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事!,我遇到了鬼,严重的扰乱了我的生活作文!(请帮我出个真实有用的主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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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1790
她忽然开口了,那声音很轻,我吓得心脏提到嗓子眼了,此时我真想狠狠刮自己两耳光,好好地乱开口干什么,现在被认出来了!
& & 她还是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防眼珠掉出来。在火光之下,鬼婴的脸庞看着有些阴暗,他狰狞着朝着爬来。我想逃离,想大叫,但是这场火焰还没有结束,我依然无法动弹,好像有强力胶黏住了我一般。
& & 忽然间,令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女同桌一手抓住鬼婴,将他直接丢在了地上。鬼婴摔在地上,痛苦地叫了一声,他的脑门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凹痕,椭圆形的脑袋一下子就凹进去了一大块,五官变得更为紧凑。
& & 他躺在地上哭泣,女同桌也不管他。她愣愣地看着我,随后忽然轻声说道:“谢谢。”
& & 我顿时一愣,她是谢谢我帮她扑灭火焰吗?鬼也会感恩?
& & 我摆了摆手,此时我自然是不敢再说话了,以免被别的学生给认出来。女同桌则是一直这样看我看了十分钟左右,火光下她的眼珠看着很是渗人,之后火焰消失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明亮,大家再次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 & 女同桌转过头,她安安静静地看书,那鬼婴这时候不敢再来闹我了,而是趴在女同桌的大腿上,好奇地看着我。
& & 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是的,这个想法非常大胆……
现在女同桌似乎不打算害我,如果我能跟她凑近一点关系,是不是能给我带来很大的帮助?
& &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那鬼婴,随后我索性闭上眼睛,摸向了鬼婴的脑袋。
& & “呜……吼……”
& & 鬼婴发出了低吼,似乎是有些抵抗,但也不是特别凶狠。我的手颤抖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往前方摸去。
& & 终于,我摸到了鬼婴的脑袋,有点滑滑的,黏黏的,依然是冰冷刺骨。我睁开眼睛朝鬼婴看去,发现它还是好奇地看着我,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一丝享受的表情。
& & 我再急忙看向女同桌,她对我微微一笑,随后依然安静地看书。我松了口气,看来我跟女同桌还有这个鬼婴之间,有了一点点友谊,虽然不是很深厚,但应该能帮助我很多。等我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后,这女同桌说不定还能帮我什么忙。
& & 我不敢在纸条上问女同桌他们当初是不是被这大火烧死的,周天纹跟我说过,这群家伙的怨气大的很。如果我提到这种事情的话,说不定就会激怒女同桌,然后惹来祸事。
& & 于是乎,我决定将事情忍一忍。我继续看着小说,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身边传来了拉链拉开的声音,看来是到了给鬼婴喂奶的时间了。
& & 我还是和昨天一样,选择了非礼勿视,可今天的声音好像比昨天要激烈点,过了几分钟,女同桌忽然发出了一道轻声的惨叫:“呜……”
我好奇地朝旁边看去,然后就愣住了。鬼婴今天竟然死死地咬着女同桌的胸不肯放,而女同桌也没有挣扎。她昨天的伤口已经好了,可今天又出现了新伤痕。
& & 忽然,那鬼婴狠狠一撕咬,竟然从女同桌胸前扯下了一小块肉,约莫有一个手指甲这么大。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那鬼婴咬着碎肉跳在了桌上,随后竟然朝我这边爬来了。
& & 他想做什么?
& & 鬼婴爬到我桌前,随后将女同桌的肉轻轻放在了桌上,接着又爬回去,而他接着便趴在桌上,等着女同桌喂奶了。女同桌还是跟昨天一样,对着鬼婴的嘴挤奶。
& & 这意思就是--要我收下这片碎肉?
& & 女同桌这时候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我愣愣地看着桌前血淋淋的碎肉……
& & 这就是--鬼的肉?有什么用?
我有些惊异地看着女鬼同桌,她现在是……心软了吗?
& & 她就这么看着我,眼睛微眯着,纯黑色的眼珠依然令我心惊胆战。天花板的灯这时候慢慢开始转变,随后竟然变成了明亮的白色。我松了口气,看来她是准备放过我了。
& & 我鼓起勇气看着女鬼同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 女鬼同桌愣了一下,随后青幽幽地说道:“小舞。”
& & 小舞?这名字挺奇怪的,不过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女孩还真可能会被起这样的名字。我这时候感到强烈的疲惫,也许是因为刚才被小舞吸去了一些阳气,便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 & 当我起床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小舞自然是已经不在了。我庆幸自己活了下来,我下意识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有周天纹的短信和未接电话,不过都是白天的时候发来的。这家伙估计是以为我死了,所以短信和电话都只发了一遍。
& & 我拿起手机打过去,周天纹依然是一瞬间就接了:“还活着?”
“活下来了……”我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 & 周天纹解释道:“鬼的东西不能要,如果你要来了,就代表会被她给缠上。这也就是为什么死人的东西大部分会烧掉,他们的贴身衣物,头发,指甲这些东西,都是不可以要的,更何况你直接要了鬼的一块肉,她肯定就能缠上你了。”
& & 我说道:“不管怎么样,她是不打算对我动手了。那个学生的信息我已经问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 & “能怎么办,你自己去一趟呗……”周天纹的话让我愣住了。
& & 我顿时极为焦急,说要周天纹一起去。他却推脱说自己捉鬼是有一手,但面对活人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叫他给别人下zuzhou,这是有损阴德的。我一想也是,道士捉鬼厉害,打架不一定会厉害,又不是什么武当派少林寺出来的。
& & 于是乎,我给张志豪的座机打了电话,但是却提示这是一个空号。想想也很正常,毕竟都这么多年了,舍弃一个座机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我只是觉得心慌,希望不要等我过去,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 & 今天是周六,并没有课,这也代表着,今天和明天,鬼教室不会出现。我便去坐了公交车,打算去张志豪的家看一看。这张志豪的家离学校并不远,详细地址是温州市营前乡张家村半山腰左边,就在我们市周边,看来是农村人来市里读书。我坐车一个小时,便出了市,接下来公交车不到那个张家村,我便在县城周围拦了一辆三轮车,说是要去张家村。
& & 一听说去张家村,三轮车夫直接就跟我要二十块钱。我一听就非常生气,因为张家村离我们估计也就三公里,哪里需要二十块钱?
& & 三轮车夫解释道:“路太烂了,不给二十块钱不走。”
& & 我一听没办法了,三公里的路走起来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于是我就坐上了三轮车。这一路过来,路果然是非常差,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黄泥地,这三轮车夫还真没乱开价。
& & 三轮车夫把我开到了湖边,然后就停下了,他指着湖对面的山说道:“直线过去就是张家村了。”
我点点头,给了三轮车夫二十块钱,跟他说了句谢谢。三轮车夫没说不客气,而是接过钱叽叽歪歪说二十块钱真是亏了,应该要二十五块钱的。
& & 我没理他,朝着湖边走去。三轮车夫也知道我不可能会给钱,就开车回去了。我这时候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着,等那三轮车夫走远了,我对着三轮车大吼道:“要你妈的二十五,你妈死了!”
& & “死你那盖北!(温州话,滚你吗个比)”
& & 三轮车夫停下了三轮车对我大吼,还从三轮车前面的工具盒拿出了一个螺丝刀朝我跑过来。我不慌不忙走到湖边,踏上了停在湖边的一个小竹筏上,跟船夫说道:“张家村。”
& & 船夫乐呵呵抽了口烟,拿起竹竿将竹筏划出去了。那三轮车夫看我已经坐着竹筏走了,骂骂咧咧着说我要是有种就窝在张家村别出来。
& & 我则是索性坐在竹筏上抽着烟,然后跟船夫问道:“师傅,哪个村的啊?”
& & “张家村的。”船夫笑着说道。
& & 我一听是张家村的就来劲了,急忙问道:“你知道张志豪不?”
& & 船夫一听到我说的这个名字,他顿时就脸色变了一下,虽然木筏上就我俩,他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 & 我说没啥关系,就是有人拜托我来给他送点东西。船夫急忙摇头,他用竹竿撑住了正在漂流的木筏,很害怕地跟我说道:“你别去找他,他早死了,我送你回去。”
& & 我立马就愣了:“别啊师傅,你看那蹬三轮的还准备捅我呢,还有这死了是怎么的?”
& & 船夫似乎也不是很急,他坐在木筏的一个小板凳上,跟我说了张志豪的事情,在听了张志豪的事情后,我可谓是目瞪口呆了。
& & 原来这张志豪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说是家里好端端的忽然就着火,然后就被烧死了。这本来烧了就烧了吧,可有一天,村里有个老太太晚上出来上厕所(山里人家中没厕所,都上的小公厕),她路过张志豪家,却看见张志豪的家好端端地又出现了,而且张志豪穿得一身黑,就好像民国时期新郎官娶新娘的那种服装一样,脸色苍白地看着外面。
& & 那老太太在路过的时候,张志豪一直就看着她,也一句话也不说。老太太住在山里几十年,也见了几次鬼,她那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也没表现得害怕,转过身慢悠悠地走了。第二天,老太太就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大家开始还不相信,有些人去上厕所的时候不路过张志豪家,也会故意绕个圈去张志豪家。
可有些人没见着,有些人却见着了。不过见着的都是一些快死的老太太,于是乎,大家晚上出来的时候,都不敢走张志豪家那边。我听得慌得不行,这就跟鬼教室一样啊,估计我也可以看见这个张志豪的家,但问题是这事情听着简直比鬼教室还玄乎!
& &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咬牙道:“没事,你把我送过去,我这人就不信鬼。”
& & 船夫一听愣了,他劝说了我好一会儿,但我哪里能怎么办?我认定张志豪跟这鬼教室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我在鬼教室里没人害我,张志豪应该也不会。
& & 我如此坚持,船夫也没办法了,只好将我送了过来。而我给了他五块钱,然后就上山了。
& & 来到半山腰右边,我果然看见了一片被火烧过的废墟。这原本看着应该是老式木屋,只是现在已经面目前非了。
& & 山里的风吹着凉飕飕的,我不敢去碰这些废墟,生怕惹到了周志豪的鬼魂。这样看来,只有晚上的时候来看看这所谓的鬼屋了。
& & 此时是四点钟了,我感到肚子有些饿。但是没关系,我也是山里人,这农村种着很多果树,我随便拿点橘子或者柚子,他们也不会怪我。反正他们是种着玩和自己吃的,并不是拿来卖的。
& & 我在山里随便走了走,就看到了一个木屋,一个老太太正坐在木屋门口发呆,而庭院里种着个柚子树。
& & 我对着老太太喊道:“阿婆,我拿个柚子吃好不好?”
