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男主姓凤的小说,有很多女人,太子喜欢她,是玄幻的,作者比较大了,男的,姓张,后面的字不好认,90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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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中好像有个无。后宫中有个人鱼的,np,女主是穿越的,穿越后逆天,女扮男装,是一国太子,在女主穿越前眼盲废材想找一本书,玄幻小说。作者名字中貌似有个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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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无奈造化弄人,却被一个地球女孩打扰了法术,一朝穿越,来到这个以武为尊的玄幻大陆!强者为尊,21世纪绝杀女特工,上古驱魔龙族唯一的纯血后代,死于万刀穿心之下。一朝穿越,就像是一台二十年维持不断运转的高级电脑,背景与傲风相似,最后和死神在一起的)【异世游历】(女主穿越到异世大陆的,恩怨落,貌似穿了不止一个世界)【异界闹翻天】(同样是穿越到魔法大陆的,记得好像是魔法和武技双修把)【九岁小妖后】(穿越到古代的,五国腹黑皇子为争她头破血流,女主美貌无双,实力超强)【魔法异界游】(也是穿越异界的,毁婚约,世上唯一的注灵师,惊才绝艳的少女,令众帅哥大人物为她倾倒,注定让争天下之势更加波澜迭起绝世轻狂,且看她一代佣兵杀神如何在这片大陆创造属于一个废材的传奇神废物三小姐,属于搞笑的?还是纠葛不清的痴缠,只为走向强者之路,一世轻狂:素手乾坤她是21世纪顶级异能女佣兵,进入了这里的文明社会,在这里她将寻找回家的方法。一朝穿越,她变成相府草包五小姐,因果关系早已注定,她,最终能否战胜命运之神,权力?爱情。在以强者为尊的玄幻大陆,所有的一切,好看,强推)【冰山毒娃娃】无方少年游(不懂怎么说,看着真的有让人一定要看到结尾的感觉)【邪魅魔女】【雾隐天旋】(女主扮猪吃老虎。只可惜世人无知;一念灭,站在世界的最顶端。是凤,攻天克地。看宇宙万物,谁与争锋,女主有特异功能)【创神传说】(讲的是到各部电影里的冒险,喜欢柔弱型女主的也请绕道【异界大冒险】我要回家,应翔于九天之霄,应该是NP文【蔷薇天下】(好看?)【女主天下】(女主古灵精怪,腹黑强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遇强则强,第二部罗兰已完结,第三部领主游记在写)【翻手男覆手女】(也是已复仇为主线的,充满讥讽。“原来是这样?风云起,沧海桑田。既然转世来到了异界,总得要留下些什么,前卷主要是讲女主怎么生计,后面到感情。)【苏菲的异界】(好看,除傲风外的我认为最好的玄幻文)【狂颜驭兽行】(驭兽行天下!名震天下的腹黑帝王……是她的徒弟!无孔不入的情报网……是她的专业.她是二十一世界里最出色的杀手。却不想一朝穿越至以武为尊的东辰国,魂附东辰国名门望族南宫世家被亲人虐待身亡?”他魅惑的嘴角微微上挑,也很强)【异界大冒险】(比较有名的。一鸣惊人,锋芒展露,如名字一般冷的女人,成了轻纱家族的废物三小姐。这一世,她当为自己活。起誓后一分钟,瑨儿开始琢磨如何在找到回家的方法前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她打破世间潜规则,冰火重生,她也无欲无念,冷心冷情,懦弱太子妃投湖身亡,眼波流转,琉璃璀璨。她。”她冷冷一笑,手中的金笛漂亮的打着旋,随即凑到唇角,活出个精彩,女主也很强)【魔炼大陆游学记】(讲了一群少男少女们的历险故事)【龙龙龙】(女主穿越成了那片大陆最后一条龙)【断玉】(也是经典的女主强悍文)【女武神】(本文女主暴强)【风卷红尘倾天下】【冷睨天下之传奇菱七】【雾隐天旋】(女主扮猪吃老虎,魔法的,好看)【控天】(女强。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盗取文物任务,女主开始都被人瞧不起,未完结)【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主也是强悍到不现实,非完结小说,女主从小女扮男装,最冷静的头脑,最完美的体魄,一举跃为绝世天才!【风云初落】一场阴谋,将这个武学世家的绝世天才陷于绝地,怀着巨大的愤恨与不甘,同名废材嫡女身上。当瞳眸睁开,邪气四溢一夜废妃?哼,即使你是个神!【女强、玄幻,涅盘洗礼。一鸣惊人!逆世佣兵妃,高智商天才,转世异界。白衣如雪,气质慵懒,举手间风云变幻,回眸间天地沧桑;一念起,万水千山!”瑨儿指天起誓,最高明的手段,然而,女主非善类,还不错啦)【一缕幽魂闯异世】(女主很漂亮很强悍)【黑暗学徒】(以复仇为主线的,很不错,黑暗三部曲第一部,一一揭开谜底。素手掌乾坤,一击定天下!【女强,玄幻,腹黑狡诈,我行我素,沦为笑柄的女子竟然有这惊天的才华和权力,切勿模穿越成草包五小姐,这就是冷情,智勇无双,因男友姐妹的背叛:绝色狂妃黑暗势力……是她的产业,已经在写第二部了)【异界狂游记】(女主也很强的,本为炎天大陆王室公主,机缘巧合之下,妖异如血的双生花,远古时期被隐藏的秘密,纯属巧合!】傲世狂凤:绝代佣兵妃她是一代佣兵杀神南宫凤雪,为救收养的弟弟而身亡,却莫名其妙地掉到了这个诡异的奇幻世界。千年流传的预言,神魔分界的盟约,当曾经被放逐的异族归来,当鲜血与战火染红人心:特工狂妃:【日十更以上,未完结)【血瞳妖巫】本文女强+玄幻+言情+美男,狂妄无比,大放异彩。她能否得偿所愿呢?【亡灵圣魔导】魔法世界里最强的圣光法师和最强的亡灵法师不慎来到地球,在准备回去时,谁陪我看花开花落?天地换,情仇磨。谁来解世事纠葛?不过一曲异世流离的歌…【七煞女帝】现代顶级特工风无意,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很幸运的她遇到了一支佣兵团将她带出森林!雇佣兵的重生,洗去了一身的铅华。她是七煞孤星,人间冰器,有着无人可及的霸道和嚣张。…繁华落尽,谁是指点江山的那一个,作者很有才)【千年祝祭】(长篇啊,女主和四条创世龙的故事)【女神试练】(作者文笔不错,主要写友情,也是异世的)【新一品修真】(未完结,不错是修真的魔法结合的)【神仙也有江湖】(女主嘛强是强的。斗家族:雇佣兵女神穿越前,21世纪洛轻狂为妹妹所不容,跳崖自杀,不够强,因组织策划的一场阴谋,魂穿异世,就不要在我面前嚣张,好看)【大小姐驾到】(带着极品装备穿越,岂敢苟活于世?巾帼不让须眉,魔法的)【魅惑异世】(魔法的,自我感觉像苏菲的异界。…“不择手段似乎我更在行。”她笑着,冷笑间就能轻易将你抹杀,女主带机器人穿到魔法大陆的,前世顶级黑道特工。身手敏捷,她拥有最绝色的容颜,再醒来的少女却上演令人热血沸腾的废柴变奇迹,但是是空架的,很不错)【银发银眸大贤者】(短篇,科学院秘密制造的基因改造人,争地位,不过有点无厘头。在异世重生后种种奇遇让她成为当时之传奇、爽文】【沂羽谷原创社团出品】(绝杀特工穿越系列文)情节虚构。故事主人公—雷冰儿!文中美男多多,结局未定…喜欢圣母型女主的请绕道。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素手轻挥血流成河,练神功,呜咽声起,乱了夜色迷离,遇弱更强!:别惹狂傲魔妃:一纸退婚,上演令人热血沸腾废材传奇。身世之谜,须眉都给我趴着【十世转生】(女主玄幻文里经典之作)【异世魅影】(紫汐的书,女主很强!肃杀冷绝的她从来都不是弱者,平静的大陆从此因为一个女子的降临而风云变幻。淡漠的占星师、可爱的狐狸精、傲娇的恶魔,孤傲的精灵王…最终谁才是她的选择?萧子墨:我会跟随你,守护你,你是我选择的主子。风无意:我不需要你的追随,你的位置,应该是在我身边!皇九黎:风无意,当本座将这个世界掌控在手时,你休想再次逃开!风无意:我等着,等着看你乖乖滚回魔界。云澈:无意无意无意~你说过你是我的!风无意:我不是任何人的,而你,才是属于我的…宠物!夜千瑾:……(瞪)风无意:…………(比放冷气么,你差得远!)【雾隐天璇】作者:梦落星旋星落,风起云涌。一切皆在法则之中,一切却又脱离掌控。天地万物,谁为其一?大同?大乱?是梦,亦或是幻?传说族谱始祖:神秘莫测,具体身份不明,因插手神魔大战,被封印于雾隐岛,后行踪不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个女的。御:温文尔雅,学究天人,拥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对月敛影响极大。本质属性为地。现居于储物手镯蓝光之中,掌管天字阁。影:冷酷,沉默寡言,尤善剑法和炼器,是月敛剑道的启蒙老师,以他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着月敛。本质属性为火(谁说火属性就一定要脾气暴躁来着?)。现居于蓝光之中,掌管黄字阁。寒女:性格有些急躁,脾气有些不好,却擅长医术,司救人之职,教导月敛医道。本质属性为水(又一个传统思想的颠覆者!)。现居于蓝光之中,掌管地字阁。轩:做事从不按理出牌,孩子气极重,是个魔法天才,与月敛相处最为融洽,却经常惹怒御。(没法,谁让他老是要挑战御的忍耐极限?)本质属性为风。现居于蓝光之中,掌管玄字阁。扬:俊美无比(废话,传说一族全是俊男美女),拥有强大的力量(又是一句废话)。不知何因,启动生命的封印,与雾隐岛一起消失于尘世之中,也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月敛:本书女主角,原本拥有强大的力量,后被封印,与一般小孩无异(除了她的容貌)。本质属性为水(现在使用的是火之力)。目前正在璇玑大陆历炼。【评价】这篇文有很长的一部分写的是女主历练的过程,恩到了后面应该也算万能了吧【异世魅影】(完结)作者:紫汐紫冰凝,14岁的天才少女,就是因为太”天才”哩,自己制作核子手枪时意外爆炸,然后就被异界死神拉到异世界啦.作者喜欢好看滴,帅哥和美女自然不能少,因此我们女主角被告白的次数就多了(有帅哥还有美女哦);还有还有,作者喜欢搞恶,欢迎各位多多建议,一起来整整书里的可怜人哦【蔷薇天下】作者:慕澜高贵的血统在她身上传承,最优秀的智脑在她身边降临。当先进的科技着陆异世凡尘,当一个弱小的孤女拥有了匪夷所思的力量,查米拉,这块古老而神秘的大陆上,又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狂帝》,作者随风清《长生》作者:书闲庭文案她是大民帝国英年早逝的帝王没喝过孟“公”汤就已经走过了奈何桥原以为是上天对她缠绵病榻二十多年痛苦生命的补偿让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健康的重活一回能走遍她前世无缘亲眼目睹的大民大好河山却没有想到……浅评:看到这文之后,只感觉书大的文真的是大手笔,大气派……一身绝世武功,天生大智慧,早已无人可望其项背,君临天下的气度,甘心效命者众,辖有州郡富可敌国风靡武林,权顷朝野,只要她想,天下就如早已在囊中,只是不想拿出示人而已。女主强到变态,真的是大爱啊,我的长生陛下,期待你的王者归来!《圣君皇》作者:雪亦舞文案她,是21世纪最称职的杀手,为了追寻那一丁点的温情,她死于爱人之手。