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就是一条缝儿啊,这能瞧见人吗

【萌文】《龙的报恩》BY绣锦 一只二货龙太子的欢乐报恩记【小兔gaara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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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文】《龙的报恩》BY绣锦 一只二货龙太子的欢乐报恩记收藏
文案敖游下凡时,龙王握着他的手一再叮嘱,“你深受此人大恩,此番下凡一定要竭尽所能,满足她的一切愿望。”敖游大惊:“万一她要我以身相许怎么办?”龙王:“……”这孩子也太自恋了点……这是一条骄傲自恋,别扭幼稚偏偏又觉得自己成熟有魅力的龙太子下凡报恩的故事。敖游没有想到的是,现代女人怎么会这么麻烦,他这样的英俊、多金、龙精虎猛、无所不能,她却还是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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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醒来的时候王培就发现不对劲了。    楼下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不停地有人在说话。    她甚至清楚地听到了隔壁的麻将大神刘婶的声音。    奇怪,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隔壁的棋牌室么?难不成来得太晚没抢到座儿?    睁开眼睛,床头的闹钟将将才指向八的方向。王培绝望地哀嚎了一声,昨晚她画画熬到凌晨两点,这会儿眼皮还在打架。    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外头的声音还是从门缝里传进来,闹得心烦。    索性起床。披着头发,趿拉着拖鞋,一边打哈欠一边从屋里走出来。还没出门就被太后堵在门口了,“瞧瞧你这鬼样子,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赶紧给我去洗洗再出来,家里还有客人呢,被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连太后也这么奇怪?王培打着哈欠万分不解。太后平时从来不管她,就算睡到下午两点起床也都没说过一句废话。再说了,就刘婶她们,都是老邻居了,算得上客人么?    王培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刘婶的女儿刘二妹进来了。王培以为她来上厕所,没想到她站在镜子面前不动了。先用沾了水的梳子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又对着镜子东看看西看看,末了还问:“你有口红不?”    王培一口吐掉嘴里的泡泡,板着脸道:“没有。”化妆品这种东西,就跟男人一样是不能外借的。刘二妹却总是理解不了这一点。    她又说,“那唇膏也行。”    还没等王培回话呢,她就自己开了洗手台下方的抽屉,麻利地寻到了一管唇膏,也不管王培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抹了,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一会儿抿抿嘴,一会儿撩撩头发,好不容易满意了,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王培一脸阴郁地目送她离开,等她走到外面客厅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声地朝她道:“刘二妹,你昨天不是让我帮你找治便秘的偏方吗?我晚上上网的时候查到了——”    “你胡说什么呢?谁便秘了,你才便秘呢!你们全家都便秘!”刘二妹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一眼,狠狠地跺脚,气呼呼地出了门。    这可这是奇了怪了,昨儿晚上她还特意打电话说这事儿呢,怎么大早上就变卦了。再说便秘可不是小事儿,要真不通,啥问题都来了……    王培好心好意地还想再跟刘二妹多说几句,她已经像躲瘟神似的快步奔下了楼,只留个她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奇怪?    等王培刷完牙,洗完脸,又整了整头发,梦游似的下了楼,进了院子,这才明白了原因。    香榧树下坐着个年轻男人,穿黑色丝质的衬衫,胸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比女人还白皙性 感的锁骨。    他的皮肤很白,隐隐还透着些水汽,朦朦胧胧跟打了柔光灯似的,样子……特别地好看,王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这辈子见过的男人加起来也没他一个人好看。    那不是一种能用语言能描绘的漂亮,什么勾魂摄魄、什么倾国倾城,似乎都太过苍白,相比起他来,王培觉得昨晚上熬了半夜画的仕女图简直就丑得不能入眼。可是,这么漂亮的长相,看起来却不女气。也许是眼神太过锋利,抑或是剑眉入鬓,反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难怪连太后也会扛不住。虽说王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唇红齿白、清秀英俊的小生一枚,可跟这个男人比起来,那就是炮灰啊。    什么不去打麻将的刘婶儿啊,抹口红的刘二妹啊,抵死不承认自己便秘的事儿啊,通通都有了解释——要换了她也不抵死不认。    “哪儿来的?”王培觉得自己也快扛不住了,赶紧溜进厨房,透着窗户一边往外瞧一边问太后,“你弄这么个绝色美人儿放家里头,不怕王教授回来跟你拼命啊。”    太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话没说完脸上却忍不住笑意,嘴角一勾,神神秘秘地道:“你爸得去一个半月呢,没那么快回来。他领着那一大群娇滴滴的女学生,过得不知道多快活。我不过是过过眼瘾怎么了。再说了,你不是还在家里吗。”    王教授暑假领着学生去西藏写生,得九月份才能回来,临走前非要拖着太后一起,太后却不肯。西藏是太后和王教授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地方,王培本因为她会高兴地收拾行李,陪着王教授一起回顾他们的青春岁月。    “那鬼地方,上回就要了我半条命,再也不去了。”太后一提起西藏就一脸余悸,然后向王培抱怨那里的鬼天气,罢了又不高兴地朝王爸爸道:“再说了,你领着那一群小鬼头,难道让我给你们当保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王教授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垂头丧气地收拾行李孤身上路,临走前又一再保证,“下次我们再去,就我们俩。”
  王教授一走,家里的俩女人就开始无法无天,熬夜打麻将,白天睡懒觉,现在更好,还引了这么个美人回来。王培觉得,她很有必要现在就给老头子打个电话,以表示自己并非共 犯的诚意。    “对了,”王培忽然觉得有些想不通,疑惑地问:“美人儿从哪里来的,怎么就被你给领回来了。”    太后立刻眉开眼笑,得意道:“你看我十天半月也难得起个早,今儿早上突发奇想,想去买几条小河鱼,才下坡就瞧见他了。小伙子挺讲礼貌,问我家里有没有房子出租,想在咱们这儿住一段时间。我就把他给领回来了。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自从小镇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后,这里的游客日渐增多。刚开始还只是周末热闹热闹,到了现在,到处都能见到来这里度假休闲的游客。像美人这样找个房子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也不少见。    可王培心里难免有些奇怪,忍不住皱起眉头,敢情这帅哥是自动送上门来的?一时不由得生出些许怀疑,忍不住小声道:“你说他不会是贼吧。”她们家仓库里还放着老爷子和王教授的不少作品,要真遭了贼,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哎呀你这小姑娘真是的,”太后立刻板起脸,“小小年纪怎么疑心病这么重。人家小游哪里看起来像贼?你再看他那身打扮,那衣服鞋子,还有手上那戒指,玻璃种帝王绿,一个戒面够一栋房子了。