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5寒霜之美几番冰彻骨

现在法师1.11 天赋不是改动了吗?奥爆现在变为瞬发,并且不再用掉气定神闲的效果 ... 寒冰守卫[Frost Warding] 霜寒刺骨[Frostbite] 刺骨寒冰[Piercing 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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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联盟特殊小群体 技能释放技巧及方法(2) ... 寒冰屏障[W]: 霜寒刺骨[E]: 冰川风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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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新星:正确的覆盖碎裂屏障和霜寒刺骨的效果。
Frost Nova: Will now properly overwrite the effect of Shattered Barrier and of Frostbite.
霜寒刺骨 英雄联盟英雄艾尼维亚冰晶凤凰e技能。 冷却:5 射程:650 耗蓝:50/60/70/80/90法力 艾尼维亚用刺骨寒风轰击敌人,造成55/85/115/145/175(+0.5)点魔法伤害。如果目标处于被冰冻的状态,则该技能会对目标造成双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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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印mm写的小番外,请大家共赏  声明:此为看了木木的《花弦月》以后自己虚构的人物番外。  自我有意识那年、便居住在太康山中,师门冥罗魔宗。不论何种经法,我都能迅速掌握、快于同辈甚多。师尊喜我根骨奇佳,传予我至尊法阵“寒霜”。“寒霜”一出,身轻如梭、方圆数里、黑烟萦绕、无物不摧。自此成名,不足数年便身居高位,列“七煞之君”其一,以月为名,人称“月君”。  寒霜虽强,然每每行功完毕,浑身仿佛冰凉彻骨,内视时血脉运转不通,身体僵直,无法动弹。那种肿胀溢满全身时,突然屋里就会多出一个温暖莹红的轮廓。本能地,身体会自动靠近那抹温暖,在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团温暖是和自己一般的人形,已经倒地不醒。而自己的身体又重新灵活起来。师傅说,那个与自己不同,他们叫做“血河”,他们的血在寒霜阵下不会凝固,是上好的补品。数十年来,汲取血河无数,质量不好的、数次之后便形骸枯槁,精散人亡;而是质量稍好些的,必要用珍材奇药喂养,其血方能在寒霜下保持温暖,以供血脉运转通畅、增长功力。  优质的血河能够让功力迅速增长,年幼时只能依赖师门的供给,而自当成为七君之一,血河的质量也逐渐提升,甚至有了自己选择血河的权利。听闻寒影的血河便是她自己挑选、爱护有加。  在我看来,那女孩的血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但每次汲血时,寒影都一副沉醉的神情,仿佛千年补物,以至宠那女孩如斯,竟给了她城主的特权。这个血河也因此横行霸道,甚至趁我外出任务之际联合离的血河,害死我养了四年的清源。而寒影情愿用四个血河贴补与我,也不肯惩治于她。她说,那女孩的血里,有她想要的东西。我甚为不解。血河虽珍贵,宗内同门亦不便为此生事端,影的四个血河又不尽如意,两个血质太差、另两个又弄脏我的衣物,一气之下统统都杀了,只得另寻良品。  时年四月间,宗主亲令、占领大新。一路赶去之时,路过几名闲散兵勇,想来是大新城主宋成泰的佣军。手下几个长途跋涉,早就饥肠辘辘,索性就让他们饱食一二。奇得是这几人间竟有一人,在七成寒霜阵下竟然还能跳跃逃走、心智不散,这血必是良品。  随手将他虏回榻间,叫手下带回驻地。哪知待享用之前,却发现他血的气味隐隐显阴柔脉象,原来是个女人,还这般脏兮兮!正想叫人清理,她却眼珠一转,抓着就是一阵阿谀奉承。竟然说她家三百余口就苟活她一人,这明眼人都知道的假话,她说起来竟然巧舌如簧、连神色都带着几分凄迷。这和平日里的血河实在不同,怎么就能这般无赖?一时间不知为何来了兴趣,也不计较她把鼻涕眼泪都抹身上了,扔掉换了罢。随便叫了几个影仆,将她打扫干净,却是这般清瘦。但那双眼中带着的灵动、却不由自主吸引着人去看。可惜就是长得丑了点,行为也还那么粗鄙。真是有意思的血河,先且养着,看看她血的质量再定夺罢。  
    这女人实在瘦弱,得吃胖些才能汲血,不然估计撑不过三回。这么想着,便命影仆备饭伺候。可是真是没见过这么粗鄙的女人。明明面相还算清秀,怎么言语举止这般痞气,才吃着几口就大刺刺地顶撞我。好菜好饭供给着,竟然还说我当她是“人牲”!想起之前的血河清源,每次汲血时都是毕恭毕敬,为之荣耀。胸中似乎有些不滞,就想把她处理了再觅他人。她却还扬眉挑衅:“老子就这样,卖相不好,找别的人牲去啊!”眉眼间波光流转,原来竟是在试探于我!似乎还隐隐藏了借机逃走之意。  这女人胆子怎么这么大?心中那种不滞的感觉仿佛随着她转动的眸子柔和了起来。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看到她冥思苦想时,会觉得有趣,仿佛平缓无痕的水面,轻轻涟其波澜。想抓住心中这点感觉,却突然又流失不见了。想弄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既然由她而起,还得自她源来。她想试探自己的分量,那我就顺着她意,看她还能翻起几层浪来。这庄院上下,只她身上有生人血气,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个跑法!思量间、我便起身离去,晾着她几天,让她自己盘算去吧。但饭菜还是要喂得,她太小了,身形还没成型,不供胖些,寒霜之气会侵入肺腑、她那身子估计也得毁了。  “呦,月,听闻你新觅得一上佳血河,还藏于宅中不见外人,这可让要让影妒嫉了啊!”这日我正在主室盘坐,耳边便传来寒影的千里密音。不仅眉头一皱,这才不足七日,她得到消息倒也快,看来府内影从影仆是该整顿整顿了。瞬息间,两个气息便飞驶而来,其中一个还带着血气,那必是她的血河冯鸢。这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主儿啊,清源,就是趁我不在被她们联合害死的!叹了口气,我缓缓站起,看她二人急步走入厅中。“想见就直说,哪那么多废话。”我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我引你们去便是了。难道你还嫌冯鸢不够极品?”影稍稍一顿,还是冯鸢接过话茬:“哪里,影姐姐不过是好奇月君看上的人儿罢了。”这血河着实机灵,只是心肠太狠,这么巴巴地过来看,必是没安什么好心。清源的脸又隐隐浮现在眼前了,一想起她可能会如清源一般,胸口就仿佛紧了一下,又飘忽不着痕迹。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带着她们缓步走去那女人的院子。突然想到,还不知道那女人叫什么呢。才走到前院,便感觉那女人跑到堂屋来偷看了。几天不见,血气好像盛了一些,看来是吃的不错啊。冯鸢却已经等不及了,冲着堂屋推门边要进去。这女人还真有趣,装着要跑回去摆样子,她哪知她那么旺的血气,影又怎能不知她的位置?才说着,影仆便拎了她出来见人。果然是良品,挨近了之后,她的血气甚至带了一丝甜味。只是都晌午了,她怎么还没吃饭?我忽略着影要求用冯鸢换人的念头,却操心起着丫头的饭食。换人么?休想。这个血河是我的,从她进入寒霜开始,从她进入这个宅子开始,她只能是我的。她的血,只有我才可以汲!至于那个冯鸢,她那点小心思,想接近我?清源的事还没了结,岂能遂你所愿?  影似乎并不在意,拉着我便要走。留下冯鸢与她,是什么意思?我在院中停住了,不要离她太远。“月,看不出来,你还对他挺上心啊,担心我的鸢儿会对他不利么?”影仿佛看穿我的想法,在旁边冷嘲热讽。“那人是宋成泰手下佣军,怕是比你那位手脚利索吧?”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影原本笑得媚态万千的眼睛也渐渐变冷,故作踯躅,步下变缓,似是要和我商教师尊的吩咐。其实她才是放不开冯鸢吧。我心里暗暗腹诽,耳边却传来她的声音:“我叫花洛奇,来了七天了。。。”她叫洛奇么?“花”这姓氏似乎并不常见啊。洛吉之东,崎山之南,她又是个女子,莫非。。。。。。  正思量着,突然冯鸢跑了出来,拉了影就又进去。这女孩竟然说洛奇色迷迷地看她!好个洛奇,自己没规矩不说,连女子都要轻薄,是不是真投胎投错,本应男子啊。胸口那种带着轻快的感觉又浮起来了,这是什么感觉?仿佛要抓住它了,可眼角瞥见影的神情,即刻回过神来,准备保护她。只是冯鸢不知,影却不应不明白她的身份,她反到要洛奇自己把眼睛抠出,这是唱着哪一处啊?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子这次又要出什么狂言了。果不其然,她还是这般粗鄙,口没遮拦,说冯鸢既没胸又没臀,根本不经看。心里仿佛舒坦起来,这话颇合我心意。那种有点浮起来的感觉又上来了,但我知影要对她下狠手,压下了追根问底的念头,专心拦下影的攻势。  影好像是真心要替冯鸢出气,竟然用血影幻柔指,她就不怕与我气息冲撞伤到原神?不管怎么说,想要伤她,必要先过我这关。此时调顺内息,方才明白,原来影也是女子,故然感觉不到她血气里的阴绵气息,这两天又用大鱼大肉喂得紧了,让她血气太旺,更是盖过了本来的气息。看起来影不像有心,但必须警告她,不能招惹这么危险的人物。  