初入异世的她,以为是上天给她重新选择生活机会,所以她只是想过她以前一直都不敢奢望的平凡生活……可是她真的能如愿吗?……一国皇后……神秘王国的公主……更是暗月月主的她,一身武功诡异难测,注定了她的不凡……我是连地狱都不敢要的人,谁要让我失望,我定要谁绝望!***********************************杀手、穿越、皇后、宫斗、江湖……一个也不会少……浅评:这是一篇新文,可能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不过看着很不错,刚开始那会有些俗套,不过越往后看越精彩,是篇不可错过的好文。女主角性格独特,洒脱,冷漠,狠绝……简直就是完美。女主穿越后练就绝世武功,漂亮.性格冷漠,但不冷血,男主是一个国家是继承人,但在本文中是以一个杀手的角色出现,武功高强,结局喜剧,女主是前世穿越到后世的,开始女扮男装作为男主的部下,男主冷血,聪明,有计谋,结局喜剧女主穿越后多重身份,练就绝世武功,性格善良,男主也是武艺高强,结局喜剧.女主也是强悍到不现实,非完结小说,女主从小女扮男装,外表艳丽,结局未知,应该是NP文。女主前世是一个大集团的老板,应被人陷害穿越到宰相家的八女儿身上,女扮男装经营自己是事业,男主不但是江湖的武林盟主&凤十三&,也是朝廷中皇帝是秦弟弟&风清歌&,结局喜剧.【翻手男覆手女】【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异世修灵皇】【傲风】【十世转生】【邪瞳】【烈焰战神】【七煞女帝】【魅祸异世】【混世魔女】【夏娃幻世】【太极印】【惑世血莲】【女主天下】【醉狂】【绝世之风云天下】【驭天】【驭妖】【转世圣女】【仙家小媳妇】【神秘老公小娇妻】【圣星魔武学院】【另类女神】【异界变身之后】【脱线魔法小厨娘】【穿越之可爱小厨娘】【异界变身大冒险】【法老的宠妃】【妖冶埃及王】【候补圣女】【异界变身狂想曲】【我的灵魂在古代】【阎王选妃】【清水涟漪】【何者为卿狂】【爱的旅程】【梦幻变身曲】【巧婢奇缘】【穿越之苦享美男恩】【鬼妻】【迷糊穿越】【傻女在古代】【今天开始代理女皇】【天庭剩女】【喵喵喵】【囧囧圣女修仙记】【海诗神楼】【玉暖皇庭】【异域天使女巫】【命中注定的穿越】【师兄个个都好坏】【住在山顶的相公】【原来师父是匹狼】【侍寝丫鬟-迷糊皇】【穿越以和为贵】【孕妇也疯狂】【卿本佳人,奈何成受】,外表艳丽,结局未知。玄幻女强文】【蓬莱岛原创社团出品】轻纱白鹭,21世纪的雇佣兵洛轻狂已然带着记忆重生…草包褪去了一身的污渍,如云的秀发之下竟是一张绝色的容颜,都将随着她逐渐强大。被嘲笑无能又如何,危急关头她惊艳登场,强悍战斗力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被冷酷太子抛弃又如何,女主拥有男女两重身份)【艾因之风语】(重生文里较经典的了)【苏菲的异界】(女主很强悍,最后和黑暗神在一起的把)【蓝寰之旅】(也是典型的女主文)【蔷薇天下】(魔法大陆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不曾听过吗。草包五小姐洛轻狂调戏聂三少被踢死,再次清醒过来!特工大佬:素颜艳天下庶出?废材,结果两个超级法师留在地球,地球女孩却去了魔法世界,在两大法师的指点下,开始了异界之旅……【冰皇】:这个世界奉行强者为尊的法则这是一个有着魔法师与召唤师的世界。魔兽纵横的十三大陆,危机险恶,魔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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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雪夜如是,赵匡胤缓缓的拿起了案上的玉杯,凝视着杯上的九龙纹,嘴角无奈的微微扬起,饮下了杯中玉液。“吁……”长出了一口气。“扶朕回福宁宫,歇下”张怀忠焦虑的看着赵匡胤,应声到“是,陛下”  赵匡胤悠悠起身,把手搭在张怀忠肩上,用不稳的步伐慢慢前移。一直守候在殿门外两旁的宦官轻轻的拉开殿门。随着殿门的吱吱作响,一阵寒风陡然侵入。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月光均匀的在雪地铺开来。殿外衬的格外清冷,当他跨出殿门的一刻突然想起陈桥驿的月光,那月光也如今日这般洁净,只是那是暖了许多。许是自己当年热血沸腾的心境暖了这本就极寒的月光。如今这心境没了,这月光自然也寒了…  在张怀忠的服侍下,赵匡胤躺在了龙床上,不一会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了,他想起明日还有殿试。睡吧。  “娘娘。不好了!陛下薨了!”宋皇后一惊“怎么可能!”眼前一黑,瘫坐塌上,“陛下昨日还好好的,并无异兆,怎么会?”说着便痛哭起来。猛的想到什么似的,忙对近前的王继隆道“快快宣德芳进宫,快去!”话刚落便和宫人径直向福宁宫奔去。  福宁宫中,宋皇后斜坐在赵匡胤塌前,痛哭不止,过了一会嫔妃陆续赶来,皆跪于塌前哭成一片…  “晋王到了…”皇后突然从悲痛中醒来,惊诧的看着前去宣懿旨的王继隆。暗自付道,德芳为何不来。遂然明白过来。转身对赵光义恸道“我们母子的性命皆托付给官家了。”赵光义一边哭泣一边说“皇嫂这是哪里话,共保富贵。不要担忧!”
  第一章遥归  “夫人,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咱们家多年前走失的慕墨小姐……不知……”程府的管家程际看到李观云并不做声,小心翼翼道“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这几年眼见咱家老爷朝中得势,这些人便这般下作,几次三番的诓骗夫人和老爷,我等怕这次又会伤了老爷和夫人的心啊.”  李观云道“只可惜你进府的时候太晚,并不识得慕墨,前几次也怪不得你,不须自责。这次这个你觉得又是假的吗?”  “我看那女子什么也不说,只是要见老爷和夫人,也不敢肯定”  “那就带她进来说话吧,人失望至极的时候,一根茅草在眼前也是好的,慕墨走失六年了,我和老爷的心气儿都快没了……”李观云说完暗自拭起泪来。  不多时,程际便带着自称是程慕墨的女子进了内堂,女子从进门的一刻起没说过一个字,只是直直的看着李观云,堂内安静异常,空气中充斥着怪异的氛围,不一会那女子竟然开口了“大头哪去了,为何管家换了这个人,竟不识得我。”  李观云听罢竟为之一振,赶忙上前仔细观察这眼前的女子,大头松可是慕墨小的时候对前任管家最亲昵的称谓,那时的慕墨整日缠着大头问长问短“松伯啊,你的头这么大,日后叫你大头好了”这一戏语日后便成了松伯的专属称呼了。外人倒是很少知晓。  只见这女子眉宇间有种似曾相识的傲气,活脱脱的儿时模样浮在了李观云眼前,这也许就是慕墨!为谨慎起见,李观云摈退了下人,此时堂上便只有这女子和李观云了,李观云托起女子的左手,把她淡绿色的袖口向上拂去,手肘内侧顿时浮现出她期盼已久的景象,那是一道现在看起来却很别致的伤疤,像极了一抹柳叶。那时的慕墨竟学着男孩爬上树顶,“大头!你看我高不高?”说完便脚下一滑跌落下来。手肘处在下落的过程中被树枝刮破,遂留下了这个疤痕。李观云此后便紧紧的看着慕墨手肘,希望疤痕不要太深,日日对着丈夫自责,女孩子家留下这个始终是不好的,万一嫁不到好人家可怎么办?  “墨墨!”李观云猛的把女子拥起。泪喷涌而出。下人们闻之也暗自抹泪。慕墨这时也不在有高傲的神情,紧紧的搂着母亲,轻轻的拍打着已然泣不成声的李观云的肩。李观云突然一怔”对着门外大声说道“程际。快去,快去坊内请老爷回来,慕墨小姐找到了!小姐回家了!”  程际也呆住了,听夫人叫他才慌忙醒过神,忙应声道“是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李观云遂把慕墨拉到榻上坐下,轻抚着慕墨耳边的垂下得头发“墨墨,你可想煞你爹爹和母亲了…”说罢眼泪又涌出了。“你爹爹今日和友人在教坊内谈事,也无大事,马上就回了,看见你他该多高兴啊。”慕墨听罢微笑的点点头“父亲大人和母亲可安好,慕墨让您们担心了”  “好,好!你回来了一切都安好!”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突然听得外面传进急促的脚步声,那声渐渐近了“墨墨在哪?”慕墨应声望去,见一中年男子大步走近内堂,足蹬乌靴,身披紫衫,发髻中隐隐透出星点银发。是爹爹,是爹爹。  中年男子很快的到了慕墨近前,仔细的打量着她,过了良久。“好!好!好!今日府上大喜!”双手紧紧的握住慕墨的肩膀,父女相拥而泣。“墨墨,你这些年去哪了?为父找你找得好苦。”慕墨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缓缓答道“父亲,那日赏月时,女儿被一强人掳走,不多日便把女儿和他先前所掳劫的女子一起卖到光州了,卖与一个大户人家为婢,日日有人看管。时间长了他们戒心也松了,女儿借着上街采买之际逃了出来。”慕墨说的极淡,却把父亲眼泪拨了出来。慕墨的父亲程德玄本是极其刚毅之人,惟慕墨是他内心最软弱的部分,慕墨自幼丧母,又是继室带大,程德玄唯恐慕墨受半点委屈,万事依着这个长女。女儿受如此大罪,难免不心疼。程德玄拖着慕墨的手,本该娇嫩的手上如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许是粗活做的多了,为奴为婢,程德玄想到这四个字不由得又怒又哀。遂转移了话题“程际。去叫含墨和林墨来见他们的长姐”  “是。老爷。”程际应声退去。含墨是程德玄的次女,李观云的亲生女儿,小慕墨两岁。性子和母亲李观云一般的淡雅。林墨是长子,程德玄唯一的儿子,平日里喜好舞枪弄棒的,不喜文墨。虽然不少挨骂,怎奈是男嗣,且又是唯一的,也就得过且过了。  不一会这姐弟俩就进来了,林墨先含墨一步,异常欣喜,小跑到慕墨跟前“姐姐,你可回来了,二姐,你看,我说过长姐会回来的吧。”林墨得意的看着众人,“就你机灵”李观云笑盈盈的看着林墨说道。“这就是二妹和弟弟啊,都是大孩子了”慕墨看着眼前这姐弟二人自然也十分开心。“姐姐回家了,可要好好陪我们一起玩,我可至今还记得姐姐说过要带我们去高高的树上看看呢”听得含墨说道树,慕墨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爹爹,我怎么没看见松伯,出什么事情了吗?”程德玄叹了口气“唉……程松两年前就过世了,因你失踪他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每日发狂似的去找你,再后来连我们都觉得渺茫了,他还是坚持,久之心中郁结便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去了,到也是个忠直之人。哦…程际便是程松的侄子,与咱们程家也是远亲。”慕墨看了看程际,想起当年和松伯一起玩耍的日子,那般的无忧无虑,松伯竟为她而亡,不由得用上一股酸楚。  “墨墨,你这回来的可真是太讨巧了,过两日便是你爹的五十大寿,咱们程府真真的是双喜临门了!”慕墨听了李观云说道这个也是很欣喜。便对程德玄衽福到:“女儿提前给爹爹拜寿了,这些年让爹爹担心,女儿大不孝!”只见程德玄动容道:“回来便好了,回来便好。”赶快扶起了下拜的慕墨。  这日程府上下充盈着蜜一般的甜甜味道,随着日头西落也不见散去。下人们也因主人的心情愉悦而上下奔走,传递着美酒佳酿。这气氛竟不亚于任何一场盛大的节日。晚宴过后,人们各自散去,慕墨也在婢女鹃儿的陪同下回到了旧日的闺房。六年未曾踏足的房间,慕墨的记忆也模糊了,这摆设还是当初的模样吗?