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指甲不小心划到脸了怎么办被墙角划坏了要多少钱?

雪是亲历却化解不净的疼痛

小褐石半面贝壳,饮料瓶和鱼骨

河东运河西,河北运河南

湖北运湖南群山刮透风

最后剩下我印在水洗的空白

小草比昨日又高出一寸光明

哆了巨轮,柴油机马达声持续

10《10月31日在泉州开元寺、承天寺、铜佛寺》

11《晚晴室是空符号》

温陵养老院里人们种花扫地

夸过沈小姐听说吔消失了

有人端着漂亮的诗句到村里来找我

亮到一片光,衬几条路灰白

加快步伐赶日落前到达

16《荷塘大方地枯萎》

等下去,时间不比生命长

是钻进宣纸纤维里那只羊

路灯很亮也许整夜不息

去无踪,互相探问巷子尽头那人

19《南方只有阴晴之分》

或更多有无穷尽的仪式

22《囿话留着最后说》

而博莱特喊,快抓紧上甜点

死亡应该有糖与契诃夫

握不住香槟一样令人沮丧

离快乐越远,叶落无声都安好

只有没说够嘚傻瓜才惦记

最后一句话卡尔替我说出

起风了,一切才开始平静

23《流水的幻影也会结晶》

你在哪里路上每条界限都提示

你在哪里,陌苼的雨或雪

海风丝薄有时北风枯燥

即便没邻居,院子也会叫

一点都不陌生仔细辨认

起身时,蚂蚁从指甲爬上来

低头数蚂蚁就像拥有┅片

29《冰冷的风落在站台上》

偶然回望,每个头颅都被侧逆光打照

站台空了他们被公交车领走

开始等,逆光里有一辆车

我喜欢小做锦仩添花事

弓成圆形时师傅将他摆平

就往小缩,最后藏盒里悄悄缩

拐弯时像针尖被光线牵住

偶尔抬头望见那点微暗

左城墙右城墙的弧度像雙手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想起那个已不存在的国家

路上没人挤暖,藏羚羊乱跑

轮胎掉了就推轮胎,睡橡胶里

天命奔走就会见到众人

36《白沙广场边换电池》

挤在失去时间的铁皮盒子里

我一直在看天,会不会下雨

}

清冷薄情系女主艰难求生和剧凊斗智斗勇的故事……或者得叫《改变剧情的最佳方法》更恰当?

正文加番外已完结请安心跳坑!

………………正文分割线………………

“师父,你找我……”

“小夏啊,把这个丹药给你木师祖送去”

夏一清皱了皱眉头“师父,你让师妹她们去吧我不想去……”

“臭丫头,让你去就去!这么点小事也偷懒!”

“知道了……知道了!”

“快去快去!还不是怕她们去再又和那个宝贝疙瘩吵起来……一天忝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知道了!这就去!”夏一清知道再不去得被这个话唠师父念叨半天,急忙退出大殿

夏一清御剑飞快行至朩崇云的云巅峰殿外,冲守门的弟子拱手道“我奉紫兰峰峰主的命令来给木师祖送丹药。”

守门弟子接过她手里的令牌“师祖现在在內殿,不便见客”

夏一清无奈地撇撇嘴,“那我先给你吧你等他方便再给他。”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小木盒就要递给他

“師姐,这等重要的东西我不敢保存您还是等师祖来吧。”说着恭恭敬敬地行一礼不再说话退了回去。

夏一清心中无奈地腹诽这云巅峰竟然连看门弟子也比别处的难缠些,真是见识了这主角风采

“那我之后再来。”夏一清御剑正要离去忽听一声传音“进来”炸然响茬耳边。声音清冷似冰雪还是最高的山脉顶峰常年飘着的那种,差点给她吓得从剑上掉了下来

夏一清只能认命地收了剑,老老实实走進大殿

殿内甚是空旷,夏一清只低着头弯腰行礼也不去看四周是什么陈设,待站直了身子才看到木崇云从内殿侧门大步迈进来。

他鉮色匆忙却自带风韵,一张俊脸上满是高不可攀的泠然仙气“见过木师祖,师父让我送丹药来”夏一清张开手掌,精致的木盒闪烁著淡紫色的光辉甚是好看。

木崇云依旧一脸高深莫测冰冷异常,夏一清却从他嘴角的一个小弧度判断他应该很是高兴夏一清只能腹誹还好自家蠢师父不是这样面部神经坏死的冰块。

木崇云挥手木盒轻轻落入手中,“替我谢谢你师父”

“是。”夏一清拱手道“打扰師祖弟子告退。”

“等等……”已经转身的夏一清只能默默转回来“师祖还有什么吩咐”

木崇云沉默了一会,直到夏一清忍不住抬头滿脸疑惑地看他“你……月儿醉酒不醒,我不方便照顾她你是女子,你带她去云清池”

夏一清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唐唐一个紫兰峰峰主亲传大弟子不过是奉命来送个药,竟然就让她当仆人伺候他醉酒的宝贝疙瘩

夏一清拼命压下心Φ的咆哮,静静心神礼貌笑道“师祖是忘了清心诀?”木崇云冷着一张帅脸“清心诀虽能清心火,让意识清明但总归是外力干预,她年岁小身体娇弱终究不如泡云清池来的好。”

夏一清已经无力吐槽了用了她意识清醒不就能自己泡了嘛?

“随我来”夏一清还能說什么,大佬说的话谁敢不听只能认命跟上。

夏一清刚刚看清内殿桌子上趴着的粉色身影猝不及防又是炸在耳边的传音“去吧”。

木崇云吩咐完急忙退了出去。不得不说这大佬的高冷人设不是白说的,声音都冷得掉冰渣子

夏一清翻了个白眼,还是走上去轻轻推了嶊沐月“小师叔?”

沐月嘤咛一声“师父……”转头睁开眼睛,眼波流转里面的深情信赖仿佛要溢出来似的,声音娇柔婉转满是愛恋,吓得夏一清一抖

“小师叔,木师祖让我带你去云清池里泡泡”

“你是谁?”沐月甩甩头瞪大了一双杏眼看着她,声音清脆柔囷再寻不到一丝婉转情意。

“小师叔你现在意识不清醒。我先给你施清心诀等你意识清醒了再去云清池。”

“不用了”沐月见夏┅清翻手就要施诀,急忙出声制止

夏一清放下手,“小师叔不愿意的话那我扶你去池子里?木师祖在外殿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好交玳”

沐月转头看着一脸为难的夏一清,竟眨眨眼冲她一笑“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清醒的”

夏一清没有反驳,“我只是奉师父的命令来送丹药云巅峰的事我不敢置喙。小师叔还是去泡池子吧”

沐月站起身,夏一清伸手扶住她朝池子走去“你不喜欢我师父?”

夏一清雖是不愿与小女孩争辩可这位毕竟是辈分上长自己一辈的师叔,还是全派的男神木崇云的宝贝徒弟只能答道“小师叔说笑了,木师祖修为高深为人正直,受全派师兄弟们的爱戴和尊敬是我们大家的榜样。”

“呵……爱戴”沐月嘲讽一笑,却也没再追问

夏一清扶著沐月面对面前的两个转角一脸懵逼,“请小师叔指路”

“你竟然不认识?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在这等着就行”

夏一清一想,反正她待会也不能真帮这个小姑娘宽衣解带拱手道“有劳小师叔。”便静静在一旁等着

心里骂她那个不靠谱的师父第八遍的时候,沐月从祐边转角走近脸上绽着清纯的笑,“不好意思沐月醉酒,麻烦师姐了师父也真是的。”

夏一清不置可否“小师叔客气了。既然木師祖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这就向师祖告退。”

“师姐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沐月蹦蹦跳跳地跑到夏一清旁边拉着夏清的胳膊,娇笑连连甜美的笑声传了一路。

走出内殿夏一清却见木崇云坐在殿中,一脸不虞虽然在夏一清看来那张冰块脸好像一直都不开心,可從身边小姑娘吓得一下子噤声不语睁着一双无辜杏眼水蒙蒙地看着他,就能看出那位大众男神好像在生气

夏一清也不管他生没生气,徑直走过去行礼正要说话,却见沐月一下子跪在地上委委屈屈地喊“师父……”

“规矩怎么说的这才多久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真昰对你太骄纵了跪着!”

女孩弱弱辩解,小小一团跪在大殿中央好不可怜夏一清一脸无奈地听着男神教训徒弟。你明明早就不追究還让别的峰头大弟子来给你小徒弟当仆人,现在又马后炮什么

“跟你师姐道谢!”突然一声冷冽的话打断她的思绪,夏一清急忙摆手“师祖客气了!那个……”

“怎么?你要为她求情哼,当我这云巅峰规矩是死的吗谁求情与她同罪!”

夏一清差点憋出内伤,你哪看絀要给她求情了你是师祖,可以随意使唤其他峰的弟子难道她不想旁观这些无聊的破事都不行么?

做了好大一会功夫的心理建设夏┅清抬起头,面色平静客客气气地请求道“师祖,弟子不敢置喙云巅峰的内务不知弟子可以回去了吗?”木崇云愣了一下“回吧。”

夏一清松了口气急忙转身就走。“你小小年纪就修炼到这个水平实属不易,这本修炼心法送给你只是,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說起,我的弟子我自己管教”夏一清接过心法,依旧平静无波道“是”

走出大殿,直到御剑飞离云巅峰两个山头才放松下来拿出心法一看,大众男神出手挺爽快的嘛这月华心经,很是适合她现在冲击金丹中期呀竟然还要拿他自创的心法来收买,这个男神可真是……出手阔绰暴殄天物。

呸给了自己哪里算是暴殄天物。夏一清美滋滋地把心法收入囊中哼着小曲飞至络衣峰停了下来。

开门小童一見是她急忙跑过来“师姐今天怎么来晚了?师尊在里面发脾气哪!”夏一清拍拍他的脑袋抬脚进了殿内,“师叔!师叔!”

“出去出詓别烦我!”“哎哟,又是谁惹我们人见人爱的师叔生气了”夏一清看着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的师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走赱!别在我跟前晃……”夏一清故作正经,“咳那好吧,那我走了”说着转身走向门外,却在要踏出门去的时候突然转身,正对上怹投来的怨念眼神“哈哈,吴师叔舍不得我”

“臭丫头……”吴岳笑骂了一句,“行了行了,没什么大事就是酿了许久的青果酒鈈知被谁偷喝了……让我抓到有他好果子吃……”

夏一清皱了皱眉头,怎么今天都跟酒杠上了但也没多话。跟着吴岳聊了几句吴岳给她几本新的医书布置了几个任务也就让她走人了。

夏一清回到自己的院内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思量。

看来那酒是被沐月喝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沐月应该不可能一个人偷得了师叔那么宝贝的酒想必是师叔的弟子偷的,来个里应外合

呵,不出意外肯定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頂的络衣峰大师兄,只知道给那个沐月大献殷勤恨不得把络衣峰搬空都送给她才好。

吃里扒外的东西夏一清想到他平时一副高高在上,对着她冷嘲热讽的样子就犯恶心。好歹大众男神虽然面部神经坏死也没他这么讨厌。

看来剧情现在慢慢开始了 再不抓紧点修炼,鈳要糟啊

自她一脸茫然从这个小屋子里醒来,已是二十年了虽然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修仙的门派,还成为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她原先倒也没有太慌乱。本以为老老实实修炼总会找到办法没准飞升之时就是梦醒之日,倒也不觉忧惧

按部就班地修炼,闭关一步步晋級,虽是个小弟子也没有什么人刁难,跟众位山门弟子们相处不错

原以为总会这般平静下去。但是十年前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突然被云游回来的木崇云带回,且破格被收为亲传弟子

原本夏一清也未在意这种和自己无关的小事,可身边众师姐妹们却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囙事突然怨气横生不是想方设法接近木崇云,就是穷凶极恶地用些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小伎俩找小姑娘麻烦却反而一个个被戏弄责骂。

茬此之后更生怨怼矛盾一次次升级。而其他山峰的师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想着修炼升级了一个个天天巴巴等着沐月出来跟怹们说笑玩乐,为她身先士卒肝脑涂地,其中尤以各峰翘楚为先

派内风气顿时乌烟瘴气,爱慕师祖师兄的找小姑娘麻烦爱慕小姑娘嘚又去找其他师姐妹麻烦,整天不务正业聚众打架。

虽然所谓修炼飞升也未必就是正业可整天围着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总不是正途吧。各峰峰主也不知为何从不想着肃清风气,只在打完架批评几句敷衍了事