    这样就吓坏了吗?影和冯鸢离开后,洛奇已经是瑟瑟发抖、双眼迷离,显然被吓呆了。可是她好像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吧?我静静地看着她,脑海中思绪高度旋转着。  要知道,这血影幻柔指本名为幻柔指,是第七任宗主的无上绝学,本就是适合女子所学的阴柔功夫。自影继承后,更是深究其变幻,每日苦练,将这套指法发展得狠辣灵巧;在宗派与其它门派势力争夺时,每每出此招、敌手必摧,血雾弥漫,尽染双手。以致但凡有人见她出招,皆回避三舍,躲其锋芒。而她出手又是极快,寻常杂兵根本无法躲闪,一招毙命。“血影”二字更是宗主亲赐。那是与华阳府争夺雷云城时,影首当其冲,灭敌过百,所经之处、血雾染尽、只透薄影。彼时宗主主镇大局,观其勇猛,赐名“血影幻柔指”,令为影的独门之术,唯她影君一脉方可使用。  “血影幻柔指”唯一的缺点便是需要大量冥隐气催动、支撑运行。影又为女子,本身冥隐之气也不是十分充裕,故而非常吝啬出手,出之则必见血。这回她竟然因为冯鸢几句一面之词就对洛奇下此狠手,确是有点出乎我意料。幸好她见洛奇功夫不高,又未想到我会出手阻拦,方才失手。一定要严正警告洛奇,不可以招惹冯鸢,要小心!  正想着,洛奇终于回过神来,却见她已经吓得一身汗湿,本来醇厚温和的血气也繁乱起来。连声音都打着颤,一句话也说不全了。刚想狠狠警告她,她却又强词夺理起来,还有心思打探我的来历。那双黑亮的眼睛也又灵动了起来。终于缓过劲了啊。可是虽然故作镇定,她的双眼还是泄露给我她心里的害怕和不安。突然就不忍说狠话了,只淡淡地提醒她不要招惹其他血河。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立即就能明白她的心思,明明长得不怎么好看,却让人的视线舍不得离开她。  “好想尝尝她血的味道。”看着她,心底里突然响起了这样的念头。仿佛心都躁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不可以,她才刚来几天,身体还没养好,此时更是遭受了惊吓,血气紊乱。若是现在汲血,她会元气大伤!但是心口却似乎不受控制起来,那种希望品尝她血的滋味的念头是如此强烈,竟然连心跳都微微加速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情绪都不受我的控制?察觉到这一点,我甚至有些心慌。不能这样!对,不能再看她,不能闻她血的气味,要离她远一点。我故作镇定,转身欲离开。她却丝毫不知,还在后面叫着“喂喂,等,等一下!”我只能借以她吃相太难看为由,落荒而逃。她要沐浴、要好吃好喝,都满足她。  人虽走了,魂不守舍。她的血真的太好了,而我的灵识又能覆盖很远。无论在院舍的任何地方,都能感觉到她温软醇和的血气。忍耐。一天天地等着她滋养元神。可笑我,隔了几日后,为了看她气色,不自觉竟然用了飞绝攀上她院边围沿。  那时只是感觉到她的血气很旺了,而体内的冥隐气又有些滞怠,运行不畅。想汲她血,又要确保不伤她元神,得观其面色神情。这么想着,又不愿闯入她的堂室惊吓她,趁她在院子里晃悠的时候,轻身立于屋脊之上,待到下来时分,才发现自己因怕惊动她,无意间竟然用了上品御气之术:飞绝。  是因为她的血相当极品么?我搞不懂我自己了。清源的血气也很旺,比较起来男子的血更能贴补冥隐气的运转,加速功法进步;而女子的血则更适合于修炼精细繁复的功法。于我的修炼来说,其实男性血河可能要更贴切。但是以前清源还在时,却没有这种渴望。只有当每月时间到了,或者受伤功力受损时,才会要去汲清源的血。  而如今,心中那种渴望却压制不住。几乎是日日侦看,等待着她元气饱足。虽然大新这里补品不多,也不能以药育她,但是各种珍贵蔬果肉禽不断,对她来说也已经是大补有余。  日子慢得像是坏了的沙漏,怎么也流不干净。好不容易,才捱到了可以汲血的那天。早早就命影仆将她洗漱干净,带来床榻。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一开始还大喊大叫着,在我靠过去时,一切却嘎然而止,只有刺入皮肤和血液倒流的细小声音。无暇顾及她,我迫不及待地汲取着多日来的渴望。  稍稍运了些气,使她的血逆流而出。那种温热舒暖的流动随着唇齿滑入腹中,渐渐地散发着绵软的热气,一点点、一丝丝,散布到全身每一寸皮肤。我微微阖着眼,操纵着体内的冥隐气流运转一个各个经络血脉,运行整整一个大周天。体内的冥隐气迅速与她的血气混合着、仿佛溪流汇入了江海,几个翻滚,便不见原先颜色。  感觉到她恢复了神志,似乎比清源慢一些,果然还是身体不够好啊。我微微地说:“一会喝一碗补药,就会觉得舒服多了。”还未来得及接下去,忽然感觉到一种甜甜的、带着她身体香味的气息侵入了心脉,引得丹田收缩。这是什么感觉?  这种甜味,带着某种心跳加速、慌张胆怯的情绪。原来害怕是这样的滋味么?她的血,弥漫着一种她的情愫,仿佛能够折射她心里的想法,正如她的眼睛。那一刻,时间仿佛停住了、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黯然起来,只有体内气流的波动;她血的香味散布全身,如醇酒般让人沉醉,久久不能忘怀。  
    何为“喜怒”?何称“痛楚”?何来“哀伤”?何谓“爱慕”?这样的念头经常会在我闲暇时突然自脑海中浮现,近来尤盛。  魔宗的心法冥罗紫幽决,俗称冥隐功,是顶级的御气之术。它操纵冥隐气流动全身、活络经脉、刺激肌肉,使御法者获得超越自身的能力。此功法育冥隐气于丹田,性寒彻骨。初时冥隐气无色,随着功力加深,冥隐气的颜色会逐渐加深,直至黑紫。而突破凡身瓶颈、跃入修罗冥狱的境界时,冥隐气颜色又会逐渐变浅,直至无色。此时心法方能大成,驾驭随性。平时使出都是无色,只有出招力度增大,用冥隐气催动特殊功法(如寒霜法阵)、或受伤失气的时候,冥隐气颜色才会变深变黑,肉眼可见。  此心法功力非凡。凡人修习之,再辅以冥罗玄冰阵由外部刺激,甚至可以获得与鬼神相抗衡的法力。而玄冰阵乃宗内重阵,平日里防守严密,只有获得宗主认可的、有潜力的少年,且要冥隐气修行至黑色,才能入内封禁修行,助他们突破瓶颈极限。当他们的冥隐气再度变回无色时,便是破冰而出之日。此时就有机会与七君一决高下、争夺其位,继其法力。当然,一旦失败,一身功法会反被七君收继殆尽,若干年的辛苦就付之东流。尽管如此,宗内少年弟子仍以进入玄冰为荣、奋发苦练,望有朝一日可以取七君之位而代之。  冥罗紫幽决虽强,其反噬亦重。当冥隐气经走全身时,会麻痹经络末梢、压抑内心情感。冥隐气越强,行走越带滞气,内视经络越发萎缩、心绪愈发平缓。长此以往、御法者会逐渐无喜无嗔,无痛无觉。正所谓舍七情六欲、夺神魔之力。  因而于我,受伤只是血肉流失、气力衰退;用冥隐气修补,用血河滋润,迅速就能恢复如初;即体会不了人间情愫,也品尝不到酸甜苦辣。若行尸走肉、杀戮工具。  宗内除了功法御术,亦有专人传授政律礼仪、琴棋书画、农商医道。我能理解凡人表情、明晓事理,却不能体会那些所谓的各种感觉、那些冠以五花八门名称的感情。少年时一心养气、练就杀阵,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初为七君时,也并不觉得如何,视他人若蝼蚁、专心修行。而周围的仆从百姓,又怎敢对此妄言不是?  直到一日,清源前来。  清源本名卫青岩,是宗内在太康外城公开招揽时发现的血河。他面容清秀,眉目间还有几分与我相像。他的血温而不燥,可谓上品。自归我属,也算得中规中矩,不似冯鸢般惹是生非。然而那次他突然前来,和我说了一个奇怪的要求,要改名为“清源”。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渺心离的血影思源。  他说思源年少时爱慕她的表哥,名中带个“源”字。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但乱世之际,他们居住的平宁一带又常年征战,民不聊生,族长不堪族人频频在战争中丧生,决定举族迁徙、投靠魔宗。然而在迁徙途中、这位表哥身染恶疾、又在歹匪偷袭时替思源挡下一刀,终不治而亡。她痛不欲生,自此改名“思源”,以慰哀思。而一路前来太康之前,偶遇一异人观其面色,称她的真命天君命格水相,富贵非凡。  “这和你要改名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清源脸上突然就带了些薄红:“我取自己名中’青’字加水,正为水相,而唤作‘源’,不又合了她名中之意?”他顿了顿,脸色更是红了几分:“而且,思源还说,我与他表哥有些神似呢。”  看他的神情,我明白过来,他对思源是存了爱慕之心。富贵非凡么,他是太康城的代理城主,用这个词相称绝对是说得过去的。  “你叫什么无碍的,随便好了。”话音刚落,他就兴奋得眉眼都飞扬起来,血流也加速了几分。  
    我搞不明白这个“爱慕”究竟是怎么回事。思源确实是常趁离养息之际循着各种理由往我这里跑的,只是大多数时间都如冯鸢般围在我身旁,不见她待清源有几分不同。至于清源是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那就更说不准了。  “爱慕就是体温升高、心跳加速、血流变快、思绪缓慢么?”我似是问他,又似是自问,“可我看思源见你时,并没有这样的反应啊。”  这话一落下,清源的脸就更加涨红了。他看着我,眼神微微闪烁,张口了几次又合上嘴。隐隐好像是忍着什么,又似乎马上就要迸发出来。不记得哪本书上说过,这样的表情,好像叫隐匿的愤懑、又带着压抑的悲伤。  “你想对我说什么?”他的表情与往日波澜不惊的样子差距甚远,连我都觉察到了他在隐忍着什么。  清源其实心思并不复杂。他自出生起就在太康城,父母皆为普通百姓,家中幼妹早年就夭折了。他为人清冷,寻常时分也只是喜欢读书下棋,偶尔请私塾先生念念诗文。对于他的要求,我大多是满足支持的,他对我很是尊敬,从来没有忤逆过我的意思。而我问他什么,每月取血,他都是老实回答、安静前来。如今这趟,他定是想说什么、或许与我有冲突之处,才隐忍不发、不敢开口。  “你安心说好了,不打紧的。”我突然也来了兴趣,想追根问底。  “月君...月君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清源终于忍不住了。“人心向背、爱恨喜悲,又怎会是那样简单,仅仅凭着外相表面、几个神情,几个动作所章示就能判断?甚至什么血行变快、心跳加速,那是很多时候都会有的情况、不足以用来判断人的情绪。正如圣人常道,心思如海深。那些浮在水面上的枯木、飞在空中的海鸟,又怎能够知道海底汹涨暗涌的波澜?更别说体会了!”  他见我没有说什么,忍了忍,继续说了下去:“冥罗魔宗,号称要称雄中原。且不说今天下三分,南有华阳,东存羽光,势力领地各有千秋、难分仲伯;更北处的寒原和远西的草海中有几大氏族势力,部落门派,正在坐等你们相争,试图谋取渔翁之利。单就假定宗主真的夺了天下,你们或是据占一方土地、划地为王;或是集会国都王城、身居要职高位,享尽荣华富贵、集权政一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此时直起身来,正视着我,仿佛已经不在意起了什么身份地位:“更或者,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什么七君、枭卫、四堂弟子,只不过是做了场千秋大梦,沦为与人杀戮的器具,到最后说不准一剖黄土,横尸荒郊。就算不是如此,现在的月君,也已经是太康城主,称得上北部魔宗王城之主,这样的位高权重,但对月君来说,又有什么价值呢?”  他扬了扬头,带了些许怜悯神****宗门人,既不懂享受的快乐,又不明失却的悲伤;虽能行人事,但不辨风月之销魂,虽腰缠万贯,却不知豪掷之舒爽!你们身如凡人、行却鬼魅、掳人精血、修练邪功!这般妖孽之举,早就脱离了‘人’的范畴。幸苍天自有公道,日有阴晴,月有圆缺、水有涨落、物有盈亏。虽然你们拥有了天下尽有的好处,却无欲无情,失去了一个最普通如蝼蚁般的人都能品尝到的、幸福的滋味!”  他的话如惊雷震下,满场皆乱。从来都没有人敢在魔宗管辖地里出此狂言,更何况还是在七君之首面前?一时之间周围服侍的仆从甚为惊愕、都屏住了声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我突然发难,殃及池鱼。瞬间一股低迷的气压便卷了过来,以他为中心弥漫在整个院子内。  “不过,月君对我是极好的......”看到身边仆从们一脸震惊的表情,察觉到形情不对,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脸色刷地开始变白了,之前那种高洁无物的气质也荡然无存,“月君...月君虽然不能体会感情,不,那个,虽然不太在意...但观察入微、博学明理...猜度间几乎大部分都是对的...啊...”  他见我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开始有些慌了,“那个,其实我就是想说,虽然思源没有心跳加速什么的,但是她应该是...应该是.....”  “对你有意是吧,只是没有外物表现,我无从参照,看不出来,妄自菲薄了啊。”我替他把话接了下去。  “是啊,啊!不,不是...”他开始语无伦次,顿了顿,索性把心一横,“我知道今天我可能走不出这个门了,只希望月君能听我这肺腑之言。月君是极聪明的,不用我多说。人生一世,但求尽欢。清源未见月君之前,家门贫寒、幼妹早卒,疾苦尽尝,而归入月君门下后,又是生活舒适、安逸无忧,亦能孝敬父母,月君不在的时候还能手握大权。这一生,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皆尽品尝,实在快活。可惜、就是没体会花好月圆、情人相会之乐。但依然值得活此一趟!”他又想了想,道:“我前几日刚刚服食了七叶忘忧草,现在药力应该已经融进血脉了,月君直接汲光吧,也不妄月君这些年来的照顾了。就是请月君放过我父母......”  “行了,我上次任务多得了两块七莹石,你走一趟太康交予离换些人偶回来。”我打断他,仍旧波澜不惊的样子,丢给他两块石头,再不看他。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甚至还能再次接近思源,愣了半响,默默地捡起石头,转身离开了。  