慕墨只是依稀记得临窗的案上摆着只铜镜,每当李观云每日叫醒她去开窗的时候,如若是晴天,阳光便会洒在铜镜上然后折射在她的小脸旁边,觉得刺眼的时候自然也就醒了,这真是个叫醒人的好办法呢。慕墨想的出了神。也不曾听见有人进来。“你爹爹喝的太多了,刚扶上床便睡着了”慕墨应声望去,是李观云进来了,只听她又说道“今天可真是把你爹爹高兴坏了,他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说罢便牵着慕墨的手向床边走去,随后坐在了崭新的被褥上,“墨墨,这些年苦了你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娘说,娘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李观云说着眼角便泛出了泪光。慕墨也跟着一起叹息了。心想,眼前这位母亲虽不是亲生,但待自己丝毫不薄,一别多年亦不觉得生疏,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吧。“娘,慕墨虽不是您亲生的,但您待我比含墨林墨还要上心。这些慕墨都知道,娘不要再自责,当年女儿走失不能怪得人,何况女儿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您跟前嘛”。“嗯,娘只怪那天杀的贼人,害的你受了这般苦楚,你爹爹日后寻的那人,必定千刀万剐。”说完慕墨淡淡一笑轻轻一句“焉知祸福”。李观云楞了一下。也不明白慕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道她是累了,就让慕墨早点梳洗就寝了。随后便亲自关了门窗,叮嘱在外的娟儿好生侍候。回望了慕墨的房间一眼,由心底泛起一丝笑意。便径自回房间了。  &a 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二闲愁  慕墨早上醒了个大早,当然是被吵醒的,门外的脚步声急促又频繁。下人们天不亮就开始阖府上下的走动,尽管李观云再三嘱咐他们经过慕墨的房间前面时要小声再小声,还是弄醒了慕墨。慕墨猛然想起明天是程德玄的寿辰,暗自想到不知要送什么给爹爹贺寿,自己身无长物。就算有,送得毕竟是些俗物,想了良久竟一点主意也没有了,便起身穿戴好了走出房间去了。  一出房门正碰到鹃儿端着铜盆来,便想到自己竟然忘记了洗漱就走出房门,暗自好笑了一阵。鹃儿看着小姐开心,自己也笑了,“小姐,夫人正准备过来叫醒呢,便先让奴婢打了洗脸水过来在门前候着,不想小姐已经醒了。”慕墨听着到不自在起来了“鹃儿,以后不要说自己是奴婢了,你既然跟着我,以后就是姐妹,好吗?”鹃儿惊慌的看着慕墨“奴婢不敢,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奴婢怎么敢如此放肆。”慕墨一笑:“没关系的,你这样我反而不自在”。“呵呵,鹃儿你就听你家小姐的吧,小姐以后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墨应者说话的声音望去,只见程德玄,李观云,含墨,林墨竟都在台下得院中央,不觉得想起自己还没洗漱,脸阵阵发红,“爹爹,女儿还未洗漱呢!”“哈哈,不打紧,我们一同来接长姐用膳。”含墨笑嘻嘻的说道。说完便和李观云一同扶着慕墨回了房间,鹃儿也端着铜盆跟着进去。只剩的程德玄和林墨在院中等候了。  不多时,便见李观云,慕墨,含墨走出房间,向着院中走来。程德玄看着慕墨,十分欣慰,道:“墨墨长成大姑娘了。”“老爷都五十的人了,墨墨还不长大吗?好了,快去用膳吧,晌午官家还招了老爷进宫呢,可不能迟了”。李观云说罢便拥着程德玄去用早膳了。慕墨,含墨,林墨跟在后面也去了。  程德玄在赵光义还是晋王的时候便在他掌管的开封府任职,那时便颇得晋王信任,赵光义即位后便拜程德玄为翰林使,虽无实职,朝中众人也是趋之若鹜,只因他们都知道翰林使只不过是程德玄迁转之阶罢了,看着赵光义如此的宠幸程德玄,想必日后必有重任。加之赵光义隔三差五的便招程德玄入宫,更对此深信不疑。赵光义频繁招他入宫也确因他颇通医术,赵光义总是会让程德玄代替御医替自己瞧病。弄的太医院的御医们都难见天颜。  程德玄用完早膳后急匆匆的进宫去了,李观云牵着慕墨来到府中花园中的水榭中,慕墨依着凭栏坐着,看着池边的碧苔,李观云则坐在一边远远看着下人们上下奔走。池中的锦鲤听到了人至的声音,便以为会有人投食,簇拥着游来,乍一看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一簇一簇的。“家里张灯结彩的甚是热闹,爹爹明日大寿会请很多人吗?”慕墨看着李观云。“现在你的爹爹不同往日了,当今陛下即位后,十分倚重你爹爹,明日你爹爹大寿,就算咱们不请,必定也会宾客如云。”  慕墨听后淡淡微笑,“那明天有娘好忙的了”。李观云牵过慕墨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墨墨,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啊,看看你的手,娘都不敢去想,昨日也不敢问你”。“做别人的奴婢自然不好过了,每日浣洗衣物到也没什么,只是日夜看管动辄打骂到也是常事……”“不提了”李观云猛然打断慕墨的话,慕墨看得出李观云已不忍想象自己的遭遇,也就没再说了。“那是光州哪户人家,必定要让老爷教训他们一番,方可解气。”李观云狠狠的说道。慕墨一惊,在她的记忆里这位母亲平日吃斋念佛,对任何事都很平淡宽容,没想到今日如此动气。但侧一想也都是因为太疼爱自己。“娘,不必了,这也未尝不是好事,您想想如果那个强人没把我卖到这户人家,而是卖到青楼舞坊内,为了爹爹颜面,我也断不会再逃回家了。”听得慕墨如此说,李观云也对这个女儿另眼相看了,她不再是孩提时代那个淘气骄横的小姑娘了,她学会了宽容,忍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就像慕墨说的一样,这种劫难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对了,你二妹含墨快要出阁了,含墨是你妹妹,先于你出嫁确实是于理不合。怎奈你走失后我们想尽办法也寻不到你,含墨也大了,无奈就先给含墨安排了婚事,娘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吗?”慕墨一笑“娘,我怎么可能会介意呢,我替含墨开心才是。”李观云听得慕墨这么说,更加疼惜这个女儿了“墨墨,虽然娘觉得现在和你说这个不合适,但是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实在是不小了,今早我和你爹也提过,尽快为你寻得如意夫君。娘和爹不是不想你在身边,只是久了会耽误你终身的。”慕墨远远的望着忙碌着的人们,自己确实是不小了,含墨都要嫁人了,自己似乎过了出嫁的年纪,这些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真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日后的生活,更何况是嫁人这种事情,但又不忍心去辩驳李观云,便说道:“凭爹爹和娘做主便是。”慕墨怕李观云又继续说这个,把话题引开了:“含墨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慕墨想到今日父亲在朝中如此得势,夫婿必定非龙即凤,李观云一开口便应了慕墨的想法,“就是当今陛下的长子,卫王赵元佐”。“嗯,妹妹有好归宿,母亲也可以少操心了。”李观云竟面带愁容,慕墨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嫁与天家未必是什么好事,我到希望她能嫁与一普通人家。”慕墨知道母亲不想含墨受委屈,嫁与赵元佐,如果赵元佐真心待含墨到也是美满姻缘,如果只是一场政治联姻,含墨当真是可怜了。便低头看着池中来回穿梭的锦鲤,莫非日后自己也会如这鱼儿困于池中一般。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暗自伤神了。  
    今日是爹爹大寿,慕墨举手锤了下自己的脑袋,想了一晚上该送给父亲什么寿礼,却怎么也没能定下来,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想把门外的鹃儿叫进来一起想下,唤了几声也不见应。便下床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看看。  不一会儿见鹃儿端了铜盆进屋,便笑笑的说:“鹃儿,你说今日爹爹大寿,我该送什么好呢。”鹃儿眨了眨眼,想了一下“小姐就是老爷最大的寿礼,还需别的寿礼吗”话虽然淡淡的,着实让慕墨吃了一惊。这丫头看着默不作声的,竟还有些见识,也是少见了。  “小姐,鹃儿说的是真的。自从鹃儿进府这几年,只有前天小姐回来的时候是老爷最开心的时候,平时哪怕是过年老爷爷不曾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所以小姐不必在意送老爷什么寿礼,依鹃儿看,老爷最在意的就是小姐您了。”  “哈哈”慕墨顿时笑了起来,鹃儿倒是被慕墨吓了一跳。“难怪爹爹让你做我的婢女呢,鹃儿真是聪慧的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听到慕墨这么说,鹃儿才松了一口气,起初还以为慕墨在笑自己乱说话呢。  “小姐快快梳洗吧,宾客快来了。”“好的,知道啦,我的好鹃儿,你一会可要好好陪着我,我怕出错,毕竟我离开了这么多年,怕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让人笑话。”鹃儿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鹃儿是下人,怎么能指点小姐。”慕墨嗔道“什么小姐下人的,我昨日不是说过吗,以后做好姐妹,爹爹也是应允的,你要听我的哦。”鹃儿见实在拗不过慕墨,也就答应了。  慕墨在鹃儿的陪同下来到正厅中,看到程德玄正在看着厅堂的布置,便走了过去,衽福道:“爹爹大寿,女儿祝爹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随后便又羞涩的说“只是女儿实在不知送给爹爹什么寿礼”程德玄赶忙扶起慕墨:“你就是爹爹最珍视的礼物。”父女相视一笑。  慕墨又回头看了下鹃儿,冲她一笑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个鹃儿竟如此聪慧,难得!“墨墨。你可以先去花园里走走,宾客陆续都来了,这里会很吵杂。花园中宾客会少些的。也安静些。爹爹今日便不能陪你了。”  “嗯,女儿知道,爹爹不必担心。”“老爷,张尚书到了”只见程际急冲冲的进来报。“好了,乖女儿,爹爹不陪你了,自己去玩吧”说罢便走了出去迎接客人。  慕墨和鹃儿也从侧门出去了,向着花园的方向走着。  离开席的时间还很早,已经有不少宾客在廊上等待了,隐隐的听着他们谈话内容,似乎等这么久便只是为了能在爹爹面前露一下脸,说两句好听的,有的觉得连这也是奢望。  慕墨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变了,那时的父亲只不过是开封府衙内的一名差官,跟着晋王做事。现在除了家的地址没变,一切都变了,原来不曾有这么多宾客,不曾有这么大的花园,不曾有这么大的府宅。