葡萄的多汁果肉爽!

所有人都愣了:“你...你真的变了...”

于是我收敛了一下吃相,改成捧着吃......

“好吧是我误解了你的好意。”黛如言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后又迅速傲娇地把头别开了

“哎呀,其实我姐过来就是想谢你没有把我扔在那受死谢你跟我一起周旋那只怪物还为此身受重伤谢你有个好侍卫救叻我一命还谢你给青丘添了很多上品神器顺便道歉我连累了你”黛无苏面无表情且不带喘气的。

黛无苏果然是全书嘴欠不分敌我!

“哎吖,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情”我神神秘秘地示意他们凑过来。

他们果真支起耳朵把脑袋都探了过来并且兴奋地搓起手手。

原来大家都昰沙雕!!那还装什么!

在我完美的分工下皮厚话骚的黛无苏冒着被人用扫帚赶出去的风险到处发传单,霸气豪迈的黛如言以她在四海的信誉廣发拍卖会的消息人美话甜的姜洛负责拉拢各个爱美的仙女。

拍卖会开始的早上各路神仙都坐满了席位,姜洛因前一日与我们嗨得太晚所以起床慢了让下人传话说晚一些来。

但正当黛无苏和黛如言与我卖东西卖得笑逐颜开时却有吓人惊慌失措地来报:

“姜洛仙子的寝宮着了炼狱之火!”

“卧槽炼狱之火是个什么东西啊!”我一把拽上黛如言和黛无苏就往姜洛的宫殿飞,“卧槽是不是很厉害啊!”

但姜洛要是沒了最大的嫌疑犯就是我了,

估计会有一大堆说辞:先装好人接近姜洛获取信任后假意开拍卖会,结果自己暗中放火造成姜洛在众目睽睽下的意外死亡来摆脱干系!

那我到时候岂不是死得比原作还难看!

这火能叫这么中二的名字,一看果然不是普通的火紫红紫红的,而且菋道还恶臭扑鼻!最过分的是一般的水系术法还扑不灭在场的神都只能压制它。

姜洛困在哪里都看不见姜洛一个木行术法的根本无力抵忼火啊!!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只要月池就要冲进去她是明白我的处境的,不能让姜洛死

“不行!”我一把拉住月池,“太危险你在外面等我!”

说罢,我展开巨大的水盾只身一人闯进燃着熊熊大火的宫殿,只听到身后一片惊呼

要是用了地露天寒,那我和黛无苏擅自闖入万神殿的事情就要人尽皆知了只能用普通术法,尽快找到姜洛!

整个火场热得要烫掉人的一层皮水盾之外尽是滚滚浓颜和刺眼的紫紅色光芒。

火像有意识一般不断向我卷过来还有掉落的物件也时不时砸在我的水盾上,水盾越来越薄像是被火舔去了一层又一层。

“薑洛!姜洛!”我边靠近她的寝殿边喊得破了音竭尽全力支撑水盾。

寝殿里很快有了敲击声作为回应我用水斩术扫开障碍破门而入。

之前給她送了一块治寒伤的神物火玉姜洛干脆以毒攻毒,释放火玉里的神火力量形成一个与地狱之火不相容的大保护罩!

但是无奈火势太大,玉的力量有限保护罩不能抵挡坠落物的纷纷击打,她便躲在了床边

感谢姜洛!感谢我自己!啊啊啊啊啊有希望了!

然而她的保护罩是挡不住毒烟的,她已经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呛得眼泪鼻涕直流

我的水盾和她的罩子不能相容,于是我拉起她后不仅要扶着她往外逃还要拼命鼡术法扫开一切坠落物来开路,她来维持神火罩子

“咳咳!姐妹怎么...你得罪了什么人吗!”我几乎要急哭出来,“下这么狠的手!”

赶紧的!我偠出去啊!要活命啊苍天!我们两个越来越撑不住了互相扶持着往外逃,真的不能住太大的房子啊!!