& & 阿婆对我笑了笑,叫我只管拿,她反正也不吃。我乐呵呵地拿了两个柚子,然后就在山里找了个干净地吃柚子。
& & 太阳慢慢落山了,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了,鬼屋还有四个小时才出来。
& & 而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体一凉,我的眼角余光看见自己身后多了个双腿……
& & 我顿时浑身一凉--娘的,小舞的碎肉我还带在身上呢!
有人吗?没人就不发了
本贴己弃!
果不其然,小舞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急忙站起身,有点害怕地看着她。而小舞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我微笑着,然后指了指四周。
& & 我说自己是来找张志豪的,她的脸色很平静:“哦。”
& & 我想了想,到:“不过他好像死了,也变成鬼了。”
& & “哦。”
& & 小舞对张志豪平淡的态度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这张志豪会不会跟杀死他们的事情没关系呢?我也没想太多,尴尬道:“时不时以后晚上这碎肉在哪里,你也在哪里?”
& & “教室……”小舞沙哑着声音说道,“周一到周五。”
& & 她说话语调有些不通,但我也能听出来。这周一到周五,她会在鬼教室里。而周六和周日,则是这碎肉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 & 不知道为什么,有小舞在旁边,我感觉安全了一些。好歹算是同学,而且她也是鬼,到时候应该能帮上我点忙。我鼓起勇气问道:“晚上的时候,能不能帮个忙?到时候你就在我旁边看着,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问你。”
& & 小舞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虽然她还是笑着,但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大乐意。我无奈地说道:“我这两天就要租房子了,到时候我就把碎肉放在房间里,你可以在房间里看电视。”
& & 果然,小舞点头同意了。果然这鬼也是会无聊的,让我惊讶的是,女孩们喜欢懒洋洋看电视的习惯,哪怕变成鬼了也改不掉。与小舞谈好了条件,我就来到了周志豪的家附近。这儿既然是山,小树林自然是不少,我跟小舞躲在了一个小树林里,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小舞似乎很耐得住寂寞,她一句话也不说,一直陪我看着周志豪的家,看来是因为做鬼有一些时间,已经是习惯了无聊。
& & 我倒是觉得非常困,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时间慢慢到了九点多,昏昏沉沉的我一拍脑门,惨了,今天还没把盲人的眼珠泡汤喝!
& & 我一下子就急了,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小舞这时候看着我,她沙哑道:“你的阳气,太浓了。”
& & “怎么办啊……”我急得头皮发痒,“这样要被发现了。”
& & 小舞没说话,而是慢慢把嘴给凑了过来,然后就亲在了我的嘴上。她的舌头再一次钻了进来,刹那间,我感觉全身失去了很多力气,看来是阳气被吸走了。
& & 小舞放开了我,然后说道:“可以了。”
& & 是的,我现在的阳气已经不多了,就好像喝了那汤一样。但是这种方式副作用实在太大了,就是我的大脑会昏沉沉的,全身一丁点力气也没有。这个时候,我下意识看向了小舞,她愣了一下,然后用手给我比划了一下:“大电视。”
& & 说真的,我这一刹那忽然很想笑。虽然小舞是个女鬼,但有些思想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我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昏过去,一旦昏过去了,就代表在这鬼屋旁边昏过去了,天知道会出什么差错。于是乎,我只好同意了小舞的要求,小舞便拉开了拉链,这时候她竟然有点害羞地把头给转过去了,我一下子觉得很无语。
& & 你给鬼婴喂奶的时候不觉得害羞,这时候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你是个鬼,我是个人,你跟我害羞啥?
& & 我喝了点鬼奶,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
& & 看来这鬼奶虽然味道特难喝,但确实是个宝贝,这死人的眼珠子能卖这么多钱,小舞的鬼奶应该也能卖点钱。我看着小舞,小舞被我看得愣愣的,我小声说道:“下次能给我一两瓶不?反正我看你好像每天都有,我拿去换点钱,你也能住更好的屋子,看更大的电视。”
& & 小舞一下把眼睛瞪得很大,那眼珠差点掉了出来,她又急忙微眯起来,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叹了口气,只好打消了这赚钱的念头。
& & 等十点钟的时候,鬼屋果然出现了。
& & 如同鬼教室一样,鬼屋也是慢慢悠悠出现的,从透明变成半透明,再从半透明变成实质体。
我看见这鬼屋,吓得全身都发起了抖。
& & 阴森,实在是阴森。
& & 木屋是通黄通黄的,好像是新木一样。这木屋有个大门,跟鬼教室一样,微微开着,却不全部打开。山里其他地方都有被月光照到,只有这一片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木屋倒是有传出微弱的光芒,因为木屋上有两个灯笼。灯笼已经是非常破旧了,但还是亮着,那逛很是微弱。
& & 这红灯笼,红得让人有点不敢相信,就好像红得能滴出血一样。
& & 在灯笼下,果然有一个男人一脸平静地站在地上。那男人脸色跟小舞一样苍白,眼睛只有瞳孔,并没有眼白。他果然穿着民国时期的新郎服装,纯黑纯黑的,然而他胸前绑着一个大红花。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前方,动也不动一下。
& & 我这时候却愣住了,我急忙拍了拍小舞的肩膀,然后手指悄悄指了一下张志豪的脚。
& & 张志豪的脚跟小舞不一样,小舞是脚尖踮得很夸张,而这个张志豪也是踮着脚,但他的脚竟然是漂浮了起来,离地约莫有五厘米。
& & 这时候,一阵风吹了过来,张志豪竟然被吹得摇晃了一下,但立马就恢复平静了。我刚想问小舞怎么回事,小舞却已经朝着张志豪走过去了。
& & 这娘们想干什么!?
& & 小舞走出了小树林,然后朝我招了招手,妈的,这小娘们难道是想害我?
& & 张志豪立即就看向了我,他的头微微转了一下,然后那漆黑漆黑的眼珠子一直在注视着我。我吓得心跳加速,只能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 & “没事,跟我来。”
& & 小舞沙哑着说了一句,继续朝着张志豪走去。而张志豪依然是一动不动,这就让我有些好奇了,我跟着小舞朝张志豪走去,等走进张志豪,我才愣住了。
这个张志豪的头顶,竟然有一根细绳在缠着他的脖子!
& & 这细绳约莫只有钢丝这么粗,所以离远了看不见。张志豪就这么被吊着,他的头还可以动,一直在看着我。但问题是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当我走近之后,张志豪张牙舞爪想来抓我,但他就就是无法挣脱开绳子。
& & 我蹲下来看了看那根细绳,顿时就吓得够呛。
& & 这细绳已经割进了张志豪的脖子约莫一厘米,已经可以说是牢牢缠住了他的头。我可以看见张志豪的气管和咽喉,里面的血早就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白白的肉,他就这么被挂在绳子上,无法离开。
& & “他是吊死鬼。”小舞这时候说了一句。
& & 吊死鬼,我觉得很疑惑,他也不是被火烧死的么?不过这还是让我觉得疑点重重,既然是一个吊死鬼,为什么会换上一身新郎服装,被吊在这个地方。
& & 我小声说道:“吊死的人舌头应该都伸出来很长,他怎么没伸出舌头来?”
& & 小舞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意思。我这时候胆子已经大了一些,索性直接跳了起来,这样就比张志豪要高了。而这个时候,我也看见了张志豪的口腔。等看清张志豪的口腔后,我吓得妈呀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 他的舌头……竟然被撕掉了!
& & 没错,不是被割掉,不是被减掉,而是被撕掉了。张志豪的舌头是斜着被撕掉的,从舌根一直到舌头的三分之二处,就这么被撕掉了。那伤口很不平整,半块舌头在张志豪嘴里尽力往外伸,但就是无法伸出嘴巴。
& & 是什么人这么狠心?
& & 撕掉了别人的舌头,还将他吊死在这里,我头皮阵阵发麻,这个时候我决定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查了,我不如就在鬼教室待着算了,反正等毕业之后,我就可以离开鬼教室了。
& & 天知道这背后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在作祟,我现在连调查的勇气都没有!
& & “咚……咚……咚……”
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走出小树林了,我一看就愣住了。原来这并不只是一个鬼,而是有六个鬼在一起行走。鬼走路是没有声音的,那咚咚咚的声音,是棺材碰到地面发出的声音。
& & 是的,这六个鬼抬着一个棺材。
& & 不如说是四个鬼在抬着,有两个鬼则是走在最前面。他们一个拿着唢呐在吹着,一个拿着锣在敲打。但诡异的是,这唢呐和锣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四周只有一片绝对的寂静。
& & 唢呐和锣上面都系着红布,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冥婚!
& & 那四个鬼将棺材放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棺材竟然没有盖上棺材盖。一只手从棺材盖里伸了出来,那手很是干枯,我咬住了自己的衣服,只怕叫出声音来。而这时候,我的手臂传来一阵冰凉,吓得我差点叫出来。我朝旁边看去,才发现小舞竟然抱着我的胳膊瑟瑟发抖,难道说那手的主人,连小舞都觉得害怕?
& & 那手的主人这时候已经走出了棺材,这是一个老太太,她也穿着血红的新娘衣服,头发完全苍白,皮肤干枯得犹如树皮一样。
& & 她朝着张志豪走去,而张志豪这时候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笑得非常诡异。
& & 鬼老太也笑着走到张志豪身边,她脱去了张志豪的衣服,同时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两人竟然就在这里洞房。而这个时候,那鬼老太的皮肤竟然变得越来越年轻,头发也染上了一些黑色。
& & 这是怎么回事?还能从鬼身上吸来阳气?
张志豪并没有别的表情,只是一直诡异地笑着。而那鬼老太就不同了,她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等十分钟后,鬼老太竟然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心满意足地走回棺材里躺着,而张志豪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 & 这……这是怎么回事?
& & 我抓住了小舞的肩膀,想和她赶紧逃离这里,而这个时候,那张志豪忽然又笑了一下,竟然将手往我这指了一下!