人能瞧上咱们家这点儿东西?什么眼神儿!”    王培顿时睁大了眼,她们画画的眼神儿都好使,所以刚才虽然就瞟了两眼,却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手上的戒指,当时就觉得水头好,碧汪汪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但是——价值一栋房子?    算了,既然是太后说的,保管错不了。她老人家见识广,眼神儿毒,更重要的是,要是王培再多说一句话,太后肯定忍不住要发飙。    “然后,您就真领他过来了?”王培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那他住哪儿啊?”    二楼是她的香 闺和画室,一楼也早被王教授给占满了,总不能把他安排到后头老爷子的院子里去吧。    太后的脸上显出思索的神色,一会儿朝王培“呵呵”地笑,“你隔壁房间不是空着吗?”    她隔壁……可是跟她的房间共用一阳台,这大夏天的,她还老不关门,她老人家怎么就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安全问题呢?    王培看着面前眉飞色舞的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彭教授,您到底收了人家多少房租?”    “哎呀你尝尝这冬瓜汤炖的怎么样了。”太后立刻就转过身去了。    王培顿时欲哭无泪。    你看,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连老太太都喜欢。不过太后说的话也没错,那个什么游长成那样,只要勾勾手指头,自有大把的女人哭着喊着要拿钱给他,哪里用得着做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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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伙儿却不晓得到底是看不懂他的脸色呢,还是觉得美人发火别有一番风情,反正就是不走。敖大爷愈加地脸色臭,不过他倒是始终没发作,尤其是对着刘婶这样的老太太,他甚至…还是比较客气的……    “这孩子虽然脾气不大好,不过还是有点教养的。”太后在王培耳边小声道,说话时还使劲地笑,好像还挺得意,好像敖大爷是她儿子似的。    “咦——”敖游好奇地盯着王培看,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大伙儿都齐齐地抽了一口气。    王培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他们离得近,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脸,漂亮的弧线,勾魂摄魄的眼睛,还有…还有黑色衬衣下若隐若现的雪白皮肤……真要命,她觉得自己鼻血都快出来了。    “是你呀。”敖游忽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睫毛又长又卷,毛茸茸的像把小刷子。这一瞬间,方才高高在上的傲慢忽然消失不见,现在的他看起来又亲切又可爱,就像邻居家漂亮的不像话的…唔,弟弟。    “你好,我是王培。”王培抹了把脸,手上一热,顿时“哇——”地大叫起来。    满手鼻血……
想想还是用艾特吧。
二  王培一进屋就给周柏婷打电话,把刚刚丢人现眼的事情说给她听,结果周柏婷一听说她家里有帅哥,立刻就激动起来,当机立断地命令道:“泡他!”    王培对着镜子抹了一把鼻血,一脸苦逼地道:“你以为他是方便面,想泡就泡啊。再说,他一大男人长得比我还漂亮,你还让我活不活。那样的男人,咱们这种普通姑娘抓不住。”    光是看今天这阵势就晓得他有多受欢迎了,貌美又多金,那是小说里公主和灰姑娘的专属配制,跟她们普通人扯不上关系。    周柏婷急得在电话那头直哼哼,气急败坏地骂道:“王培培,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人都到了眼前了,吃不了肉好歹也喝口汤。这年头能遇到个长得英俊点儿的男人不容易,你说咱多久没瞧见个平头整脸的男人了。你管抓不抓得住,先吃了再说。”    “这…不大好吧。”王培对着电话犹豫不决。    “人不风流枉少年。”周柏婷的声音阴测测的,带着一股子蛊 惑的味道。    王培“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才过了几秒钟,周柏婷又立刻打了过来,声音急哄哄的,“哎呀你可别不听我的话。该出手时就出手,姐是过来人……”    周柏婷的老公就是她追来的,那会儿她还在J市念书,大四的时候喜欢上刚进学校的经济学老师陈夔,不到两个月就将陈夔拿下,毕业就结婚,其精准快,无一不让人惊叹。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周柏婷,王培虽然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却学不来她的主动和彪悍。    如果她能学到她的一半,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小心翼翼地窝在J市等着她暗恋的人回来了。    王培五六岁的时候,王教授和彭教授都还年轻,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冲劲儿,满脑子都是工作,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精力管女儿。王培从小就跟着小叔叔田知咏一起生活。    王培口中的小叔叔是爷爷王则安的关门弟子,他是个孤儿,从十岁起就跟在王则安的身边。那个时候的小叔叔是个安静斯文的少年,细心又温柔,会做饭、接送她上下学,还会教她画画,绿水蓝天,天上掠过的红色小鸟……    除了开家长会的时候会比较尴尬外,王培的童年过得悠闲又自在。
  一直到王培十六岁,两位教授才忽然想起在乡下的宝贝女儿来。    那是王培第一次跟小叔叔分开,她哭了整整三天,拼死也不肯去读书,王教授气得第一次发了火,险些都要打人了。后来还是小叔叔大老远从瑶里赶了过来,哄了她好几天,又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的要求后,她才抽抽噎噎地去学校。    可后来小叔叔还是走了。他的一副作品在北京获了奖,之后慢慢地在圈子里站稳了脚跟。王老就劝他去北京发展,于是,他就一去不复返了。  
  从她迷迷糊糊地开始有喜欢的感觉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王培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果…如果在很多年以前,她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跟他表白,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    王培从屋里洗完脸出来,太后赶紧招呼她,“你带小游上楼去。”    敖游闻言立刻站起身,王培这才发现他的个子真高,体型偏瘦,有长长的腿和精瘦的腰,肩膀很结实,她很少看到东方男人能把衬衣撑得这么好看。    敖游的行李不多,就是个大拉杆箱,王培瞥了一眼,立刻相信了太后先前所说的他是巨富的说法。这个款式的箱子,早些天她在杂志上瞧见过,某国际品牌的主打款式,一个能抵她几个月的工资。    作为主人,王培很客气地上前去提了一把箱子。可它却出乎意料地重,她一个不提防就失重跌了一觉。眼看着就要磕上地板,腰上有人一揽,她就稳稳地重新站了起来。抬头看,敖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有戏谑和得意的意思。    难不成以为她投怀送抱?    王培自觉地让开路,先行上了楼,一边道:“你跟我上来。”一边回头看他。敖游轻轻松松地拎着箱子跟在后头,那样子,胜似闲庭信步,就跟提个网兜没两样。王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点深藏不露。    楼上的房间原本就是客房,只不过家里客人少,王培东西又多,所以渐渐地被她霸占了,屋里堆的大部分都是她的东西。杂志啊、泥胎啊、瓷板啊,应有尽有。    房间靠南,窗外是后院,里头有好几棵几十年的香榧树,枝叶蔓蔓,把阳台和屋里都遮得很阴凉。阳台上放着十几盆茉莉,这会儿全开了花,飘得满屋子都是淡淡的茉莉香。