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讲男主重生到女尊世界一个男少女多的部落里面男生都有禁忌而男主是唯一个揭开禁忌的男人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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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前世,侍郎府嫡长千金云菀沁亲眼见妾侍上位,气死生母,为了安宁和弟弟,却隐忍退让,以为乖巧就能幸福,却被伪善继母贪走嫁妆、被算计得身体垮掉、无法生育,被自私妹妹坑走夫婿,唯一同胞弟弟也被捧杀成纨绔子弟,渣爹色迷心窍,袒护继室母女,毫不顾念嫡亲子女!
  临终前幡然醒悟,她奋起还击,毁了渣男前途和娘家颜面!
  今生,忍字诀丢一边!专注斗继母,压继妹,教亲弟,踢贱男,膈应渣爹。
  喜欢被打脸?那就一个个排队来!
  爱好抢人东西的继母继妹?飚演技?谁不会!装白莲,我能比你更圣洁!嚣张时,你奈我何?
  管不住下半身的渣夫婿滚粗,青春美貌耗在你身上,不如喂狗!什么,你也重生了?不好意思,这一世恕不奉陪!
  顺便收获重生配备的惊喜一份——有了超乎寻常的敏感嗅觉,调香,制药,鉴毒,易容,开铺,赚钱,成名…不在话下!
  姻缘大事,这辈子由她自己做主!
  那边那位,貌似有点面熟?看在前世他帮过自己,卖相也极好……咳咳,不如就他?
  都说三皇子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真的是面前这个闷骚腹黑还时不时喜欢卖几斤萌的人吗?
  王爷又怎样,未来皇帝又如何?照样可以在鞭策下,打造成忠犬!
  杏眼莹莹弯,纤唇勾新月,她开始今生的夫婿调教计划。
  他笑:欢迎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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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一
  太监乐颠颠地来邀功:“听说给云家长女求亲的人都从侍郎府门口排到街尾了!奴才也给王爷占了个位!”
  某人眼皮一动,手一挥:“堵死街头街尾,排在前面的,都给本王拉到大狱里去**。”
  太监(⊙o⊙):“果然是干大事的!”
  场景二:
  他严肃审视:“你有什么能耐当王妃?”
  她巧笑倩兮,暗示能助他登基,隐晦道:“妾身助爷得到一直都想得到的。”
  他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过,冷冷暗忖:这丫头,什么时候又猜到本王的心思了……
  她望天,王爷,你脑补过度,又在想不健康的了!
本书标签:宠文种田女强重生爽文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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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奸情败露
大宣朝,宁熙年间,京城邺京,夏季,午后。
& & 阳光照在花纹窗棂上,影影绰绰,又有金色的小碎光精灵般跳动,罩得女子闺房有种朦胧的美感。
& & “小姐,你醒了——”身穿碎花小襦裙的丫鬟不眠不休,守在床前快两天了。
& & 见床榻上的少女浓密长睫一眨,有醒来的兆头,小丫鬟惊喜不已,从旁边的脚凳上一跃而起,扑了上去,试了试床榻上人的额头温度,见退下了不少,赶紧去打水。
& & 榻上少女不到及笄的美好年龄,乌黑丰沛的秀发因为卧床没有束起,瀑布般流淌下来,神情虽还有些错愕,五官也还有点稚嫩,但掩不住未来的国色,脸庞有些瘦,但弧度纤巧而娇美,是那种国色名花还未绽放之前的含蓄美态。
& & 云菀沁与其说是被全身酸折腾而醒的,不如说是被丫鬟一声惊叫给吓醒的。
& & 芙蓉镂花四角架子床,床柱上绑着轻软淡雅的丝绸,不远处临窗下的梳妆铜镜台,是从娘家侍郎府陪自己出嫁到归德府的丫鬟初夏,此刻婴儿肥没有褪完,脸庞稚嫩。
& & 云菀沁震惊过后,摸了摸自己的腿脚,细嫩而丰润,并不是前世凋谢之际的枯涩和瘦弱。
& & 床榻边的梨木八仙桌上摆着贺寿礼,有一个已经拆开了,其中一个是一樽翡翠观音,是舅舅府上送来的。
& & 这是十四岁生辰时收到的礼物。
& & 对,十四岁那年生辰小宴上,父亲云玄昶请了不少同僚过来小聚。
& & 她和妹妹云菀霏带着一群官家小姐们在侍郎府后院玩耍,然后不小心掉进家中的荷花池里,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好几天。
& & 她鼻子酸涩,眼眶有一股酸酸的液体在滚动,回来了,她回到了十四岁。
& & 还是大宣朝兵部左侍郎云玄昶府上的嫡长女,是个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千金小姐。
& & 十四岁……云菀沁捏着绵软光滑的衾杯,虽然白雪惠已经上位,成了父亲的继室,但还是有很多事能改变的!
& & 云菀沁可笑可叹,自己上辈子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不知道人心黑到极处时会是多么的险恶。
& & 生母许氏当年得知了白眼狼表妹白雪惠与丈夫云玄昶的私情,心里不舒服,缠缠绵绵地病了几年,生下儿子云锦重后,身体彻底垮了,最终不治身亡。
& & 白雪惠在表姐许氏临终病榻前,信誓旦旦会照顾好表姐留下的一双遗孤。
& & 扶正后,白雪惠表面对云菀沁姐弟温柔和蔼,又在许氏墓前哭了几场,做得满府上下都称颂。
& & 云菀沁被白雪惠披着的兔子皮蒙蔽了,为了弟弟和自己,为了家宅安宁,暂时放下她在生母活着时就与父亲勾搭的心结,对白雪惠恭敬如生母,从此事事听继母的安排。
& & 亲弟弟云锦重被继母白雪惠养在身边。白雪惠表面对这个前任夫人的儿子关怀备注,无微不至,让自己的贤德名声传遍京城,却暗中疏于管教,处处纵容,将云锦重教得跋扈任性,唯我独尊,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让丈夫云玄昶厌恶不已。
& & 后来白雪惠诞下一子,云玄昶彻底再不看嫡长子锦重一眼,只想百年后将家业留给白雪惠与宝贝次子。
& & 云菀沁出嫁后,云锦重更是没人庇护。白雪惠陷害云锦重与云玄昶对立的官员私交,云玄昶大怒之下,将长子逐出家门。云锦重便成了个无人管教,无家可归的赌徒,下场凄凉。
& & 捧杀表姐留下的独苗儿子,这便是你在母亲病床前泪眼婆娑地承诺过,一定会好好培养锦重的结果吗?!
& & 云菀沁一想到弟弟,冷静的眼瞳红了,松开捏被子的手,十根一蜷,握紧了。
& & 之后,白雪惠安排亲生女儿,侍郎府二千金的云菀霏私通云菀沁的丈夫慕容泰,归德侯府慕容老侯爷膝下的二房嫡孙。
& & 云菀沁嫁给慕容泰后,一直没有生育,身子也逐年不好。
& & 老侯爷的夫人邢老夫人最疼慕容泰,在她做主下,为这个宝贝孙子纳了几个通房,对云菀沁脸色也日渐冷淡,诸多刁难,慕容泰为了讨好祖父祖母,拿到爵位,从来不维护妻子半句。
& & 那段无助的时光中,继母白雪惠总是热心地携着女儿云菀霏来侯府探视长女,实则是帮助云菀霏与姐夫慕容泰私通,方便云菀沁死后,云菀霏能随时补上侯夫人的位置!
& & 母女两代都是抢人夫婿、注定当人填房的偏门命!云菀沁被角捏得几乎快断在手指间,可笑上一世为什么会蒙蔽了双眼,竟那样信任继母。
& & 直到云菀霏按捺不住性子,再一次来侯府时,故意暴露自己和姐夫的奸情,只为了早点气死病入膏肓的姐姐。
& & 云菀霏故意托丫鬟去叫云菀沁出来散心,将云菀沁引到侯府的小花圃。
& & 云菀沁托着病弱的残身子,被初夏搀扶着到了后院,却看见云菀霏勾住慕容泰的脖子,将身子贴得姐夫紧紧,宛如一条缠得人不放的蛇,娇滴滴的声音几乎快拧出水:“姐夫,姐夫,霏儿不准你进去陪姐姐,要陪霏儿。”
& & 云菀沁当时就软倒在初夏的臂弯里,初夏虽然也震惊,却怕云菀沁被气出个好歹,颤抖着劝慰:“……二小姐分明是故意的!走,夫人,咱们走……”
& & 当时的云菀沁像牛一样倔,这是她的家,她的宅院,她的妹妹都能不知羞耻地雀占鸠巢,在这儿跟她的丈夫偷情,她这个堂堂正正、明媒正娶进侯府的正室为何要走?
& & 她气过之后,反而平静了,她偏偏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走到哪一步来了!
& & 这两个人到底能怎么不知脸皮!
& & 身子往前一倾,冷意噙在嘴角,死死凝住,云菀沁双目如澄净的镜子,定定望过去。
& & 慕容泰身如修竹玉树,面如冠玉般精致俊美,婚前一向是京城少女趋之若鹜的对象,这会儿将姨妹抱得紧紧,笑道:“霏妹,你今日怎么这么痴缠?陪你这么久了,沁儿就快醒了,我先去看看,免得她出来寻我……”
& & 云菀霏委屈极了,拉着不放,泪眼盈盈:“人家也是侍郎府的正经千金,每次跟姐夫见面却都是偷偷摸摸的,还要靠着母亲与姐姐说话的机会,霏儿不依,这次姐夫总要多陪陪霏儿……”一声又一声的姐夫,叫起来十分自然,又有抑扬顿挫的动听,就像在唱*的小曲儿,一如以前在侍郎府,为了争宠,在云玄昶面前撒娇一样。
& & 云菀沁这才明白,表面慈善的这位继母,每次来看望自己时,却纵容亲女儿在外面对自己的丈夫极尽勾引之能,让云菀霏与自己的丈夫*!
& & 你也算得侍郎府的正经千金?云菀沁现在想来,只有嘲笑。
& & 可别忘了,你母亲白雪惠那贱人怀你时,只是寄住在侍郎府的正室夫人的远方亲戚,连个名分都没有,自己主动爬上了家主的床!你不过一个奸生女而已!什么正经千金!?
& & 亏你有脸说!
& & “姐夫,”云菀霏声音柔弱不少,珠泪滚出,惹人怜爱,叫慕容泰停住了脚步,“我知道你善良重情,对姐姐怜爱,担心姐姐撞见了我们会……可是姐姐身子如今一日不如一日,连床都难下,不会瞧见的。我父亲总念叨对不住你这个女婿,姐姐嫁进国公府后,一直没机会为你开枝散叶,如今这情况,更是没法儿了……霏儿,”说到这儿,云菀霏脸色一红,“霏儿愿为姐姐担负起这个责任,姐夫,你却还不领情。”
& & 慕容泰被少女的挑逗呼吸浓重起来,勾起云菀霏的下巴,故意:“噢?什么责任?”
& & 云菀霏想姐姐估计快来了,哪肯放姐夫走,蹭了一下姐夫胸膛:“给姐夫生儿子,生大胖小子。”又临门一脚,语气勾魂摄魄:“人家要生姐夫的儿子。”
& & 云菀霏回忆至此,又忍不住笑。
& & 你为夺男人,自轻自贱至此,哪里是什么侍郎府的千金,应该是青楼的头牌吧!
& & 慕容泰听了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回房探视病妻,嗓音黯哑:“……前几次,也没见你怀上。”
& & 云菀霏红脸,说出的话哪里像是闺阁女子:“姐夫多要几次就好。霏儿身子好,不像姐姐似的病秧子……”
& & 慕容泰眉头一皱,显然已经是动了情。云菀沁见自己俊如天人一样的夫婿,将自己的妹妹压在花圃粉墙上,嘎声喘着:“霏妹……。”
& & 情意绵绵的*声像是阴天寒冷的风雨,毫不留情地朝园外的正室夫人扑面而来。
& & 尚在侯府,就能够肆无忌惮地无耻白日宣淫,出去了还得了?