& & 顿时,那六个鬼,全都朝着我这儿看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我倔强的脾气和敏感、偏激的性格,一直左右着我的生活方式和人生道路。  我一度将自己的灵魂锁定在母亲的忧郁里,却在许多个沉寂的夜晚,我都能感觉到我的灵魂连同身体里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胞飘出我的躯体,扩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我甚至能听见它们的呻吟、哭泣、挣扎、呐喊……    1  至今我仍然感谢我的父母,给予了我一个快乐的童年。  我的父母是下乡的知青,所以我出生在农村,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我大声的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是满是皱纹的接生婆。她的脸被岁月刻画出了沧桑,皱纹象麻绳一样拧在她的脸上怎么也数不清、理不清。  我始终不明白既然为人,何必一定要哭着到来,一本书上曾这么解释说,那是因为孩子知道一来到人世间就是注定是来受苦的。我不知道这种解释是否合理,因为我无法预测我的未来。现在想来,那时候我是否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所以才哭得那么的伤心?  我出生于1974年的春天,属虎。老虎在别人的眼里都是凶猛的,我是否也凶猛?我知道自己的胆子很小,从小就这样,所以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一只温顺的虎。  我生活的村庄四面环山,田野里开满了星星点点的野花,打我记事开始,我就和隔避的根子一起在山里飞奔,我不怕蛇,怕老鼠,这让人很奇怪,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根子和我一般大,在夏天总赤着脚领着我去河里摸鱼,捉螃蟹。  根子家很穷,他的父亲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  根子的母亲很善良也很老实,在根子父亲大发淫威的时候她就使劲的扯着嗓子哭,哭累了就爬起来给根子做饭。  根子的父亲从来不打根子,因为根子是他的命根子,我想根子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吧。  根子有三个姐姐,只有他一个是儿子,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所以根子在家也可以行使他父亲的权利,呼风唤雨,尽管他还是个孩子。  可是根子不这样,每在他的父亲打他母亲的时候他总是扑上去挡着,他的母亲便会因为有根子的守护而少挨一些打。他的母亲对他很感激。  根子便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里根植要保护女人的愿望。  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他要保护的女人。    2  山上有一座大院子,长年锁着门,大人们从来不让孩子接近,自己也从来不去。  但是我和根子去过,虽然我胆子很小,但是因为有根子在一起,我不害怕。  大人说里面闹鬼,鬼是什么样子的?我从来没见过,根子也没见过,所以我们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根子胆子很大,说要是有鬼我们能够捉回去,便再也不会有人当我们是孩子看。  我在心底对根子有一种崇拜。  那个院子很大,门黑漆漆的,门上上了锁,已经锈得不行了,根子带着我从院子旁边的一个缺口里钻了过去,整个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园子里长着一棵参天大树,我和根子拉着手也抱不过来,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我想它的根茎肯定已经遍布整个院落甚至是房屋。  里面的门是没有锁的,一推开灰尘就莎莎的落下来,弄了我和根子一头一脸,我想肯定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屋子里到处都是布满的蜘蛛网,房子里有些空荡荡的,我使劲的拽着根子的手,一阵风吹来,屋子里的蜘蛛网开始抖动,可能是受到我们的惊吓,一只老鼠从我的脚下穿过,我吓得尖声大叫。  我怕老鼠,可是我觉得还有一层来自更深的恐惧,比老鼠更可怕的东西,它在压迫着我的神经,我想老鼠只是我要叫的一个借口。  整个屋子里只听见我尖叫的回声,感觉竟然有些凄厉。  我突然觉得我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我对这个地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总觉得它或许在我很早很早的时候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或者是我的梦里,而我回到这个地方,就牵扯起我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压抑。  从我刚进这个鬼院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它一定和我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里面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我感觉着即陌生又熟悉,特别是那棵大树,还有大树下的那口井,那口干枯的井。  我拉着根子的手不停发抖,我真的很害怕。  根子看着我说:那我们回去吧。  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我赶紧向外面跑去,在路过大树的时候,我被突出的树根摔了一跤,我扑倒在地上的时候眼睛刚好对着那口枯井,在那一瞬间,我好象看见枯井里有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抬着头望着我,眼睛里满含着怨恨和绝望,她冷冷的注视着我,那目光象毒蛇一样吞噬我的血液。我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开始扩张。我再次尖叫了一声,爬起来向那个缺口冲了出去。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根子拉着我走了很远,我才回头去看那座阴森森的大院,孤独的矗立在山顶上,那棵大树,在大风大雨中遮挡着这座古老的院落。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遵守这个诺言,但是那个院子的影子却留在了我的心里。  我感觉好象许多年前我或许来过这里,也许因为这个感觉,我想了解鬼院的心理便从此滋生。    3  可能从那天去鬼院开始,可能更早,我就一直做着一个梦,我的梦里总有一个背对着我穿白衣长发披肩的女人,许多年来我一直想看清她的脸,可是她从来没有转过身。  在梦里我甚至能听到她幽幽的叹息,那是一种有些鬼魅的声音,让我觉得害怕但又新奇。  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回头来看我,我曾经幻想过她的容貌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我渴望着又害怕着。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里。  每天我想早点睡觉又害怕睡觉,我在想或许今天晚上那个女人会回过头来看我,可是我又害怕她会回头来看我。  很多年来,她就这样每天如约来到我的梦里,然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醒来之后我就会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汗。其实我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害怕,可是我还是感觉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心底滋生,这份恐惧不是来自我自己的思维,好象来自遥远的某个地方,地下或者空中。  我和根子去鬼院的事情还是被知道了,那天我从那地方回来之后我就开始做恶梦,我在梦里尖声大叫,那份恐惧根植在我的梦里并开始蔓延。  醒来后我看见母亲的脸在灯光下闪烁,我突然觉得似曾相识,我后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母亲和我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叫似曾相识,可是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是这样的感觉。  母亲摸着我的脑袋,用毛巾给我擦着汗。  然后她微笑的拍着我的后背让我慢慢安睡,可是我却睡不着了,我说我去了鬼院,所以我害怕。  母亲的手竟然有些发抖,鬼院?她象在问自己象在问我。我肯定的用脑袋在她的怀里点着。  母亲长时间的沉默让我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在灯光下竟然有些迷离:“那是一所被诅咒过的院落。那里以前住着的是一个被诅咒过的家族”  “诅咒?”我望着喃喃自语的母亲,我对这个词语感觉陌生而又好奇,我不知道什么叫诅咒,可是我看着母亲眼睛里流露的恐惧我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我那个时候有些明白,诅咒肯定不是一个好的词语,它充满了邪恶。  母亲告诉我以后不要再去那个地方,我点了点头,我说过,我不去了!  鬼院便成为我童年最神秘的地方,但是直到我回城,也没有再去过。    4  我在这里要说说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  我的母亲很漂亮,尽管她在下乡之后也和村里的人一起下地,可是她的皮肤总是晒不黑,所以怎么看她也不象个农村人。  她性格柔和,她好象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不过我很奇怪,我的性格这么牛,可是却有这么一个温顺贤惠的母亲。  母亲的美丽并不光来源于她那永远晒不黑的皮肤和温顺善良,她的美丽也不是别人眼中的冰和傲,她的美是一种亲和,一种让人旋惑的感觉,她有一种高贵的气质,那种高贵是一种于身具来的东西,好象在母亲从娘胎里生出来,上天就分配给了她这样一份东西,她的高贵不沾一点杂质,很清很纯,她让人不自然就对她生出一种尊重,好象天生她就是公主,所以很多时候我在看母亲的时候都用一种不象凡人的眼光看待她。  我没有遗传到母亲的高贵,这种高贵不是人人能够得到的,所以我一直就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我的外公外婆,母亲告诉我说他们去世得很早,还在母亲才我这么大点的时候他们就死了,是因为车祸。  我的母亲便被外公的好友苏雷收养,苏雷就是我的爷爷,我父亲的父亲。  我也不记得我的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的,母亲说我见过他们,可是我没有印象,他们去世那年我才两岁。  至今母亲仍然不愿意给我回忆起我外公外婆的死亡,她只说是车祸,在说起的时候脸上还掠过一抹恐惧。  我的母亲和父亲是青梅竹马,母亲在说起父亲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光芒,我便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健康成长。  我的父亲很普通也很平凡,很多人都觉得他和母亲在一起是不般配的,也许是因为这样,父亲在对待母亲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呵护的神情。  或许母亲在父亲的眼里象一尊神,可能就是这样一种从来没有平等过的关系,造就了母亲以后悲惨的命运。  我的父亲在我5岁的时候便随着全国恢复高考的号令回到了城里,而母亲便带着我固守在这个村子里,盼望着我的父亲回来将我们再接回去。  母亲经常对着微弱的灯光给父亲做衣服,一针一针的拉扯着布料,我竟然听到衣料里传来哭泣的声音,我告诉母亲,母亲说我是幻觉。可是我仍然觉得母亲手上的衣料在呻吟在哭泣。  母亲用它娇弱的身躯和男人的毅力支撑着生活。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艰辛,也不知道苦难,母亲带给我她所能给予我的一切,我在母亲的爱里没有任何委屈。母亲是在我心里最伟大的女人,我对她的那份爱近乎痴迷。    5  在我9岁那年父亲来接我和母亲回城了,走的那天空中飘着蒙蒙的细雨,我们坐着村子里的拖拉机爬涉在基跟道上,父亲走的时候说要是等他以后有了钱,一定会回来把这条路修好,以报答这么多年来乡亲们对我们的照顾。  临走我拉着根子的手哭,我不知道我和根子的感觉是否也能象母亲和父亲一样的来形容青梅竹马。  根子跟在我们的拖拉机后面追了很远,他的一身都沾满了泥,他的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哭,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很响,在走出好远的地方我都仍然能够感觉到他的声音穿破雨幕传进我的耳朵。  我在走出大山的时候最后抬头看的是那座鬼院,它在雨雾中时隐时现,它的上空好象飘浮着一层雾蔼,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我觉得这样的场景在我的生命里曾经有过一回,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竟然望着鬼院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回来。  