敖游似乎很喜欢这里,放下行李后直接就上了阳台,看远处朦朦胧胧的山,还有山间流动的云,耳畔是清脆的鸟鸣,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敖游回头朝王培道:“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    王培狠狠地瞪着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们家这房子还是王培爷爷盖的,选的是整个镇上最好的观景点,房子的构造和陈设都是这么多年来一点点改造增添的,墙上的画,博古架上的花瓶,甚至随意一个拐角处的小装饰,每一件都是名家作品。如果这还不能让他满意,那整个小镇上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小镇穷,镇里的男人都出去打工,留守的都是些老人孩子。有赚到些钱回来的,嫌弃这里交通不便陆续搬走,就剩下破旧的老房子。那时候王培的爷爷,老画家王则安来这里写生,爱上了这里的山水,一口气买了好几栋成片的老房子,几经翻修改建,才形成了现在的王家小院。    不过王培并不打算跟这个不讲礼貌的家伙多废话,虽然他长得这么好看,可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必须无条件的喜欢他。尤其是,这个家伙还这么的自以为是。    “对了——”王培忽然想到一件挺重要的事,“你在哪里吃饭?”    敖游微微地眯起眼睛看她,眸中波光粼粼,王培赶紧把脸别到一边去不看他——这杀伤力太大了!    “阿姨,中午吃什么?”敖游嘴角带着些笑意,缓缓地转过身去,冲着楼下大声喊。    太后喜气洋洋地回道:“红烧肉炒笋干、冬瓜汤,小游你还想吃什么,跟阿姨说。”    敖游朝王培耸耸肩,王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下楼来,院子里的邻居早已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刘二妹等几个年轻女孩子还嘻嘻哈哈地继续守着,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楼梯,瞧见下来的人是王培,齐齐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由于王教授一向不苟言笑,所以镇上的年轻人多多少少有些怵他,最多也就在楼下院子里凑凑热闹,偶尔像刘二妹那样胆敢进王培闺房的,真是少之又少。姑娘们虽然对敖游垂涎三尺,却不敢追上楼,也不知到底对王教授犯怵呢,还是觉得敖游太高贵太完美,只能远观不敢亵玩。    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在院子里说了一阵话,也没等到敖游再下楼,只得失望地一一离开。王培也怕自己定力不够,不敢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个尤物,所以坚决地躲在楼下跟太后说话。她甚至还一反常态地帮忙做起午饭来。    才将米饭下锅,就听到外头汽车的马达声。还没瞧见人,周柏婷咋咋呼呼的声音已经从外头传进了院子,“培培,培培,那帅哥在哪儿呢?”    要死了,她是生怕敖游听不见是吧。    那家伙本来就已经够自以为是了,再听周柏婷这么大喊大叫,自不难想象是谁偷偷地通风报信,他还不得意死。    王培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快步冲出门,一把拎住周柏婷的衣领将她拽进屋。进屋的时候忍不住悄悄抬头看,客厅的窗口似乎隐隐有人影闪过,她忽然觉得有点脑仁疼。    周柏婷却好像没瞧见她的脸色似的,笑呵呵地跟王妈妈打招呼,“彭阿姨你怎么越来越年轻,有什么秘密可别藏着啊。”    太后立刻被她哄得眉开眼笑,高兴地道:“柏婷的嘴巴就是甜,你想吃啥,阿姨给你做啊。”    王培在一旁嘴都撅起来了,小声抱怨道:“我妈对我都没这么和颜悦色过。”    太后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高高兴兴地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周柏婷可不管王培脸色,一低头就往楼上冲,“帅哥在哪儿呢,在楼上吗?”才走了两步,人就不动了。    王培抬头一看,只见敖游一身黑衣地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们俩。因为是从下往上看,更显得他身形修长,黑色的衬衣衬得一张脸面如白玉。尤其是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深邃得犹如大海深谷,妙不可言。    周柏婷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把拽住王培的手,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你要真放过他,老天爷都会抱不平的。这叫做暴殄天物!”    一会儿又捶胸顿足地后悔,“我怎么就被我们家胖子给套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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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审核的部分吐出来啊混蛋!我人都要不好了
尼玛我都躺着了他都还没审核完!该不是被度娘吞了吧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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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周柏婷口中的胖子指的就是她老公陈夔。    岁月是把杀猪刀,四年前清秀俊朗的年轻人已经大腹便便,他的称号也由蜜意绵绵的“阿夔”变成了通俗又上口的“胖子”。王培忽然想,她的小叔叔一走十年,是不是,也由俊雅飘逸的男子变成了个肠肥脑满的中年大叔?    可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王培觉得,她还是没有办法不喜欢他。那种深入骨髓的感情如同吃饭、睡觉一般铭刻在了她的心里,骨子里,就像毒药一样戒也戒不掉。    中午王培老老实实地在厨房里帮太后做饭,她的手艺还算不错,尤其是红烧排骨做得好,酥香鲜嫩,滋味入骨,连太后也自愧不如。周柏婷则饶有兴趣地跟敖游扯谈,天上地下,古今中外。    王培有时候会溜出来瞟他们两眼,意外地发现敖游虽然还是一副大爷样儿,但明显比在刘二妹她们面前客气得多,甚至他偶尔还会笑一笑。这个时候周柏婷就会发一会儿愣,然后抱起跟前的凉茶猛灌。就连周柏婷这样的有主的都明显扛不住,可想敖游的杀伤力有多大。    王培想了几秒钟就明白了,周柏婷是美女,长腿雪肤,大眼翘鼻,就算结了婚,照样还把学校里一群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学生和男老师们迷得七荤八素的。原本以为敖游自己长成这样,反正也没人比他好看,应该不会太在意女孩子的相貌,现在看起来,天下的男人全都一个样!    中午吃饭敖游显得很满意,他明显是只肉食动物,对冬瓜笋干等纯天然绿色食物完全不感兴趣,从头到尾都在吃红烧排骨。吃完收碗筷的时候他忽然扭过头来朝王培道:“是你做的?”    王培默默地别过头去,“嗯”了一声。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敖游把他手上的翡翠戒指褪了下来,一手拉过王培的手,另一只手则捏着戒指缓缓地放在她的掌心……    不说王培,连太后都愣住了,周柏婷更是傻乎乎地一会儿看看敖游,一会儿看看王培,连大气都不会出了。    “给你。”敖游道,态度漫不经心,就好像给酒店服务员十块钱小费似的那么自然。    王培瞪大眼睛看着掌心的戒指就想,也许这回太后真的看左眼了,也许它真的只是个价值二十块钱的西贝货。就算是比尔盖茨,人家也不会一出手就是一栋房子吧。更何况他才吃了一顿饭而已,他要是再住个十天半月的……    “小游你这是干啥呢?”王培还没说话,戒指就被太后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又塞回了敖游手里,“你这孩子,真是该怎么说你好!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家里大人知道了,还不得骂你……”    敖游似乎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手里的戒指,又抬头看看太后,微微皱起眉头,好看的眼睛里显出不解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地问:“为什么不要?难道不是越贵重越好吗?”    桌上剩下的三个人都集体不说话了。王培忽然觉得他好像和她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大脑构造与常人有异。就连太后都只张了张嘴,可能觉得这事儿三两分钟说不清楚,所以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同情地朝敖游道:“以后阿姨再教你。”    吃完饭之后周柏婷一脸同情地继续跟敖游说话,一会儿还回头偷偷地小声跟王培嘟囔,“我觉得他真可怜,真的。”周柏婷总是这样的多愁善感,外加同情弱者。    可是,王培就是不能理解,他哪里就可怜了?他长得惊天动地地好看,身边永远围着一大群姑娘,而且还有钱到能随便扔出一栋房子当小费。他要是可怜,那她们这些平民大众是不是都应该是死一死了。    “可是,都没有人真爱他。”周柏婷的眼睛雾蒙蒙的,睫毛微微地颤,样子特别地好看。    也只有像她这样拥有着美满爱情和幸福生活的人才会这么想。她们总是容易伤感,容易被电视和小说里那些委婉曲折的故事而感动,甚至还会幻想着一些虐恋情深的情节,没事儿掉一掉眼泪,有益身心健康。