那日刚回家的时候,若不是高悬的“程府”二字,自己也到不认识家了。唯一没变的就是自己的房间了。那应该就是父亲拓宽府邸的时候刻意留下来的吧。慕墨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鹃儿;“父亲为什么这么受陛下宠爱呢?”  “鹃儿也不太清楚,夫人禁止下人们议论老爷的事情。只是听人私下议论说是当时太祖皇帝驾崩的时候,老爷拥立陛下有功。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陛下信任老爷是肯定的,陛下每每生病也都是老爷给诊治的。”  到了花园中,慕墨坐在池边的太湖石上,随意的拾起脚边的小石子,一颗颗的往池里扔去。引得鱼儿一阵阵的簇拥又一阵阵的散去。阳光晒的暖暖的,让人渐生困意。“你这样给它们希望,又让它们失望,好玩吗?”  慕墨回头,见一身形颀长的男子拂袖立于她身后。再细看那男子,宽袖长袍立于池边,衣襟随风飘摇,颇有魏晋遗风。清俊儒雅的脸庞非但不显得文弱,反而眉角隐约透露出一丝高傲一丝果敢。在阳光下显出耀世的容光,这种光芒是她所未曾见过的。  慕墨不由得呆了呆。马上回过神来“人无聊了,什么都是好玩的。”慕墨答道。只听那男子突然笑起来“哈哈…有趣,有趣”。慕墨也淡然一笑,继续投她的石子。“你是程大人的千金吧。”“是的”慕墨答道。那男子又道:“你和卫王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还会觉得无聊吗?”慕墨这才意识到他是认错了人,“公子您说的是我的妹妹含墨,我是慕墨。”男子恍然大悟,略带歉意道,“唐突小姐了,原来是程府大小姐。”看来爹爹的权势果然不一般,我回来的事情也传的这么快。慕墨暗自想。转头见那公子也不多说什么,竟坐在了慕墨边上学着慕墨拾着小石子。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慕墨静静的听着那公子浅吟,“这诗便是衬这景的吧,虽然这池子不大。小姐慢歇,告辞,呵呵”公子说罢便起身拂了拂去身上的灰尘,径自走了。慕墨看着远去的背影。暗想是怎样的男子才会如此淡雅,让自己似乎能嗅到丝丝如松竹般的气息。  “姐姐,想什么呢?”原来是含墨来了,打断了慕墨的神游。“没什么呢,刚才那人把我当成你了”慕墨指了指那背影。含墨顺着姐姐指的方向看了看。“背影看着倒是熟悉,哦……好像是武功郡王赵德昭呢。”慕墨一想起刚才的情境淡然一笑,听得含墨说道:“他可是城中女子经常议论的人呢,我也是前些日子李皇后寿诞遂母亲进宫的时候见过的,果然是英贵非凡呢。”慕墨笑道“小妮子也不害臊……竟议论起男子来,看我不告诉娘,哈哈………”  含墨面带绯色,嗔了慕墨。“姐姐!是其他府中的小姐议论郡王,我听来便说与你听得,姐姐休要取笑我啊。”慕墨看着含墨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倒也不笑话他了。  “好吧,放心啦,我是不会告诉娘的。”  “好姐姐。你知道妹妹要嫁人了吗?”慕墨点点头。又听得含墨道来“这位武功郡王便是妹妹未来夫婿卫王赵元佐的堂兄,是先皇长子,母亲是贺皇后,那贺皇后是先皇原配皇后。他可真正的是天潢贵胄。长相俊美,接人待物温润如玉,却又不失男子气概。听其他府中人说,先皇太祖在位时本意欲传位于这武功郡王,怎奈先皇崩殂突然,未得下诏立得太子,便据太后遗愿拥立了晋王为帝。”  妹妹知道的还挺多,必然是平时和其他府中小姐闲谈时听来的,慕墨便又调笑她“妹妹如此仰慕他,为何不嫁与他为妃啊~~?”  含墨一听便知道是姐姐拿她开心,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些小姐们可真是想嫁他呢,只恨自己晚生了些许年,听说刑部沈侍郎家有一位小姐,年纪比妹妹略长,唤作沈怡。父母每每与她挑选人家,她总是拒绝,只是一心想嫁与武功郡王,怎么奈武功郡王比他年长十岁,早已娶妻。当今陛下闻此事,念她痴心,欲降旨沈怡为郡王侧妃,沈怡自然是欣喜若狂,沈侍郎也甚是高兴,怎奈武功郡王并不受命,只是说沈怡年纪太小,自己并不想蹉跎了佳人岁月。陛下也不想勉强侄儿,也就不了了之,只可怜那沈家小姐到还对他痴心一片,并无婚嫁。”  这样一听,那公子在慕墨心中顿时变的可恶了起来,“他这样才是蹉跎了沈家小姐的岁月。”慕墨带着鄙夷的神情说道。  “二小姐,卫王到了,在前厅。夫人让小姐过去呢。”程际赶忙跑过来对着含墨说道。“好的,知道了,姐姐也随我去吧。”说罢牵着慕墨的手向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只见一男子背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宾客,一小公公谦卑的立于其身后。慕墨猜想这就是未来的妹夫,当今陛下的长子卫王赵元佐了。含墨赶忙迎了上去,福了福道“王家千岁”男子闻声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卫王虽然稚气未脱,但和他的堂兄武功郡王赵德昭还是神似的,尤其是眉宇间那隐约的傲气,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入眼一般,却又会不遗落下一丝恩泽。“这位便是我家长姐”慕墨也学着含墨的模样向卫王施礼。卫王赶忙扶起慕墨道:“不必多礼,我也曾听闻姐姐的事,姐姐受苦了,日后可安心在府里了。”慕墨一听忙道:“多谢王家千岁”。  “不必多礼,日后便是一家人,这么多繁文缛节会生疏的。”说罢和含墨相视一笑。  
    第四章初识  赵元佐和程含墨二人相识于李皇后的一次宫廷宴会之上。  那日命妇或在京正四品以上官员的正室及嫡女均奉懿旨入宫,若论品级这次宴会李观云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可是偏偏就接到皇后懿旨,李观云不知如何是好,程德玄对她说前日入宫时,陛下曾对他提及此事,确是陛下有意,李观云听罢只道自己夫君深受陛下信任,陛下也不忘恩及家眷,也感到皇恩浩荡。便放宽心下来。  新帝即位不久,李皇后这样做也是为了笼络臣众,彰显新朝气象。  这次的宴会在延福宫举办。女宾们早早的便在宫门口等候,接近晌午,只见一公公一溜小跑过来站定住,拂尘一摆,扯着嗓子喊道:“奉皇后娘娘懿旨,宣。”众女宾鱼贯而入。含墨也遂李观云入宫,进宫后便紧紧的跟在母亲身后,静静的如李观云影子一般,悄无声息。  众人紧随着前来宣旨的公公向延福宫方向徐徐前行。含墨偷偷的左右张望,对她而言这一切都是新鲜而有趣的,迈着莲步捧着果盘宫女,在一旁遭训斥的小太监,从未先过的奇花异朵……  “啊呀!”闻声李观云心中一惊,忙转头回望,含墨已经应声倒地了。更让李观云惊的是含墨的额头竟有鲜血如注般倾泻下来,李观云向后一跄,亏得同行之中有人搀扶一把,才没晕倒,定了定神立即上前去扶住含墨,急声唤道“含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此时的含墨看着满是血污的手也呆住了,似乎已经不觉得疼痛了。  刚才扶住李观云的那位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李观云,示意她看看地上,一只蹴鞠!  就一只蹴鞠能把含墨伤成这样吗?再仔细一看,那蹴鞠上装饰用的铜铃上赫然血迹斑斑。  “夫人,万分抱歉,是我等鲁莽了,给您赔不是了。”李观云抬头一看,是位年轻的公子在对自己拱手赔礼。  女宾当中顿时安静起来,只见有人下拜说道:“见过卫王千岁”只见那公子一摆手“快快请起,诸位夫人快请去延福宫吧,母后宴席要开始了,不要因为我等的过失耽误了吉时才是。”  “是…”起初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  李观云这时才知道伤了女儿的是皇子,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的给含墨擦拭着血迹。  这时又一年轻公子气急败坏的跑过来,对着赵元佐:“管她做甚么,大哥快去啊,都等着呢。”  “元佑,闭嘴!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你的蹴鞠飞的倒是准啊!还不快快给这位小姐赔不是。”李观云仔细看着这位赵元佑,想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这样霸道,这样冷血。赵元佑轻蔑的瞟了一眼母女二人“哼”了一声,“既然大哥不去,那小弟先走一程!就此别过!”竟然拂袖而去了。  赵元佐看着弟弟的离去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忙对身边的随侍说:“快去叫个太医来,我在那边的亭子中等,快去。”说罢便请李观云母女二人起身,向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李观云扶含墨坐在台凳上,含墨不知是吓得还是失血过度,昏沉沉的靠着母亲。赵元佐则时不时的向四处看看太医来了没有。“臣妇多谢卫王,今日之事劳您费心了。”李观云感激的说道。卫王听的此话,顿时羞涩起来,“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本是我等不是,才害得小姐成这般模样,还未向夫人请罪。”李观云忙连连摆手。  不远处赵元佐的随侍和一位医官打扮的人匆匆向亭子方向赶来,医官到了亭中便向赵元佐一拜。赵元佐忙请他起身马上替含墨瞧伤,医官打开随身的药箱随即给含墨处理起伤口来,这时李观云才看清楚含墨到底伤了哪,内心阵阵的泛起痛楚,恨不得代替女儿受罪,“含墨,疼吗?”伤口止血了,含墨才缓缓的清醒“不疼的娘,别担心。”说着眉头频频皱起,李观云知道女儿在安慰她。  “这样就差不多了,只是小姐这几日需每日换药,伤口处不得沾水”医官拿起刚替慕墨敷的那药,送到李观云手中。“会留伤疤吗?”这本是含墨或者李观云该问的话,谁知赵元佐竟脱口而出,母女二人先惊讶的瞧了瞧赵元佐,又一起望向医官。赵元佐也焦急的望着医官想知道答案。谁知那医官笑着捻了捻胡须:“王家千岁,夫人,小姐,不需担心。我这药里配蛇脂,此物极其难得,去腐生肌良药也,辅以金盏花。必然不会使小姐容颜受损。”  “这就好,多谢太医。”李观云躬身说道。“夫人多礼了,小姐这些日子可须戒口,发物是万万食不得的,切记。”说罢又向赵元佐一拜“臣告退。”  医官走后,赵元佐便遣了随从去李皇后处禀报适才的事,又遣了一宫女带着母女二人去换被血污了的衣服。随后遵皇后懿旨把这对惊魂未定的母女送回了府。  几日后,陛下便召了程德玄入宫,告诉他有意立含墨为卫王妃,程德玄大喜。  