    在月君府邸中,有一件事是个不能说的、天大的禁忌。那是一段冬日下午进行在主宅后院的对话、那是在数十名影仆心中深黑色的噩梦。  那两个人,那段对话、那天下午的事,成为他们很久很久都不能忘掉、却又恨不得使尽办法从脑海中拔出去的记忆。日后但凡有人提及此话题,当日在场的影仆、皆闻之变色、却又装作若无其事,言语闪烁、口径一致:“那段时间正是冬忙时分,哪有什么事呢?别听人瞎说,那都是无端流言。。。”  谁都不曾想到,就在那天下午,那个清冷懦弱的血河,那个看起来有点书呆子气温顺的血河,那个连手指割破了都懦懦不敢言、怕被月君扔掉的血河,竟然口无遮拦,当着月君之面放浪行骸,指点江山,甚至说魔宗修炼的是邪功,天理不容。天那,月君,那可是魔宗七君之首的月君啊,他怎么敢这样,怎么敢这样说呢?  而同样也是在那个下午,他们那视生命若蝼蚁的主人,那因衣角被弄脏就对血河痛下杀手的主人,那面上永远没有表情的主人,第一次如此轻易地放过了一名犯下滔天大罪的血河,还指引他逃到他处,免除一时卷入祸端。天那,月君,那可是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人啊,他怎么可能放过那个血河呢,怎么可能呢?  在那个冬日的下午,他们亲身聆听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演说。他们不明白,是什么力量使得看起来那么温弱的血河暴跳起来,当众指责自己的主人。就是因为主人说,他爱的人对他没有爱么?他们也不明白,是什么想法使得他们高贵的主人,在这个血河自知失言、惊慌失措时,竟然就这么放走了他,甚至还给他制造个机会,让他既能接近心仪的女子,又能离开流言的漩涡。  然后就在这个血河踉跄而逃后,他们的主人,竟然就这么愣愣地在那个椅子上坐了整整半天,纹丝不动。  那天没有太阳,最开始是多云着,后来天色开始发黑,飘了大雪下来。在北国寒湿气候下,一部分迅速变成小冰疙瘩,混着其他雪片就这么打了下来,打在身上,生疼生疼。而他们的主人,还是那样一动不动,静静地坐在那里,连手上拿着的书卷都纹丝不动,任由着冰雪砸下、让上面的墨迹氤氲开来。  雪落在人身上,化了、又冻了起来;而月君身上的雪,却好好地落在那里,头发上,手臂上,身体上,渐渐地形成了一片扎眼的白。  他还是不动。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在下雪。也根本不知道雪已经堆积在了他身上,竟都不化去。而没有他的命令,那些仆从们又哪里敢动,就这么硬着头皮站着,任着雪落在身上,结成冰,冻得瑟瑟发抖。  ---------------------我是视角转换的分界线--------------------  望着清源里去的背影,我深深地迷惑了。  我知道清源的性子,那个人只求能够一直平平安安作我的血河。我只要良品的血,而他也不是不可取代的极品。平日里,他虽然自由,但决不会做出任何一件可能危及到他身份的事情,即使有意外,也是千方百计瞒着我不敢言的。生怕我找别人取缔了他,或者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而今日,他竟然因为我说思源不爱他,就这般激动,血流燥急加快,而那些话,更是惊世骇俗。  是什么样的力量赋予他直言的勇气?是爱么?他甚至不再害怕我要了他的性命。  又是什么样的思考使得他认为我活得如行尸走肉?是惋惜么?他甚至觉得他的生命比我有价值。  而那些什么快乐、悲伤、疼痛、爱慕,又是什么样的感受?能让一个连性命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小人物,都认为自己活得比我好?  他又是凭什么觉得思源是爱着他的,他又是如何感受到思源的爱?  我想知道。我很想知道!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  为什么我突然就不想杀了口出狂言的他,为什么反而心中生出了一点点敬佩的感觉?  因为爱慕么?他爱着她,他觉得她也是如此爱他。他心中有幅关于爱美丽的画卷,是至高无上珍惜的物品,所以不容任何人亵du,哪怕舍弃了他的性命、丢掉了他的身份,都在所不惜。  是不是这样的感受比一个人的性命都珍贵,比世间所有的财富都贵重,比一个国家所有的权势都巨大?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这是什么,好想尝尝它的滋味!  
    我越想越滞涩,浑不知时间流逝、天气变化。  血行慢慢地快了起来,流淌过的脉络血管,都微微颤动着。我仍纠结在沉思中,迷惑、不解!  就这样很久、很久。  “欣荷,过来。”我突然抬起了头。站在我不远处守着的女仆听见后、拼命地发着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是,是...月君!”  “你觉得拥有喜怒哀乐比荣华富贵更幸福吗?”我问出了心中所惑。  她听到后简直站立不稳、忽然间就这么跪了下去。我这时才发现地上铺了不薄的一层雪,而天色近昏,已经没什么光线,只靠下着雪的地面上,泛着一层银亮的白,代替着光线,照亮视线所及范围。  “月君,月君....”她的声音本来就高,如今发着颤,更是尖锐起来:“自..自然是..自然是荣华富贵的好,若是有着荣华富贵...又何苦辛勤做事,听人从命...”  “那若是我用荣华富贵来和你换七情六欲,保你后半生大富大贵,身居高位,你乐意吗?”  她显然怔住了。她知道我有夺取她感官的能力。她不敢妄言。不敢说。可她又不能不说,她的身体软的立不起来、浑身抖动、额上却有冷汗渗出。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血管里血行忽冷忽热、快慢不稳,心跳也是迅速加快,慌张不已。而她的身上,那些雪都结成了冰,皮肤都有点发紫。  “你是冷,还是害怕?”我想知道她的感受。  好半天后,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我是冷......”  “送她进屋,拿毛毯、火炉、姜汤来。”我吩咐。转身看到仆从都立身雪地,唇紫发寒,又下令:“都进屋吧。”  很快就有影从搬来了毛毯。将她完全裹了起来,扶进了屋子,又有伶俐的姐妹给她换了外衣,连她脚下都铺上了毯子,四周烧起了火,而怀里也给她塞上了暖水袋,还生生灌了她一大碗姜汤。  她又被带到了我面前。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可她仍然说不出,身体仍然在抖,反而比刚才抖得更厉害。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有几滴落下,滴在毛毯上。  “怎么还在抖,你还冷吗?”我穷追不舍。  “我...我...”我觉得她已经快到崩溃的极限,突然就明白了,其实她更害怕。她害怕我真的夺了她的情感,又不得不回答我的问题。原来在他们看来,能够感觉到疼痛、感觉到喜怒,真的比富贵权势重要!原来清源说的那些,是真的!  原来知晓快乐伤悲、体会爱慕情仇,对一个活着的人,有这么重要!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渴望知道这些感受。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焦虑着如何体会到人的感受。  我看着她在我脚前,不住地发抖,浑身上下的血流的飞快,心律也不齐,突然就很想尝尝那样的血,我想试试她的血中,是否有“害怕”的味道。  然后我就做了。将她拉起来,对着脖颈的动脉咬下,迅速汲取她的血。几丝血未及吸入嘴中,顺着伤口流下,在其他几个女侍压抑的惊呼中,划入她的衣襟,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诡异的纹路。  她的血毫无味道,平淡稀松。而血中也没有温意。我不停地汲取,试图在每一滴血中寻找害怕的踪影,可毫无所获。在寒霜催动下,她的血迅速凝结成冰,无法顺畅运行,而她的心脏,在没有供血几刻后,停止了跳动。  她死了。  我将她放在地上,她还睁着眼睛,保留着那副惊恐害怕的神情。  整个屋子里的仆从们脸色都变了、心跳都变了、血行都变了!他们都开始发抖,小心地掩饰着、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又拼命地垂着头、生怕我看到他们,再点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我知道他们在害怕,却不知道害怕的感受。我尝试去求索,却毫无所获。  “行了,你们散了吧。我去休息了。”我背过身,走出房间,他们还是那样抖着,汗水一滴滴渗出来。终究是跟了许多年的仆从,我回头:“今天你们都在外面忙着,不曾进后院,可记住了?”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走出去很远了,可我还是能感觉到紫竹轻轻走到欣荷身边。她在哭。她阖上了欣荷的眼睛。她低低的压抑着自己,却抑制不住眼泪、一滴滴落在欣荷的脸上。  这样的情感叫伤悲么?是因为失去了,所以伤悲吗?因为欣荷是她的姐妹,所以伤悲么?我不懂,我不懂!  体内的血燥起来了,起伏不落,调理不顺!我顺着血脉奔跑起来,沿着房墙几个起落就出了宅邸,飞速地穿越在雪中,只在地上留下几个浅印、瞬间又被大雪掩埋起来,就这么一直跑着,在雪中失去了踪影。  