& & 云菀沁好气又好笑,在初夏手臂中,呼吸不过来,胸口被一块重石压得不能动弹。
& & 初夏情急之下,在云菀沁耳边叫了一声:
& & “夫人——”
& & 光天化日下正在痴缠的男女被不远处的响动惊到,刷的松开彼此。
& & 女子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窃喜,却裹在惊慌失措和无尽愧疚的面具之下,嗫嚅了一声:“姐姐……我……”
& & 男人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大步过来。
&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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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临终反击
云菀沁不想看见他们,也懒得听他们任何的说辞,撑着最后几口气回了屋。
& & “沁儿——”慕容泰在后面追,直到到了院子内,将下人都呵斥了下去。云菀沁满脸鄙夷,他不顾云菀沁清癯的身子,用力掰着妻子瘦弱的肩膀:“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堂堂一个侯爷家的公子,未来是要当世子的!是要封侯赐爵的!后院多要一名女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 &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如此狂妄?世子?赐爵?还不一定是你呢!云菀沁恶心过后,倒觉得好笑了,什么眼神?难道还要用崇拜的眼神望这个瞒着病妻长期与姨妹通奸的丈夫不成?到底是什么助长了他的信心!
& & 她不重不轻地将慕容泰的手扒开,径直进屋,坐回床上,轻拨了一拨额前因为拉扯微微凌乱的秀发,脸色寡淡如秋后冷雨,甚至噙着蔑视的笑:“夫君这两年又不是没有通房妾侍,妾身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若想要纳妾娶新人,大可光明磊落,这样偷偷摸摸,贼眉鼠眼,妾身实在有些感叹,老侯爷当年战场杀敌扬威的魄力哪去了?后世子孙半分没学到,别说英雄气概,连男人二字都难担当了。至于妾身那位继妹,虽婚前与姐夫私通,有违闺训,品行不端正,嫁到好人家当正妻有难度,但既然是妾身亲妹妹,进侯府为妾,还是能勉强通融的。”
& & 一句话不紧不慢,抑扬顿挫,狠狠讽刺两个人,慕容泰被戳中见不得人的地方,脸色发紫,手一挥,啪一声将云菀沁向后面推去——
& & “咚”一声,云菀沁早就病得无力,哪里禁得起这样一推,脑袋撞向墙壁,泪水顿时滚下来。
& & 身子痛却抵不过心中的伤……竟是嫁了这么一个夫婿!
& & 摸了摸后脑,肿起了一片,指尖还渗了血丝,她咬住唇,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来。
& & 云菀霏跟在后面跑过来,在门口不敢进来,听姐姐讽刺,恨得牙痒,但婚前品性不端这句话,却又骂得不假,只得捏紧粉拳,暗中骂,都病成这德行了,谁知道还能活几天!就叫你骂吧,最后的赢家总是我,只巴不得慕容泰被姐姐激怒,干脆休妻算了。
& & 慕容泰看着这个女人,虽病弱到这个程度,刚撞见天下女人最不能撞见的羞辱,却还是自制而云淡风轻,喜怒不言于表,一副正宗的官家千金模样,忍不住心忖,云菀霏到底还是比不上云菀沁啊,再见妻子苍白的脸溢上了红晕和光彩,好像又恢复刚成婚时的美貌,竟将脾气压了回去,呆了一呆。
& & 门外的云菀霏怕慕容泰心里对姐姐还有些留恋,沉不住气,走进去,躲在慕容泰身后,就如同以往在侍郎府在爹爹面前与姐姐争宠时一样,蹙着眉:“姐姐何必这样羞辱姐夫?姐姐的身子……自己清楚,根本就不能生育,难不成想叫姐夫断子绝孙吗?”
& & 还是跟在娘家一样的巧言善变,懂得踩人的痛处以此讨人欢心!
& & 云菀沁恶心的是这一对狗男女的背叛和下流作风,云菀霏倒好,曲解她的意思,倒打一耙,反倒说自己有心要侯府断子绝孙!
& & 缓缓勉力一笑,云菀沁喘了口气:“你过来。”
& & 云菀霏一愣,想她病成这样,刚又被姐夫打伤了,该不会对自己怎样,袅娜多姿地挺胸过去。
& & 刚一走近,迎来“啪啪”两声清脆,云菀霏防范机会都没,娇美的脸蛋立时肿了起来,惊呆了,马上捂脸退后,娇滴滴哭泣起来:“姐夫——姐夫——”
& & 慕容泰将心肝宝贝拉到怀里,眼神迅速冷漠,刚刚唯一的愧疚早就消失殆尽,见云菀沁坐在床榻边,一派淡然,更是心中有火。
& & 这女人,竟是没有一点醋意,对自己竟是一点不在意吗?
& & 上前抓起她纤如笋的小臂,慕容泰拂袖讥讽:“还有脸说自己妹妹的短处?自己也是存心不良!你妹妹若是进了门,不一定比你这个正室夫人做得差!”
& & 云菀沁懒得与慕容泰周旋,抽出已经被抓红了的手臂,厌恶的眼神就像手臂沾过狗屎一样,令慕容泰心底更不舒服。
& & 刚刚听见云菀霏的话,她心中已经像是雷电一闪,疑窦升起。
& & 自己的病情,继母和妹妹虽然知道,但是不能生育的事,却只有慕容泰和替自己看病的侯府女大夫知道。
& & 贵户家中的大夫嘴巴比铁锁还严,肯定不会给外人吐露半句。
& & 慕容泰与大哥慕容安正在夺侯府世子位,这个时候如果叫老侯爷知道有个不能生育的妻子,肯定会失人心,让老侯爷倾向长孙慕容安,所以慕容泰将这事瞒得紧紧。
& & 云菀沁肯定,依慕容泰贪恋权势的性子,就算再怜爱云菀霏,也不会将这事多嘴告诉她。
& & 可……看云菀沁斩钉截铁的语气,像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了!
& & 那天之后,云菀沁叫初夏去查。
& & 结果,果然叫云菀沁愤怒而无措。
& & 与慕容泰定亲那一天起,白雪惠就开始给她下慢性药,这药一方面能让抵抗力下降,从此百病缠身,二来就是失去生育功能。
& & 自己竟被这继母摧残得不能生育!
& & 初夏又暗中打听到消息,慕容泰偷偷与云玄昶见了面,商议要将云菀霏纳进府上,当侧室!
& & 云家与侯府结亲算是高攀,大女儿身子不好,又迟迟生不了孩子,已经不中用,一旦病亡,由小女儿填上位置,可以继续与慕容家做亲家!云玄昶何乐而不为?马上答应。
& & 只是正室垂危,这个时候纳新人,还是夫人的亲妹妹,慕容家和云家怕名声不大好听,打算再等一等。
& & 等?无非就是等正室断气!得知真相那日开始,本就身子不济的云菀沁支撑不过残体,彻底病倒。
& & 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丈夫出轨,而是她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这辈子活得竟是如此可笑!
& & 人人都在演戏,都在为一己私利算计,唯独她竟然想当个乖巧女儿和贤惠夫人,只当这样会有安稳而幸福的生活。
& & 云菀沁回忆前尘,心态莫名竟然不再激动,反倒抱着一种看客在看戏似的的淡定情绪。
& & 活了一世后,她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贱人,比不上自己过得心情愉悦。
& & 以前在闺中她也常常偷看话本传奇,其中有主角重生和穿越时光的故事,当时并不认真,现在才知道,是有奇迹存在的。
& & 没想到,这份奇迹降临在她的身上。
& & 那么,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 & 这辈子,她若不是赢家,也太对不住老天爷重赐的一条命了。
& & 她一定倾尽全力,保护好余下来的亲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再不会凄楚过完一世了。
& & 初夏拿着拧干的帕子回来,给小姐擦了擦汗,舒了口气:“总算退烧了,奴婢这就去叫大夫来。”
& & 云菀沁看着初夏,听她说完,突然一把拉住她。
& & 上一世,病入膏肓之际,她故意在慕容泰示弱。
& & 慕容泰见她不再冷冰冰,只当想通了,放松了警惕。
& & 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忍着恶心,与这个伪君子亲近,暗中与初夏在府上搜集他这些年违法乱纪的证据。
& & 在朝为官的人,怎么会一身清白?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 & 尤其慕容泰这些年为了获得爷爷的爵位和讨圣上欢心,急功近利,走了不少捷径,更是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
& & 耗尽了体力,云菀沁捏紧了慕容泰的证据,找到了表哥许慕甄。
& & 许慕甄是许氏亲大哥,也就是云菀沁舅舅的独生子,当时已经在朝为官,也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亲人。
& & 交代了一番,许慕甄将罪证交给了一直打击慕容泰的敌手中。
  ☆、第三章 续命告御状
皇帝收到臣子举报慕容泰的折子后,在金銮殿上,一本折子丢向慕容老侯爷。
& & 慕容侯爷大失颜面,回府棒打孙子一顿,打得慕容泰头破血流,站不起来,又将他亲手押到殿堂受审。
& & 当即,慕容泰就被押下天牢大狱,再行仔细查证和定罪。
& & 慕容老夫人最疼孙子,仗着当过先帝奶娘的二品国夫人身份,得知皇帝出宫在相国寺祭祖上香,拖着阖府女眷赶去为慕容泰求情。
& & 云菀沁那个时候病得奄奄一息,却主动恳求老夫人带自己一起去。
& & 慕容老夫人厌恶地拒绝了:“你这种鬼样子,可别惊了圣驾!”
& & 云菀沁垂下脸,秀美的嘴角含着外人看不见的凉笑,侧身柔柔一拜:“妾身到底是兵部侍郎家的嫡长女,娘家的父亲在朝上说得上几句话,得皇上的重视。妾身做妻子的若能亲口求情,皇上说不定还有几分感念。”
& & 面前这女子至今没为宝贝孙子诞下子嗣,慕容老夫人虽不喜欢这病秧子,带出去都嫌丢脸,为了孙子,还是不得不答应下了。
& & 到了相国寺,慕容老夫人跪在皇帝面前求情。
& & 云菀沁随女眷们一起趴在地上,看到了前面男子脚边飘荡着的明黄色锦绣龙袍,蟠龙纹金丝龙靴若隐若现。
& & 他是真龙天子。他能主宰人的生死。他能给自己雪恨。
& & 云菀沁隐去砰砰跳的心脏,朝前面慢慢移了两步。
& & 男子目光如炬,似乎看出了女眷中有人在盯着自己,问了身边太监几句,知道了女子身份后,若有所思。
& & 匆匆抬头,虽只是一瞬间,云菀沁也迅速捕捉到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脸上的神色。
& & 是好奇,玩味,还带着几分欣赏。
& & “臣妇有话说。”女子声音不卑不亢,清甜甘冽如山间溪水,缓缓流淌过前方男子的心谷内。
& & 呵,慕容泰的夫人,果真有点意思。
& & 男子摸着拇指上硕大而圆润的玉扳指。
& & 慕容老夫人没想到云菀沁胆子这样大,主动开声打断自己的求情,狠狠剜过去一眼,正要暗示家奴把她拉下去,男人开口:
& & “少夫人请上前。”
& & 声音磁性而醇厚,就如酝酿过多年的好酒,又如调得最完美最流畅的弦音。
& & 十分的客气礼貌,却又饱含着高高在上的尊贵和距离。
& & 云菀沁被初夏扶着出列,对着神袛一般叫人睁不开眼的英伟男子行跪拜大礼。
& & 那个声音又从远方飘来:“你也要同邢老夫人一样,觉得你夫君是冤枉的,想要为你夫君求情?”
& & 求情?呵呵。云菀沁屏住喘息,出门之前服的几颗续命丸,能让她有足够的精力讲述慕容泰的罪证。
& & 静了须臾,云菀沁道:“臣妇并不是为夫君求情。”
& & 接下去,她一句句地有条不紊地诉述着丈夫的罪状。
& & 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男人一边听,一边负手踱到了近旁。
& & 慕容老夫人惊诧不已,大怒道:“贱妇!贱妇!胡说八道个什么!”一巴掌想要打过去,阻止孙媳妇多说,悔得快要呕出一口血来,哪里想到这贱人装模作样跟着来,竟是想要告御状!
& & 由枕边人亲口揭发,胜过朝上的敌手举报!天子肯定会更加重视!