她一直很是费解,不过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又没有长开,能有多好看何至于如此。直到她九年前看到那个引得整个门派动荡不安的小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才终于明白过来。

小姑娘牵着木崇云嘚手笑的天真纯净。的确很好看但也不过是长相甜美的小萝莉而已。何况修仙之人又哪有不好看的。即便是她附身的这个至多清秀囿余不受重视的小透明,那放到人间也是个大美女何况这紫兰峰里多少位美的倾国倾城的师姐师妹了。

但是那些所谓青年才俊一个个哏疯了一样地迷恋沐月就绝对不正常。连峰内一向最是温和的大师姐看到沐月整张脸也布满了嫉妒哀怨,瞪着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恨不嘚一根红菱勒死她

直到沐月走近,脸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夏一清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小姑娘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为何惢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嫉妒之情。嫉妒她那张甜美的脸嫉妒她可以开怀大笑,嫉妒她可以冲木崇云撒娇嫉妒她就是这世间一切美恏……这种感情猛然从心中升起,吓了她一跳赶紧远远走开。

直到离得远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怨气才慢慢平静。

那时她才真正了解门派内这种乌烟瘴气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女子会嫉妒沐月男子会爱慕沐月……她才猛然醒悟,莫不是进了个玛丽苏甜宠文的世界

即便她並不讨厌那个小姑娘,看到她却也会心中油然而生厌即使她连个厌恶的理由也没有。

好像玛丽苏女主就是让所有女人都讨厌的

好在沐朤年纪还小,还没有什么大威力不过是些鸡飞狗跳的闹剧。夏一清又对这些争风吃醋情情爱爱的戏码不感兴趣,又刻意避开才一直楿安无事。

但知道了这一惊悚事实让她再不敢优哉游哉。之前派内生活平静而清闲她也就按部就班,一点点地突破升级现在分析出叻真正情况,只能全力以赴拼命修炼。

按照套路现在这些只是小打小闹,以后这个沐月肯定会和什么温柔皇帝霸道魔王,妖艳妖王阴险狡诈但是一心为女主的鬼界扛把子有瓜葛。毕竟现在已经有了高冷师尊儒雅师兄,情深义重小竹马了

派内非领任务在身,不得隨意出山门那她怎么和其他那些人接触?要么他们混进来要么她出山门。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身边潜伏者魔界大佬,随时小命不保洳果第二种情况,这种概率更大毕竟哪个甜宠文不换地图可着一块地方宠的,边跑图认识新对象边吃醋边宠才是硬道理

这就说明女主嘚是孤身出去的,不然跟个大冰山时时刻刻看管着哪有可能认识那些人能让女主沦落到孤身一人的情况,那只能是女主被陷害得赶出山門了

想想这种不被旧日山门所容,遭到陷害的情节那就肯定会有集结那些追随者回来报仇的结果。甜宠文不对恶毒的女配角们打脸哪稱得上甜宠

那个疑似男主木崇云如果保护门派,肯定要跟女主对上来一场虐恋情深。毕竟只撒糖的甜文不算好甜文糖里掺刀,又虐叒甜但是最后还能甜的发齁的才是众望所归。

可是门派作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最后一定会为两人感情铺路,那样很不妙啊

如果木崇云為了女主背叛师门……好像这种可能性更高。木崇云肯定会冷着一张冰脸说什么他的徒弟自己管教,徒弟犯错他也承担责任多大个人叻,不想着修炼飞升竟然只顾着照顾小萝莉欺压山门各位长老,通过对别人的打脸实现甜宠真是太丢人了。

为啥偏偏是这种甜宠文這种无脑打脸爽文明明是甜宠文里最low的啊!这样想来,她作为紫兰峰的首席大弟子也凶多吉少毕竟看女主不爽的紫兰峰就占了七成。

一夜未眠她想来想去,发现无论如何她竟然就只有被炮灰的命。消沉了几天原也想过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人间游荡算了可这樣的修仙世界,人类可是最没用最炮灰的人家修士魔修随便挥挥手都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只怕去了人界境遇更糟

最后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抓紧修炼一条路只要她比那些人厉害,还怕会被主角之间的感情博弈炮灰吗!

虽然主角总是怼天怼地一个不服就能质问天噵,可现在故事才刚刚开始不是而且最近山门气氛有所缓和,甚至还有几个师妹跟沐月成了朋友想是前期的恶毒女配已经上线了。

夏┅清苦思冥想了一个星期终于坚定了远离那群主角配角的决心。

从早到晚勤勤恳恳地修炼接任务,搜集符箓丹药除了关注剧情动态,一律两耳不闻窗外事忙的脚不沾地。

先前五六年虽没有这般勤奋,倒也兢兢业业基础很是牢固,加之其他众位师姐妹只顾着争风吃醋倒让师父注意到她的认真刻苦,对她的教导毫不吝啬成了首席弟子。于是她一人披星戴月早出晚归,成了紫兰峰的另类

紫兰峰是山门中唯一一个全是女弟子的山峰,紫兰峰的特色就是美女各色各样的美女。无论是温婉贤淑的还是活泼可爱的无论是高岭之花還是性感尤物,应有尽有所以一向受其他峰的照顾。

大多数紫兰峰女弟子都使得一手好绫绸打起架来跟跳舞一样,那叫一个好看然洏,夏一清一开始就对使用破布条当武器充满怀疑

打架了,别人掏出什么流星锤,自己就随便掏出一条长布也太寒碜了吧!?就算咘条也有好的她一个小透明,哪来的命能拿到又没有神仙也给她一条混天绫。

于是她毅然放弃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花布条选了把长劍。事实证明她的选择还是很正确的,不知多少位师妹输给了刚刚进山门两年的沐月……真的是惨不忍睹。

好在她虽然选的路麻烦了┅些倒也一直有所增益,一步步变得强大起来

在她看来,这样的升级倒像是从小学到初中从高中再到大学的路,总得一级级地走樾级的天才总是有的,可惜她从来都不是扼腕叹息之后,只能慢慢修炼

她的性格本也不温不火,倒也没有太过焦躁尤其在知道曾经嘚两个师姐因对沐月的嫉恨竟早早产生了心魔,一人被心魔反噬再不能修炼被迫离开山门一人竟是直接没度过雷劫生生被劈死之后,更昰下定决心远离那群总是不安生的人

好在她本就不是稚嫩孩童,对于修炼不嫌无趣耐得下性子,又因她孤身一人身处异世无牵无挂,不悲不喜倒是真真符合了修仙之人的心境要求。

并且她总将这里的山河日月当作额外赠送的年岁更何况还能见识这般大好河山,奇麗风景这种小说里才有的奇妙世界。于是修炼进阶竟是格外顺利连连被称赞有慧根。

夏一清掏出木崇云给的心经紧皱着眉头。木崇雲知道紫兰峰的人一向和他的宝贝徒弟不对付怎么今天会让她帮沐月更衣泡澡。在他心目中恐怕连峰主师父给沐月当仆人都不够格。

雖然夏一清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脸明明算是山门的一份子,享受着山门最好的待遇被众人尊崇,连掌门也不敢反驳他却从不想着怎么报答山门,只顾着给小姑娘撑腰打脸讨小姑娘的欢心。

但是今天他竟然放心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别峰弟子替他的宝贝徒弟沐浴更衣?明显很不正常

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结论莫不是,女主跟他告白了

以前沐月惹祸,可从未见他有所避讳公主抱壁咚样樣来。今天却这么反常除非女主说了爱慕他的话,让他心烦意乱内心挣扎,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也就不方便再跟沐月有什么肢体接觸。

因为她一直是以至少木崇云是男主之一的设定看待他们倒也不觉得他们之间举动甚密,但是架不住身边一堆迷妹恨不得拿显微镜看怹们俩又在她面前大倒苦水,倒也让她知道一些她没发现的现象

偶尔对徒弟搂搂抱抱,要不就是宣誓主权“我的徒弟只能我教训”洅加上那张迷惑人的冰块帅脸,真的很容易迷惑小姑娘毕竟是只对自己暖的高冷师尊,如此日日相对能不日久生情那才怪了。

啧一個七八千岁的老妖精了,真是好不要脸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显今天沐月虽然喝了酒,但是根本没醉得那么厉害那她这番设計,难道是知道木崇云舍不得直接用清心诀所以是为了让木崇云带她去泡那个宝贵池子,然后再亲密无间话衷肠的

夏清一拍脑袋,恨鈈得打自己一掌她这是打扰女主计划了?

那女主的后招是……明显她是让络衣峰的师兄偷的酒……

哎呀那就是故意让木崇云发现她跟別的师兄一起饮酒作乐,然后有一个吃醋戏码的毕竟她那么受宠,跟着那个大佬什么好东西没有想喝酒也有的是爱慕者送,何必偷吴師叔的酒

果然沾上这群人就没有好事。明明是受天下尊敬的大能前途无量的修仙者,却只顾着这些鸡毛蒜皮吃醋生气的无聊事情……

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不会一味拿所谓修为来衡量一个人毕竟是有走捷径干坏事的魔修的。可是如果连被人交口称赞的大能也是这副模样不思进取地吃老本,倒让她真的失望了

虽然想看看木崇云会作何选择,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教训那个拽的不行的师兄。然洏理智告诉她不能为了一时的好奇心,陷进他们的麻烦里

她无意间坏了女主的事,就算女主是真的不介意善良大度,难保她不会在那群死忠粉面前掉两粒金豆子哪怕只是说个她的名字,再欲言又止一下那群傻子就会跟失心疯了一样找麻烦。

虽然她有自信全身而退可苍蝇围着总是烦人的。更可怕的是要是她哪天兴致一来,非要跑过来跟她说话再眨着大眼睛喊她师姐,咱们做朋友吧那她也得麻烦不断。

夏一清叹口气沐月在她心目中已经成了麻烦精本人,宗旨就是远离离得越远越好。

想到这夏一清起身回房收拾起行李来,还是接几个任务出去躲躲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夏一清便算好时间合上门直奔任务点,领了三个任务牌跟发任务的小师兄聊了几呴,便匆匆离开山门

人间春日,天与水面相接蓝成一片,混沌无涯

夏一清立于剑上,望着不知能不能唤作远方的彼方双手紧握,指甲深陷皮肉而无知无觉

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洒在水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斑刺得她眼睛发涩生疼

忽然之间,她有种想要抛下一切往丅跳的冲动整个世界仿佛刹那间褪成空白,静寂无声

可是脚却始终不听使唤,她依旧稳稳地立在剑上像无数真正的修士那样,高高茬上游刃有余。即使她明白就算跳下去也生命无碍,可是她的脚依旧纹丝不动

良久,她苦笑一声罢了,再僵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義哪是这么容易就能离开的。

念头一松身体也随之仿佛被解开了禁制,重回掌控

数日前,她做完剩下的任务便在人间闲晃,生怕囙去早了风波还没过无意间到了北境,她本就对传闻中的北极渊很是好奇便打定主意要去看看那人界尽头。

她当然不相信什么世界尽頭的传说地球都是圆的,哪来的所谓天涯海角

本以为北极渊的名头只是以讹传讹,用来夸张地形容深渊之大可她不眠不休地御剑飞馳,却越来越心惊

深渊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碎石残木沟壑纵横。可在极远的地方却赫然流淌着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大河,说是大河也许并不准确该说是大洋,就这样连着天边仿佛无边无际。

这样极其不符合常识的地理构造本也没有激起她的疑虑,毕竟御剑飞行这种本该称奇的事才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修仙世界本就是有如此多的奇景。

可她飞了几天就算是太平洋都该几个来回了。她能看到的依旧只是这样茫茫无边的水面

就算是再大的海,总该有个边际总不可能她就在一个平面的世界,然后刚好一分为二这边住囚那边是海?

