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沈七续朱七七怀孕的哪一个片段最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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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民壮已开始作战训练,徐小姐今日听闻您被张家谋害消息后,当即就从校场离开,点了三十骑兵直往定海县城而去,怕是跟我们一样,徐大人追了过去,也不知道如何了。”饭后,沈夫人也不过问沈越海上之事,回了房间,沈越则是在书房听取沈大,沈九两人汇报情况。  听到徐娇听闻自己被张家谋害的谣言后当即点齐兵马找张家报仇,沈越对徐娇的冲动摇头不已,心中却高兴。  曾经几十年,何曾有女人为他如此过?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事,乃是我跟张家的合计,给张培举敌人一个机会,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当初回来,也就只偷偷见了娘跟徐大人……”沈越向沈大及沈九解释了一番。  “难怪夫人听到你被张家谋害的消息也无甚反应。”沈九苦笑着说道。“瞒得我们好苦!”  两人听得一呆,特别沈大,直愣愣看了沈越好一阵。  “现在事情已差不多了,张家的事,咱无需理会。若张培举不懂利用机会扳倒敌人,完全没资格做我们的靠山……现如今,弗朗机人已找到,贸易只要进行起来,银子问题就不发愁,必须扩大捕鲸船队,扩大生产作坊……”沈越解释完之后,也不等两人反应,直接开始说以后需要面临的工作。  捕鲸船队是一切的基础。  跟弗朗机人虽然还未谈合作,双方有着良好的基础,沈越不担心对方拒绝合作。  “少爷,我正要汇报此事。自你离去,两艘捕鲸船皆出海过两次,都空手而归……”沈大尴尬地说道。  “怎会如此?难道没找到鲸群?”沈越嘴角抽搐,心中闪过一种想法,却有些不愿意承认。  “出海的人不敢猎杀鲸鱼……”沈大道。  沈越无语,即使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回港时候船靠岸,两艘装着巨弩的船皆在港内,港口旁的沙滩上没有杀鲸的新鲜痕迹,空气中也无之前捕鲸回来那次的腥臭气息,炼制鲸油的区域也无人,便觉得有些不妙。  让他再把精力放到出海捕鲸这样的事情上很难。  而鲸脂又是必需的,所有生意的基础原料,自然出不得任何问题。  “这事情我来想办法,到时候看是我再出海还是让沈七去负责一段时间此事。作坊建设如何?”沈越问道。  沈七没心没肺,之前就敢动手,有他去,沈越自然不担心他不敢下手。  “少爷,张大人的意思,让咱们把民壮队伍扩至一总,此事还需您定夺……”沈大不再说此事。  “一总?能不能更多?”沈越一听此事,大喜。旋即对两人道,“前些日遇到弗朗机人时,他们正被一群海盗围攻。而在那之前,我们遇到海盗寻找援兵,想劫掠我们的船前去支援海盗围攻弗朗机船。于是,跟他们交战了……”沈越这时候才想起,船上还有着几十人的俘虏。  “少爷,您没伤着吧?”沈九一听沈越跟海盗交战了,顿时大急。  见少爷也不像有事,才尴尬地闭嘴。  “少爷,那些海盗是郑氏手下?”沈大皱眉问道。  “交战之前不知道,把他们三艘小船打翻后,抓到了领头之人,乃是郑芝龙胞弟郑芝虎养子郑世雄……”沈越的话,顿时让沈大大惊。  郑芝龙兄弟,沿海谁人不知!  特别是郑芝虎,悍勇至极,更是护短。  “无需担心,目前郑氏不会清楚是我们干的,只要把俘虏看押好,不走漏消息。咱们的制皂作坊,不是需要人手么?他们便是好劳力!”沈越见沈大满脸担忧,轻松道,郑家声势浩大,沈越并无直观的印象,自是不怕。“即使知道了咱们干的,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我们麻烦,郑芝龙现在正在跟之前主子红毛鬼为了海贸利益扳手腕,双方冲突越来越大,不出意外,一年之内双方会大打出手。”  沈越的话,并没有让沈大变得轻松。  不过眼下,担忧也是无用。  “少爷,话虽如此,郑家兄弟接受了朝廷招安,明面上率大军攻来也不现实,那跟造反无疑。咱们不得不防他们派出小股部队冒充海匪在龙山所上岸……”沈大知道事情已无转机,倒也没责备沈越干事不靠谱。“必须尽快扩充民壮队伍,一切可按卫所制度而行。军户每户一正军,其余皆为军馀。龙山所军户大量逃亡,可做文章。人不是问题,只要钱粮充足,从北方招募灾民便可,只是军械……”  “钱粮不是问题,张家的五万两银子到了吧?这次从弗朗机人身上再搞一笔,短期不愁。搞到军械倒是问题。朝廷并未明确规定民壮武器制式,若民壮能有两总,可全配备火铳,钢刀及长矛弓箭等。到时候军械火器分开使用……”编制问题能解决,武器方面钻空子不违反朝廷规定,更是容易。  “可如此多火器跟军械,靠龙山所这点数量的军匠,需要很长时间,且铁也不好搞……”沈大叹息一声。  军匠数量本身就不多。  龙山所的军匠本身就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朝廷对铁的管制很严格,不好搞。  “若徐耀宗成了观海卫镇指挥使呢?旁边定海卫那边指挥使是何人?或许也能搞到一些……”沈越平静地问道。  事情早已计划周详。  给张家送了那样大的礼,不求回报,不符合穿越众的身份。  张培举虽不是吏部尚书,让一名千户成为一个卫的指挥使能量还是有的。  如此一来,沈越能用的就有一个卫甚至超过一个卫的力量。  一切都变得合理合法。  “这样倒无问题。”沈大看着脸色平静的沈越,良久才回话。  “只要咱们想从海上获得利益,郑氏就不得不面对。之前我们的战船,他们一艘小巡逻船也敢扑上来让咱交三千两银子保护费!若捕鲸船往南走,这笔银子,给还是不给?”沈越要打消沈大的幻想。“何况我爹在海上出事儿,或许就是郑氏手下干的!他们披着朝廷官军的皮,却行那海匪之事……”  郑氏,本就是海匪。  投靠朝廷,也是一时间的无奈之举。  
  “观海卫龙山所千户家三小姐带兵围了定海张家?定海千户所百户陆大锤私自带兵入了定海县城?徐耀宗跟定海千户所冯震同时到达?”舟山千户所,定海卫所在地,一名老者听面前躬身而立的年轻人汇报后,一手把玩着一把精致紫砂茶壶,皱眉问道。  年轻人点头,“爹,确实如此。据孩儿分析,此事涉及朝堂。若不加强下属千户所管理,咱也会受到牵连……”  老者点头,“户部张培举想入阁,潜在敌人很多,若无法弄清楚谁在对他下黑手,也就找不到何人在跟各个千户所勾结。”  “爹,知道又如何?咱必须控制住所有千户所!”年轻人说道,“朝廷把您贬到定海卫,若出问题,后果……”  “老夫省得。”老者点头。“对了,你说此事由沈家引起,沈家不过一破落商户,怎会牵连到朝廷斗争?”  “一切太过巧合。张家处于绝对劣势,即使徐娇带兵围了张家,人数不多,也无法定罪,除非朝廷有人把此事添油加醋上奏,否则最终也是不了了之。此处江南腹地……徐耀宗以派沈越出海巡防终止谣言对张家的指责,一切都是精心谋划。”年轻人道,“朝廷如何,不得而知,张培举若是利用好此事,入阁之路更顺。”  老者对儿子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随后陷入沉思。  宦海沉浮数十年,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洞察力。  只是听了,便找到事情关键所在。  “事情因沈家唯一传人侮辱张善禄之女而起,也因沈越失踪而闹大,最终更因沈越而结束。此子在整个事情中,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若有机会,老夫倒想见见他!”老者表现出对沈越的兴趣。  “见他干甚?此子不尊师重道,有辱斯文,被革去了功名后,家中出事,父亲不知所踪之时依然眠花宿柳,更自不量力与人斗富,为两个风尘女子砸下数千两金子,使得沈家卖房卖地抵债……”年轻人一脸不屑地说道。  对于沈越,毫无好感。  沈越简直在丢读书人的脸。  老者平静地听儿子说完,严肃道,“为父一直告诫你,眼见不一定为实,何况耳闻。官场之道,以你这样的认知,入了,会害了你自己!”  “爹,孩儿说的难道错了?”年轻人不满地问道。“难道您认为那沈越算计了这一切?”  “他是否算计了,接触了才会知道;错与对,过些时日,你便知道。”老者不再多说,“这些日子你一直暗中打探定海卫,有何发现及如何解决。”  “爹,定海卫已烂到了骨子,之前指挥使拖欠军户匠户月例钱粮超过三年,一个卫依例5600户,现如今,不足两千户,皆是老弱病残……军械被倒卖……毫无可战之力……”年轻人一说定海卫,嘴角就抽搐不已。  定海卫的局势,已糜烂到无法挽救。  “唉!”老者叹息一口气。“亏得老夫堂堂一辅臣,内阁大学士,却被一定海卫之事难住了。”  对于定海卫情况,他了解的自然清楚。  也因为定海卫足够烂,所以,他才被贬到此处。  老者正是受袁崇焕牵连,先被定死罪,随后改发配,戍定海卫的前任内阁次辅钱龙锡。  如何解决定海卫的糜烂局势,是钱龙锡上任后最大难题。解决不了,那后果,他比谁都清楚。朝中不少人想要他死,无战事,自无问题,一旦有了战事,钱龙锡死罪难逃。  “如此一来,咱面临的问题,已彻底解决。”张周氏对外面发生的事情知道的清楚,当即就休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入京城,“一切皆在此子算计之中,心计着实太过厉害!”  张善禄认为,这一切,不可能都是沈越算计,不过一仗着家中有些浮财的败家子而已。  “三婶,很多事情,可能是巧合。”张善禄说道,“若徐娇之事被朝廷知道,有御史弹劾,擅自调兵,也算得上谋反了。”  “谋反?一个千户谋反,只带三十人造反,除了围了咱家,她还做了什么,可有伤人?放在数十年前,定罪谋反有可能,现如今,朝廷哪还有精力理会?”张周氏摇头。  “江南乃是朝廷粮仓,出不得任何问题!”张善禄不相信朝廷会不管。  谁都无法承受江南乱了。  大明北方处处烽火,九边重镇皆是不稳,钱粮尽皆江南所处,有人谋反,朝廷如何会放任不管?  “钦差御史已经进了定海县城呢!”张周氏说道。  也不多解释。  已在定海县城最好客栈仙客来天字号房住下的罗成,同样清楚了之前定海县城张家被围之事。  事情由锦衣卫的人亲眼目睹,自然不会有误。  “陈公公如何说?”罗成问着眼前的中年锦衣卫汉子。  汉子回答,“陈公公什么也未说,只让小人把事情经过告诉大人,如何定夺,向皇上汇报的奏章如何写,皆由大人做主,他说跟他无关系。”  罗成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变得谨慎。  “此事不需要再调查?”罗成试探。  “陈公公让我等归大人调遣,还请大人吩咐。”汉子不漏丝毫口风。  罗成心中暗叹,锦衣卫的都不是好东西。  表面上却分毫都未表现出来。  “这些日一直赶路,我等安全皆有你们护卫,也是累了,今晚先好好休息一晚,如何行事,明天再行商量。”现如今,罗成只能以拖解决,今晚好好考虑一番。  沈越跟沈大沈九商定日后之事,便回了自己房间,海上连个雌性动物都见不着,更别提女人,早就心思大动。  月儿也已望穿秋水,沈越刚推门进去,便如同八爪鱼一般往他身上缠去,娇艳的红唇直接凑了上去。  天雷勾动地火,横刀立马的沈少爷正待与月儿大战三百回合,外面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有事儿明天再汇报,本少爷累了。”没好气地说完后,便准备开战,门外却响起沈七的话,“少爷,徐大人派人前来,请您前去商议要事。”  