    清源,我终于知道害怕是怎样的感情了!现在的我,应该也不妄人世一场了吧?  我在心里轻轻地说。从漫长的回忆中收回了思绪。洛奇在我身边低低地喘着气,她似乎问了我什么问题,可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血脉流动,一点都没有听见。  她的血在肺腑间混动着,她心里那份害怕、那种慌张惊恐,一丝不落地传到了我的心间,顺着血流循环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惶恐。这样的情绪连带着我的面容上都泛起了丝丝晕红,一种复杂的感觉萦绕心头。  找寻了这么久、迷茫了这么久,我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害怕。不是看着他人、分析着他人眉梢眼角的变化、感应血脉心跳的加速,而推论的决断。而是一种感受,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血,能带给我这样的体会。按说她的血不算极品,可是这么浓厚的情绪,怎么会在血里蕴含着,还能清清楚楚毫不减色地传给我?为什么她的血,这样独特?  “你的血...”我转过头去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她就急忙堵上我的话茬:“说好一个月宰一次的,把我弄死,你就没有血河了!”  未来得及解释我的意图,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凶猛的热力传到了外庭,炸毁了我的几个影从。天光绞杀?是华阳府的人!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一时沉迷于洛奇的血,我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敌袭!能破坏正阳苑的冥隐界而不被我知晓,来者功力不低!  思绪间身体先动了起来,寒霜飞速运转,我迅速探测热源的位置,一、二、三,三名袭击者已经快要冲进内院!他们的气息竟然都已入小成境界,是金绞盟的门徒!华阳府竟然派出三位金绞弟子,是争夺大新势力么?看来今日是不得善终了!  张开法力,我阻挡他们在外院,与他们开始纠缠。其中一名蓝衣男子身负双股缠丝剑,想必一定是首席大弟子岳轻弦。寒影不在,凭着操纵那些影从,顶多对付另外两个人,岳轻弦却一定要我亲自较量。  他的双股缠丝剑是暗鬼的克星,没有办法召唤,我只能用寒霜小心地化解金绞杀的热力,等待机会,一举击破他的剑阵。没想到此人极为难缠,操纵金绞杀控制我的进攻路线,滴水不漏,速度竟然基近追得上飞绝。可恶,华阳府那个老头莫天慈一定费了不少劲培养他!能跟得上飞绝的速度,不知道要多少灵丹密药、御气护法辅助,才能有这般造就。与他们纠缠到底也不是不可,体内的冥隐气也还充足,但是洛奇还在屋里!  想到洛奇,马上就想到了刚才血中的味道,冥隐气稍稍不稳,被岳轻弦的剑蹭到了衣角。他似乎也有点察觉,进攻更为迅猛。如若要顾了洛奇的平安,赢过他们似乎有点勉强......  一面思索赢敌妙法,一面操纵影从对抗其余两名袭击者,又分了心思顺着洛奇血行搜索她的动向。余光不自觉撇到她鬼祟探头的样子,这小丫头竟然打算从前门逃走,这不是找死么!  情急之下,我指挥一名影从向那两人撞了过去,意图同归于尽;而岳轻弦一直注意着我,似乎看出我心绪不安,伪敌之计,将手中双股缠丝剑刺了过去,瞬间插入一名影从腹间,顺势倒在了月洞门口,烧枯成灰。  这小丫头倒也机灵,一看这架势,赶紧掉头、奔到后院意欲躲闪。可逃就逃了、怎么能躲在厨房烟腔!她这血气、根本就逃不过任何人的探查!我气急、一时身影后退,想调开岳轻弦,引到正阳苑前厅。然而他比我想象的要缜密,顺着我的神情似乎感知到了厨房的情景,认为那里有什么重要之物,身形反而冲着后院就去了。  我急拦在前面,两人就这么停在了后院当中,对峙不下。  “冥罗魔宗,七煞之君。今日得见月君,真是幸会!”他见我此举,更是料定了我身后有重要之物,反倒不着急了,闲闲慢慢地和我打起了文腔。“这里非你华阳府之地,何必来此惹我不快。”我一边与他舌战不停,一边小心地移动着冥隐界的位置,将厨房烟腔保护起来。  他装腔作势地和我打着口舌之战,眼睛却一直都没离开烟腔的位置,忽然趁我不防,猛然退后轻啸一声,他们要开万罗剑阵!平日里这阵一人开即可迎敌,然而今日对手是我,他们也没有十足把握,要合三人之力将我绞杀!  “岂能让你得逞!”我暗道着,追着他的身影一路打到荷花池,同时拼命阻拦余下两人,防止他们组成三才阵站位,一时间站场处于一种平衡胶着之势。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对持了若干回合后,他忽然出剑滞涩,仿佛气脉跟不上,下身出现一个漏洞。我心中一喜,抓住时机,急凝聚寒霜攻他下盘,他本是出剑阻拦,忽然剑身一抖、改变攻势,直挑我喉部,丝毫不顾我要将冥隐气打入他体内。然而喉部毕竟是身家要害,我不得不抬手阻拦,哪知他手指一抖,那双股缠丝剑忽然就从我的防守缝隙中飞了出去,直射洛奇藏身之处!原来之前那招是虚晃作势,示弱诱敌,而洛奇才是他的目的!  我急身后退、仿佛金绞杀气从手臂边划过,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开冥隐界,急拦下他的剑身。而此时剑气已经攻入烟腔、击碎了面前的墙,露出洛奇满脸炉灰的、惊恐的脸。  
    哼,留在大新不走,此时又要回头。原来你收藏血河在此!”看见了洛奇,岳轻弦马上就明白了前后,一脸正气地大声说道:“寂隐月,你今日走不了了!”  若不是寒影和几个枭卫前几日有任务离开,而洛奇又丝毫不会功法,今日绝不会如此被动!我心里暗道。但我确实有些发愁如何脱围。占领大新是宗主亲令的任务,而且还有影君辅助,如果失守了,回去势必要有惩罚。然而洛奇......她的血这样独特,我真的不想放弃她。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若是要保住大新,一定要发出蝶狱信报,守到寒影回来。她现在大约在菡谷山附近,即使开了四魂,回来也得几个时辰,这段时间里自保应是无妨,但是洛奇必定会被剑气所伤,难保性命。  但是若是护得洛奇,一定要离开正阳苑,带她逃出去才行。看起来华阳府的目标应该是夺取大新,否则不会只派三名金绞盟弟子。华阳与魔宗交手多年,互相之间的底细摸得也是八九不离十。用三名金绞弟子对抗我,怕是难以完全绞杀。这样的话,带她逃走不算困难,只是这正阳苑,怕是守不住了。  大新还是洛奇?我第一次犹豫了。  我很奇怪自己的行为。往日里,但凡宗主的亲令,七君都是不惜一切代价贯彻执行的。哪怕陪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有丝毫顾虑。但是洛奇!  一想到她那种惶恐的眼睛,她那惶恐的血的味道,我几乎无法思考下去。眼角瞥见,她身子都完全僵直,一动也不能动,完全一副被吓傻的呆滞状态。天那,都这样了,这丫头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呆立在那里,让人着急!  “此时跟我走,至少还有三年的命。自己跑,出不了这个院子,你选吧!”我急向她说到。突然心里就放松了。对,就将这个决定权交给她!她若想走,我便带她走,大不了日后自行和宗主请愿,再把大新夺回来!但她若是不想跟着我,不配合我,待岳轻弦那两个同僚摆脱影从枭卫的纠缠前来,合他们三人之力,我就算想走,也很难护她周全。那个时候我就不必顾着她了。  她却还是懵懵懂懂,岳轻弦趁势追击,他的双股缠丝剑被我的冥隐界拦住,仍颤巍巍地指着她,而他再加力催动,那剑就快破了冥隐界,马上就要脱闪出来。她可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冲着我就大吼:“英雄,剑、剑、剑扎过来了!”  她能向我求助,应该是要跟了我走的。既然她选择了我,我必要护得她周全!心里那种彷徨和犹豫瞬间就散去了,一种油然而生的轻松感弥漫了起来。此时万般心思都汇聚成了一点:我要保护她!大新还可以再夺,而洛奇,只有一个!  打定了主意,我迅速将飞绝运行到了极致,急向她驶去。岳轻弦哪肯轻易罢休,他抓住时机,趁我侧对于他,运气丹田,一股气势瞬间涌出,眨眼间,金光闪烁、万象剑影,扑面而来!  这是万罗剑阵!岳轻弦终是没来得及等到其他二人,只得自己张开万罗剑阵,趁着洛奇不会功法,我又要分心去救她,意欲重伤我们。  一时间情形危机,洛奇却已经完全僵崩,动都动不了。有了万罗剑阵的辅助,洛奇面前的剑更加活跃,眼看着就要扎了过去。  在那电光火石之刹,来不及权衡得失,我逆转了冥隐气,黑色气焰化为白色,环绕周身。  冥罗紫幽决平日里按顺行运转周天,保护身体经脉,积蓄冥隐气,是一切功法运行的根本。而危机时刻,此功法可以逆向运行,使得功力短时间内增长数倍,能够以弱抗强。  然而逆转必然大伤筋骨,在白色法力消散后,身体会迅速虚弱,必须休眠一段时间,醒来后功力比平日要衰减一半有余,且要大量的血,滋养数月,才能恢复。这段时间是施法者最虚弱的时候,非常容易受到伤害。所以除非遇上生死攸关之事,平日里绝不会使出这样的招式。  我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救她出去!白色的冥隐气迅速提升着我的体能,速度变得更鬼魅了。我急闪到她身边,掀翻了灶台,拎起她的衣领就走,另一只手顺势拧折了岳轻弦的影剑。  转过身来,万罗剑阵中的气刃已经迎面扑来。我将洛奇抗在肩上,寻着气刃与影剑之间的缝隙如泥鳅般游走。此时飞绝的速度已经转到极致,如白烟一缕,飞也似地冲出剑阵,破出他们的进攻,朝着城外跑去。  突然间就闻到了血气。似乎感觉到有她血的气味。怎么回事?她受伤了?难道被刚才的剑气伤到了?  我的心起伏不定。但是趁着逆转之势还未衰竭,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刚才争斗的时候消耗太多,也不能开四魂,防止他们的信子追踪到,只能靠飞绝,一路跑出城。  跃出城墙后,我略略思考,随即扛着她,冲着寒影所在的菡谷山方向而去。虽然七君之间不会互相顾及,但是在寒影任务之地华阳府的眼线会关注她多一些,能够分散我这边的压力。而且菡谷山实则是南北向横断大山脉菡裕山脉中的一座山,是大新与丰平的隔界。菡裕山脉长过数百里,中间的荒芜地带地势险峻,森林茂密,普通人难以进入,是隐匿身形的好去处。  