& & 云菀沁扬起脸,挺直早就不成人形的瘦削玉背,凤凰展翅一般,并不躲闪。
& & 耳光并未如预期中来,再一睁眼,慕容老夫人枯槁的手臂竟被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在半空抓住了,喉咙一咔,:“皇,皇上可别听她——”
& & “来人,将侯爷夫人扶到旁边亭子去休息。”声如洪钟,从厚云深处沉沉递送出来。
& & 下了旨意。
& & 慕容老夫人不甘心,却还是被随行出宫的宫妇半搀半拖了下去。
& & 云菀沁仍是不敢正眼瞧那个男人,总之,心愿已经达成了,心胸一舒,莞尔一笑,无比痛快。
& & 男人将女子脸上的神色都看在眼底,不动声色:“慕容泰是你夫君,你大义灭亲揭发他,自己也落不到好处。”
& & 身子是什么情况,她自己清楚。
& & 油尽灯枯,左不过是个死。
& & 云菀沁笑道:“慕容泰为谋权位,不折手段,草菅人命,违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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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与妾身父亲私下也有结党之事,妾身虽是个女子,却深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些年看在眼里,觉得夫君和父亲实在对不住陛下抬爱!日后若是成了重臣,实在难说是社稷之福,不堪成为皇上肱骨,妾身为人妇,不会包庇,慕容泰近年犯下的罪过,确实属实。如今人证物证都有,还请陛下尽快量刑,以正国法,为社稷除害!”
& & 干脆将云家也扯进来!反正弟弟这时已经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连下落都不知道!
& & 云府就算有罪,弟弟也不会受牵连!这是云菀沁如今最恨也是最悔的事了。
& & 男子听到云侍郎的名字,眉头一皱,身边今日随行的伴驾御史也都竖起耳朵。
& & 本朝律法,臣子之间结党营私,是重罪。
& & 越是亲属关系,越是要避嫌,许多官员为免瓜田李下,遭人猜疑,又讨上面的欢心,亲属之间举办宴会都要上报给朝廷相关部门,绝对不敢私下进行。
& & 男人细细打量面前看似纤细娇弱,却眉眼凛然,身姿傲骨的女人。
& & ……这女人,究竟抱着什么心思,竟将娘家也拉下水。
& & “你一名闺中妇人,是哪里得知丈夫与娘家父亲有勾结?朕,好像从没听说过云侍郎与慕容泰有何私下来往。”
& & 朝廷里暗查官员私相授受的御史和眼线众多,他对于云玄昶和慕容泰翁婿之间的勾结,腹中早有些数,此刻,却还是饶有兴致地反问,只想看这个女子,到底想要如何绊倒她的亲爹和丈夫。
& & 果然是能够做天子的人,心思挺细腻。
& & 云菀沁早就备好说辞,匍匐于相国寺院中的青石地面:“臣妇自打嫁入侯府,继母白氏经常携女儿来探视臣妇,这事京城无人不晓,都夸赞白氏这名继室夫人贤德,怜爱大房留下来的女儿,妹妹心疼姐姐,也是善良乖巧……其实不过是打的一面旗子,每次来侯府,母女都是替云侍郎给慕容泰递信函,商议不法事,每次白氏都是将臣妇耗在闺房内,臣妇妹妹云菀霏便去找慕容泰……此事,侯府后院几个心腹下人都看在眼里,全是人证。”
& & 这样一说,朝廷铁定会在侯府进行调查。
& & 就算查不到云玄昶和慕容泰结党事,也能查出云菀霏私通姐夫的丑事!
& & 云家和云菀霏注定丢尽脸面!
& & 话音一落,云菀沁浑身气力已殆尽,喉咙一甜,有什么冲出来——
& & 一口乌红发黑的心头血呕出来,却添上一抹舒畅的笑意。
& & 男子正听得入了神,见女子病发,竟是一惊,为了免去了她摔倒条件反射,伸出矫健手臂,顾不得旁边的内侍和御史们惊呼,竟将云菀沁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身圈住,牢牢抱在怀里。
  ☆、第四章 有仇必报
被大内侍卫和宦官请到不远处的侯府女眷听闻动静,纷纷望过来。
& & 她们震惊,这个自从嫁进侯府就默默无闻,不被重视,连孩子都生不出的二少奶奶哪里来的这般心气和决绝,胆敢在天子面前揭发亲夫,病到这样仍是思路清晰,字句分明。
& & 更叫女眷们惊讶的是,那个大宣朝当今最尊贵的男子,主动将她搀住,连袖口沾了这女子的呕血都顾不上!
& & “夫人!夫人!”初夏见到云菀沁滑到消耗完体力,恸哭起来,却因为人被挡在后面,前面又有侍卫重围,没法过来。
& & 如柳絮一般滑下的一瞬间,云菀沁感觉一双铁铸的臂将腰身一搂,投入了一方宽阔而厚实的怀抱,绵软细腻的绸缎衣料上散发着独特的龙涎香。
& & 气息虽微弱,她却清晰无误地听见有声音在耳边道:
& & “有仇必报?朕喜欢跟自己一样的人。”
& & 她下意识捻住他胸前御袍,这语气,竟有股同类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 & 是她的错觉么?却又慢慢清醒过来。
& & 哦,大宣这一代的帝王,普通皇子出身,母妃赫连氏乃北方异国为了暂时与大宣议和而送来和亲的帝姬。
& & 因为这个尴尬而敏感的出身,就算母妃再受先帝爷的宠爱,就算他自身天资再优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大宣天子。
& & 不但不能当天子,更有可能成为朝中和后宫有心人的靶子、跳板甚至猎物。
& & 可他杀出重围,终是坐上了这把由黄金和鲜血堆砌的天下第一交椅。
& & 这样一个男人,自然也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 & 登基后,他的龙椅下,布满了当初阻碍他上位,伤害过他母子的人的尸首。
& & 白骨森森,衬得他的金丝龙椅愈发的璀璨耀目。
& & 云菀沁虽接触朝政不多,但毕竟出身官宦人家,其后嫁的又是侯府。
& & 这个男人的背景和经历,还算是清楚一二。关于这位皇帝登基前遭受过的屈辱,也听闻过几件。
& & 云菀沁想到这里,眸里盈满笑光,三步不出闺门的人,这辈子竟能与这名传奇天子有相通之处?
& & 她不自觉地用力弯起了嘴角:
& & “我只报复害我的人,陛下比我厉害得多。”
& & 她语气随意轻柔,少了些恭敬的距离感,这令男子心头跳了一下。
& & 他听出了她的意思,竟是短暂的一怔,似是这闺阁里的小女人,一语戳到他的心。
& & 话虽是夸赞,又在说他后期不折手段,挡他道路的,就算无辜者,也是说贬就贬,要剐就剐。
& & 不卑不亢,千金风范,纵然油灯将尽,更保持平和而温婉的神色,没有一丝扭曲和痛苦。
& & 云玄昶竟有这么一个女儿?他没有半点生气,兴趣更加浓厚,却有种说不出的懊恼。
& & “可为政之道,就该如此,所以陛下,合该是大宣赢家。”云菀沁气息渐弭,每个音节都是耗了全身气力从牙缝中挤出。
& & 感觉到怀里女子生命力一点点地流离,他忽然有些遗憾。
& & 就算知道自己只是她报复的阶梯,甚至她最后对自己的两句话,无非是想叫他印象深刻一些,不要忘记自己告过这场状。
& & “你这样的奇女子,死早了,真是可惜……若早认识你,朕必不会叫你活得如此凄惨。”
& & 笑意中,又有七分的惋惜和叹息。
& & 那日回府,宫中有太医来了侯府。
& &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旨意,侯府无人敢对这大义灭亲的家妇不好。
& & 妙手回春的太医却不是华佗,留不住她的命。
& & 不到一日,她便香消玉殒。
& & 只可惜死得早了点儿,不知道云家和慕容泰后面的命运,虽然云菀沁知道,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 & 正在回忆,初夏见小姐迟迟不说话,开声问了两句,打断云菀沁的遐思。
& & 她精神振作了许多,朝初夏道:“不用喊大夫了,你给我拿一面镜子来,”
& & 初夏递过一面莲叶翡翠柄的花纹镜。
& & 云菀沁看见镜子里的人,消瘦,憔悴,脸上没有什么光泽,头发也蓬乱,下床又打开衣柜。
& & 这一看,云菀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 清一色的素净服饰。
& & 哪里像是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打扮,还不如地方官员家的小姐呢。
& & 自己好歹也是侍郎家嫡长女。前世却活得有些谨小慎微。
& & 继母总笑着说云菀沁适合素雅的,又专门给她准备月白、灰青、藕白这些不衬人的颜色,她便也听话,并不反驳。
& & 想到继母,云菀沁心中添了几许凉意,却转头又朝初夏笑道:“病了好几天,你给我打水,我想打扮一下。”
& & 藤蔓镂空的酸枝木镜台前,整装完毕的云菀沁秀发光可鉴人,绾成未出阁千金流行的凤仙髻。
& & 髻上斜插一把青雀花枝钗,小巧白嫩的耳垂上吊着两颗翡翠珰。
& & 云菀沁在一堆素净的衣裳中挑了件月白齐胸丝绸襦裙,腰间用朱红色的流云纹饰当吊坠,系了一块鸳鸯啷当环佩,顿给看似寡淡的衣裳增色不少。
& & 一站起身来,走两步,窈窕多姿,婀娜万状,既是素净纯美,又流淌出几分闺阁女儿没有的风韵和妩媚。
& & 初夏拿着玉梳站在镜台前,看得呆掉了。
  ☆、第五章 神秘的碎嘴
云菀沁打趣道:“瞧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我又不是妖怪。”
& & 初夏还真是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 & 大小姐眉黛弯弯,唇朱如冻,肤色凝脂碧玉一样,光滑雪白,一颦一笑尽是动人,生来就是一副画中人的美态。
& & 初夏就知道,自己服侍的大小姐,一直都是侍郎府最美的女儿,比二小姐云菀霏和方姨娘生的三小姐云菀桐漂亮得多。
& & 只是大小姐自从母亲病亡后,就恹恹不乐,又不大爱在装扮上下心思,成日垮着一张脸,垂着一个脑袋,不爱讲话,再美的外貌也打了几分折扣,弄得老爷也不大喜欢了。
& & 现在精气神回来,美貌恢复了。
& & 轻妆打扮一下,就叫人看得挪不开眼,要是盛装打扮,可怎么得了?
& & 初夏语气颇有些骄傲:“奴婢只是想,可惜小姐这容貌现如今养在闺阁没人知道,再长两年,只怕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群下臣呢!不进皇宫当皇后都是糟蹋了!”
& & 皇后?云菀沁笑着轻敲初夏的额头一下,却有些感叹,想当年刚进侯府,慕容泰也痴迷过自己的容貌。
& & 洞房花烛夜,烛影摇红下,这个龙章凤姿的男人也曾情意绵绵地承诺过,宝贝儿,你太美了,夫君保证,疼你一生一世,永不蓄新人。
& & 后来在慕容老夫人的操持下,慕容泰的通房和侍妾,一房又一房地纳进来,她的心慢慢灰了,身子的缘故,精神也不济,对于打扮并不经心了。
& &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撞见丈夫和妹妹的奸情后,她虽然气,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 & 人性本贱啊,就算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拥有久了,也不当回事了。
& & 况且后来又染了病,憔悴不堪,美貌也就递减了。
& & 她上辈子又不是个会利用美貌换取宠爱的人,更比不上云菀霏会撒娇邀宠。
& & 这辈子,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下了一份决心,若美貌真的能当做砝码,为自己换取这一生的幸福,那也要找个匹配的人,来达成这笔交易。
& & 花在慕容泰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渣男身上,呵,值吗?