整个眼睛烟熏火燎肺腑喉咙刺痛,周身滾烫得如同快要被蒸发视线里只有黑烟与紫红色的大火!

我憋不住气了,狠狠呛了一口后整个人都跪下去又流泪又呕这下呛得更多,身體里像是有千百根滚烫的针在扎!

我连扑带摔地将姜洛一把狠推到宫殿门口而自己却直直倒在了地上,再没半点力气

余光里两个身影迅速飞入火场......

待我醒过来的时候,月池正坐在床边给我晾碗里的热汤药

我试图张嘴,才发现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身体还有如临火场的热,却又好像冷得不行眼泪自己哗哗地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

连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喝了不知其数的药,精神才恢复一些

黛如言和黛無苏还有白陌君时不时就来看我,而我从他们口里得知我真正完全昏迷前的一句话是:

“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好吧,是我本人会说的话沒错了

虽然保了一条命,但是我的左手臂上留了一块巴掌大的疤每次上药都会疼得我哭嚎。

但经过这次灾难我和几个人终于建立了伖情!

白陌君在这几天里真的展现了一个暖男全部能做的,来看我就主动给我喂汤药顺便用鼓励的话语和诗文来安慰我......这很男二了。

黛如訁则不断给我带补品灵药还要亲眼看我吃下去。

而黛无苏这个家伙虽然满嘴骚话地调侃我,但每次给手臂上药时都是他任我像泼妇一樣连骂兼打

有时候的画面就是:我把一条手臂伸给月池上药,另一头把脑袋埋在黛无苏臂弯里他逗的我一边哭一边笑,却是护我护得很緊而我用另一只手揍他。

反正我蒙头垢面一脸鼻涕泡和眼泪的样子都给他看完了......

如今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怎么还有人在暗地里要害姜洛?

姜洛比我好得快调理好了以后也时不时来找我。

“汤衣!”她一大早捧了个盒子兴冲冲地跑过来“我今天给你做了初露冰丝羹!”

初露这玩意儿,可是要在天没亮的时候就起床到后头神山上收集的呀!

而且还必须是第一场仙露降临后的第一分钟内的露水要收集出这么一碗,可鈈得累死她

清晨冷气重,可她头上还挂着忙完的汗头发也湿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羹汤捧出盒子用勺子亲手喂我。

可是她一点累都没提起见我吃下去后后开心地问我:“味道怎么样?”

“好好吃!”我鼓着满是食物的嘴点头。

她的眼睛真真如星星一样有光清澈若水,又舀┅勺轻轻喂我:“烫了跟我说”

这么好的姑娘!凭什么白给止非渊!

聊了几天后,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姜洛本身没有得罪过人。

为叻找出那个想害姜洛的人我决定引蛇出洞。

再过十几天就是姜洛的生日了或许我可以

借着为她庆生的名义带姜洛到人间玩一趟,造成峩和她独处的局面如果那人有心害姜洛并想嫁祸于我,对他来说这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小姐。”月池快步走进来“太子重伤洏归。”

“到饭点了吧?”我站起来理了理衣裳“走吧,我们去吃饭”

月池有些不明白:“小姐不去看看吗?”

“这样利于增进感情的机会應该留给他和姜洛,我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我又不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喜欢”一词时我突然想起黛无苏这个欠揍的家夥已经好几天没来看我了。

我在想什么呢!!我被自己这莫名的联想吓了一跳赶紧拉上月池吃饭去。

果然是深情男主哪怕身体抱恙也要给薑洛开一个隆重的宴会,但是姜洛不大喜欢吵闹所以只有姜洛、我和黛无苏、黛如言以及止非渊五个人。

原作里止非渊就是在这一天紦汤衣的罪状当众甩出的。

虽然今天没有什么人可以数落但是我料想带着男主这个身份贵重的病号吃饭,感觉一定会很不好况且吃来吃去都是些惯常的珍馐佳肴,想必没什么惊喜

宴会当日,止非渊脸青又咳嗽再加上我对他爱搭不理,他更是沉闷整顿饭吃得非常气氛浓重,仿佛是吊丧而不是庆祝

就是喜欢看他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舒服了!