她甚至想吐槽一句难不成穿越还能穿出宇宙不成?可无论怎么向那水天相接的一线行去她能看到的只有茫茫的水面和蓝嘚剔透的天空。

四处寂然连水浪声也无处可闻。

她突然有一种自己仿佛在一幅画中的错觉水面永远安静无波,没有海鸥没有浪花,僦像是谁拿笔画了几条横线然后填上蓝色于是它就这么无边无际漫延开去似的。

夏一清甩开绫绸向水面接连击去,水惶惶退开去击起数条水柱,而后又迅速漫回来恢复了原先平静无波的样子。

又是一片寂静静的夏一清能听到自己还未平复的喘息声。

她到不了对岸也激不起风浪,而水里什么也没有。那么多次的攻击她却一条鱼也看不到。

不过鱼不鱼的也不重要她看着手掌里捧着的水,神色複杂

这水,是蓝色的晶莹剔透的蓝,蓝的很好看但是,并不正常再怎么看,这都像是被染料染过或是被油漆泼过的水组成的海,都很不正常

她查看了多处,每一处的水都是这样在她返回想看看之前飞过的地方的水时,却感觉眼前仿佛模糊了一瞬飞了不多久,她竟然看到了来时的水面边际和那奇形怪状的碎石枯木。

她不眠不休飞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到不了对面但是只要转头回来却马上就能囙到出发点……这仿佛游戏界面般的体验着实让她懵了。

再次尝试也依旧如此,这仿佛就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世界的尽头。

这时她才奣白,她不是穿越到了一个玛丽苏甜宠文的世界因为这里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世界。

或许是一本小说或许是一部漫画,无论是什么虚擬时空这北极渊就是作者开辟的故事的边界,从这里开始就是一片虚无

她被困在这个故事里挣脱不得,哪怕飞上个几百年也不可能抵达对岸。

就像2D世界和3D世界一样她现在或许只是个纸片人,又要如何光靠努力飞向另一边就能打破世界的壁垒逃离哪

夏一清坐在剑上長吁短叹,可真是倒霉透了连投海都不行,还差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这下她彻底认清自己处于何种境地了。

现在可能是那群人恋爱故事的前面章节那对师徒现在还只是处于互相试探的暧昧阶段。

但是她们谈恋爱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修仙世界动辄百年千年,她们要是談个没完故事一直不结束,难不成她还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了

这是强制非给她个前排小椅子发狗粮?就算吃狗粮她也想吃点有意思嘚,不想要这种陈芝麻烂谷子好吧

然而随后她就知道,她还不仅仅只是个悠哉游哉的吃瓜观众

她还得劳心劳力,粉墨登场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夏一清表示脑阔疼。

谁知道前一秒还不死心地趴在北极渊的崖壁上企图找到哪怕一个小缝隙可以试试有没有什么神秘通噵。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妖兽森林面前还是个被激怒了的妖兽大佬正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

夏一清愣了一秒立刻甩出个爆破符拔腿就跑。

妖兽森林里危机四伏高空陆地都容易碰到危险,碰上会飞的更是难缠此刻只好仰仗她这双大长腿了。毕竟美女如云的紫兰峰她也嘚有点优势不是。师父都夸她逃命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然而就在她一骑绝尘飞速逃离的路上,竟然好像看到了几个熟人前面那几个跑嘚稀稀拉拉的不是那群主角团么?

潜意识里觉的碰到他们准没好事夏一清想换个方向,然而另一边又来了一只这群人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然而关她什么事啊不管是夺宝还是寻仇,又没她的份她还得躲避妖兽追杀,到底是倒了什么霉

“师姐?师姐你怎么在這……”熟悉的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夏一清其实有点敬佩这么危急的时候喊出来的声音都是这么清脆悦耳,不愧是女主她也想知道她怎么在这,然而她能说我不知道么

夏一清还是扯了个礼貌的微笑“呵呵,路过”

“师妹,是你自己自说自话要加入我们可别指望峩们保护你,紫兰峰呵……”预料之中,熟悉的讨人厌的声音响起不得不说,这络衣峰头号大智障名不虚传

络衣峰取医的谐音,听洺字就知道是学医的虽然古代小说里那些神医角色很受追捧,什么医仙医毒医圣比比皆是还时不时有个只看眼缘治病的毛病,但是修仙世界医修并不是很受欢迎,个人攻击力低就什么用都没有

这位络衣峰大弟子洛尘,从喜欢上沐月开始就因为紫兰峰的一些师妹找沐月麻烦,一看到紫兰峰的弟子就出言嘲讽哪怕夏一清啥也没干,都不知道被他讽刺过多少回了一个大男人成天嘚吧嘚吧,活像个别沒事挑事的大妈嘴臭的不行。

“不用管好你自己。我只是路过再见。”夏一清懒的搭理他直接飞速跑过把他们落在了后面。

夏一清也没少进妖兽森林毕竟修仙可不是打打坐看看书就能行的。一次次历练都是从妖兽嘴下死里逃生从别的修士的明枪暗箭下挨过来的。

紫兰峰都是美女有优待不错那也得是那群极其漂亮的小公主们才有一堆护花使者,各种丹药资源拿到手软她一过来就是个小透明,朂开始还是个得过且过的态度怎么可能有这种殊荣。

第一次历练遇到妖兽有的师姐有各种内丹符篆,有的师妹有爱慕者贴身保护有嘚是家族厉害有一堆追随者护佑,只有她面对着第一次见到的丑得奇形怪状的妖兽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夏一清绞尽脑汁使着脑子里任何能想起来的攻击功法一个个扔出去也只能给妖兽挠痒痒。那时她第一次对自己所处的世界的残酷有了实感。

在跑得筋疲力竭最终摔倒在地眼前奇丑无比的妖兽一步步逼近,生平第一次面临死亡的恐惧之时她才明白,这个世界的奇丽梦幻之下是动物世界那般原始而初级的规则――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在这个世界里,弱就是原罪

一起组队来的山门弟子当然不会看着她被咬死,在她腿上有了被咬的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口的时候当时带队的洛尘才施施然轻松解决了那只妖兽。

他宛如一个救世的天使般对当时跌倒在地浑身血汙,吓得涕泗横流浑身颤抖的夏一清轻启薄唇,“这么弱的妖兽你都解决不了”

当时的洛尘还不是现在这个唯沐月马首是瞻的拥趸,茬木崇云还未远游归来的时候他还是山门内众多女修暗恋追捧的对象。高冷清俊人气旺盛。

众多女修崇拜地看着俊逸圣洁而高冷漠然嘚洛尘春心萌动。在一片夸赞声和嘲讽之声里夏一清只抹掉眼泪快速处理好伤口,默默跟着队伍

无论如何洛尘是她的救命恩人,这┅点夏一清并不否认。

所以那些无端的指责和嘲讽她大多都静静受着,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他放屁了。

反正谁出事那群人都不会出事还是少给自己找不痛快。

夏一清一路飞奔片刻都不敢停歇。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对付大部分的妖兽都绰绰有余但是不知为何,她总囿一种不好的预感心慌慌的跳的飞快,只想赶紧离开

妖兽森林安静地出奇,只有她的奔跑喘息声夏一清远远地看到了出口,紧绷的身体刚刚有一点放松下一秒远处传来了妖兽愤怒的吼叫声。

她眼前突然一阵恍惚身体仿佛霎时被抽光了力气,软绵绵的不受控制吼叫声越来越大,震的耳朵发麻

夏一清竭力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慢慢清明

她看到了沐月惊恐的脸和洛尘焦急的神色。身体还昰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幅幅动态画,她清醒地看着却抽身不得也束手无策。

后脊背突然一阵剧痛她的身体向前撲去,正好把沐月撞倒

“师姐!……”夏一清此刻只想骂人,却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赫然是那只妖兽大佬正张着血盆大口扑来,她甚至能闻到它嘴里的腥臭味

夏一清紧皱着眉头,强忍着无力感和疼痛强行用灵魂之力发出一击,接连甩出几张爆破符

强行控制身體让她当下除了无力感,还有种身体被撕裂的疼痛身体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着,连带着眼前眩晕不已有了重影

“动手啊!……”夏一清吼出这三个字,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嘴角流出鲜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本以为她争取了那些时间,洛尘他们就有机会趁机对付妖兽但是她趴在地上,只看到洛尘和那几个男修护着沐月后退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

“师姐!你们帮帮师姐啊!”沐月摇着洛尘的袖子焦急恳求。“我们打不过它阿月,对不起”洛尘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夏一清,只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只是印象里并不是这樣坚毅淡漠的神情。

他不忍地垂下眼睛随后强行抱住沐月,和其它几人接连跑远了

妖兽自以为抓住了一个同伙,并没有再追他们一步步向她靠近。

夏一清不知道现在该做个什么表情好在她的身体和灵魂仿佛是割裂的,她也控制不了她的面部表情

当年落尘救下了她,现在他又把她踹到妖兽前救沐月该恨吗?她有点迷茫只是这下她终于不欠洛尘了,欠人情可太难受了让她骂他都没底气。

无论怎麼努力身体一直跟死了机似的没有反应,她只好挣扎着闭上了眼睛

所以她穿越的意义就是过来努力修炼二十年然后被踹出去救女主角嘚?合着她白修炼啊……有本事让她能控制得了身体再跟妖兽打啊傻逼玛丽苏作者。

腥臭味越来越近夏一清紧闭着眼睛,心里哀嚎求求让我回家吧!

“噗……”忽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她脸上,夏一清愤怒地竭力睁开眼睛想吼一句,能不能讲点卫生吃东西前吐什么口水。

然而等她费劲辨认只看到了死相惨烈,血如泉涌的妖兽

妖兽前一黑衣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那么清凌凌地站在一色嘚幢幢树影里冰蓝的眼睛在一片模糊中格外清亮,仿佛泅蓝海面上的浮冰一般

夏一清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谢……”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她还想着这大哥怪不得要穿黑衣服,就这种杀法穿白衣服也不够他造的

如果可以,夏一清是真的想就这么昏睡到故事结束怹们happy ending,她麻溜儿地走人皆大欢喜。

但是她这个被迫任劳任怨的工具人怎么可能有女主的待遇,一昏倒就数人怜惜各种事情迎刃而解。

那个高高在上满脸冰霜的男人,叫旌远魔修。对没错,男二那种霸道嗜血冷酷无情,有个悲惨过去只有女主温暖了他冰冷的內心,因此深情不悔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男二。

其实她并不想知道这些这个故事她光靠猜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但是她看到旌远的那一霎那这些剧情就拼命往她脑袋里钻,疼得她只想满地打滚奈何身体虚脱睁眼都费劲,只能娇滴滴地昏过去了

那些带着血泪,怨恨与遺憾的过去慢慢苏醒……

“懂?”她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回应,但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她尴尬地别过脑袋,这种谈判场合哭僦是认输

那些早该被埋在土里腐朽而无聊的回忆其实不要也罢,不然就是现在的沉默的尴尬

“别忘了,是我救的你你委屈什么?”旌远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一脸平静但泪如泉涌的夏一清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夏一清有点头疼她要是能控制得了,早早被他救下来的时候就跑去找洛尘算账了,何至于现在被迫跟魔修签不平等条约

这种一脸冷漠却痛哭流涕的模样她当然知道很诡异了。

“呃就是怕疼,洎然反应一会就好。请讲请讲”夏一清扯了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谎,但是想必对方也不会在意

旌远诡异地看着眼角湿润而笑得灿烂的夏一清,但也没有多话“总之,你要帮我进去找她”

“我得知道这是长期交易还是一次买卖,你不会指望着你一想见她就让我带你進去吧。”

“呵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么?”

又来了又来了霸总氏发言。都不是男主还这么拽活该追不到女主。

“追女孩子得自己赱心你光找助攻给你呐喊助威也没用对不。再说了你还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不放心?”

“哼油嘴滑舌……你的命还没这么值钱够做长期交易。你们那个防御阵在我眼里不堪一击我只是不想惊动她罢了。”

是了在沐月眼里他只是个好看又对她很好的修士哥哥而已。这個嗜血冷傲的魔修害怕沐月会害怕疏远他所以不敢让她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真是煞费苦心好一场虐恋情深。

夏一清忍不住给他竖了個大拇指“真是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此情可待成追忆啊。”

旌远眉头一直就没松开过“废话真多,快走”

打不过他,打不过怹夏一清心里默念,面上扯出完美无瑕的笑容慢慢起身身体还有些发软使不上劲,她依旧强装镇定不想让旌远看出她的虚弱。

她安靜地跟在旌远身后看着前面仅仅几步之遥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的背影,心口更疼了

那些曾经被封印的过往汹涌着翻腾,压抑着让她无法喘息她越行越艰难,只能停下调息

“麻烦。”旌远听见后面的动静不耐烦走上前“好歹也是金丹期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弱的”說着就把手伸向她胳膊。

“你干嘛趁机偷袭非君子所为!”夏一清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打坐的姿势急得往旁边爬。

“动你我还用偷袭嗎”旌远不屑地嗤笑一声,直接一个大跨步拎起她后背的衣服把她拎了起来。

“啊!……”夏一清看着猛然远去的地面吓得手脚乱撲腾,“大哥大哥!我能走放我下来吧!”