  “大半夜的,徐大人要商议哪门子要事?”沈越火大不已。  他也清楚,不是沈七坏他好事儿,是徐耀宗不怀好意。  明知道自己年轻人久在海上,生理需求迫切,居然不解风情,让自己大半夜去商议要事。  “大人,事关弗朗机人,徐大人说,若不清楚弗朗机来意,便派人驱逐了他们!”沈七无奈说道。  “去备马,我马上就出来!”沈越大惊,若弗朗机人被驱逐,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只能在月儿幽怨的眼神中从她身上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走时在月儿高耸的胸部捏了一把,“等着,爷很快就回来。”  月儿脸红,眼中幽怨更甚,饶是这样,也无分毫怨言。  “少爷,妾身等您回来!”  闻着软香,听着细语,有那么一瞬间,沈越不想离去。  最终,还是出了门。  温柔乡乃是英雄冢,何况现如今大宅子没了,收租子养家的传家土地也没了,得奋斗,让自己成为富一代,儿子们成为富二代,好多事情还指望徐耀宗呢。  话说徐耀宗回到龙山所,本欲安排跟他一起过来的陈寅青住下,陈寅青借口去沈家找沈大,让徐耀宗安排家丁带他去沈家便可。  徐耀宗心中有事,也未强求,何况本就是无甚关系之人。  徐娇的行为,着实让千户大人恼火。  顾不得吃饭,便欲把徐娇叫来训斥一顿,奈何徐娇以睡下为由,不理千户大人,母老虎丁香则是在一边虎视眈眈,使得千户大人有火无法发泄。  恰逢听闻手下汇报,沈越带回一艘弗朗机船停在港口外,怒火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  自然不管,命人把沈越立马叫来,否则就驱逐弗朗机船。  “大人,弗朗机船事关龙山所未来,那船上装着大量银子……无论养兵还是大人您升官,皆指望他们手的银子……”沈越本就心情不善,到了徐府,见昏暗烛光映照下,徐耀宗脸色堪比非洲人,心知老家伙想教训闺女未得逞,最终找自己晦气,自然不能让他如愿,主动开口。  “弗朗机人来大明就为银子,不带稀罕之物,反而带银子?”徐耀宗冷声问道。  “大人,我们遇弗朗机人时,他们正被海匪围攻,救了他们,直接抬了两箱现银,共计三千两感激我们相救。战船乃是龙山所官船,两箱银子,下官计划,一箱千五百两归大人处置,另一箱千五百两分给出海的众兄弟,感谢大家为沈家之事在海上辛苦劳累……”沈越一脸的大公无私。  徐耀宗听沈越在海外捞着银子想着自己,其余分给手下,他自己一两都不留下,不由多看了沈越一眼。  他哪能想到,沈越给他一箱银子,勒索弗朗机人的两箱金子没他的份了。  敲诈之事,徐耀宗自是不清楚,当即感动地道,“手下兵丁出海巡防,本是义务,一人发三五两已经很多。其余你自己留着。沈家现如今不如往昔,你即将成亲,手上没点银子怎么成。”  徐耀宗对自己的手下兵不抠,大明官方民壮,月饷六钱银子,徐家募兵月饷一两二钱,徐娇手下武装家丁月饷最高,也不过一两五钱。  发三五两,已经很多了。  老家伙让沈越留下千两,沈越却看不上这点,哪怕敲诈弗朗机人的银子尚未到手。  认真说道,“大人,沈家虽没落,倒也不差这千两。三五两虽多,却不足以买马骨。”  徐耀宗看着沈越,分明是想挖墙脚,以后得防着。  随即想着沈越跟徐娇成亲后,便是一家人,随沈越出海的都是丁香的私兵,他无法染指,倒也不在意沈越收买人心。  “弗朗机人来此,你待如何?”徐耀宗问沈越。  “大人,您对观海卫指挥使一职可有想法?”沈越没回答,反而问徐耀宗。  徐耀宗愣了。  对指挥使一职可有想法?  太有想法了。  从副千户升千户,费尽心机,加上机遇,才如愿。  现如今问他对高数级的指挥使有无想法,能没有?  不过,沈越连功名都没了,身上的百户职,也是自己给的,居然敢向自己许诺正三品官职!  徐耀宗看沈越,如同看神经病。  “大人,是否觉得小子在信口开河?指挥使乃正三品,下辖两名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四名正四品的指挥佥事……而小子身上的六品百户职,都是大人所给。”沈越知道徐耀宗心中想法。  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当他是疯子。  除非,说这话的人是吏部尚书或内阁大学士。  徐耀宗没回答,脸上表情证实内心就是如此所想。  沈越不在意徐耀宗的态度,继续道,“下官给不了大人,张培举却能!只要大人愿意,下官自会让张家答应如了大人的愿。”  “你如此做,有何目的?”沈越如此说,徐耀宗毫不怀疑。  反而警惕地问沈越有何居心。  前些日,沈越出海,张家几万两银子在夜里由马车拉进沈家,知道时,徐耀宗都有抢了沈家的心思。  五万两,买个指挥佥事甚至指挥同知都不是问题。  “若我沈家有个三品官做后台,何至于今日?”沈越叹息一声。  “你沈家跟张家本在演戏,你爹出海的船队,还有张家股子!”徐耀宗的语气,变得冷了起来。  沈越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家跟沈家的事,老娘不是告诉自己,沈家就只有父母知道,张家也只张善禄一人知道,知道这事的,连同沈越,也不过巴掌之数,徐耀宗怎么知道的?  “究竟是何居心?老夫确实想升官,想当指挥使!但老夫不愿给人当傀儡!”徐耀宗冷冷道,“若今日不说清楚,老夫不仅会退掉你跟娇儿的婚事,更会把你身上的官服扒下来!”  之前还觉得沈越算计厉害,属于他的乘龙快婿。  而现在,徐耀宗则是害怕了起来!  他不知道沈越用何种手段让张家同意把一个千户连升四级提拔到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却觉得眼前年轻的沈越让他心底发颤。  
  “我需要更多的武装力量。一总民壮不够,无法保护以后扩大的船队以及我们在龙山所的产业不受侵犯!”沈越认真道,“大人成了指挥使,下官自然能有更多队伍,各种军械也能合理合法获得。”  徐耀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让他更惶恐的想法——沈越要造反!  脸色顿时变得更黑。  换成任何人,面对如此直白的说法,都会如此想。  沈越原本只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几十年社会阅历,以及在体制内混了多年,对人的心理,很了解。  徐耀宗会认为他造反,也属正常。他们很难理解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就没有安全感,闯贼要入京城,建奴更要入关席卷天下。  拥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才能让太平盛世成长的沈越在这明末觉得安全。  指望别人保护?  大明末期,可没有PLA!  投靠建奴,脑袋上留着一条尾巴,见着满族人就下跪,口称奴才?沈越自问做不到的。  闯贼李自成?那入了北京城,40天就主动逃离,祸害了整个首都的货?比建奴都不靠谱。  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  “大人,海上贸易,先期规模小,倒无甚问题。无论北上东洋,朝鲜;还是东去琉球台湾,南下南洋的贸易,皆被红毛鬼及郑氏把持。红毛鬼遇着小船队,强行贸易,否则直接劫掠;郑氏对每艘船收三千两银子保护费,不交,直接冒充海匪劫掠……”沈越说道,“至于造反,这么点人,何以面对大明百万之师?”  沈越从不把大明朝廷当回事。  实力不够,连搞点小生意都小心翼翼,自然不会想造反之事。  挖朝廷墙角,建立保护自己的势力,他正在做。  若朝廷逼得他造反,他还真就敢反了,大明官军,有战斗力的都在九边重镇抵御建奴野猪皮,否则,也不会让各路反贼做大。  “你真不是想谋反?”徐耀宗相信沈越的说法,脸上神色稍有恢复。  不是造反就好说。  “造反,北方更合适,天灾不断,官员贪婪无度,百姓活不下去,有人带头,轻易能拉扯起队伍。江南即使税赋重,摊派多,百姓尚还能果腹,要他们造反不容易。何况江南乃是朝廷钱粮主要来源,一旦有事,朝廷自会大力镇压!郑芝龙手下数万人,不是最终也被招安了么。”沈越说得合情合理。  打消徐耀宗的顾虑,才能让他按自己想法行事。先期利益绑定,逐渐让徐耀宗跟他彻底绑在一条船上。  就连张家,也是如此。  “两总民壮,倒无问题,只要民壮归卫指挥,无需卫出钱粮。现如今红毛鬼时有出现,海防堪忧……观海卫新建两总民壮,皆给龙山所,娇儿手下一总,你一总……军械武器等,你们自己想办法。”徐耀宗倒也不再去纠结。  甚至不再谈当指挥使的事。  “大人,观海卫拖欠军饷,也无银子生产军械,军匠多。两总民壮所需军械银子,咱自己出,由观海卫提供材料,军匠制造,孙不仁能同意否?”沈越问道。  徐耀宗点头,然后摇头,“最多只能一总民壮所需军械。”  “看来,剩下一总,只能从定海卫想办法了。”沈越皱眉说道。  “定海后千户所千户冯震家大儿子是你二姐夫,若要找定海卫指挥使,可由他从中牵线。”徐耀宗是懒得去管这些事情。“弗朗机人,交由你全权负责,若他们上岸作了乱,到时候你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后,也不管时间早晚,直接让沈越滚蛋。  回到房间,丁香尚未睡下,徐耀宗把事情详细告诉了丁香,想要听听媳妇儿的建议。  沈越越来越让徐耀宗忧心,害怕某一天徐家就被这小子给坑了。  “先观察一段时间,暂时不急着让娇儿跟他完婚。”想了一阵子,丁香也是拿不定主意。  徐娇嫁入沈家,若沈越造反,整个徐家都得受到牵连。  “如此甚好!”徐耀宗本就不太情愿把闺女加入沈家,自然无异议。  沈越说服徐耀宗,口干舌燥。  两总民壮编制,他只能得一总,其余一总则是在徐娇手中,回去的路上,沈越在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把徐娇给骗上床睡了,那样两总民壮交由徐娇,沈越也不介意。  暗骂自己无耻,内心龌龊,徐娇那样对自己,却还如此想,沈越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一边策马跟随的沈七纳闷不已,才回了沈家。  倒也没了心思胡天黑地,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大早,沈越便在一脸幽怨的月儿服侍下起床,让月儿把那套自己如同儿戏般得到的正六品圆领青色官袍穿上,更是戴上了乌纱帽。  “少爷,您穿官服,真好看!”沈越穿戴整齐后,以自己是武官为借口拒绝了月儿给他擦粉,月儿在一边看得眼神迷离。  “别发春了,等以后少爷升了官,给你弄身诰命夫人的官服你自己穿着去!”沈越说道。  月儿脸上刚浮现出喜色,旋即暗淡了下来,“婢子只是一个妾,哪能得了诰命?”  大明惯制,女性诰封,需官员职五品以上,且明媒正娶之正妻。再嫁的寡妇、倡优、婢妾则不得封赠,正妻亡,妾不得立为妻。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月儿都不可能获得朝廷诰封,当那诰命夫人。  “有何不能?你自放心,爷敢许诺,断然不会哄了你!”沈越看历史小说,皇帝没得赏了,动不动就是封妻荫子,认为自己一个穿越众给小老婆讨诰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倒也没去打听,朝廷是否会同意给官员侧室诰封。  月儿勉强笑了笑,心却痛了起来。  沈越急着去跟弗朗机人谈判,抢劫他们手中的金子银子,倒没注意到月儿神色的细微变化。  带着月儿向老娘请安,被满脸笑容的老娘夸得沈越自己都不好意思,沈越才逃了出来。  尤其是怡儿那小丫头,看他的眼神,更是杀气浓厚。  “月儿,你跟少爷同房了这许久,为何腹中尚未见动静?”沈越走后,沈夫人留下月儿聊天,很是随意地问着月儿。  