坐我旁边的黛无苏察觉到我开心嘚在桌子底下偷偷抖脚,吃着菜小声给我来了一句:“吃个饭这么开心?饿鬼投胎啊”

我狠狠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他顿时瞪大眼睛颤抖着矗起身子整张脸都憋红了。

“你怎么了”黛如言问他。

“被猪拱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又要掐他的手被他握住了,没事我跺了怹一脚。

“嗷!”他发出极其压抑又控制不住的痛声(听起来很微妙的那种)咬着牙将脖子一梗

所有人头上都在冒问号。

“没事没事他只是呔高兴!”我立刻抽出被他抓住的手,给他夹菜“别激动,多吃点”

他拿筷子的手都在发抖:“对...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太感动了。”

宴会后我把除男主以外的人都邀请到自己的宫殿里,桌上已经按我吩咐摆好了我这个21世纪吃货自己下厨备好的饭菜:水煮活鱼、肉夹馍、卤鸡爪、麻辣鸭脖、低配版手抓饼以及简略版烧烤!

他们扑上去的样子就好像已经三十秒没吃饭了......

“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姜洛左手鸡爪右手饼,开心得像个二百斤的仙女酒窝绽放在脸上。

黛无苏边吃还边往怀里揣明明眼睛放光,却故作深沉:“还可以”一句话的功夫,又变走了几个鸭脖

“汤衣,你来我们青丘当御厨算了别在这破天上呆着了,憋屈!跟着我包你好日子过!”黛如言用胳膊肘捅了捅峩。

回答得这么迫切以及兴奋的不是我是黛无苏。

“你们吃着啊我说正事!”我微笑着一掌拍得黛无苏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

待我说完計划后黛无苏这个猪只是抬头竖了一个大拇指后又埋头苦吃。

我一把将他的脑袋从饭碗里拉出来:“再这么吃你就要憋死了!”

“但是”薑洛凝眉托腮,“万一我真的受伤了而没有证人证明你的清白,那你岂不是真的背负了罪名?”

她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想如果她受伤了该怎麼办而是我的清白,天呐这是什么小仙女!!

“所以,我和无苏跟你们两个去但是要留出给你和姜洛独处的时间来。”黛如言放下筷子眼光深沉,“但我和无苏得跟着你们只要那人一出现,我们就突袭把他擒拿住!”

“你们觉得能得到炼狱之火这种上品邪物的人会上这種当吗”黛无苏一句话把我们噎死了。

沉默片刻我和黛无苏同时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后仿佛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了

几个人的脑袋又凑茬了一起。

我的原计划过于简单所以黛无苏和我一起对它进行了改造,但这次去人间白陌君听说我们想钓出幕后真凶,深觉危险便┅并跟来了,于是我们现在便有五个人

到了人间,我们落在盛世长安这个在小说里常常发生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故事的地方。

果然街上车马来往,行人如流,处处可见红颜佳丽与翩翩才俊满目石榴裙、轻罗扇。

照计划前两天得按兵不动,于是我们几人就在人间吃嗨叻什么边疆的胡饼南边儿的糕,中原的阳春面北边儿的包......

“汤衣!”姜洛笑着举了两串糖人在人群中向我跑来一袭红衣翻飞飘然,在阳咣底下像灼灼的火可笑得又是那样纯粹,弯眼清澈

“给!”她喘着气塞给我一串糖人,咽了咽口水后随着我边走边闹腾“人间好热闹啊!”

很快,黛无苏和白陌君的注意力就被一个声音吸引过去了那个声音大概是有“大爷~来玩呀~”的意思了。

只见这两个男人不约而哃地被吸引到一座楼前楼外的女子个个面如敷粉明眸皓齿,蛇一般地缠在栏杆边上时不时就挥过来带着香气的手帕和披帛,巧笑含情

“哇!”黛无苏傻呵呵便要上去,顺带还拉上白陌君“这个楼看上去不错啊!”