    真正难过的,求而不得的,甚至是像王培这样的普通人,才没有心思想这些。她们想的更多的是孩子该去哪里念书啦,跟婆婆又吵架啦,老公又好几天不回家啦,最多也就是像王培这样的,她的小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周柏婷跟敖游说着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扯到了王培身上。王培就听见她在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送戒指给培培?你是不是喜欢她?”    王培顿时满头黑线,周柏婷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不大着调,什么彪悍的话都敢说。敖游大爷刚刚明明就是把她当成酒店服务员看待的,怎么就扯到喜欢不喜欢这么高深的话题上去了?    敖游这个时候忽然看了王培一眼,显得有些高兴,又有些得意,那眼神,就好像再说,看吧,我早猜到是这样。他得意地抿了抿嘴,挑挑眉头,然后又摆出一副淡然的神情,“是,我挺喜欢她的。”    王培都傻了。周柏婷愣了下,很快就激动起来,全身都抖啊抖的,兴奋地拽紧了王培的手,大声道:“我就知道,要不你就是再大方,也不至于头一回见面就这么大手笔。不过我跟你说,培培可不是那种浅薄的女孩子,你……”她那架势,好像马上就要把他当闺蜜了。    不过王培很能体会周柏婷的良苦用心,眼看着她们那一群一起进单位的女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结婚生孩子,现在就剩她一个人还单着,所以很有必要将王培狠狠地推销出去。可是,这架势会不会太急切了些。就连太后也没她这么急躁啊。    当然,更让王培不能理解的是敖游。他会喜欢她?用脚后跟想都不可能!    他那样的男人,只要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能谋杀一大群女孩子的心,前赴后继,要多少有多少。可王培——她知道自己长得还行,家世也好,这样的条件在J市可以说横行无忌,只要她愿意嫁,提亲的人能从她家排到镇子外头去。可是这当中绝不包括敖游。    她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一见钟情。    于是,王培想了想,又问敖游,“那你喜欢周柏婷不?喜欢我们家太后不?”    敖游的眼神顿时变得疑惑起来,美人就是美人,就连发愣的样子看着都别有一番风情。过了好几秒,他终于郑重地点头,“喜欢。”    周柏婷就不说话了。    王培就笑,“柏婷啊,小心你们家老陈飞车过来抓你。”    其实王培差不多已经看明白了,敖游大爷十有八九是哪个大户人家保护得过了头的大少爷,跟家里闹翻了偷偷跑出来散心的。这样的话,他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他的巨富,以及他低人一等的情商也都有了解释——没有哪个家长会放心让这么个又漂亮又二的孩子孤身在外的。    有了这个想法后,王培对敖游的观感反而变得好了些。    可周柏婷似乎还是不肯放弃,她发了一会儿愣之后又开始找敖游说话。王培实在不愿意听他们讲这些无意义没营养的话,索性起身进厨房帮太后洗碗。结果一进屋,就瞧见太后一脸温柔地在跟人说电话。    王教授怎么每天都这么多话说呢?他们俩结婚都多少年了?年轻的时候不见感情这么好,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是你侬我侬起来。    太后这会儿心里头只有王教授,不理她,王培郁郁地返回客厅,就听见周柏婷又在循循善诱地套敖游的话了。    “……你不给彭阿姨,也不给我,怎么独独就给培培?”    “她喜欢,”敖游很认真地道:“她送我上楼去的时候,盯着戒指看了好几眼。”    他…观察力居然这么强?王培心里有些震惊。听太后说那戒指能抵得上一栋房子,她一时没忍住就瞧瞧看了两眼,自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她喜欢你就送她呀?”周柏婷的声音像诱拐白雪公主的巫婆似的,温柔的,试探的,又带着些蛊惑的意味,“她喜欢什么,你都给?”    敖游敏感地看着她,目光中有警觉。他的观察力的确很强,能敏锐地察觉周柏婷语气中隐含的淡淡言外之意,所以有好几秒钟他都没有回话,就表情来看,好像在深思。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思考完了,天真地点头;“是。”    周柏婷的眼睛在发光,有点得意,又有点兴奋,低低的声音在颤抖,抖得王培的心也跟着跳起来,“她要是喜欢你,你…也给她?”    ……    吃完午饭后没多久周柏婷就回市里去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跟王培道:“培培啊,你不要犯傻。记住,人不风流枉少年,过了这村没这店。现在不把握机会,以后可别后悔。”    王培赶紧把她给挥走了——这个小巫婆。    下午王培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又困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外头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她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刚开门就呆住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香艳无比的裸男,白皮肤,线条分明的肌肉,精瘦的腰,还有结结实实的小砖头……    “去游泳吗?”裸男朝她打了声招呼,缓缓站起身,腹肌下方绷着条黑色小泳裤,再往下,再往下就……    王培马上把脑袋转进房里,这要命的,天气这么热,还老上火,她老人家的鼻血又快飙出来了……
四  晚上王培在画室里继续前一天晚上没画完的仕女图,画着画着,脑子就全是敖游的脸。那样漂亮的眉眼,微微笑的样子,能让所有女孩子都为之疯狂。    下午她好不容易才把鼻血给忍住了,调整好呼吸重新转过头来,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你打算去哪里游泳?”    敖游摸摸下巴,“下坡不就是有条河吗?”    亲娘诶,那条河他也能去么?    先不说河水的深浅,沿着河道下去二十多米就是小镇的主道,河上还架着小木桥,每天来来往往的游客少说也有几百个。一会儿敖游真下水了,恐怕第二天论坛上就会疯传什么“宁静小村惊现绝美山妖”“神仙?妖精?”……之类的帖子了。    为了小镇的宁静,王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阻止一下的。    不过从后门出去走一段路倒是有个水潭,又清澈又安静,不说游客,连村里知道的人都不多。要不要带他去呢?    王培领着敖游先绕过后院,再从小门出来。后院是王培爷爷王则安大师的住所,这会儿他老人家去了云南避暑,所以家里头空着,小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听见鸟鸣。    小门后是一条青石板砌成的小路,道路两边有高大又年迈的老樟树,还有香榧和红豆杉,林子里很荫凉,时不时有凉风吹过来,还有啾啾的鸟叫声,让人一时忘记身在何方。    沿着小路一直走十来分钟就到了卧龙潭。这里有一汪好水,干净又清澈,从山上下来的,潺潺地流。近岸的水浅,可以清晰地看清水底的石头,还有细细长长的小河鱼,三三两两地躲在石头边上,人走近了也不怕。    但中间的水就深了,看不见水动,安安静静的,却是让人不敢靠近。    “这里叫做卧龙潭。”王培脱了鞋子,一屁股坐在水边,赤脚拨了拨水面,清凉,“据说这里以前有龙,我小时候就看到过。”