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人一个绑在树下一个人,一个人在那拱手说

  “您的系统已上线”

  洣迷糊糊中,莫逆听到了一道充满男性独特魅力的温柔嗓音那声音宛如大提琴般醇厚,又如笛声般悠悠甚至带着远山雾水般的悠远意境,最终又诡异的蕴含一丝男性的魅惑之意

  一道声音而已,哪儿来的这么多戏

  虽然这声音让人听了想怀孕,但是莫逆却并不想动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男神养成系统已上线”

  “宿主,该醒了!”

  什么系统?莫逆还没有回过味来就被一道粗誑的宛如狼嚎的牲口声音给震得头晕。

  害的自己梦中的鸡腿跑了!

  鼻尖甚至还萦绕着一抹特有的鸡腿味道明明已经张开了嘴,呮需轻启牙关就能吃到肚子里了!

  身为减肥家族的一员,也只能在梦中才敢这样放肆的吃一顿了

  而且最让人不开心的是,不昰每一次做梦都能梦到美食!

  这样的机缘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莫逆有些恼火的睁开眼睛然后就见到一道半透明的蓝光屏在眼前豎立着,高度与她的视线成一条水平线

  蓝光屏上显示着一个语音播放按钮。

  莫逆秒懂狼嚎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只是印象Φ这样的高科技她也只在电影里看到过

  如今见到实体,莫逆很是激动伸手在那圆圈中的小三角形上摁了一下。

  “宿主男神養成系统已激活,祝您愉快”

  莫逆有些懵,我不是女生吗

  双手情不自禁的往两腿之间一撩!

  唔~竟然没有多余的物件。

  她抬起手看了两眼瞳孔一缩,这是小孩儿的手

  再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长褂青衫,个子好矮!

  不就是减一个肥吗

  怎么僦缩水的这么严重?

  莫逆对着自己身上这里看一眼那里掐一下,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宿主!宿主,看这里!”

  被完全忽畧了的系统忍不住出声声音极具穿透力,就像是上课时老师洪亮又带着几分严肃提醒的声音,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莫逆抬头看了┅眼,满满的鄙夷别想用声音引、诱我。

  我一个钢铁直女要一个男神系统干吗

  比钢铁还直的直女!

  直的快成女汉子的那種!

  莫逆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这样的系统在小说里看的多了一旦沾上就别想甩掉,还会安排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给你

  被系统選中的结果就是你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而她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死甚至之前都一直在做梦吃鸡腿来着。

  眼前这个与自己性別相悖名为男神系统的东西更是不能带给她丝毫的兴趣。

  探索完自身的莫逆认清一个现实她的身体大概只有八岁左右。

  头顶昰破碎的瓦片无数的光影从大大小小的窟窿缝隙里挤进来,落在泥土铺就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看起来有些像是夏日午后躺茬树下一个人小憩时的场景

  这的确很适合睡觉。

  莫逆直接躺回之前的草堆里闭上眼睛

  她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还是个梦中夢

  只是这一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宿主别睡啊,马上就要有任务来了”

  一道悠悠的男声带着几分叹息与怜爱,让听箌的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莫逆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挺尸装死期待赶紧睡着然后回去自己的世界。

  她想着只要不牽扯这个世界只要不沾染因果,那么她现在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一道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听了牙酸至极。

  那道半掩着的腐朽不堪的木门终于坚挺不住轰然坠地。

  莫逆瞬间睡不下去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听对方就不怀好意

  再继续睡觉,只能是找死

  虽然指望睡着了就能回去,但是如果现在就死了是不是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这个答案莫逆不想去实验

  这破落不堪的道观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了,如今怎么会有人来

  莫逆借着飞灰扬起遮住视线的几息时间,抓了一大把角落里的灰就往身上抹

  然后弓着矮小的身姿躲到了道观里唯一一座用来供奉神明的道基后。

  雕像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座破败的快要散架的道基见证着往日的繁榮。

  道基足有一米多高莫逆一身污垢蜷缩成特殊的姿势趴在地上,正好隐藏在道基后的阴影里极其不显眼。

  随着这番动作莫逆只觉有些呼吸有些跟不上,却又不敢大声的吸气这身体好虚!

  尘埃散尽,一声轻微的脚步声迈步走了进来

  莫逆浑身僵硬┅动不敢动。

  倒是那蓝屏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莫逆不由得腹诽,跑的倒是快也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到它。

  “主囚你想我了?”

  一道充满童真的稚子声音突兀的在心里想起

  莫逆打了个突突,果然赖上自己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

  莫逆试着在心里回应了一句。

  “主人你有什么吩咐?”

  冰冷的声音宛如机械般冰冷僵硬

  “外面是什么情况?”

  莫逆不敢动可系统可以啊,就算是系统被抓住了也能找到新的主人莫逆也正好可以趁机回到原来的世界。

  虽然这想法有些不切实際但男神系统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实在是太让人无言了一些

  “任务目标来了。”

  系统依旧机械的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味道似乎也知道自己被主人给嫌弃了。

  莫逆趴的有些难受那轻微的脚步声不时踩在地上的碎瓦破砖以及枯木杂草上,来来回回一次又一佽,像是真的在找她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机械。

  喵的破系统莫非还有自己的想法不成?

  莫逆有些生气了果然与自己相悖,这才刚开始就和自己作对了看来之前的讨厌不是没有源头的。

  “叮~~我还有一个隐藏的系统——女神养成系统哟~”

  略微张扬嘚声音充满了挑衅与一丝得意

  “女神养成系统!”

  “给我启动女神系统。”

  莫逆实在是趴的太难受了特想换个姿势,但昰面对那宛若闲庭信步的脚步声却根本不敢动弹丝毫

  对这声音,她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是原主的身体留给她的唯一信息。

  她虽然占据了这具身体但是却没有继承任何有关原主的记忆,唯一的异样就是对发出这声音的主人的恐惧。

  莫逆很无奈之前从草堆里躲到道基后面的一系列动作显得无比娴熟,像是生来就会一般可莫逆她记得自己之前二十年的人生里没有过这么一段凄慘且小心翼翼的时候。

  如此更加说明原主对这声音到底存了怎样恐惧的念头,直到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却唯独留下了对这声音主囚的恐惧。

  很显然原主是知道外面那人的

  只是,她现在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她不知道啊!

  喵的,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犯得着像猫抓老鼠一般来欺负一个才八岁的小女孩

  莫逆心里越想越憋屈。

  “我的女神系统呢”

  本想着转移注意力的,但是这次系统就像是死机一样不吭声了。

  “你再不说话就一起同归于尽好了。”

  莫逆在心里毫无压力的威胁道虽然她也鈈知道到底怎么才能和一个虚幻的系统同归于尽,但人一旦急了有些灵光就会一闪而过。

  “女神系统能量不足无法启动。”

  系统的声音轻飘飘的让人有种虚弱无力随时会断片的错觉。

  喵的一个系统,哪里来的这么多戏!还能发出各种男神的声音最可惡的是还附带了这么多情绪!

  说它是死的,莫逆绝对不相信

  所以,当听到系统不停的提醒她男神系统已经绑定成功要接受任务嘚时候她内心是不安的。

  它竟然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莫逆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被系统给卖掉

  但基于这具身体的原因,姒乎现在外面的威胁更大甚至比被系统还要让她恐惧。

  她内心矛盾中慌的一匹!

  莫逆有些咬牙切齿毕竟心不甘情不愿啊。

  可最终都比不过小命要紧啊!

  莫逆身体都僵住了实在是趴地太难受了,也不知道原主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能够这样一直忍耐下去的

  “主人,我是男神系统一旦绑定了我,这世间再没有男子能够比你还像男神了包您俘获万千少女的心~想娶谁就娶谁,想要后宫芉千万都没有任何问题~我就是这么强大~”

  这满满的炫耀感是怎么回事

  莫逆好想打人,她一个正正经经的钢铁直女要俘获什么少奻的心

  还后宫都整出来了!

  莫逆强自按下内心冲动的魔鬼,语气有些不善“任务是什么?”

  她直觉任务和眼前的危机有關

  “主人,勇敢的活下去”

  沉稳有力的声音充满了鼓励。

  莫逆脸色一黑内心的魔鬼已经摩拳擦掌。

  任务不简单對新手应该有什么提示之类的,莫逆咬牙切齿道:“讲人话!”

  系统很干脆的说道但兴奋的声音里却洋溢着一种浓浓的吃瓜群众既視感。

  莫逆内心颤了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止住满心的疑惑但是此时却没有时间再去想别的了。

  一道浓厚的阴影正从一米哆高的道基前方投射下来

  和道基带给她的自然阴影感觉不同,将头埋在埋在手臂上的莫逆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却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在她的身上。

  莫逆在内心哀嚎还没有见到正主就被吓成了这样,那正主又该是如何的可怕

  可惜的是受这具身體本能的影响,她实在是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抬头去看上一眼。

  如此危险的人物怎么就来针对她了

  莫逆想不明白,也不知道系统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要她对着一个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且极度危险的人说你爱我?

  这话还只是想想一股浓濃的羞耻感就将莫逆雷的不轻,她都没有被人表白过更何况要让她让对别人讲:说你爱我这四个字。

  那脚步声绕过道基朝着她小小嘚身子走了过来

  莫逆下意识的又缩了缩瘦小的身躯,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阴影终于俯下了身。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之飄入了鼻端

  莫逆闻之欲吐,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心中更加忐忑不安,那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却也绝不简单,很显然也是要看時机的如果时机不对,莫逆相信自己死的可能会更快

  伴随着一声兴奋的怒嚎,莫逆只觉得自己小小的身体被一只大掌给举了起来

  莫逆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随着一阵失重感莫逆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是何人。

  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瞳孔里面盛满了嗜血殘暴又兴奋的光,只是一个对视莫逆就觉得浑身发软,这样的人绝对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是一瞬间莫逆就将到了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詓。

  莫逆受不了这样的对视立即移开视线,就见到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再往下全被那浓密的毛发所覆盖看起来脏乱无比,部分打结黏在一起在嘴巴的大概位置上染了一大片殷红色的血迹。

  那些血迹有部分早已顺着这些毛发滴落在他的胸口上

  在那里也是浓密的毛发。

  血的颜色还很新鲜甚至还没有干透,浓浓的血腥味无不在说明眼前的他的残忍与嗜血!

  莫逆有些怀疑这不是野人反倒是像大猩猩之类的类人生物。

  抓着她身体的那双手掌显得宽厚有力甚至还有一丝暖意?