& & 梳洗打扮完,天井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乍一听,像是丫鬟在聊天,声音虽不大,但在静谧的夏季午后的小院子,就如同石子儿丢进了湖水里。
& & 府上丫鬟婆子闲来无事,做完了活儿聚在一块儿侃侃天,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以前,云菀沁根本不关心,至多便是叫初夏叫人驱走,如今刚刚重获新生,对什么人事都特别经心,仔细聆听下,夹在里面的有个女子声音有些熟。
& & 她心头一动,捋了一下鬓边茉莉花簪,语气平缓,故意问:“是谁在外面。”
& & 初夏透过雕花窗棂扫了一眼,院子里两个扫地烧水的粗使婆子趴在院子门的篱笆矮墙边,正在府上的妙儿说话。
& & 妙儿凑在两个婆子的耳朵边,用手掩嘴,说得脸色涨红。
& & 妙儿是侍郎府大管家莫开来的亲妹妹,今年十六岁,听说以前一直养在乡下,前年进了京投靠哥哥,没分去主子的房里,就跟着哥哥身边,主要做些打杂跑腿的活儿,有时也会跟着出去采买物事,为人泼辣大胆,口无遮拦,撒起泼来,连几十岁的老婆子都顶不住。
& & 莫开来在云玄昶并没得势时,就跟在他身边,等云玄昶成了大宣正三品兵部侍郎,成了侍郎府的大管家,更帮他跑了不少腿,办了不少事儿。
& & 莫开来前后跟了云玄昶二十年,关系亦主仆亦友人,往深里说,算是有过命的情分。
& & 大宣朝的兵部侍郎在抵对外敌的战争时,会亲上前线,调兵遣将,莫开来次次跟随身边,危机时刻挡在前面,替云玄昶受过不少伤。
& & 宁熙十九年,莫开来跟着老爷出城办公差时,路上碰到了贼人,拼死救过云玄长昶一命,更得云玄昶的抬爱。
& & 妙儿因为兄长的缘故,在府上自然待遇好过一般的家奴,拥有一些小特权。
& & 连白氏和云玄昶后来纳的方姨娘那一房,看在老爷的面子上,都有几分眼色,对莫氏兄妹不像对待一般的家奴那般颐指气使。
& & “又是妙儿那疯丫头,怕是没事儿干到处溜达,跑到咱们这儿碎嘴起来了!也不怕吵扰了主子,这些小蹄子,小姐刚醒就吵吵嚷嚷。”初夏撸了撸袖子,准备出去叫她们离得远些。
& & 云菀沁秀眉一捻,阻了初夏:“我刚起身,正嫌闷得慌,总归午后没事儿,叫妙儿进来吧,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玩事儿,让我也听听。”
& & 初夏有些讶异,往日小姐并不大喜欢妙儿,平日在府上撞见了都不看一眼,今天不将妙儿赶出去都是好的,怎么还将那妮子叫进来?却还是出去,将两个婆子打发走了,对妙儿喊了一声:“妙儿,天气热,进来吧,小姐这儿还余下半盏解暑的菊花茶。”
& & 大小姐性子向来冷清素净,在府上一向不理睬人,可真是难得,竟还叫自己进去吃茶,妙儿有些受宠若惊,应了一声,进去了。
& & 云菀沁叫初夏递了碗菊花茶给妙儿,缓缓抚了杯沿,倚在青竹凉榻上笑道:“讲什么讲得神神秘秘的,讲给咱们听听。”
  ☆、第六章 落水有内情!
妙儿见大小姐倚在薄帘内的青竹榻上,玉手支腮,笑盈盈的芙蓉脸明艳动人,竟是恍惚了一下,揉了揉眼。
& & 是以前不大熟这位大小姐,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么?
& & 怎么觉得这气态,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 & 妙儿灌了口加蜜菊花茶,笑嘻嘻回应道:“哪里有什么神神秘秘的,无非就是前几日奴婢去集市采买时遇到的一些好玩事儿呀。”
& & 大小姐亲口问,这丫头还不大愿意说,真是跋扈惯了,对着主子也敢端着,初夏“呸”了一口,一把夺过妙儿手里甜白瓷茶杯:“平日里话多,怎么大小姐问你,你却成了哑巴?还亏得大小姐怕你在外面晒着了,叫你进来一起喝茶!府上哪个主子能待你这样。”
& & “初夏,”云菀沁挥了挥手,“妙儿在府上当差不短了,有什么不明白?心里光亮得很,脑子也聪明,什么该说,该跟谁说,一定都是知道的。”初夏唱黑脸,她就唱红脸咯,跟刁钻奴婢周旋的法子,无非就是给两棍子再给颗枣儿。
& & 果然,妙儿刚被初夏喷得心情不爽,再听云菀沁一夸,缓和多了,她知道,府上人总暗中嘲笑自己疯癫莽撞,要不是有哥哥莫开来撑腰,有老爷爱屋及乌对自己放纵,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每次都将她气得不浅,看来还是大小姐识货!
& & 妙儿高兴起来,也不瞒了,振作了精神,凑近道:
& & “奴婢刚在后门见到,沈将军家的沈二小姐来找您……”
& & 沈将军家中的孙女沈子菱,是参加云菀沁生辰宴会的宾客之一,和云菀沁是手帕交,在一群官宦千金中,关系最好。
& & 云菀沁落水时,身边有几个人,沈子菱也在当中。
& & 上辈子落水以后,云菀沁并不知道沈子菱找过自己。
& & “后门?”她迟疑,捕捉到了关键词眼。沈子菱若是来侍郎府找自己,为何不光明正大从前门禀报后进府,何必从后门进来?
& & 妙儿也看出了云菀沁的疑惑,哼了一声:“小姐落水后,沈二小姐来过几次了,夫人一直谢绝见客,说您正卧床,身子还没好,今早沈二小姐又来了一次,夫人更是找了个借口,叫连大门都不让人家进了。沈二小姐现在是偷偷来的……”
& & 是什么原因让沈子菱非要见自己,又是什么原因叫白氏不让沈子菱见自己?
& & 云菀沁手一紧,绞了绞指间的银线缠枝罗帕。
& & 记起来了。
& & 对,自从生辰宴落水一事后,继母白雪惠总跟她说,云菀沁是正规的千金小姐,沈子菱却是个武将门户出身,不像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哪有官户家的女孩子到处在外面跑又喜欢舞刀弄枪的?一点儿不斯文,叫云菀沁别跟她太亲近,以免沾染了那些习气,叫外人说三道四。
& & 云菀沁倒不是瞧不起沈子菱,但不愿忤逆继母,以为继母真的对自己好,跟沈子菱的关系也就渐渐淡了。
& & 云菀沁稍一沉,问道:“沈二小姐走了没?”
& & 妙儿答道:“奴婢进来时,看见沈二小姐还在后门那儿东张西望,想必是在想什么法子混进来,跟小姐您见一面呢!可后门的家奴应该得过夫人的指示,将门锁得严实。”
& & 云菀沁望着妙儿,循循善诱:“你现在去后门,想法子引开家奴,拔掉门闩,将沈二小姐悄悄请进来。这任务,你可能完成?”
& & 面前女子眼神清澈而肯定,眸子中波光宛如湖水般盈盈闪动荡漾。
& & 府上人对恃宠而骄的妙儿要么是敷衍,要么是避开,妙儿难得被主子器重,有些激动,拍了拍胸脯:“大小姐放心,奴婢跑腿的事最厉害了。”
& & 云菀沁微微上扬的秀美眼角一眯,细细打量妙儿,这个丫头虽大大咧咧,甚至有些刁蛮,但因为莫开来的缘故,进出府邸方便,一群家奴更不敢得罪她,勇气也可嘉,不像那些谨小慎微、胆小如鼠的奴婢,若是调教得好,倒是能叫她帮自己做事。
& & 想到这里,云菀沁又笑着试探:“既是叫你悄悄去请,知道是什么意思?”
& & 妙儿虽虎里虎气,倒也不笨,点头:“明白,就是不能叫任何人发现!放心,小姐,奴婢说话,后门那奴才不敢不听!等会儿一定将沈二小姐神不知鬼不觉地请进来。”
& & 等妙儿走后,初夏犹豫了一下,道:“小姐若是想见沈二小姐,何不直接跟夫人说一声自己病好了,叫夫人将她请进来就好了?”
& & 云菀沁眼角略一扬,反问:“你说,母亲为什么不叫子菱跟我见面?”
& & 初夏并不笨,见小姐神情有异,知道她是想到什么,脑子里一闪,明白了几分。
& & 定然是那位继室夫人有什么事不想叫云菀沁知道,偏偏被沈子菱知道,夫人才阻止沈子菱和云菀沁见面。
& & 念及此处,初夏福至心灵,脸色一白,脱口而出:“难不成小姐生辰宴上落水……”
& & 云菀沁望着初夏,并没回应。
  ☆、第七章 闺蜜来告状
十四岁生日的落水,害得云菀沁差点儿丧命,又大病一场。
& & 当天,父亲云玄昶给她办了宴席,邀请官场上的同僚和下属携妻女来同聚,一来给她庆生,更是借机拉拢官场关系。
& & 这个爹,爬仕途、结交人脉的机会,从来是不放过的。
& & 当天,客人在前厅喝酒,云菀沁跟一群小姊妹们在云家后院荷花池边喂食锦鲤,蹲在池子边撒鱼食,嬉闹之间,背后有人伸出手掌,狠狠拍了自己一下。
& & 夏季穿的绸子衣裳很单薄,那人力气又用得极大。
& & 一巴掌拍下来,云菀沁的脊背,到现在几乎还是疼的。
& & 这种行径,绝对不是少女间嬉闹的推搡,而是想要致人于死地的不留情。
& & 身子一个重重晃荡,失去了重心,云菀沁“啊”一声还没叫出声,掉进了湖水里,水灌进来,呛得肺脏憋得快要爆炸,直到绝望地以为快要死掉,才被赶来的家奴捞了上去,却连着发热一天一夜。
& & 那会儿身边有好几个人,云菀沁并不知道是谁将自己推下去的,后来也自我安慰,人太多,估计不小心碰撞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 &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 & 现在琢磨起来,蹊跷重重。
& & 再怎么拥挤,也不至于没长眼睛,能把自己这么大大活人挤下去!
& & 而……最开始提议去荷花池边的正是云菀霏。
& & 若真的是云菀霏推自己下水,说明这妹妹早在侍郎府开始,对自己就已经存了恶毒心,一心想叫自己不得好死,之后在自己病榻边勾引姐夫那些恶心事,又算得了什么?
& & 云菀沁唇角噙起一抹冷,却又如一粒雪粒子,瞬间消融,被恬淡平和的笑意所掩盖。
& & 妙儿做事果然是快节奏,高效率。
& & 不到一刻钟,门帘刷刷一动,云菀沁一抬头,只见一张颇有些男子般英气勃勃的少女脸蛋探了进来。
& & “云大小姐,你好哇,来了几次都不见人!挺金贵的!这回可总算见着您真人了!”一只纤手掀起帘子,另一只手叉腰,探出一张脸,朝云菀沁嗔道。
& & 少女跟云菀沁差不多大,浓眉大眼,身材苗条,饱满而光滑的额头,健康而漂亮的蜜色肌肤,乌黑的发髻全部梳了上去绾在顶上,插了一根紫雀钗,手脚纤长矫捷,衣裳是便于女子出外骑行的胡装,上衣下裤,虽布料都是锦缎棉绸,显然是富贵人家出身,但一身的英姿飒爽气,不像是个养在闺阁里的寻常娇弱小姐。
& & 沈家这一代,几房膝下都是生的儿子,女儿只有沈子菱和姐姐沈子蔓两姊妹。
& & 沈家武将门户,不像文臣家规矩多,沈子菱的脾性养得天不怕地不怕,有些男孩子性子,从小就跟着祖父、父亲和兄弟耍枪舞剑,偶尔更女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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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装跑到爷爷的军营里随军操练,久而久之,骑射皆强,还练了一身好武艺,总放言要当大宣的女将军。
& & 前两年,沈子菱的嫡亲姐姐沈子蔓进了宫,封作当今天子——宁熙帝的贵人。
& & 如今沈家只剩下沈子菱这么一个活宝女儿,被沈老将军更是卯足劲儿地宠上天。
& & 云菀沁上辈子羡慕沈子菱的无拘无束,外向活泼,沈子菱也喜欢云菀沁的沉稳伶俐,两人性格虽然天差地别,但也算互补,一见如故,十分亲热。
& & 此刻,云菀沁一见沈子菱,眼眶发热。
& & 前世病入膏肓之际,沈子菱正在外地养伤,不在京城,却托人送信来,信中大骂慕容泰没好好照料云菀沁,又说会尽快赶回来看望她。
& & 没料缘悭一面,两人到底还是没能见最后一场。
& & 虽有个狼心狗肺的继母和妹妹,却总算有个武艺超凡的活宝闺蜜,老天待我也不算太薄。
& & 云菀沁抑住激动,叫初夏将沈子菱请进来,打趣道:“这不把咱们的女将军特意请来了吗!初夏,快给沈二小姐端茉莉蜜枣茶来,要凉的。”又将沈悠悠拉到床榻边,低声说:“你不知道,我病中成天在床上多苦闷无聊,多想与你们几个小姊妹说话,巴不得你能来我这儿呢,只是母亲怜惜我病得厉害,怕我顾着贪玩,耽误了病情,才为我闭门谢客……”眨巴了一下眼睛。
& & 沈子菱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跟不跟好友说那件事,到底是别人的家事,管得太宽不好,可眼下一听云菀沁还在维护白氏,当白氏多慈善,什么都顾不得了,像在听天下最大的笑话:“你母亲怜惜你?呵呵。”
& & 云菀沁凝住沈子菱:“怎么了?”