  带着沈七,沈九及沈大等人向码头而去。  官服在身,百户大人也没有散发出官威,青色官服倒也合身,沈越怎么看都别扭,特别是胸前补子上绣着的彪,怎么看怎么像一头猪啊。  唯独让他庆幸的就是,他不是八品以下的小官,否则穿绿的更别扭。  周围人看来,眉清目秀的沈越着官服,威风不已。  派人乘小船传达百户大人同意靠岸,沈越让沈七点了数十精锐民壮,整齐排列在码头上,统一的制服,统一的武器装备,如标枪般笔直站立,看起来精锐无比。  杨山同样带着一总旗的官军到了码头,与弗朗机人接触,断然不能落了朝廷威风。  托马斯跟肯特两人带着一队穿着银色板甲,手执钢盾长矛的重装士兵上岸,甚至给人一种压迫感。  寒暄后,直接进入正题,弗伦斯请求允许水手上岸休整,沈越装模作样地说朝廷恩威,见弗朗机人可怜,允许其靠岸休整,并要求对方上岸水手只能在规定区域休整,未得允许,不得私自跟大明百姓接触,必须遵守大明律法云云……  完事后,随意指着码头旁边那片之前切割鲸的区域让西班牙人休整,至于西班牙人上来如何住宿什么的,沈大人自然不过问,沈大被安排全权负责。  托马斯跟肯特两人来大明,就为打通贸易线,公众场合沈越不说相关之事,两人有些着急。  沈越邀请两人带着通译到沈家,百户办公场所,尚未修整,着实不宜用来跟外国友人谈合作。  太简陋的环境,会让西班牙人怀疑跟他们合伙之人实力。  沈家新的小院虽小,也是别致非凡。  托马斯对沈家院内的摆设并无兴趣,一路都在提防沈越对他们下手,肯特倒如好奇宝宝,满脸惊叹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阁下,现在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吗?”如果对方不能成为他们满意的合作人,还得重新寻找合作对象,并不容易。  在沈家花厅里面,美貌丫环奉上茶之后,托马斯急切地问了出来。  沈越看了托马斯一眼,然后端起桌上的青花瓷盖碗,轻呷一口茶,淡淡说道,“你们连诚意都没表现,如何谈合作?救了你们整艘船,你们同意的酬金在那里?”  对方之前同意给六千两金子,现在闭口不提。  “之前你们同意我的条件,我按照要求,说服上级官员允许你们上岸休整,安排人员为你们调集补给物资等,你们的银子,却未见分毫,如此无诚意,还谈什么合作?”沈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语气也是逐渐加重。  托马斯眼皮一跳。  对方不见兔子不撒鹰,很难缠。  “银子可以给你,不过需要达成后续合作协议,你提供我们满意的货物之后再给!”托马斯舔了舔嘴唇,喉咙发干地说道。  “是么?你们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或者,你认为我好欺负,如同濠镜澳那边的葡萄牙人一样,借口遇到风暴,请求借地方晾晒货物,然后占据了濠镜澳不走?”沈越冷冷说道。  沈越铁了心要敲诈西班牙人六千两金子。  “来人,传令下去,若是对方未见银子,不需提供任何食物与淡水,把所有上岸的弗朗机人从我们的码头上赶下去!”见对方不吭声,当即对着门外喊道。  “诺!”沈七进来,单膝跪下,应答后便向外面而去。  “阁下,请等一等……”肯特急了,若不能得到补给,弗伦斯号的水手们会造反,或者劫掠大明帝国沿海补给,最终被剿灭。  “阁下,难道您非得逼着我们的水手跟士兵通过劫掠获得补给吗?”  “你威胁我?或者,当我大明沿海数十万士兵都是摆设?”沈越冷冷说道,“即使劫掠,只要不在本官管辖范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劫掠,也得你们有那能力才行。”  肯特咬牙不说话。  大明帝国的军队,是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连荷兰人都不敢太过分,更不要说他们。  忍受被敲诈,他们无法接受。  “沈七,还不快去?”见沈七未动弹,沈越怒道,“对了,把他们带走!”  托马斯见沈越不像作假,向着肯特看去。  肯特苦笑,两人在船上商量,上岸后,通过接触沈越直属上司,贿赂他,以此避免沈越的敲诈。  没想到,沈越根本不给机会。  “阁下,等等,我们愿意给银子!”肯特急忙说道,“不过,我们并没有足够数量的银子……”  “银子不够,枪炮折价抵。本官也不讹诈你们,一门18磅炮,折价五百两银子,24磅炮折价800两,32磅炮折价1200两。”沈越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在抢劫!你们仿制18磅炮制成的红夷大炮,每门造价达到2500两银子左右!”肯特听到沈越的价格,不由惊叫了起来,“就连你们朝廷从濠镜澳卜加劳铸炮厂购买的12磅炮,每一门价格也在1500两,24磅炮更是5000两一门!”  “谁说的?为什么我不知道?”沈越冷冷地说道。  心中确在暗骂,不是说葡萄牙人跟西班牙人也不对付?  “你们说的18磅炮造价2500两银子,那是数十年前刚刚仿制时的价格。随着生产工艺改进,生产技术成熟,价格已经降低到了一个非常低的程度!”沈越信口胡掐。“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本官主要责任就是管理我们的工匠!在这里,我们就能铸炮!”  沈越清楚,一门炮的价格,肯定没有他说的那样便宜。  那又如何?现在自己说了算,西班牙人要么给钱,要么给炮。否则只能滚蛋。  “另外,你们船上的炮,不知用多少次了,若达到使用寿命,就是一堆废铁,不仅没法用,炸膛了还得让我的士兵付出生命!”沈越再次找了一条理由。  “你这是敲诈!赤果果的敲诈。沈,没有诚意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们!”托马斯咆哮了起来。  沈越这完全就是在敲诈他们。  “敲诈你们咋了?要么给银子,咱们开始谈合作,要么,你们自己离开。选择吧。”沈越懒得理会对方。  
  “沈,我们手中的都是新炮,而且是最新式24磅后装加农炮!我们希望每一门作价一万两银子!”肯特见要谈崩,急忙说道。  通译水平本身就不高,急得满头大汗才勉强表达出意思。  “万两一门?你们的炮是黄金制造的?”沈越冷笑一声,“没得谈,我很忙,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之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沈七向着两人走去,一脸厌恶,“走吧!正好省了我们调集物资的麻烦。”  “给!一箱黄金,14箱银子。”肯特咬牙道。  表情如身上肉被割了一般。  沈越不见兔子不撒鹰,肯特吩咐跟过来保护他们的护卫队队长带人前去弗伦斯号取金子跟银子,沈越的态度瞬间就发生了180度变化。  脸上洋溢着笑容地说道,“这就对了嘛。花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这么麻烦呢。金银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我这人,就喜欢跟讲信用的人打交道!”  他的话让肯特跟托马斯两人暗骂不已。  实在是太过无耻,若非逼不得已,谁愿意给金子及银子?  居然说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饭吃,要那么多干啥?  “来人,给两位贵客换上西湖龙井,再把家中刚做好的桂花糕端上一些!”银子即将到手,沈越也就变得大方起来。  如同是另外一个人。  数名丫环进来,把之前的茶换掉,同时端上糕点,尝了一口新茶,两人倒无甚感觉。尝过桂花糕后,眼神都亮了。  海上航行,大多数都是干粮,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何况欧洲的食物哪有大明帝国的精致,美味?  “既然你们兑现了承诺,表达了诚意,有了合作的基础,咱该进入正题了。我知道你们想要的货物是瓷器,丝绸及茶叶等,那些寻常货物,荷兰人从大明运回去不少……”沈越不管两人不顾形象地往嘴里塞桂花糕,开口说合作之事,仿佛敲诈西班牙人的不是他。  “沈,你有什么更好的货物?欧洲贵族对于你们的玉器等奢侈品并不感兴趣……”肯特咽下一块桂花糕,皱眉说道。  他并不觉得沈越手中有什么好东西。  “啪啪!”沈越对外面拍了拍巴掌,老管家杨福亲自进来,询问少爷有何吩咐。  “吩咐人打两盆清水进来,把肥皂跟香皂各拿两块来。”  杨福躬身退去,很快,便有四名丫环鱼贯而入,两名端着盛清水铜盆及白色毛巾,两名手中托盘盛着两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子。  托马斯跟肯特一脸不解。  随后通过通译,在沈越的示意下,打开木盒,更是疑惑。  托盘中的木盒内,一个装着一块约三寸长,一寸半宽的淡黄色肥皂,另外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块散发着沁人心脾芳香的乳白色香皂,比肥皂尺寸小了一些。  无论是香皂还是肥皂,中间的位置,都有清晰凹进去的“沈记”两个字。  “淡黄色为肥皂,乳白色为香皂。用于洗澡,肥皂能有效地去除身上污垢……香皂工艺更复杂,不仅有强力去污功效,更能在清洗后留下持久芳香,无需使用香水……”  沈越见两人疑惑,介绍着。  