她神神秘秘地朝敖游道:“真的,可是大家都不信。”    敖游本来已经下了水缓缓地往中间走,听到她的话忽然抬起头来看她,微微地笑,“我信。”    他说他信!    王培忽然有点感动,于是话也忍不住多起来,“是真的,那时候我还小。有一次傍晚下大雨,我抄近路从这里经过,就看见好大好大一条龙。嗯,它身上有白色的鳞片,很漂亮,慢慢地从水潭里升起来,看着我。”    那条龙看起来好像没有睡醒,动作慢吞吞的,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也迷离,但是也很温柔,所以,那个时候王培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她们对视了很久,王培不说话,小白龙也不动,就那么傻乎乎地看着她,直到王培指着它,小声地问:“小白龙?”    忽然间,原本阴测测的天空好似有万丈金光照下来,小白龙仿佛得到了什么招呼,长长的身体一甩,甩了王培满头满身的水。等她抹了把脸再看的时候,小白龙已经腾着云飞升到了半空中。    “是真的!”王培认真地加重了语调。从小到大,她已经说不清到底跟多少人说过这个故事了,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相信她。    “嗯,”敖游一步步地走到水潭中央,只剩一张漂亮的脸在水面上,表情很平静,“他修炼到了时间要求封,正好等到了你。”    “什么?”王培不是很懂。    “你叫了它一声龙,”敖游长长的胳膊轻轻划开水面,身体便犹如大鱼一般迅速地在潭水中前进,“他就得了封,一步升天。”他雪白的身体微微翻腾,潭水一阵涌动,尔后一转眼,就不见了人。    这么说,她还算是做了好事!王培的心情豁然开朗。    说起来,敖游虽然有些不大懂事,有些二,可品性真不坏。他其实是个挺单纯的娃儿,王培觉得,他会这么认真地听她讲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还这么认真地附和她,真的挺不容易的。    敖游在水底下潜了半分钟,忽然游到王培的身边,猛地钻出个脑袋来,吓得王培险些掉下水去。他可真是跟小孩子一样——幼稚。王培想。
    “你有什么愿望吗,王培?”敖游手臂轻轻一撑,人就坐在了她的身边。晶莹的水珠从他□的上身缓缓淌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岸边的水泥板上。    他的肌肤在夕阳下呈现出半透明的颜色,有一种润泽的光芒,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亲一亲,咬一口。漂亮的面孔离得很近,热热的气息几乎要喷到王培的脖子里,鼻子很挺拔,眼睛亮晶晶的,不管是谁都得承认他好看。    这可真是个祸害,要是她定力稍稍差那么一点点,要是她心里不是一直有那么一个人在,这样对着他的脸,他的身体,只怕早已经心猿意马,深陷其中。    愿望么?    王培转过身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要不对着他,王培才会稍稍冷静一些,才能正常地思考问题。    可是,她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她的生活很平静,家世良好,工作轻松,没有财务负担,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愿望的话,那么,她希望她的小叔叔能早点回来。她希望他能好好地爱她。    “没有吗?”敖游侧过脸来看她,眼睛又深又黑,好像带着魔力。    “我……”王培的脸微微发红,有羞涩的笑意。    “我知道了——”敖游忽然插嘴,一脸笃定地道:“你喜欢我对吧。”他的语气又坚定又认真。    他是那么的肯定,以至于王培忍不住检讨自己,是不是今天有些太激动,以至于做出某些让人误会的举动,或者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敖游的下一句话把王培所有的想法都击得粉碎。    他得意洋洋地仰起脑袋,一副我早就想到了的表情,牛哄哄地道:“我就知道,从来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我的。以前我和仲恒在一起,一半女孩子喜欢他,一半喜欢我,现在他不在了,你们肯定都喜欢我。”    什么叫做天雷阵阵!    这就是了!    要不是他长得这么漂亮,王培肯定会以为这个人有神经病。可仔细想想,其实他还是有点资格说这种话的。这年轻人平时肯定骄纵得过了头,所以才会养成这样自大又自恋的毛病。    王培的目瞪口呆在敖游看来是默认和心虚,所以他继续大放厥词,“你虽然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也还顺眼,又会做饭。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做我的女朋友,反正时间也不长……”    他话还没说完,王培就一脚把他给踹河里头去了。    “你干嘛呢?”敖游从水里翻了个身,险险地站稳了,气鼓鼓地瞪着她。他的脸都红了,乌黑的头发有几缕贴在额头上,和白色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眼睛亮晶晶的,里头全是怒气,还咬着牙!    他还敢生气!他还有脸生气!    王培两只手在四周摸呀摸,没找到石头,顺手抽了根枝条朝敖游扔过去,气呼呼地骂道:“那个谁,你,少得意,别以为长得漂亮了不起。我才不喜欢你这样又自大又幼稚的人呢!不就多看了你几眼吗,以后不看就是了。自以为是!”    敖游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一会儿又挠了挠脑袋,一会儿又摸摸自己额头,罢了小声地问:“你是不是高兴傻了,所以胡言乱语。你怎么会不喜欢我?我长得这么英俊,出手又大方,唔,我还很温柔,而且我在床榻上也龙精虎猛。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王培:“……”    她这会儿都不气了。她可算明白了,这个敖游并不是故意嘲笑她,他是真二,幼稚得很。王培都说不清楚他到底是智商低还是情商低,反正就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白白糟蹋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也就能当花瓶看一看。    这么一想,王培就懒得和他计较了,朝他挥了挥手,无奈地道:“你再游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吧。一会儿水凉了,伤身体。”就算他再,那个,龙精虎猛,凉水伤了肾,也会那个……啥的……    敖游见她忽然又不再生气了,顿觉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让王培幡然醒悟。于是,他终于满意了,往后退了几步,一翻身又钻进了潭水里。    他在水潭里游来游去地玩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朝王培使劲招手,道:“我以前…嗯…来过这里,留了个东西。我下去找找看还在不在!”说罢,他朝王培挥了下手,一埋头就潜进了水里。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他下去了足足有十分钟也不见露面。王培也由先前的担心变成了恐慌,起先还只是在岸边小声地唤他的名字,一会儿就再也坐不住了,索性下了水,在浅水区一边大声地叫他,一边游来游去去查看个究竟。    “敖游!敖游!”    水面上一片宁静,只有王培惊恐的声音和潺潺的流水声……    王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好好儿的一个人,那么漂亮那么好看,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么久不见踪影,只怕连命都没了……    “敖游——”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赶紧朝岸边游,麻利地上岸准备去找人帮忙。    才上岸连鞋子都没穿上,水面上忽然一圈圈的波动,有汩汩的声响。    王培一转身,就瞧见敖游猛地钻出来,雪白雪白的脸上笑得跟朵儿花似的,他开心地朝王培使劲挥手,“你刚刚还说不喜欢我,看你这样子,都急哭了。”    对着这么个二货,她还能说什么呢。    敖游缓缓地游到岸边,并不上岸,遥遥地朝王培伸出手,掌心打开,是一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蓝色石头,湛蓝湛蓝的颜色,又深邃又美好,就像大海一样。王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给你。”他说。    “是玻璃吗?”王培欢欢喜喜地接过了,小心翼翼地查看。好像不是,是石头,摸上去又凉快又舒服,感觉并不硬朗,反而有种玉质的醇厚润泽。    “你喜欢,就戴上。”敖游笑嘻嘻地看着他,眉眼弯弯的,带着些单纯的孩子气。多么好看的男孩子啊。    于是,王培就有了这块漂亮的石头。    ……    她把石头放在梳妆台上,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它,然后就会想起隔壁房间里的漂亮得不像话的二货。