& & 沈子菱见云菀沁被蒙在鼓里,眼一沉:“你当你在池子边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水?就是你的好妹妹做的好事!”
& & 云菀沁心尖一动,却面露茫然:“霏儿?怎么会……”
& & 沈子菱啐了一口:“前日你寿宴,我们几家小姐本在前面的花厅里玩投壶,偏偏就是你的好妹妹提议去荷花池喂锦鲤,当日天气不好,刮了风,你府上的莫管家说咱们都是金枝玉叶,怕玩水不小心经了风寒,你妹妹却不依不挠,非吵着要去。”
& & 没错。云菀沁记得自己本来也不想去,云菀霏却不高兴,红了眼眶跺了两次脚,在一边的庶妹云菀桐也帮腔了几句。
& & 云菀沁向来喜欢息事宁人,不想气氛闹得僵持,又怕云菀霏不高兴让继母那边有微词,便主动大方开口,说出去散散步,莫管家这才让步。
& & 去后院荷花池的有云菀沁、云菀霏、云菀桐三姊妹,宾客小姐有沈子菱和另两家官家千金。
& & 一位是翰林院曹祭酒的长女曹凝儿。
& & 一位是工部右侍郎陆大人的二女儿陆清芙。
& & 沈子菱又嗤道:“菀沁,你记得不记得,到了池子边,云菀霏说下人看得太紧,玩得不尽兴,将下人打发得远远。玩了一半,她故意支开我与曹凝儿和陆清芙。我觉得不对劲儿,偷偷观察,正好见着她站在你背后推你下池子!我当时气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戳穿她,只是你一落水,你家就乱了套,我被爷爷马上带走,没机会说,后来得知你差点儿淹死,又发了高热,一两天没醒,便打算来你家看你,谁想云夫人竟不让我见你,想来一定是做贼心虚,知道是自己女儿使的坏,又知道我跟你关系好,不想叫我戳穿!现在可好,你知道了,我跟你一起,这就去告诉你父亲,叫他好好教训那个年纪小小恶毒成性、谋害亲姐姐的宝贝二女儿!”
& & 沈子菱说得气鼓鼓,再一抬眼,只见云菀沁安静地听着,不但没气愤,嘴角反倒显出莫名的笑意。
  ☆、第八章 计谋
云菀沁见沈子菱气呼呼的样子,心里窜起一股暖流,前世怎么会疏远这么个仗义直率的闺中密友?
& & 白氏啊白氏,害她失去了多少宝贵的东西。
& & 她权衡了一下,这事光凭沈子菱一个人证,口说无凭。
& & 大伙儿都知道她与沈子菱走得近,依云菀霏喜欢狡辩的性子,说不定反咬一口,说两个人合伙诬赖她这朵小莲花呢。
& & 再说,父亲因为白雪惠的关系,向来就偏袒云菀霏。
& & 这次就算云菀霏犯了大错,白雪惠一撒娇一求情,指不定最后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 & 想水过无痕、一笔带过?想得美。既然要揭发,就得一次到位。
& & 沈子菱既是看到了,那么在场的曹凝儿和陆清芙……还有庶妹云菀桐也一定都看到了。
& & 云菀桐跟亲娘方姨娘一样,是个懦性子,被云菀霏压得死死,云菀霏指东,云菀桐不敢朝西,这次落水事件,指不定还有她的份儿呢,绝对不会出来指证云菀霏。
& & 至于曹凝儿和陆清芙……云菀沁心内忖,别府的家宅内斗,她们是局外人,跟自己并不算太熟稔,怎么会插手?
& & 正在思虑,沈子菱沉不住气了,“刷”的起身:“有什么好想的,你爹爹下了公差么,现在在不在府上?你不方便说,由我来说!”
& & 云菀沁将她拉下来,平缓道:“别人知道我俩关系好,你来说,人家哪里会相信?再说了,我爹爹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是嘴巴上敷衍两句,最多责骂菀霏两句,心里只会想是咱们玩耍时不小心失手了,怎么会认为二妹是想害我。”
& & “她这是杀人未遂,”沈子菱不淡定了,脸红脖子粗,“你爹不至于这样偏心!你才是嫡亲长女,哪里能由得被一名填房恶毒女儿谋害!?你命好,没事儿,你可知道那池子水有多深,若是命不好,一口气没呼上来,早就没命了!云菀霏就是杀人凶手!”云菀沁递了杯菊花茶给她消火气,自己则浅浅呷了一口,目中光芒一闪,气定神闲:“你说,不如由另两张嘴巴一起说,还要——当着许多人的面说。”
& & 沈子菱明白了云菀沁的意思,犹豫了会儿,眉皱得紧紧:“曹凝儿和陆清芙,这两位千金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京城里的官宦小姐一样,矜贵清高,跟你也不算熟,怎么会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闲事跑来侍郎府得罪侍郎正室夫人?还有件事,你落水后,我本想拉曹凝儿一块儿去探望你,去了曹府,曹凝儿一口拒绝了,我出来后,瞧见你家二妹的贴身婢子翡翠从侧门进了曹府,我叫东儿去打探了下,说是翡翠给曹凝儿赠了一卷江南柳氏的名家墨宝,估计给陆清芙那边也送过厚礼!不用说了,云菀霏定是用这些堵曹凝儿她们的嘴巴,让她们当做没看见!”
& & 云菀沁稍一沉吟,拍拍好友的手背:“曹凝儿,翰林院祭酒之女,京城有名才女,父亲交结的名士文人、才子大师多不胜数,送柳氏墨宝,看似是投曹凝儿所好,其实不过是班门弄斧,说不定曹凝儿还觉得不屑一顾,好笑得很。我那二妹既懂得行贿,咱们也顺她的套路,配合玩玩。”
& & “呃……沁儿,你也要送东西给曹凝儿和陆清芙吗?打算送什么?”沈子菱来了兴趣,问道。
& & 云菀沁方才将两人的背景已经大概过了一道,早有了些计划。
& & 曹凝儿和陆清芙都是京城大家闺秀,吃穿用度,样样不缺,珠宝名饰,有什么没见过?
& & 给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 & 送再贵的东西,不如抓着她们的弱处,满足其心愿。
& & 是人,都有软肋,只看你找不找得到。
& & 不好意思,这两名千金小姐的弱处,她是知道的。
& & 只要曹、陆二人愿意帮忙,接下去的步骤,便顺畅得很了。
& & 眼儿眯作月牙,眸光从容又透着狡黠,云菀沁食指勾了两下:“你说,曹凝儿最讨厌的是谁?”
& & 与其调查曹凝儿喜欢什么,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从她厌恶的入手。
& & 沈子菱眼睛一亮,明白她的意思了。
& & 曹凝儿是曹家的嫡长女,母亲是曹祭酒的正室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千金,优雅斯文,偏偏曹祭酒最宠爱的却是另一房小妾柳氏,据说是从教坊中赎买出来的烟花女子,生得妖媚动人,极会蛊惑男子,刚入门不到一年便霸占了曹祭酒的床帏,叫曹大人将发妻置之不理。
& & 小妾柳氏恃宠而骄,仗着老爷偏帮自己,不将曹凝儿的母亲放在眼里,连日常请安都不去了,还在曹祭酒耳边扇枕边风,说夫人的坏话,叫曹祭酒愈发疏离妻子。
& & 为这事,曹夫人不知道怄了多少气,可惜她是个正统的官家千金,抱着几分清高,不会争宠,更不屑于耍手段,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柳氏在眼皮下面跳脚。
& & 前年曹夫人怀孕,更是因为柳氏故意缠着老爷在眼前晃眼,气得流了产。
& & 偏偏柳氏又极会装弱势,每次都能想法子脱身,反倒让曹祭酒认为妻子气量窄小不容人,对自己管得太宽,而柳氏却因为专情于自己,处处忍受夫人的折磨,因此更加怜惜小妾。
& & 曹凝儿为母亲抱不平,与柳氏在家中吵过几次架,气到及至,曾在官家小姐的圈子里发泄抱怨过。
& & 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云菀沁自然也听说过。
& & 碍于千金小姐和京城才女的名号,曹凝儿不好意思与柳氏闹得太大,可狠柳氏入骨、恨不得将柳氏扒皮的心情,谁都看得出来。
& & 曹凝儿什么不缺,惟独柳氏是她的一块心病。
& & 沉默半晌,云菀沁凑了头过去,附在沈子菱耳边,商议了一番。
& & 沈子菱听得连连点头,又有些惊疑。以前云菀沁少言寡语,恹恹无神,哪里像这样成竹在胸,计划周全,想必经过这场有惊无险的小劫难,看透了白氏母女,转了性子吧。
& & 商议完曹凝儿的事,沈子菱眉毛一结:“曹凝儿还算有软肋,那陆清芙……”
& & 话一落,面前闺蜜笑靥加深,梨涡若隐若现,轻轻俯过来:“陆清芙那边,就要靠我表哥了。”
  ☆、第九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 & 沈子菱只知道是云菀沁的舅家表哥。
& & 许家是大宣朝红顶皇商,主营胭脂水粉行业,贯通南北,驻扎京城邺京。
& & 许家客人多是官夫人、千金小姐,长年为皇宫供货,与皇亲国戚有不少来往,尽管暂没官衔,比一般官员还要意气风发。
& & 许慕甄是云菀沁亲舅舅许泽韬的独生子,风流倜傥,交友广阔。
& & 大宣京城邺京人才汇聚,美男云集,但出类拔萃、名气最大的有三名。
& & 在千金小姐的圈子里流传歌谣:“商户美公子,侯府俊二爷,夏侯皇族隐龙胜”。
& & 侯府俊二爷,指的是归德侯府慕容老侯爷的二房嫡孙慕容泰。
& & 夏侯皇族的“隐龙”,这个比较神秘一些……说是当今三皇子夏侯世廷。
& & 三皇子是北方和亲公主赫连氏为圣上诞下的皇子,据说体弱多病,在国师和御医的建议下,三岁时便送往宫外养育,平常并不怎么见人。但见过的人,都说其人五官俊美无铸,若是穿戴女人服装,绝世美人都要比下去,可身上有一半北方血统,气势又是冷稳沉着,彪猛英伟。
& & 商户美公子,便是说的许慕甄。
& & 可——许慕甄怎么能够搞定陆清芙?
& & 莫非陆清芙是他情人?或者……陆清芙暗恋许慕甄?
& & 不可能啊,没听说过陆清芙和那许慕甄有过交往啊……况且那陆清芙比曹凝儿还要清高几百倍,谁都瞧不起,许慕甄再英俊也毕竟是商户家的少爷。
& & 云菀沁捕到了好友脸上的猜疑,但笑不语。
& & 表面上乖乖地替舅舅料理家中产业,是个悠闲风流、不理朝政的公子哥。
& & 可那个表哥是个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
& & 野心十足,抱负不小。
& & 绝对不甘只做一个红顶皇商。
& & 不出意外,表哥这时候应该跟大宣朝时下某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开始走近了。
& &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太子夏侯世惇。
& & 云府后门外拐角处,一名女扮男装的青衣小奴婢迎上出来的沈子菱,轻喊一声:“小姐出来了。”
& &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东儿忍不住道:“小姐待云小姐可真是好。”
& & 沈子菱薄唇一扬:“她是我的好姊妹,我不待她好,还待谁好?”
& & 东儿眨了眨眼,笑道:“恐怕不止是因为好姊妹的缘故吧?”
& & 这丫头,被自己宠坏了,向来口无遮掩!沈子菱眼一眯,一个爆栗不轻不重挖了东儿一下,可还是叹了一声。
& & 东儿没瞎说。
& & 家里某人,一直威逼利诱叫她处处帮着云菀沁呢!
& & 重色轻……妹的家伙!
& & 虽然帮好友是沈子菱心甘情愿的,但被人威胁就是另一回事了,沈子菱摩拳擦掌,哼了一声:“走,回去,这次要他将爷爷送他的西域大良岁贡血玉马给我,就当报酬!”