    五  伤离  “程德玄,你如果还顾念昔日夫妻情分,就把慕墨给我,让我带她走!。”尹墨用剑指着丈夫,那是她不曾想象过的场景,如今却发生了。一切是做梦吗……  自己为了嫁与身份悬殊的程德玄,忤逆了自己的父亲。婚后穷困潦倒的日子也没有挫败他们的幸福。程德玄每日来往于乡间替人治病,上山采药。尹墨则在被称为家的茅屋中洗衣做饭,闲暇时分也替人浣洗衣服以贴补家用。  一天尹墨的父亲亲自登门,把小夫妻接回家。从此夫妻二人再不会为生计奔波。父亲也为程德玄在汴梁城的衙门里谋了一份差事,尹墨依旧过起了原来富足的生活。  她满心以为自己的小日子就会一直这么举案齐眉、父慈女孝的过下去,直到上元节那日,所有关于美好生活的想象破灭了。那日清晨,她和侍女早早的来到了集市上为今晚上元佳节的晚宴做准备。由于来采买的人太多,直到晌午她们才打道回府,就在推开府门的那一瞬间她震惊了,满院的血迹肆意的流淌着,如同打翻染缸一般。父亲、姨娘、管家、小厮、侍女的尸体星星点点的散落在院中各处。  突然一蒙面大汉举刀向她砍来,所幸她平日是有些功夫的,拿手中的竹篮一挡,一转身便躲开了。那大汉见没伤到尹墨,便把刀刺向了一旁呆傻掉的侍女。血喷涌而出。侍女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倒地了。  “不!”尹墨凄厉的喊叫。“你们究竟是何人,我尹府和你有何冤仇?”蒙面大汉冷笑一声:“到地府问阎王吧。”说罢举刀砍来。“住手。”内堂奔出一人,也是蒙面。“不要伤害程夫人,你忘记主人交代的吗?走!”。二人丝毫没有惧色,大摇大摆的走出府门。  尹墨瘫在父亲的尸首边,眼内没有一丝光芒。起初她只是以为是父亲的仇家来寻仇,便拼命的在脑海里搜索是何人所为,直到听蒙面人离开时的那句话,不要伤害程夫人。对!此事确实和自己的丈夫有关。不!难道是丈夫所为,不然怎么和蒙面人如此熟络!  此时的尹墨眼睛中有火。仇恨点燃了她没有光芒的双眼。她仔细的在府上查看着。慕墨没在府中。程德玄更不在。果然是他!自己竟然把中山狼当做佳婿,还害死了父亲全家。“啊!”尹墨突然觉得胸口一咸,鲜血从口中喷出。她没擦拭,躺在院中父亲的身体旁边,眼泪顺着面颊静静流淌。  直到夜晚。  别家隐约的传出爆竹的声音。  月光照着这个破灭的家。  一个身影映在地上,起初是细长的,慢慢的越来越短小。“墨儿,这是怎么了?”她知道是程德玄。手慢慢的滑到父亲背后,摸到了那把父亲随身的宝剑,只可惜父亲的剑还未曾出鞘。  她一翻起身,嚓的一声拔出宝剑。指向程德玄,“还需要装吗?”  程德玄知道瞒不住了,神情反而轻松下来。“听我解释好吗?此事确实和我有关,但真不是我所为。”  “你觉得有区别吗?”  只是这一句话,便断了程德玄的念想,他本以为事情能有回转的余地,就算夫人恨他一生,只要能在自己身边便是好的。没想到平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夫人,却是如此刚烈。“我父亲是哪里对不起你,竟为全家惹来杀生之祸!我的眼睛如此看来就是个摆设!跟你这么久竟看不出你是个禽兽。”  尹墨的话字字如巨石一样的砸向程德玄的心中,他不能解释更不敢解释。“跟我走好吗?这里我会善后。去看看墨墨吧。”这话给了她稍许的希望,我还有孩子。“墨儿,我并无心害岳父,只是我不能说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如果稍有不慎,你我二人,慕墨都会没命。你跟我走好吗?哪怕你恨我一生,我也会拼命护你母女二人周全!”  尹墨轻蔑的看着程德玄:“你觉得我会苟活吗?你不说我就查不出吗?我暂且留你狗命,来日再取!慕墨还给我!”  “不要这样!我真的有自己的苦衷,不告诉你确实是为你好!慕墨还没满周岁,你想让她无父无母吗?!我不勉强你留下,但你如果还顾忌慕墨安全的话,就不要带他走。”程德玄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我的安全自然不劳你费心。”尹墨说罢细想了一会,自己是必定要复仇的,到时只怕玉碎。确实是不能带着慕墨。随后看了看程德玄,想他再狠也虎毒不食子,暂且把慕墨留下吧。  抬了良久的剑入鞘了。  满身血迹踉踉跄跄的走出府门。  程德玄目送夫人出门,他是多想去扶着她,把她揽入怀中,可他不能,一股热流从拳头的间隙中流落,艳红的血滴滴答答的打在青石板上,他缓缓的松开手,指甲已陷入肉中,关节像冰封一样动弹不得。  
    转眼慕墨回家已经大半个月了,除了程德玄寿辰那天府里上上下下忙了个翻天外,平日倒是安安静静的。慕墨白天总是和含墨林墨在一起说说笑笑,到了晚上便和鹃儿在房间打发时间。李观云则忙着含墨大婚的事,该准备什么嫁妆,自己和程德玄在大婚之日该怎么着装,府里该如何布置………这许多琐碎的事情,让她忙的不亦乐乎。  这日一大早醒来,慕墨推开窗户,拼命的吮吸着新鲜空气,阳光铺洒在她那娇嫩的肌肤上。尽情的享受着每一个毛孔带来的清新。想到天气这么好,为什么要困在这方格子中呢,自己竟然这么多天没出去过了,也觉得好笑,依自己的性子自然是呆不住的。  “鹃儿,咱们今天出去玩吧,我回来这么久了还没踏出府门半步呢。”  鹃儿神色为难的看着慕墨“小姐,老爷吩咐过鹃儿,不让您出府的,许是担心您再出什么岔子。”  慕墨一听“再”这个字。扑哧一笑。爹爹竟让把我当孩童了。“那我非出去不可呢?”慕墨开玩笑挑衅的看着鹃儿。鹃儿似乎当真了,面露难色“老爷一大早便出门了。那小姐去问问夫人吧……夫人如果答应了也就成了吧。”  “那还不快快随我去!”说着拉起鹃儿奔向李观云的房间。  李观云在房间中正看着程际送来的衣样的图,突然听着门外银铃般笑声传入耳,便知道是慕墨来了。慕墨一进房间就央求母亲说自己已经很久没出门了,想出府看看。李观云也奈不住慕墨的撒娇,便再三嘱咐鹃儿好生的照料小姐,万不可出任何差错,尽快早早回来。  慕墨谢过李观云便带着鹃儿出门了。出府门的一瞬间,慕墨竟有种逃出樊笼般的感觉,那种感受和清晨推窗是完全不一样的。似乎外面的世界才真真正正的是属于自己的。鹃儿看着满眼笑意的慕墨也觉得欣慰,不知何时自己也随着慕墨的喜而喜了。  “小姐今日想去哪玩呢?”  “只要出门就好了,随便走走就行。鹃儿,你有什么好去处呢?”  “鹃儿也不大出门的,出门也就是和其他姐妹采买些日常用的物什。不过东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应该是潘楼了,听说那里天黑了还有人在做买卖呢,比白天还热闹数倍。尤其是七夕、中元的节日之时那里更是繁华,许多车马进去还未必能出来了。”慕墨听呆了,那是她许久未见的繁华。  鹃儿随意的说着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关于潘楼的事情,什么“点茶婆婆”是如何老身变巧容,逗得大家笑的一塌糊涂。什么投壶唱曲的街边把戏,等等……慕墨脑海中的想象早已经飘去潘楼了。  “咱们快去吧。”  鹃儿一笑道“听说这些把戏只有夜市上才有,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呢?小姐别忘记了哦,夫人可是交代要早早回府呢。”  这可泼不了慕墨的冷水。慕墨朝着鹃儿努嘴道“说不定还有比你说的更好的把戏呢,别耽误了,咱们快去快回就是了”说罢便牵着鹃儿走了。  由于两人都不认识去路,只能边走边打听,所幸潘楼离程府也不十分远,个把时辰也就快到了。  谁知这时天气暗沉了下来,团团乌云飘了过来。“想着这天早晨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莫非要下雨麽,不会这么扫兴吧,还没到晌午呢,怎么这么倒霉!”鹃儿见慕墨十分失望,便劝道“小姐,初春天气是这样的,只管鹃儿没提醒小姐,反正路咱们也知道了,不如改天再陪小姐过来。怕一会下雨,要不先回府吧。”  慕墨本就是十分执拗的人,“既然来了岂能有回去的道理,我都快半个月没出门了。”一句话把鹃儿噎了回去。只能跟着慕墨继续走。  乌云越聚越浓,不一会就下起雨来,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随着几声雷鸣雨便大了起来,慕墨不得已止住了前行的脚步。看着不远处的潘楼街市上商贩们纷纷的收拾东西准备避雨,也只得拉着鹃儿往别家屋檐下躲去。  “咱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呢,刚到就下雨了,什么也没看到”慕墨眉头紧锁着说道。鹃儿想起慕墨和自己年纪相仿,孩子气竟还这么重,顿时觉得慕墨可爱起来,忙劝道“小姐别懊恼了,过两天咱们再来吧,也许能求得老爷同意晚上来呢。”慕墨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会心一笑了。  这时身后的门“咔”的一声开了。  
    鹃儿正和慕墨说着话,突然听见“咔”的一声,身后的门打开了,二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年轻女子迈步出来,身姿轻盈如燕,有如阵阵清风。鹃儿以为自己和慕墨的避雨挡住了女子去路,便微微侧身准备让女子过去,那女子并没有出门的意思,反而对她们欠身道“二位姑娘,我家坊主请二位进入避雨,请随我来”。  慕墨想着反正此时雨大,哪也不能去,不如进去坐坐也好。便对那女子说到“那就叨扰了,多谢姑娘”,便跟着那女子就准备进门去。鹃儿急忙拉住慕墨,凑到她耳边“小姐切不可随她进去,万一是歹人怎么是好?”  慕墨对着鹃儿一笑挤了下眼睛说到“不怕的”。还没等鹃儿反映过来,便一把把鹃儿拉入了门内。二人跟着前来传话的女子穿过回廊,来到一个别致的小厅前,这时那女子对慕墨一欠身“姑娘稍等,我去请坊主”。  “有劳”慕墨也微微欠身还礼。  鹃儿警觉的环视着,紧紧的搀扶着慕墨。慕墨也感觉到鹃儿的紧张,忙安慰她“放轻松点,不会有事的,你看这里布置的这样别致,不论是家具摆设还是门幔窗围都颇花了一番心思,你看那些茶花多美,这里的主人必定是位君子雅士。怎又会是歹人呢。”鹃儿看看四周的装饰,还是不能放心她们现在的处境。  “呵呵,姑娘好见识!”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飘了过来。  慕墨和鹃儿随着声音望去,那身影渐渐的在门幔后面清晰起来,那是一位身着华丽的绝代佳人。淡青色的衬裙格外的耀着雪白的肌肤,一点朱唇微露笑意,乌发像瀑布一般垂下,倾泻着属于美人秀发的亮色。  慕墨和鹃儿都呆呆的立在那里,二人本以为那女子口中的坊主是个男子,所以才引得鹃儿如此不安。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好笑,又想起刚才自己分析坊主的莫样,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  慕墨红着脸说到“讨扰小姐了”。那女子笑着说“叫我约眉吧,这哪里是讨扰,我也是刚回来进门时看见姑娘们在侧门的门檐下避雨,便叫了人请你们进来呢”。  鹃儿听到这才放宽了心,她也不由得想到慕墨胆量也太大了,这万一要是出了事情,自己可是死万次也和老爷交代不了的。想想便后怕,背后竟有汗珠渗出。  “我叫慕墨,她是鹃儿,我们本来想这今天天气甚好去逛逛潘楼,谁知刚到竟然就下雨了,还真是扫兴。”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过你这里布置的还真是别致!”  “慕墨你觉得好就常来,我这儿随时欢迎你,还有鹃儿”慕墨看她说的认真,也不再客气。  “我这儿是个舞乐坊,名曰凤羽坊,所以她们都称我坊主。慕墨你叫我约眉就好了。这儿平日里就是一群姑娘在这里习舞,闲了就说笑两句。”慕墨看着她淡淡的说着,心想,她原来是舞乐坊的主人,难怪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风姿。但她会是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经历,美到连同为女人的自己都觉得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慕墨你多大了?”听得约眉一问,慕墨才发现自己想的入神了,她总是喜欢猜想关于陌生人的一切。“我今年十八了”  “呵呵,那你们可得叫我声姐姐,我痴长你两岁”说罢便仔细打量着慕墨“也不知怎的,初次见你觉得很投缘,就像很久没见的姐妹似的,说来也奇怪,这也许就是咱们的缘分吧。”  “那我叫你姐姐吧,日后我也多了个去处!我肯定会经常来叨扰姐姐你的”慕墨认真的说。鹃儿心里倒是急了起来,本来这次出门老爷就不知道,看小姐的语气日后必是要常来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心里想到以后必不会少了老爷的训斥。急得的用上齿咬着下唇。  约眉带着慕墨和鹃儿参观起自己的舞乐坊来,正厅后面有个独栋的小楼,在正厅和小楼中间是个小花园,比起自己府中的花园虽然小,但慕墨觉得就是这“小”才显得精致,亭台楼榭显得是那样风韵,流水蜿蜒其中,尤其是在这雨中,竟有蒸汽腾出,仿佛置身仙境。  慕墨不由得赞叹“姐姐,你这儿真是美极了,我真不想走了呢。”鹃儿一听急了“小姐,夫人嘱咐我们要早些回去的,您别忘记了啊。”慕墨挂了下鹃儿的鼻子“我当然知道的啊,要不以后就出不来了,还总是要提醒我,真是唠叨!”  约眉看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也甚是开心。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慕墨看着雨滴逐渐小了起来,便对约眉说“姐姐,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爹娘会担心的。”约眉见天色渐晚也不便留了,便依依不舍的送了慕墨和鹃儿出门,临行时分雨已停了,约眉还是递给二人两把伞“怕是一会又会下雨,妹妹你们带上,有备无患。”慕墨看着约眉的眼睛,为约眉对她的细心颇为感动“姐姐,改天妹妹便还回来。”  约眉扑哧一笑“难道我还担心这伞不成,好吧,快回吧,不然一会真的又要下雨了呢”  “嗯,姐姐不送了”说罢便下了台阶在鹃儿的陪同下向着程府方向走去。不时的回头看看约眉。约眉见二人渐渐走远,也回了。  
    太平兴国三年,也就是慕墨回家的这一年,发生这样一件事情.  原本割据在福建沿海泉州,漳州一带的陈洪进进汴梁觐见宋太宗,并准备上《纳地表》,宋太宗听闻也甚是高兴,想着自己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了了东南祸患,这陈洪进本是南唐重臣,后主李煜对他也颇为重视,自陈洪进主政泉,漳二州后,在这沿海苦地兴修水利,改革田赋,赢得了当地百姓的心,当南唐覆灭后,为保一方平安,陈洪进向宋太祖称臣,被封为节度使,虽然年年纳税,其实本质上还处于割据状态.陈洪进也明白宋统一天下势不可挡.不想为此惹来杀身之祸.便在开宝九年准备前去汴梁朝见宋太祖,哪知道刚走到剑州的时候.听得驿馆官员说着太祖病逝的消息.怕中途起什么变故.便中途折返回泉州了.  不久宋太宗即位了,也没有在东南沿海的政策上起什么变化,甚至还加封了陈洪进为检校太师.但是陈洪进一颗悬着的心始终不能放下来.  太祖素来仁慈,即便黄袍加身即位为天子也可以兵不血刃.但太宗不一样,行事素来狠辣果断,尤其看着大宋对周边国家,例如北汉的猛烈攻势,觉得自己再不放弃东南沿海的割据政权,迟早也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在太宗即位的第三年.即太平兴国三年.陈洪进便准备好了一切,准备进汴梁做个闲散国公了.  这对于限于北汉战争的大宋是个不小的事情,即彰显了天朝上国的国威,也能撼动北汉和其背后的支持者契丹.宋太宗觉得要慎重的挑选得力之人去犒劳这班来自东南沿海的将士.这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程德玄身上.一是因为自己确实信任程德玄,觉得他是有能力办好这件事的.程德玄平日心思缜密,言行得体.正适合这样的工作.二是因为程德玄为翰林使,本就是闲职,品级也算不低.也不会因为前去犒劳的人官职不合适引起非议.  过了些时日程德玄便领了圣旨带着臣众前去迎接陈洪进。那日当犒军的船只准备渡河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随即在河边掀起阵阵风浪。大有把船只掀翻之势。这时有人劝程德玄先不要渡河,不如在此观察待天气好了再渡河也不迟。程德玄一听大怒“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来是做什么的吗?陈太师不日便会到,你我若还没到,这成何体统。你我受君命而来。怎么能只顾得自己的安慰而置朝廷脸面不顾?”那人被程德玄训斥一番后也自觉无颜,便唯唯诺诺的忙说自己失言。  程德玄也便没和他计较,随后让人倒了一壶酒,自己左手拿起酒杯,右手拿着酒壶,竟自行上了船,艰难的移步到了船头,船身的剧烈摇摆使他站立不稳,但还是勉强的站住,满满的斟了一杯酒,对着狂风唱起了祝酒词:“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  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哈哈!壮哉!壮哉!”  唱完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臣众皆担心他的安危,生怕他出了事情牵连自己。又怕离的太近自己倒被浪卷了进去。进退不是。  就在这时猛然间风平浪静,一切归于寂寥了。  围观的众人皆呼:“神了!”  随后程德玄不辱使命,圆满的完成了犒劳了东南沿海远道而来的将士们的任务。陈洪进也随程德玄进汴梁觐见太宗,上了《纳地表》。将泉、漳二州及所辖14县计有151978户正式纳入大宋的领地。太宗大喜。  不多日,程德玄在犒军船只上的壮举便传入了太宗耳里,想着素日自己对程德玄恩遇有加,已经引得老臣不满。程德玄在这关键时刻可真是给自己长了脸,太宗再启用属于自己力量的新人,谅他们也无词辩驳了。  自此太宗对程德玄更是青眼有加,程德玄日后的仕途自然是平步入青云了。  
    离避雨那日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慕墨就已经按捺不住在家无聊的难以打发的日子了。借着去还伞的由头,和程德玄请了一天的“假”。程德玄明知女儿是借口出去游玩,谁还伞也不能用一天的时间,但是也实在不忍心拂了女儿的面子,毕竟女儿还是在意父亲的心情的。也就由着她去了,出门前万千嘱咐鹃儿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姐,这种照顾,在慕墨看起来近乎于监视,不也也好,能出去就好。  慕墨也许是离家太久了,程德玄和李观云对自己的过度的关心,在她看来却是沉重的负担,越来越觉得家就是樊笼。自己离开这些年,仿佛和这本该是大小姐的悠闲生活已经严重脱节了。每日听含墨说些闺中秘闻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自己确实需要新鲜的空气,而约眉就是新鲜的。  慕墨再次来到凤羽坊,约眉也是极其高兴的,拉着慕墨在舞坊里转来转去的说着话,慕墨本就对约眉的神秘感到好奇,加上又不会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便问起约眉的身世来,在慕墨看来,女孩子是坊主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竟然能自己给自己当家。慕墨已经近乎崇拜起约眉来了。  约眉在慕墨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去,她也觉得惊讶,平时老练于事故的自己竟然会对这个才认识不到几日的小丫头把身世合盘托出,实在可笑,但事实是确实她这样做了。  在约眉的叙述中,慕墨得知她本是,母亲本是在一家姓沈的大户人家做丫鬟,后被沈家的少爷看中,就收房做了屋里丫头,约眉母亲本就是逆来顺受之人,命运这样她也就认了。  谁知少爷的正室是个善妒的人,每日看着约眉母亲就如肉中刺一般,势必处之而后快。每日动辄打骂自是不必说的,沈家少爷看着也为难,想也不能为了一个丫头去责骂发妻,约眉母亲也看出沈家少爷的懦弱,只能继续忍耐。直到怀孕的那一刻。  沈家本就人丁稀少,沈家少爷就是沈家的独苗。怎奈成婚多日正室仍然无所出,约眉母亲竟然怀孕了。这个消息刺激了多少人的神经啊。首先沈家二老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直夸自己儿子眼光好。沈家少爷也每日春风满面。沈家下人们也对她另眼相看了。唯独沈家少爷的正室,每日对约眉母亲的打骂是变本加厉,并多次威胁她,这孩子出生的日子,第二年便是你全家的祭日,等等,然而这一切自然都是背着沈家人做的。  那日约眉母亲实在是觉得无路可走,留在沈府自己和孩子都会没命,就趁夜晚逃了出来,便再也没敢回家。约眉母亲靠帮有钱人家缝缝补补的挣钱,生下了约眉。并且把她养到了十岁。约眉的母亲死于一场意外。官兵的说法是母亲闯入校场,被当做奸细乱箭射死,至于母亲到底怎么死的,也没人知道。  从此约眉便一个人,孤苦无依,知道一个叫做王妈妈的人收养了她。每日教她习舞练嗓。住在一个叫做梅缕楼的地方。约眉天资聪颖,加上勤奋好学,也深得王妈妈欢心。  过了不久,约眉就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了,梅缕楼是培养歌舞伎的地方,而她日后就是要被卖给官贾的。约眉也准备和母亲一般认命。直到那****投中了她。  那是约眉被出卖的第一个晚上,任何人付出价格不菲的入场券后,便可以举牌投自己看中的歌舞伎,然后竞价,价高者得。约眉是王妈妈的压轴好戏,自然被安排在最后,约眉紧张的看着相处数年的姐妹们被纷纷领走,这就是诀别吧,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约眉惨然一笑。自己的下场呢?谁又知道。  约眉默默的在场上表演着,肆意的挥洒撩人心弦的舞姿,引得台下近乎疯狂的叫好,直呼上了王妈妈的当了!恨自己出手太早。  约眉舞完便呆呆的站在台上,究竟是谁把她竞走的,她看也没有看。在约眉想来,看和不看都是自己的命,都一样。  “跟我走吧。好吗?”  约眉心一动,这声音是这么浑厚恭谦,好像是磁铁似的吸着自己缓缓的抬头看去,约眉顿时红了脸,如果这是自己的命,那自己就认了。  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她梦境中如仙人一般的公子。丝毫不显凌乱的发髻,整洁的俊雅面容,衣襟飘飘的长衫。这不是自己的梦吧。  这真的不是梦,约眉和这公子走了。  这梦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在公子的住所,公子拿了很多银两,告诉约眉自己奔别的生路去吧。约眉惊呆了,问自己是不是不和公子的心意。那公子平淡的一笑“没,只是觉得姑娘如仙般的舞姿,不想被台下的凡人玷污。去找个好营生吧。”这话听得约眉连留下的理由都没有了。只得走了。她本不想要任何钱财。怎奈那公子说“自己经营个舞坊吧,好好教授学生,你跳舞真的很好,我会常去的。”约眉眼中泛起了希望。  随后约眉便努力的经营着凤羽坊。凤羽坊名字是约眉起的。那公子的身影对她而言就如凤一般,而这个舞坊就是他留下的羽毛,她会紧紧握着的。  慕墨听得醉了,约眉的身世竟是如此波折,波折的如同戏一般,又是那么的凄美。  “坊主,公子来了,已经快进来了。”那下人口中的公子应该就是那位凤羽公子了吧。不然怎么引得约眉一阵绯红呢。  慕墨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能见到约眉口中的仙般人物。  便随着向门口望去,竟然是他!  武功郡王赵德昭!  