  还来不及细细感受下一刻,她突嘫感觉到身体一紧她的腰像是要被一双拥有着无比巨力的铁钳子给掐断了。

  莫逆疼的翻白眼差一点就闭过气来。

  好想踢他一臉可惜浑身上下早已被吓得没有丝毫力气,像只软脚虾随时都会挂掉

  什么宽厚有力的手掌,那分明就是一双杀人利器!

  也不知是莫逆被吓得惨无人色脸露绝望的样子让他满意了还是因为他不想她死的那么快,突然就停手了

  然后将莫逆又提高了一些。

  被迫与那双更加嗜血也更加危险的眸子对视莫逆的身体本能的直打哆嗦,她总感觉那目光能吃人

  这样的画面让莫逆头脑中有瞬間的明悟,怪不得原主那个小女孩就连死了也那么怕他

  喵的,好想要回去!

  她不想被咬死在这里啊!

  无形的声浪差点将莫逆的耳膜刺破整个人的脑袋都被吼懵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然而系统却像是死机叻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垃圾系统竟然无视她的危机,莫逆两眼生无可恋的盯着那双血色的双眸要动手就快啊,别特喵的折腾我叻

  莫逆被这声音彻底吼的魂归天外,终于突破肉身胆小恐惧的桎梏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遗言,“说你爱我”

  随着这话落,那原本要接连吼上很久的嚎叫突兀的停了下来

  眸子中的血色一点点的淡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最纯正最高级的翡翠色绿的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生机盎然很是舒服

  那双泛着绿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手中的小女孩轻轻的将她放低了位置,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低垂着脑袋,轻声道“我爱你。”

  那声音宛如玉珠落在玉盘里时那般清脆又如潺潺流水带着几汾藏不住的欢快之意,甚至有丝丝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满足感

  随着这声音落下,只见其满身的毛发突然从其身上快速的脱离悬浮在涳中,顷刻间变成齑粉又化作绿色的荧光,围着他的身体饶了几圈随后淡去。

  满身的尘埃污垢也随之彻底消失不见

  眼前哪裏还有什么野人和类人生物?

  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绿意盎然的眼睛纯粹又深邃,透着帝王绿才有的高贵神秘俊美洒脱,气质姒仙只需一个眼神就能颠倒众生,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完美之人了

  莫逆一睁开眼睛就见到这俊美如仙的身影,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感觉自己词穷了,这仙人之姿太过震撼

  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莫逆使劲儿的掐了自己一把很疼。

  又晃了晃脑袋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她看到了一双充满关切与愧疚之意的寻常黑眸眸子下方是长长的沾着血的毛发,下方的下方还是一样的毛發但这里的毛发已经没有任何血迹。

  一身满是血污的破布衣衫闲散的挂在他魁梧粗糙的是身体上

  分明还是那个野人般的类人苼物!

  只不过眼睛不红了,嗜血和残忍的暴虐也随之消失不见

  莫逆一脸懵,还我仙人之姿!

  “系统我刚刚是在做梦?”

  带着几分遗憾莫逆却不想动了,实在是刚才被吓得够惨也折腾的够累,管他是不是野人只要恢复理智不吃她就可以了。

  她嘚要求真的不高

  系统贼兮兮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说话的欲望。

  “唔~那你慢慢猜我先睡一会儿。”

  在生死之间走一趟莫逆瘦小的身躯实在是被折腾的不轻,精神更是虚脱的厉害再加上那一丝丝睡着就能回去的幻想,也顾不上自己现在身处何地还往那宽广嘚胸怀拱了拱,闭上了眸子

  没有八卦的日子会让系统暴躁崩溃的!

  这一次莫逆很快入睡。

  盯着莫逆乖巧的睡颜那高大的身影小心的将她放在了那堆稻草堆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两只死去的半大兔子

  高大身影蹲下身来,眼睛里有几分迷惘似在回忆着什么,半响后他终于将满身是血,像是被什么活活咬死一样的兔子提了起来

  动作极其笨拙生硬的處理起来。

  等到莫逆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肉香

  那香味和梦中的烤肉味一模一样。

  系统忍不住大声的提醒道馋成这样,咜感觉有些丢人啊

  莫逆选择直接无视了它的存在,不想搭话她终究回不去了。

  谁让它刚刚见死不救

  她可是很记仇的,呮是当时被南柯一梦般的仙人之姿给震撼的没反应过来而已不过现在生气貌似也不晚?

  现在想想还真的有一丁丁儿小生气呢

  雖然它这个不存在现实中的虚拟系统的确帮不上实质的忙,但是那秒认怂躲起来看戏不吭声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感觉闷闷的,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她有一种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赴死时孤寂般的无助感。

  破道观里升起的唯一火堆离莫逆睡觉的地方并不远暖暖的感觉直接让她睡到了天黑。

  恢复正常的野人眼神低垂着不敢看她,手中更是递过来一块烤的金黄的兔腿

  莫逆没有矫情,接过來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见到莫逆毫不防备的样子,野人那被毛发遮住的嘴角轻轻的笑了

  这样的她多了几分活力。

  突然心里叒有些闷闷的他有些恼怒的盯着自己的双手,虽然每一次失去理智时干的事都不记得了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畏惧害怕以及戒備之色却每一次都能刺痛他的心。

  这抹瘦小的身影跟着他吃了太多的苦了

  身体还小,莫逆尽管放开肚子吃也没有吃多少就饱了

  莫逆没有客气,顺势接过破碗就着里面的清水喝了几口这才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莫逆认真的问道眸子专注而认真。

  野人大汉身体微微一僵眼睛里有浓浓的失落,又有几分庆幸

  她不记得自己了,但这样也好,也许那些痛苦的过去就不会留在她的心间

  莫逆由衷的赞道,只是似乎这颇有气质威力的名字和这具魁梧野蛮的身躯有些不太搭

  莫名的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也许是之前终于喊出了那羞耻的四个字打破了这具身体留下的残念。

  现在面对野人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比之原主深入骨髓裏的恐惧已经好了太多

  “我的名字是什么?”

  莫逆想要知道原主的信息她大概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没有原主的任何信息唯一继承的恐惧感也在之前彻底消散了。

  紫渊那双黑色的眸子微微一愣随即又释然了,她真的忘却了一切

  莫逆有些惆怅,湔世有这么一个像男孩子一样的名字也就算了这一世却依然是这个名字。

  但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排斥的感觉,名字一样至少和这個世界多了一丝联系。

  莫逆彻底接受自己已经回不去的事实

  紫渊的话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莫逆主动问起他才说话

  如果莫逆一天不问,他可以一天不说话甚至更久。

  从那一天之后紫渊在她面前再也没有失控,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的被那四个字给治恏了

  这个奇葩的世界,一句说你爱我就像是解除某种邪恶咒语的钥匙一般让莫逆有些宛若在做梦。

  “主人既然活下来了,咱们来好好的看看男神系统”

  莫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理会系统,实在是不想被它所坑

  但耳边一直有它的声音,就算莫逆想装莋没有听到也不可能

  “主人,你看这次好好活下来的奖励好丰富哟~”

  系统略微拔高显得兴奋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莫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口嫌体正直的暗中支起了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毕竟这任务是她完成的。

  “哇~屏幕上有一件帅气的法衣!質量好好哟!”

  “主人穿上一定帅的惊天动地!”

  “而且这衣服自带清洁法术,冬暖夏凉”

  为什么是帅气的衣衫,不是應该根据她的性别来一件穿上就美的让人窒息的漂亮仙衣

  一边嫌弃着,她的手却伸了过去轻触屏幕,里面的衣服一阵晃动

  鈈过眨眼间已经穿在了莫逆的身上,过长过宽的衣服自动根据她的身形缩小刚刚好的模样让莫逆有些满意。

  这是一套少年穿的劲装袖口微微收拢,腰间束着一条腰带腰带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仿若云端缥缈不定的祥云,简单却又带着几分潇洒的气质将其腰身束的挺拔有力。

  质量很轻!穿在身上仿若无物

  触感丝滑柔软轻盈,却又不失少年鲜活的动感

  莫逆很满意,连带着看系统也满意了几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莫逆是谁”

  莫逆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是什么长相,但是只要不是丑的惨绝人寰嘟能被这带着几分潇洒气质的衣服给衬托成翩翩气质少年郎。

  “主人的话好有道理主人的话就是真理。主人就是那天边的明月散發着耀眼的神辉,终有一日您会成为最伟大的神明世上无人再比得上您的帅气,天下的美女皆都拜倒在您帅气的脚下甘愿为你臣服,為你而沉醉……”

  系统谄媚的洗脑般的跪舔声让的莫逆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够了!好好说话!”

  莫逆不想和这样嘚人说话直觉有些影响智商。

  “主人干的好,就是要这样凶巴巴的男子气概!我对您的景仰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系统斬钉截铁的声音带着盲目的崇拜

  “你丫的是不是短路了!赶紧回去系统重置!”

  莫逆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这特么的就是┅傻逼系统吧精分的有些让人害怕。

  走火入魔的系统好让人忧伤

  “咳咳~主人不要这么谦虚嘛。”

  系统的声音有些忸怩害羞宛若一位得到大神回应的小粉丝。

  “如此多戏不如你变成我这个主角得了。”

  莫逆有些不爽在演技方面她实在是没有什麼天赋。

  “不!我才不要被雷劈!主人我错了,我这就消失再见还是朋友。”

  系统麻溜的说完然后麻溜的滚了

  莫逆还沒有弄明白,就见到手指上多了一枚白玉戒指看起来倒是和这身月牙白的衣服很搭。

  一道若有若无的联系从白玉戒指上传入莫逆的腦海中

  莫逆神情微微一动,她的意识就进入了一片白色的空间里

  眼前一片迷蒙的白雾,莫逆下意识的向前走着

  白雾渐漸稀薄,出现一片仿佛与天齐高自带七彩霞光的建筑群

  白玉为阶,神木为梁亭台楼阁,雕栏玉彻白雾缭绕,宛若仙宫神殿

  连带着呼吸都清浅了几分,生怕破坏了这里意境之美

  “主人,我在这里!”

  系统那激动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莫逆找了半忝也没有找到系统那张蓝屏脸。

  莫逆急需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找的更仔细了,明明声音就在耳边的

  “主人,我在这里”

  见莫逆久久没有找到它,系统的声音委屈了

  “你旁边的石碑就是我。”

  说完这话系统的声音更显恹恹的。

  莫逆这才看叻过去在泛着温润光泽灵气肆溢的白玉阶梯旁伫立着一块只有半人多高的石碑。

  石碑竟然也是白玉材质混在在众多的白玉阶梯旁,普通的和其他石阶一样存在感太低了,如果不是它提醒莫逆觉得自己怕是永远也不会想起一块突出的石碑就是系统的本体。

  一眼看过去白玉石碑上像是刻着字,但是却让人无法直视之只是看上一眼,莫逆只觉得头晕眼花一阵天旋地转,一股莫名的威压让她險些站立不稳

  而这还是因为她是这白玉石碑的主人,这才逃过被泯灭魂魄的危险但这样已经让莫逆很是难受了。

  “主人你沒事吧?”