& & 沈子菱离开后,云菀沁的盈福院来了个身着孔雀蓝比甲的婆子,气势高傲,连传都不传一声,哐啷推开门,准备掀帘子进来,尖利着嗓子:“夫人得知大下姐能下床了,特派老奴来瞧瞧——”
& & 是白雪惠身边的陶嬷嬷,也是与白雪惠当年一起到侍郎府的娘家人。
& & 白雪惠爬云玄昶的床,当妾室时与许氏夺宠,这个陶嬷嬷帮过白氏不少忙呢。
& & 后来白雪惠成了继室夫人,陶嬷嬷这个大功臣自然也鸡犬升天,成了后院第一人了,平日虽不敢对云菀沁太嚣张,但在白氏的默许下,对云菀沁的冷脸没少摆,也没什么礼貌。
& & 云菀沁给初夏使了个眼色。
& & 初夏将帘子摁下去,冷道:“主子的闺房,下人能随便进吗?”
& & 陶嬷嬷一讶,还没被拒绝过,加了把劲拉扯帘子,呸了一口,叱道:“哼,小蹄子,是夫人叫奴婢来看望大小姐,敢拦阻奴婢,仔细夫人将你丢柴房去关禁闭——”
& & 一个肯定的眼神抛来,初夏再不犹豫,隔着帘子往外猛力一推:“叫你来看望小姐,可没就叫你乱闯小姐闺房!小姐叫你进来了吗?你这犯上的行径,到哪里都说不通,我才不怕跟你去夫人那儿对峙!”
& & 陶嬷嬷没料初夏竟敢对自己动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大粗腰正磕到后方的八仙桌桌角,腰都快撞断了,又疼又气地冲过来:“刁奴!刁奴!走,咱们去主院,看我家夫人不将你碎尸万段!丢到青楼去!”
& & “哟,嬷嬷好大的口气啊,竟能代替夫人做主罚下人了?!”闺房内传来嘲弄,让陶嬷嬷身形一滞,吸了口气。
& & “刁奴?到底谁是刁奴,嬷嬷心里清楚,自己先闯主子闺房,主子在面前还敢大呼小叫,不懂礼节,去夫人那儿评理?好,我巴不得,哪里用去夫人那儿,直接去老爷那里吧!再不行,咱们去邺京的衙门去,看看天底下有哪一家的奴婢能像嬷嬷这样!”语气多了几分冷意,仍是不徐不疾。
& & 陶嬷嬷早惊住了,在这大小姐面前放纵随便又不是第一次,哪里知道这次大小姐竟拿起了架子,耍起了威风。
& & 若是真的闹到老爷甚至府外去了,再得宠也没好果子吃。
& & 白氏虽袒护她,但真正遇到事了,也是个自私自利的,怎么会为了她一个奴婢得罪老爷?陶嬷嬷忍下来,挥了挥袖,准备走为上策。
& & “慢着。”这回,语气含着笑。
& & 陶嬷嬷着魔似的脚步一驻,这声音仿似木偶背后的拉线,将她扯得不能动弹。
& & “嬷嬷说来就来,吵完了,说走就走,拿我这儿当什么?”帘中人语笑嫣然,却令陶嬷嬷脊背发凉。
& & 声音陡然发直发凉,忽的一高:“到底我是侍郎府的嫡亲大小姐,还是——你是?”
& & 陶嬷嬷冷汗直冒,只得暂且忍气吞声,转身趴下来:“是奴婢错了。”
& & “错了,便得罚,不然认错有什么用?嬷嬷看,是按着我刚才的建议,闹到夫人老爷甚至邺京衙门那儿去呢,还是你自罚?”
& & 云菀沁性子陡一变,陶嬷嬷还没回过神,斟酌下来,只得咬咬牙,不情不愿地磕了两个头:“奴婢自罚,再不会对大小姐散漫无礼,今日的事情还求大小姐不要说,不要闹大了……”
& & 初夏大步过去,“啪啪”几下刮到陶嬷嬷擦着厚粉的老苦瓜脸上,讥道:“磕两个头就算自罚?嬷嬷还真不把自己当奴才啊!”
& & “你——贱人——敢打我!”陶嬷嬷飞跳起来,脸孔扭曲得形如巫婆,要掐初夏脖子。
& & 初夏年轻,力气到底要大些,将陶嬷嬷推回去,手来不及收,指甲在老婆子的皮肤上划过去——
& & “啊——”陶嬷嬷惨叫,脸上的皮肉翻起来了,触目惊心。
& & “嬷嬷乱动什么?”初夏笑意满面,叉着腰,“这不,失手了!可别怪我!”
& & 这丫头,威风抖起来,挺像个样子的!
& & 还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 & 云菀沁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陶嬷嬷,站了起身,朝帘子外走去……
  ☆、第十章 抢男人?!
几个大耳刮子下来,陶嬷嬷晕头转向,早没了嚣张气焰,脸上布满五指印,再看见云菀沁朝自己走过来,当她要打自己,撅着屁股尖叫起来,两个小年轻若是合伙来打,她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
& & “又在主子面前鬼吼鬼叫!不知礼仪!”初夏又一个耳光抡过去。
& & 云菀沁只是故意吓唬陶嬷嬷,这婆子不会有好下场,但不值得她亲自动手。
& & 见这婆子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云菀沁停了步子:“够了,初夏——嬷嬷不是说不想叫别人知道吗,打重了,嬷嬷还不知道怎么瞒外人呢。嬷嬷回去告诉夫人吧,我没事了,稍后便去给夫人请安。哦,对,别说我没提醒你,跟夫人汇报前,先敷一下脸,消个肿,免得,不闹大——也闹大了。”
& & 陶嬷嬷含恨点头,捧着猪肝色的猪头脸出去了。
& & “哈哈!”初夏痛快极了,笑得花枝乱颤,太喜欢病好后的大小姐了,外表犹是优雅纯净,可嘴巴却厉害多了,身子骨里就像住了个小霸王,“大小姐教训得好,叫这不要脸的老婆子挨了打还不敢告诉别人!”
& & 云菀沁被这丫头笑得有点无语,看来以前真的过得有点儿憋屈,不然这么点小事何至于乐成这样?
& & 考虑了一下,她道:“叫妙儿以后盯着那老婆子。”手一举,将发髻上的一只翡翠珐琅钗拆下来,递到初夏手掌心:“就说是我送她的。”
& & 今日妙儿将沈子菱偷偷请进来,便与大小姐脱不了关系,成了大小姐这边的人,大小姐再对妙儿下些甜蜜药,那丫头定会对大小姐死心塌地,初夏将钗子收好,嗯嗯应下。
& & 云菀沁的眼神又落到屏风上刚换下的素色旧衫上,道:“给我换刚才的衣服,再将发髻和首饰都拆了吧,唔,妆也卸了。”
& & “啊?小姐您这样很漂亮啊!”初夏奇怪,可看到云菀沁的神色,还是照办了。
& & 现在的小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 & 云府,主院,厢房内室。
& & 紫鹤香炉袅袅吐着幽香,闻者舒心,较一般普通熏香,多了个过人妙处,香味每过半刻,就从清淡转浓,如此循环往复,叫人时刻体验不同,心醉神迷,尤其能叫男子动情。
& & 这熏香名“迷境香”,中原稀少,京城几乎没有,是白雪惠不惜重金托人从西域寻来的,四季不辍。
& & 从见到云玄昶的第一面开始,白雪惠就懂得了怎样抓他的心意,哪怕一点小细节都不放过,男人都一样,受不了美人福,更禁不起美人诱。
& & 这就是为何从平民爬上来、心智应该很强悍的云玄昶,从第一眼瞧见白雪惠就如痴如狂,冷落了襄助自己起家的结发妻子许氏,任许氏气得要死,也要将白雪惠纳为妾,许氏病逝后,还将白雪惠扶正。
& & 绣榻上的少妇明紫色绫罗对襟勾金长衫,乌发珠翠缭绕,身材苗条而饱满,前凸后翘,脸色却并不算太好。
& & “娘!”白雪惠面前的少女蹙眉不依:“您到底还要气到什么时候啊,我说了不是故意的。”
& & 少女玲珑美丽,就跟自己当年一样,甚至青出于蓝,只是性子还需要磨练一下,实在是没有耐性。
& & 白雪惠纤细的柳眉一挑,声音淡而柔:“还在撒谎,继续站着。”
& & 云菀霏一听还要罚站,眼眶红了,学着娘亲以前当妾时在爹爹面前装可怜,揉了揉眼,哽咽道:“娘,就算是我……不小心推那个人下去的又怎样?您怎么还为她罚我啊。她可不是娘的亲骨肉!”
& & 白雪惠轻摆袖口:“娘亲罚你不是为了你那个姐姐,而是气你沉不住气,再不喜欢那人,怎能光天化日下害她?蠢!闹到你爹那里,可知道你会被罚?”
& & “怕什么?爹爹平日就袒护霏儿。”云菀霏毫不紧张。
& & 白雪惠美目一敛:“你爹爹虽袒护我们娘儿俩,可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爱的还是面子,若别人告诉他二女儿虐杀长女,他就算再维护你,也得叫你好看!能叫一个人消失的法子多得很,你偏偏选了个最白痴的!你叫娘说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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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霏马上擦了眼泪,嘴角一撇:“娘,别担心,沈子菱那个粗野丫头,连侍郎府的门槛都进不了,而且跟云菀沁关系好,爹爹不会信!菀桐不用说,比狗还听我的话,娘一跺脚,那个方姨娘连声儿都不敢出,更何况菀桐那个庶女!?至于曹凝儿和陆清芙,是聪明人,不会管闲事,更不会为了个没亲娘、在家中没地位的闲散长女,得罪我这个有爹娘疼爱的二小姐!女儿还叫翡翠给她俩送了些小珍品,她们定不会随便乱说!”
& & 白雪惠见女儿都考虑周全了,这才放下心来:“倒是还有点儿小聪明,不枉娘对你的栽培!不过日后再不可这么莽撞,做事之前,切记要跟娘先商量。”
& & 云菀霏拉着娘亲的玉手撒娇:“那种没用的姐姐,因为是嫡妻的长女,所有事都能占着好,家中最好的盈福院是她的,最丰厚的嫁妆也是她的,连……连侯府慕容二少都是她的未婚夫——女儿想想,真是一千一万个不甘心!”说到此处,红了眼眶,汲了汲粉嫩的鼻子,语气发了狠:“情急之下,女儿才做了错事。其实,娘也不必紧张!娘受爹爹宠爱,姨妈还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宠的女官呢,就算我犯了错,爹爹不看娘的面子,也要看姨妈的几分面子!”
& & 白雪惠经爱女一说,心思更稳当了一些。
& & 白家穷,当年家乡一场水灾,全家流离失所,她投奔到了表姐许氏家,占了表姐夫云玄昶的床。
& & 亲妹妹白秀惠想法子贿赂了得势的大太监,进宫当了宫女,后来有幸分到了当今宁熙帝皇后蒋沛菡的凤仪宫当差,慢慢的,竟混成了蒋皇后的贴身女官。
& & 妾侍抬成妻室,在大宣朝其实极少有,律法上并不成规矩,但白秀惠成了蒋皇后身边的红人,替姐姐求了两句情,才令白雪惠在许氏逝世后,顺利成了侍郎夫人。
& & 是啊,还有个与天家关系亲近的亲妹妹呢!白雪惠抚了抚爱女的秀发:“你啊你,前日荷花池做那事,是不是因为侯府慕容老夫人的寿宴?”
& & 见娘亲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云菀霏红了脸。
& & 慕容老夫人是二品国夫人,寿宴广邀王侯臣宦,自然也包括有亲事的云家。
& & 她不愿姐姐参加寿宴,想趁这机会,单独与未来姐夫慕容泰见面,所以才急切了些。
& & 见女儿不说话,白雪惠知道猜中她心思了,充满自信地笑道:“不就是抢男人吗?你喜欢的男子,娘必定帮你夺到手。”
& & 正此时,门外传来禀报:
& & “夫人,大小姐来了。”
  ☆、第十一章 对峙
主院,正厢房。
& & 豆蔻少女进了门,一身素雅襦裙,绾着低髻,比白雪惠身边穿金戴银的云菀霏,朴素得多。
& & 这个时辰,白雪惠跟平时一样,正在为快散衙的老爷亲自烹茶。
& & 红泥小炉上热气汩汩沸腾,白雾弥漫,映衬着一张保养适宜的娇媚少妇脸庞。
& & 云菀沁不动声色,施了个礼。
& & 这女人,上辈子佛口蛇心,害得自己不能生育。
& & 虽然那摧残身体和致人不孕的药物,是在她嫁入侯府前两个月前白雪惠施在自己身上,此刻的自己仍是一具健康的身子,但看见白雪惠的一瞬间,云菀沁还是心生恶寒。
& & 还没到完全翻脸的时候。最好玩的,莫过于——敌在明我在暗。
& & 掩住情绪,云菀沁转头朝云菀霏打了个招呼,似笑非笑:“二妹也在啊。”
& & 云菀霏哼嗯了一声,真是命大,那样深的池子都没淹死,发了足足一天多的热这么快就能下床起身,看样子几天后的寿宴免不了会出席!