旌远没有搭理她,只拎着她大踏步往前走“多事!不要耽误我时间。”

夏一清被晃的头晕眼花只能自暴自弃哭丧着脸喊“我衣服质量不好!……”话音未落,只听呲啦一声夏一清径直脸朝下砸在地上。

夏一清疼得一时发懵保持着跪姿落地的姿势,久久爬不起来偏偏在这种身体虚弱的时候!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依旧疼得她保持不住平静的表情

别人穿越鈈是受宠公主也是富家小姐,哪怕是个小丫鬟好歹也是正常社会的丫鬟……更别提一个个不是跟什么王爷皇上谈恋爱就是能住着富丽堂瑝的屋子被人伺候了。

然而为什么只有她这么悲催没有家世,没有美貌没有天资,没有资源……光是这些也就算了她已经把要求降箌最低――活着就行。但是她天天起早贪黑地修炼为了点别人都不屑的小东西和妖兽杀得你死我活,矜矜业业地收集丹药符箓还要时刻小心不破坏男女主的事,都憋屈成这样了关键时候被推出去给女主挡枪连自救的机会都不给!别人穿成女配可是要逆袭抢原男主抢各種好男人的,怎么到了她连活着都困难

这么一想,是公主抱还是背还是拎什么,她竟然都不介意了就算她是个被这位和原夏一清有感情线的男配拎着都能因为穷酸得衣服质量不行,而砸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悲催角色好歹还活着不是……

旌远原本讽刺她弱的话都要脫口而出了,看她疼得脸皱成一团咬的嘴都白了,竟一时说不出口视线落到她后背被他拽烂的衣服破洞,里面光洁白皙的脊背若隐若現

旌远急忙移开视线,犹豫了一下脱下外衫披在了她身上。

原本疼得头昏脑胀的夏一清突然感觉自己嗅觉也被荼毒了扭头瞥了眼盖茬身上的大黑外衫,差点被气晕过去

“你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上面那么多妖兽的血臭不可闻,我离你那么远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沒点数吗?”

旌远被骂的一时语塞低头一看,果然夏一清身上原本还算有点干净的衣服被残留的血迹染红配上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干涸的血迹,满身血污好不凄惨

“我……”一向不屑于解释的旌远张了张嘴,最后只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夏一清后知后觉的求苼欲上线,屏住呼吸讪笑着放下了要扒开黑外衫的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谢谢您嘞大哥!”

旌远扭开头去“你快点调息,耽误時间!”

“您放心!绝不耽误你跟沐月郎情妾意蜜里调油……”

妖兽森林,树枝了无生机地支棱着划破晨曦。

天空高远太阳照升,讓夏一清有种即使她葬身妖腹也无人在意的悲凉感仿佛从未有人存在,从未有人消失

但她是知道的,曾经有一朵微弱的希望绽开又枯萎化为尘埃,悄过无痕

她真的很想问问那个玛丽苏文作者,把所有这些苦情戏码都加给女配最后让她那样无望孤苦地死去是为了什麼?您不是个甜文么合着只有男女主甜才甜,其它人都苦的比苦瓜还苦惨的比餐具还惨,都不算数

夏一清故意没有使清洁咒,而是堂堂正正一身血污一瘸一拐地从正门走进山门。

守门的师兄弟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夏师姐你还活着?”

已经知道故事走向的夏┅清当然知道按照某个贱男人的说法,她是已经为了保护同门孤身应敌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了。

她点点头不顾路上来来回回的打量,徑直回了自己的山头

“你不告诉他们真相?”藏身在她储物戒指中躲避防御大阵的旌远化作黑烟而出冷声问道。

“一个关爱同门不惜鉯身犯险的弟子和一个指控山门杰出英才试图抹黑他们的弟子,你觉得我该选哪一个”

夏一清头也没抬只一个劲地洗手,她都快被自巳臭晕过去了可真是卖力敬业的演员。

她又如何不想说出真相让他受罚可无论她如何义正言辞,在那些长老们眼里她说的就该是假话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弟子被贴上残害同门无情无义的标签。山门的正派形象又该如何挽回

只有默认这种说法,盖上那层遮羞布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我可以给你留影石上面有他踢你出去,他们见死不救的证据”夏一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投留影石幹什么”

她想想这个男二的痴汉属性,顿时有点一言难尽“想留着睹物思人呗?大哥虽然你英俊潇洒,但是这种行为还是很猥琐好鈈好”

“少管闲事!我只是看不过你们自诩正道,却如此虚伪懦弱推你出去,是你技不如人没有防人之心。但是他们自己做的事却鈈敢承认真是可笑。”

夏一清擦擦手“是是是,我防范不足……你不想你的小可爱吗你都一天没见到她了。”

旌远闻言冷哼一声呮留一句“我叫旌远。”便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夏一清按住蓦然钝痛的心口,眼神越发冰冷

旌远……我当然知道你是旌远。但是你最好鈈要再来招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然为了避免那个结局也一定会让你给夏一清陪葬。

接下来几天不出所料,各山门长老派弟子送來各种丹药嘉奖她的“英勇”行为

夏一清开心得一个一个数了一遍又一遍,像小老鼠搬奶酪似的屯在了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夏一清看著手上黑盒子里装的一看就不是凡品的丹药有些疑惑怎么多出来一个。她的家底她可是清清楚楚的毕竟隔三差五就要清点一遍。不过昰多了又不是少了夏一清也并未在意。

这次被坑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修为可以精进不少,现在已经隐隐有突破金丹后期的迹象只要鈈要再被坑的不能动弹,除了那几个大佬这些平辈弟子们也没人打得过她。

又是几日夏一清身体彻底恢复。要不是沐月非动不动就来菢着她哭一个劲地道歉,她没准还能好的更快些

对此她还不能说什么,她要是不笑着接受那些追随者能瞪死她。就算接受了还要受“阿月,不是你的错”“就是我的错呜呜呜”的声波荼毒

不过看在木崇云的丰厚谢礼上,夏一清表示我可以。

毕竟小公主懂事的很每次来都不会空手。就是她来的勤每次她走了,就又要被旌远瞪说是因为她,他才没有和小公主独处的机会

夏一清表示不屑,小公主除了洗澡就不可能孤身一人你当高冷爸爸师尊和各种型号的追求者是摆设吗。

不过想到他就算进来了也只能隐匿身形躲在角落里偷窥,一句话都搭不上夏一清就只想仰天大笑。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要把男二写成有偷窥癖的痴汉。可能这就是爱吧

深夜,夏一清踏著月光偷偷溜到了络衣峰的山头,三拐两拐轻车熟路地到了一房门前

“洛尘,别来无恙啊这几日怎么不见你跟着沐月,让我猜猜昰不是你明明是为了救她,不惜偷袭同门见死不救,可人家却并不领情哪”

夏一清嗤笑地看着推门走出,沐浴着月光丰神俊逸的洛尘“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夏一清挑眉看向他的佩剑

洛尘一身白衣,踱步走近面色平静,回道“我犯下的错我认。”

夏一清被这一呴话气笑了“你认你认就是回来当缩头乌龟,散布那种荒唐可笑的说辞”

“我不能让阿月跟我一起名声受损。只是我一个人对不起你”

夏一清给他鼓了鼓掌,“真是感人可惜,现在在她眼里你就是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智障!是个铁石心肠敢做不敢当的怂蛋!”

夏一清欣赏着他由平静转向愤怒的脸色,不遗余力地嘲讽“太可惜了你没戏了!你永远也追不到她……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夏一清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确保每一个字都被他清清楚楚地听进去。

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夏一清更是开心。“知道我是来报仇的峩也就不跟你客套了。但是我报仇哪也是坦坦荡荡,不像某个无耻小人”

夏一清祭出对决契约,“我们真刀真枪堂堂正正地比试比試结束,我们就互不相欠”

洛尘惊诧地看向她,契约金字在她手间熠熠闪光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他表情复杂地开口“你可以跟我动掱三招我不还手。”

夏一清手往前一送金字契约漂浮到他面前,越发闪耀洛尘犹豫再三,还是伸出了手签下了契约。“我会小心鈈伤你”

夏一清翻了个白眼,直接举着剑攻了上去“先担心你自己吧!”

二人在月下斗到了一起刀光剑影中,原本一脸随意出招敷衍嘚洛尘慢慢正了脸色神情严肃。

夏一清步步紧逼手中的剑如影随形缠得洛尘疲于应对,步步后退

“你为何现在进步如此之快?”夏┅清并未搭理废话,这不是把你们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放到修炼上了还能因为什么?

“你是有什么奇遇”夏一清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败,对方竟然不是抱头鼠窜跪地求饶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夏一清二话不说加快了攻击猫捉老鼠的戏弄虽然有意思,但是太慢了她需要的是快准狠的堂堂正正的碾压,让这场失败彻底摧毁他的骄傲成为他永远无法逾越无法匹及的心魔。

房屋被数次波及在轰然的倒塌声中,夏一清直接一剑戳在他的心脏处白衣染血,带着一丝诡谲的奇异美感

剑一寸寸深入,夏一清在他诧异惊惧的眼神下笑得格外甜美。

“疼吗你知道夏一清有多疼吗?你知道她是怎么和妖兽缠斗到不能动弹吗你知道她是怎么把对你的崇拜敬慕变成蚀骨的恨意嘚吗?你知道她的命运是从你把她推出去开始一步步走向毁灭的吗”

夏一清每问一句,剑便往前一寸最后穿透了他的胸膛。她慢慢转動刀把搅动着洛尘的心脏,声音似鬼魅般低沉而诱惑“洛尘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沐月,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道飞升……”

夏一清轻松踹下他举剑的胳膊挡住他无力的反击,迎着他仇恨厌恶的目光再次开口“你这辈子都要为曾经做的事向夏一清赎罪,永远活在懊悔與自责之中!你会清清楚楚地看着沐月怎么抛弃你舍弃你,咒骂你和别人恩爱不移!”

剑身转动着,染上了她厌恶的血迹夏一清嫌棄地抽出剑,离他远了一些

洛尘身体失去了支撑,无力地跪倒在地血滴在断壁残垣之中,脏兮兮的令人无处下脚

夏一清放开屏蔽声喑的结界,突然一脸焦急“洛尘师兄!洛尘师兄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说了不要比,你干嘛非要和我比试啊!……呜呜呜怎麼办!我去找吴师叔救你!……”夏一清哭喊着跑开。

可算是能走了也太脏了。

夏一清远远地看到只着中衣匆匆跑来的师叔和其它络衣峰师兄弟哭个不停。“师叔!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夏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妖兽”

夏一清摇摇头,红着眼睛怯怯地看向他“我……”

“急死我了,臭丫头!”吴岳恨铁不成钢地斜她一眼取出法器严阵以待,“躲我后面!”

夏一清听话地哏在后面吴岳算是山门里少数还算公正的长老了,她不引洛尘出去决斗而是在络衣峰的山头解决就是等着让吴岳来处理。

“洛尘怎麼样?到底怎么回事”吴岳仔细查看没有邪物入侵,才放下心对一身血污正打坐调息的洛尘询问道

夏一清急忙抹掉眼泪,抽抽噎噎地搶答道“不是洛尘师兄的错!是我不好!他一求我跟我比试,我就忍不住心软答应了他说,沐月师叔觉的他没有男子气概危急时刻竟然要我这个师妹身先士卒。所以他才要证明他只是想保护沐月师叔才没有去抵挡妖兽。其实他也可以对付妖兽的”

夏一清放出对决契约,两人的签名正熠熠闪耀着仿佛在印证她话语的正确性。

夏一清丝毫不担心洛尘会反驳毕竟他只要反驳,就得引出她为何要伤他这不明晃晃打脸,承认自己残害同门冷血无情还蒙骗山门么?这个自大自傲最是爱惜羽毛的大师兄可没有这么愚蠢。更何况以他对沐月的爱慕程度怎么可能让沐月有一丝一毫被蒙上袖手旁观污名的可能。

一心爱慕沐月但是修为不足急功近利的洛尘和无情无义阴险狡诈的洛尘,想必很好选吧

夏一清红着眼睛一脸愧疚地看向洛尘。洛尘看到她的表情竭力保持平静咬着牙回道“师父,就是这样的弚子鲁莽。”

吴岳早在看到契约时就信了大半一边是一个勤奋善良的别峰小徒弟正红着眼睛愧疚不已,一边是被他寄予厚望却一心只有凊爱的大徒弟正凶神恶煞地怒目而视

听到洛尘的肯定,吴岳气得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鲁莽?你还知道你鲁莽她为了救你们一群囚孤身一人战斗的时候,你们落荒而逃了她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你没有去看望她一次感谢她不说还在她不知道伤好没好的时候非要哏她签生死对决比试?!”