胰子那东西,华夏早就发明,最终肥皂香皂,却都是化工业系统先发展起来的欧洲传入华夏。  从一开始确定要生产这东西后,沈越就准备把这东西卖入欧洲。  欧洲虽然已经结束中世纪,处在资本主义萌芽的阶段,在科教文卫方面,远远未达到超越华夏,引领世界的程度。  依然脏乱差的环境,还处于野蛮时代。  白人体味重,贵族并未养成天天洗澡的习惯,没有宴会,就靠着香水跟香料掩盖体味。  眼前的两人,从进来的丫环皱着鼻子强忍就能清楚身上有多臭,沈越则是为了银子,加上以前的工作环境影响,各种润滑油什么的味道更重呢,倒也不太在意。  这还是可能跟托马斯下船前清洗过身子,撒上了香料的结果。  没有强力去污的洗涤用品,自然难清洗干净。  沈越示意下,两人用清水打湿手,再抹上香皂洗手。  很快,盆中清水变得污浊,托马斯倒没有太大的感触,而肯特则是脸上尴尬无比。  他可是贵族,怎么能象贱民那般肮脏不堪!  “这是魔法,不是事实!”肯特无法接受自己身为贵族,洗出来的水如此脏,认为沈越使用魔法搞出来的。“我们下船的时候刚刚洗了澡!”  沈越摇头,“并不是魔法,东方对你们来说确实神秘,却从来没有魔法存在!”  任何爱干净的人,都无法接受自己身上能洗出如此多的污垢,何况还是一名来是西方,爱干净的贵族。  放在平时,肯特身上或许不会如此脏,毕竟在海上漂泊了太长时间。  “第一次使用香皂跟肥皂,效果确实好,以后经常使用,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身上,将会真正变得干净!欧洲,无论贵族,还是普通民众,都将会变得干净起来……”  “每天使用?”肯特眼神亮了。“每一块价格多少?”  “每块香皂成本八钱银子,为表示长期合作的诚意,以每块一两的价格出售给你们;香皂生产工艺复杂,使用的材料种类多……成本达到二两,以每块二两五钱的价格出售给你们!这种东西,跟丝绸,瓷器等物不同,属于普通民众可以使用得起,而且是长期使用的消耗品……”沈越眼也不眨地说道。  生产肥皂,除了人工,炭火等成本,其他也就里面加的豆粉需要成本。豆子属粗粮,一石不过一两银子左右,摊薄下来,成本更低。香皂里面加了香料,这些都是来自东南亚,成本自然会高一些。  一块肥皂,大约四两的重量,被沈越卖出一两的价格,已经是绝对高价。  一斤肥皂就能卖2.5两,一斤香皂则是可以卖到八两左右,香皂的重量少了不少,一斤大约切成三块。  完全就是无本买卖!  “肥皂可以用于清洗衣物吗?”托马斯问道。  
  “当然可以,水手上岸休整,可以使用肥皂洗澡、清洗衣服。这样,我先提供十块给你们的手下试用,两位使用香皂吧……”沈越说道。  “不,我们的军官都需要香皂!”  “那就再给五块香皂!不能再多了!”沈越装出一副肉痛的样子。  一头鲸的油脂数量不少,以万斤计,沈越为培养自己的生产队伍,自己搞出来后便不再插手,家中选出来的家丁不熟练,很多油脂都被浪费。  不熟练,生产的也少,作坊没建立起来,一头鲸的油脂十多天时间才用一半。  一块香皂二两五钱的银子呢。  聚沙成塔,万贯家财都是逐渐积累起来的,何况一大家子需要养活,不能觉得少就随意给不是?  “沈,肥皂跟香皂,你能提供多少?”作为贵族,肯特清楚香皂跟肥皂的价值。  欧洲的贵族们,几乎都在支持殖民,殖民船跟捕奴队背后都有贵族支持,这些贵族赚得盆满钵满,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有钱,生活奢靡。  使用价值昂贵的洗涤用品,能体现他们的身份及财富。  “要多少有多少,这是一项长期的买卖!”沈越拍着胸脯说道,“而且,数量越多,价格越低,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我可以八折给你们。”  弗朗机人感兴趣,便让人把生产的蜡烛及甘油样品也都弄了出来。  蜡烛利润不大,西班牙人不感兴趣。  对于甘油,兴趣远比肥皂香皂还大。  肯特派去取金银的护卫队,除了带来了金银,更带了两桶西班牙葡萄酒。  西班牙葡萄酒,远不如法国葡萄酒那样出名,但是每年的产量远比还没有开始殖民的法兰西大很多,毕竟这个国家统治的地区,有着数千年的葡萄酒酿造历史,也是最早进行殖民的国家。  沈越家中无果酒,正愁无法推销甘油,对方送来两桶葡萄酒,瞌睡遇了枕头,二话不说,让人从木桶中取了一坛,当着西班牙人的面,加入甘油……  尝了之后,双眼放光的肯特当即拍板,“这东西,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东西不多,生产非常困难,需要上百种昂贵材料,按照我家祖传秘方用复杂工艺生产出来,即使全力生产,每个月也不会超过两百斤……”沈越为难地说道。  “价格多少?”西班牙人根本就不相信沈越所说。  需要材料众多,工艺配方复杂,都有可能。  这每个月产量不过两百斤,谁信啊?  只要价钱足够高,眼前这贪婪的小子,绝对会为了金子银子而大量生产。  “这样一坛五斤的,至少需要八两黄金的成本!”沈越吹牛眼睛都不眨一下。“既然长期合作,每坛二十两黄金!”  反正只有他才有,即使是提炼了肥皂跟残渣过滤后得到的东西,他觉得,也值这个价。  眼前的甘油可不仅仅是之前伸长肥皂剩下的废水过滤后就弄出来了。而是过滤后,进行浓缩得到粗甘油,再进行蒸馏、脱色、脱臭一系列复杂的工艺。  “沈,你这是在抢劫!”肯特跳了起来,“一坛最多十两银子!”  二两一斤,他觉得已经很贵了。  “那咱就没法合作了。”沈越摇头说道,“我相信你们清楚这种东西的价值,在葡萄酒里面,只要加百分之一,就能有效提升葡萄酒的口感跟品质,不需要存很多年才达到效果……口感越纯的葡萄酒,价格越高,最顶级的,甚至能卖一斤黄金一斤酒!”  “同时,你们的贵族们,也不再需要从法兰西进口价格昂贵的葡萄酒了!”  公元前1100年,腓尼基人就开始用葡萄酿酒,只不过,酿造工艺跟技术不如法兰西人,所以西班牙葡萄酒并不出名。后来直到1868年,法国葡萄园遭受根瘤蚜虫病的灾难,大量波尔多地区的酿酒师来到西班牙,帮助西班牙的酒庄酿酒,为西班牙带来了经验与技术。  后来,不像加州的葡萄酒,有着专业媒体炒作宣传;更不像法国葡萄酒那样知名。但是西班牙是葡萄酒产量位居世界第三,葡萄产量一直是世界第一!  只不过,国内知道西班牙葡萄酒的人不多而已。  这些东西,非是沈越喜欢葡萄酒而知道,而是曾经跟一个卖葡萄酒的妹纸谈恋爱而了解到的。那妹纸,也是因为嫌他生活无品味才在仅仅滚了两次床单之后踢了他。  却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当然,加入甘油葡萄酒口感跟品质提升,也是那妹纸告诉他的,国内很多的进口红酒,标榜多少年,几乎都是当年生产,加入了甘油而达到的效果……  “成本不过1.6两黄金一斤,你的价格,却几乎达到三倍了……”沈越说不卖,怎么行!  甘油远比肥皂跟香皂利润大。  一家酒庄,只要有了这东西,葡萄酒完全可以提高一个到两个等级,占领更多的市场。  或者,他们自己收购红酒,加入甘油后出售,哪怕价格只翻一倍,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贵?独家祖传秘方!知道什么叫独家秘方吗?这世界上除了我有,谁都没有!”沈越不屑地说道,“黄金有价,配方无价!”  沈越继续道,“甘油只收黄金,等价银子兑换也不行。”  卖方市场嘛,自己想卖多少,就可以卖多少。  甘油的收入,不计算在跟张家合作之中,全是沈越的,不卖贵点怎么行?  “太贵了!”肯特皱眉,沈越太过贪婪。  “在欧洲,你们同样是独一份,垄断!知道什么叫垄断?你们甚至可以借此垄断欧洲红酒市场。同样的酿造工艺,加入一点甘油,红酒品质是别人的一倍甚至更高,而价格,自然也可以高一倍。即使不到这价格,庞大的销量就能带来丰厚的利润?卖给生产葡萄酒的农场主,哪怕一百两金子一坛,他们都得买。不买,购买了的竞争对手品质比他们好!”  沈越一说,肯特更明白。  他并不打算把甘油销售出去,收购葡萄酒,加入甘油再卖出去,才能达到更大利益。  “还是太高了……”  “嫌贵,可以不买……”沈越绝对不同意对方讨价还价。
  “买,有多少要多少!”肯特咬牙说道。  沈越再拿出精致小瓷瓶,里面装着甘油跟水兑成的保湿水,当然,加入了各种香料。  欧洲女人远比大明女人更有权利地位,不少贵族继承人也是女人。所以,化妆品什么的,在欧洲有着莫大的市场。何况,香水跟香料,在欧洲,并不只有男人才用。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体味都是非常重的,贵族把身上涂满了香料来掩盖他们身上的味道,普通人就不行了。  沈越拿出的东西,肯特几乎毫无抵抗力,让他痛恨的是,沈越根本不让还价,稍微还价,就不卖。  跟肯特的谈判,着实让沈少爷体会了一把当奸商的舒爽感觉。  兑水变成保湿香水的甘油,折算起来,同样让沈越把甘油卖到了二十两黄金一斤甚至更高的价格!  所有产品外包装都是精美异常,都刻着或者印着“沈记”两个字的商标。  最后,就连宰杀鲸取了鲸油后的鲸肉干,肯特也购买了不少。这些肉干在制作的过程中,加入了少量甘油,使得口味比普通肉干更好。  “沈,五万块肥皂,一万块香皂,一千公斤甘油,一万瓶香水……”最后,肯特报出他们需要的数量,“所有的,都付现银。我希望预定十万块肥皂,五万块香皂,五千公斤甘油,五万瓶香水……”  发财了!  沈越的第一反应让他差点跳起来。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便僵住了。  预定的数量,没有问题。  可现在需要的,短时间内哪里能凑齐?  五万块肥皂一万块香皂,论重量都得十多吨,抓紧时间生产,库存的鲸油不够。现在出海捕鲸,也来不及,作坊都还没有建好。  生产能力跟不上。  眼看到手的银子拿不到,沈少爷急啊。  “沈,难道你嫌数量太少?支付你的酬劳后,我们剩下的不多。五万块香皂跟一万块肥皂就需要七万五千两一万瓶香水五万两……”肯特见沈越脸上表情,以为他嫌数量太少,急忙解释,“同时,为了降低风险,我们必须得采购一批瓷器,丝绸。茶叶我们不带。”  这些货物,是否真的能够带来大量利润,肯特也是不敢保证,虽然他知道都能赚大钱。  第一次打交道,自然不敢把宝全部压在跟沈越的合作上。  打通了贸易航线,寻找到固定合伙人,长期稳定贸易才是他们需要的。  “不,肯特爵士,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我没有足够数量的熟练技术工人,没有足够的原材料库存……所以,你订购的数量,短期内,我很难交付。”沈越最终说了实话。  西班牙人船上的银子,果然超过他的想象。  数十万两银子堆放在一起有多少,沈越没见过。  现在好像也见不着了。  除非抢了肯特,问题是以后谁来继续跟他做生意?自己组织船队运输货物到欧洲?  肯特皱起眉头,“你们能提供多少?”  “半个月内,可以达到一万块肥皂,两千块香皂;甘油一百公斤,香水两千瓶。”沈越算计了一番,库存的材料,应该足够生产出来这些。  而且这个数量,也是他们能够生产的极限。  