& & 将女儿的手暗中一抓,白雪惠露出个“不要心急”的表情,瞄向云菀沁。
& & 还是跟以往一样低眉顺眼。白雪惠嘴角情不自禁浮上一丝轻蔑,用最拿手的慈爱语气道:“方才还叫陶嬷嬷去瞧瞧你,没料你这么快就能亲自过来请安了,还准备说叫你多休息几天,不要出盈福院,免得又复发了。”
& & 云菀沁浅浅一笑:“有劳母亲关怀,不用了,几天后是慕容老夫人的寿诞,就算再大的病,女儿也得养好身子去参加。”
& & 云菀霏一听急了,阴阳怪气道:“姐姐不爱惜自己身子就算了,小心将病气过给了别人!”
& & “霏儿说得对。沁儿不要勉强,你抱病参加,爹娘会心疼,况且,到时参宴的都是达官贵人,听闻皇家也会来人,万一失礼了不好。”白雪惠婉转劝说。
& & 母女二人拼命不让自己参加寿宴的模样,云菀沁觉得真是讽刺。
& & 原来,十四岁这年落水,全因慕容老夫人的寿宴而起。
& & 她记得,十四岁之前,与慕容泰只是订下口头亲事,这次老夫人寿宴,才会换庚帖,成为正式的未婚夫妻。
& & 当她愿意再见慕容泰那男人?她才不愿意再与慕容泰成为夫妻,可她要借由这次寿宴,彻底断了与慕容泰的关系。
& & 所以,慕容老夫人的寿宴,她去定了。
& & 云菀沁笑盈盈盯着白雪惠:“不妨的,沁儿真的能撑得住,不但能参加,到时还会漂漂亮亮地参加,绝不会给侍郎府丢脸。”
& & 云菀霏气结。
& & 白雪惠有些意外,往日自己说什么这丫头都会应承,今天怎么了,可瞧她态度,还是很恭敬,跟平时也没不一样。
& & 她知道女儿早就瞧中了慕容泰,也偷偷地私下与慕容泰见过几面,只要云菀沁不去,这次寿宴是爱女的大好时机,这次说什么也得将云菀沁留在家中。
& & 白雪惠脸色肃静,柔声道:“沁儿,你这次生辰小宴上落水,失了礼仪,惊了贵宾,全无大家闺秀的形象,你爹爹不大高兴,还说等你病好要责罚你,只是我在老爷面前劝说了一通,才压了下来。这次你听母亲的,在家乖乖呆几天,不要出门了,免得再生枝节。”
& & 依云菀沁平日的性子,早就感激不尽,一切听从继母安排了。此刻,白雪惠话音一落,云菀沁却故意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我昏睡了一天多,本来都忘记了!现在母亲一说,我才记起,荷花池边上,我并不是自己失足,像是被谁推了一把。”
& & 云菀霏脸上划过一丝惊惶。
& & 云菀沁摆出一副没逼得没法子的模样,惶惶道:“我本来不想多提,但是既然爹爹认为是我失了礼仪,我受不得这个冤枉,不如这就报给爹爹,叫爹爹好好查查去,您说,好不好,母亲?”
& & 白雪惠盯住这个继女,拿不准她已经猜到是女儿,还是真的不知道。
& & 只感觉,这个女孩似是变了,可又说不上哪里变了。
& & 此时,门口传来家奴通传,云玄昶回了府,跟平时一样,过来主院这边。
& & 云菀沁来之前就算准了,掐好父亲散衙的时辰来主院,刚刚好。
& & 她佯装乖巧问道:“正好父亲来了,母亲看——我现在说不说?”
& & 白雪惠脸色一变,罢了,先把这丫头拦下来再说,免得在老爷面前胡说,温和道:“被人推下水?怕是你们玩得太疯了吧。你爹爹刚散衙回来,不要又拿这些事叫他操心。这事暂且我记着了,稍后有机会跟老爷提一提——你既想参加宴会就参加吧,这几天好好养好身子。”
& & 云菀霏在旁边跺脚,可既然娘这么说,也只得忍下。
& & 云菀沁轻笑一福:“女儿一定养好身子,到时风光参加宴会。”
& & 正说话,云玄昶进了主院厢房。
& & 几名女眷行过礼后,白雪惠服侍云玄昶坐在喜鹊登梅大圈椅内,将乌龙捧过去,柔媚道:“老爷辛苦了,先喝茶驱驱暑气。”又拿来纱扇,亲自为云玄昶扇风。
& & 女人的脂粉夹杂着内室的迷境香,再品着好茶,云玄昶十分满意。
& & 云菀沁立在下首,静静地看着父亲。
& & 云玄昶年轻是个美男子,如今年过三旬,外表还是保养得很好,高大英挺,叫女人动心。
& & 只是云菀沁对这男人的敬爱,早就没了。
& & 伪君子。
& & 云玄昶布衣出身,若不是妻子许氏家中产业支助他考功名和游走官场,哪里又能当上三品京官?
& & 他倒好,宠妾灭妻,白雪惠扶上位后,偏袒继室,因为白雪惠枕边风,赶长子云锦重出府,为了稳固权势,不顾膝下女儿共事一夫,不顾长女脸面,将二女儿往大女婿床上送。
& & 随便哪一件事,都足够云菀沁憎恶他。
& & “沁儿病刚好,”云玄昶呷口热茶,“来,坐着说话,别累着了。”
& & 落水到现在,已两天多,这是父亲第一次关切询问,之前没来看望一眼。
&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 云菀沁见父亲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似是有话要说,忽的记起上辈子落水不久后的一件事,猜到了父亲在打什么算盘。
& & 一股恶心冲上胸膛,云菀沁忍住对着云玄昶呕吐,面对面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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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卖女求荣
& & “你们娘三个刚刚在房间说什么呢。”云玄昶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 & 白雪惠忙接道:“没什么,聊天品茶罢了,是不是啊,沁儿。”
& & “是啊,”云菀沁极给面子地捧起一盏茶,温婉道:“母亲正教女儿和妹妹茶道,女儿刚照着母亲的教导,烹了一壶茶,还没来得及叫母亲品父亲便回来了。”
& & 白雪惠对于云菀沁的配合很满意,并不防范,主动伸手去接。
& & 茶盅从指间一滑,落了个空,茶水一滴不浪费地倾洒到身上。
& & “啊——”茶还是滚烫的,夏季衣裳单薄,白雪惠花容失色,眼泪都快飚出来,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无奈老爷在场,贤惠大度的继母样子还是要做做,哼了两声,咬着下唇,委屈地望向老爷。
& & 云菀霏暗中偷笑,这回姐姐肯定是要受爹责骂了,却见云菀沁还不等父亲责怪,杏仁大眼盈盈一闪,身子一歪:“是女儿失手了——”
& & 初夏忙从门口冲来搀住云菀沁,苦口婆心道:“**,早就劝你不要这么早下床,刚好就来给夫人请安,怎么受得了?是不是又头晕了!”
& & 云玄昶本要责骂云菀沁,听了初夏和女儿一唱一和,一时不好说什么,只得皱眉道:“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又问白雪惠:“烫了没?要不要叫大夫!”
& & 白雪惠大腿处冒着白烟,只觉快烫破皮,对云菀沁是否故意心存怀疑,可再一想,若是想害自己,何不直接在老爷面前揭穿霏儿,刚刚又何必顺着自己哄骗老爷?再见云菀沁不禁风似的,恐怕真的是病刚好,手足无力,只能暗中呸一声晦气,自认倒霉。
& & 云菀沁泫然,朝父亲颤声道:“女儿还有点儿头重脚轻,是女儿的错…都怪前日那场落水……”
& & 一提到落水,云菀霏笑不出来了。
& & 白雪惠生怕这丫头将话题又引到被人推下池子,只好先压下心火,反正是个装大度的机会,温婉道:“算了,沁儿也是不小心。”
& & 云玄昶正想跟长女商量要事,根本就没真心怪她,也就挥了挥手,支开白雪惠和云菀霏:“霏儿,你陪你娘下去换一身干净衣裳。”
& & 母女俩一出门,云菀霏便跺脚发起脾气:“娘怎么能让姐姐参加寿宴呢!您随便想个理由不准她去不行吗!您说了她不敢不听的!”
& & 白雪惠回头望了一眼主院,面上浮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将女儿的鼻头一点,安慰:“你对那慕容泰的心思,娘亲早就知道了,我早就同你父亲提过,说你与慕容泰更匹配,若联姻,对侍郎府的帮助会更大。你父亲其实也考虑过,将慕容泰转给你,只是没找着机会。你看,老爷什么时候跟你姐姐单独说过话?我瞧,这次,怕是要跟那丫头摊牌了呢……”
& & 屋内,云菀沁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完父亲一番话,还是一阵恶心。
& & 云玄昶想叫长女与自己的直接上级——兵部最大的长官,二品尚书秦立川结亲。
& & 秦立川今年六十有九,身体也不大好,随时能够致仕,要是临告老前给宁熙帝递折子举荐一下云玄昶,尚书之位十有*能由他接任。
& & 秦立川上个月老婆过世了,正想找个可心的续弦,要求就两个。
& & 一个是良家门户的嫡女,二来因这老家伙身子不大好,要求女方身子好,八字合,能够带旺自己。
& & 有什么比结姻亲更能亲近?
& & 云玄昶动了心思,膝下三个女儿,若推荐一名当秦立川的填房,自己就是尚书的丈人,到时秦立川还能不帮自己?
& & 幺女云菀桐,庶女出身,首先排除在外,秦立川肯定瞧不起。
& & 次女云菀霏?舍不得。
& & 那么,便只有长女云菀沁最合适不过了……
& & 云菀沁上辈子确实耳闻父亲有意为自己和秦立川牵线,但一直不敢相信。
& & 犹记得,生辰小宴秦立川也参加了,之前已得到云玄昶想送女儿的暗示,苍老而色眯眯的眼光瞄了她半天,混浊的眼球里充满了恨不得扒掉少女衣裳的兴奋。
& & 避开人**,在云玄昶的默许下,秦立川甚至还借着送礼的空当,伸出老柴火般枯瘦的手,飞快摸了摸云菀沁娇嫩的脸,笑得淫邪:“云侍郎的长女,果真不错,就是打扮得太素了些,等嫁个好人家,好生疼你……”
& & 七十岁的老头儿,十四岁的如花少女,现在想来,简直快要反胃——
& & 后来舅舅不知道哪里听说云玄昶有这个意思,跑来府上,跟父亲私下吵了一通,以许氏留下的一笔嫁妆威胁,好像还给了父亲一笔财物当好处,才叫父亲打消了念头。
& & 这事因舅舅的阻止而胎死腹中,云菀沁逃过一劫。
& & 如今再活一世,父亲更是将这个想法*裸地亲口提出来了!
& & 没料到,父亲为了仕途卖女求荣,竟叫青春年华的女儿嫁给一个比祖父年龄还大的老家伙。
& & 待云玄昶表达完意思,云菀沁凝住父亲:“爹怎么是忘了吗?女儿与侯府的慕容二少有婚约的,女儿给秦尚书当填房,侯府那边,您怎么交代?”
& & 云玄昶以为女儿会哭闹不愿意,毕竟那秦立川快七十的人,又老又丑,身子骨也不好,哪个闺女瞎了眼愿意当老头子的枕边人?