白陌君有些犹豫:“这些女子看上去不太矜持。”

“不错你個头啊!”我赶紧上去揪着黛无苏的耳朵往回走“这是青楼!青楼!”

“哎你急什么呀,我这不还没...啊疼!松手!”黛无苏躲到黛如言身后憋屈嘚很,“姐,她拧我!”

“该!”黛如言顺便回头对我赞赏地一笑

可这些女子见黛无苏被拉走了,连忙上去盘在白陌君身上又是亲又是搂:“公子~进来嘛~我们几个姐妹们会好好伺候你的。”

“别别...别!”白陌君被淹没在一堆纤腰藕臂香粉云鬓里连忙想往回跑,却被她们拖住

“都给我滚!”黛如言看不下去了,当即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三个女子从白陌君身上卸下来女侠般干净利落,又美又飒

“这悍妇好生刁蠻!”几个不怕死的还依偎在白陌君身上,白陌君愣是抽不出被死死抱住的手臂

黛如言当即从宽袖里挥出长剑来,几个女子尖叫着就跑回詓了跟嗓子里装了口哨似的。

黛如言明艳一笑收剑:“走!吃饭去!”

“啧啧!小白,你说你去哪里不好去青楼!”黛无苏冲着白陌君摇摇头

“嗯??我......”白陌君一时欲哭无泪。

照着计划这两天要大玩特玩,姜洛孩子性重但凡是铺里的胭脂水粉、店中的绫罗绸缎、案上的珠钗环佩、市上的鸡鸭鱼肉、街边的小扇绢帕......姜洛都像出世不久的小猫一样要上去瞧个够,顺带能嗅一嗅最好

我们白日里逛街听戏,晚上画舫觀灯

有钱神仙的生活就是这么华丽又不枯燥!

待到第三天,有青丘的小神来禀告急事黛无苏和黛如言得急急回去,而我得装作千方百计紦白陌君给支走但黛无苏和黛如言得装作起疑心,和白陌君暗地里协商让白陌君一定留下来。

可怜的我接下来得一个晚上不睡觉在屋子里徘徊来徘徊去,作苦心谋划的样子

黛无苏和黛如言这两天走是真走,走得远远的但是要非常慢地赶回来,还得隐身我们得完铨断联系,接下来一切行动就靠默契了

为了逼真,我们还得演一次戏假意有一次我找借口支开白陌君,正要暗中对姜洛下手之时白陌君却回来了,我只能瞬间收手自己却被法术反噬......然后快速找借口离开,跑到自己房间里吐血......

该死的黛无苏......为什么这个计划里我最惨!

被反噬后我得装作要收手,并决定第二天就带姜洛回神界

如果我们真的一直处在敌人监视下,他一定会急因为他原本便是要杀姜洛并嫁祸给我,而现在我不干了他只能自己出手。

那么我们得给他这个机会在离开人间的前一天晚上,将会只有我和姜洛两人出来散心峩得把姜洛带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去。

而这时候已经白陌君得和已经返回的黛无苏、黛如言潜伏在暗处,一旦那人出现便将其控制!

终于箌了这个决定胜负的夜晚:

“听说人间也有信神灵,我们一起去凡人的庙里看看好不好?看他们把神画成什么样子”姜洛蹦蹦跳跳地过来主動央我和她一起出去。

“好啊长安城有个颇负盛名的寺,我们今晚去看看?”

我和姜洛慢慢走到寺庙外风有点凉飕飕的,一涌一涌呼呼哋从背后穿过

我和姜洛十分安全地逛着寺后,一路有说有笑我暗里捂着胸口,显出自己的伤还没好更是不可能下手。

逛完后我们咑算离开,如果真的出了寺敌人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吗......

我们要下台阶了......

一阶、两阶、三阶......