他出海的日子,家中的生产,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少?沈,你得知道,即使不休息,从西班牙到大明,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风帆船速度慢,横跨半个地球,苏伊士运河还未开凿,从大明到欧洲,着实太远。  大明到西班牙,来回需要两年多的时间,只有回到西班牙,不断组织船队,才能源源不断从大明把货物运回去。  否则,肯特也不会采购如此多的货物。  原本一支船队,现在就剩下弗伦斯号,更是让他不得不破釜沉舟。  “若你们能等待两月,或许可以多交付一些。”沈越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水手们都想家了……”托马斯道,“置办好货物就必须尽快返航。”  他们无法等太长时间,国内什么情况,无法知道。  “若是这样,就没办法了。之前这些产品我本身是准备在大明销售。要知道,大明的贵族,远比欧洲更富裕……不过这样也好,数量少能有效降低你们亏损的风险,虽然亏损不可能出现。”沈越真的没有办法。  除非他有一个现代化的生产工厂。  何况肥皂香皂等,本身就是暴利,数量太多,对于市场售价也会造成冲击。  为了保持暴利,沈少爷自然不会让市场上出现太多,普通民众都能用得起,那这东西,也就没法让贵族趋之若鹜了。  作为穿越众,自不会干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维修弗伦斯号需要半月,希望这些时间你能加紧生产,到时候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如何?另外,麻烦你派人帮我们组织货物!”托马斯只想快点回家。  “没问题。你们需要的丝绸,瓷器,我手中也有不少……”沈越原本准备出海,不仅家中备了不少货物,张家,也给了三千两银子的货。  这些东西不卖掉,放在库房发霉腐烂,那是要不得的。  “沈,本着契约精神,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明确地在合同中写下来。只要签订合同,我们可以先行支付货款。”肯特认真地说道。  沈越眉头一挑,“你们难道不怕我不按合同履行?”  “大明商人,最重信誉,比欧洲的商人品格高尚太多。那么多银子放在弗伦斯号上面,我想并不安全……”肯特认真地回答着。  沈越不置可否。  信誉,欧洲的那些野蛮混蛋确实没法跟大明的相比。  当下双方拟定合同,合同一式两份,由西班牙语跟汉语各写一遍,沈越反正也不懂得西班牙语,现在他手中倒也没有懂得西班牙的人。  他仗着自己在大明,肯特不敢坑他,看了汉语合同无误,便签了字。  随后,肯特便让人把弗伦斯号上面的金银搬入沈家。  “少爷……”看着院子里面堆成小山的箱子,杨福要哭了。  “杨叔,难道是太过感动不成?”沈越诧异。  “少爷啊,这么多银子,咱府中银窖根本装不下,之前张家的五万两银子就已经装满了……要是有贼惦记……”
  合同中,按沈越说的数量支付第一批的货款,总体数量,则按肯特之前说的数确定。  十万两白银,六千两黄金,一部分用于支付由沈家帮忙采购瓷器,丝绸的货款,另一部分,则作为订金,支付给沈越。  大明一斤16两,十万两银子,6250斤,三吨多的重量,全都铸造成1000克一块的银块,每箱银子折算成大明的单位,大约1500两,共计67箱,加上之前沈越敲诈的十多箱银子,差不多八十箱。  张家送来的五万两现银,已让把沈家本就不大的银窖装得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沈越这么快就让原本整个家族数代人都没有积累到十万两总资产的沈家,短时间有了如此多的银子?  而且,不是宅子土地等固定资产,是现银!  银子不是纸币,实在太不方便。  现如今,沈越又不敢存入钱庄,一旦泄露出去,这银子反而会带来杀生之祸。  “之前不就让多挖银窖吗?”沈越也是头痛。  总不能让这许多的银子就这样摆放在院子里面吧?  “少爷,咱家能动用的人手,都抽调了出去……”杨福委屈地说道。  又要捕鲸又要炼油,还得搞肥皂,提炼甘油,连跟着过来的仆人家属,整日也忙着做衣服鞋子,沈越的民壮,家中的仆人,入秋后都得发秋衣。  人手不够。  “那就先搬到我院子的厢房里吧。”沈越无奈,只能如此吩咐。  放外面大院肯定不行,箱子里装着银子,也就少数人清楚,全部都是绝对忠诚之人。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弗朗机人带来的货物。  一番忙碌,已到黄昏,沈越吩咐厨房准备丰盛的酒席,晚上招待肯特跟托马斯及其手下军官。同时也吩咐招待好肯特的护卫队员。  “沈七,把民壮中咱家的家丁抽调出来,安排人轮番守着我的院子。”银子搬进去,自然得好好地守着。  沈大在早上出现之后,便未看到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事情,只能交给沈七来负责。  中午双方谈事,一开始没达成协议,沈越也不讲大方待客之道,随便弄了些糕点垫补,然后继续谈事。  晚上的酒席,并不丰盛,不过是些鸡鸭鱼肉,倒让船上吃各种肉干及干粮,口中早就淡出个鸟的肯特跟托马斯及弗伦斯号上面的几名军官不顾形象,双手拿着大块的肉往嘴里塞,最后撑得肚皮滚圆。  家中客房不多,军官们被打发回去,留宿肯特跟托马斯。  对于沈家提供的茶,两人不懂品味。  运到欧洲的茶,都没有什么好的,何况欧洲人也无华夏这样厚的茶文化底蕴。  酒足饭饱,沈越跟两人闲聊,询问欧洲的奴隶贸易之事,随后问道,“对了,你们有认识的捕奴队负责人或奴隶商人没有?”  “沈,大明帝国人口庞大,你难道需要奴隶?”托马斯好奇地问道。  整个欧洲的人口加起来,都没法跟大明帝国相比。  抓捕非洲黑人当奴隶,是殖民地需要免费干活的奴隶来开矿,种植。  “大明帝国人口确实众多,但是雇佣他们,需要支付高昂成本。若只是技术工人,不是问题,可普通的活……”沈越嘿嘿笑着。  有些活,对人体伤害大,沈越可不想被后世的人骂自己。买来的奴隶嘛,自然也就没有那样的担忧了。  “你需要多少?”肯特作为一名商人,自然不会放弃任何生意。  何况西班牙本就是最早从事奴隶贸易的国家。  “有多少要多少。”沈越嘿嘿一笑,“另外,我需要技术人员,不管是会纺织,还是会做木工,我都可以给出高价!能制造战舰或铸造枪炮的,每人我可以支付两百两银子的辛苦费!”  “价格太低了,有技术的奴隶,非常少。”肯特皱着眉头说道。  他弄不明白沈越要干什么。  “不,你没有明白,技术人员不是奴隶,我雇佣他们帮干活,按月支付酬金……”沈越严肃地说道。“我知道,欧洲很多技术人员都是生活潦倒,别贵族剥削。只要有足够高的工钱,我想他们愿意来为我工作……”  欧洲早已取消了奴隶制度,普通人依然需要附庸贵族生存,除非有着技术的手工业者跟自耕农。  这些人有着更大的自由,却需要向他们所在区域的贵族以及他们的国王交税,收入无法支撑富足的生活。  土地,生产工具,市场等,都是被贵族把持。  这也是为什么欧洲人愿意投入到殖民运动中,贵族出钱,社会底层人员卖力,所有的利润,却都是贵族的。  剥削比大明还严重。  沈越如此了解欧洲情况,肯特目瞪口呆。  “如果会铸造枪炮,会建造战舰,每人我可以支付给你们二百两银子的介绍费!”沈越知道欧洲殖民者的贪婪。  奴隶贸易,长达数个世纪,甚至一度是欧洲最赚钱的贸易。  最早干这事的就是西班牙人,只要有利益,西班牙的商人,水手,都会化身为奴隶贩子。  沈越需要听话的黑人奴隶来干苦活;需要欧洲的技术工人来实现他的一些设计,不是他不相信大明工匠的水平,而是现如今,太缺技术人员。  “真的?”肯特舔了舔嘴唇。  托马斯也是来了兴趣,“沈,黑人奴隶你需要吗?每一个只需要二百两银子,你将完全拥有他们,甚至他们的后代,不需要支付工钱……”  “你抢钱啊!托马斯,你觉得我像很有钱的样子吗?你们在黑非洲获得的奴隶,几乎不花任何成本!“沈越夸张地跳了起来。  居然想要打劫自己!  两百两银子购买一个奴隶,其实并不贵。一名沈家家丁月例钱八钱,加上伙食,服装什么的,一年得花费至少二十两。十年时间,就回本了。  何况奴隶生的孩子,也是奴隶。  “沈,这已经是非常廉价了,要知道,从黑非洲贩运奴隶到南美洲,一名黑奴可以卖到110皮斯托尔金币!五十两银子一名的价格,已经是非常廉价了。”托马斯说道。  沈越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这样高的价格,我还不如雇佣我们自己的人。黑奴需要有人看管,避免他们造反,逃跑甚至是干活偷懒……”  
  “沈,你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你应清楚,反抗的只是第一代奴隶。只要等十来年,第二代奴隶长达,很快你就能拥有一批听话的奴隶,完全不需要支付任何工钱,仅需要少量食物便可……”托马斯如同魔鬼一般诱惑。  沈越看着这大胡子船长,咋看咋感觉对方就是一奴隶贩子。  “一皮斯托尔金币重量5克,110皮斯托尔550克,折算成大明的单位,不过17.6两金子。若按大明官方比例,1:6,不过105.6两白银,哪怕按1:8,也不过140.8两白银。托马斯船长,你觉得我算的对么?”沈越撇嘴问道。  他原本不知皮斯托尔是什么东西,不过脑海中浮现出来这些,自然拿出来用了。  这是西班牙金币,价值非常高昂。那么40个皮司拖尔可以让4个贵族和他们的跟班过一个月日日宴席的日子,75个皮司拖尔可以让最挑剔的爵爷和他的跟班度过一个无可挑剔的巴黎到伦敦的来回旅行。  托马斯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没想到,刚准备用金银兑换来忽悠沈越,对方没有丝毫停顿报出来了换算价格。  “何况,大明不是南美洲,虽然路途远了很多,沿途都有补给,只要你们对奴隶好一些,也不会死多少,利润远比在没有补给的大西洋上运输奴隶更大……”沈越主动把话题往奴隶贸易上引,就是为了获得黑奴。  在他的设想中,即使搞到黑奴,也不会如欧洲殖民者那般残忍,至少,给黑奴吃饱穿暖还是必须的,每天工作时间也不需要那样长,表现好,马上就给他们配对,生孩子也有奖励啥的。  这样一来,他的工厂就不需要发工资。  更大的好处,就是开矿什么的脏活累活交给黑奴去干,毕竟不是自己的种族,良心那一关过得去。  剥削汉人,沈越觉得自己忍受不了。  估计老娘也不会同意,沈家彻底败了,大多数仆人都不愿离开就知道,沈家对下人都足够好。  没办法的情况下,也就只能想着黑奴了。  “不,情况并非如此,从非洲到大明,路途太远了,补给的成本很高……”托马斯说道。  沈越不置可否,懒得跟他讨论。  他已经能够确定,托马斯就是一名奴隶贩子,至少,也是跟奴隶贩子有着不菲的关系。  想要把自己当成大户宰,可能么?  “沈,关于技术人员招募,你是认真的?”肯特担心沈越坑自己,自己费力组织船队跟人来东方淘金,沈越不要,那就麻烦了。  