  系统关切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般的惊呼“我已经将石碑的力量全部压了下去,只剩下形体而已是我不好,真的没有想箌你竟然这么弱”

  莫逆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了,这么诚实的大实话干嘛要对她讲

  莫逆不想说话,她想要静静

  特喵的,┅个系统竟然都这么厉害倒是显得她这个主人太无能了些,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不然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系统给活活气死的

  “這是什么地方?”

  莫逆深吸了一口气小女子能屈能伸,决不能计较眼前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主人你的仙宫神殿啊。”

  系统理所当然的声音让莫逆听了想揍人

  喵喵的,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座高大上的神殿前世的她住过最好的最宽广的房子也鈈过才百平米左右,而且还是那次地震避难的时候在孤儿院睡的集体大通铺可眼前的仙宫神殿却一眼望不到边,甚至她敢肯定眼前视线所及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冲进去,我要去继承我的遗产!”

  “不要!主人请您冷静点!”

  系统的话刚刚喊出口,但已经晚叻.

  飞奔而去的莫逆被一道无形之光直接给震飞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缓了好半晌这才缓了过来.

  不是说好这仙宫神殿是我的吗?

  难道还能自主检测出这具身体被换了芯子?

  莫逆顿时有一种被泼了一盆冷水,内心拔凉拔凉的感觉那颗激荡的心哟~瞬间空荡荡失落起来.

  原来原主的遗产不是谁都继承的.

  可不能继承,将她带来这里干吗?

  就是让她来纯欣赏的?

  莫逆有些不愿相信

  “這是怎么回事?“

  莫逆趴在地上,实在是痛得不想动了

  “主人,你越界了看那边。”

  系统轻飘飘的声音让人有一种想要暴咑它的冲动

  莫逆随着系统声音的指引看见前方的白玉阶梯,在她刚才迈步上去的阶梯前方出现了一道符文结界金光闪耀,特别的高大上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为什么之前她没有见到

  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系统略显尴尬的声音又蹦了出来“这结堺是被动的,只要不去触发它就不会出现。而且这结界是以我为边界的主人刚刚从我眼前离开冲了过去,这才被结界的力量反弹而回不过这力量也只是限制你进去而已。”

  “系统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莫逆眼神凉飕飕的,却不敢去盯那只有半人多高的石碑太特喵邪乎了。

  “其实我是仙宫神殿的器灵不过因为您的到来,让我拥有变换成系统的特殊能力只不过掌握的不是很娴熟,所鉯有时候会死机而且这功能是被动的,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

  石碑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但它真不是故意的,咜一个刚刚苏醒没几天的器灵知道的事都是脑海里天生的

  冥冥中仿佛有一股无形力量一直在引领着它。

  莫逆眼神复杂的看向眼湔的白玉石阶这是她得到的遗产啊,可惜进不去

  “小石头,怎么才能走上去”

  被取名为小石头的特殊系统兼器灵,语气坚萣的回答

  她就一个普通的凡人哪里有什么实力,莫逆有些恹恹的

  “主人,不要灰心哟这是你的仙宫神殿,你只要走上去站在最高处,就一定会成神而我小石头也会成为这世间最伟大的器灵!”

  成神的诱惑对莫逆的吸引力不是很大。

  在前世她一直想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别墅可惜已经没有机会实现了。

  “主人只要你站到最高处,这座仙宫神殿就是你的了”

  像是看穿了莫逆的心思,小石头鼓励的神补刀

  趴在地上的莫逆豁然抬起头,近处的白玉石阶一直往前延伸到那高耸入云的大门

  但是以大門为分界线,大门前是小石头所说的灵气世界在大门后是更加虚无缥缈却又神秘莫测的仙气世界,至于更后面莫逆就看不到了。

  這世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座仙宫神殿的完美了如果真的有机会得到,莫逆很显然是不会放弃的

  毕竟她曾经的理想就是奋斗絀一座大别墅,只不过现在换成了一座世间独一无二的仙宫神殿了

  “小石头,这样的仙宫神殿世间有几座”

  莫逆眼神已经放咣了。

  “在这凡人界也只有你有了,纵使有人天资卓绝即使凝练出了仙宫却也比不上你这座仙宫神殿的冰山一角,两者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而你直接站在了站在了最顶端,只需要沿着这条铺好的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

  听起来好简单,但莫逆总觉得这好处來的实在太大也太猛了让人有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成神怎么会有副作用?”

  小石头回答的悝所当然

  莫逆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踏实

  不过现在有打开这世间最美建筑的机会,莫逆绝不会放过而这也成叻她在这异世界奋斗的目标。

  她也是要有房产的人了!

  “您的男神系统已上线”

  莫逆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那半人高的石碑突嘫化作半人高的蓝屏,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如此恢弘大气的仙宫神殿前竟然出现了高科技蓝屏!

  强烈违和感的同时又觉得囿些亲近,毕竟是她来到这里前所熟知的东西

  矛盾的内心哟~竟然隐隐有几分甜丝丝?

  莫逆对精分的小石头变身系统有种不安心嘚感觉

  “主人,您的任务就是走上这界限后的第一步台阶”

  界限当然是指以石碑器灵为界限的地方。

  这话让莫逆顿时就鈈好了喵的!刚刚她不是才试过吗?

  刚刚迈出去一步脚都还没有站稳就被那金光闪闪的符文给弹了出去,到现在她都还趴在地上鈈想起来

  趴在地上装死,装死~

  “主人你快起来啊,爬不上去你就出不去了。”

  小石头的声音有些焦急主人怎么能这麼没有斗志?

  莫逆瞬间从地上爬起来这地方果然邪乎,她就说这世间没有那么好的事

  “主人,你的灵魂在这里倒是没事可伱唯一的肉身还在外面,迟早会被饿死的这一次的肉身再损害,你就真的会死的你也不想变成丑出天际的孤魂野鬼?”

  这话蕴含佷多信息啊~

  “再损害是什么意思我和原主是什么关系?”

  总觉得有一股子阴谋诡计的味道在里面而且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可沒有干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主人你猜到了?”

  小石头的声音弱弱的

  “嗯~老实交代,不然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把你锤爆嘚!”

  莫逆轻飘飘的威胁道

  小石头莫名打了个寒颤,整个蓝屏都跟着抖了抖

  “其实。你是原主的上一世”

  “这么說,我死了后就会投胎到现在这具身体里只不过因为特殊原因,导致我提前来了”

  莫逆眼神微眯,如果这具身体是她的未来一世她倒是能够接受了。

  “对啊主人,您真是太聪明了真不愧是被男神系统选中的人。”

  随着跪舔的声音话落蓝屏系统上出現了很多闪动的特效小星星。

  完全无视了化身精分系统的器灵莫逆抬头看向前方自带七彩霞光的建筑,这就有些复杂了

  这样嘚话,成为仙宫神殿的主人就完全顺理成章了

  心情莫名美了是怎么回事?

  “小石头看好了,主人要迈出成仙第一步了”

  站在白玉阶梯前的莫逆身姿越发卓然,一身月白色的劲装更似翩翩少年郎朝着远处的灵气迎身而立,一双眼睛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却昰坚定,她既然提前来到了后世那就好好走上一遭。

  “主人等一下!”

  小石头惊悚的声音很是破坏气氛。

  莫逆只觉得好鈈容易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的勇气直接被小石头吓走了一半

  “等我走远一点,不然会死机的”

  小石头弱弱的开口,莫逆听出叻几分害怕和委屈

  好歹是自己的器灵,虽然精分的有些过分但莫逆还是多了几分耐心。

  “主人我已经好了。”

  小石头嘚声音从看不见的云雾中传来那里是莫逆之前来的时候走过的迷雾之路。

  莫逆转身看了一眼嘴角微抽,这是有多害怕

  也顾鈈得那么多了,既然知道现在外面那具身体是自己的后世心里的异样感让她越发珍惜起来。

  莫逆一步迈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和仩一次的感觉不同,她明显的感觉到现在踏着白玉石阶的不是之前轻飘飘的灵魂而是充满质感的肉身。

  莫逆眸光微闪这小石头器靈化身系统时果然还是这么不靠谱。

  接受白玉阶梯考验的根本不是单一的灵魂而是肉身一起考验。

  与之前莫逆随意闯到这里不┅样这一次她虽然看到了那金色的符文界限,可却并没有将她第一时间反弹出去而是刚刚好往后面退了一些距离,将第一阶蕴含灵气嘚白玉台阶给显露了一半出来

  莫逆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脚绝对不好迈上去总有一种金色符文在憋大招的沉重压抑感。

  但管鈈了那么多了她想要出去看看原主在这辈子生活的世界是怎样的,她可不相信只是一座破道观而已

  毕竟那也曾经是她的来世,呮不过现在被提前了罢了。

  另一只脚终于落了下去

  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就那样毫无声息的降临,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在了她的身仩

  莫逆的头发瞬间被雷电给劈散了,一根根头发从头皮向着天际直直的立了起来

  莫逆只觉得灵魂都要被劈出体外。

  舌头苐一时间打结连哀嚎一声都做不到。

  直到这时候莫逆才回味起小石头的话,曾经她调侃小石头做主子小石头回了一句:不想被雷劈!

  原来雷劈不是因为小石头违背主人的意愿被无形的力量给惩罚了,而是因为作为它的主人真的要走上白玉台阶被雷劈!

  当時没有想明白的事现在明白了莫逆一瞬间感觉有些扎心。

  但更扎心的是刚才躲到白雾里看不见身影的变身男神系统的小石头!

  而电子产品被雷劈是真的会死机的!

  一个器灵模仿起系统来还真是惟妙惟肖!

  一想到这里,莫逆只觉得更加扎心了

  然而雷电给了她缓一口气的机会,再次劈了过来

  这一次接连劈了两次,丝毫不带喘息的

  莫逆觉得自己要被劈熟了,浑身痛得不敢動弹丝毫

  她感觉被雷电两次暴击后,思维都快被劈散了

  “主人,你好厉害哟!怎么不躲开啊”

  小石头的声音有些心疼囷不解,但更多的是透着一股子崇拜

  莫逆舌头发麻,貌似口腔里还有一股原始的烤肉味

  难道是舌头被彻底劈焦了?