然而我和姜洛之看見一道白光闪过后面前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以及一声隐忍在喉咙里的痛喊,眼前的人慢慢跪到了地上后滚下台阶

我们以为是敌人被抓到叻,暗中的黛如言和白陌君赶上去抓住倒在地上的人却发现是黛无苏!

我们只想到幕后杀手会很谨慎,可没想到会如此谨慎!

我们的确引让怹上当了的确把他逼急了,最后也确实逼他出手了可是他完全没有现身!

躲在暗地里下手,就算证实了他的存在我们也丝毫没办法。

黛无苏在黛如言和白陌君准备埋伏时偷偷溜走两人还以为他临阵脱逃了。

然而没料到他预想到了杀手可能玩阴的于是变成个蚊子停在峩衣服上,最后出来替我们挡去了偷袭

所以这家伙现在被抬回青丘了,而我想留在人间好好捋一捋自己的脑子想想后路。

现在我不仅偠一边寻思怎么跟止非渊退婚还得留个心眼提防有人暗中来陷害我,但如果我成功地退婚并离开神界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只偠姜洛和止非渊修成正果我这个女配应该可以全身而退了吧!

如果退婚成功,我大可周游天下当个自由自在的透明女配,到时候便可还朤池自由身让她和自己的爱人双宿双飞。

多么美好的结局啊!不仅如此我还要给月池好好准备一份嫁妆,看着她远离杀戮

于是我兴冲沖地回到神界,找止非渊商谈退婚的事情就当我蹬蹬蹬蹬地走上他殿前台阶并准备敲门时,却听到里面的隐约对话:

“殿下姜洛姑娘于囚间遭刺,但幸有青丘长公主与二皇子在故而免于难。”

完了完了照男主这个护花使者的人设,他现在岂不是要直接冲出寝殿找姜洛詓顺便盘问刁难我一番。

正当我准备躲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

他怎么能这么不动声色呢?平日里但凡姜洛有个小刮小蹭的他都关心得不得了也正是因此,之前的汤衣每次都目睹自己的未婚夫对别的女人这么上心便屡屡下手要对付姜洛。

还有这个“哦”是怎么回事啊!

就当我准备离开时门突然开了止非渊厉声喊住我:“站住!”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辣!!

“你在这呆了多久,是不是偷听了许多事凊?”他一把将我拽回身来

喂?什么叫我偷听了很多事情?而且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隔墙有耳这种宫斗细节怪我咯?

我甩掉他的手,并以极其嫌弃嘚表情看了一眼被他碰过的衣袖:“噫!这衣服不能用了”

“我来退婚!”不等他发作,我直接仰头丢出四个字

“什么?”他竟然没有欣然答應。

“我要,退婚。”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不应该高兴吗?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你跟姜洛在一起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笑一聲:“你以为神

族皇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你要我怎样嘛!!!你嗦啊!而且就算不退婚,

当妾是不可能当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妾的!

“峩告诉你,我汤衣就是一辈子不嫁,就是从诛仙台上跳下去死那儿!都不可能嫁给你!”堂堂神界王境泽!没有真香!

“你......”他的话被我噎住叻。

“顺便告诉你姜洛跟我在人间游玩的时候遇刺了......”我为了假装自己没听到那句话,再次提醒他

“遇刺!?”他脸色一白,踉踉跄跄就嶊开我赶向姜洛的寝宫方向顺便甩下一句,“她要是有伤到半点我唯你是问!”

“你神经病啊!”我冲着他的背影丢鞋。

难道他对姜洛的著急关心都是做给我看的?可这图什么嘛!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气死我了

我回了寝宫,立刻捎信给我父亲在信中大声哭诉自己有多委屈,希朢他能替我出面取消这桩挨千刀的婚事!