西班牙跟欧洲,并没有能打动大明商人的好东西。  除非东南亚的香料,象牙,犀角等。  沈越撇着嘴,“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具体要一些什么样的人,能让我更明确吗?”  “没问题,你们离开还早,过两天我弄一份清单。”沈越的时候,捂着嘴打了一个哈切,对两人说,“时间已不早了,先休息吧。我的管家将会带你们到客房。”  也不管肯特跟托马斯两人急切地想把事情敲定,吩咐杨福带他们去洗澡休息,向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院子外面,由沈七带着不少民壮层层把守着。  庞大数量的银子跟金子在院内,沈越见到守卫的人也是觉得闹心。  银子多了也不是好事,哪像在自己的时代,再多的钱,放到银行里面,也不用守着大笔现金担心有人来抢。  刚推开门,便看到房中堆满箱子,要上床都只能从银箱上爬过去。  沈越傻眼了,月儿坐在一个银箱上,手中捏着一把扫帚,听见开门动静,紧紧握着扫帚站了起来,同时举起了扫帚。  并蒂莲姐妹两在月儿两边,一人手握擀面杖,一人手握捶衣服的大棒子。  见是沈越,才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干甚?屋中怎么这么多箱子?”沈越哭笑不得。  “少爷,这许多银子她们厢房放不下,她们也担心出了问题……”月儿对着沈越解释着。  “放到这里面,就可以不担心了?”沈越要吐血了。“外面沈七带人守着,哪里会有人来偷……”  月儿的行为,着实让沈越无法理解。  房间本来就不大,庞大数量的银箱堆得没了空间。  急着回来准备找月儿泻火,现如今,两贴身丫鬟都在,加上房间堆满银子,只剩床上的空间,着实压抑,这火是泄不了了。  劝说了月儿一阵,月儿根本不听,沈越困了,也不管月儿怎么折腾,从银箱上爬过去,倒床上便睡了。  醒来时,东方已泛鱼肚白。  三个小丫头坐在银箱上打瞌睡,好几次都差点倒下,沈越看的哭笑不得。  “月儿,你们不会准备一直守着银子吧?”沈越无奈问道。  “少爷,财帛动人心,万一有人起了歹意,没人守着,怎么行?咱家数千亩地用来还债,把地赎回来,买更多的地,都指望这些银子呢!容不得有任何闪失,一箱1500两,哪怕三十两一亩,也能买五十亩呢!”月儿认真地说道。  沈越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问道,“娘还不知道吧?”  “娘吩咐我守着。娘说了,今天就让管家去跟张家及赵家沟通,把地跟宅子都赎回来,再问问周围谁家卖地,把银子换成地契,就踏实了……”听到月儿的回答,沈越要哭了。  银子都换成地?  自己还指望用这批银子拉起一支队伍呢。  也不管这时老娘起来没有,穿好衣服便向着老娘的院子而去。  去时,老娘顶着一对熊猫眼,正跟管家杨福商量用什么价格从张家赎回土地及从赵家赎回宅子。  “娘,赎回宅子,孩儿支持。赎回土地,万万不可!”沈越清楚,必须说服老娘。  如此多的现银在家中,没有放入银窖锁着,秦玉莲一夜未睡好。  天不亮便让人找来杨福,把银子换成了田地,赎回宅子,才能睡安稳觉,却没想到沈越根本不同意。  “这是为何?土地乃是一个家族的根本。当初抵债给张家,本就万不得已。有了银子,自然得赎回来,否则,娘如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向你爹交代?”秦玉莲厉声说道。  “娘,现如今,朝廷用兵不断,军饷匮乏,江南不断加赋,不断增加摊派……有关系有背景的,收买地方官员,几乎不交税,不摊派,所有摊派都加到无背景的地主身上……”沈越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现在就买大量土地。  
  “那又如何?没有土地,何以传家?”老娘的思想,沈越倒也理解。  封建时代,土地是根本,任何朝廷都是把农事排在第一位。  只有让人吃饱,才能想着其他的事情。  沈越不同,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工业时代,大量的土地被荒废,有钱,几乎能买到一切,对于土地倒也没啥感觉。  “娘啊,咱们有地在手,每年摊派越来越重,佃农也得吃饱肚子,地中所出,甚至不够缴纳朝廷苛捐杂税……”沈越无奈地劝说道。“何况,这些银子,孩儿都是有用处的。”  “你是不愿意把地赎回来?”老娘的脸阴云升起。  杨福在皱着眉头对沈越道,“少爷,自古以来,地都是根本,就连朝廷,也都以农为重。沈家三千亩地,积累了近十代,不能说丢就丢了。”  “只要有银子,何愁买不到粮?”沈越不同意,“娘啊,张家当初跟咱家合作,这些地本就抵押了。刚给了张家地契,咱们就要回来,岂不是失信于人?传出去,非得让人戳脊梁不可。张家本是官宦,地在他们手中,摊派会少很多……”  “那又如何?咱又不白要,只要张家开出的价格不离谱,都可接受。”秦玉莲才不管那么多。  她现在想的就是,有了这么多银子,放在家中也不安全,还不如把自家的宅子跟银子赎回来,多购置土地。  “张家差银子吗?孩儿刚跟他们达成合作,直接就把五万两银子送过来,也不怕咱们吞了银子……”沈越的话,让秦玉莲脸色更难看。  张家从来都不缺银子,做生意几十年,朝中也有人撑腰,百万两银子的家财,是少不了的。  “可他们也不能不还地给咱家!”秦玉莲赌气地说道。  “若未交地契,自不是问题。地契在他们手中,地已经是张家之物……现如今,张家不愿卖,咱们咋能买到手?”沈越继续说道,“何况,银子虽多,有差不多一多半属于张家跟徐家,孩儿的生意,张家占一半,徐家占两股……即使没有他们分去,对孩儿来说,依然太少了。”  “如此多的银子还太少,你想干甚?”秦玉莲悚然而惊。“你说真的?”  儿子的变化让秦玉莲彻底看不懂了。  “孩儿哪敢哄娘?”沈越知道老娘问的是这么多银子沈家只占三成的事。“爹跟娘从小教诲,要孩儿做言而有信之人。若无徐大人支持,咱连落脚之地都没有,没有海船,更没有这一切……而张家,张培举乃是朝廷正二品的高官,咱家生意需要他来做后台……”  沈越让秦玉莲无话可说。  之前张家给五万两银子送到沈家,她问张家的人,负责之人并不清楚,只说是老爷吩咐,想要问沈越,沈越却偷偷出海了。  “打造海船,同时还得招募工匠,水手等,都需要银子。”沈越说道。“徐大人有令,希望孩儿把民壮扩充至两总千人,千人需要军械等物,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同时每月还得有粮饷……”  “你养如此多人干甚?”秦玉莲大惊。  “娘,咱爹现在生死不知,孩儿必须打造一支庞大的船队,才能打探爹的消息,若是爹遭了海匪的毒手,孩儿岂能不报仇?”沈越严肃说道。  此话一出,秦玉莲再无法反驳。  还好,沈越同意把沈家的宅子从赵家手中赎回来。  说服了老娘,打发杨福去找赵家谈赎宅子之事,便跟老娘一起用了早饭,正准备出门,却听门房来报,张家老爷张善禄亲自登门。  “张员外这么早上门,是要干甚?”秦玉莲皱着眉头问着沈越。  沈越哪里知道。  正要出去迎接,却听门房说,张善禄指明要见沈夫人,有要事想谈。  母子两尽皆皱眉,这张善禄这是什么意思?  传出去不是遭人闲话么。  沈越陪着老娘一起去花厅见张善禄。  “还真是巧了,贤侄也回来了。老朽上门,正是感谢贤侄。昨日定海县城可热闹了。”张善禄见到沈越,脸上便浮现了笑容,随后的话,则是让沈越一下子不高兴起来。“既然贤侄也在,老朽也不卖关子,感激是其一,其二便是想跟你们商量我家闺女巧儿的婚姻大事。”  “张老爷,商量你家闺女的婚姻大事,应找你亲家啊。”沈越语气不善地回答。  秦玉莲坐在一边装着喝茶,却也不说话。  “去年观音寺前出了那档子事情,何家早派人退亲了。现如今,并无人家愿跟张家结亲……”张善禄看着沈越,平静说道。  “不知张员外何意?”秦玉莲心中暗叫不好。  沈越之前在观音寺前轻薄张巧儿,这事闹得很大。  莫不是张家要求沈家负责?  放在之前,秦玉莲巴不得,可现在跟徐家已经定亲了,而且前些日子徐夫人丁香还说商量日子让孩子完婚,沈家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巧儿被沈越坏了名声,背负失去贞洁之名,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不仅能保全巧儿名节,更能让我两家合作更稳固……”张善禄说的很是认真,却被沈越粗暴打断。  “张老爷,我已有婚配,且即日便会完婚。”沈越冷冷地说道,“至于去年观音寺前,着实是小子孟浪……”  听闻沈越此话,张善禄脸色也冷了下来,“你的意思,不想负责?”  “……”沈越无话可说。  人渣本尊干的破事,现在却非得让他背锅。  之前不知道,倒还罢了,上次去张家被打出来之后,沈七倒给他说得详细。  放在他自己的那个时代,大厅广众之下对一个妹纸出言不逊,还袭胸,也会受到严厉处罚,何况封建礼教盛行的大明末期?  “张员外,越儿确实跟徐大人家三小姐订婚,这些日子正准备婚事,你看……”秦玉莲对于跟张家结亲之事,很是乐意。  现在无故退婚,非得让人戳脊梁骨不可。  张善禄虽然只是一个商人,身后家族确有着庞大的背景,做主之人,更是当朝正二品的户部尚书。  徐耀宗不过一正五品千户,而且还是武官。  “此事我知道,只要你们同意,我会亲自上门跟徐耀宗谈,无需由你们背负退婚毁约之责。”张善禄说道。  
  “可这样,也会……”秦玉莲倒还真的心动了。  张家提出的要求,确实是让她心动。  若能让徐家主动退婚,沈家不用背负骂名,着实是非常好的一桩婚事。  对沈越的未来或整个沈家的未来,找更有背景的张家联姻,无疑是最合适的,张善禄是商人,他三叔是当朝二品大员啊,其能量,那是手下人都没几个的卫所千户能比的?  任何一方面,徐家都没法跟张家比,张善禄只有一个闺女,老了后,百万两银子的家资都姓沈了。  “张员外,你家就一个闺女,招一上门女婿继承香火更合适。”秦玉莲试探地问着。  沈家九代单传,就沈越一根独苗,让沈越到张家上门,断然是没可能。  听闻此话,张善禄脸上苦涩一闪而过,笑着回答,“我们这一代兄弟众多,虽然我只有巧儿一个闺女,倒也无需担心香火之事。”  “你家闺女屈尊下嫁沈家?”秦玉莲眉头飞扬起来,“我家越儿被革去了功名,着实有些配不上贵府千金。”  不用沈越上门,自然这桩婚事没了问题。  为了儿子的未来,为了整个家族发展,作为沈家主家之人,她有何不同意?  “沈公子被革去功名之事本就蹊跷,自可向知府衙门或巡抚衙门申诉。”张善禄道,“我相信此事定能还沈公子一个公道。”  张善禄也是醉了,若非三叔吩咐,他至于如此厚着老脸跟祖辈一个举人都未出的小家族说此话?  不仅把闺女下嫁,还得为其安排未来。  “如此甚好!”秦玉莲开心地笑了起来。  再多的银子,都不如有功名在身。  万贯家财,不如一七品官职能光宗耀祖。  在秦玉莲心目中,沈越虽有六品官职,不过那是武官,甚至不如七品县令。  “不好!”一直看张善禄表演的沈越,听到老娘一点原则都没有就同意,自然要反对,“娘,孩儿跟徐娇已私定终身,若是退亲,许三小姐以后如何做人?