五  这天晚上王培睡得很好,她画到十点钟的时候史无前例地开始瞌睡,然后一倒头就躺回床上睡着了,一晚上连个梦都没有做,睁眼天就亮了。    放假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后头院子里的鸟叫得喳喳的,甚至还有些不怕生的喜鹊画眉蒲扇着翅膀在阳台上飞来飞去,唱得那个叫婉转又清脆——谁要还能继续谁,王培就真佩服他。    洗脸下楼,王培还打算去趟明清商业街买点菜,结果才一开门,顿时被院子里的场景吓得哧溜一下就躲回去了,“啪——”地一声把门关上后,王培扯着嗓子大吼,“妈呀,妈呀,你快来呀——”    上一次王家遭贼是在2006年,那会儿王培刚上班,清明节那天王老爷子领着一大家子人去老家扫墓,然后家里头就遭贼了。据调查,那些小偷胆子大,开了辆大卡停在路口,光天化日的就指挥着属下搬东西,从五百件的大花瓶到桌上不起眼的小笔洗全都搬了个空,反正王培进屋那会儿还以为进错门了。    不过那批小偷也没占到多大便宜。王教授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其实贼狡猾,才不会把古董放家里头摆着,临走前不仅把王老爷子的收藏全进了仓库,连他们俩包括太后的作品也全放了进去,屋里剩下的,大多是王培念大学那几年做出来的东西……以她那会儿的身价来说,哎,他们还是得先考虑一下销售的问题。    不过自此以后王教授就更加谨慎起来,不仅把仓库加固,还弄了一套国际先进的防盗设备在院子里,要是没个什么爆破装置,一般人还真进不来。    王培杀猪一般的嚎叫声马上就把太后给招来了,太后娘娘还没睡醒,披着头发毛毛躁躁地屋里冲出来,又气又急地骂道:“你叫唤啥呢?火急火燎的。”    王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把门开了一条缝,让太后自己看。太后把脑袋往外探了探,立刻缩了回来,“哎哟,怎么一院子的裸男,身材可差多了。”    问题的重点不是裸不裸好吧。而且,人家也没□。还剩条内裤呢,比昨儿敖游那条又短又小又绷得紧紧的泳裤要好太多了。    “贼啊?”太后问,脸上镇定得就跟这不是自己家似的。    “可不是!”王培急道,“打电话报警吧。”    一会儿**就来了,隔着铁门往院子里一瞅,大伙儿都乐活了。院子里结结实实地绑着四个大汉,剥得光溜溜的就剩了条内裤,嘴里塞着剥下来的衣服,浑身上下全是伤,都没一处好肉。瞧见了**,他们都快哭了——总算有人来解救他们了。    等***的**们把人送上了警车,王培这才开了门,太后也早换了衣服出来,头发梳得光溜溜的,别提多端庄优雅了。看到她这个样子,王培就对自己说,刚才她看到的那个穿着老太太汗衫的女人肯定不是她妈。    “怎么回事啊?”***的老铁留了下来做笔录,他是王教授的老朋友,部队转业的,这些年在瑶里没受他照顾。不过,就算老铁见多识广,估计也都没想明白这事儿。家里头就俩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敖游下楼了。脸上还迷糊着,气鼓鼓的样子,脚步很重,好像把气都撒脚上去了。“又吵吵,又吵吵,晚上也吵,早上也吵,让不让人睡觉呢。”他生气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子,又气愤又郁闷,眼睛还雾蒙蒙的,所以就算语气这么冲,却还是让人生不出气来。    太后甚至还亲切地朝他笑着招手,很温柔很温柔地道:“小游被吵醒啦,哎呀那就起来吧,吃了饭再去睡个回笼觉。”说罢又朝老铁介绍道:“亲戚家的小孩,还小呢。”    可是…昨天晚上,难道院子里那些男人全是敖游给撂倒的?    “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老铁像所有人一样首先就被敖游的艳光给折服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屋里除了太后跟我之外,就剩下这个漂亮孩子了。出手教训小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老铁立刻激动起来,忍不住就要上前去跟敖游“亲近亲近”,可他才起身敖游就躲到王培身后去了,嘴里小声地嘀咕,“真臭。”偏偏声音又大到足够让屋里所有人能听见。
    太后“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冲着老铁道:“我说你啊,好歹也是***所长,总得注意下形象。这大夏天的,不会连澡都没洗吧。”    老铁就“嘿嘿”地笑了笑不做声,眼睛却偷偷地朝敖游瞟。    “练家子?”他小声问。    敖游不理他,不高兴地看着王培,“饿了,有吃的没?”    “我昨晚上熬了粥。”太后赶紧吩咐王培,“去厨房盛粥去,小游饿了。”    老天爷,敢情家里头住进了一个祖宗!不过考虑到他昨天晚上的辛苦工作,王培想了想,还是乖乖地任由太后使唤了。    老铁见敖游不理他,也不生气,转而向太后询问,“你们家这小哥儿不错啊,刚才那几位可都是惯偷,手里带家伙的,就连我也同时应付不了三个。这小哥儿,还真是——”说话时又一脸热切地朝敖游看过来,敖游还是不理他。    他不仅以一敌三,而且还半点声响都没发出来,还把人给打成那样,这实力就有点恐怖了。难怪老铁会两眼放光,就跟见到情人似的,他这人就是好这口。王培觉得,敖游估计会被他给缠上。    吃早饭的时候,老铁一直笑嘻嘻地凑到在敖游身边想和他搭话,敖游反正就是不大愿意搭理他,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样子,好像随时都准备发火。太后好脾气地一直在当中斡旋,我觉得,她对敖游比对我还好。    也许她老人家一直想要个儿子?所以敖游的出现终于让她满足了愿望!    吃完饭做笔录的时候,王培险些笑破了肚皮。    老铁问:“你说一说事情的经过。”    “有什么好说的。”不耐烦的语气。    “就是…得例行公事,请配合一下。”老铁好脾气地朝他笑,说话时又朝太后使眼色求救。太后于是又一脸温柔地看着敖游,“你就跟老铁说说。”    敖游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但他这回没有再犟,扁扁嘴,语言非常精炼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半夜里他们在外头吵我睡觉,我就起来把他们绑了。”说罢又狠狠地骂了一句“烦死了。”    老铁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等了老半天光见他在哪儿喝茶,终于忍不住又问:“然后呢?”    敖游抬眼盯着他,眼神很凶,“没了。”    王培在一旁看得抱着肚子笑,都快直不起腰来了。敖游见她笑,也高兴起来,紧促的眉眼终于舒展开,眉眼弯弯的样子真好看呢。    “要不你自己随便写吧。”太后忍着笑建议道:“这孩子脾气不好嘴又紧,你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家里的报警系统都没响,那伙人都还没进屋呢。”    谁能想到这看起来比女孩子还漂亮的敖游会这么本事,现在王培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他那么白的胳膊,那么漂亮的脸,手上的皮肤又细又滑,怎么看都不像是五大三粗的练家子,他怎么就会打架呢?    老铁无奈地把纸笔收起来,又跟太后聊了一会儿天,临走的时候邀敖游去他们所里打球。    “你就去呗。”王培使劲儿地劝他。他出门了也好,省得成天围在她身边打转,她还得继续昨天没画完的仕女图呢。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把仕女的脸画得跟他一模一样吧。他肯定会翻脸的。    太后也让他出门走一走,“我们这里空气好,景色也好,你出去走走瞧瞧,别老闷在家里。”她都这么说了,敖游就没再坚持,乖乖地听她的话,跟着老铁一起去——嗯,“打球”去了。    他一走,王培就忍不住跟太后抱怨了,“妈,我跟敖游,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瞧瞧她看敖游的那眼神儿,幸好王教授不在,要不,非得出大事儿不可。    太后就笑,“说起来也奇怪,就觉得这孩子有眼缘。昨儿早上一打开门,就瞧见他拖了个箱子在坡底下站着,远远地看着我,又乖巧又漂亮,哎呀,一看就喜欢。”    “然后你就把他给领回来了?”