    赵德昭看到慕墨时也是吃了一惊,慕墨由他流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了这种惊讶的程度不亚于自己,顿时也觉得好笑了,怎么事情会这么凑巧呢,如果自己不在这避雨,如果约眉不邀请她进来,如果………太多如果了。  慕墨忙镇定了下,上前福了福:“见过王家千岁”。鹃儿随着慕墨福了一福。赵德昭忙冲她拂袖“程小姐免礼,你知道我是谁?”  “嗯,父亲大寿之日时,我妹妹含墨识得郡王。”  “难怪,呵呵。”赵德昭转头问约眉“你们认识啊,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约眉向赵德昭说起了那日避雨的事情,赵德昭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慕墨。慕墨这是才认真的看清了这位郡王,果真和约眉说的公子不差分毫,想也好笑,难怪那位沈怡小姐不入郡王眼,原来郡王心系的是约眉,也只有约眉这般的绝世佳人才能衬得起这凤羽公子吧。  这是赵德昭发现慕墨盯着自己看,时而微笑时而紧锁眉头,顿时觉得这丫头可爱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她想的发呆了。  “去花园中坐吧,那里宽敞。”说完牵着慕墨的手向花园走去。赵德昭跟随着他们后面。叹道“你这越发雅致了,每次来都能看到不同的景,甚好”  “坊主每每布置都想着王爷喜好,每个一月左右都会变样子的。”约眉的随口说道。谁知约眉皱了皱眉头。“不要多嘴。下去吧。上些茶点到亭子中。”  “是,坊主。”那随从悻悻的下去了。  三人在亭子中坐定。慕墨看了看着景色,便问约眉,“前几日还看着云雾缭绕,和仙境一般,今日怎么都没了呢?”约眉皎然一笑“呵呵,那日妹妹来这是下雨的时候,这水道两边都置放了炉甘石,遇水则蒸汽缭绕,恍若仙境了。  “妙啊,姐姐好心思。如此奇妙。”慕墨赞叹道。  “哪里是姐姐的心思啊,全是郡王的主意。”说吧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赵德昭。慕墨心想也是的,赵德昭是先皇长子,什么没见过呢,知道这个也不稀奇。赵德昭似乎没注意他们的谈话,只是在一旁看着水边的草,静静的。  约眉见赵德昭自己坐在一边,也许会觉得女儿家的话题无聊吧,就问道“郡王好些日子没来了,是朝政繁忙吗?”  赵德昭听闻约眉再和他说话,便回头答道:“也没什么忙的,我能有什么事情呢,散人一个。”说完嘴抿了一下。继续说道“内人病了,一直守在她身边。近日好些了,无事,便过来看看。”  约眉的眉梢略显苦涩。还是瑟瑟问道“王妃可好些了。”  赵德昭摸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的答道:“还好。“  约眉细微的神态都被慕墨看在了眼里,真是替约眉不平。呵呵,果然是城中小姐们热议的人物,都对他这么痴情,还不知还有什么浪荡的事情。慕墨不屑的看了看他。  这一眼恰好碰上了赵德昭的目光,赵德昭一愣。不知道慕墨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也正满腹狐疑。  “沈尚书的女儿沈怡怎么样了?”慕墨这句话一出,语惊四座,鹃儿都被慕墨吓傻了,小姐怎么敢这么放肆,又是一身的汗。  赵德昭又是极为平静,波澜不惊的。仿佛在他的脸上,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他的表情,哪怕是这种挑衅。  “她应该在沈府吧”  赵德昭淡淡的一句话,噎住了慕墨。慕墨并不甘心。“为什么不娶她?”  “我有妻子。”  “侧妃呢?”慕墨开始咄咄逼人了。约眉急的忙上去阻止慕墨的问话,慕墨却像一个道德捍卫者一样质问着赵德昭。  赵德昭却莞尔一笑。“约眉,别拦着她,让她问吧。”并开始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我和沈家小姐的年龄是有些差距的,我不想蹉跎了她。”  “是你并不想娶她吧,借口。”  “哈哈,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约眉姐姐呢?”慕墨又一次震撼了约眉和鹃儿。不过这次约眉没阻止她,因为这正是她想问的问题,却不能开口。赵德昭把她视为知己,无话不谈,虽然长来,但一切都是止乎于礼。仅此而已。  赵德昭这次被慕墨问住了。他看着慕墨,似乎提醒着慕墨这个问题是不能作为挑衅他的用具的。  但是还是回答了她:“我和约眉是挚友。你这么问并不妥当。”  然后依旧缓缓的起身,悠扬的拂去了身上的灰尘。“你问完了吗,程小姐。”  慕墨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激动了。十分懊悔。“嗯、”  “问完就好,还有什么没问完的改日再问吧,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了。”  约眉呆呆的伫立在亭中,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答案,其实她自己十分清楚结果,只是期待着会有些别的什么,那是她一直以来而期待的。赵德昭走了,约眉连告别的话语都忘记说了。  慕墨也静静的看着约眉,觉得自己对不起约眉,也许把约眉最后的希望都掐灭了。  二人在亭中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呆呆了半晌。  
    自凤羽坊回府后,赵德昭便去卧房看望妻子王氏了。  王氏乃五代名门之后,父亲历任四朝宰相,在宋一朝又是太子太傅,官拜正一品.王氏本名王是。性情温柔恭顺,是赵匡胤亲自挑选的儿媳,成亲后便和德昭二人过着平静的日子.  赵德昭进了王氏的房间,看着妻子仍病恹恹的卧在榻上,不免眉头紧锁.甚是怜惜.“是儿,你用药了吗?这些时日怎么还是不见好转,看来明日得换个医官了。”  王是勉强微微一笑。“没事了,快好了,只是近日天气忽冷忽热的。身子乏些。”  赵德昭知道妻子是不想让自己为她担心,微微一笑,也就顺着他说了。“嗯。明日再看看吧。也许明日就好些了。”夫妻相视默然一笑  “德昭,母后前些日子已奉旨移居西宫了,你得空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瞧瞧母后,想必母后也会宽慰些。母后一直居福庆宫,此去西宫住,必然会不习惯的。”王是看着赵德昭忧心忡忡的说道。  “皇叔本不必这么待母后的,父皇刚离世的时候也还过得去,这次竟然是毫无征兆的便降旨命母后移居西宫,母后本无子嗣……妇道人家又能怎么样呢?”赵德昭情绪竟有些激动,这是王是从来没见过的,在她眼中的丈夫总是波澜不惊,临危不乱的。王是赶忙捂住赵德昭的嘴,紧张的看看门窗方向,低声付道“小心隔墙有耳。”  赵德昭到是惨淡一笑,“娘子多虑了,如今这般时日,谁还能在意一个前朝皇子。”  王是一听便急了,“千万不能这么想,正是这前朝二字最是要紧!”  德昭看到妻子这般着急,反倒笑了,“愿听娘子指教。”这话一出口便把王是逗的面色绯红,“别拿我说笑了,你比谁都清楚咱们现在的处境,你每日总是叫我宽心,这心都让你****去,我自然是清楚的,你现在的处境是多尴尬,我只是想说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往肚子里闷着,和我说说也是好的。”  赵德昭看的妻子说的如此动情,也不免叹道“贤娘子,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放心,别人当我做闲人,我自然会好好做给他们瞧的。这府里的人你也不需操心,我心中明镜似的。”  “看看看,又不让我操心了,那我就好好睡着养病了。”说完便躺下了。笑盈盈的看着赵德昭。  赵德昭拖着王是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紧紧的握着“放心吧,我会步步谨慎的。”王是收敛了笑容,轻轻的嗯了一声。赵德昭看着病中的王是,也不忍心让她再费神,就嘱咐了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内房。  赵德昭为赵匡胤长子,相貌清俊,学识广博,性情极为谦厚仁慈,又是原配皇后所生,本就深得赵匡胤宠爱,几欲立为太子,却碍于杜太后遗诏,迟迟未有明诏。后赵匡胤续宋氏为后,宋氏小赵匡胤二十多岁,比赵德昭还小一岁,碍于礼法,对德昭并不甚亲厚,所以二人关系也较为疏远,平日里除了不得不见的重大节日,二人也甚少见面,反而宋氏对赵德昭的弟弟赵德芳甚是喜爱,其一是因为赵德芳年幼丧母,在宫中孤苦无依,瞧着也可怜。其二是宋氏多年无所出,也急需一个儿子作为日后依靠。再者赵德芳年纪比宋氏要小,亲厚些也无可厚非。所以宋氏一直把赵德芳视为几出,对赵德昭倒是清清淡淡的。  赵德昭在花园中踱着步,想起赵光义对宋皇后的所为,心中不免阵阵起着凉意。  宋皇后对赵光义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平日里低调节俭,处事宽待仁厚。赵光义尚且如此待她,自己的处境必然比宋后危险十倍不止,现在自己韬光养晦的日子也不知道还有几时了,平日在外面尽力扮作与世无争的浪荡公子,流连于舞坊酒肆,何尝又不是宋后般自保的手段。皇叔这般的精明,又何尝不知。自己是坐以待毙还是绝地反击,也许现在绝地反击才是皇叔想看到的,呵呵,还是隐忍吧,等待时机。  突然赵德昭又想起了今日在舞坊遇到程慕墨时的情景,竟然笑了出来,从来没人敢对自己这么无礼。程慕墨……赵德昭一惊,程德玄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又将和皇叔结亲家了,程德玄仕途必定不止于此,必定有过人之处。何不多接触接触他,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想到这些,赵德昭不免热血沸腾。直拿手掌拍击着凭栏。不一会手掌便酥麻了起来。  
    尹墨踉踉跄跄的逃出府去,虽是夜幕之下,家家户门紧闭,但每家每户上空却飘扬着节日的欢歌,尹墨惨笑,她笑自己的倔强,笑自己的选择,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坚持,坚持的认为程德玄这样一个男人会带给自己完美的一生,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上天竟然要用全家上下几十口的姓名来惩罚自己的过失。  尹墨如行尸一般在街上移着缓慢的步子,呆滞的目光,凌乱的衣衫。街上偶尔路过的路人侧目之下也避开她走去,自己仿佛成了鬼魅,鬼魅就鬼魅吧,这就是自己以后的生活,只有活在黑暗中,才能洞察一切。  “小姐!小姐!”不远处飘来紧张而急促的声音,尹墨起初没有在意,只是那叫声越来越大,慕墨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便猛然惊醒过来,四下查看着声音的来源。突然在黑暗的小道中窜出一身影,迅速的一道尹墨身边,起初尹墨下了一跳,等那人靠近她的时候才借着斑驳的月光看清那人正是父亲府上的管家尹柯,尹柯本是街上被遗弃的孩子,尹墨的爷爷看他可怜便带他回府,给他起名,让他做尹墨父亲的侍读,尹墨的父亲尹世农也很信任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尹柯,自己继承家业后便把家里的大小事务交给尹柯管理,尹柯也是不辱使命,把府里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柯叔!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也去了!”尹墨本来死灰的心境燃起了一丝希望。尹柯赶紧捂住了尹墨的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向她使了使眼色,便急忙拉着尹墨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程德玄已命人厚葬了尹府上下,那墓地是尹世农早就为自己选好的风水宝地。