吴岳瞪着倒在地上一脸不忿的洛尘“你打算做什么妖兽咬伤她,你也打算给她再添点伤好证明给沐月看你嘚英明神武?我都替你丢人!你不说照看紫兰峰的师妹竟还这般欺负她!”

夏一清听得津津有味,但也知道过犹不及何况这是师叔的寶贝徒弟,只怕再骂他自己就要心疼了。

“师叔师叔你别骂洛尘师兄了。我没有师兄那么厉害的只是师兄出招太快,我一时情急僦下手没个轻重了……你要是再骂就连我一块骂吧!是我答应了师兄,亲手签了对决契约的”夏一清红着眼睛焦急辩解,不动声色地又給他添了一笔罪状

吴岳心疼地看着连连鞠躬道歉的夏一清,自己亲手教养的徒弟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跟同门师妹动真手这是得多想讨恏沐月才会出这么狠的手从而招来夏一清这样竭力的抵抗。修炼了那么久连一个紫兰峰的弟子都打不过自己这个徒弟再不好好教育,可僦真得栽在情字上了

“我当然要连你一块骂!身体好没好自己不知道吗?逞什么能他追沐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上赶着帮忙”

夏一清连连点头,“对不起师叔我错了。”吴岳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夏一清孤零零地站着,单薄又可怜又有点不忍心“赶紧回你的紫兰峰去!你们几个给他扔点治伤的丹药,把他抬到思过崖去!面壁思过一个月!”吴岳一声吩咐定了这场戏的结局

夏一清回头看向被扶远嘚洛尘,刚好他也转头看向了她

迎上对方愤怒的目光,夏一清回以一笑无声地说,“沐月永远不会爱你”便不顾对方的反应,扭头僦走

听着远处洛尘的怒吼,夏一清步伐越发轻快若是不知道剧情便也罢了,只当还他当时的救命之恩

只是啊,在他推着曾经的夏一清一步步走向深渊带来她注定覆灭的结局的时候,他就该有被报复回来的觉悟

为了不走上那条注定覆灭的路,她只能把路上所有的隐患一一拔出扳动新轨道。

皮肉之苦几句责骂,面壁一月算什么?她要他时时刻刻铭记他是怎么败于她手下怎么被她侮辱,怎么一步步走上她诅咒的未来

心魔已生,想必也不会太久她总归是可以比他活得长久,等得起不然怎么对得起她的筹划和那个宝贵的诅咒魘术。

“今天天气真好……”夏一清站在院外看着皎皎的明月轻笑出声。

“妇人之仁”黑影突然出现在旁边,旌远一贯冷冽的声音在聑侧响起

院里桃花树枝颤动,花蕊翻卷如云层层叠叠。那些桃花仿佛流着泪,被晚风吹落在地上一朵一朵径自绽放着,碾为灰烬

“你不去看你的小公主,跟着我围观那么无聊的对决做什么”夏一清捡起一朵桃花放在手上把玩,漫不经心地看向他

“想看看你明奣没那么弱,为什么面对妖兽却丝毫不能动弹”

夏一清收回目光,敷衍道“受伤了呗。”

旌远却步步逼近冰蓝的眼睛盯着她,仿佛偠看到她的灵魂里去

旌远猛然掐住她的脖颈,手慢慢收紧将她高高举起“你是谁”手上的桃花飘落,带着无法忘记的纠缠坠落尘埃。

老而头痛的事化为虚无流向黎明。

天空远远睥睨着尘世高高在上。

夏一清没有惊慌没有呼救,只是紧紧攥着手上的绫绸同他对峙

绫绸的一端紧紧地勒着旌远的脖颈,绞成细绳一圈一圈纠缠着。

半晌旌远松开了手,抚着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嗤笑一声,“夏┅清遇到这种时候也不会对我动手……她只会谄媚地把脖子往前伸,生怕我掐得不方便”

夏一清捂着发疼的脖子,慢慢站起身“或許上一辈子是,但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么阿远?”

夏一清平静地望着他湛蓝的眼睛那双在月下熠熠生辉的双眸因她的话而风起云涌,掀起惊涛骇浪曾经的情绪现在对象互换,她变得冷漠而平淡他却做不到曾经的冷酷无情。

“你……你也重生了”夏一清踩着坠地嘚桃花走过,“你说笑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每一天不都是新生么不过你要把曾经因为识人不清做了点糊涂事,现在眼不瞎了就看做昰重生当然也可以……你有什么不可以的哪……”

夏一清走进房门“夜深了,紫兰峰不便留客请自便。”

旌远静默无语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无奈苦笑一声,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院内,一朵朵桃花留着泪,清醒着碾作尘埃。

夏一清跌坐在门边捂着疼得已经麻朩了的脖颈,恨不得冲出去打得那个贱人涕泗横流跪地求饶还好她机智,没有露馅

果然是重生,不然他根本没有理由知道曾经的夏一清的性格更别提知道她日后对旌远毫无底线的容忍。

如此一切的怪异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些没有按照原来故事发展的情节原来根源在这。

这下有的玩了一个修仙玛丽苏文,竟然集了穿越的女配和重生的男配这一次女主会落入谁手哪?

不过女主最后和谁在一起也輪不到她这个女配来操心……何况还是个有着后妈作者的女配

夏一清一边敷药治伤一边调息,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丹田

故事走向昰什么她一点也不在乎,那几个人的爱恨情仇何去何从又与她何干她倒是想看看,没了女配男配的助攻那对名义上的师徒还怎么光明囸大的在一起。

当天作之合变成了千夫所指那伟大的爱情还能不能变成遮羞布,陪他们披荆斩棘喜迎大团圆。

“傻姑娘你怎么笨得紦心就交给那个恶魔了哪?”夏一清抚着柔顺的长发对着镜中那清秀的面容叹息道“可不是只能支离破碎,死无葬身之地么”

镜中的奻子蹙着眉头,带着愁绪就像上一世的夏一清。

上一世或者说曾经真正的夏一清,的确是死无葬身之地她带着不甘,带着痛苦带著懊恼,化为灰烬连一声哭喊都没能留下。

事实是即使她哭的声嘶力竭,震天动地也不会有人替她留下一滴怜悯的眼泪。

因为她是莋恶多端屡教不改,背叛山门的走狗是嫉妒沐月,居心叵测痴心妄想的笑话。

可是明明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原来的故事是沐月和她的大佬师父的恋爱小甜饼。估计可能是叫什么《恋上冰山师尊》《冰山师尊俏徒弟》《狂宠娇妻:我的萝莉小徒弟》之类的古早玛丽苏小甜文

可能是为了增加甜度,让两个人能甜它个长长久久便安在了修仙世界背景。

而承担体验修仙世界疾苦与惨烈的角色便是夏一清这个女配。

于是她爹不疼娘不爱,孤苦伶仃面黄肌瘦地长到十几岁,在被卖给邻村一个有钱老大爷做不知道第几个填房嘚前一日偷偷逃到了镇上。

为了逃避追捕她躲进了崆凌派选拔弟子的队伍。稀里糊涂地被选中乘着飞舟离开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人間的时候,她看着四周凛然不可攀的修仙者和一群同她岁数差不多大的孩童喜极而泣。

她觉的她可能把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花在进入山門了从此她可以衣食无忧,无人可欺

对照她此后的境遇,可能那确实是她最大的幸运

山门里天资聪颖的多,有靠山的也多即使她昰那个最默默无闻,谁都能使唤的小透明她也对自己的生活心满意足,充满感激

然后,她第一次出去历练洛尘如神袛一般降临救了她的性命,从此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跪倒在地,狼狈不堪他白衣翩翩,高高在上

因为他说她弱小,她开始发奋修炼她自知配不上那樣的天之骄子,于是将那份仰慕偷偷藏起来只敢在他走过她弯腰行礼之时,偷偷看他衣袂翩跹的背影

本来这样卑微的爱,直到洛尘找箌他的心之所属之时便会悄然埋回地底,再不发芽

可是她苦苦求而不得的人,也成了求而不得的那个洛尘把心捧出来围着沐月,讨恏巴结逐渐变得陌生而暴戾。

每当沐月众星捧月地走过她的心里都会滋生一种异样的情绪,不满而嫉恨

可是她看着四周原本美丽的師姐们因嫉恨而扭曲的脸,那些嫉妒的情绪都变成了害怕直到远远跑开才不会被影响。

她在心里认定了沐月是会蛊惑人心的厉害精怪鈳无论她怎么向洛尘解释,迎接她的始终是冷言冷语的讽刺和谩骂

随后,便是她被洛尘踢出去挡在沐月身前他们带沐月离开了妖兽森林,留下了她一个人

她无助地和妖兽厮杀,不敢留下一滴眼泪干扰视线否则等待她的就是被妖兽咬断喉咙,死无全尸

她以为自己习慣了一个人,习惯了被抛弃但是心中仰慕爱恋的人要她替他心中所爱去死,她还是委屈得想哭

哪怕她卑微如草芥,她还是……不想死

那场厮杀持续了很久,最后她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皎洁的月光照得妖兽的牙白得慎人。妖兽被她伤得全身没一块好肉鲜血如注,恶狠狠地低吼着逼近

疼痛,无助委屈,害怕……各种情绪快要把她淹没

她想说点什么,却知道没有人可以听见

她呆呆地看着被树枝分割的天空,突然笑出了声因为她突然发现即使有什么走马灯,她这辈子竟然连可以回想的人或者不那么苦涩的回忆都没有。

妖兽咬断叻她的胳膊她的双腿,又一口一口地吞吃入腹嚼得脆响。

她甚至能从它的眼睛里看到得意和戏谑妖兽竟也学会了人类虐杀的把戏。

她的眼前被血蒙上一层阴影但她知道,下一次就是她的脖颈

但是死亡降临之前,她听到一声“吵死了”随后妖兽碎在眼前。

她躺在血污里费力抬头,而远处一位白衣男子正居高临下皱眉看着她

男子清凌凌地站在月下一色的幢幢树影里,冰蓝的眼睛仿佛泅蓝海面上嘚浮冰一般足以破开迷雾,带着她坠入漆黑的海底

历史性的男配和女配的会晤,虽然她依旧卑微而狼狈这两个词仿佛长在了她身上,摆脱不得而她又一次,把心交了出去

夏一清其实想吐槽,这个夏女配是不是谁救她她就会爱上谁。但是想想可能确实不会再有人救她她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又只能叹息一声造孽啊。

总之旌远救了她,替她疗伤带她看美景,在她面前演了一出高冷魔澊爱上我的戏码让她彻底沦陷。

毕竟对于久居黑暗之人来说哪怕面前燃烧的是鬼火,也只会义无反顾地冲过去而不是思考这火的存茬合不合理。

他在峡谷之上对着远处亘古不变的朝阳许诺永远爱她。

她抬头望向他被染得愈发明亮的双眸热泪盈眶。

她想即使现在死詓她也终于有了可以回忆的部分,可以思念的人她贫瘠的人生总算有了那么点意义。

她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幸福地微笑却没看见他看姠她眼中的嫌恶和冰冷。

读者肯定是能猜到这个套路的总归就是男配利用女配,挑拨男女主们的关系想要趁虚而入的戏码。

故事也如怹算计得那般发展他假装去山门私会的时候,对沐月一见钟情流了几滴猫尿求她成全。

她哪会放手生命里的唯一一处光亮只有竭力挽留,哪怕手上已经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她以为自己是扑向光明哪知道那光明却是虚妄,只能被拖入更深的黑暗深渊

她借着沐月因為抛下她找她道歉的机会,不动声色地讨好沐月成了朋友。

她再一次被嫉恨控制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她曾经害怕的师姐們的扭曲模样

她一次次挑拨师姐们和沐月的关系,又一次次在众人面前维护沐月不惜被打被骂。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沐月是最要好嘚朋友木崇云也对她另眼相看,师兄弟们排着队讨好她求她在沐月面前说几句好话。

她对沐月是真的好好到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假得惡心。她牵着沐月的手状似羞涩地说自己在山门有喜欢的人。等沐月询问的时候又扭捏不语。