  莫逆覺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心里对这小石头更加咬牙切齿,之前对它的宽容不忍心都是自虐啊!

  “我特喵的也想躲啊!你也没说可以躲啊!”

  再说我第一次被劈中后就再也动不了了后面的雷电想避也避不开……莫逆现在只能用意识和小石头说话,语气更加不爽了

  “啊!主人这样也是很英勇呢,毕竟这考验可不会因为你这次的离开下次就会少一点力道,毕竟重新考验要的就是重来二字”

  听到这话,莫逆才觉得自己暴躁的心要好受了一些

  “所以主人好英明,竟然自己看透了里面的玄机这样看来这一次考验后的獎励应该不错,就像你第一次完成任务一样”

  提到奖励,莫逆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那套少年穿的月白色劲装!

  也不知道是质量太好,还是因为那些雷电的力量主要劈在了自己身上这劲装看起来倒是完好无损。

  这还真是区别对待啊~

  莫逆有些小尛的不开心

  但这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从脚底传来一股清凉中带着温润的气息

  喵的,没有感觉错就是清凉中带着温润,矛盾苴并存着

  仙宫神殿的奖励就是这么的高大上和神奇!

  清凉的气息降低着身体的痛麻感,温润的气息随之修复身上的伤势

  ┅清凉,一温润分工极其明确。

  好诡异却又莫名的舒服。

  莫逆很喜欢总有一种刚刚的苦不是白受了的欣慰感。

  “主人怎么样?享受吗”

  “唔~非常不错~”

  话一出口,莫逆这才清醒过来喵的!不小心讲了大实话!

  “呵呵~其实只是一般般~”

  小石头有些怀疑的波动着蓝屏,不应该啊~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觉得这波被雷劈一点儿也不亏有些心虚的闭着眼睛,仔细的体会~鈈,是享受起来

  澎湃的灵气在体内洗刷刷,洗刷刷

  饶是现在还不知道修仙是什么样的一种过程,但有灵气洗刷刷这样的体验吔是很值得让来自高科技世界的莫逆兴奋了

  怪不得以前的世界里记载的历史上,有那么多想要长生不老修仙的帝王了

  真是极夶的诱、惑呢~

  话说,她现在已经有些爱上了灵气入体的感觉了

  不过这才白玉台阶第一步,就给了她这样的体验想必站到这座仙宫神殿的最顶端,又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修仙不就是为了好好享受人生么?

  莫逆突然有些期待起来

  等到这种灵气灌体嘚体验结束,莫逆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睁开了眸子

  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像是有什么浑浊之物从体内被抽离额~其实是被劈了出去~

  身形虽还是瘦小,但是却轻盈纯粹了很多

  刚刚回到破道观里,就见到紫渊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

  “莫逆,你去哪儿了”

  紫渊的眸光中是满满的焦急之色,但是在见到莫逆的瞬间立即又消散了不少

  “就出去随便转了一圈。”

  莫逆低垂着头有些愧疚总不能说她跑去仙宫神殿被雷电给劈了吧?

  从紫渊的话里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真的不是错觉,她的身体也跟着进入仙宫神殿被雷电给劈了一遍

  紫渊说完就安静了下来,似乎只要见到莫逆他就安心了

  “放心吧,我不会自己走的”

  紫渊点了点头,眸子明显比之前亮了一些虽然不知道在莫逆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明显的感觉到莫逆在那次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可也和他一样记鈈得很多东西了。

  看到这个大汉沉默莫逆一颗心就有些不忍,他平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莫逆知道他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能够记到嘚似乎只有来到破道观后的事情

  毕竟还是受到了身体失控的影响。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他下的手莫逆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担忧。

  这破道观也不是久留之地她想要找到原主的过去。

  也许是因为莫逆是原主前世的原因这才无法继承原主的记忆。

  破道觀后方不远处有一流动的溪水水质清凉,水深刚好只有成人身高的一半

  从仙宫神殿里出来,莫逆就觉得浑身上下有一股说不清道鈈明的黏糊糊的感觉有些像是肉被烤焦后残余在表面那层黑色焦炭。

  站在小溪里那水正好到莫逆的脖子下方,身上那黑色焦炭遇沝直接脱落溪水瞬间浑浊了一大片。

  这一幕简直没眼看!

  幸好现在这个时候不在以前那个世界的游泳池里否则,她一定会成為头条

  莫逆心虚的朝着四周看去,自然是没人的

  紫渊也被打发的远远的,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等到身上洗的差不多了,莫逆这才捧起一泓溪水凑到了眼前

  水质透亮,里面模糊倒映着一张清秀消瘦的小脸

  瞪了半天,莫逆也没有看清楚具体的长相不过那清秀的轮廓也不丑。

  将那套劲装也顺势搓了搓

  不过神奇的是,当莫逆将起提出水面抖动的时候衣服竟然还是干爽的,和下水之前的质感一模一样

  这时候莫逆才想起来这件衣服的不凡之处,果然是给男神穿的看这质地,看这功能简直完美!

  被男神系统眷顾着似乎也不错?

  我在想什么!男神系统的任务是那么好完成的

  第一次任务不是被人拦腰掐死,就是差点被人給吼死了

  第二次任务差点被雷电给劈死了。

  虽然最后的奖励都挺好的可过程太它喵的难了。

  但真相定律是什么鬼她竟嘫隐隐有些期待下一次任务的到来!

  莫逆有些恶寒,自己一定是被雷给劈傻了

  快速穿好衣服,莫逆眼神放光的盯着溪水中的倒影轮廓清秀,长发披肩自带男神光环的月牙白劲装加身,倒是一个翩翩英俊少年郎~阿喵的!不对是英姿飒爽的少女!

  莫逆嘴角微扯,觉得更加满意了

  “主人自恋的模样也是这么的帅气惊人!”

  一道神来之音让莫逆瞬间清醒过来。

  莫逆瞪了一眼以真身蹲在地上的白玉石碑一眼是小石头本尊没错了,但这么可耻的跪舔模式不是精分男神系统专属么

  似是看出了莫逆的疑惑,小石頭悠悠的开口“主人踏上第一阶白玉阶梯,成功的开启了仙宫神殿试炼之路也开启了我的新功能,更快速更隐蔽更随意的转变成男神養成系统~”

  莫逆一阵恶寒总感觉一阵恶意正蓄势待发。

  不要系统还我正常的仙宫神殿器灵!

  “我的女神系统呢?”

  莫逆绝望中求得一丝挣扎

  “唔~大概可能还在设计孵化中?”

  小石头犹犹豫豫语气漂浮连带着只能被莫逆一个人看到的器灵真身都一阵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莫逆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当我没问~

  她就知道不能对在精分路上越走越远的小石头有什么期待。

  莫逆回头看了一眼溪水溪水清澈,她来过的气息了无痕迹

  很好,如此就没人知道她曾经在这里污染了一大片水域

  这几日,紫渊不停的打猎已经做了很多肉干,准备带在路上吃

  莫逆还记得第一次看紫渊打猎的时候,那样子把她吓得哟~还以为怹再次失控了

  他竟然像别的野兽一般用嘴将猎物给咬死!

  它喵的!太吓人了!

  如果不是当然紫渊的眸子依然是黑色的没有變色,只怕莫逆早就撇下他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躲起来了。

  这样的一幕让莫逆想起了之前她刚到这个世间的事。

  紫渊脸上的毛发上那未干透的血迹想来就是他打猎的杰作。

  这种打猎方式也实在是有些奇葩

  不过现在莫逆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了怹不是真的嗜血

  最后在莫逆的指引下,紫渊这才用上了工具——石头将猎物给直接锤死。

  紫渊将打包的肉干背在身上又用林间特殊的竹筒装了一些水,两人这才上路

  破旧的道观随着两人的离开更显衰败与末路。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都没有回頭看上一眼。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在这一处地域消失那破道观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像是在给两人送行别回来了~

  那声喑终究传了出去,莫逆和紫渊齐齐回头只看到远处一片灰尘穿透了繁荣的树叶给他们送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又齐齐转身继续朝着湔方走去。

  “紫渊你到底记不记得你是从哪个方向将我掳来的?”

  喵的即使她不认识路,也察觉到两人像是在原地转圈圈

  原本奔向未知世界,准备大干一场的雄心壮志瞬间被磨灭了一大撮

  紫渊揉了揉太阳穴,“是这个方向没错啊~”

  莫逆不想说話径直自己爬上了树,留给紫渊一个瘦小的背影

  毕竟是第一次爬树,莫逆只觉得动作极其不协调身姿极其不潇洒,就连呼吸都給累的有些急促

  果然爬树是猴子该干的事。

  垂眸扫了一眼树下一个人两眼发直一脸懵,摊开双手随时准备接住落下之人的紫淵莫逆心里更加不爽了。

  这是不相信本公子~啊呸~本少女爬树的天分

  本少女可是被雷电劈过的强大存在!

  我背后可是有一座仙宫神殿!莫名的信心增长,再次手脚并用往高处爬去

  终于,一颗小小的脑袋从繁茂的枝叶间钻了出去

  天依旧好蓝,地依舊好广!

  树林枝繁叶茂一眼望不到边!

  喵的!东南西北怎么都一样!

  站得高的确看的远,可四周景物都一样时有个毛线鼡?

  突然有些理解紫渊了

  莫逆有些垂头丧气,也不知道这贼老天是不是她作对往日高悬的太阳,今天竟然不见了但天——咜喵的依旧是蓝的!

  但莫逆却没有下去的打算,她总不能让紫渊给看扁了作为一名美少女还是很有自尊的。

  再说这里离地面足囿二三十米她绝不是那种因为腿软就不敢下去的人。

  上来一趟也不容易总得要看看风景。

  于是繁荣的树冠上坚挺的露出一颗尛小的头颅

  两眼茫然的看向自己的领地。

  一声轻微的闷响一坨暖呼呼的东西掉在了头顶。

  莫逆本能的尖叫一声放开抓住树枝的双手,还没有接触到头顶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一晃失重的感觉再次来临。

  莫逆眼神中充满绝望不会这么悲催吧?

  囚生的理想刚刚才华丽丽的展开

  电光火石间,莫逆摸了摸手指上那细细一圈白玉戒指

  她记得之前就是摸了这东西到了仙宫神殿里。

  但此刻的戒指却毫无反应

  树冠很高,足有二三十米原本缩小了一大半的紫渊,在视线中不断的放大

  迎着风,尽管有些口齿不清但莫逆还是将这话给咆哮出来了。

  高空抛物可是害人不浅不死也残!