    “他还没开口说话,我就觉得他要来我们家的。”太后好像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感觉说不清楚。”她挥挥手,把王培招呼走,“反正这孩子挺好,你别跟他闹别扭。玩儿去吧,你。”就好像,她只会玩儿似的。    “妈,你等等。”王培眨巴眨巴眼,噔噔噔地上楼,一会儿又飞快地跑下来,怀里抱着她画了两晚上的花瓶,“你瞧瞧,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花瓶上的仕女古典优雅,有着惊人的美貌,尤其是那一双眉眼,简直像要活过来一般。    “哎哟,”太后忍不住从抽屉里翻出眼镜儿来,戴上了仔细瞧,“进步不小嘛。手法和用色都……咦,我说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你这丫头,怎么把小游画成了个姑娘,回头他瞧见了,还不得跟你翻脸。”    王培“吃吃”地笑,“你不说不就没事儿了。”    敖游那二货,傻乎乎的,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再说……再说王培下意识地觉得,虽然敖游脾气不大好,可似乎不大可能会冲着她发火。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外头的天气忽然开始转阴,不一会儿就下起雨来,特别大,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地作响。    那个二货不会淋到吧。王培有些担心地想,忍不住走到窗户边朝外看。    外头雾蒙蒙的一片,山和树都被冲刷得绿油油的,空气更加的清新了。    要不要去接他?    还在想呢,就瞧见一个人影在下面坡上慢慢地走。王培朝他大叫了一声,赶紧抓了把雨伞冲下来。    “你傻呀!”王培拽着他的胳膊快步把他拉进屋,赶紧找了块干帕子扔给他,“快擦擦头发,赶紧回屋换身衣服。一会儿得感冒了。”    敖游原本阴沉的脸上总算好转了一些,但依旧难言忿色,“他们把我哄过去打架。六七个人,全冲着我来。”声音里还带着些委屈呢。    王培也有点儿生气,那个老铁,也太过分了,“你受伤没,老铁呢?”    “他去医院了。”敖游把毛巾递给她,眼巴巴地看着她,“你帮我擦。”    王培本来有点不愿意,可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小狗,那样温和又纯良的眼神。    “你把老铁打伤了呀?”王培还是有些不安,到底是**,打伤了似乎不大好。    “没有,”他小声道。    王培刚刚舒了一口气,又听到他道:“剩下的全伤了。”    王培:“……”
六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停了。外头看起来干干净净的,雨水把灰尘全都冲走了,山和树都格外的绿,连线条都清晰起来。    敖游在***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架,身上却半点痕迹都没有,除了淋了场雨,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之外。嗯,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做错了事的高中生。    说起来,他到底多大了?    王培觉得有点难猜。他长得面嫩,皮肤又光滑紧致,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再加上这单纯又幼稚的行径,一般说来,二十岁就算顶了天了。可是,也说上来为什么,他有时候又让人觉得高深莫测,雾蒙蒙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能钻进人的心里。那样的眼神,似乎,又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该有的。    想了想,她索性直接问他,“你几岁了?”    敖游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有警觉的疑惑,好像在考虑她的这句话里是不是有陷阱。这让王培觉得有些奇怪,以她对敖游的了解,他的属性,对这种浅显的问题应该会回答得很快。可他偏偏却这样的谨慎,难道,这个年龄还是个不可说的秘密?    见王培死死地瞪着他,敖游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去,又慢条斯理地问;“你几岁了?”    “我二十六,”王培愈加地感兴趣,扶着下巴等着他回话。    敖游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神顿时变得电力十足,“我…比你大…很多。”    王培立刻被他电得晕晕乎乎的,完全没注意到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晚饭在院子里吃的,王培叫上敖游把饭厅的小桌子抬出来放在香榧树底下。因刚下过雨,天上格外的干净明朗,空气很好,热气一扫而光,吹来的风里也带着凉意,光是坐在院子里就已经很惬意了。更何况,还有好吃的红烧排骨——敖游把排骨放在面前,一个人全包了。    太后也会逗着他说话,说说笑笑的很是高兴。王培则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练的功夫?家里请了老师,还是去武馆学的。怎么这么厉害?能教教我不?”    这时候屋里太后的手机响了,太后飞一般地冲进屋去,王培一见她这架势就知道肯定是王教授打来的电话。他人去了西藏,那地儿信号不好,手机老连不上,所以只能等他每天傍晚打电话过来。不过他就给太后打,这都连着一个礼拜了,王培连他爸的声音都没听到过……    “练什么?”敖游不解地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    “功夫啊!”王培学了个李小龙的动作,还嗷嗷地叫了两声。    敖游不做声,就皱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过了好几秒,他才疑惑地道:“为什么要练功夫?这个…天生就有啊?你不会吗?”    王培顿时有种想晕倒的冲动。这孩子,平时看着挺实诚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气人。    许是她的表情有些狰狞,敖游就没再刺激她,想了想,拉开架势一本正经地朝她道:“这个根本不用练,唔,你想要学的话,我教你。”他从小碟子里夹了一颗花生米递给王培,“你拿着它。”    王培不知道他到底玩什么把戏,不过还是狐疑地接了,睁大眼睛瞧着他,看他怎么继续。
  “唔,先找准目标。”敖游指着围墙上不知谁搁在那里的一只烂桃子道:“集中精神,然后想象,用你的意 念把它击得粉碎。”    “嗯,去你的。”王培忽然反应过来,手上一抖,花生米掉在了地上,被她一脚踩得粉碎。“还意 念,你以为你有特 异 功能啊。”还真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呢,闹了半天,敢情又在糊弄她。    “你怎么不信呢。”敖游的脸涨得红红的,居然还有些生气。“我示范给你看,唔,你看到那只鸟没?”他指着院子外头老樟树上的一只绿色的鸟朝王培道。    王培定睛看去,不由得一时讶然。她在瑶里小镇住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鸟,羽毛是绿色的,嘴巴和脚却是红的,头顶还有几根蓝色的翎,漂亮得有些诡异。小圆眼睛滴溜溜地转,仿佛察觉到他们在看它,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往茂密的树荫里移了两步。    “我数一二三,就立刻把那只鸟给打下来。”他一边说话一边去摸碟子里的花生米。    可这个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只怪鸟凄厉地“嘎嘎”叫了两声,忽然蒲扇着翅膀逃一般地飞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两三秒钟的时间里,怪鸟落荒而逃,很快消失在王培的视野之外。    “哎呀妈呀——”王培跌跌撞撞地往屋里冲,嘴里大叫着,“那只怪鸟能听懂人话。”    ……