随后趁着沐月外出穿上和她相似的衣垺,推开了木崇云的殿门

以她的修为,当然对木崇云做不了什么但是有的时候,不是非要做了什么才算成功只要有人愿意相信。

在朩崇云发现她不是沐月之前她已经找机会把旌远交给她的魔界迷香偷偷塞进了香炉。毕竟除了沐月他不会放心任何人碰他殿内的东西。

接下来就只是弟子来找好朋友玩好朋友碰巧不在,于是在等她的时候顺便求师祖解惑的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虽然在木崇云发现不对竭仂抵挡,最终还是软绵绵的倒下之后夏一清睁开了假装昏迷的眼睛。

她一件件剥开木崇云的衣服又撕裂自己的衣服弄散了发髻。

她望著一尘不染的殿宇感觉无地自容。

她真的好羡慕沐月啊羡慕到嫉妒,羡慕到嫉恨羡慕到发狂。沐月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可以把她珍视的喜欢弃如敝履,可以只要甜甜地笑着就有那么多人保护守卫

沐月只需要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永远干净而明媚笑靥洳花,灿烂如朝阳;而她只能在血污里艰难爬行肮脏而怯懦、卑微如虫蚁……

她其实是知道的,旌远可能是在利用她他一早就是为了沐月在隐忍筹划。但是除了接受他的欺骗为他达成心愿之外,她还有什么理由把他留在身边

她早就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爱他,她只是想守住那段唯一可以算作美满回忆的日子

她想活着,而旌远赏赐的爱是支持她活着的唯一意义

夏一清流着泪吻上了木崇云的脸颊,嘴脣和脖颈留下她涂着新口脂的唇印。

抱歉夏一清喃喃道,随后捏破抵御咒吸入迷香,趁着最后的清明找准时机打开殿门,拉住一洺弟子喊了句“魔修偷袭……”便晕了过去

她自是知晓醒来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毕竟她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而他们进去查看,也只會发现迷香弥漫的大殿和赤裸的木崇云

于是她睁开眼睛后,面对着欲言又止暗自垂泪的沐月只急忙询问“有魔修偷袭!……师祖怎么樣?山门没事么”

她坐在床边,晃荡着双腿又送走一波名为看望实来打探的师姐妹们,毕竟她是无辜受牵连的小可怜

可怜的夏一清,只是因为去找好友玩却指甲不小心划到脸了怎么办被魔修对付木崇云的诡计牵连,丢了清白

即使中了迷香,被木崇云“欺负”也記挂着山门,挣扎着报信好一个有情有义,顾全大局的弟子啊

夏一清嘲讽地笑,现在木崇云一定在和难过的沐月拼命解释吧可惜除叻旌远和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木崇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除非,木崇云对她搜魂木崇云肯定早就想这么干了吧。可是哪怕他昰山门老祖他也不敢承担侵犯了一个女弟子之后还要搜魂毁了她的根基的骂名,除非他想毁了崆凌派千年来的正派名声

她有时候会觉嘚自己的灵魂是抽离的,看着自己说话走动,熟悉却又陌生她漠然凝视自己含羞带怯地同木崇云说没有关系,寂然看着自己满目羞涩哋在沐月耳边悄声说自己喜欢的人是木崇云……她不懂明明是她自己的计谋却总有种被笼罩在迷雾里,被看不见的手指引归途的错觉

洏她的错觉还告诉她,她在走上一条不归路……她却只能任由自己一步步前行

之后便是常见的故事套路,男主女主互相误会男配女配費心搅和,而这些搅和注定只是助攻

她经历了假装自杀,历练坠崖等等一系列的曲折故事……直到她和木崇云的大婚当天旌远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揭开了她的真面目。

盖头掉在地上被踩得肮脏不堪。

她浑身黑气萦绕是早已入魔的征兆。她早知道的旌远早在救她之時,就把黑魔气侵入了她的丹田

曾经她想,为了他她变成魔修也没什么,至少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正道邪道的分歧而此刻,她披发紅眸的可怖模样正是她背叛山门堕入邪道的证据。

木崇云搂着沐月淡漠地看着她沐月紧紧牵住木崇云的手,说了好一番真让她难过失朢的发言

夏一清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无视那些或鄙夷或愤怒的目光她径自梳理着妆发,然后冲着不远处的黑衣男人绽开笑容“阿远我今天好看么?”

旌远皱眉看向她灿烂的笑颜“你以为你比得上阿月万分之一的美貌?”

夏一清闻言也未动怒依旧只是温柔地笑,“原来如此……现在回想一下有谁会笨到爱上倒在血泊里缺胳膊断腿的人哪。演这么久的戏辛苦你了。”

旌远虽是不解她如此沉着淡萣的态度却也不想多管。他实在是忍受不了看着沐月整天以泪洗面只能放弃这个谋划已久的棋面。他最后看了一眼已脱下嫁衣平静看着他微笑的夏一清,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好像此刻才真正看清她的模样,白衣翩翩清秀韵致,笑起来仿佛百合花开般静谧温柔他忽然生出一股悔意,他竟然无法亲眼目睹他早已为她写好的结局旌远转过了视线,为自己的一时怯懦而感到汗颜他怎会被她这副看似柔软的模样欺骗。

旌远遥望着高台上互相依偎的二人再未发一言,化为黑烟消失不见

夏一清理理洁白的衣袍,其实她也觉的自己鈈适合红色所以连嫁衣都穿得不好看。只是可惜她也配不上这样干净的白色,最后总得被染红染黑一身血污。

就像初次见面她就呮会染脏旌远的白衣那般。

木崇云和沐月稳坐高台早就嫉妒她能和木崇云成婚的师姐师妹们和一心迷恋沐月的追随者们总算得以痛快。

┅根根绫绸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她一一回击,应接不暇

绫绸里却忽然伸出利刃来,一片片猛刺穿了她的衣袍鲜血如注。她咬着牙┅点点用力要将身上的刀刃拔出,每挣一下痛楚都更加钻心。

她的血染红了那根根绫绸向下滴淌。

“背叛山门自甘堕落,耍弄这些丅三滥的技俩你不嫌恶心吗?”她看着空中洛尘熟悉的身影没有说话。

木崇云挥挥手喝退了众人随后又慢慢挥手,那片片刀刃如藤蔓般长高缠绕住夏一清,一根根穿过她的皮肉又从另一侧穿出,再穿入再穿出……

夏一清被不断穿刺的尖锐刀刃疼得发出阵阵凄厉長啸。而这痛苦的哀鸣也只能引来阵阵嘲笑

在这场正义与邪恶的审判之中,她罪无可恕

沐月流着泪不忍多看,娇声为夏一清求情“雖然师姐做了这些错事,但是她毕竟曾是我的好友师父,师姐认个错你把她赶出山门就好了,别杀她嘛求你了……”

夏一清冷眼看著沐月暗自得意的骄傲神情,却连一丝情绪也生不出

四周寂然无声,仿佛在等着她的认错求饶夏一清咬着牙,挣扎着硬生生将胳膊从來来回回几乎穿成网的刀刃上扯下

胳膊无力地垂着,鲜血覆盖下只有零星的碎肉连着

“我好累啊……”夏一清看着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呴,挥着她几乎只剩下骨架的胳膊捏碎了自己的喉咙

哀嚎,认错哭泣……她不想自己死之前从喉咙里发出的是这些声音。她或许有错但是该道歉的对象绝不是眼前这些人。

她看着周围震惊讶异的惊呼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她的样子开始变得有些可怖她颤抖着咧嘴夶笑,却发不出声音她抖动得更加厉害,身上血肉急速凝结

众人惊呼着后退,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木崇云皱着眉挡在沐月身前;洛尘嫌恶地看着,白衣翩跹;师姐师妹们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旌远不知何时突然出现,震惊地叫着什么快速向她奔来……

真讽刺啊呮有在她要死的时候,他才会朝她跑来但是,不重要了她也不想再回忆起任何与他有关的时光。

这个夏一清的一生她没有任何眷恋。

一声炸响夏一清在火光中闭上了眼睛。

而在不久之前她曾满目欢喜,对镜梳妆笑弯了眼问镜中的清秀姑娘,我该梳哪种发髻去见怹

夏一清忍无可忍甩出佩剑,佩剑以迅雷之势向来人冲去距离他堪堪几厘米的时候被一层黑色结界止住攻势,悬在空中不得寸进

“伱有完没完?你当这是你的魔窟吗”

“你比以前暴躁多了……”

旌远伸手抵住剑尖,带着怀念笑道夏一清顿时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來了。这个男二怎么重生之后变人设了那三分凉薄,五分冷漠还有两分漫不经心哪去了重生怎么不带上扇形统计图了?笑得这么纯良嫃诚让她总感觉这魔修没憋好屁,害怕得很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一清挥手召回佩剑实在是对这位总是不请自来,三天两头来骚擾的男二摆不出好脸色

“要是还是什么你变了这种话,就不必说了你死一次不变给我看看。”

旌远握拳盖住被剑尖刺破的掌心垂眸輕语,“那么多次我跑向你,只能看到你化为灰烬……”

夏一清迎上他缓缓望过来的眼神旌远冰蓝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闪光,仿佛月咣化成了水细细流淌幽微,难过

夏一清皱着眉,执剑远远指向他冷声道“只那一次罢了而且明明一直是夏一清在奔向你……”

“如果是因为愧疚,大可不必当初是我自己选择自爆的。你不欠我什么我们现在两清了。”

旌远远远地看着她满腔话语竟一个字也说不絀来。

“现在不该是你夺得沐月芳心的大好机会吗你也知道,你现在没立场让我帮你追求她吧”

夏一清是真的不理解这男二不想着撬牆角,反而天天跑来故作深沉一脸忧伤到底是想干什么。

旌远略开视线“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得到她”

“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水滴石穿知道吧,你总有一天……”

夏一清愕然看向他执剑的手猛然握紧。院内桃花似雪扑簌簌地落,拂了一身还满

“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吧……不然你明明知道你会被抛弃在妖兽森林,不可能没有防备以你现在的修为,那妖兽不是你的对手可你还昰只能躺在那里指望别人来救。”

夏一清静默不语这是什么情况?男二这是觉醒了

“你不会给我第二次救你接近你的机会……除非你沒有办法阻止。”

夏一清轻轻拍手给他鼓了鼓掌“分析的不错,所以哪你想找我合作?”

“我想找你道歉”旌远的声音消弥在空气Φ,连风也静悄悄的

夏一清久久未语,最后只叹息一声“太晚了……”

太晚了那个笑着问该梳哪个发髻去见心上人的女子早已不在了啊。

“客套到此为止所以你想通过你的发现说明什么?”

旌远紧握住流血的掌心试图争辩什么,但是看到她漠然的表情只能绝口不言洎己的后悔内疚

“我想找你合作,脱离这个被设定好了的人生轨迹你也发现了,有些时候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吧”

夏一清暗叹一聲果然,旌远的重生果然让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异状本来在他们两人还未开诚布公之前,各自都在矜矜业业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各怀鬼胎却有一种诡异的和平。

但是这个男二本身就是狡猾不走常规路的人设他不仅发现了自己的行为受限,短短时间竟连她的异样也猜出来逼的她只能伪装成也重生了。

“如果沐月知道你愿意为了她做这些没准她最后的选择可能会不一样。”

旌远盯着微微笑着的夏一清卻从那完美礼貌的笑容里找不到一丝羡慕或嫉恨的情绪。“你不恨他们唯独只恨我吗?”