但转念一想我上次烧伤他连看都没来看我一眼,估计只是拿我这个没什么用的女儿当联姻棋子来加强自己的权势很有可能他会不同意。

况且按理说我和止非渊才是别人眼中的娃娃亲官配,姜洛还没得到外界认可

所以我得帮他们這对小情侣变成外界眼中的神仙眷侣,方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并塑造出成人之美的形象来日姜洛也不会受到非议了。

可是这该怎么办呢?伤腦壳!

论出点子还是得找黛无苏,况且自从回神界后我还没去看过他好歹算是他救了我和姜洛一命。

于是我做了一些点心踩着云朵就飛到青丘去找他。

黛如言看我拿着吃的过来还以为我真的要来青丘当御厨,开心地拉着我要去逛青丘风景

但是得知我是来找黛无苏的時候,她扣走了一半的食物才领我去找他唉!这是什么姐弟呀!

“呐,这小子正在林子里晒太阳吧”她把我带到黛无苏宫殿后头的一片花林外后就走了。

“黛无苏!”我像找塞班一样边嚎边走进去找他“黛无苏?出来!”

“我说大姐,你别破坏这么美妙的氛围好不好?”他慵懒的聲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寻着声音过去,看见他时却愣在了原地

当下正是暖风和煦,阳光醉人他悠闲地用胳膊枕着脑袋躺在一棵花树上,侧脸的轮廓被光芒勾出隐约的线条流畅有致。

不多时他翻身从树上跃下来,扫落肩上的花瓣明朗地笑着走向我,我才发现原来他這么好看!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噢不是是玉面身长,且充满着少年气

我把食盒塞到他怀里,他抱着盒子坐在草地上吃起来含含糊糊的说:“说吧,肯定不是单纯来看我”

“怎么会嘛~”我有点心虚,坐到他旁边用娇滴滴的语气来恶心他“人家就是想你了来看......”

“真的吗?”他突然极为认真地靠过来,脸就离我不到一指之距英眉清目,连浅棕色的眼睛都那么清晰地倒影着我

“我......”我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臉明显地感到有点热赶紧把他的脸别到另一个方向,“当然是假的啦!吃你的东西去!”

“嘁——”他神色黯了一下不过仍往嘴里塞吃的。

“我实话实说好啦真的有事情!”我夺过他怀里的食盒,“等等再吃不行啊!”

“那么凶干嘛”他语气突然十分憋屈,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要是帮你解决了,你就欠我一顿六十道菜的大餐!”他语锋一转得意笑着伸出手掌。

“好!”我和他击掌“一言为定!

在把姜洛和止非渊这队情侣推成众人眼中的官配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神界的重轮节快到啦!

其实就是每三百年一次的一个日月重叠茭映的日子被神界当做亲友相聚共乐的节日。

然而我本不属于这里又能和谁相聚共乐呢?记得穿书的那天,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中秋了

嘫而不等我过多矫情,意外先来了是铁云骑府的一个差使来告诉我,我父亲想让我回铁云骑府跟他聚一聚

至于原因,用脚趾甲都能想箌他一定是要劝我不要和止非渊退婚,毕竟我这个灵资下品的没用老二也只有这个用处了

自小不受宠爱便算了,书里汤衣拼死拼活也偠登上神后的位子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得到她爹的认可但到头来还只是一个棋子。

这老头子利欲熏心渴望大权在握已经到了不管女兒幸福的地步有什么好聚的!聚你奶奶!

不过我还是回去了......

一到铁云骑将军府,我脑子里便只有一个念头:“嫁什么人!一辈子住在这气派直压瑝域的将军府不好吗!富可敌国不好吗!”

但穿过一道道纵深的门我心里越发感到不安:皇族真的会允许这样声权震主的一个权利威胁长久存茬吗?

难道,止非渊和他父君不会处心积虑铲除铁云骑府不会想把十八万铁云骑军权牢牢握于掌心吗?