  晚上太后喜气洋洋地跟王培说,她打算明天去上海。    “什么?”王培有点接受不了这么突然的变化,“为什么?好端端的,干嘛又要去上海。”    太后是上海人,跟王教授结婚后才搬到J市来,照理说,王培也算跟上海有点渊源。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里,说白了,其实她是不喜欢她的大表姨。    太后姓彭,是传统意义上的上海小姐。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后来彭家慢慢没落,太后也很少提那些过往的辉煌。可王培大表姨就不一样,后来王培想,也许正是因为她生活上的不如意,才会让她对现实生出那么多的抱怨,才会惦念不忘幼时短暂的富贵。    大表姨很以自己是上海小姐为自豪,言语间颇有优越感,张口闭口就是“你们乡下地方….”怎么怎么样。每次王培去上海,大表姨都要得意洋洋地把她六岁时随长辈拜访荣家的过程一一说给她听……    荣家的大门怎么开,家里仆人是多么的规矩,家具的材料和花色,还有荣家老太太的穿戴,又说了些什么话……等等。    只可惜大表姨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她本来就不出色,书读得也不多,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俩女儿也都不争气,连大学也没考上,早早地出来打工谋生。偏偏还被大表姨教得虚荣又小气,整天琢磨着怎么钓个金龟婿,结果一直钓到年过三十了还没结婚。    王培跟大表姨闹翻已经很多年了,那会儿王培姥姥还在世,她还在念初中,大过年的王教授带着一家人去上海探望老人家。    因为大表姨家条件不好,那些年没少让王家接济。王教授跟太后感情好,每年都是几千几万的给,半句废话都没有说过。偏偏大表姨却是个拎不清的,受了恩惠不说个好字也就罢了,有一次居然还在王培面前一脸鄙夷地说王教授是个“土鳖”。    王培当场就跟她翻脸了。她可真不愧是王教授家的闺女,那脾性简直是一模一样,平时瞧着又温和又老实,惹毛了她一张嘴顿时变得狠毒无比。她仗着年纪小,说话肆无忌惮,非常不给面子地把大表姨一家子彻彻底底地骂了一通。
  太后本来就不满意自己表姐的举止,所以对王培的行为只是淡淡地责备了两句。王教授更有意思,一出门就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给王培,让她去商场可劲儿花,“咱每年扔水里头也是扔,连个响儿也听不到。早就该给咱家闺女花,可劲儿花,回头再去她跟前得瑟,气死她。”    后来这每年的接济就停了,王培每个月的零花钱涨了不少,不过听说大表姨在家里头把王教授跟她骂惨了。    她跟大表姨本来就不亲,自从这事儿后,王培就再也不愿意跟大表姨打交道了。后来许多年,也就姥姥过世的时候去过一次上海。    不过太后和她不同,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太后性子又豁达,没几天就不介意了。不过她也没再提接济的事儿。    “这回是你小表姨要回国,非要我过去。说跟你大表姨说不到一起去。”太后一见王培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狠狠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声责备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记仇啊,这都多少年了,还记得死死的。”    王培顿时不乐意了,气鼓鼓地道:“那可是,谁让她说我爸,我记恨她一辈子。”罢了又补充道:“谁要说你不好我也一样,保管跟她打架。”
傲娇你妹啊!
  晚上她想起白天见到的那只怪鸟了,于是上网去百度。结果家里的路由器出了点问题,笔记本怎么也连不上网,她只得敲开敖游的门,用他屋里的台式电脑。    其实这会儿还真不晚,才十点多呢,离睡觉还远着。可敖游却一个劲儿地打瞌睡,困得要死要活的。    王培在网上搜了老半天也没找到那只怪鸟,罢了又发帖子去论坛里问,正等着人家回呢,就听到敖游在一旁幽幽地发问,“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赖我这儿啊?”    王培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恍然大悟了,狠狠一拍手,脸上显出又得意又笃定的神色,“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觉……”    王培:“……”
我知道楼主没有见过这么标准的十五字对不对
七  那天晚上敖游被王培四处追着打,一直闹到凌晨两点,敖游委委屈屈地同意王培亲他一口以示歉意,又被王培追着打了半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王培拍他的门叫他起床吃饭的时候,敖游眼睛下方都有黑眼圈了,几乎是半闭着眼睛下的楼,喝粥的时候脑袋都快掉碗里去了。王培特别想不明白,他这一大好的青年,又高大又健壮,怎么熬个夜就熬成了这样。    “要不,你今儿就留在我家里头看家吧。”王培就着大头菜喝了一大口粥,慢条斯理地道。    敖游的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总算有了些内容。他反应了好几秒,皱起眉头,“你们要去哪里?”    “昨晚上不是说了,我妈要去上海吗?我送她去机场。”    “我也要去!”敖游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不理会王培了,直接朝太后发起了进攻,一下子就变得乖巧起来,“阿姨,我也要送你。”    “好。”太后的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声音又轻又柔,听得王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撒娇,也不嫌丢人。更让人郁闷的是,他居然还撒得如此娇憨,如此地浑然天成,一点娘娘腔都没有。而且——太后居然还吃他这一套。    王培狠狠地瞪着他,一口一口地咬着大头菜,“嘎嘣,嘎嘣”。    为了讨好太后,敖游主动要求当司机,亲自送太后去机场。    一路上敖游和太后聊得热火朝天,王培郁闷地窝在后座睡觉。她睡过去的时候就忿忿地想,其实她才不愿意开车呢,她才不愿意跟他们说话呢,她就喜欢睡后座,又宽敞又舒服。然后,她就气呼呼地睡着了。    小镇距离机场并不远,路上车况也好,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地儿,敖游开门把她拖出来的时候,王培都还迷糊着呢。    J市本来就小,机场更小,乘客也不多,厅里就坐了几个人。饶是如此,敖游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立刻就有人慢吞吞地蹭到她们身边坐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敖游看,人也变得傻兮兮的。    敖游皱着眉头不高兴,不过居然忍住了没发火。这让王培十分诧异,仔细一想,她就想明白了。这个敖游在太后面前总是很能收敛自己的坏脾气,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在她面前发作。真是奇怪!    才说机场没人,结果外头就来一大巴,热热闹闹地下来了一车老外,白皮肤和各种颜色的头发,叽里咕噜地说着鸟语。先前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坐在角落里候机的这三个人,后来忽然有人朝这边看了一眼,就傻了。    老外就是比中国人要直接,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就径直走到敖游跟前了,叽里咕噜地说想跟他拍照。敖游居然听不懂英语,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不悦地问王培,“他是不是在骂我?”    王培本来憋着气想看笑话的,结果一听敖游这话,直接就笑开了。太后也一边笑一边摇头,道:“我这就检票进去,你们俩回去吧,省得一会儿闹出国际纠纷。”    王培想想也是,这老外热情起来,一般人还真受不住。要是敖游这个小祖宗真生气了,就跟前天晚上对付小偷似的对付他们,一会儿她就得找人帮忙去警局接她们了。于是赶紧送太后进站,罢了拉着敖游逃一般地出了机场。    结果一上车,敖游不肯开车了,一头倒在后座躺下,不管王培怎么叫他,他都牢牢地抱着后座的椅子不撒手,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喊着困。那无赖劲儿看得王培又气又恨又好笑。    摊上他这么个无赖,王培也没法跟他讲道理,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地给他当司机。    难得出一趟门,王培决定先去一趟市里办点事儿,顺便把托她二舅烧的那套茶具给带回去。    J市机场离市区挺近的,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路上车也少,王培不由得就把速度放快了些,结果差一点就出事了。十字路口转弯的时候,忽然从旁边钻出一台北斗星,猛地横在她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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