    不管怎么样,要留住她的性命!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我负着她,沿着西向跑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就觉得头晕目眩起来,逆行冥隐的时效快过了!  既然没有人追过来,趁时效还没过,就这么冲进菡谷山中隐匿了气息,藏在整个菡裕山脉中,是眼下最安全的方式。华阳府就算要来搜,也不清楚到底在哪个山头,找起来也得颇费一番功夫的。思量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正跑着,背上突然传来她有气无力的叫喊:“放,放我下来!”  很难受么?她一直在流血,伤势是不是很重?我步下缓了下来,四下寻觅,入了半山腰,找到一片颇能藏匿身形的密林,小心地将她放了下来。她的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迹,她的脸色看起来惨白惨白,似乎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刚刚一放下她,她就毫不犹豫扯开裙子,察看大腿处伤口。好端端的,怎么会伤到那里?头晕得更厉害了些,我摇摇头,仔细地看着她的腿。她十分警觉,马上把腿缩了回去,和我哀求:“英雄,英雄,虽然我已经快死了,但你用不着这会送我一程吧?扎到腿上,没准还是有救的,你不要杀鸡取卵啊,这种行为是很愚蠢的......”  本来就头晕脱力,此时听了她的话,血行更是燥急起来。我明明是在察看她的伤口,她怎么能觉得我是要杀了她?我要是不想她活着,早就可以不理会她,也不必这么千辛万苦带她出来,失了大新还要受惩罚!  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徘徊着,我粗暴地撕开她的裤子,露出伤口来。“啊!”她尖叫着,抓着我的头发,防止我贴近她的伤口。原来是怕我吸血,这丫头......无视她的胡言乱语,我仔细检查她的伤口。是烛台针扎进去了。哪里来的烛台针?怕是她自己带着烛台防身,又自个儿伤到自己了吧。她这性格,真是粗心的可以!  光看着她的伤口,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满是血污泥土的手抓着我的头发,涂得乱七八糟,本来柔顺的头发纠成一团,被拽到一边,扯得我的头都微微偏了过去。  “扎的好深啊。”我轻声说。她似乎才意识到我不想杀她,也不想吸血,只是在看她的伤口,抓我的头发的手终于稍稍松了起来。她也太糊涂了,自己拿的烛台,自己扎了进去,她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看着她低头察看自己的伤口,还一副呆滞的样子,我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先把针拔出来比较好。  手指都接触到她的皮肤了,鬼使神差地,我眼前闪过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要是这么拔出来,她是不是会疼得更厉害?我便问了一句:“我是先把你打晕再帮你拔呢,还是现在拔?”  她却没有体会到我的意思,只是有气无力地和我辩论着,坚持不要拔出来针。但是这荒郊野外,没有什么药材,针在她的身体里,只怕是会发脓,到时候处理起来更麻烦。身体里的冥隐气越来越乱了,我感觉到自己快要休眠了,一定要趁运功调息之前帮她拔出来。  想到这层,我不再理会她的哼唧,毫不犹豫地把针抽了出来。她惨叫一声,头上涌出数粒汗珠,紧咬着牙,身体发抖,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疼痛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多表情吗?这么疼吗?她身体的反应让我惊异。我不由自主地问出口:“很疼吗?”  她忽然盯着我的手,挣扎了半天也说不全一句话:“你,你的手......”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刚才岳轻弦的金绞杀伤得不浅,热力侵入肌肉,烧黑了皮下的组织。  她看着我的伤,又看看我没有反应的脸,表情更为惊恐。她意识到我感觉不到疼痛了吧?意识到我和她是不同的!清源的那些话又飘到了耳边:“即使你们享尽荣华富贵、集权政一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你们拥有了天下尽有的好处,却无欲无情,失去了一个最普通如蝼蚁般的人都能品尝到的、幸福的滋味!”我确实不懂得爱慕,可是疼痛,也这般难以理解么?  胸口的滞涩顶得难受,眼前的景象也开始重影。好像有个爪子在挠着自己,在嘲笑,在戏弄,又好像有个笑面鬼在手舞足蹈,拿着一个盒子在我面前晃动,而盒子里面,装着他们认为的,最珍贵的东西,可我却拿不到!  “疼痛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纠结地问向洛奇,“五官挤在一起就是疼痛吗?”  她愣住了。她应该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很明显,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也知道她回答不了。  可的确,我为什么又一定要问她这样的问题呢?我似是思考,又似是自言自语,我是怎么了?身体已经越过了极限,冥隐气倒转后应当迅速进入休眠,调节气息。胳膊上的伤也要赶紧用冥隐气牵引治疗,重新长出肌肉组织,可我怎么还纠缠在这些奇怪的问题上,毫无自制呢?想得脑子好乱,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幻了起来。  身体里的肌肉开始痉挛。到极限了啊,一定要进入休眠了。我顾不得包扎洛奇的伤口,双手合十,默念法决,开始用冥隐气调整周身血脉经络,迅速进入了休眠。  耳边隐隐传来她的声音,模糊间仿佛她推着自己,又在怀中摸来探去。只是气息和精神在刚才的爆发下过于透支,醒不过来,渐渐的连意识也失去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当我再次转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天色近明,晨曦自树叶缝隙洒下,头顶的树丛中到处是鸟鸣,偶尔还有几只松鼠从一个树杈跳至另一棵树,一片夏日清晨景象。  自己半蜷着侧躺在树根附近,头上还遮了一件青绿的外衫,积了不少尘土雨露。身上的白衫早就看不出本色,灰蒙蒙一片,还落着不少鸟粪。  用手撑着满是落叶枯枝的土地,勉强坐了起来,靠在树干上。这样一动,惊吓到了身前附近的野鼠,嗖的一声就从身边跑过,躲进了不知哪里的洞穴。不远处的几只鸟也惊了起来,哗地飞走,遥遥落在了更远地方的枝头。  恍恍惚惚地,才想起了自己的休眠,不禁一惊,这样过了多久?华阳府的人没有找来,真是幸运之至了!  撩起袖子察看一番,右臂上的伤已经愈合,肌肉血管重新修复如初,活动一下,也已无大碍。内运冥隐气试探,气流已经可以顺畅行走在脉络之间,只是想要运功时,仍觉得胸口十分滞涩,试了试,连三成的功力都不到。逆转的反噬不轻啊,这样的身体,得赶紧回太康才行。可是身上的衣服,看着那几大团鸟粪,又想到一时间无法进城,我忍住了要立即把衣服扔掉的想法,得尽快找了地方先洗净了将就一下。  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四顾左右,是洛奇,那丫头她人呢?四周也没有她的血气。虽然功力受损,但是她那样的良血,方圆一、两里内一定是能感觉到的。周围没有,那她一定在更远处。  如果我还是安全的,她应该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难道去找食物了?我低头看着周围的落叶、枯枝,丝毫没有脚印人迹,这样的自然不着痕迹,似是我在这里已经许多时日一般。看着迹象,她至少离开了数日。  她不在身边。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带走了?我能这样顺利地运功疗伤,若是有歹人前来,怎能如此轻易地放过我?她应该是自己走的。不,准确地说,她应该是自己从我身边逃走的。  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不舒服,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虚弱带来的,而是一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感觉,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让胸口发闷,血流不畅。  回想起当时带她从正阳苑破阵而出时,她明明答应要跟着我,至少保她三年性命。若是找到更合适的血河,放她走也无妨,可我前脚才休眠,后脚她就跑了!  感觉到胸前空荡荡的,伸手一探,金牌和引魂珠都不见了。这一定又是她的杰作,这个女人!不对,她竟然带走了引魂珠?我忙运起了灵识,试图搜寻她的位置,然而逆转冥隐功的反噬太严重了,胸口滞涩的血气推散不开,硬是搜寻了方圆数里,突然一股血就从喉咙涌起,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罢了。这身子,还是先回太康养好。那金牌量她也不敢轻易使用,而引魂珠,只要她带在身上,待伤好后一定能找到她。  我试着站了起来,从身上拿掉那外衫。这个洛奇,自己跑了,还给我罩个衫子,是当我死了么?有这么对待救她出城的恩人的吗?就算我死了,不但不好生埋葬一下,让我这么横尸荒野,还偷了我的金牌和引魂珠?这女人行为如此粗鄙,真够痞啊!  一边趔趄地走了两步,一边耿耿于怀洛奇的脱逃。想着要将她抓住杀了泄愤,又舍不得她的良血。若是再找一个品质优良的血河,应该就可以随意处置了。又想着回了太康,要养好身体,重新征募血河,说不准宗主还有什么惩罚,一来一去,得经过数月。她若什么时候把引魂珠丢了,还怎么寻她?  一时之间万般思绪不断。忽然肩上又落了一块粘糊糊的东西,我竟然没来得及躲开。又是鸟粪!心里面那种堵得慌的感觉更盛了,恨不得飞回太康。罢了,先摆脱眼下的窘境,回去了再寻这女人。不管她有没有丢了引魂珠,总是能落下她行走的路线。且说就算找不着了,也不过是一个血河,需要如此费心么?  想通了这一点,我终于定下神来。先离开这里,觅得水源,清理一下再说。  这外衫不能留着,万一留了蛛丝马迹,引得华阳府的人前来,现在的我对付起来占不到好。我顺着树根随手挖了几下,把它丢了进去,重新用泥土树叶堆好。只要到了下午,待山风吹乱了上面的树叶,便连我自己也很难再把它重新找出来。  做完这些,我辨着西南方向,一路走出去森林。运功滞涩,无法开四魂,我只能凭双脚一步一步走出这菡谷山。  大新是不能去了,先到丰平附近的城镇附近换了衣服,再觅几个血河才行。身上隐隐传来味道、头发绞成一团、皮肤上粘着各种灰尘土粒,分文未带,影从也都在正阳苑牺牲了。如此狼狈情景,自我破冰以来还从未有过。  
    阿桃从小就长在绿宜村边靠着山腰附近的猎户家。父亲每日晨出夜归,打猎为生,母亲则在门口的田里种些蔬果粮食,一边帮着父亲处理那些毛皮肉骨,一边带着自己和两个弟弟在家耕作。  弟弟们都还小,整日里围着母亲咿咿呀呀叫个不停。而她今年却已经十四岁了,也快到了及笄的年龄。她眉眼清秀,虽不及镇里城里那些女子穿着华丽,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自然大方之态,在村里村外也是小有名气。  每日里她帮着娘亲缝补浆洗、种菜养鸭,日子十分繁忙。也常有些大胆的村中小伙,没事围着她前前后后献献殷勤,家中里里外外倒是添了不少好处。只是她至今仍未有明确的表示,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藏了谁。  绿宜村名字虽美,实是深扎在菡裕山脉内的偏僻小村。村内共一百三十二户,皆为猎户。从村口出发,到最近的丰平城,也得几日脚程。自村里到镇上没有什么路,都是靠人走着出去,老人家也只能骑着驴子,在险峻的山坡出只能下来步行。村内猎户多靠山中猎物的兽皮、肉骨赚钱,换得粮食、衣物。也亏得这村子地势偏僻,能够避免乱世纷争,几处势力都不屑于注意,才使得这几百人免受战乱之苦。虽然生活清苦,倒也逍遥自在。  山间水露充沛,尤其清晨时分,露珠凝结于树枝叶,缓缓顺流滴下,顺着树根滴滴汇聚,沿着大树根茎底部窄细的小渠流动汇合,积少成多,逐渐形成数条溪流,流至山脚。许多溪流从各个山脉中流出,慢慢形成宜河,越来越宽,缓缓流向西南。而这些泉水,因是树中枝干根茎滴露而成,如少女的泪水珠珠落下,故得名“千泪泉”。  阿桃每日上午,都要背着一家大小的衣物,到附近的一支千泪泉浆洗。这日里,为了躲开缠人的几个年轻小伙,一大早她就伏好了背筐,沿着偏僻的小路,一路走到离村里尚远的千泪泉,寻了个茂密枝林的岸边,放下筐子、拿出胰皂,准备开始洗衣。  