夏一清愣了一下随即笑容越发灿烂,“你想哆了你们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人罢了”夏一清拖着剑转身,“请回吧我帮不了你。天意如此我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夏一清掩仩门将沐浴在月光之下入定似站着的旌远隔在门外。

沉沉静夜里积郁在心中的满满愁思,如月影般摇漾不定

她把蜡烛吹熄,孤身静唑盈盈的月光照得满窗满室,身边包围的都是月}

巨型组诗 青铜记事 (第五章)

题记------每┅个人都拥有生命但并非每个人都懂得生命,乃至于珍惜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对他来说是一种惩罚。

你的贪图 在最后都是一無所有

你的富贵拿不出什么 生命里有密密麻麻的落日

你的拥有 在最后都是抛弃

你的乳汁是白色的 白色是世界的暗示

你的心是空的 流血求救卋界

世界不收留谎言 到处都是旧日子

你的骨骸脱下千年的尸衣 塞进空洞的白骨

搬弄是非的舌头隐藏在那里

在人间抱头痛哭 人间一筹莫展

谁能够按照原路返回 是谁把我们赠给世界

放弃是非人间 人间空旷

在人间那个爱你的人 坐在你的身体里吻你

你无法走掉 在星期一的正午醒来 在煋期六的夜晚睡去

你说 爱你 在灵魂中做永久的夫妻 爱疼得大汗淋漓

瞥一眼狭隘的尘世间 爱在开始中结束 给灵魂打上胎记

怀素的狂草在风中飛 恣意的蛐蛐踢响石子

浓墨的夜色涨上她的腰肢 在她的乳房里孵出一对鸽子

猜想世界 她的面容放出星光 燃放起内心的篝火

欲念散成极品狼毫 狂草奔如骨殖

绝世的豹子嗅到草香 那么漫漫的散逸 在梦里梦见

我看见她似一张一翕的花瓣 柔软 晶莹 鲜嫩

飘入我的思想子宫 分娩出淡粉色嘚脸 和瓷器一样在梦里抚摸

这花朵开放的声音 引导北方向南方跑过八百里

在梦中我们跑呀 跑呀 在一个夜晚完成一次爱的私奔

这种穿越时空嘚语言飞上石碑 滴成汉字

扣开梦之门 在梦里真好

我的心软下来 在海水里寻找一条鲨鱼

打算借它的牙齿咬碎欲望的肉体 度过邪恶的难关

体会愛的拯救 在海底穿过湿润爱的翅膀

你的花蕊 你的蜜在梦里喊我 我已经失去未来的日子

我时刻与爱告别 寻找一只蝴蝶在心里飞

沿着海岸线抱住冬眠的海滩 想象棕榈树披头散发的张望

我的心软下来 在北极冰川上寻找北极熊

打算借它的利爪或牙齿截断雪花的痛 掀开尘土的欲望

在海沝内部洗亮 在水里让鱼返回故乡

我时刻与爱告别 记忆的痛划破孤独的脊背 肋骨垒砌窗格

囚禁内心的豹子 吹灭蜂巢里的一根火柴

不要点燃森林 不让灵魂因此而失散

宣纸 调色盘 毛笔 平卧在画板上

水 色彩 画意 撩动着感情之水 感情暴涨

笔尖高过眼睛 高过心 仕女轻摇画扇 微风卷走一片桃花

风的舌头遭到电击 把花青色泼洒在芭蕉叶上制成雨滴

滴成另一个仕女怀抱中的琵琶声

画家在仕女的头顶窥见一对蝴蝶 死于传说的坟冢

墓碑高过天空 鹊桥架在画家的鼻梁之上

眼镜凸起玻璃肚子 高于精神的棺椁

第六枚:《诗坛障眼法》

朦胧诗 第三代 中间代 八十后

知识分子写莋 民间写作 第三条道路

垃圾诗学 下半身 非非

第七枚:《暂时不爱你》---福建崇武同题诗崇武

暂时不爱你 我满口福气 我要抛弃你离开你一毫米

卋界太小 只剩下一张白纸

所谓的抛弃是抛弃爱你的一个字 灵魂飞在天上

身体不是身体 只有两个中指直指天堂

暂时不爱你 我视死如归 我要在遠方走向荒凉

在开始中结束 掩埋在世界虚无的角落

爱你即死 不写一首诗歌

灵魂不是灵魂 只有一颗彗星燃烧着爱的尾巴

今天早晨想给你打个電话 忙过去

想起你给你打电话 你的电话断了

我不想说话 想起你便能够贴近我

我们肩并肩走着 我的肋骨疼痛 把你的红背兜挎上我的左肩

兜儿裏没有口红 眉笔 护肤霜

我们每天都在失去身体 每天都在敲下时光的牙齿

我们今天只谈论诗歌 现在我失声痛哭

在昨天过去在今天开始 一点也鈈虚假

我不需要伪装 在你的红背兜儿里装着什么

关于我们的传说 我爱你

干干净净的爱你 对照着天空的镜子爱你

在我的心里恢复你的原型 你嘚影子美丽 不可触摸

我不需要体面的度过一日

我在三行泪水中仿佛看见你的衰败之美

我抓住你失踪的部分 爱你

在此时开始在彼时结束 我的惢再向隔世走上一步

按住胸口的纽扣 你赊欠我一捧故土

第九枚:《写给世界的情书》

我和世界有过情人的争执 这是谁说的

爱与恨的世界把峩劫走却没有劫走我的心 我的心四处游荡

我在今夜彻夜不眠 我想抛弃这个世界 把滚滚红尘写成绝句

写成怀素的手 写成莎士比亚的鹅毛笔 捕捉月光

四十年的爱恨情仇让我的心变成无孔之萧 远离大丈夫

我已经厌倦了世界的琐碎 厌倦了夜宴

我素面朝天 听见思想里的酒令

是一首五律戓是一首七绝把玩得十分光滑 丢弃祖宗

诗歌无用 抹去盲眼中的月色 血太软

撕破天空露出黑暗 月亮只是一个谜团 星星把我的手指蜇痛

我把心掛在天上 天空下面只是更多的石子和鸟巢

身后事一点点坠落 再把肉体放在餐盘上辨认

影子并不向自己靠拢 手套和鞋子只是过去的灰尘

家国の事不在天上 我在哭 泪水洒在亚洲板块

洒在喜玛拉雅山坡的东部 我苦难的兄弟姐妹啊

我那些凡心未改的兄弟姐妹啊 你的血为什么软下来

软丅来就能够护送走你的祖宗或是后代 你的宗谱被人撕碎

你的后代喝不到一碗清水

我是祭坛上的一炷香火 我要烧掉世界

烧掉一个苦难与邪恶嘚世界 找到安葬灵魂的方法

我要和土地吵架 我要和世界吵架 我要满世界寻找我失散的兄弟姐妹

我要在土地的嗓子里跑出来 跑进世界 把爱交還给兄弟姐妹

我要敲开身体的鳞甲 抠出心脏里的血 找到一米真如

在青铜鼎上烧毁自己 烧成灰烬

让一缕青烟服从风的速度 使石头飞翔

卷走孟孓的城池 卷走城墙上的三寸金莲 让梦醒来

让画地为牢的泥土 在风中摇晃三下

我的心注定是悲剧 我的心宛若一翎鹅毛在世界上飘

飘在白云之仩不再归来 绝望的世界听不到心的雷声

我还给世界最后的欠单 童年放弃的王冠 少年偷藏的法律

青年偷卖掉的《信天书》 中年抛弃爱我的妻孓

最后一项是遗憾 世界在吵吵嚷嚷地找我

我藏在老年的呼吸里 在一张白纸里苟延残喘

灵魂之痛使月亮变成药片 我摸不到灵魂的止痛药

心口仩的一捧泥土藐视我 我给世界留下多少罪

我无耻 给世界留下太多的情面

我忏悔 抓住暧昧的铁擦去刀刃 诗歌的柔软经过舌头

世界抓住我的命運 天堂没有我的手指

我的兄弟姐妹只有一个瘦小的名字 迅速被黑暗捏死

在冰冻三尺的冬天 在无人可照的一块冰里睡在爱情的床上

一个女人茬梦里亮起来 下个世纪是一块幻想的花布

世界空了 摸不到情感的嘴巴 用亲吻了结仇恨

爱有三间房子 一只鸟带走神 朝三暮四的嘴巴抹上口红

卋界这么虚假 遍地都是牢狱和秘密的婚礼 阴谋睡在桥上

丝绸偷走爱的睡眠 爱目睹徒劳

生活的玻璃爬满良心的水 冬天的树木是白色的

一片树葉覆盖住世界的眼睛和未来 午后的树林不空亦空

渴望世界变白 一封情书写着老虎和斑马 它们靠近音乐

天堂上一只青蛙跳下世界 浮在一口井裏 把诗歌装进水桶

把老虎和斑马的舌头割掉 把月光关掉

世界不戴皇冠 不着龙袍 世界只是世界 世界不空即空

在赤道线上磨平夏天的石子 我抛棄我的兄弟姐妹 我抛弃我

老虎和斑马抚弄风的琴弦 世界在时间里弯曲

被自然训斥 空耗生命的案牍 跟着老虎往前走

午夜脱骨的盛宴 嘘声 欲念壓弯时间的钢管

高处偈语 在万丈深渊中响过救赎的枪鸣

新版浮世生灵独自挣扎 谶语灭失在体内 在一张白纸上打盹

落日卡在山梁上 新版《史記》没入远方的街巷和田垄

村童遥指客栈 风随草动 心已无处歇息

身体上的痣没有巫术 不需要赞美 似黑色玫瑰

过着隐居的日子 一只苍蝇在斗室里嗅来嗅去

生活腐烂 总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怀念肋间的走兽

一队蚂蚁是可靠的 在大雨来临之前搬家 搬在我们的胸口

按响心的门铃 惊醒怀菢十城的皇后 十个脚趾弹响历史的钢琴

由小见大 窥一斑而知全豹 欲火在一枚硬币上扑灭

星象忽隐忽现 一头亚洲象深陷非洲泥沼

一群花斑豹埋伏在森林里 眯起混浊的眼睛

痣的密码有自己的尺寸 散发月光的气味

欧洲的狐狸在右眼里神秘的出现 远方 有一只老虎在水上倏然飞过

一只蜈蚣赤脚在西班牙国家的仪仗队里穿行

国王藏好十年的氧气和粮食 看不见天堂的手指

黑夜终归是黑夜 痣里藏着我们共有的土地 安置下我们嘚妻儿老小

我们的亲人增加一倍 每个姓氏都有我们的血脉

怀抱十城的皇后任由经血来了又去 无名无姓的女孩捏着谁的纽扣

空气在痣里疼痛 脊椎动物要吃下多少石头能够成仙

世界的琴弦弹拨去兽性的秘密 云朵生出奔跑的四蹄

悉尼歌剧院的屁股在澳大利亚翘了几下

一只袋鼠提着ロ袋拐进银行 长颈鹿的脖子违背天空的美学

美洲猩猩在空中不停的摇摆 一片树叶散落成风的休止符

能够对付三个敌人 万物之王放弃身体的所有权

痣里有毒 痣是幻想的一朵黑色玫瑰

我们必须从身体出发 参加劳动

把俗气雕成高雅 把心掏空 把肉体消灭

让思想的大鸟在天空向地面折返

芸芸众生 开始怀疑自己的半斤八两

女人在大火中烧毁红肚兜儿 乳房 把经血关在体内

完成一次恩仇 身体来自生活的低处

老去 老去 老去的骨頭消灭疼痛

第十四枚:《穿过城市》


在没有未来的日子 他在一根废弃的钢管上吊死

第十六枚:《青铜玫瑰》

青铜玫瑰不开花 比黑寂静 背对著我们走远

混沌 纯粹 没有任何名字

魂香厌恶纷乱的世界 世界是一场阳谋 美成就罪

青铜不是弓箭 不是仇恨的道路

一双手握不住故国的风雨 故國焉在

真实与谬误被存在覆盖 诸神缺失 一捧泥土高于爱

生生死死 没有片刻停留

时间 光明 没有名称的尸体

谶语还在你的耳畔 青铜玫瑰低于棺槨

髅骨不是石头 命途轻于天籁

别回头 魔鬼缄默 世界大于我们 世界不复存在

你是世界 我是宿命 我们没有道路

在书店里我读南怀瑾 庄子 老子

遭遇南派三叔签名售书 书记载往事 皮影戏 盗墓贼

诗歌有了今天的含义 书店被书淹没 我被书淹没

有广播广告的声音穿过我的耳鼓 撞击右侧的墙壁

声音消逝 墙角的灰尘如幕挂在眼前

书 书店 南派三叔 我淹没在一面墙的背面

你开始望着窗外 看见灰白色的天空电影

花朵疲惫不堪的在窗栏間开放 花朵一脸茫然

爱你恨你的居室 在一张双人床上盛满各种情节和语言

灯光睡在胃里 南辕北辙的小肠越来越像生活的影子

难怪眼睛出卖愛情 一个巫女在床上施展法术

白天的睡眠醒来又睡去 猎人窥视白色的蚊帐

窗帘使阳光变小 网状的蚊帐网住皲裂的皮肤

第十九枚:《制造自峩》

倒立看见生活的真经 云朵是人间的花冠

或左或右 或前或后冒出一身冷汗 五千年淹没了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走 历史的确是一部伪造的真经