& & 见女儿异常平静,他放心下:“这个为父的曾考虑过。云家和慕容家的二少定的是娃娃亲,当初并没指明嫁哪个女儿,只是你们年纪大了,两边都一直默认是你这个嫡长女与慕容泰配,你与慕容泰连庚帖还未换的。为父的到时与慕容家商议一下,将……”说到这里,话音一顿。
& & 云菀沁明白了,父亲是想将云菀霏换上自己,嫁给慕容泰。
& & 说起来,云菀霏也是嫡女,慕容府不会觉得没面子,而自己这个嫡长女转手给云玄昶上司当填房,秦立川更会满意。
& & 两边都不得罪,还能得两名佳婿。
& & 果真老奸巨猾,官场老手。
& & 见女儿不说话,云玄昶眼一眯:“秦尚书虽年龄大了些,可也算是成熟稳重,受皇上重用,比没有功名的慕容二少不知道强到哪里。你若成了尚书夫人,必定享不尽的荣华,为父这也是为你好。”
& & 成熟稳重?七十岁的人,果真是成熟稳重啊!都快熟得烂掉了。
& & 云菀沁眼珠子一转:“父命不可违,女儿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 & 云玄昶大喜过望,想不到这么顺利,犹豫了一下:“就怕你舅舅不了解我的苦心,认为我亏待了你。你舅舅那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就怕他知道以后闹起来……”
& & 云菀沁柔声道:“父亲要是放心,就由女儿亲自与舅舅说吧,舅舅疼爱女儿,一定会依女儿。”
& & 云玄昶平时并不跟女儿交流,见女儿这样贴心,笑得合不拢嘴:“好,你随时想见你舅舅,便叫下人备马车出府,出外需要什么银两物耗,尽管找莫开来去家中账房拿!真是我的孝顺女儿!”
  ☆、第十三章 表哥驾到!
云菀沁却眼色一暗:“女儿不孝,甚至……有愧于父亲……”
& & “怎么了?”云玄昶心情好,假模假样地关怀起来。
& & 云菀沁捻袖擦了擦眼角:“前日生辰小宴,女儿叫父亲在宾客面前丢了脸,还叫那些官宦千金们受了惊吓……”
& & 长女生辰宴会本是喜事,后院一场落水弄得鸡飞狗跳,贵客们没尽兴就不欢而散、打道回府,云玄昶确实很不高兴,此刻一听,脸色也不大好看。
& & 云菀沁趁热打铁,补道:“女儿思前想后,何不将那日的宾客重新请来一次,就当是道歉?到时女儿给他们敬个茶,想必各位都会满意。他们都是朝中显贵,得罪了不好。”
& & 这女儿,平日看似不做声,竟能有这个心思?
& & 这建议正中云玄昶心思,加上女儿答应了与秦立川的事,什么都愿意尽量满足她,满意道:“好,为父的这就去操持。”
& & 身边千金略一颔首,嘴角含着云玄昶看不见的笑。
& & 天刚亮,迎春教坊的后门哐啷一声,开了。
& & 迎春教坊是邺京最出名的寻欢所和销金库,云集最漂亮的姐儿,迎来送往的恩客也是身份不凡。
& & 一名身着粗布衣的汉子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抱着扫帚出来打扫台阶和庭院,看上去是教坊的佣工。
& & 昨晚的客人太多,下半夜才能回房睡觉,睡不到两个时辰,又得起身干活。
& & “哎,有钱有势的逍遥快活,咱们这些命苦的只能卖命哎喂!”汉子捣鼓着,将地上的灰尘扬得满天飞。
& & 不远处老槐下的双辔马车内,缨冠锦袍的男子咳了两声,放下车帘,回头问道:“打听准了?这个就是柳姨娘原先在教坊的相好?”
& & “是的,少爷,”随从回应道,“是迎春教坊的龟公,名唤乔大山,那柳姨娘还在教坊时就同这小子关系不浅,被曹祭酒纳到了府上才断了来往!”
& & 许慕甄唇形一弯,轻快跃下马车,负手走过去。
& & “命苦不能怨朝廷,点子背只怪你不上进。”许慕甄停定在汉子面前,一字一顿。
& & 乔大山抱着扫帚一愣。
& & 眼前公子爷面如璞玉,眸似辰星,满身的富贵气息,却又不像是来寻花问柳的恩客,乔大山吞吐:“这位公子您是——对小的说话?”
& & 许慕甄折扇一合,扇子尖将汉子脑门一打:“有个金山还不知道去挖掘,难怪受穷!”
& & 正戳到了乔大山的痛处,不耐烦了:“小的哪有什么金山?”
& & “你不是有个相好嫁到了翰林院祭酒的府上吗。她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你,亏你当初还对她那么好,更为她攒赎身钱!你去找她随便要些,也不至于还在教坊吃苦!至少,能娶个漂亮媳妇儿!”许慕甄挥开洒金十六骨折扇,摇了一摇。
& & 且不管这公子从何得知柳氏与自己的私情,也不知道为何要帮自己,却真是说动了乔大山的心。当他没想过蹭油么?可那祭酒府深宅大院,他怎么能进去?
& & 柳氏刚嫁入曹府时,他也做过这美梦,那女人忘恩负义,不顾旧情,躲着自己还来不及!
& & 乔大山想着就气,哼道:“小的怎么进得去曹府?还没进去怕就被人轰出来了!”
& & 许慕甄身边随从笑道:“我家公子日行一善,是邺京有名的大好人,今日便给你个好机会,想法子让你与你发了财的旧情人见一面!见了面,她若能给你好处,算你本事,若是不肯给,我家少爷事后也会给你一笔银子!”
& & 天上掉馅饼了!乔大山大喜地连连点头。
& & 半日后,翰林院祭酒曹大人的府上传出大新闻。
& & 曹大人的爱妾,出身迎春教坊的柳姨娘趁家主不在,竟在府上后门口与教坊的老相好私会,正抱成一团,被下人亲眼撞见。
& & 乔大山当场溜了。
& & 柳姨娘却插翅难飞,被捉到老爷面前,曹大人气得亲执家法,狠打了柳姨娘一顿。
& & 柳姨娘被打得奄奄一息,哭说是乔大山自己溜进府的,将自己勾引到后门处,找自己索要银子,她不给,准备喊人,却有个随从模样的人进来,把道路死死拦住,又塞住自己嘴巴,还叫乔大山抱住自己……拉扯之时才被人误会。
& & 可众目睽睽,曹府下人都看在眼里,不容柳姨娘狡辩,而且事情不到几个时辰竟传遍了半个京城。
& & 这倒用不着许慕甄特意做,而是曹凝儿趁柳姨娘势败,棒打落水狗,故意放出风声的。
& & 曹祭酒颜面无存,就算对这事心存怀疑,又怎么还留得住这红杏出墙的妾侍,将柳姨娘送去了庄子,再不准回府。
& & 曹夫人和曹凝儿母女两心中大石放下,在柳姨娘离开前,委托马夫在路上好生将那柳氏折磨了一番,泻足了心头恨。
& & 再过一日,曹凝儿接到信,知道了内情,悄悄在府上后门处,见了许慕甄一面,道谢过后,明白了云菀沁的意思。
& & 没考虑多久,曹凝儿也爽快:“云**既帮我和母亲出了一口恶气,我也定会还她一笔,许公子放心,请转告云**,到时凝儿定会倾力相助。”
& & 京城三帅不是假的。桃花眼一弯,许慕甄习惯性招牌笑容摆上脸:“曹**不但貌美,还有大义之心!那我先替表妹,谢谢曹**了。”
& & 曹凝儿早听说过许家大少的风华,再看他这么亲近,羞红了脸。
& & 商户美公子,果真名不虚传。
& & 曹府柳姨娘的新闻一传出来,云菀沁便知道事情差不多办妥了,叫家奴备马,去了舅舅府上。
& & 因为有了云玄昶的允许,云菀沁出入自由,有什么需要都要一一满足,照料得当,白雪惠不敢说不,安排好车马后,亲自将她送出府。
& & 车上,初夏打了帘子,回头一望,笑道:“**,瞧夫人那个样子,像是吃了个苍蝇又吐不出来。”
& & 吃苍蝇算什么?
& & 今后可不单只是吃苍蝇的难受。
& & 白雪惠,还是云府当家主母的日子,你就且行且珍惜吧。
& & 云菀沁扯下帘子。
& & 商户家规矩少,云菀沁与舅舅家关系又好,一到许家就叫初夏在外院守着,径直进了东院书房。
& & 俊美男子坐在花梨木书案后咬着笔管,对着一摞账本。
& & 云菀沁卸下帷帽,轻巧过去,见表哥愁眉苦脸,对账本并不感兴趣,不禁笑了。
& & 她知道,舅舅想叫表哥继承父业,表哥却并没兴趣。
& & 没事,表哥,你先忍忍吧,不远的未来,你迟早会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 & 你上辈子经历的那些荆棘,我也会替你拔除干净。
& & 云菀沁正沉思,许慕甄已经丢下笔,伸出个巴掌在她面前晃了晃,疑惑:“表妹发什么呆!是在想怎么感谢表哥吗!”
& & 早前派妙儿出府采买时顺便递信给表哥,云菀沁就有自信,表哥的办事能力,她一向不怀疑,这会儿一听,抱了纤臂,莞尔:“表哥想要沁儿怎么感谢?”
& & 轮廓分明的男子脸庞赫然凑近,许慕甄瘾又犯了,勾住少女下巴,语气挑逗:“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
  ☆、第十四章 傲娇三王爷
& & 许慕甄被表妹一手罩住俊脸,压在书案上,呲牙:“表妹——你一下子这么豪放,表哥受不住啊!不要激动——”
& & 这表妹怎么变了个人,懂得反过来调戏人了!
& & 女子蔻甲尖尖,正抵着皮肤,不小心挠下去,花了他绝世无双的脸,金山银海都换不回来!
& & “京城有名的万人迷,想拿自己的表妹当练习*的工具?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我教表哥吗?不好意思,恕不奉陪!”云菀沁将表哥的俊脸轻轻一拍,笑眯眯推了出去。
& & 许慕甄耸了耸肩。
& & 云菀沁正色道:“曹凝儿的事情是办妥了,陆清芙呢?”
& & 许慕甄双臂抱了后脑勺:“昨日我陪太子微服去铭恩寺拜祭生母,已安排陆清芙跟太子见过了。”
& & 陆清芙,出名的心眼大,拒绝了好几门提亲,全是因为瞧不起一般的达官贵人,想要做皇家的儿媳妇。
& & 太子妃是日后的国母,当然是她的最大目标。
& & 可惜太子夏侯世惇平时居住在高墙红瓦的东宫,不轻易出宫。
& & 陆清芙能见太子一面,就是毛遂自荐、展露风姿的大好机会,自然感激云菀沁到骨头里了。
& & 两个重要人物都摆平了,剩下的,便是几日后云府的好戏了。
& & 见表妹浅露笑意,许慕甄眼神眯起:“沁儿,你怎么知道我与太子认识?”
& & 盈盈目光盯住许慕甄,云菀沁转移话题:“太子并不能帮你青云直上,换个人吧!”
& & 许慕甄浓眉一扬:“换谁?”
& & 难道告诉他日后登基的,不是夏侯世惇,而是那个眼下默默无闻的三皇子夏侯世廷?
& & 上辈子,表哥先投靠的是太子夏侯世惇。
& & 后来,夏侯世廷上位,表哥因为这事受过参奏,尽管能力出众,却还是被夏侯世廷猜忌和打压,无法升到高位。
& & 这辈子,云菀沁要帮表哥的道路走得顺畅一些,将才华发挥到极致。
& & 首先,押宝押对很重要。
& & 云菀沁秀眉一挑:“表哥看,三王爷怎样?”
& & 三王爷?许慕甄奇异地端详面前的表妹。
& & 皇子党派分为两股力量,一个是太子。
& & 另一个是宁熙帝如今最宠爱的韦贵妃之子——魏王夏侯世渊。
& & 而赫连贵嫔诞下的三皇子——秦王夏侯世廷,在僻静北城一隅,造府独居,很少与皇亲国戚们来往。
& & 表妹谁都不提,为什么会将这个看似最没前途的皇子拉出来?
& & “表妹,”许慕甄疑窦渐深,亮了亮齐整的白牙,“你——不会是认识秦王吧?”
& & 前世相国寺男子的轮廓莫名浮现在云菀沁脑子里。
& & 一面之缘,他的声音,他说话的语气,动作,甚至一个小眼神,她还记得清楚。
& & 天龙威仪,无可取代。
& & 那个男子——这辈子,真的会登基为帝吗?
& & 有朝一日,她还会跟他见面吗?
& & 呵,真是杞人忧天!就算见了,这辈子也是素不相识!
& &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徐家下人的声音:
& & “表**,老爷回来了,喊你到花厅说话。”
& & 云菀沁打了个马虎眼:“我去给舅舅请安,以后再说!”
& & “哎喂,话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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