然而面前飘过的一缕头发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条千泪泉的上游,在山顶的深林中心,一路下来毫无人迹。如今忽然有一缕头发,难道是哪家的猎户从上面经过?  阿桃担心村里的男人们在山里有什么事情,顾不得丢下手里的胰皂,急急循着溪流向上去了。  循了快一里路,几个转身,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望向前方。  自丛林茂密的枝叶缝隙,有一个小小的水潭,虽然不大,却足有大半个人深。尽管盛夏时分,泉水仍冰凉透彻,沁人心肺。四周树木繁茂,千泪泉自山中汇入小潭,又从潭尾顺流而下。水映树影,葱绿好看。  此时绿影水潭中,一名男子立于水中,侧对着她,正在仔细地冲洗自己的头发。  水深将将没过他的胸腹,浅浅地轻抚他的肌肤。阳光从斑驳叶缝中射了进来,一束束地,在水潭上打下一个又一个光影。潭中水面在泉水流入的冲击下微微荡着波纹,光斑闪烁,如珠宝一样耀眼璀璨。  他的头发,就随着这些波纹荡漾着,铺展在水面上。那些发好长,如缎泼洒,顺着他的头飘了下来,延伸入水中,又浮了起来,贴在他的背后,胸前,肩膀,顺顺地随波摆动。  他的肤色很白,几乎没有血色。可他的眉目却很清晰,如画一般。眉梢、眼角,明明是那么俊美,却带着英气,毫无一分柔媚的感觉。  他很清冷,不带一丝表情。他侧着脸,眼帘低垂,半遮着清澈明亮的、墨黑的瞳珠,眼神专注着他的头发。即使隔了那么远,都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阳光洒在他的面庞,细细绘上一层金色亮粉,随着他俊逸的脸颊曲线,在周身缠绕,氤氲成画。  他的身体消瘦但不羸弱。肩膀、手臂、指尖,每个动作,都隐隐带着力道。那金色光束谱写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转换着光与暗的交替,绘得是那样完美,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照映得夺目光彩。他的身上明明未着片缕,却透着不可遮掩的高贵,一举一动,一低头一抬手,甚至带出了几分魅惑,不食人间烟火之气。  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抓起头发,在水中揉洗,揉碎了一池倒影,却丝毫不破坏画面的美感,反而带出了灵动。好像他就是那风景,他就是那画之眼、水之魂、山之灵。背后的山树、身下的潭水,头顶的晴空,从叶片中打入的阳光,一切美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宛若神祗,惊为天人。  阿桃忘记了移开双眼。忘记了自己待字闺中,竟然撞见了陌生男子的身体。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躲闪、可能都忘记了自己还活着,更别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手上还拿着胰皂,衣袖还滴着水珠。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潭中的人。她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眼前的惊艳。哪怕是战乱前过年和母亲去集会,看到城里最著名的戏子,穿着那么名贵的华服、挂着一身首饰珠宝,都不及眼前这人的半分。不,他不是凡人,他一定是神仙,是圣灵,是偶落凡间的天人!  *****************  拉票时间:  某水:月月,你怎么还在水里泡着,沐浴戏已经演完啦!  某月:水底有好多推荐票!......  (请支持木木,投上你手中的推荐票,送《花弦月》上推荐榜!)  注1:千泪泉是真实存在的,它位于新疆吐鲁番盆地葡萄沟侧腹地,确实是由很多很多露水凝结而成,顺着树干留下,很有特色。只是分量很少,大家若是有兴致去玩一定要去看看,还可以尝尝看。  注2:写这个小水潭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加利福尼亚洲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山涧里的小潭,那个潭水名叫mirrorlake,也就是镜湖,很小很小,水很清凉,但是还挺深,水面真地如镜一般倒映远山近林,相当美丽。  我感觉下面的标注很好,所以也贴上来了。因为我本人比较喜欢湖,而且我很喜欢旅游。每到一个地方,山水相望的时候就会觉得心畅神飞,并且会有很多感悟。  
    当阿桃将手中的缎衣细细洗好后,刚且转身,又被天人风干的发梢裤脚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是湿漉漉的,才洗了件衣服,他的身上,怎么就能干透了!  他不及让阿桃回过神来,就自行走近从她手中拿过衣服,抖开了披挂在身上,认真地扣起侧襟的盘扣。他的面庞本已是精雕细琢,当一头乌发干爽、随风轻扬时,他那夺人的神采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阿桃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聚焦着。她回忆起了方才洗衣时,手指被这枚盘扣硌到场景。那个盘扣很奇怪,样式和普通的缎衣拌扣相似,但盘扣中心却镶了一枚小小的玉珠。透过线络隙缝,她能够辨识出那玉珠上精刻着些奇怪的花纹,好像一个什么字体的小字。  村里的金爷爷是识书知理的长辈,阿桃的弟弟们就随着他读书识字。但她一个乡野女子,也就粗浅知道些常见字数。能够认得这玉珠上雕刻的花纹是个字已是难得,还是凭了她多见自己的两个弟弟临字读书。她又哪里能知道,这不起眼的小珠子,竟是魔宗珍贵的七莹石,只用于雕作七君、枭卫令牌及门令示牌,而这小珠子上刻的,是反篆体的单字“月”。  突然间,阿桃又微微感到右手传来了先前那种冷刺的痛楚,她猛地一惊,迅速收住手臂。只见她面前那天人周身浮出了一层薄薄的黑雾,那雾气稍微沾染了她的手,就寒冷彻骨,疼痛异常。可奇特的是,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在这层雾的绕动下,竟然蒸出丝丝水气。本来还滴答着水珠的湿衣,那水分仿佛就在眼前慢慢蒸发着,衣服很迅速地风干着。  原来天人的衣服是这么干的!她恍然大悟。就在这刹那,他忽然又开始咳嗽起来,几丝淡淡的血迹滴在他唇角,在苍白的皮肤下格外醒目。“你,你不要紧吧?”看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阿桃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这是他第二次吐血了,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阿桃想起王南哥哥一次被熊瞎子打中了胸口,也是这样咳嗽带血,金爷爷就说这是伤到了肺腑,足足养了个把月才好起来。  “不要靠过来!”他看到阿桃靠近,突然后退了一下,让身上还未消散的黑雾未及沾染到阿桃。可就这么突然动了一下,他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体更是摇晃不稳。他痛苦地蜷缩起来,脸色更是白的骇人。阿桃在旁边看着,又是害怕,又是焦急。想上去扶衬一下,又想着他说不要靠近,只能原地站着,左右为难。  他身上的黑气看起来非常混乱,在他身边震着,越来越淡。他坚持着坐下,微闭双眼,努力地调息自己。可是与他周身紊乱的气脉相比,他的努力看起来效果甚微。他愈发着急起来,想要控制那些气,却更是勉强。此时远处忽地有群鸟叫嚣着飞扑散开,还有狗吠遥遥传来。是王南哥哥的狼犬石头!阿桃抬头看看,太阳已微偏西,她出来好些时辰,是王南哥哥不放心来找她了吧?  他被这些叫声一惊扰,仿佛更是虚弱,又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全身黑气迅速散去,竟然就软软地靠卧倒地,昏迷过去了。  阿桃见他这样,不顾警告,赶紧凑了过去,探探口鼻,他还微微呼吸着,但很是虚弱。不知道他怎么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我是因作者懒得描述安置月月的场景,凑数补添的分隔线------------  当他再次醒来时,天色又一次暗淡黄昏。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麻布木床上,盖着薄薄的棉被。被边用针头纳了些布围,干干净净,透着一股阳光的香。头枕的是一种豆枕,软软麻麻,很是舒服。床头和床的一侧靠着白石灰涂墙,沿边的部分用布细细地钉在墙上,围了一小圈,防止被褥衣物蹭在墙上沾了白。床头挂着草帽,还有一些编得很细巧的草线饰品,有绿色的,黄色的,有的上面还缀几珠干花。  光线昏暗,看来是黄昏,阳光却没有从窗**进,估计这是朝北的堂屋,属阴面。床边有一个木桌,放了些水和白布,还有散着药香的软膏,一看便是乡间治疗外伤的土药。他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地叠着放在上面。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身布衣,和那浆洗女子身上穿的,是一种质地。自己手臂上被金绞杀划伤还未完全修复的地方,也用药细细涂了一层,扎着白布,收拾得非常利落。  房门是关着的,从缝隙中散出些许米香,隐隐有煮水烧菜的声音从西侧传来。  他坐起来,床脚放着他的那双白靴。稍稍试了试运功,胸口还是滞涩。他需要血,良血,来冲开自己这些滞涩。但这之前,得弄清现在的状况。  顺着气味声音,他走出堂屋,来到院子。这是一户典型的农家小院。门口铺着石子路,在院子中央打着十字。他所处的屋子是冲着北面的,有好几个房间。他的那个,看起来像是女子居住的卧房。想来这件屋子应该是这户人家休息的主室。院子的左右两侧有两个小一些的房子。小厨房,是在西侧一个小点的房间里。  院子里搭了细绳,晾着好些衣服,还吊着几双鞋子。靠着东侧的房间外垫着几个凳子,上面铺了很多粮食干果,还有些山菜吊着晒干。  院门口的狗窝外,两只棕黑色的大狗正在警惕地看着他。也不知是因为他身上阴寒的气息太让人害怕,还是因为他没有做什么,这两只狗都在观望,都没有叫起来。  还未来得及多加打量,小厨房传来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  拉票时间:  某水独站高台,表情肃穆:“各位童鞋,各位亲们,大家好!今天,我们要改变一直以来的拉票方针,紧随时代的发展,高举支持木木的旗帜,变革书友方式,改良拉票手段,争取将《花弦月》一书大力推广,达到更多人投票、更多人阅读、更多人喜爱、更多人瞩目的程度......”(以下省略一万字发言)  亲们:(忍无可忍,跳起扔出西红柿鸡蛋若干)少废话,说!这次让我们做什么!  某水:(顶起不锈钢锅盖)那个,请走过路过的亲们在评论区留下你们的足迹吧。那些真心喜爱的、天天追更的,那些潜水路过的、无意中点进来的,都请在评论区冒个泡吧!你们的只言片语是木木更快更用心写作的最大动力,评论区的活跃热情是《花弦月》更好更经典的最大支持!谢谢大家!(鞠躬,不小心被鸡蛋滑倒后,掉落台下......)  