以她之刚烈性子……”  着实没有了办法,沈越也不管此话的后果,隐晦地说他跟徐娇已私定终身,如此一来,两家退亲,将会逼死徐娇。  “徐娇本就是不守妇道之人,一介女流,整日舞枪弄棒,即使嫁了人,如何相夫教子?”秦玉莲柳眉倒竖,冷声呵斥沈越。  她对徐娇本就不喜,若非沈家败了,如何可能同意跟徐家结亲?  “娘,您说这话,孩儿就不乐意了!舞刀弄枪怎么就成不守妇德了?商朝女英雄妇好,汉朝替父从军的花木兰,隋朝谯国夫人,唐朝平阳公主等,哪一个不是巾帼英雄?”沈越打断老娘的话。  再继续下去,老娘或许就跟张善禄达成协议了。  “那又如何?满朝武将,打仗难道缺了她一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品行端正,贤淑良德!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好的婚事,儿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秦玉莲当即大怒,婚姻大事,自然是她这当娘的说了算,哪能让沈越自己做主?  “娘,徐娇不也是你们做主吗?爹现在尚未归来,当初是他老人家给孩儿寻的这门亲事。”沈越干脆拿便宜老爹来说事。  一时间,让秦玉莲无话可说。  张善禄在一边也是皱起眉头看着沈越,心中火大不已。  自己都不要老脸上门主动上门,未来前景是可以想象的,他居然不同意!  “这事即使你爹回来,也会同意!你祸害了张家闺女,难道不打算负责?实在不行,娶了张家闺女,再纳了徐家闺女,不就得了?”秦玉莲无法反驳,最终想出了这样的方案。“张员外,你觉得老身提议如何?”  张善禄的脸,顿时就黑下去了。  秦玉莲还真贪心。  娶自己闺女当媳妇儿,还想要让徐家闺女给沈越当妾,太过贪得无厌。  沈越脑门上冒出一堆的黑线,老娘这样干,真的好么?  妾跟妻,完全是两码事儿,妻是明媒正娶,拥有巨大的权利,而妾则不能明媒正娶不说,娶进来也不过是稍微高级一些的仆人丫鬟,生下来的孩子为庶出……  以徐娇的性子,如何会做妾!  沈越本记不得分毫张巧儿,原本跟徐娇之间的亲事,反对异常,还是后面接触了,徐娇的性格接近现代女性,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泼辣,有追求,符合沈越的审美观。  张家能给的一切,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天大的好处,对沈越来说,根本是鸡肋。  他完全可以靠着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数百年的知识轻易获得。  “这事再说吧。”张善禄虽不是官身,他家却有好几名官员,眼光高不说,更不希望女儿嫁出去后还得跟其他女人争宠。  他丧妻多年也未续弦,就怕委屈了闺女。  秦玉莲面对这回答,并不满意,张善禄之前的提议,让她真的动了心,沈家九代单传,开枝散叶的重任现如今就落到了沈越身上,之前她不允许相公纳妾,对于儿子这方面,却觉得多多益善。  “娘,我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跟张员外谈,您看?”沈越松了一口气,对着老娘说道。  秦玉莲不满地瞪了沈越一眼,随后告辞离开花厅。  在秦玉莲离开之后,张善禄阴沉着脸色问沈越,“你是真不愿做老夫女婿?”  “小子倒想,奈何已与徐家小姐定了终身……”沈越不卑不亢地回答,不等张善禄说话,转而道,“前日归港,弗朗机人同来,昨日达成协议,其支付货款及预订款近十万两白银,下一次贸易,至少超过三十万两……”  “当真?”张善禄还真没想到,居然有此事。  入股的银子这才给沈家不到半月,这小子就为张家把所有的成本银子挣了回来。  “银子全是现银,昨日下午搬到了宅子里面,家母担心一夜未睡,想要赎回我沈家的宅子跟地……”沈越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张善禄。  他在试探张善禄对此事的反应。  
  “三千亩地,若沈家需要,还给你们便是。”张善禄盯着沈越,平静道,“提出两家结亲之事,本为更好合作,如此你也能在官场发展。朝廷当今缺人,破格提拔不在少数……”  “张员外,您觉得小子像有志于官场之人?官场尔虞我诈,太累!”沈越打断张善禄的话。  “既无意官途,何如此关注官场之事?”张善禄反问沈越。  沈越若说未关注官场,却对官场事情有着深刻认识,说出来自己都不会信。  “正因小子无意官场,才需找一强大靠山。有了大靠山,小子完全可以安心做一个富家翁,没事在家中数银子玩儿。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同时,自然也不能事事都麻烦三太爷不是?”沈越端起茶碗,用盖子撇去浮沫,轻呷一口,道。  官场黑暗,做官实在是太累,沈越不认为自己入了官场后能挡住各种明刀暗枪。  努力挣钱,打造一支庞大的效忠于他自己的队伍,买更多土地当一名大地主才是理想的。  张善禄无言以对。  “咱的生意,刚开始便有如此大收益,很快就会被人盯上。被人盯上前,我希望张三太爷能在朝中拥有更大话语权……同时,需要更多武装力量保护我们的生意……”  “你有何想法?”张培举问沈越。  “徐耀宗若成观海卫镇指挥使,我自然是龙山所千户,各种问题,也不容易被人攻击……”沈越提出条件。  张善禄的眼睛瞪得如同牛眼。  沈越这样的要求,叫他如何回答?  “你若是想成龙山所千户,倒容易许多,徐耀宗不过一五品千户,要当正三品的指挥使,得越过指挥佥事跟指挥同知……不若徐耀宗升一级调离,由你担任千户?”张善禄皱眉说道。  “这样确实更容易,若只是龙山所,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观海卫镇。徐耀宗占两成,我手中只有三成,若观海卫指挥使孙不仁也进来,张员外,您觉得他要多少合适?何况需造更多海船,训练武装人员,以此保护海贸。”沈越也不隐瞒。  张善禄眉头完全拧在了一起。  沈越这小子现在连遮羞布都不要了。  “若是朝廷过问,如何是好?”分明是要把张家给拖下水。  沈越根本不在乎朝廷,“朝廷?若连这样一点事情都当谋反罪论,福建的郑芝龙,是不是早该砍了脑袋?规模小,朝廷不理会;规模大,朝廷想管,有心思跟钱粮?只有让自己人出任观海卫指挥使,需要的各种朝廷管制材料才容易获得,安全也有保障!”  沈越铁了心要如此,徐耀宗也是生意的合伙人,徐耀宗当指挥使,对于沈越计划有莫大好处。  徐耀宗跟沈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唯独就剩张家,是否上船,就看这事情张培举如何办。  张善禄也知道这一点,却无法回答。  “作坊建完后,利润将会更大,为了以后成本更低,我准备从弗朗机人购买黑奴来当工人,无需支付工钱……”沈越为了说服张善禄,让他知道自己要求不过分,把后面的计划也给说了出来,“龙山所周围,以后制造战船,铸造枪炮,生产海贸的各种产品,我都打算搞起来。无论如何,龙山所都不能落在别人手中。胰子生意,你家占五成,若是觉得无所谓,也就没继续合作的必要,把银子退还给你们或者分了这次利润便是。”  沈越威胁着张善禄。  张善禄咬牙道,“当初廉价让出五成股份,你就在谋划吧?”  沈越不置可否。  “此事如何,我无法回答,需等我三叔回信。”张善禄不敢答应沈越要求,朝堂之事,他不清楚,但也知道,一个正三品官员的任用,绝对不可能轻易办到。  沈越点头。  “你说要购买黑非洲奴隶做工?”张善禄突然问道。  “是的,一名黑奴约百五十两银子。购买时会支付一大笔银子,以后只需支付少量食物费用,无需要发放工钱,按照目前的情况,一名雇工一年花费银子约15到20两,黑奴不到十年便能回本。”沈越自认为帐算得精明。  黑奴生下来的孩子,依然是奴隶,都属于私产。  “此事万万不可!”张善禄急切道。“北方众多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有着给他们填饱肚子安定的机会,何以让外族人来……”  沈越没想到张善禄会阻止自己。  他以为张善禄会支持自己的,现在看不出来,以后事业做大了,人力需求高了,一个月剩下来的将会是上万两甚至更多。  “确实很多人食不果腹,流离失所。都是拖家带口,工钱低了,不足以养家糊口,容易出事……黑奴,完全不用考虑这些。”  沈越对于这一点,想得很清楚。  “你可想过,若黑奴在我大明数量多了如何?他们会永远甘愿做奴隶,会愿意后人一直都是奴隶?”张善禄的话,让沈越整个人都懵了。  他只想着黑奴的廉价,根本就没想过黑奴存在会给这块土地带来什么。  华夏人口本来就多,以后黑奴繁衍数百上千万……  黑奴如果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从黑奴贸易开始,黑奴反抗不断,沈越计划给黑奴吃饱穿好,即使这样,就真能让黑奴不反抗?  黑人好吃懒做,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几乎都是最下层,过得穷困潦倒,只会认为受到了歧视,而不会想自己不勤劳。  非洲成为世界上最落后的地区,南非一个有可能成为世界第六大流@氓国的发达国家,政权被黑人夺去后,变得治安特差,经济几乎崩溃,再也没了昔日白人统治的繁华。  “唐朝时,有昆仑奴存在,昆仑奴最终却消失了,你知为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沈公子,此事三思。”张善禄严肃地对沈越道。  谁都知道黑奴廉价,大明的地主,却无人用黑奴。  一方面是大明人口众多,不缺劳动力,另外一方面,就是黑人本身存在的问题。  