父亲在我们回城之后不久,便开始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做了商海的弄潮儿,我不知道父亲是否是因为有经商的天赋,他的生意一直做得很成功也很顺利,而我和母亲的生活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我记事开始,我知道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和母亲吵过架,我不知道什么叫痛苦,也不知道什么要哀怨,我快乐,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我不知道是否都有一种共性,那就是任性。  我的性格里潜藏着一种不安分的因子,经常跑出来溜达一圈,我便经常被她们左右干一些出格的事情,而每次在我犯下错误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能用爱来原谅和宽恕我。  我的记忆里一直对着那个山村、根子和鬼院念念不忘。  那个梦境在我进城之后便开始消失,我有时候竟然也怀念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头长发和那个白色纱裙包裹着的身影。    6  在我高中二年级的暑假里,我再次回到了那座山村,那地方好象和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变化,这次我和父亲一起回来的,父亲要履行他的诺言,来将这条进山的路修好。  我们的到来沸腾了整个小山村,村子里的老老小小都跑出来迎接我们,他们感觉是在迎接财神进村,我的父亲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用一种敬仰的眼神望我的父亲,父亲在这样的眼神里坦然自若。  根子已经长得高高壮壮了,看见我的时候眼里有一抹羞涩,他的笑容很可爱,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  透过人缝我向山上看,鬼院还是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在看见它的那一瞬间我才感觉到松了一口气,或许我这么多年盼望的就是回到这里,看到它是否还依然存在。  晚上我住在根子家里,根子的父亲成了这里的村支书,晚上躺在床上,离开了我很多年的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居然又回到了我的梦里,她还是发着幽幽的叹息,我觉得自己好象很激动,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想伸手去触摸她,可是我却怎么也抬不动自己的手。  “你是谁?”我第一次问她  “唉……”一声幽长的叹息  “你是谁?”我藏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你为什么老在我的身边?”  “因为你的生命中注定摆脱不了我”她的声音好象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有些飘摇不定。  “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你的脸?”  “我一定会让你看见的”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怨恨,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  “……”  然后我便看见她的身体象雾一样飘走,我想伸手抓她,我想再问问她为什么老是纠缠着我,我的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醒来之后我大汗淋漓,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在吃过早饭之后,我和根子因离别所带来的陌生已经开始慢慢消散,我还象以前一样对他说:“根子哥,带我出去玩吧”  根子带我去了以前我们曾经留下足迹的每一个地方,我们在那里重拾儿时的故事,河水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用手挡在额前抬头向四处张望,我又看见了鬼院,它的上空笼罩着一层飘浮不定的雾蔼。  根子见我望着山顶的鬼院说:快要拆了。  “拆了?为什么?”我突然向被人揪了一下的感觉,心底竟然有一些慌乱。  “这山要种果树,都承包给别人了,等几天就拆了”  “拆了……”我觉得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望着那座屹立了不知道多少个年代的大院,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  “根子,我们去鬼院看看好吗?”我拉起根子的手,我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去那个地方,这种想法是无意识的冒出来的,就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这个决定是不可动摇的。  “然然,你不怕?”  “有你陪我去,我就不害怕”我望了望根子,又转过头去看山顶。  根子那打小就根植的愿望又开始被激发了出来,他拉着我的手向山间的小路走去。  院门还是紧锁,和我十年前看见的差不多,被风雨拍打的铁门已经油漆剥落,绣迹斑斑。  根子拉着我从侧边围墙的那个缺口钻了进去,里面好象还是依旧和我十几年前看见的时候一样。  那棵大树在经历了几十年的沧桑巨变之后仍然枝叶繁茂,在路过那口枯井的时候我使劲的抓着根子的手,我感觉我的手心在微微的冒汗,我使劲的扭着头不愿意去看那口井,可在经过的那一瞬间我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根子望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问我:“然然,你怕吗?”  我咬着嘴唇使劲的摇头,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我甚至害怕得连说害怕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是我又抗不住对这座神秘大院探索的好奇。  我跟在根子后面再次推开那道门,吱嘎一声响,屋子里的老鼠在听到动静之后开始乱窜,我颤抖着拽着根子站在门口,根子感觉我身体所带来的抖动说:“要不咱们回去吧,改天多叫两个人来”  “……”我摇了摇头,将根子的身体向前推了推,我想或许我需要依靠着根子的身体走在我的前面,我才有勇气向这座老宅迈步。  进门是一个大厅,里面除了桌椅板凳之外什么也没有,根子牵着我的手走进隔壁的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空得竟然让人有些害怕。  穿过大厅,后面还有一个院子,或许以前在这里是一座漂亮的花园,经过不知多少年来的风吹雨打这里已经看不出曾经的繁华和热闹,但是我感觉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或者还有很多的故事。  后园有一座阁楼,在风雨中已经有些飘摇,在望见它的那一瞬间,我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望着根子说:我们上去看看?这是我进鬼院来说的第一句话,这座阁楼对我有一种莫大的吸引力,好象它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我的到来。  踩着阁楼的楼板有些嘎吱的响,每走一步我都觉得心跳在加速,阁楼上有四个房间,中间也是一个厅,厅子的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圆桌,便什么也没有了。  根子推来了靠左的第一个房间,这好象是一个女人的闺房,落地的蚊帐,可能是时间太长,蚊帐的颜色已经很模糊,不过我觉得以前肯定是粉红色的,这屋子里的东西让我觉得很亲切,我抚摸着屋子里的东西,靠墙有一个梳妆台,我伸手将梳妆台下的抽屉轻轻的拉开,我意外的在里面发现了半只手镯,我拿起那半只手镯的时候好象看见手镯里折射出一个女人美艳绝伦的笑脸,她的笑让我感觉有些痴迷,那笑容让我感觉很熟悉,是非常的熟悉,我在想,我在哪里见过她?  “然然,你快来”我听到根子惊叹的呼声,我将那只手镯揣到怀里,转过身轻轻的走出这间屋子,看见根子站在对面的那间靠右的第一间门口,根子拉着我走进那间屋子的门。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一种冷进了骨髓的那种冰凉。  这间屋子的布局和开始那间截然相反,这好象也是一间女人的屋子,但是我感觉这间屋子的女人肯定和左边那间屋子的女人不是同一人,里面也有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但是它用的蚊帐却是黑的,缓缓的搭在床沿上,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想将蚊帐撩开看看,想着我便伸出手去,根子突然一把抓住我说:“然然,咱们出去吧”我感觉他的手心好象有些汗水,不知道为什么,我倔强的摇了摇头,将蚊帐轻轻的撩开,突然一种感觉,很奇异的感觉紧紧的抓着我的心,我转过身一声尖叫扑在根子的怀里,根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别害怕,是老鼠,开始是一只老鼠。  “不是的根子,我看见里面有一个人,真的”我惊恐的望着根子:“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然然,不是,是一只大的白老鼠,已经跑了”根子笑着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想否定什么,我觉得自己好象真的看见有一个女人坐在里面,白衣服,长发披肩,背对着我,那一刻我觉得非常深刻。难道是幻觉,我不知道,我突然想起了我昨天晚上梦中的那个女人:“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她是这么对我说的。我感觉全身冰凉。  “根子,咱们出去”我突然觉得这间屋子有一种很鬼魅的东西,它使我迷惑又使我害怕。  黑蚊帐,里面坐着一个穿白衣服的长发披肩的女人。    7  我觉得自己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根子拽着我的手,他在经历了我开始的尖叫之后突然不可竭止的想再看看,他说,既然来了就看完了再走。  我轻轻的跟在他的后面,靠右手边的屋子门被根子轻轻的推开,我踩着根子的脚印走进去,我感觉整个屋子好象弥漫着一种让我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好象就是我血液中的某一部分。这好象是一间婴儿房,我看见了一个老式的摇篮,挂在屋子的中间,伸手轻轻一碰,摇篮便开始晃悠,挂摇篮的绳子象不堪重负一声声的呻吟。那一声声的呻吟象撞击在我的心上。  摇篮里还铺着被子,上面被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屋子里除了这个摇篮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样的布置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  根子看这屋子实在没什么意思,牵着我的手退了出来。  左手第二间的门锁着,这是四间中唯一一间被锁的屋子。根子说我们找个东西给撬开,我就呆呆的望着他,我站在这个门口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所吸引,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开始飘离我的躯体,变成一溜烟从门缝里飘进屋子,我得将我的魂魄追回来,我使劲的撞门,整个阁楼向是要被我撞塌。  根子被我的举动吓坏了,他使劲的拉扯着我,我向疯了一样的要冲进去,根子抓着我的手却没有抓着我的脚,我用脚将门踹开了,整个门板象死人一样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将地上的灰尘溅起老高,可是我觉得那灰尘象骨灰,我不知道这念头从什么地方来,在门板砰的倒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一场梦才被惊醒。  我望着紧紧的抓着我的根子和他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觉得很奇怪。  我拉着根子的手走进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和别的房间大不一样,它里面被挤得满满的,这是一个书房,不知道为什么,这楼的主人走的时候将好多书都遗留了下来,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射进来,让我能够清晰的浏览屋中的一切,我伸手触摸这些书,将上面积盖的灰尘轻轻的抹去,这些书的名字已经是写在了我们现在的历史课题里,看来这座宅子的主人和我们相隔已经很远很远了。  这间屋子除了放满了的书架之外,在阴暗的一角还放着一个书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将书桌放到阴暗的角落,我突然在转向书桌的时候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惊惧,我的某根神经抽傗了一下,但是又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我走过去。  书桌上放着一个插画的竹筒,根子将里面的画拿出来,轻轻的展开,我的眼睛随着根子的手轻轻移动,这画上是一座庭院,院门半开,从这座大门往里看,能够看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和一口井。这不就是这座庭院吗?  这时候我隐约听到书桌下传来轻轻的抽泣声,那是一种被压抑的抽泣。  