    木木:“开会了开会了!大家都赶快找个位子坐下了。介于最近的粉票涨势飞快,加更不断这进展也是想挡也挡不住,所以要大家都过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唉唉,孤檀你觉得自己很特殊吗?怎么还站着?赶紧麻利儿的。”  孤檀骄傲的一仰头:“跟他们这群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比,我当然特殊。才不要跟他们坐一起。”  木木愤怒的一拍桌子:“屁话!我是你娘!你们都是我生的!再特殊也得听我的。现在我让你赶快去坐下,马上要开会了!”  孤檀双手抱胸一瞥嘴:“娘最大,娘说了算,那娘自己看看,这要我坐那儿?”  木木扫视一圈,头大的看着下边坐着的几位…  左边的月半躺在一张软榻上(木:“靠!娘我还要站着,他哪儿来的软榻?!”),舒服的一手撑着头,一手半强迫性的搂花花在他怀里,眼睛半睁半闭看似悠闲却是不错眼的盯着仍然在尝试说服花花的止。  右边小舞一脸无奈坐的笔直,下意识的挠着肚皮朝上翻起舒服躺在腿上的微凉。醉和凤一边一个把小舞夹在中间,还在不停地用眼神干架。空中似乎还有四溅的火星噼啪作响。  木木无奈的挠了挠头:“算了,孤檀你就别跟他们掺和了,反正接下来也快没你啥事了,你就想干啥就干啥去得了。”  孤檀一愣:“没我啥事?娘你不是这么没眼光吧?我这么美艳无敌又强大的你以后不说好好给我加个职,升个薪啥的,还想裁员?!”  木木无奈:“我也想啊,可是你这之后也没啥发展前途了,还不如早点退了搞个三产啥的…”  底下花花大喊:“孤檀你别扯了,我姐姐比你美多了。”一把扯过止,捏起止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向孤檀,“看看看看,这才叫美艳无敌呢,你不懂就别瞎扯了啊!”  月的眼睛立刻瞪起来翻身而起:“洛奇你觉得他比我好看?那我划花他的脸。”  止嘴角抽搐的冲着花花:“…我是个男的…”转脸自豪的向月挑衅:“看来也没嫌弃我么,反正是比你好看的。”  眼见月气的已经脸色发青止也是不甘示弱的隐隐可见黑蝶显现,木木赶快喝止二人,“谁也不许动手!这像话吗?!这会还没开呢就这么大火yao味儿,你们是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了?啊?!”一指月:“你,想不想压床板了?”  月眼睛一转,又立刻不屑的:“要是洛奇那样的压床板,不压也罢。”  花花暴起:“老大,人家都是那么压得呀!偶尔见到一个畸形的,你不能就咬着不放了呀。你想压得那种叫的那么惨,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呢!老大想我死直接说啊!”  止立即表明立场:“跟着我就不用压床板。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床板呢,我给你买水床,摩洛哥王妃专门定做的那种,软软的舒服的很的水床哦。”  木木立即两眼放光:“我,我也要!”  小舞吃惊的睁大眼睛:“娘,钱财乃身外之物,这种生活上的安逸舒适会磨掉人的斗志的。娘你要想清楚呀。”  木木满脸黑线的看着小舞:“那是因为你娘我给你安排了个有钱的家庭背景!你去问问花花看她说钱财是不是身外之物?”  花花:“小舞你的身外之物都给我好了,我不嫌多!”  小舞:“……”  凤眼睛一亮对木木说到:“娘啊,你把小舞许给我,别说摩洛哥王妃的水床了,我保证你天天过的像女皇一样。”  木木满眼桃心的望着凤:“你说真的?”  醉阴笑着露出两颗犬牙:“我也保证你有钱没命花。”  木木流着泪捶地:“你说我养的这都是什么孩子啊,整个一群白眼儿狼啊,这些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  孤檀斜睨着木木:“说到底,就是娘你不够强大。娘你跟我练功吧,我把你变成族人,要什么有什么,到时候…”白了一眼底下几个人继续到“这几个小崽,还不是任你捏圆捏扁~”  醉:“你得了吧你,你这么厉害,怎么都被灭族了,娘你听我的,这妖女的话可不能信,丫整个就是一胸大无脑。听她的你就全崴了。”  孤檀正要发飙,小舞一拉醉到:“别这样说,太没礼貌了,孤檀前辈好歹也算是你的老祖宗了,怎么能这样说她,太不知道尊老了。”  孤檀只觉得头上青筋直冒:“你…说我…老…?!天马流星拳~~~~~~~!”  醉和凤立即护住小舞,微凉立即变大带着小舞冲破屋顶飞上天去躲避,那边月和止也停止了互相的用眼神杀死你分别护住花花的左右两边。  木木一脸黑线的看着孤檀:“天马流星拳是星矢的绝技吧…….另外……为什么没人来保护我啊!!?我有个好歹了你们全都得挂!!!!!”  眼见着门板夸拉拉的倒下来,木木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这得陪人家多少钱啊…555…都是月那个死人,找什么地方不好,非要找这么贵的总统包间,反正你也都是自己搬东西来,随便找个卡拉OK厅不久得了…这下我下半个月又得喝粥了…”  漫天的木屑纷飞中隐约看到两个人影。  轻弦优雅的托起木木:“娘你没事吧?对不起儿子来晚了。刚刚在和师傅商量以后该怎么做才好,突然想到娘你说过要开会,就把师傅一起拉来了。”  木木感动的一把抱住轻弦:“啊啊!总算还有一个是关心我的,轻弦我没白疼你啊!”  轻弦一皱眉,“娘你有很疼我吗?最近还有人问我是不是娘你亲生的呢,怎么都变成龙套了的说。”  木木赶紧巴结:“哎呀哪儿的话呀,后头全是你的重头戏呀,这几个死孩子不顾娘我的死活大打出手,以后看我全掐死他们只疼你一个。”  轻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表妹留下吧,她怎么说也是我的亲表妹啊。”  木木为难的挠了挠头,“可是她和月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这…”突然计上心来“不然这样,除了花花,剩下的都交给珊瑚和小寒去怎么样?”  轻弦一听眼冒金光立即拍板,“就这么定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轻弦开心的拉住木木,“娘果然疼我。”目的达成的轻弦转身离去了。  被无视的轻弦师傅尴尬的跑去找孤檀过招,结果几个一直在和暴走的孤檀过招的人虽然手上不停耳朵却丝毫没有放松这边的对话,一听木木如此,止一溜烟的跑到木木身边哀怨的眼神加上委屈的表情:“娘你舍得么…”  木木被止电的浑身麻酥酥,口水都要流出来,大脑整个**只知道无意识的重复着“不舍得,不舍得…”  凤也不甘落后的摸出一串华丽精美的项链,“娘~儿子孝敬您的。”  月一招手,一辆法拉利停在木木面前。花花轻轻拉拉月的袖子悄悄道:“老大,听说娘一开车就会超速,每个月的罚单钱比收入都要多哦。执照都快被吊销了。”  醉耳尖的听到后立即招来一辆劳斯莱斯道:“娘,我的好,有配司机的,您坐着就好了,不用自己开不说,超速要罚也罚别人。”  木木开心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这边早烧包的把项链挂在脖子上,那边还摸摸法拉利,亲亲劳斯莱斯,“你说你们早这么乖,不就好了。娘也不至于这么痛苦的说。为了你们,娘是天天加班也开心啊。”  月:“那,娘我的压床板?”  “就按你说的压。”(花花:“啊!!老大你不能这样!!娘你不能为了五斗米折腰啊!!木:“他能送得起法拉利,你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赶紧做准备去吧,我这两天就替他搞定你。”)  月满意的扛起花花走人(花花:“救命啊~~~~~~~~~~~”)  木木默默画个十字,花花你就从了吧,这可是法拉利啊,换了米,也是五斗金米啊…  止面色不善的看着木木,木木立即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变成天下第一强。”  止欢天喜地的离去。  醉和凤一人扯住小舞一只手直勾勾的看着木木。  木木一挥手,“你们两个一人一三五,一人二四六。周日休息。”  小舞一脸惨白的挣扎着:“娘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木木一边启动法拉利,一边交代劳斯莱斯的司机跟着她别开丢了,然后,关上车门,开心的:“小舞,我还是那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他俩也对你不错,反正肯定不会虐待你的了,放心吧,好歹我也是你娘,不会坑了你哒。”  还没等小舞反应过来,木木已经开车绝尘而去…  夜晚木家,敲门声,木木开门。  “你们是谁啊?”  “请问是木木吗?”  “是我没错。你们谁啊?”  “啊,我是珠宝店/法拉利专卖/劳斯莱斯专卖的,来收取我们店的项链/法拉利/劳斯莱斯的费用”。  木木……  十分钟后,木木的尖叫声响彻云霄贯穿了整个银河系。  还在斗法的孤檀和轻弦师傅不由自主的一抖,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而去。  一只乌鸦飞过,嘎嘎,嘎嘎,傻瓜,傻瓜…  
    农家的小厨房结构其实很简单。一间小小的偏房,位于主房西侧。门是朝着东开的,东面和北面皆有窗。灶台搭在西北角,占了厨房约摸一半的面积。这灶台是用黏土混着草梗搭成,外围涂了泥,烤干了,平滑无痕,擦得精光透亮。灶上并排安置了两个生铁锅灶,中间靠里还有个小小的瓦罐,想来是趁着灶火便利烧水的巧法子。  灶台紧贴着一堵火墙,带着烟囱伸出房檐外去。上面还有几个格子,摆着各种瓶罐。火墙背后,应该就是木柴炭火的位置了。灶左侧是案台,还有各种食材也零零散散地放在那边。案台下面有两个大水缸,用盖子盖着,皆是一尘不染,擦得发亮。  靠东侧则是个红木方桌,四边齐齐地摆着四条长凳。想来,这一家吃饭就是在这里吧。  城里的有钱人家,灶房和案房都是分开的,外间处理食材,里间烧火煮炒,应是避免炭火木灰染到了食物。而这小小农院的厨房,竟然造得这般别致,不知那窗户和通风口怎么安排的,明明火墙后的炭火烧得很旺,台上却没有一丝灰,干净得连油烟都甚少,看似竟像才建成不久。但看红木方桌略圆的边角,桌后的碗柜,却是有些年头的。  此时那名布衣女子正在案台上细细清理着一尾鱼。她脚边放了大木桶,里面数条鱼还在四处游窜。  那鱼通体雪白,鳞片密小,个头也是不大,最奇的是,鱼尾处渐现朱红,越往尖端越红,仿佛是将全身的血气都聚到尾端了一般。而那女子可谓干脆利落,前一刻,白鱼还在桶里活蹦乱跳,眨眼间便被她收拾洗净,开膛破肚去鳃除鳞。她将洗好的鱼晾在一旁,又从脚边的木桶里拿出第二条,如法炮制。  她的动作不见很快,却是精准。每一下用劲都恰到好处,几乎都不见血,鱼就已经清理好。轻轻巧巧晾在旁边的竹编小筐中。白鱼绿筐,红尾细纹,夺人眼目。  飞快地收拾了六尾白鱼,那女子又开始在案台忙碌,这里剥剥,那里切切,各种各样的材料就被放在面前的盆盆罐罐里,颜色各异,形状多样,不知道都有什么用。  灶上的两个大锅里,一只盖着厚木圆盖,从缝隙中飘出袅袅轻烟,带出一阵米香,里面还咕嘟嘟地轻轻作响。不用问,这必定是在蒸饭呢。而右边的锅子是空的。两锅之间靠里的瓦罐里,盛满清水,已经快要沸起来了,顶得瓦罐微微晃悠。  忽然火墙后面探出一人来,手里还拿着几根干果木。他看起来年岁也很轻,但身材高大,浓眉墨眼,结实厚壮。他也穿着粗布的衣裤,手掌间几处粗茧,应是猎户长年拉弓持刀的印迹。他的肤色较黑,望去给人印象甚是憨厚。但他声音却是清冽:“阿桃,火很旺了,水也快开了,你开始吧?”  女子嫣然一笑:“谢谢王南哥哥!你生火真快!”  她拿起油瓶,正准备向锅里倒下,忽然又放下。拿起小瓢在瓦罐里舀了些滚水,又在墙侧取下挂着的干葫芦丝,先将葫芦丝烫了烫,另取一瓢水,用葫芦丝就着水将锅内圈又刷了一遍,再将水舀出,静待锅干。  那个叫王南的少年在一旁很是不解:“阿桃,你每次做完饭都会洗灶啊,它不是挺干净么,怎么又刷了一遍?”  阿桃又是一笑,两抹红霞飞掠脸颊,端是添了几分妩媚,让身边的少年眼神不禁一滞。  “你看那位公子,都受伤成那样了,还要把衣服洗了才行。那衣着有那么高贵...他定是很讲究很爱干净的。若是给他做吃的,当然也要特别干净才好啊。”  正说着,锅上仅剩的水膜也慢慢蒸干了。阿桃趁着间隙,在锅里倒了些许清油,用锅铲轻轻划动,将锅底锅边都划上油。王南又转到火墙后面加了几把果木,一阵清香混着米香就漫延到小屋的每个角落,让人食欲大开。  阿桃转身从案台上拿起几片去了皮的姜片,切得薄薄的,放在油里煎着。待油烧得微微冒烟,有星星点点的滚晕时,她迅速把六条白鱼平铺锅里。“哗啦~”一阵喧嚣,烟雾缭绕。鱼身在滚油烫下微微抖了起来。稍稍片刻,鱼香便逼了出来,四溢而出。她看准时机,用锅铲轻巧将几条鱼都翻了个,那面细白的鱼皮已经煎得微微泛黄,另一面更是煎得通透。  她动作灵巧自如,就好像这个动作已是重复了成千上万次,再是精准不过。翻过的鱼皮,完好无损,全身泛着金黄,鱼尾的红晕艳得要滴出血来,明白亮黄艳红,交织相揉,煞是好看。  趁另一面将好未好之际,阿桃拿起一个瓶子,揭开盖子,一阵酒香就散了出来。那酒颜色是淡粉的,隐隐的还有果香,不知道是什么山间的果子酿来的蜜酒。她沿着锅边快速撒了一圈,酒混入油,腾出淡烟,又是一阵“哗”声,仿若轻舞,白鱼的腥气瞬间腾没了,只留下醇香。鱼之香、酒之香、果之香,氤氲一气,弥漫而起、遍然散出。  阿桃仿佛也觉得这次掌握得很成功,脸上神采飞扬,紧盯着锅里,生怕错过了火候,认真专注,犹若雕塑。而火光边的少年,也是这般看着她,黑瞳眸色,倒映金黄,连热气自烟腔散出,烫得脸颊发红,发稍微卷,都竟似毫不知觉。  窗外的男子,仿佛也被这一系列图画诱惑住了,静立那里,无声无息,简直如屏息闭气。但从里屋飘出的香气,瞬间就将他包裹。他一贯挑剔,看到这些,却也找不出什么不满。甚至,那弥散的香隐隐压过了他的冷,让他的身体略略自如,让他心里,竟带出一丝温意。  ----------------------  拉票时间:  阿桃:“千泪白鱼,精灶细作;果木炭火,蜜酒烹饪。服务热诚,。五张推荐票起送,请于讨论区留言订餐,  欢迎品尝,尝必难忘!”  