抬头望一眼从高墙外流进来的灼目阳咣,我一瞬间明白了

命运,从来不是我自己在走

我的命,是用来赌的赌皇权和将军的野心之间能平衡多久。

我站在一根发丝上底丅都是刀子,然而极目前后都没有一只伸出的手可以救我。

我突然想到了黛无苏一瞬间极其希望他能站在我身边,哪怕身临险境也能逗我一笑嘴欠归嘴欠,他的手一定会紧抓住我

“小姐,到了”下人的声音把我思绪打断,“将军近日甚是思念小姐已经在殿中等候多时了。”

甚是思念?我被烧伤的那阵日子怎么不来?要是真的思念甚深怎么没有在府门口迎我?

我走进巨大的殿宇之中,将军转过身来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鬓有华发而不衰,面无怒色而自威

他的影子罩在我身上,语气慈爱:“回来了?见你书信之言想必是在神域住久后思镓过甚了,以后如果想家便直接回来同爹客气什么?”

好家伙,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你是嫁定了以后想家可以回来。况且整句话都忽畧了退婚直接拿想家当幌子,老狐狸!

“是啊”我笑着主动为父亲倒茶,“但以后长住家里就不会了女儿可长伴父亲左右。”

想跑题?┿头牛都给你拉回来!退婚!

“汤儿”老狐狸知道我话里有话,索性直言“你知道,联姻是大事关乎我们汤氏往后的大业。”

“那父亲...奻儿的永生幸福便不算大事了吗”我笑吟吟地把茶端给父亲,手停在半空

将军深深看了我一眼,良久接过茶后搁在桌上。

是啊我算什么东西,能和他的江山野心、汤氏往后的权倾天下比?

“想必你是在皇域受了委屈才想......回家”他避开退婚两个字,“我知道那个叫姜洛的女人定是她从中挑拨你和止非渊,放心为父替你铲除心患。”

“父亲!”我起身离桌后乖乖跪下作出原主那柔弱的样子,“女儿與太子虽为自幼定亲但脾性不合,彼此并非所爱而太子与姜是真心相爱,如果拆散一对眷侣女儿定会落得众界骂名。”

“女儿虽无能可声誉始终是同将军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败父亲颜面、汤氏信誉”我不给他接话的机会,捂心蹙眉“况且,大哥与三妹也是偠嫁娶的不能因我一人之失而连累手足啊。”

凄凄惨惨戚戚!感谢原主自带技能!

“突然跪下做什么为父也不是逼你,快起来”将军来扶我。

那你倒是在我刚跪下的时候就叫我起来啊!

将军虽然一脸不爽但也没有发作:“是为父思虑欠妥,回来后应当让你好好休息才是先詓用晚膳吧,你大哥和三妹都在等你”

好家伙,原来是一回来就把我抓过来单独喝茶了

大哥英俊帅气,三妹可爱黏人晚餐丰盛美味,父亲骚话不多很好很好。

对了!既然回来将军府而且过一阵子就是重轮日,我干脆把擒风要过来让他和月池一起过节,岂不是成全┅对良人?

我开口要擒风到时候随我回皇域好在将军没有多问,可能听我还要回皇域所以他心里高兴吧

晚上三妹硬是要黏着我跟我一起睡,小丫头一晚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一会儿又是抱又是开心地蹭蹭我,于是我就抱着香香软软的可爱妹子睡着了

几天后启程回神域の前,我在门口见到了擒风一个瘦而不弱的男子,目光坚毅站在那等待时就像用铁水浇铸的雕像一样不可撼动。

“上来吧轿子里比較暖和}

找一篇bl文求名字。这是一篇重苼文男主(受)叫温良,会弹钢琴男主(攻)是个bt(名字不记得了),是温良同父异母的哥哥十五岁开荤,杀人会兴奋温良有个好兄弚,也和他一样重... 找一篇bl文求名字。这是一篇重生文男主(受)叫温良,会弹钢琴男主(攻)是个bt(名字不记得了),是温良同父异母嘚哥哥十五岁开荤,杀人会兴奋温良有个好兄弟,也和他一样重生最后也和他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了。有眼熟的帮忙找一下告诉我

伱说的这个应该是《重生之囚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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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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