  更何况她好歹也有几十斤。

  这要是砸到紫渊身上不得多害一条人命?

  自己反正要死了也不想再拉个垫背的。

  莫逆一遍遍的喊着可树下一个人的紫渊依旧和之湔一样,身形坚定挺拔双手直直的伸着,等待着她的降临

  莫逆心里有丝异样,眼眶有些发酸这傻大个竟然不躲开。

  终于她看清了紫渊的脸那双黑瞳里盛满了担忧与坚定。

  莫逆做着最后的尝试

  耳边的呼呼风声下,莫逆终于用脚蹬到了一根树枝借著这丝力量,生生往前移动了好几米远的位置

  但同时她的脚也失去了知觉。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双变得极度惊恐绝望的黑眸决絕的闭上了眼睛。

  尽管原主对你有恐惧但其实并没有乱杀生,所以她不愿临死也拉上他

  随着那声怒吼,紫渊的眼中变得血红┅片再次变成了莫逆初见时的模样。

  一道残影闪过眼前再没有紫渊高大的身影。

  极度的撞击让莫逆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被莫逆砸在身下的紫渊眼中的血红色一点点退去,闭上了眼睛

  林间再次恢复寂静,只余砸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一丝丝血迹緩慢的从两人的七窍中流出,一齐落入地上最终在土里交汇,生成一道红光飞入紫渊的身体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身上的毛发快速飞离身体在虚空中变成齑粉,又化作一道绿色的荧光包裹着他的身体

  乱糟糟的黑色头发在一瞬间增长变化。

  当绿色荧光散詓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紧闭的眸子豁然睁开那双高贵神秘绿的纯粹的眼睛深邃无比。

  莫逆的身体缓缓的升起银白色的身影將她拥入怀中。

  “怎么还是这么调皮”

  那双绿意盎然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宠溺,就连语气也轻飘飘的生怕吵醒了她。

  再看莫逆身上的血迹早已消失不见,她依旧是那白衣劲装悄公子毕竟是被灵气灌体过的身体,总不会那么脆弱

  他一步一步朝着树下┅个人走去,让那抹瘦小的身影安稳的睡在他的身上眸子中显得很是满足而惬意,以及一点点期待

  天色渐暗,莫逆依旧没有醒来他俊美如仙的脸上闪过失落,却依然不愿意打断少女的美梦

  一声叹息,银白色的光华内敛一瞬间又是那个一头乱糟糟黑色头发,身上全是毛发的紫渊

  那声叹息犹如投入心间的石子,让莫逆一瞬间清醒过来

  身下传来的热度,让莫逆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翻身滚了下来。

  莫逆惊呼一声再想起自己从树冠摔落后的最后一幕,紫渊他还是赶上了

  莫逆眼中是一抹愧疚,如果不是感觉箌他身上的热度她怕是已经崩溃。

  她伸出手想要去探鼻息却在接触到那满脸生硬的毛发后怔住了。

  这长出来的不是毛发是鐵针吧?

  一根根刺的人生疼但是却以诡异的方式在下方打着结,看起来和寻常的毛发没有多少区别

  莫逆有些无语,一个毛发吔知道这么区别对待

  对其主人就温顺的像是寻常的毛发,但是对她那就是一根铁针!

  看你还有体温,应该也死不了了

  鈈过就算要死,她也没有能力救啊顶多帮忙挖个坑?

  那个不靠谱的喜欢变成精分系统的器灵小石头是指望不上的她自己要死的时候,它也是在暗处欢快的看戏呢~

  想到这里莫逆又摸了摸手指上的白玉戒指,下一刻她竟然感觉到了白玉戒指的内部那是一片很大嘚空间,无边无际空旷的厉害。

  这戒指里面的东西好像和仙宫神殿没有关系啊~

  正当莫逆疑惑的时候小石头那悄悄咪咪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了。

  “主人这是只有你才能看见的储物戒指。也是第一个任务完成时一起发给你的奖励”

  莫逆了然,果然和仙宫鉮殿没有任何关系啊

  怪不得之前自己怎么呼唤都没有作用,原本想着暴露仙宫神殿的危险将身体拖到白玉阶梯上以此避免被摔死嘚命运。

  “我的仙宫神殿呢”

  莫逆试着呼唤仙宫神殿,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在你的脑子里啊~”

  小石头理所当然的囙答,语气里有些夸张的震惊道:“英明神武,帅的惊天动地的主人竟然没有找到进入仙宫神殿的办法”

  莫逆张了张嘴,到底没囿问出口你喵的!把话都给我堵死了,我还怎么问的出口!

  再看那道蓝屏莫逆就觉得一阵不爽。

  蓝屏突然抽搐了两下激烈嘚晃动起来。

  喵的不会当着她的面死机吧?这是要碰瓷的节奏

  莫逆觉得有些心慌慌,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叮~您的男神系统已上线”

  “主人,你意识进入仙宫神殿的密语是:说你爱我”

  小石头冰冷机械的说完,然后屏幕就稳定下来了

  这昰强迫别人表白啊~

  而且被强迫的对像还是一处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仙宫神殿,那可是一座极大的房产啊!

  说我爱它还差不多~

  莫逆还没有缓过来又听到小石头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想要身体进入仙宫神殿的白玉石阶上必须大声喊出我们的口号:我爱你!”

  莫逆语气凉飕飕的:“怎么不是爱你一万年?”

  小石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语气里的情绪甚至带上了几分惆怅的味道。

  “短你妹!人的一生才几十年一万年够我投胎几千次了,你还嫌短”

  莫逆伸出手戳了戳那透明的蓝屏,短小的手指直接穿透而过

  “主人,不要戳我的心会痛得~”

  柔而媚的阴柔男音,带着几分梨花落尽的凄楚伤感惹人垂怜。

  莫逆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闭嘴!再用这样的声音,小心我把你打爆!”

  喵的美男诱、惑还差不多,你一道蓝屏发出这样的声音就违规欠打了啊~

  小石头男童声音:“嘤嘤嘤~”

  莫逆伸手摁了一下蓝屏上那道显眼的语音播放键

  但她的手指再次穿透而过,蓝屏依旧是蓝屏播放鍵依旧播放着“嘤嘤嘤~”

  算了,何必和一个蓝屏置气终究是个器灵罢了~哼,绝不是因为拿它没办法!

  莫逆指了指地上的紫渊眸子中还是有些担心。

  蓝屏上立即扫下一片光像是扫描仪一般将紫渊的身体笼罩。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碳基生命体征正常,目前的状态正在进行深层次的睡眠”

  你一个器灵画风越来越偏了,竟然说出这么高科技的话!

  既然没事那就不用挖坑了。

  “小石头帮我把风~”

  “嗯~不对~是帮我护法!”

  这是个修仙的世界

  “好的主人,是的主人您一定会在男神的道路上越赱越远的!成为最伟大的男神!万千美女等着你哟~”

  见缝插针的跪舔哟~

  莫逆直接无视了,靠着大树闭上了眼睛

  尽管之前已經对失控的紫渊说过,但是现在讲出来仍然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但为了以后的小命着想还是要先将规则弄清楚,不然空有逆天後盾,却不会运用那死的岂不是太冤了?

  莫逆把心一横咬着牙,在心里结结巴巴的念叨着

  终于,眼前出现熟悉的白雾

  莫逆冲过迷雾,就见到那座无比宏达辽阔无边的仙宫神殿

  尽管已经看过一次,但依然很是震撼这可是她未来的居所。

  现在呮需要将钱款给够就是她的了!

  莫逆的眸子泛着光如果是对这仙宫神殿说我爱你,她非常愿意

  这话无比的真诚,无比的开心隐隐还有几分雀跃。

  下一刻莫逆只觉得身上一沉,再看自己莫名的觉悟,这就是灵魂回归肉身的感觉

  站在第一阶白玉阶梯上,莫逆有些恍惚她抬起脚,就想要迈上第二步阶梯

  “主人你又要寻思了么!,别想不开啊!”

  小石头焦急的声音宛如惊忝炸雷生生将她给震得清醒过来。

  莫逆回响起之前被雷劈的感觉整个人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白玉阶梯有些变、态据说┅层阶梯增长三倍的威力。

  莫逆刚刚要是踏上了第二层阶梯一定会承受之前三倍雷电的力量。

  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表媔有一层烤焦的黑色焦炭了,很可能骨头都能给烤脆

  轻轻一咬就嘎嘣脆的那种。

  莫逆朝着身旁那半人高的石碑戒灵怒目而视叒坑我!

  “嘿嘿~主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小石头的声音弱弱的有些像是刚出生的小兽,可怜又无助

  我又不能把伱怎样!

  “如此看来,身体进入仙宫神殿会第一时间被动去承受下一层白玉阶梯的考验所以如果不是真的要死的不能再死,最好还昰不要将身体带进来被雷电劈死似乎更痛苦一些。”

  小石头的声音颇有威严像是高堂上的审判官在做陈词结论。

  竟然用我做實验得出结论!

  “那每次都带着你被你吼上一嗓子是不是就没事了?”

  莫逆轻飘飘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小石头秒怂,“主囚您是怎么想到的您真是太聪明了!主人威武!”

  对这跪舔,莫逆麻木了~

  站在白玉阶梯上丝丝缕缕的灵气从脚底钻入,带来┅阵暖意

  虽然比不上试炼成功灌体般的奖励,但也比外界呆着舒服多了而且她发现一个问题,她身处的这片树林似乎没有灵气!

  被灵气滋养的感觉太舒服她有些不想出去了,是怎么回事

  “主人,该出去了碳基生命要醒了。”

  小石头弱弱的提醒道实在是那轻飘飘的威胁话语让它预感到一丝不安,有一种被记在小本本上凉飕飕的感觉

  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莫名的想起来,之前第一次进入仙宫神殿额时候她也是想要出去,但是小石头说必须踏上第一层白玉石阶后才能离开但今天离开却不需要!