书桌下有一个抽屉,声音好象就从里面发出来的,我轻轻的将手伸了过去,抽屉里躺着一只锦合,锦盒的颜色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久远而褪色,它的颜色依然象鲜血一样的红得刺眼,声音好象就从这只盒子里发出来的。  我将这只红色的锦盒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  盒子不太大,而且很轻,我将它放在桌面上轻轻的打开,我一直都轻轻的做着这些事情,没有声息,我在潜意识中好象害怕惊醒什么。  盒子里只有两幅画卷,我轻轻的展开,紧接着我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幅话淹没、窒息。  画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黑蚊帐,白衣服。长发披肩,她好象在望着窗外的某一处,我感觉听见了她的叹息声,幽幽的叹息。我被这声叹息惊得跳了起来,我感觉整个汗毛都立了起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将画胡乱圈起来,放到盒子里,然后赶紧盖上。  我感觉这个女人无处不在,她的声音也无处不在,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得赶紧离开,我感觉到一股冰凉从脚底窜到头上,遍布我的整个全身,我感觉这座阁楼,不,是整个大院都充满了一股邪恶的东西。  我转过头,根子突然不见了,他开始不还明明站在我的后面么?  我张大着嘴,我觉得我的脚都挪不开了:“根子,根子哥”整个屋子寂静得吓人,我好象觉得有人也在跟在我的声音叫:“根子,根子哥”那声音幽幽的如一声声叹息。  我想大叫,或者想大哭,我想制造一点声音来打破这种骇人的宁静,可是我觉得自己象被定在了这里,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不敢。  我听到阁楼传来一声声的嘎吱声,那是脚步传来的声音,每一步都好象踩到我的心上,那脚步好象开始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半张着嘴,慢慢的将眼睛闭上,心里挣扎着叫着:不要!  可是那脚步还是来到了门边,进来了,他进来了。恐惧笼罩着我的整个灵魂,或许我应该狂奔出去,可是我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泪水顺着眼眶流淌下来。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怎么了然然?”  根子?是根子,我猛的将眼睛睁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根子,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然然,我开始尿急,看你看得认真,就没给你说自己跑出去了……”根子被我的神情吓得愣愣的:“早知道你会这么害怕我就不尿了”  我觉得他的话真逗,可是我却笑不出来,我拉着他的手说:“根子哥,我们回去吧”  根子望着桌子上的锦盒:“那是什么东西?”  “画”  “画?谁的?”  “不知道……”我摇了摇,我真不知道,可是我又感觉这个屋子,还有这个锦盒好象和我有一种联系,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你没看?”  “我……”  “咱们打开看看”根子一脸的兴奋,他正觉得今天来这里什么也没有找到而觉得遗憾。  “根子哥,咱们回去吧……”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你要是要看咱们把它带回去看”  根子点了点头,将竹筒里的画和锦盒抱在怀里,拉着我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听到那幽幽的叹息声,好象是从那间黑蚊帐的房间里传来,我赶紧加快脚步,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只是将根子的手拽得更紧。  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意识回过头去,或许是对这座阁楼做一个道别吧,回过头的那一瞬我的血液象被凝固了一样,我开始和根子走过的脚印呢?整个走道和大厅里,象我们没有来过一样,布满着灰尘,地上蒙着厚厚的灰尘,但是却没有了我和根子的脚印。  根子看我一脸的惊惧,问我怎么了。我张着嘴站在楼梯口上,愣愣的望着他:“脚印……”  “脚印?哪里?谁的?”根子诧异的望着我。  “没什么”在他的追问下我回过神来,然后飞快的向外面冲去。  “然然,等等我”根子在后面叫。  我一口气冲出那缺口,站在阳光下面,我感觉自己象是重生了,太阳照在脸上的感觉很真实。我现在才看见,我的衣服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  “然然,你怎么跑那么快”根子气喘嘘嘘的跑出来,我看见他手上的锦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红光。  “然然……”  “根子,你叫我?”我转过头望着跟在后面一起下山的根子。  “没有啊,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叫我”  “不会吧,我没有听见啊,肯定是你开始吓坏了”根子四处张望,想证实我的想法。  我突然觉得梀然,拽着根子的手向山下冲去,风在耳边呼呼的响。    8  走进根子家大门的时候,我看见母亲和根子妈坐在院子的大树下说话,母亲看着我和根子气喘嘘嘘的从外面跑回来,问我们去哪了,我望了根子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根子妈赶紧给我们打水洗脸。  根子妈望着根子手中的画卷和锦盒,诧异的问这是啥东西,我伸手将根子手里的东西抢过去冲进房间,根子妈便没有再问,我感觉母亲好象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吃过中午饭,我和根子躲在房间里,轻轻的将那个锦盒拿出来,根子再度打开了那幅画,我感觉整个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根子看了看扔到一边:“然然,这不就是那阁楼上的那间屋子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嗯”我点了点头,思维感觉有些恍惚起来。  “然然,你看这画是什么?真奇怪”  根子轻轻的叫声将我惊醒过来,我看见根子将另外一幅画也打开。画上一共有四幅图案,从左至右还作了一个标注,第一幅是画的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躺在床上,脸庞好象是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她的身边有一个张着嘴象在大声哭泣的婴儿,婴儿身上还挂着没有剪断的脐带,浑身沾满了鲜血。  第二幅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也穿着一件白衣服,她的身体好象被重物撞击一样已经有些变形,整个脸扭曲,眼睛睁开着,写满了恐惧,她看见了什么?  第三幅也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两只手捂着胸口,眼睛半睁,头发散乱,好象与人进行过搏斗或者挣扎,惊恐和泪痕布满了整张脸。  第四张是一个穿白衣服的长发女人,站在一口井边,这口井边还有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这好象就是画的鬼院。  这幅画对我好象有一种巨大的魔力,在看见它的第一眼,我的整个魂魄就好象被吸引了进去,我感觉我的浑身又在开始冒汗,我有些发抖,我觉得很冷,一股奇异的东西好象进入了我的身体,它是一种力量,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也象是魔咒,附在了我的整个心灵里。  这幅画让我觉得非常的熟悉,这画上的女人我在哪里见过,然后这种感觉来得非常的强烈,为什么这么熟悉,她是谁?  转过头我去看根子,他也在认真的看这幅画,在我转头的同时他也抬起了头,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惧:“然然,你看这幅画的人象谁?”  我摇了摇头,再度转过头去看了看,这一看我差点跳起来:“妈妈!”  “兰阿姨!”  我和根子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我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疑惑。  “为什么象我的妈妈?”我使劲拉着根子的衣袖。  “不知道”根子摇了摇头,或许他也想问我同样的问题。  我和根子呆呆的望着画中的人物,它到底想说明什么?又想表达什么?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孩子又是谁?  我和根子不知道坐了多久,我们都试图从这幅画中看出点什么来,最后根子说:”然然,算了,我看也就是一幅画而已,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我望着根子的眼睛,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根子和我一样心里对这幅画还是存在着疑惑。  “根子哥,将这幅画给我好么?我想把它带回去”  “行,只要你喜欢,你拿去就是了,我拿这玩意也没有意思”  我将两幅画轻轻的卷起来,将它们重新让进盒子里,这时候我才看见盒子的底部还有一条白色的丝巾,折叠着铺在盒子里,我将它拿出来轻轻的抖开,就是一条普通的白丝巾,丝巾的一端绣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点缀在白丝巾上象一摊血。  我将东西重新装进盒子里,转过头问根子:“根子哥,你别告诉我妈妈和爸爸我们去鬼院的事,谁也别说”  “嗯”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根子说出去,也许我在害怕着什么,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自己也搞不明白。  “根子哥,你知道鬼院的故事吗?”  “不知道,我只听别人说那里面闹鬼,老能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哭声”  “那谁知道那院子的故事?”  “不知道,那座院子已经建成很久了,我爸爸说他出生的时候那院子就是荒着的”  “嗯……”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我觉得想了解鬼院的愿望是那么强烈。  根子望着我失望的脸,有些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  突然根子抬起头望着我,一脸的兴奋:“然然,我记起一个人,她可能知道这座院子的故事”  “谁?”我猛的抬起头来。  “就我们村的,一个老婆婆,可能都有8、90岁了,不怎么爱说话,就一个人,无儿无女,平日里和大家也不来往,靠村里接济过日子,我不知道她肯不肯说。”  “都那么大年纪了,记得清楚吗?”我一听说这么老的年龄了,有些泄气。  “前几天我还看见她出来坐到屋子外面一个人呆呆的望着那院子发呆呢,我猜她肯定知道”  “那我们现在去?”  “行!”    9  根子带着我去了老婆婆的家,那是一所低矮的瓦房,大门正对着鬼院,大门口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抬头望着鬼院出神。  “张婆婆……”根子轻轻的叫,那老人象没听见头也没回,她的思绪象已经飘离了这个世界。  “根子哥,她能听见么?”  “能,前几日我妈还跟她打招呼来着”  “张婆婆”我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叫了一声。可能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大,她瘦弱的身躯抖动了一下,慢慢的转过头来,她先看了比我高一个头的根子一眼,然后眼光便停在我的脸上,我看到她嘴唇不停的哆嗦,她将那双筋骨突出的手颤抖的伸向我:“你来啦”  我被她的话搞得一愣一愣的,她的口气好象知道我一定会来,或者她就是坐在这里等着我来。  “张婆婆,我们来想向你打听个事”根子蹲在老婆婆的身边,大声的说道。  老婆婆的眼光仍然停留在我的脸上,她混浊的眼睛里好象有泪光滚动,她的眼神里还有一种很遥远的东西,象来自古老的过去,后来我明白,那是回忆,回忆所带来的东西。  “根子哥……”我被老婆婆的眼神牵扯起一股莫名的悲凉,我抓着根子的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她一定把我认成了另外的什么人,这个人或许和她有着密切的联系。  “张婆婆”根子再次大叫了一声,然后还抓着老婆婆的手摇晃了两下。  张婆婆回过头望了根子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脑袋,摇了摇头然后叹息了一声。  “张婆婆,我们想向你打听个事”根子再次重复的大声说一句。  “孩子,啥事?别那么大声,我老婆子还能听得见”张婆婆咳嗽了一声,看了根子一眼。根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我怕你听不见”  “孩子,什么事情呀?”老婆婆转过头来看我,眼光一下柔和起来,在这样的眼光笼罩下,开始的不舒服烟消云散。  “张婆婆,你知道山上那座鬼院的事吗?”  “鬼院?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婆婆握着我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  “冤孽啊……”张婆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将记忆拉回到那个遥远的年代,而我们的思维也好象进行了时空倒流一样进行了一次转换。  