    待到几条鱼都煎得嫩黄,阿桃伺机用瓢舀了几大瓢滚水,尽数倒进锅中,油一下就被水冲散了,鱼身被热水一冲,略微泡了一点,几条白鱼浮了起来。那少年仿佛心生默契,迅速将灶底火炭抽了数枝,火势稍弱了些,锅中汤面变得奶白奶白,言语无法形容的诱味。  阿桃赶紧转身拿来两只瓷碗,将里面的食材轻拨入锅。那一碗里,是嫩生生的豆腐,本是一触即碎,却被她切成小丁,还棱角分明。她怕豆腐碎了,下锅的时候动作极快,手腕极轻,豆腐混入汤里,随水滚落,时隐时显,皆是白色,却白得不同。一是清,一是凝,两者交融,细分之下,连白的色彩都多变了起来。  另一碗里,却是早已泡好煮熟的青豆。一粒粒圆鼓鼓,面色光洁,翠绿可爱。豆子入了锅,仿佛在豆腐和鱼汤间寻着夹缝,白绿之间,你争我夺,不是谁是宾谁是主,绕在白鱼周身,随波逐流。  阿桃终于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着。  王南也终于得了空,犹豫一刻,还是对阿桃说:“阿桃,这千泪白鱼,只有金爷爷在山顶的寒潭里才能捕到啊。这鱼是大补,绝对是难得的好物,可咱每家都分不了几条......”  正说着,阿桃突然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梅子,生生把他的话噎在喉咙:“我知道啊,王南哥哥,我做了这么大一锅,爹娘弟弟,还有你一人一条,我把我的给他就好。”此时鱼汤几乎煮够了时间,她又撒了一些红色细丝作陪衬。那是红花,漂在汤面,丝缕红线,衬着鱼尾,分外娇艳。  王南皱了皱眉,快咬几口,将梅核吐出,丢了一边**筐:“罢了,我那鱼本来就是给你的。只是,那位公子怕是来历不凡,他衣着如此华贵,却又孤身一人出现在我们这深山野林,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就这么留了他下,我担心......”  “我即刻便会离去,勿需此念。”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人声。  “呀!”阿桃此刻正在往汤里放盐,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尖一抖,这盐的份量便多了那么半分。  他们同时回头,就见那从潭边捡来的男子正坐在方桌一侧。他还穿着临时换上的青色布衣,长及腰侧的黑发被不知哪里来的发带束着。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而他是何时醒的,何时来的,他们都未曾察觉到。  “天人!哦,那个,这位公子,你醒啦!”阿桃先是反应过来,一时间掩不住的喜悦。  “嗯。多谢。”他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虽是道谢,言语间却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动作依旧精致,优雅高贵,“我这就......”  “公子,你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啊,有什么一会再说。”阿桃见他如画的脸庞,脸色更是泛出层层红晕。她转身拿了一个瓷碗,先是用滚水烫了,再盛了一大碗鱼汤,带着一条白鱼,恭敬地端到桌边。又取了汤匙竹筷,皆用滚水烫过,递于他面前。  接着她似变戏法似的从厨柜拿出若干小碟。有剁好的鸡块,已经用葱丝清油淋了汁;有醋拌的野菜,用蒜汁调好,绿绿的叶片很是香脆;还有腌制的鸡蛋,上面撒了细小的姜末和几滴酱油。这种蛋他之前从未见过,是赭褐色的。每只蛋竖着切了四瓣,大小均匀,围摆了一碟,成一朵绽放的花。  王南见她这样,微微摇头,转身去了火墙后,熄了灶火。只埋了一点点余热,温着食物等其他人回来。  那男子却只是看着他们忙碌,又看看眼前的食碟,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公子,刚才不小心汤里加盐稍多了些,你且凑活吃点好吗?”阿桃又盛出一碟饭,轻轻摆在他面前。  他低头看那碗汤。白鱼半漂半沉地落在碗中心。豆腐丁、青豆粒、红花丝,配着白如奶色的浓汤,香味异常。想起刚才的所见,他不再犹豫,持匙舀了一大勺,慢慢喝下。醇厚的鲜香,带着些微甜味,顺着唇齿流入腹中。  他的动作说不出的精致。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烫,还冒着烟的鱼汤,他一下子就喝进去了!阿桃吓了一跳,正想说,他却先开了口:“很好喝。不咸。”  魔宗的冥隐功,隔绝人的触感,功力越深,对事物的感觉越弱。待到功力修行八层以上,魂力入体,则周身皆被冥隐气包围,无论碰触什么,都仿佛隔靴挠痒,所以他们对世间的百感迟钝。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他们则常用气来取代感知,仿佛传达一个信号,脑海里知道应对的反应,却是无法感受,只是大脑命令身体给出回馈。  他对食物的体会,大多来自嗅觉。鱼汤的鲜美,他能感受到;而汤味略咸,恰好弥补了他的触感,在他看来,那咸度确实恰恰刚好。而滚热的汤,对他而言,也只是微微发烫,并无大碍。  阿桃却以为他是因着自己做的才这般说。一时心跳更快,脸色愈发红润起来。  他看着她,眼神渐渐深幽起来:“你为什么脸红?”  阿桃微怔。她怎能回答,又怎好回答?脸上那红都要蔓延到颈。  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化起来。  她的血流加速,带出热力,与他来说,不啻为一种提醒。他身体里那才被美食忽略的寒气又蠢蠢欲动起来。  那是血的召唤。  ---------------------------------------  拉票时间:  贤惠善良的桃子要被吸血了吗?月月究竟会怎么做呢?若心疼桃子mm,请多投几张票票支持吧~~  
    他的眼神因阿桃的血而变。阿桃却懵懂不知。她感触到他深邃的目光,心就快要跳到嗓子眼,浑身燥热,只觉得脸上发烧般滚烫,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正怔仲之间,忽然觉得后背一凉,脑子里“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看着她软倒下去,那个名叫“王南”的青年自她身后托住她,置于另一条长凳上,靠着墙扶正,动作安静而轻柔。他眉眼无动,眼神依旧安静清澈,眼前变故与他无关,他只是在看这场景变幻。他一直盯着王南的动作,突然出声,声调平缓而淡泊:“鹛?却和人类在一起。”  “不错。”王南扶好了阿桃后,看着她闭目的样子,腰颈不抬,垂眸轻哼一声,“我早知不能瞒过你。”不错,他是鹛,与人类混居已久。十年前,阿桃被菡裕山后脉的鬼藤卷去,夺她回来时,杀那株藤损了元气,一直没有恢复。妖力渐弱,但并非弱不可闻。  自打阿桃救这个人回来,他已经知道,此人非比寻常。于他面前,再难掩气,他不点破,不过是与他无关。而王南此时突然出手,自然是凭着妖的敏锐,感知到阿桃的危险!  危险,他无法容忍于她而前的任何危险,就算力量天差地远,他依旧要保护她!  鹛是一种幻鸟。这种鸟的叫声可以让人迷幻,闻之者若痴如醉,似入梦境。它们体形中等,数量稀少。只栖息于古遗大陆最西侧的荒漠中。是驯兽师和魔族最喜欢捕捉的鸟类。它们的声带,制成魈笛,在对敌时候吹起来,最是让人无法抵抗,溃散不成军。可正因为此,鹛族遭到各宗势力的抓捕,数量与日俱减,至今日,已几不见踪影。  鹛虽能制幻,可是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它们经过数百上千年,化形为妖,最善幻境。可是若用幻境杀敌,必趁其不察,悄悄迷惑,最后一举击中。  “突然出手,气凝却祥和,你想救她?”月盯着他的表情,看他眉尖抽搐,唇角凝深。眼眸乌黑,全身命穴皆是不顾,却将妖力全聚于阿桃的身周。  “她救你回来,为你洁手烹汤。你可以视若不见,全当多余。我却不能,救不得她,至少要护她的情怀!”王南低眸凝望,看的不是月,而是桃。因他意渺绵长,脑中之景,随妖力而散,空气开始扭曲,似真亦幻。不是他故意要制幻杀人,而是魂愿生念!  情怀?陌生的字眼。  未及多想,月便依稀可见那随体而出的幻雾,阻隔在他与鹛之间,初是淡淡,既而清晰,逐渐勾成了一幅画篇。  那画面很简单,只是一只飞翔的鹛,从广袤的荒漠中掠过。天色湛蓝、黄沙遍野,触目之处,只有天,只有荒漠,和无尽的风。  那只鹛甚是疲惫,它低低吟着,翅端带着几滴残血,时时顶着沙风,顺着风稍和沙尖的空隙滑行,毫无生气。很久、很久。  在它掠过最高的那个沙峰时,似乎已是不堪重负,跌跌撞撞地顺着沙侧溜下,滑出好长的痕迹,却被风轻轻一刮,一阵沙尘浮起,慢慢地就平滑了曲线,丝毫看不出一分。  它冲滑到了山脚。埋了一身沙,可它都没了力气去抖掉那沙,只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是很久、很久。  就在它几乎要放弃翔起,坐以待毙时,它微微抬了头,看见了眼前的清泉。  那是一弯深扎沙海的泉。细小,浅澈。青绿的水,淡淡抚着岸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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