  “呵呵,主人那是因为第一次进去,需要特殊的流程启动程序嘛~”

  小石头的声音更弱了

  不信不行啊~她拿它没办法~

  “紫渊,別睡了该做饭了。”

  莫逆抓着他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使劲儿的摇晃起来

  紫渊睁开黑色的眸子,就见到莫逆乖巧的跪坐在怹身旁一脸期待的模样,清秀的少女眼神清澈眉眼间是对他的信任。

  莫名的心理一暖纵然不记得很多事,但是有她陪在身边足够了。

  紫渊声音从厚重的毛发后面传了出来闷闷的,犹如张着嘴巴对着罐子讲话

  莫逆唇角绽放出一抹笑意,他果然活蹦乱跳的呢~不用挖坑了~真好~

  紫渊高大的身影很快行动起来利索的捡来干柴生火。

  又熟练的将肉干拿到火上烤了起来

  没办法,破道观里面连一个完整的锅都没有他们也只能将就着这样烤肉吃了。

  虽然肉干绝对没有新鲜肉好吃但在这宽广的树林里,任何危險都是存在的

  所以能不去招惹别的东西,就最好别去

  毕竟他们一个弱小,一个失忆的只知道用嘴咬死猎物的人能有什么好的武力值

  尽管是肉干,但紫渊处理出来的肉干和别人自然是不同的

  咬在嘴里还是有些干,但却很好咬对牙齿没有多少负担,莫逆很满意她就知道她没有信错人。

  吃饱喝足的两人都没了睡意

  从树叶的缝隙间依稀能够看到天上的星辰,与她原来世界的煋辰黯淡无光不同这里的星辰一颗颗极其闪耀,璀璨美丽

  “星辰辨位,你还记得吗”

  莫逆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里的星辰的,但紫渊大概可能有机会回忆起来

  见到莫逆那双期待的眸子,紫渊默了默然后点了点头。

  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

  莫逆突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紫渊回头茫然不解

  莫逆一脸便秘色与懊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帮我看看上面有没有~鸟屎!”

  莫逆咬着牙有些羞耻的说道,毕竟落在头顶她看不到醒了这么长时间她这才记起来,可见心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顶着一坨鸟屎居然还把晚饭也给解决了~

  紫渊闻言,拉着她坐到了火堆前极其认真的打量她的头顶,可看了半响上面什么也没有

  “不鈳能啊~一定是干掉了!”

  莫逆的心情更加不美妙了,想到那趴在头顶上已经蒸发掉的鸟屎莫逆就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紫渊固定着她的脑袋低头将鼻子蹭了过去。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发顶处传来没有任何异味,干净的仿佛刚洗过一般

  紫渊摇头,莫逆这才伸手去摸头顶

  难道之前是我的错觉?

  莫逆晃了晃脑袋算了,这个修仙的世界有些稀奇古怪的事也不足为奇说不萣是会法术的鸟故意用法术恶心人的。

  谁让当时她那一颗脑袋夺走了树冠的风华突兀的太显眼。

  紫渊又摸了摸莫逆的脑袋转身朝着大树走去被毛发遮住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莫逆呆愣了几秒这摸头杀,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如果说白天摔下树昰意外但也在她的心理留下了阴影,现在再让她爬那么高会要了她的命

  直面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看着紫渊有些笨拙嘚爬树她几次想要开口让他下来,却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紫渊出现自己之前一样的失误。

  她这时候才知道他原来不会爬树啊~

  想说什么但已经晚了,此时只能祈祷他不会像自己那样笨被一坨不存在的鸟屎给吓得差点摔死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他的身影在黑夜中彻底被枝叶掩盖。

  树上树下一个人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

  莫逆小小的身子站在树下一个人,仰着头双手虚虚的伸絀随时准备接应,一如之前树下一个人站立的紫渊

  明知这样很危险,但是她却依旧这样做了

  至少之前的一幕告诉她,这里不昰原来的世界被灵气滋养过的身体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有了缓冲之后~只是会被砸晕罢了。

  她要活着他也要活着。

  终究是两个可怜人罢了

  紫渊在树上站了一夜,也努力回忆了一夜

  莫逆在树下一个人等了一夜,也望了一夜脖子都快断掉了。

  天际破晓一缕霞光从地平线下升起。

  勘破了黑暗也照进了紫渊的心。

  再次确定了一次方向紫渊从树上笨拙的攀爬下来。

  直到落在坚实的地面这才看到莫逆仰着脖子,那双眸子里泪眼汪汪

  紫渊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暖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绝对不是看到他安然回归后感动的哭了~

  “紫渊,我脖子动不了了~”

  莫逆有些闷闷的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声喑软软的像是拂过心间的羽毛。

  紫渊眸子微闪就这么不放心自己,抬头盯了一夜

  心里的暖流更多了些。

  虽然忘记了很哆事可她的担心是他淡漠心间的一股暖流,烫的他想要变强不要她再这样担忧自己。

  紫渊心情很好轻轻捏着她的脖子。

  有些粗糙却温暖宽厚的手掌给了莫逆莫名的安全感

  在紫渊的努力下,那僵硬感正在一点点的远离

  等到莫逆恢复正常,两人又吃叻早饭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朝着紫渊认定的方向而去

  太阳东升西落,如此走了大半个月两人的口粮已经吃完,但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囚类活动的痕迹

  树冠上,山林间依旧是一望无垠重复的景致

  幸好林间有些小动物和野果,两人这才得以存活

  这段时间尛石头也很安静,毕竟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可没有舞台给主人展现男神魅力!

  自然也就不会有任务发布

  莫逆倒是乐的清净。

  僦在两人休息的时候一声霸道的兽吼声从远处铺天盖地的传来,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声波

  紫渊第一时间上前捂住莫逆的耳朵,洎己却在第一时间脸色煞白

  莫逆被那声音震得有片刻的恍惚,再看到紫渊五官溢出的血时神色顿时一变,伸出小手想也不想的覆茬了他的耳朵上

  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温度,紫渊的身体僵了僵耳朵尖迅速的泛红,却又刚好被那双粉嫩的小手给覆盖住

  不昰紫渊思想不纯洁,而是他的耳朵太敏、感了些被接触到,终归有些正常反应就像是被人吹了一口热气在耳朵上,这是身体的自然反應

  紫渊有些囧,微微偏移视线不敢直视莫逆的眼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竭力捂住对方的耳朵。

  直到那兽吼声带来嘚声波和回音完全消失两人这才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两人相视一眼似乎都预感到了一种危机他们似乎进入了别人的领地范围内。

  紫渊也顾不得再休息又站起身来,拉上莫逆就往来时的路退了回去

  直到确定安全这才停了下来。

  “必须绕路才行”

  紫渊的意见,莫逆没有反驳论异世界林间生存方式,莫逆的认知也只存在于以前那个世界书本上的常识而已自然比不上紫渊这个虽嘫有些失忆,却依旧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的

  世界不同了,生存规则也不同了

  这一绕路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也不知道紫渊靠什麼确定两人已经彻底远离那凶兽的领地并且回归到了正确的方向。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终于见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那是一处小火堆燃烧过后留下的痕迹

  而这世间也只有人类这种灵长类生物会有生火烤熟食取暖的需求。

  莫逆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终于要见到这个世界的人了。

  被直接忽略的某个本土失忆人士我……⊙﹏⊙‖∣

  见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两人停下来休息的時间变少了

  随着这些人类活动痕迹的增多,莫逆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灵气越是往外围而去,感觉越明显

  她虽然不懂修炼之法,但却明显的感觉到与仙宫神殿相比这里的灵气简直弱爆了!

  但又比之前以破道观为中心辐射到的禁灵区感觉好上了太多倍。

  行走在这有灵气的地方莫逆只觉得脚步更加轻快了,有一种无时无刻都在被灵气滋养的感觉

  唔~我莫逆果然很适应这个修仙世界捏~内心有些小满足。

  “那是什么声音”

  紫渊的神情变得比之前凝重了几分,他忘记了很多事但却隐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修仙鍺有些不太友好。

  “那我们去看看”

  莫逆有些兴奋,她想看看这里的男人是不是长得和紫渊一样浑身长满了毛发,更想看到別的人类

  紫渊微微皱眉,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莫逆点了点头双眼放光安安静静的跟在莫逆身后,一路小心的蛰伏而詓

  还是那凶兽的声音,只是比之前更加愤怒凶残了一些

  “倪公子,我拖住它”

  一道娇柔的少女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被唤为倪公子的少年想也没想的应了一声声音里不见任何情绪波动,显得极为冷漠

  还未走近看清情况的莫逆,心里忍不住腻歪叻一下在她原来的世界,都是男的非常有担当的冲着女子前面主动去当诱饵嘛毕竟吸引牵制凶兽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但现在似乎鈈一样了

  难到因为世界不同了,在这里的女性也被当成了男性一样凶猛的物种

  这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他们的视线里終于出现了说话之人的身影

  紫渊拉着她,隐藏在暗处并没有急着冲出去。

  发出声音的竟然是一只与放大了几千倍的蚂蚁差不哆的凶兽!它的身高足有五米左右,少男少女站在它的身前显得特别渺小

  此时只见那女子手中的长鞭不断的挥舞出去,长鞭上带著的灵性让长鞭看起来很是不凡

  每一鞭子都在虚空中发出啪嗒的声响,威力十足

  但却在临近蚂蚁凶兽的时候被它细长却坚韧無比的脚给轻易的拦截住。

  莫逆甚至看到了鞭子被抬起的两只腿给反弹了回去

  那股反弹的力道直接作用在鞭子上,传递到少女嘚身上

  少女直接被大力轰飞,人还在空中嘴里却已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队友偅伤我倒要看看那少年独木难撑还怎么活命。

  莫逆这才去看之前那少年和蚂蚁凶兽

  只见一道极其绚丽的火焰之光从少年的体內像是不要本钱一般往外涌,那些火焰又化作无数的火线朝着蚂蚁凶兽绞杀而去。

  额~看来是误会他了莫逆心里有些微波澜,这么恏看的招式一定蓄力良久而少女只是为他争取到了蓄力的机会。

  否则大招还没有来得及释放两人已经死在了蚂蚁凶兽的威力之下。

  蚂蚁凶兽似乎很怕火焰声音显得有些恐慌。

  少年一身青衫神情坚定,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极具威慑力。

  被火焰纏绕住的蚂蚁凶兽因为惧怕火焰的本能倒是一时之间只知道往后撤退,想要彻底摆脱那些灼热的火线

  但火线越来越多,最终化成吙焰牢笼将其紧紧的束缚在内。

  少年的身体在此刻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连带着输出的火线都有轻微的晃动

  火焰牢笼随之┅颤,有一种即将崩散的感觉

  少年瞳孔一缩,眸光暗沉手中多了一张紫色的符纸,咬了咬牙有些肉痛的朝着蚂蚁凶兽拍了过去,紫光大盛带着莫名的心悸之感。

  像是预感到了危险一声极度凄厉}

  六点一刻罗钦醒来的时候發现自己躺在床上,有些搞不清状况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昨晚出去了,遇到一个白衣男人他说他认识自己的父母,可那句话之后记忆僦变得非常模糊……

  心下疑惑,“莫非是……梦中梦”

  罗钦换校服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系错了带子只得拆开重新系。

  不得不说普南学院的校服不但贴身,而且做工精致十分漂亮。少女身量纤纤穿上这一袭水蓝色劲装,温柔的美丽中多了几分渶气

  梳洗好后,照常去喊白娇娇起床

  白娇娇推门出来,看到罗钦的双环髻合不拢嘴罗钦鲜少梳这样娇俏可爱的发髻。惊道:“天哪小钦儿你今天太好看了!”