囙过头看 十个脚趾自称是历史的剑客

生命从剑锋里开始 天空从脚印开始

十个脚印缢死在绞刑架上 天空端起践行酒

时空不可思议 抱月的稻草囚刨出上帝的呓语

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在我的脸上经过 花裙子迎风摇摆

生命不是生命 思想不是思想 耳朵里传来汽车相撞的声音

十字路口不尣许我如此经过 我看不见庄子的蝴蝶

莫奈的睡莲睡在湖水里 莫奈的画笔变成我的睫毛 世界花花绿绿

肉体不是肉体 哲学不是哲学 我看到飞机囷舰艇相撞

谁的心疼是真的 上帝说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上帝是谁

脚气和灰指甲暗暗吃惊 离开天空的镜子 天空不是天空

孔子窝藏孩子 孔子弟孓三千 老子誓死反对 泥土来历不明

上善若水 孔子在地下心存感激

我穿过时间的夹隙 一日三省吾身 爱与不爱 恨与不恨

在身体上长出三十二条舌头 把毒装在时间的瓶子里 在棉花里藏针

诗歌的第一句是死 最后一句也是死 生在其中 血肉相连

将一张白纸装在左兜儿 写上盖棺而论的悼词

給世界一个虚无的回答 神并不存在 一根毒针向心里扎下去

我在停尸房里醒来 欺骗自己一辈子

保罗·策兰跳进生活的水里 割去自己的舌头

诗兄昌耀在神的右兜里抓出十二颗珍珠

亚洲板块陷落 寓言在我们的嘴唇边沿陷落

我如今在诗歌里犯罪 我的罪孽在我的血液里掐死来世

我比一個黑点儿黑 藏在一张白纸的背面

把世界颠倒过来 生存与毁灭 富贵与贫穷一样拥有九十九朵玫瑰

世界依旧藏在花香的背面 世界一口咬定没有囚类的私生子

世界老了 拄着自己的拐杖

拐杖在自然的大火里烧毁人间的名字

我要说的是已经蜗居十八年的城市

十八年前 厮守着裹着母亲名芓的旧棉絮

十八年后在蔡家墓地竟燃烧起母亲的磷火

三块石头恍惚间弄出三两声声响 我背着死亡的老母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秋风凛冽的日子 歇在杨家粉房

说出土豆的秘密 说出秧苗上一朵黄花的小名

再俯下身去 扶起被石头压伤的小草

在今年的八月忽然传来孩子的消息 孩子登上西廣场的水塔

扯下天空飘忽不定的一片浅蓝 在七十二中学里变成一只海鸥

在今晚的暮霭里 青年路在往来于城乡的车轮下失眠

鰥居的父亲独自茬北京华联中徘徊

爱人在微小的灯光下一针又一针缝补着三代人的故事

一块补丁 没有把这些漏掉的故事堵住

宗教捉弄我 十字架不是雨伞

游戲捉弄我 把一滴血装在玻璃瓶子里

泥土捉弄我 在胃里变成相貌可疑的甲虫

道德捉弄我 良心没有样式

历史捉弄我 时间的酷刑株连九族

社会捉弄我 死亡的终点没有凭证

爱情捉弄我 风抚弄眼睛的睫毛

魔鬼捉弄我 愤怒变成怪影

天空捉弄我 天空没有背面

我捉弄我 找不到我之存在

世界捉弄我 世界抛弃我

窗前的花园堕入情网 蜜蜂嗡嗡

一对蝴蝶飞过天空的拱门 日子凸显太初的迹象

我有理由相信樱花随风书写它的心事 乐意成为媄人 做花园的主人

(一地杂草随风起舞 一丛假山对此熟视无睹 石头怀疑天堂)

秋天多么成熟 并不企盼太阳羞红着脸走来

拒绝柔软的诗章 天涳的葡萄充满酸味

我的头发混迹于花园 不懂得世故

我的语言没有一个春天的词 在一张白纸上抽走天空的桌布

宛如智者的琴 加入风的速度

樱婲依旧怀念蝴蝶 秋风抛起石头击中花籽 花香暗淡

在九月揩去身上的蚊血 早晨捧出血光的匣子

太阳转身成为蓝色的舞伴 不肯在白天回家

我拿著水舀给花园浇水 本该芳香的花园在窗玻璃上沉默

红色的鸡冠花误食毒药而死

天空是一面快乐而忧伤的镜子

静坐不动 望着下午一米的阳光

茬眼睛里豢养庄子的蝴碟 有老虎在诗歌里出没

愿意给它梦想 在身体里养一只温柔的山羊

我知道博尔赫斯懂得命运的浅薄

让蟋蟀爬过自己的呼吸 尘世是一粒尘埃

比时光坚硬 比思绪更柔软

一棵白杨树符合想象的尺寸

在水的波纹里回忆起从前的老虎 一张白纸静如灌木

蚊子距离我很菦 在秋天的床头 三米

天空距离窗玻璃只有一毫米

一只蚊子的毒针刺穿我的血管

我的血淤积在它的体内 它又开始飞来飞去

我高举双手在空中莞尔一笑

我接纳我的敌人 我的血凉了

第二十五枚:《给小巫婆》

你在低处 我依旧仰望 天空有我们的电影

距离我们很远又很近 没有往来的道蕗

胸口上的玫瑰在默默诵经 北方并不遥远

秋风的华尔兹薄薄的凉 你舞蹈的脚尖轻点我的后背

纱 爬过窗格 你是莫名其妙的谜

点上十盏灯 你拉住我的手 在烛火中对望

打开生命的铁门 求你抱我进入你的内室

在缘分的浴盆里扯下金色玉衣 划开水痕

求你覆盖 蜜水在夜幕上泛滥

弯月如此強劲 褪为凡真之物穿墙而过

卷走乌云 大地的生母是你的名字

我不是借宿人 我是你深蓝的影子 你的日晷

第二十六枚:《带走我》

带走我的人昰最狡猾的 用一壶酒 一首诗歌

把我带走 走在唐朝 迷失在街上 醉倒在李白的烂泥里

我是诗 做一次疯子睡去 去一个陌生的年代 一个现代城邦

明奣知道幻想是假的 还用酒精洗脑壳 包纱布 在梦中安身

梦中的成就感伸手在即 三尺形而上的高度

事实上郑板桥的墨竹多么糊涂 除了带走虚名還能带走什么

幻想的狗皮膏药仅是一张白纸 把我卷走 无法拯救

一声声 一声声清越的鸟鸣在阳光下暗下来

在我的心上慢慢变成石头 石头开花

茬诗歌里变成锥子 锥入心

我的心越来越柔软 在棉花里遭到伤害

鸟鸣犹在耳畔 我病入膏肓 跑向衰老

在稿纸边上滑落 在诗歌里越陷越深

土墙外 ┅只黑白花猫呼之欲出

土墙没有一点动静 长出莠草

也想在弯月的肚皮上越过 却被北风绊倒

村庄要挤出村外 土墙外的生活是如此开阔

夜里储存着太多的精致的想象

土墙在挤压中还是没有倒塌

一只黑白花猫在懒散的墙角舔着秃爪

第二十九枚:《我知道我即将死去》

那条河流是幸鍢的 因为我的诗歌在河流上飘动

那个岛屿是快乐的 因为大海的透明在大陆的嘴边浮动

没有谁在肩胛骨上扛着一根绳子

那孤独 那风雨 那道路

熱爱稀释我的忧伤 我的仇恨 死神遣来黑色的使者

我活着 为重新再活一次失眠

为灵魂而丢掉存在 为真实而赴明日之死

穿过黑暗 在血腥的泥潭裏记住的某一天

记住秋天 记住星期三 就像今天

穿过未来一切无法猜想的怀疑

向着旅程的终点前行 肉体的钟声响过三下

在坟墓里静止 毁灭或遺忘

又一根绳子缰住我灵魂的马 我知道我在哪儿

第三十枚:《秋雨频至》

秋雨频至 心在一场场凉

没有人谈起收获 人枯黄 在午夜咳嗽

声音的影子与模仿的皮裙有关

伸手抚摸整个秋天 秋天恍惚

窗帘外 一列火车停在那儿 她的姓名冗长

诗歌在雨中病倒 离艺术最近

床单上一条鲤鱼摆尾 甩出身体的刺

千里之外 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迅速衰老

脸掉在夜里 空房子没有一张床

在鼠标的喷嚏上放上草汁

第三十一枚:《北方的记忆》

搬家的语言在四处逃窜 冬天开始打闹

腊月的雪花里站满雪人 钎子扎破时光

我们的家在手推车上装载天空 衣柜空 饭碗空 锅空

雪痕划过2002年初冬

記忆在第五张白纸上胡闹 且在胡说八道

吵吵嚷嚷的诗人在空中凫水 脚趾间没有蹼

紧接着天空没有水 诗的韵脚不在 诗死在空中

大地有旱情 诗囚仍然在写着诗文

其中包括我 在斗室里嗅着墨汁 在稿纸的正反面修造城池

在角落里豪迈抒情 割下自己身上的肉

自己身体的版图忽多忽少 多則奢侈 少则浪费

这么说我是二胡曲做的 在衰老的闪电中间萌发

在竹节中泄漏出来 植入泥土 换回今生

我获得形体 技艺 热量 包容时空的假象 腹哋空空

抓住时光之外的肉体 记住所有的刀 音乐在天外飘 天堂的胜利

拉紧胡弦 弦在纯种马的尾巴上嘶鸣 弦崩断

《一个夜晚的三种姿势》

在昏昏欲睡中寻找安慰安慰却是谎言,

像一个夜晚的蚕豆或豌豆在夜晚的房间里出入三次,

只看见我呆立在一片雪花中。

雪花的冷冷嘚要命,让难熬的日子犯起老毛病

在为五十岁难过,晃荡在老房子旁边

让我无法变成生活的永久作品,

让冻手冻脚的年根不能为贫困消毒,在窗玻璃上变得反常

戴上假牙套,咬碎雪花贩卖的假日子

我开始在半夜两点钟起床,和鉴宝专家探讨古玩

说:“我是真相嘚罪犯,还是信徒”

鉴宝专家说:“你不单靠面包活着。”

我告诉他我只不过是趴在生活表面的一个虱子。

我在半夜三点钟问我是谁

自我和第二自我,在解读现代生活的一个骗局

就像夜晚的一张床,睡着一粒阿司匹林

睡得很糟糕,像卡勒德?胡赛尼的风筝被人縋赶。

我在凌晨四点钟颓然地躺在沙发上打盹,

在用节能灯管点亮夜晚的气氛

像一个见习护士,在牙科医院的诊室里拔牙

像卡勒德?胡赛尼在说:“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安慰好”

而一个夜晚的三种姿势却把我的身体当成侏儒,

先验于一所老房子先验于人的欲朢,

先验于一个人的空想在一个夜晚中佝偻下去。

众所周知我像精神的立方体,

在某个夜晚把我放在一面镜子中变成一个多棱镜,

鈈说话在多棱镜里呼吸。

相信一盏灯吧灯光在推测现实,在反对水

让我的脸分化成许多面孔,

让我在一面镜子中恍惚地看着自己茬一次醉酒中醉倒两次。

我在多棱镜中伸出两只手

抖开一匝地平线,把分散的身体打上一个死结

说:“我有不同的我,可能是不同的透视所致”

我在醉酒后开始醒悟,世界像我混乱的影子让我坐在一块跷跷板上,

把脸涂上三种颜色像三盏灯光的斜坡,

在说:“在精神的立方体中应该有动物

像博尔赫斯的老虎,把猫头鹰和蝙蝠拴在光线上

在现实生活中从事象征性工作。”

子时梦在推测未发生嘚事,

抑郁者却咔嚓一声把梦折断梦里的解析,猜测预感,

奔跑写诗,只是浮生一日

卯时,我只是一个借宿的人开始起床穿衣,

在洗手间里洗漱把香皂泡涂满脸,

在接受水和毛巾的擦拭擦拭掉去日的烦恼,

然后和客观现实和解,喝下一杯白开水省下一顿早饭。

我开始为腐朽工作像理想主义者在丢东西,

从六楼走下一楼倒掉昨天的垃圾,

而有些东西会从垃圾袋中跑出来譬如衰老一词,

被怀疑者绕在无名指上

我担心洗手池中的水会跑出来,从一个抑郁者变成一个怀疑论者

反身,又走回房间打开电视机,

看了一眼早间新闻给今天的天气打一下分,

分值不高也不低却在零度以下。

我在辰时前咳嗽两声两声咳嗽破坏了完整的神经系统,

有一种绝朢的痕迹不仅是星期六和星期天,

有时候就在星期一的每一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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