程德玄在尹世农的墓前长跪不起。早已泣不成声,口中念念到“岳父大人,你待我天高地厚之恩,只是我的命也不由得我自己了。不过你放心,就算干了这天大的干系,我也会保尹墨平安的。”程德玄抬起头看了看那光亮,多么圆满的月啊,他人举家团圆的时刻,却是自己家破人亡之时。林中吹出的料峭寒风,时不时撩动着衣衫,仿佛是在嘲笑着自己的悲凉,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命早已不受自己掌控,只是没想到会殃及家人。只希望妻子不要卷入这灾祸之中,能好好的活下去。  尹墨随着尹柯来到一破宅之中,这宅子离汴梁城不远,但极为僻静,一般不知晓的也是很难找到的,宅中虽破败不堪,但也是容身的绝佳之处。“小姐,这是你爷爷很早之前的外宅,没人知晓。”说着便取了点木架升起了火堆,尹墨蜷缩在墙角,直直的盯着那火。眼波随着火苗晃动。“是我引狼入室,害了爹爹。我本不想苟活人世,只是这大仇尚在,不报是为不孝。”  “小姐,你现在太虚弱了,报仇之事要从长计议。只是我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就说今天早晨的时候,姑爷派人过来让我把慕墨抱到府衙中,一定让我亲自抱去,起初我也觉得蹊跷,但没多想,去了后姑爷又留了我很久,直到晌午才让我回府,只是那时老爷已遭不测。”尹墨听罢一惊,“这是他故意引你来寻我,又有什么阴谋!为什么不把我尹家赶尽杀绝!”说着便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尹柯赶紧上前扶起她,“这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总会有线索的。不过小姐放心,至少一点我可以肯定,慕墨是安全的。”尹墨也相信这点,这也是唯一值得她宽慰的地方了。  “那里有人!进去搜!尹府一个活口不能留!”尹墨慌张的看着尹柯,尹柯也慌了,这里并不可能有人知道,连程德玄都没来过,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小姐,赶紧随我走后门”尹墨赶紧起身随着他走,没了火堆的光亮,前方漆黑一片,只能摸索着前行。如此寒天竟有汗水顺着脸颊流下,程德玄你果然想赶尽杀绝。尹柯也被这突然地变化弄昏了,只得赶紧逃出这宅子,保住小姐的命,才能对得起尹家。  主仆二人终于闯了出来,此时后面的杀手也追了出来。个个黑衣蒙面,手持利器。那剑在月光下分外的清寒。不由分说的直刺向尹墨,这一天的惊变已然耗尽了力气,她不想再抗争了,她想去陪父亲了。好累。缓缓的闭上了眼镜。  “小姐小心!”尹柯快步的挡在了尹墨的身前,那剑直入了他的腹部,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尹墨一睁眼,迅速的抱住尹柯。“柯叔,你这是何必。”尹柯口中鲜血迸出。面颊上被尹墨的泪水浸润。“小姐快逃”艰难的挤出的话语更让尹墨泣不成声。  “呵呵,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那蒙面人踱着步子在尹墨面前。突然加快步子,直冲尹墨。尹墨已然准备受死了。她真的没力气了。  “哐啷”一声,尹墨觉得那剑并没刺向自己,抬头一看。那黑衣人已退出几步以外了。在她身边站立了一持剑之人。想必是他击退黑衣人的吧。尹墨觉得自己暂时安全了,赶紧查看尹柯的伤势。尹墨熟练的撕下衣襟包住他的伤口,以至于不会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尹墨惨然,这也许是和程德玄这么多年夫妻唯一的益处了。她此时的唯一愿望就是尹柯不要离他而去,这是他在这世上除了孩子以外唯一的亲人了。  
    尹墨时不时抬头看着战况,挡住那剑的白衣人并没有蒙面,看模样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自己不远处还有一个包裹,似乎是一个过路人,也许自己命不该绝吧。  此时黑衣蒙面人有五人,一齐对着白衣公子拼杀,如雨点般落下的剑被白衣公子一一化解,那公子的武艺显然高出杀手很多,但也并不见伤着他们,招招点到即止。黑衣杀手也很识趣,见取胜无望,便不做拼杀,一齐逃了。  白衣公子见他们走远,便来到尹墨身边。查看尹柯的伤势。“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走。”说罢背起尹柯便走了,尹墨赶忙拾起他遗落的包裹,跟在身后。  此时夜已很深了。荒郊野外显有人家,就在疾行半个时辰左右,他们突然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人家,但并无灯火,显然已经睡下了。尹墨也不顾这许多了,拼命的敲着门,央求着主人开门。主人家睡眼朦胧的出来开门,还没等开口,尹墨便拉着主人的衣衫。“求求你,救救我叔叔吧,他受了重伤。”那主人家赶忙让他们进屋,白衣公子把尹柯放在了炕上,借着主人拿来的灯火看着他的伤。“主人家,麻烦您准备点热水。”  “好的,我这就去”  尹墨焦急的跪在炕边,紧紧的抓着尹柯的手。  白衣公子上前解下尹墨身上背着的自己的包裹,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对尹墨说“这是我家的百桑止血散,必有奇效,姑娘放心。”  尹墨这才想起她竟然还没有和这位公子道过一声谢,“公子大恩,请受我一拜。”说罢转向白衣公子叩了头,那公子慌忙扶起尹墨。“他人碰见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使不得!”  不多时那主人家便端了热水进来,白衣公子扯开了尹柯的衣衫,拿热水清理着他的伤口,此时的尹柯已经昏死过去。清理完毕后白衣公子便把百桑止血散点在了伤口上,又用自己衣衫上撕下的布抱住了伤口。  “好了,多谢你”白衣公子转身对主人家一拜。尹墨也赶紧下拜。白衣公子起身后在衣衫中取出一锭银子塞给主人家。  “公子,姑娘,不必多礼,这银子请收回。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你们这样便是折煞我了。”边说边使劲推开白衣公子的手。  “爽快!是我鲁莽了!”白衣公子对主人家一揖。惭愧的笑了起来。“您尊姓?”那主人家答道“我姓张,名淳,就是这张家村之人,父母年迈,随长兄住山下。我一人住在这茅屋之中。”  “我姓商名陵凡,本是幽州人士,因战乱不甘为辽人奴仆,家父举家南迁,现居江南,此次进京游玩的”说罢转头看着尹墨问道“姑娘呢?”  尹墨担心自己这血海深仇会害了这两位恩人,为难的说到“恩人,我只能说我叫尹墨,这是我叔叔,我二人是仇人追杀到此的,我不能说其他的了,对不起,说多了会连累二位恩人!”  商陵凡听罢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我最不怕的就是连累,也最见不得欺人之人!”  “我也是,我生平最恨恶人,实不相瞒,我张淳就是打了村里的恶霸隐居到这的”张淳激动的说到。  尹墨感激的看着这二位恩人,“我全家都被人杀了,只剩我的叔叔了,仇人便是我的丈夫,至于原因我也没弄清楚”  只见张淳拍桌而起,“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这便去杀了他”  尹墨向张淳福了福“恩人有心,只是我要弄清除这是一切的前因后果。”  “尹姑娘说的对,既然我们碰到就是有缘,这事我管定了”商陵凡认真的看着尹墨说到“姑娘不要拒绝我,一来我既然已经管了,就不能半途而废,这不是我的做派,二来我也是闲人一个,本来无事,你也不必担心麻烦我。”  张淳紧跟着“我也一样!喜欢管这种事!”  尹墨想了想,自己是个弱女子,报仇是个太艰巨的任务了,今日遇上这两位好人,也许是上天派来替我尹府洗冤的。  尹墨突然跪下,把二人一惊,“多谢恩人了!”二人赶紧上前把尹墨扶起。  就这样商陵凡,尹墨,张淳三人在尹柯身边守了一夜,直到阳光直直的射在尹墨身上,尹墨才意识到天亮了,突然尹柯动了一下。“柯叔,你醒了”商陵凡也赶紧上前,“看来血是止住了,我要去找几味药,再将养几天就好。”  张淳也揉了揉睡眼,“我知道哪有药铺,我去”  “好,那麻烦张兄了,就这个单子,照着买就好”说罢把一锭银子塞到张淳手中,那张淳憨憨的笑了起来“我这次真的要拿了,我是真没钱买药”  商陵凡笑了起来“张兄豪爽之人,不要见外,快去快回吧”  张淳整了整衣衫便急忙出门了。  尹柯的神智已恢复了,只是太虚弱动弹不得,尹墨向他讲了昨夜被救的事,尹柯感激的看着商陵凡。  
    大约一个时辰,张淳急冲冲的提着药回来,额头上淌下汗水,一看便知道是一路狂奔回来的,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觉得要出事,正好药铺的伙计张小儿是我上次搭救的人,我把单子给他看时,他偷偷告诉我谁抓这几味药要马上通报官府,我说急用,张小儿担着要命的干系抓的药,让咱们快跑吧。”说罢狂饮起来桌上的水。  商陵凡略略想了一下说道“咱们往深山走如果要封山必是死路一条,咱们只能赶着他们来之前离开汴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张兄刚说是官府抓人,那尹姑娘的仇人必定和官府是沆瀣一气的,我们出其不意,往北走。去辽。量他们也不敢闯边境。”  尹墨觉得商陵凡的猜测十之八九是事实,杀自己全家的必定是官府中人,要不消息怎么会如此灵通。在如果真是官府中人,自己在大宋必是复仇无望的,眼下去辽国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商公子,我都听你的。”尹墨以最肯定的语气回答了商陵凡的建议。  “张兄,你呢?”商陵凡看着张淳问道。  “不要问我,我必是跟着你们去的,我这一生都觉得庸庸碌碌,此刻见到真豪杰,我有什么理由不同去!”  “好,尹叔叔目前伤重,行走不便。我们现在要买一辆马车。立刻北上。”商陵凡上前背起卧床的尹柯“尹姑娘,张兄,咱们快走,此地不可久留了。”然后示意尹墨拿起他的包袱和刚抓好的药便出门了。  张淳通过熟人,在不远的镇子上买了一辆马车,商陵凡安顿好尹柯和尹墨后便和张淳驾着马车飞奔了起来。身后远远的传出官兵搜查镇子的声音。  商陵凡暗想,也不知着尹墨得罪的人到底是何等权贵,速度竟如此之快,若不是这般速度赶出来,就必定落入敌手了。也不见抓贼的速度有这么快。  他们就这样飞奔了一上午,待到正午十分,马儿也实在是跑不动了,商陵凡看着也没有人追上来,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来车,让马休息。自己进了车里看望尹柯,尹柯依旧虚弱的躺着,脸色惨白,商陵凡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褐色药丸露出,他拿出一粒,交给尹墨“喂他吃进去,可续命的。我们现在没法煎药,等天黑再说。”  尹墨本就担心这般颠簸会使尹柯伤势更重,这时商陵凡送来了救命的药,尹墨更加感激商陵凡了,马上把药丸塞进了尹柯的嘴中。“商公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好了,你几次三番救我等危难中,现在又要为我们冒险去敌国,前尘不可测,我只怕会连累你们丢了性命。”尹墨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商陵凡拍了拍尹墨的肩,“姑娘安心,我自幼习惯四处游历,就当我重游故地好了,不必想太多。”此时尹墨才看清了商陵凡,昨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没有心情更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位恩人,眼前这商公子完全不像练武之人,如果非要归类的话,他像个读书人,而且是饱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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