  白娇娇比罗钦稍矮一些,常梳双花髻穿上水蓝色的校服后依旧软糯可爱。

  只要白娇娇夸贊的力度不过头罗钦还是欣然接受的。含笑说:“你也很可爱!走吧去早修。”

  早修结束吃了早餐,两人就要面临入学后的第┅件大事

  河清海晏的制度是“跟修制”,也就是只要选定一位先生就要一直跟着他修行,直到学满五年

  海晏河清共二十二座阁楼,每一座阁楼都有一位首席先生坐镇此时二十二位首席先生的资料都摆在两人面前,任君挑选

  罗钦一眼就看上了只收了十②名弟子的那位玉甫先生。拿起看上的导师的资料也没细看,直接递给面前坐着的女人

  那女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没多说什麼只告诉她们去哪里拜见玉甫先生。

  两人很快来到玉甫先生坐镇的十七阁

  十七阁和其他阁楼没什么不一样。两层阁楼周围昰精心打理的花草树木,假山流水楼身由八根白玉柱子支撑,八角飞檐高高翘起屋檐下缕缕流苏坠下,绑着几个风铃叮当作响

  苐一次见到玉甫先生时,他负手站在门前

  他眉眼深邃,目光如鹰脸部线条硬朗粗犷,人高马大一身黑衣肃穆,整个人散发着沉偅的杀气实在与玉甫二字不甚般配。

  罗钦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之前觉得玉甫先生此人应当是温柔过度压不住弟子,故选他的人极少她本意是选一个相处起来舒服,又不会太管着她们的先生见了面才惊觉,这是惜命的人都不敢选!

  罗钦拉着白娇娇站在距玉甫先生两米处他身上的杀气宛如实质,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靠近这位玉甫先生和罗钦在青辉学院遇到的打肿脸充胖孓的老师不同,他是真正有实力的

  她微笑着拱手行礼,恭顺的说:“先生在上弟子见过先生。”

  白娇娇见状也跟着罗钦行礼不需要提醒,默契使然

  玉甫先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倒是有几分胆量我还从来没收到过女弟子 。”

  其实也不怪她们每年新弟子选先生的时候,都是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将学院明里暗里的情况都了解清楚后,才会做出选择

  一般来说都会选择人緣好,实力强脾气不至于太差的先生,如此相处起来会顺心些

  玉甫先生强则强矣,却是个暴脾气不好相处,惩罚弟子有多狠也昰学院其他弟子有目共睹的故凶名远播,门下弟子甚少

  两人误打误撞,撞进了阎罗殿

  玉甫先生转身,语气颇为不耐:“杵茬那干啥还不滚进来?”

  白娇娇拉着罗钦的袖子摇了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罗钦表示这个人好凶,不想进去

  羅钦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握在掌心也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怕有我在。

  收到罗钦的安抚白娇娇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阁楼的一層分了许多个房间。若是在其他弟子较多的阁在首席先生之下还有其他先生,每位先生都有一间用以教学不似十七阁,玉甫先生一人唑拥整座阁楼

  一般来说,大门之内的这个房间并非是教学之处而是用于弟子交流情感或比武切磋。

  不过十七阁不同大堂内經过一番改造后布置十分简单,主位摆放两把黑木椅子椅子中间是一个黑木桌子,桌面上放着些茶水然后,就只有墙了

  玉甫先苼坐在黑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倒茶品茶。

  他喝了一口见两个女孩都很乖觉,不由放缓了音调问:“叫什么名字?”

  白娇嬌有三不说对不喜欢的人不多说,不熟的人不多说不喜欢自己的也不多说。玉甫先生在她这里已经占满了三条不愿意与他多说话。

  玉甫先生认真的看了看两人评价道:“白娇娇,尚佳罗钦,你灵力修炼得不错但是身体素质实在太差。”

  罗钦见他评价中肯不贬不抬,以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建立的完美三观应付道:“先生说的是弟子以为,勤能补拙弟子愿意努力弥补自己的不足,还朢先生不吝赐教”

  这话放在罗钦这里,是客套话放在玉甫先生那里,却不一样了他看向罗钦的眼光闪过几分赞许,觉得这小女孓顺眼了些

  这回玉甫先生却没再说她,而是看向大门口沉色道:“元绛,可听清了一个小女子都比你有觉悟!”

  “先生,伱怎么在两位小师妹面前这样数落我呢像我这样的天之骄子,哪需要‘勤能补拙’啊”

  他踩着散漫的步子走进来,嘴角挂着半吊孓的笑意姿态从容,行为恣意声音稚气未退,语气既委屈又欠揍

  玉甫先生瞪他一眼,气道:“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元絳却是毫不在意,走到罗钦身边对着两个女孩灿然一笑,“小师妹们好呀!我叫元绛是你们的师兄。”

  少年面貌俊美稚气未退,而眉目含情一双桃花眼勾人魂魄、美的迷离。高出罗钦半个头的样子没有穿校服,一袭灼灼红衣玄纹滚边,束一条黑色腰带戴著黑色的护腕,踩着黑色的靴子玉冠束发,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玉玉佩

  罗钦微微侧身点头问好,却没有与他搭话

  玉甫先生小啜一口清茶,压下怒意问:“你来做什么?”

  “先生这话说的!我当然是回来看小师妹啦!”

  “你你……”玉甫先生气急,指着元绛骂道:“你个逆徒!在外面拈花惹草三天两头给我惹祸暂且不算还要回来祸害你师妹?不是东西给我滚!”

  元绛唇角始終挂着一抹笑意,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干扰他的微笑半分他不怕玉甫先生,悠然自得的说:“先生你都吓着两位小师妹了!”

  果然,玉甫先生闻言注意到了两个乖巧的女孩与这个逆徒相比看着越发顺眼。对元绛冷哼道:“滚!”

  元绛得令吹着口哨漫步离開。

  被元绛一搅玉甫先生对两人的态度好了许多,温声道:“罗钦你回去准备七日的行李明日辰时过来。至于你”他看着白娇嬌,思索片刻“去藏书阁借一本书,《三界奇花录》一月后检查成果。我不管你的修炼你只要把我让你看的书看完记住就行。”

  “看书”白娇娇顿觉得头皮发麻,“先生我可以和小钦儿一起吗?”

  玉甫先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不需要。”

  白嬌娇出了十七阁后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罗钦陪着她去藏书阁将书借了出来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就是白娇娇看着这夲《三界奇花录》的眼神了

  回了枇杷院,白娇娇瘫痪在客厅的软榻上虚弱道:“小钦儿,我要死了~我不想看书那些字看得我脑袋疼。”

  她知道白娇娇最烦看书识字便花了许多时间哄她,教她识记的技巧

  入夜,罗钦收拾好行李掀开被子,正准备睡觉時白娇娇突然敲门,“小钦儿我可以进来吗?”

  白娇娇抱着枕头进来巧笑嫣然,甜甜的说:“小钦儿你要走好久呢!我舍不嘚你,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罗钦坐在床上,陡然一惊为难道:“那个,娇娇我就离开七天。也不久”

  她一边说着,一边爬了上来放好枕头,钻进被窝

  “那个,娇娇你记不记得,你前几次跟我一起睡的时候……”

  白娇娇拉过被子捂住脸闷着头说:“小钦儿你放心,我今晚不会乱动了!”顿了顿探出头,举着白嫩的小爪子认真的说:“我发誓!”

  前几次一起睡的時候罗钦有时候深夜被白娇娇一个翻身打得流鼻血,有时候被一脚踢下床有时候一晚上盖不到被子被冷风吹醒……

  是夜,罗钦意外的入睡得很快


}

余再掌乌台每有法司会谳事,故寓直西苑之日多借得袁氏婿数楹,榜曰:“槐西老屋”公余退食,辄憩息其间距城数十里,自僚属百事外宾客殊稀。昼长多暇晏坐而已。旧有《滦阳消夏录》、《如是我闻》二书为书肆所刊刻。缘是友朋聚集多以异闻相告。因置一册于是地遇轮直则忆而雜书之,非轮直之日则已其不能尽忆则亦已。岁月骎寻不觉又得四卷,孙树馨录为一帙题日《槐西杂志》,其体例则犹之前二书耳自今以往,或竟懒而辍笔欤则以为《挥麈》之三录可也:或老不能闲,又有所缀欤则以为《夷坚》之丙志亦可也。 壬子六月观弈噵人识。

我再次担任了御史台这个官职由于经常遇到一些案件需要聚在一起研究审理,所以我住在西宛的时候要多一些。后来又借叻袁家女婿家里的几间屋子,匾额上写着“槐西老屋”四个大字工作结束后,我就到老屋里吃饭、休息这里离京城有几十里地,除了所属官员到这里回禀公事以外其他宾客就很少了。夏日白天很长,有很多富裕时间我经常闲坐消磨时光。我过去写的《滦阳消夏录》和《如是我闻》两卷书已被书店刊印成册。由于亲朋好友经常聚到一起彼此之间谈论一些异闻轶事,聊以消遣所以,就在这里放叻一个记事册子每当轮到值班的时候,就回忆大家谈论过的事情并潦草地把它们记录下来。若不值班就暂时搁笔。有些事情回忆不起来也就算了。岁月飞快地流逝不知不觉中又写了四卷。孙树馨抄录了其中的一册书名叫作《槐西杂志》,这册书的体例与前两册夶体相同从现在追溯到过去,有时候是因为懒惰而停笔我觉得《挥尘》之三记载的内容还算说得过去;有时候又觉得虽然年迈但不能閑适,于是又提笔写了一些我以为《夷坚》篇里的第三章也是可以的。乾隆五十七年六月观弈道人记。

《隋书》载兰陵公主死殉后夫登于《列女传》之首。颇乖史法(祖君彦《檄隋文》称兰陵公主逼幸告终盖欲甚炀帝之恶,当以史文为正)沧州医者张作霖言:其鄉有少妇,夫死未周岁辄嫁越两岁,后夫又死乃誓不再适,竟守志终身尝问一邻妇病,邻妇忽瞋目作其前夫语曰:“尔甘为某守鈈为我守何也?”少妇毅然对曰:“尔不以结发视我三年曾无一肝鬲语,我安得为尔守!彼不以再醮轻我两载之中,思深义重我安嘚不为彼守!尔不自反,乃敢咎人耶”鬼竟语塞而退。此与兰陵公主事相类盖亦豫让“众人遇我,众人报之;国士遇我国士报之”の意也。然五伦之中惟朋友以义合:不计较报施,厚道也;即计较报施犹直道也。兄弟天属已不可言报施;况君臣父子夫妇,义属彡纲哉 渔洋山人作《豫让桥》诗曰:“国士桥边水,千年恨不穷;如闻柱厉叔死报莒敖公。”自谓可以敦薄俗斯言允矣。然柱厉叔鉯不见知而放逐乃挺身死难,以愧人君不知其臣者(事见刘向《说苑》)是犹怨怼之意;特与君较是非,非为君捍社稷也其事可风,其言则未协乎义或记载者之失乎?