它建立于清朝末年,这院子的主人姓黄,名乐天,人长得风流倜傥,还写得一手好字,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后因黄家三代单传,他便接掌了祖上的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也曾富甲一方。  只可惜娶妻三房,却未曾给留下儿女,后来他去省城做生意时,遇见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都说红颜薄命,这女子姓白,名娟,这女子为感激黄家的恩情,便跟着他回了黄府,怪就怪她生得实在是太漂亮,从此她便成了黄府的四姨太,她进府不久,大姨太就因病去世,二姨太又接着一病不起,便开始传出白娟是个克星,或许她带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到后来大家便信以为真,然后黄府开始闹得人心惶惶,便请来道士前来驱鬼,道士在念念叨叨之后,跑到白娟的房间门口作起法来,他说鬼就躲在白娟的屋子里,在一阵折腾之后他扔下一大堆的符纸,便向黄家讨了一大堆钱扬长而去,临走时还神秘的叮嘱大家要远离四姨太。之后大家就象避瘟神一样避着四姨太,就是走到她的门口也绕道而行。   白娟自从来到黄府便没有展开过笑脸,整天愁眉苦脸,但是美丽的女人总是遭人怜爱的,黄乐天如果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也不会将白姨太从街边救回来,白娟那美艳绝伦的脸总是惹人爱怜但也容易遭人嫉妒,怜爱她的人是黄乐天,嫉妒她的人是三姨太张碧,三姨太是个有文化的女子,因为对黄乐天的仰慕,宁愿背叛自己的家庭来到黄家,一个大小姐便做了商人的姨太太,黄家的人都喜欢她的知书识礼,也许因为她的勇气和她对黄老爷的爱,她在黄特别的受到人尊重,她身上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这也是很多人喜爱她和尊敬她的一个原因,就连黄老爷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是带着一种尊敬的神情,她的高贵让人觉得不染凡尘,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除了带出她自己的贴身丫环之外,没有带来任何的东西。  可自从白娟进了黄府之后,黄老爷便经常去那边过夜而冷落了三姨太,即使是在经过闹鬼事件之后仍然没有停止黄乐天对白娟的热情。女人都是善于嫉妒的,为了爱什么都敢去做。  不久之后,黄府来了一个叫林秉男的年轻人,这小伙子原本是不应该来的,白娟在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整天愁眉不展的脸开始变得晴朗起来,黄府收留了这个从远方来的小伙子,将他留在黄府做了个花匠,这个小伙子种的玫瑰花很大很鲜艳,一到玫瑰花开的季节,院子里便热闹异常,最爱他花的人就是四姨太,她在衣服上都绣上鲜艳的玫瑰花,这个小伙子除了会种花之外还会画画,他曾经为四姨太画过很多的画像,四姨太在闲着没事的时候也跟着他学。  黄老爷开始以为白姨太不会笑,他曾经想过很多办法逗她开心,他从心底爱上了这个女人,他也爱三姨太,可是在三姨太面前他有一种不敢高攀的感觉,三姨太给他的感觉象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他觉得不敢去爱,而白娟带给他的是一种需要人怜爱,需要人保护,对于他来说,他觉得四姨太才更象一个女人。他在看到种花的来了之后白娟的笑脸,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快,而这份不快,让三姨太也感觉到了。  不久之后,四姨太怀孕了,这在黄家可是天大的喜事,黄老爷象供奉神灵一样的对待着白娟,他告诉黄家上下要以四姨太为中心,不管她要什么都不能违逆,四姨太的地位一下在黄府里变得重要起来。   黄乐天放出话来,只要白娟生下孩子,他以后的家产就全归他们母子所有。四姨太并不是个对钱很在乎的女人,但是她知道整个黄府最爱黄乐天的肯定只有她,她的爱是深到骨头缝里去了,她知道白娟不爱黄乐天,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黄家辛苦挣来的产业落到外人的手里,而且,她的心里有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就是这个孩子或许并不是黄乐天的。  一件事情更证实了三姨太张碧的想法,那是一个阴暗的晚上,外面刮着风,夜已经很深了,黄乐天因为生意去了省城,三姨太在一觉醒来之后隐约还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她叫了两声丫环铃儿,没有听见吱声,便轻轻的爬起来走出去,声音好象从前院传来,她轻轻的穿过后院走过去,却看见两个身影相拥着站在井边的大树下,正是白娟和林秉男,白娟扑在林秉男的怀里轻轻的抽泣,林秉男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说:“小娟,咱们离开这地方,我带你远走高飞。”  白娟摇着头哭着说:“秉男,你答应我,再等等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黄乐天答应过我,只要我生下这个孩子,他就将全部的家产留给我和孩子,我不想让我未出世的孩子再过我以前那样的生活”。  林秉男生气的将怀里的白娟推开:“小娟,想不到你也贪图他们家的钱,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白娟惊恐的望着推开自己的林秉男:“秉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也是为了我们好呀,以后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答应你我一定和你走。”  林秉男望着哭泣的白娟叹了口气:“小娟,这是个是非之地,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你还是跟我走吧,以后我们自己来养孩子。”白娟摇了摇头,转过身向屋子里奔去,却撞在躲避不及的三姨太身上,白娟待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时,眼睛里流露出惊恐。  三姨太什么也没有说的转过身走了,留下呆呆发愣的白娟和林秉男站在黑暗里。  第二天白娟走进了三姨太的房间,跪在了她的面前,三姨太冷冷的注视着白娟,她从心底对这个女人有一种歧视。  “姐姐,我和秉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知道我不该在嫁进黄家之后还和他来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求姐姐不要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乐天”  三姨太望着白娟,没有说话。  “姐姐,求你答应我,我为黄家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我会走的”  “你还有脸提孩子,是为了生下孩子之后黄乐天的承诺吧,你欺骗了整个黄家的人”  “不,不是的,黄家对我有恩,我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我和秉男是清白的,我答应,只要我生下孩子我就离开,求姐姐让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黄家的命脉啊,也算是我报答了黄家对我的恩情。”  三姨太望着哭倒在自己脚下的白娟,她觉得有些凄然,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他到底是谁的孩子,至少他以后是姓黄,这就够了:“要我答应你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姐姐尽管说”  “第一,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在生下孩子之后就离开黄家。第二,我要林秉男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在你生下孩子之前不再见他”  白娟望着三姨太的脸点了点头。     10  就在那年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二姨太去世了,整个黄府凄凄凉凉的,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大家都已经在开始慢慢的沉睡进入梦乡,突然四姨太房间里传来凄厉的叫声,大家冲出来看的时候,四姨太的房里冒出熊熊烈火,等大家将火扑灭之后,救出了奄奄一息的白娟,一场大火之后,白娟的整个脸被烧得血肉模糊,至今都不知道那把火是怎么燃起来的。  黄乐天在原来被烧的地方重新建起了一座小阁楼,那时候白娟已经怀孕有5个多月了,四姨太和三姨太都搬进了这座阁楼里住,白娟在这之后便寸步不离那间阁楼,整天穿着一件白衣服坐在房间里,将蚊帐也全部换成黑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的房间,就连黄乐天和也不行,因为白娟爱画画,又不爱下楼,黄乐天便在阁楼里布置了一间书房。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三个月,三姨太突然也发现自己怀孕了,能够有一个和黄乐天的骨肉,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就在这个同时,她决定将白娟的事情告诉黄乐天,她不能让心爱的人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背负着耻辱,也不愿意看到黄家背负耻辱,三姨太还是违背了自己对白娟的诺言。  黄乐天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想法,他已经做了八个月的父亲梦在这一瞬间破灭,他甚至已经在阁楼上为孩子准备了一间房子,吊起了小摇篮,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冲进了阁楼,他要问个清楚,也许这就是天意,在黄乐天冲上阁楼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比他先到了一步,这就是离开黄府的林秉男,黄乐天听见白娟房里传出的男人声音感觉到莫大的震惊,他定了定神,将门轻轻的推开,却看见一个男人跪在地上,黑蚊帐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小娟,我来接你的,你跟我走吧”  “你不应该来的,我答应过黄家,在生下孩子之前绝不见你”  “你现在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我要带你走”  “我会走的,可是不是现在,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一定会走的”  黄乐天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愤怒和耻辱,这对狗男女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明目张胆。  地上的男人在听到脚步声之后慢慢的回过头,他在看见黄乐天之后慢慢的站起身来,轻轻的说道:“我是来带她走的”  黄乐天看着面前这个使黄府蒙羞的男人:“滚……”  林秉男在黄乐天燃烧的愤怒下退缩了。他望了望那张挂着黑蚊帐的床说:“我还会回来的”便转过身向外走去,临走时他回过头来对黄乐天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不堪,小娟是为了你们黄家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黄乐天望着林秉男远去的背影,整个血液象在燃烧,他大步走到床前,将黑蚊帐撩起,将坐在里面的白娟一把抓拉出来,白娟的整个脸用白丝巾盖着,但是从她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她心里的恐慌,黄乐天望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他感觉到一股悲哀从心底涌上来,白娟虽然是他的四姨太,但却从来没有属于过他,不管什么时候,她心里装着的都只有林秉男。  他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着的白娟,她瘦弱的身体看得仍然让他怜爱,他叹了口气:“我以为三姨太给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却想不到真是这样”  “她最终还是容不下我”白娟在听了这话之后叹息了一声。  “我以为就是你不爱我,也不至于欺骗我,想不到你还是做了”黄乐天突然感觉到悲哀之后涌上了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他挥手给了白娟一耳光,在这之后他觉得有一种无法说出的心疼开始冲击着自己。  “我们是清白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白娟跪在黄乐天的面前。  “你走吧,你和你的那个林秉男远走高飞,就当我黄乐天从来没有认识你”黄乐天望着哭泣的白娟,他妥协了,他感觉到心已经碎了。  “我会走的,等我生下孩子之后我就离开,再也不回来,这是你们黄家的命脉,也算我报答了你们黄家”  黄乐天望着白娟那被泪水打湿的白丝巾,他不知道这白丝巾下的脸是怎样的一种表情,他咬了咬牙问了一句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其实他不该问的,就这一问居然改变了黄家的整个命运:“你爱林秉男吗?”  白娟望着黄乐天的脸,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还是老实回答了,她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女人,既然到了这个时候她觉得应该全部说出来:“爱”  “要是林秉男死了你还爱他?”  “要是林秉男死了我也不会再活下去的”  黄乐天觉得那份悲哀已经蔓延进了每一寸血液里,原来她只是为了报恩,她只是为了报恩才这样,他即使做得再多,也换不到她的感情,他感觉白娟在自己面前只是将她摆在了一个工具的位置。  这种回答所带给他的是一种侮辱,作为一个丈夫的侮辱,他的妻子居然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说她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感觉到了绝望,一种绝望和愤怒开始吞噬他的理智。  他伸手抓起白娟的头发,不顾白娟的挣扎,将她拖到楼梯口上大声的吼着:“滚!给我滚!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  白娟被这样的场景吓坏了,她紧紧的抓着黄乐天的裤脚,黄乐天厌恶的看着她,想将她抓着的手甩开,便抬起脚使劲的踢了一下,白娟的身体便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滚了下去,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  当天晚上,白娟生下了一个女孩,但是却是个死婴,黄乐天伸手摸了摸,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神情,然后挥了挥手叫人去扔了,白娟挣扎着说孩子是活的,她抓着黄乐天的手说要他救救他们的孩子,黄乐天看了她一眼说:“那不是我们的孩子”便扬了扬手让人将孩子抱了出去。  白娟望着站在一边的三姨太,她挣扎着抓着三姨太的手说:“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她”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床沿边挪过来,她望着三姨太的脸,她的白丝巾将脸蒙住,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声音因为哭泣已经有些沙哑。  三姨太望着黄乐天,然后转过身去,不忍看白娟的样子,白娟见三姨太转过身,她又抓着丫环铃儿的手:“铃儿,你是个好孩子,你告诉她们,我的孩子她没有死,你帮帮我,帮帮我”  铃儿转过身去望了望没有说话的三姨太,然后轻轻的将白娟抓着自己的手抽出来,默默的转过身去。  白娟望着一张张麻木的脸,她感觉到了绝望,她突然想到了林秉男,他现在在哪里,他答应过要守在她的身边,可是他现在在哪里?白娟望着她的孩子被抱了出去,接着传来下阁楼的脚步声,她生下的孩子,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就被面前这群人给处置了。  她用一种陌生的,冰冷的,仇恨的目光扫视这屋子里的人,三姨太,她打破了她们之间的诺言,黄乐天,这个曾经对她有恩的男人,却在这一刻杀死了她的孩子,这屋子好冷,白娟觉得自己的意志被彻底瓦解了,她凄厉的叫着:“你们都是凶手,你们杀死了我的孩子,你们会遭到报应的”这声音一声声的如一根根的刺扎进了屋子里每一个人的心窝,那凄厉的声音久久的萦绕在整个阁楼里。她望着三姨太和黄乐天,然后用一种幽幽的口气说道:“你们黄家将断子绝孙,黄家的女人都将不得善终”那种声音很鬼魅,然后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意,这声音象是诅咒附在人的心上。  那天晚上,白娟自杀了,早上起来打扫院子的人在井边发现了半只镯子,那是白娟一直戴着走进黄家从来没有取下过的东西,同时她还带走了那间书房的钥匙。  后来三姨太将那半只手镯要了过去。  白娟死后,三姨太又搬回那间阁楼住了起来,但那间书房也没有人再进去过,第二年春天三姨太生下一个女儿,可是在生下孩子的同时,三姨太因为难产大出血死去了,她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整个面孔已经扭曲,她临死的时候呆呆的望着对面白娟那屋子的门,眼睛里布满了恐惧,她沙哑着声音叫着:“救我,救我……”她在孩子一落地的时候便咽下了最后一口,甚至连看看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在三姨太去世之后,老能听到阁楼里传来轻轻的哭泣声,还有人在夜里看见白娟的房里有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在走动。  后来去井边打水的人还听见过井里传来幽幽的叹息声,黄家开始人心惶惶,他们说这个宅子里闹鬼,再加上三姨太临死前的恐怖场面,黄家便带着孩子迁出了这座大院。  从此,这座院子便荒废了下来,后来这里便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那个林秉男呢?后来回来过吗?”我望着张婆婆的脸轻轻的问道。  “没有,这个人一直没有再露过面,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黄家迁去了哪里?”  “不知道,后来开始打仗了,到处闹得人心惶惶的,黄家的人在后来也走散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黄家的那孩子呢?”  “不知道,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有60多岁了,冤孽啊……”  “那黄家后来没有人再回来过吗?”  “有”  “那是谁啊?”  “孩子,天已经快要黑了,你们快回去吧”张婆婆摸了摸我的脑袋,喃喃的说:“真象啊”  “象什么?”我突然想起锦盒里的那两幅画,或许这个张婆婆认识,我必须得问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长得象我的母亲。  我突然想起怀里的那半只手镯,掏出来递到张婆婆的面前:“婆婆,你看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张婆婆望着这半只手镯,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她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恐惧,她的手颤抖着:“冤孽啊……孩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和根子哥今天去了鬼院,在那里找到的”我转过头看了看根子,根子觉得很奇怪:“然然,我怎么没有看见这东西啊?”  “那时候你去了对面房间,我在抽屉里拿到的”  “孩子,听我说,你离这东西越远越好”张婆婆望着已经被夜幕笼罩着的鬼院,阴森森的。  “为什么?”  “别问,照我说的去做,快回去吧”  “婆婆,明天我还来找你,我带一样东西来给你看”我拉起根子的手,站起来。  “回吧,最好离这地方越远越好……”张婆婆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慢慢的走进屋里去了。    11  在这个山村,夏天的夜晚带着微凉,经过一天的劳顿和惊惧,我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吃过晚饭,我早早的就睡下了,或许我是想再看见那个女人,我想问问她一些关于鬼院的事情,那个院子还给我留下了很多的谜团,我期望能在她的身上得到解答,还有那幅画。  可是这一觉我睡得很沉,我甚至没有做梦。  早上醒来我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我恼恨自己为什么一觉就睡得这么沉,心里也有些诧异,她为什么没有来?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我试图再将眼睛闭上,我想再重新睡一次,哪怕短短的一觉,然后希望那个女人能重新回到我的梦里,可是一时间我脑袋里乱糟糟的,母亲在外面叫我,我得赶紧起床,躺在别人的家里赖床总是不好的。  在饭桌上,我突然觉得有些不敢去看妈妈的脸,她让我想起那张诡异的画,我偷偷看了看根子,他在看我妈妈的时候表情好象和我一样有些不自然。  妈妈对我们的举动觉得很诧异,她看看我又看看根子:“然然,又干什么坏事了吧?”  “没有啊妈妈,没有的事,不信你问根子哥”我偷偷的瞅了瞅根子,根子赶紧低着头往嘴里塞着饭,吱吱呜呜的说:“兰阿姨,没有”  妈妈便用一种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我和根子没有再说话,我突然感觉母亲在回来这几天中憔悴了很多,眼眶里居然带有血丝,好象是没有睡好的样子,她的眼睛里还隐含着一丝忧郁。  我和根子匆匆吃完早饭,我跑进屋子将那只锦盒抱出来,拉上根子向那座低矮的瓦房跑去。  门口还是摆着那把竹椅子,我和根子站在门口大声喊了两声张婆婆,没有人回答,我用手去推门,没有插上门在我顺手一推之下嘎的一声就打开了,这突兀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将门推开,早晨的阳光便射了进来照耀着整个屋子。  “张婆婆”我轻轻的叫,没有人回答。  这屋子一共是两间,我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到张婆婆躺在床上,眼睛紧闭,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用手推了推:“婆婆”,没有声音,我感觉手下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我瞪着眼睛使劲的盯着她,也许有一分钟,我猛的转过身,差点将站在背后的根子撞倒,我抓着他的手:“根子哥,她死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想哭。  根子走过去探了探赶紧将手缩了回来,他拉着我的手:“然然,我们出去叫人”说着便拽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突然别一样东西吸引,我颁开根子抓我的手,轻轻的走到张婆婆的身边,在她的枕头边,放着一条白丝巾,我轻轻的拿起来抖开,在丝巾的一角印着一朵红玫瑰,象血一样斜斜的铺展开来。  在这一瞬间我觉得血液象要凝固,白丝巾、红玫瑰。我突然感觉自己好象又进了鬼院,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我和根子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都期盼着在对方的眼里找到答案,然后我们同时摇了摇头。  阳光斜斜的射进来,我的眼睛在屋子里已经开始慢慢适应,屋里的东西开始在视线里变得清晰起来,屋子里的摆设非常的简陋,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是一个桌子,放在墙角边,我发现桌子上有一样东西,是一座灵位和一个香炉。  在看到灵位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谁,灵位上的名字是小姐张碧之灵位,落款是铃儿供奉。  这个老婆婆,就是当年跟随着三姨太嫁进黄府的丫环铃儿。  那这条白丝巾又是谁的?我想起了锦盒里的白丝巾和这条一模一样,那这个锦盒又是谁的?  锦盒里的那幅画到底想说明什么?那幅画中的人是谁?为什么长得象我的母亲?  我想起了张婆婆给我描述的白娟的死亡,那第一个生孩子的是白娟吗?第二幅又代表什么?第三幅呢?第四幅的情景或许是白娟的死亡情形,那这幅画是谁画的?它想说明什么?这个鬼院和母亲有什么联系?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下空荡荡的,这么多问题的答案现在都没有了,我望着那张安详的脸,她在死亡的时候好象没有痛苦和没有挣扎,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笑容!  是的,我在她的嘴边看到了一丝笑容,这抹笑容让整张安详的脸显得诡异起来,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了,我感觉那份笑在我的心底里开始扩张,我觉得这屋子里很冷很冷,一份恐惧开始从心里慢慢升起,我拉起根子的手:“根子哥,咱们走吧”我慢慢的向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我感觉好象整个屋子里都是她的笑,一丝诡异的笑。  退出屋子,我才感觉到我全身又湿透了。  “然然,你的脸好白”根子惊呼着。  “我没事,我们去叫人吧”我望着根子摇了摇头,感觉好象要虚脱了。  “然然,你怎么把这个也带出来了”  我低头一看,我的手上还拿着那条白丝巾,我象触电一样赶紧撒手将它扔到地上,拉起根子向家里跑去。  张婆婆无儿无女的一个孤寡老人,根子的父亲作为村长,便召集村子里的人来操办后事。其实也就是给做副棺才然后找个地方安葬了事。  也就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才知道张婆婆原来和鬼院有关系,大家说难怪她天天坐在门口对着那座院子发呆。他们便研究了一下,决定将张婆婆就埋在张碧的坟边,说也好给做个伴。  下葬那天我和母亲都去了,他们将张婆婆的坟就挖在了鬼院的背后,这里还埋着黄家的三姨太,可能是许久没有人来,老远便看见那地方杂草丛生,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我看见杂草中间飘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好象有谁来过这座坟前,墓前插着一枝红玫瑰,玫瑰上捆着一条白丝巾,丝巾的一端绣着一朵红玫瑰,显得格外的鲜艳。  我呆呆的望着那条白丝巾,转过头我看见根子的脸上在淌着汗珠。  大家看着这白丝巾愣了一下,根子爸说这地方荒芜了好多年也没有人来过,谁这么好心还来这里献花了,从来没有听见说过谁和这屋主人有啥关系啊。  这时一个砍柴的人也过来凑热闹,看大家都围着那朵玫瑰花和白丝巾议论,他抹了一把汗说:“早上我看见有人来过”  大家一下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停了停又抹了一把汗,咽了咽口水:“早上一大早我上山来捆昨天没捆完的柴,看见一个女人穿着一条白色长裙,我没看见脸,只看见披着一头长发,在这个坟前站了很久,然后留下这些东西就走了”  “去哪了?”  