  “昆仑奴为何消失?”沈越还真不知道。  唐朝确实有昆仑奴存在,后来无论对外贸易多发达,神州大地都很少出现黑人踪影。  “安禄山有着一支队伍乃是少数民族拼凑,悍不畏死……后来安禄山兵败,昆仑奴烧杀抢掠,各大少数民族尽皆不能忍其恶劣行径……”  张善禄的解释,有些牵强。  历史是否这样,沈越不知道,但也清楚,张善禄应该了解黑奴情况,毕竟张家之前海贸的规模不小。  澳门这时候应该有不少的黑奴,也不知道郑芝龙的黑人护卫队组建起来没有。  “张员外,此事我会认真考虑。还望张员外能向三老太爷转达我的想法。”沈越严肃点头,随即说道。  使用黑奴,他确实考虑的不够周全。  “黑非洲奴隶,也不是不能用,若以后有机会在东瀛倭国或南洋占领一块地盘,可用昆仑奴挖矿或种植……”张善禄提醒着沈越。  沈越嘴角不由直抽搐,意思就是国内不要搞黑奴进来。  自己连船队都没有,怎么去日本抢地盘?  人家郑芝龙在日本都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呢。  两人没再说黑奴相关事,讨论起来关于胰子生意的一些事。  “出售给弗朗机人确实赚钱,可他们一个来回着实太久。我们完全可以跟红毛鬼合作,在大明境内铺开销售……”张善禄建议着。  沈越不是没有想过此事,跟红毛鬼交易,现在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红毛鬼知道了生产地方就在海边,不来抢才是怪事。  “红毛鬼暂时不考虑,他们跟郑芝龙马上要干架了。在国内销售的事,等这次交易完成后再说吧。”沈越有着自己的想法。“这样大的利润,现在没有能保住的实力。”  显然,沈越这是在告诉张善禄,若是不把徐耀宗搞到指挥使的位置上去,其他的都是免谈。  张善禄走了,这次跟弗朗机人交易银子,沈越并未分给张善禄,不是沈越要讹张家银子,眼下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张家也不差这点银子。  送走张善禄,没有理会老娘问两人谈关于跟张巧儿婚事的事情如何,让人招待肯特跟托马斯,自己去找徐耀宗。  “观海卫那边什么情况?匠户孙不仁可愿意给咱们?生铁,木料等物,他可愿意帮忙?”徐耀宗见沈越来,眼见到了晌午,吩咐人去安排酒席,沈越却开门见山。  对于沈越的急切,徐耀宗皱起了眉头,“此事若是暴露,非得掉脑袋,自然得小心行事。”  “张善禄早上来了我家,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越说道。  徐耀宗听到这里,表情顿时就变得期待起来。  正三品的指挥使啊!  看到徐耀宗期待的脸色,沈越心中一笑,脸色平静地道:“我希望能尽快跟徐娇成亲。”  见沈越不说张家是否答应帮忙自己成为指挥使的事情,反而说想要尽快跟徐娇完婚,徐耀宗差点没反应过来。这话题转换得实在是太快了一些。  “你爹尚未有消息,你跟娇儿都还年轻,亲事倒也无需着急。”之前沈越的计划让徐耀宗担心沈越要谋反,夫妇两商议都是先不急着让孩子完婚。  现如今沈越自己亲口提,徐耀宗自然不能答应。  “今日张善禄来此,希望跟我沈家结亲。”沈越依然平静地说道。  “跟你沈家结亲?沈家就你一支独苗……”徐耀宗说到这里,眼睛都瞪圆了。  显然,是张家看上了沈越。  “他们难道是用指挥使的位置来换?”徐耀宗见沈越脸色依然平静,不由皱起了眉头。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成了双方斗智斗勇的牺牲品。  “不是,张善禄来刚来就提出了此事,让我拒绝了。”沈越依然平静,“婚姻不是儿戏。”  沈越的话,说得平静,徐耀宗的心理则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难道沈越是知道了他们有了悔意,不打算把三闺女嫁给她才用张家来压迫他们?  想了一下,倒也不像。  “此事都是娇儿她娘在张罗,下来之后,我问问她吧。”徐耀宗回答道。  沈越不置可否。  “对了,孙不仁那边,掣电统能出五百支,鸟铳八百,若我们需要,得给银子……”徐耀宗转而说起军械的事情。  “要价多少?”  “掣电统十五两,鸟铳二十两。若咱们自己造,掣电铳连工钱,也不过六两,鸟铳约八两。”对于孙不仁的贪婪,徐耀宗很是不爽。  “他们有银子开工?”沈越问道。  “没有,都是观海卫库存。”  “不要!”沈越说道。“想办法多弄一些生铁回来,我们自己找让工匠弄。”  “咱们这里的工匠都是不够用……”  “不是还有观海卫镇么?反正观海卫镇的匠户都快要饿死了,旁边的定海卫那边工匠或许咱们也能搞一些。”沈越对于孙不仁的贪婪很是不爽。  现如今,只能自己搞了。  从头开始培养工匠,自然来不及,不过观海卫跟定海卫两边都有不少的匠户呢。  “大人,麻烦您帮忙跟孙不仁以及定海卫指挥使沟通,从他们手中弄一些战船,四百料的战船不要,得要千料的福船。他们库存的木头,也想办法搞回来。”沈越完全就没有一个下属的样子,直接向徐耀宗安排。  “此事还得你自己去,孙不仁那边我没有问题,定海卫指挥使,我着实不熟。”徐耀宗跟孙不仁本来就有着不错的私交,挖朝廷墙角,都是个中好手。  可要跟旁边定海卫去勾搭,着实不敢。  “那行,定海卫那边我去搞定。”沈越点头。“孙不仁那边,现在让他调拨战船可能不容易,若他愿意,直接花钱买,他若问谁买,就告诉他买家姓郑,一艘不能超过两千两,同时,每艘船都必须配备维护保养的人……”  沈越也是下了狠心。  朝廷沿海每一卫,配备战船50艘,还有数量众多的各种小船,350人维护保养战船。  郑芝龙在沿海各卫买战船的事情,又不是秘密。  
  商议妥当,午饭也是准备好了,心中有心事的徐耀宗,也没劝沈越喝酒,两人匆匆吃了饭,沈越告辞离去,到定海县找徐耀宗亲家冯震。  徐耀宗则是寻了丁香,说了张家看上沈越,想跟沈家结亲之事。  “此事莫不是那小子想尽快成亲,把徐家绑在沈家船上故意说出来的?”丁香皱眉怀疑,张家好歹是官宦人家,怎可能如此,没找媒婆,由张善禄亲自上门说。  徐耀宗苦笑着摇头,“夫人呐,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小子故意编造,对他有何好处?张家分明是看着了这小子的潜力。”  “张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张培举是朝廷正二品的户部尚书!”丁香白了自己相公一眼。  此事她觉得完全可能是沈越为绑定徐家使的手段,之前她往张家上门的时间多,秦玉莲一直都在准备让两孩子尽快成亲。  现在徐家要观察,拖着时间,对方或许发现了什么。  “张培举是朝廷正二品官员没错。可张善禄不是张培举的亲儿子!即使张善禄,在他们这一支,也不过三房,遇着好人家,会不同意?何况他是商人,商人逐利。”这事情,徐耀宗觉得自己比丁香看得明白。  他不是朝廷高层,看人眼光没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家伙准,但也清楚,后人婚姻,对于整个家族关系都大。  官位越高的人,对于家族后人婚姻越重视,不是为了让后人过得更好,而是利用后人的联姻来为事业带来助力。  张家女孩本身就少,却让张善禄闺女嫁给沈越这样一个没有功名的商人后人,本就透露着古怪。  “所以,这事情真不是那小子骗咱们?”  “若他真想成亲,以娇儿的性格,两人生米做成了熟饭,急的是谁?”徐耀宗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来考虑问题。“当年你父母不同意,咱们不也是生米做成熟饭……”  听到这话,丁香白了徐耀宗一眼,“你个老不羞,说正事儿呢!”  徐耀宗尴尬地笑了笑,他这样一说,丁香倒也明白了。  当即道,“我这就去沈家打探打探,既然沈越小子说张善禄当着秦玉莲提出来的,从秦玉莲那里,应该能够探听到一些口风。”  丁香随即吩咐管家备上轿子,带了点点心便往徐家而去。  现如今,沈家的到来,给整个龙山所带来了活力。  所有家庭在沈家借的钱粮都能支撑一段时间,匠户早就开工,没入选沈越民壮的军户,不是妇女帮着沈家缝衣纳鞋底,便是年轻人到了军匠所帮工,或者帮着沈家修建公棚,工钱不菲,一日三十文。  孩子吃饱,也变得更有活力,满大街的撒欢玩闹。  码头边将要成为沈家捕鲸的重要后续加工区域,捕捞的鲸,要在码头提炼鲸油,鲸肉干也得加工出来,就连内脏等,也需要用来加工成饲料或肥料等物。  丁香每次走在不宽的街道上,都能发现沈家到来对于龙山所带来的影响。  相比徐家,沈家才是改变龙山所的关键。  “哟,丁香姐姐,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秦玉莲对丁香的到来,依然如同以前的客气,丁香却从她表情中发现了一丝淡淡的疏远。  “玉莲妹妹,我这在家闲着也是无事,沈越也回来了,不知两孩子的婚事,你如何考虑?”丁香没有客套,直接进入正题,“之前沈越到我家,表达了希望尽快跟娇儿完婚之意。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得问问玉莲妹妹的想法。”  秦玉莲脸色一僵,脸上很快浮现笑容掩盖,“此事越儿倒也提了,本是好事,奈何我家老爷尚未归来,老爷未在家,孩子成亲,这事情……”  丁香心中顿时沉到了谷底。  之前秦玉莲一直希望尽快让孩子完婚,没落的沈家,没有比徐家更好的婚配对象了。  现如今,居然用沈得富来搪塞,谁都清楚,沈得富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  “这倒也是。不过得富大哥出海,早误了归期,若是去了西洋,得数年后方能返回呢。”丁香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自然也不会揭穿秦玉莲。  沈得富出海迟迟未归,大家都清楚意味着什么。  “即使如此,也只能等!我家越儿跟你家徐娇都还小嘛!”秦玉莲淡淡地说道。  她显然忘了,半个月前,她上了徐家门,说沈得富出海迟迟未归,或许遭了不测,沈家不能无后,希望两孩子早日完婚,免得沈家断了香火。  现如今,这态度,让丁香清楚了,沈越说的并非假话。  秦玉莲没有挑明,她自然也不会挑明,便也不再说此事,开始跟秦玉莲说女人之间的话,说沈家给龙山所带来的变化。  沈越从徐家出来后,在跟他一起出海的总旗杨山带领下,两人骑马向着定海县方向而去,几十里的路途,骑马也不到两个时辰。  一路上,杨山把自己了解的冯震情况介绍了,特别是他不仅不克扣军户粮饷,不巧取豪夺军户土地,倒让沈越有些佩服。  “小子沈越,见过千户大人!”面对冯震,沈越还真是有些好奇,见到眼前魁梧的汉子身上穿着补疤的便服,更是佩服,把原本准备的百两银子银票换成了千两递给冯震,“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冯震跟徐耀宗是亲家,沈越跟徐耀宗三闺女有婚约,双方也算亲戚。  沈越掏出银票,一开始冯震以为不过是五十两甚至二十两的银票,看到数额后,不由一惊,反而不敢接银票了。“贤侄如此重礼,老夫怎敢收下!”  第一次见面就给出如此重礼,所求之事定然不小。  冯震不是不希望银子多,而是有的银子,他不会去拿。  “小子来得匆忙,未曾准备礼物。初次拜见大人,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大人高风亮节,着实令小子佩服,何况,咱两家也算是亲戚……”沈越很是诚恳地说道。  冯震这样的人,是值得他交往的。  
  冯震此人,在大明官场上,可以说有些另类,不欺压下属,不贿赂上官。跟整个官场格格不入。  所以,朝廷到处用兵,中基层军官缺乏时,他依然只是一名千户。  不欺压旗下军户,不克扣军户钱粮,甚至用家中钱粮资助军户,在大明,几乎找不出另一号。  如此正直的官员,如何不值得沈越敬佩。  甚至,沈越觉得自己的民壮队伍若有这样的指挥官,一定会让拥有更强的战斗力。  于是,见面礼直接从百两变成了千两。  “贤侄,你的心意老夫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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