他的神情突然显得很恐惧:“我看见……看见她进了鬼院,她……她进去之后我就没有看见她出来。”  白衣服的长发女人,她怎么无处不在?我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麻,我回过头去看母亲,她的脸一下变得非常的苍白,她象在使劲的压抑着自己喃喃的低语:“白衣服的女人……”  母亲的脸因为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那一瞬间我象又看到了画中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的脸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  我猛的扑进母亲的怀里,母亲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冰凉从脚底开始慢慢的蔓延进我的血液,我想用母亲的体温来缓释这里所带来的恐惧和压抑。  “妈妈,我要回家”我不敢抬头去望母亲的脸,只是使劲的抱着她不停颤抖身体,我觉得很冷。  “嗯”母亲虚弱的声音回答着我。  下山的路很坎坷,我和母亲迈着大步向下跑去,我感觉背后好象有人在追我。  后来我才想起,母亲的恐惧好象有些不正常,她在听到白衣服的女人的时候怎么表现得那么激动?    12  晚上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又来到了我的梦里,我从来没有象现在一样这么急切的盼望着她的到来,她的身体象漂浮在空气中,仍然带着那鬼魅的声音。  “你姓白吗?”我轻轻的问道  “……”  “我去过鬼院了,那画中的人是你吗?”  “……”  “请你告诉我”我突然着急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那画中的人象我的母亲?”  我看见她的身体轻轻的飘到我的身边,我伸出手想去触摸她,却感觉整个手没入了无边的黑暗里,穿透了她的整个身体,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望着自己伸出的手,一种诡异的感觉遍布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好象虚脱了一样,手缓缓的搭了下来。  “报应……报应……”她的声音象魔咒一样刻在我的心里,在黑暗中轻轻的回荡。  她的身体象烟一样轻轻的升了起来,溶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感觉自己好象进行了一场拼命的挣扎和搏斗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象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我睁大着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象是要穿透无边的黑暗。  我感觉到黑暗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那是一双黑亮的眼睛,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哀怨和恐惧,还有一丝绝望,我瞪着那双慢慢向我移动过来的眼睛,我想逃遁,可是我现在一动也不能动,只能象死人一样躺在那里,我听不到脚步声,我看不到任何的事物,整个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在轻轻的闪动,我感觉到自己沉重的呼吸,我张大着嘴却喊不出一个字来,黑暗里伸出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额头,我的脸,那双手很轻很柔,慢慢的抚摸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轻轻的向下移动,我的心被紧紧的久到了一起,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滚落在那双手上。  那双手在眼泪滚过的时候停止了移动,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声叹息很熟悉:“妈妈!”  “然然,吓着你了?”母亲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不安。  “怎么是你呀妈妈?”我的全身一下放松下来,眼泪便象决梯的湖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然然不哭”妈妈象小时候一样拍着我的,轻轻的哄着我。  “妈妈,我害怕”  “别怕”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黑暗里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她黑亮黑亮的眼睛在转动,我感觉她的眼睛里发出一种蓝幽幽的光芒,在黑暗中象磷火一样在燃烧。  “妈妈,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妈妈就是想来看看你”母亲使劲的抓着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妈妈,你今天怪怪的”我感觉母亲今天的行为有些失常。  “……”  “妈妈,我害怕,我总觉得有人在我的身边”我将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什么人?”  “不知道”我想起锦盒里的那幅画,犹豫了一下:“妈妈,你知道鬼院的事情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母亲紧张的抓着我的手,指甲象是掐进我的肉里,我感觉到疼痛一下遍布全身,我使劲的将手往里缩了缩,却没有挣脱。  “没……没有……”母亲的行为让我觉得有些害怕,她今天是怎么了?我突然觉得母亲在我眼里一下子变得好陌生。  “然然,妈妈明天就带你回去”我看到母亲的眼睛里闪过惊恐和绝望,一滴温热的水珠打在我的脸上。  “妈妈,你在哭?”  “没什么,睡吧”  “妈妈,为什么明天要回去?怎么这么着急?”  “睡吧,别问了,听妈妈的话”母亲摸了摸我的头,我便看见那双眼睛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母亲的离开依然没有声息。  我紧紧的用被子捂住身子,在黑暗中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我感觉到无形中有一只手,在慢慢的向我靠近。    13  第二天母亲便带我回城了,随我们一起回去的还有小树,小树和根子一般大,他的奶奶就是我打小出生是第一眼看见的那个接生婆,他父亲求我爸爸帮小树在城里找个活,爸爸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当年母亲带着我留在山村里的时候他们家也没有少照顾我们,便让小树跟着回去学开车,然后帮我们家里开开车,因为母亲不会,而我又还没有到拿驾照的年龄。  临走是我紧紧的抱着那只红色的锦盒,母亲诧异的望着我怀里的盒里问是什么,我摇了摇头,我觉得已经开始不敢去看母亲的脸了,母亲伸手想触摸这只盒子,我赶紧藏在身后,我觉得要是母亲看见了,一定会将我手上的东西抢走,这盒子我不知道会带给我什么,但是我却觉得它和我的生命休戚相关,当时这个念头冒出来很突然也很荒唐,但是我却坚信它会带给我什么。  回城之后母亲开始信起佛来,她每个星期都会去距离100多公里以外的松山寺去进香,母亲说:佛祖什么都能看见,信则灵,只要你信他,他便能为你化解许多的怨气。我不明白母亲所说的怨气指的是什么。  我便又开始继续我的学业,毕业之后我违背了父亲的意愿报考了文学专业,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学经济或者国际贸易之类的,他说毕业之后希望我去公司帮他打理业务,但是我骨子里就不喜欢经商,所以要我做个商人的女儿可以,做个商人就很困难了,父亲对我的溺爱使他在面对我的倔强的时候显得无可奈何。  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在我回城之后便再也没有来到我的梦里,我也曾想起她并期望她能再度回来,哪怕就一次,我渴望着她能帮我解开那些我无法解释的疑团,可是跟随了我10多年的影子却消失了。那只盒子被我锁进了柜子里,在大学的四年里我几乎慢慢的将它遗忘。  也许就从我考上大学开始,父亲回家的次数便越来越少,母亲眼里的忧郁便越来越浓,我甚至感觉我快要陷落在母亲的忧郁里窒息。  整个别墅里只剩下母亲、我、小树三个人,房子空荡荡的,总给人一种无法填补的空虚和寂寞,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在提起父亲的时候她总是幽幽的叹息,然后用忧郁老掩盖日渐消瘦的身体和日渐憔悴的面容。  母亲总是每天一大早起床做早饭,她辞掉了父亲请来帮忙的人,她说父亲喜欢吃她亲手做的饭菜,可是父亲已经很久不回家了。我无法忍受母亲每天早上在摆好饭菜的时候还在父亲的空位置上摆上碗筷,那是一份怎样的爱和等待,那种期盼让我感觉到悲哀。  父亲每个星期5的下午都会到学校来接我,四年来重不间断,而每个星期五父亲才会回到家里和母亲团聚。我便成了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一道桥梁,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不知不觉的改变着,改变得不留痕迹。父亲在看见母亲的时候仍然用那种望着神一样的眼神,只是里面没有了甜蜜和幸福。  在四年大学即将结束的时候,父亲改变了这一规律,母亲便连每个星期见父亲一面的权利也被彻底改变。  又是星期5了,我想父亲应该快来了,换好衣服然后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在电话里笑着说已经将晚上的饭菜做好了,就等着我们回去。我喜欢听母亲的笑,尽管里面包含了许多的无奈,但至少不给她的忧郁所淹没。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请问是苏然小姐吗?”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对,请问你是……”  “噢,苏总叫我来接你,我现在在你的宿舍楼下”  我啪的一下将电话挂断,跑到阳台上,看见楼下停着父亲那辆黑色的奔驰,车旁站着一个男人,正拿着电话台着头向楼上张望。  我转过身跑到床边坐下,心里升起一股委屈,父亲他为什么不来,还不给我打个电话,委屈冲击得我心里慌慌的,突然想哭。皱了皱鼻子,抓起床上的包冲下楼去。  这是一个不太年轻的男人,大概30岁左右或者更大一点,我不是一个善于猜测别人年龄的人,瘦瘦的高高的,不难看。我不会夸奖人,也不会形容人,我只觉得在我心里觉得不难看已经很不错了。  “我爸爸怎么没来?”坐在车上我轻轻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游移不定的东西,让染琢磨不透。  “苏总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所以他不能来”他望了望后视镜,笑了笑。  “噢”我突然心里乱糟糟的,显得有些烦躁起来。  “苏小姐我们见过的”  “叫我苏然”  “好的,我叫丁诺,你父亲的助手”  “嗯”  他又望了望后视镜,感觉到了我的不耐,便没有再开口,我感觉他对我的好象有一种窥视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恼怒,我转过头去望着车窗外面不停倒退的街头景物。  走进父亲的办公室,父亲正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对着电话谈笑风生,看见我走进来赶紧将电话挂断笑着站起来。  “然然,今天爸爸有事,没能去接你,不要怪爸爸啊”  “不会的爸爸”看见父亲的那一瞬间我烦躁的心灵一下变得安静了下来,在父亲的身上我总能感觉到一种稳定。  “然然,我给你介绍,这是爸爸的助手丁诺”父亲拍拍站在旁边的丁诺的肩膀,眼睛里盛满了赞誉之情。  “我知道”我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眼语气淡淡的,然后转过头去望着父亲:“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妈妈都快等急了”  “然然,今天爸爸不能回家去了,我已经在外面订了餐”  “那我打电话让小树哥把妈妈送过来”我伸过手去拿电话。  “不用了然然,我开始给你妈妈已经打过电话了,她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出来了”父亲伸手挡住了我伸出的手。  我有些狐疑的望着父亲,开始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妈妈不还很开心的吗,怎么一会就不舒服了?或者他们之间吵架了?我想一会我得好好和爸爸说说这个事情。  “然然,那我们现在就去吧”父亲搂着我的肩膀往外走,还一边拍了拍丁诺的肩膀,他便跟在我们后面下了楼。  我望着跟我我们一起走上车的丁诺,转过头望着父亲,父亲也许看出了我眼里的疑问:“噢,然然,丁诺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不满的望了父亲一眼,不接妈妈来也就算了,难得两父女一个星期聚一次还拉个不相干的人来,我便抗议的将脑袋转到一边,不再去看他们。心里没来由的对这个丁诺凭添了更深的厌恶,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饭桌上,父亲为我夹着菜,象平日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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