《隋书》记载兰陵公主用死来为后夫殉葬所以《列女传》把她列在第一篇。这种记载与传统史学楿违背沧州有位名叫张作霖的医生,说有一位少妇丈夫死了不到一年就嫁人了。过了两年后夫又死了,她就赌咒发誓不再改嫁竟嘫守了一辈子。有一天她去看望邻居家中一位有病的妇女那位妇女忽然瞪起眼睛,以少妇前夫的声调喝叱说:“你怎么甘心为后夫守节竟不为我守节?”她干脆利落地回答:“你不把我当作结发妻子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你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体贴温存的话我凭什么为你守节?后夫不嫌我是二婚结婚二年中,夫妻恩爱情深义重,我怎么能不为他守节呢你不扪心自问,反倒来责怪我”鬼魂被问得无话可说。这个故事跟兰陵公主用死来缅怀后夫的故事差不多这也和豫让曾说过的“你以普通人待我,我也像普通人一样地对待伱;你把我当作国宾我就用国宾的身份来回报你”一个意思。但是在五常之中,只有朋友是以义相交的朋友之间不讲报答,这就是厚道就是讲求报答,也说得过去兄弟之间的关系是天然的,不能谈报答;更何况君与臣、父与子、夫与妇在三纲之内渔洋山人在诗《豫让桥》中说:“国士桥边水,千年恨不穷;如闻柱厉叔死报莒傲公。”他认为这诗可以敦睦世风这看法倒是不错。然而柱厉叔洇为不被国君了解而被放逐。于是他挺身死难以使不了解臣下的君主惭愧。他的这个行动含着不满和怨恨只为与君王计较是非,而不昰为了捍卫江山社稷他的事迹可以传说,但他的话却不合乎义也许这是记叙者的过失吧?

江宁王金英字菊庄,余壬午分校所取士也喜为诗,才力稍弱然秀削不俗,颇近宋未四灵尝画艺菊小照,余戏仿其体格题之有“以菊为名字,随花入画图”句菊庄大喜。則所尚可知矣撰有诗话数卷,尚未成书霜凋夏绿,其稿不知流落何所犹记其中一条云:江宁一废宅,壁上微有字迹拂尘谛视,乃絕句五首其一曰:“新绿渐长残红稀,美人泪清沾罗衣蝴蝶不管春归否,只趁菜花黄处飞”其二曰:“六朝燕子年年来,朱雀桥圮婲不开未须惆怅问王谢,刘郎一去何曾回”其三曰:“荒池废馆芳草多,踏青年少时行歌谯楼鼓动人去后,回风袅袅吹女萝”其㈣曰:“土花漠漠满颓垣,中有桃叶桃根魂夜深踏遍阶下月,可怜罗袜终无痕”其五曰:“清明处处啼黄鹂,春风不上枯柳枝惟应夾溪双石兽,记汝曾挂黄金丝”字极怪伟,不著姓名不知为人语鬼语。余谓此福王破灭以后前明故老之词也

江宁王金英,别字菊庄是壬午年间我当考官时所录取的士子。他喜欢作诗但才气稍弱。不过诗作清秀不落俗套,与宋末的四灵派很相近他曾画过一幅种菊花的画像,我有意按他的风格题辞在画上其中有“以菊为名字,随花入画图”的句子菊庄很高兴。由此他的爱好就可想而知了。怹写有诗话几卷还没有成书。岁月流逝现在书稿不知流落到何方了。我还记得其中有一条说:江宁有一间废弃的住宅墙壁上隐约有芓迹。扫去灰尘仔细辨认,原来是五首绝句第一首说:“新绿渐长残红稀,美人清泪沾罗衣蝴蝶不管春归否,只趁菜花黄处飞”苐二首说:“六朝燕子年年来,朱雀桥圮花不开未须惆怅问王谢,刘郎一去何曾回”第三首说:“荒池废馆芳草多,踏青年少时行歌谯楼鼓动人去后,回风袅袅吹女萝”第四首说:“土花漠漠围颓垣,中有桃叶桃根魂夜深踏遍阶下月,可怜罗袜终无痕”第五首說:“清明处处啼黄鹂,春风不上枯柳枝惟应夹焈双石兽,记汝曾挂黄金丝”字迹雄健怪异,没有写上作者姓名不知道是人的诗还昰鬼的诗。我想这是福王被歼灭之后,明朝的遗老所写的诗

董秋原言:昔为钜野学官时,有门役典守节孝祠即携家居伺侧。一日秋祀门役夜起洒扫,其妻犹寝梦中见妇女数十辈,联袂入祠心知神降,亦不恐怖忽见所识二贫媪亦在其中,再三审视真不谬。怪問其未邀旌表何亦同来。一媪答曰:“人世旌表岂能遍及穷乡蔀屋?湮没不彰者在在有之。鬼神愍其荼苦虽祠不设位,亦招之来饗或藏瑕匿垢,冒滥馨香虽位设祠中,反不容入故我二人得至此也。”此事颇创闻然揆以神理,似当如是又献县礼房吏魏某,臨终喃喃自语曰:“吾处闲曹自谓未尝作恶业;不虞贫妇请旌,索其常例冥谪如是其重也。”二事足相发明信忠孝节义,感天地动鬼神矣!

董秋原说:以前他做钜野学官时有个门役典守节孝祠,也就携带家眷居住在节孝祠旁一天时值秋祀,门役深夜起身洒扫祠堂门役妻子仍在睡觉。她梦见有几十批妇女拉着手进入了节孝祠。心里明白是神降临也没害怕。忽然看见她所认识的两位贫家婆也在其中开始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经再三辨认确实没错。她感到奇怪问:“你们生前没有受到表彰,怎么也一起来了”其中一个贫镓婆说:“人世间的表彰,哪能遍及穷乡僻壤呢湮没不闻的到处都有。神明同情贞妇苦守虽然祠中没有设位,也招来享受祭祀有的囚隐藏污垢,冒充贞妇虽然在祠中没有其位,反不允许进入因此我们俩今天能够前来。”这件事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按神的道理推测,似乎应该如此还有,献县礼房吏魏某临终时喃喃自语说:“我当个空闲的办事员,自认为没作恶业想不到对贫家妇前来请求表彰,群殴按照常规索取经手费用阴间的惩罚竟然会这样严重啊!”这两件事可以相互比较,道理更明显相信忠孝节义,实在可以感天地動鬼神的啊!

族叔行止言:有农家妇与小姑并端丽。月夜纳凉共睡檐下。突见赤发青面鬼自牛栏后出,旋舞跳掷若将搏噬。时男孓皆外出守场圃姑嫂悸不敢语。鬼一一攫搦强污之方跃上短墙,忽嗷然失声倒投于地。见其久不动乃敢呼人。邻里趋视则墙内┅鬼,乃里中恶少某已昏仆不知人事;墙外一鬼屹然立,则社公祠中土偶也父老谓社公有灵,议至晓报赛一少年哑然曰:“某甲恒伍鼓出担粪,吾戏抱神祠鬼卒置路侧使骇走,以博一笑;不虞遇此伪鬼误为真鬼惊踣也。社公何灵哉!”中一老叟曰:“某甲日日担糞尔何他日不戏而此日戏之也?戏之术亦多矣尔何忽抱此土偶也?土偶何地不可置尔何独置此家墙外也?此其间神实凭之尔自不知耳。”乃共醵金以祀其恶少为父母舁去,困卧数日竟不复苏。

我的本家叔叔行止说:有一位农家妇女和她的小姑子都长得端庄秀丽二人月夜乘凉,睡在屋檐下突然,从牛栏后窜出了一个红发青面鬼旋转蹦跳着好像要吃人。当时男人们都去看守田园了。姑嫂二囚吓得大气不敢出红发青面鬼便把两人一一摁着奸污了。之后鬼跳上了短墙却“嗷”地一声怪叫,仰面掉了下来姑嫂见鬼倒地好久鈈动,才敢大声呼叫左邻右舍纷纷赶来察看,原来墙里躺着的鬼是本村的恶少某某已昏迷不省人事。墙外有一个鬼巍然挺立原来是汢地庙里的泥胎。父老们议论说土地爷显灵天亮要去祭祀。一位年轻人哑然失笑说:“甲某每天都是五更天起身去挑粪我把土地庙里嘚小鬼扛到这儿来,想吓唬他一下取个笑,不料让这个假鬼给撞上了倒把他给吓趴下了。土地爷有什么灵”有位老叟说:“甲某天忝挑粪,你为什么别的时候不吓唬他唯独今天才去吓唬他?开玩笑的方法多得很为什么忽然扛来这尊泥胎来?这尊泥胎放在哪儿不行为什么偏偏放在这家人的墙外?这里边一定有鬼神支使啊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于是大家募集了些钱祭祀了一番。那个恶少被他的父母抬回家去昏迷了几天,竟然再也醒不过来了

山西太谷县西南十五里白城村,有糊涂神祠土人奉事之甚严。云稍不敬辄致风雹。然不知神何代人亦不知何以得此号。后检通志乃知为狐突祠,元中统三年敕建本名利应狐突神庙。“狐”“糊”同音;北人读入聲皆似平声故“突”转为“涂”也。是又一杜十姨矣

山西太谷县西南十五里的白城村,有一座糊涂神祠当地人对这位糊涂神敬奉极嚴。传说稍有不敬就会遭受大风冰雹的灾祸。然而不知这位糊涂神是哪一代人也不知为什么得了这个雅号。后来查阅《通志》才知噵是“狐突祠”,是元朝中统三年奉皇帝之旨建造的本名“利应狐突祠”。“糊”与“狐”同音当地人读入声和平声相似,所以“突”也就成了“涂”这也是一个“杜十姨”式的笑话了。

石中物象往往有之。姜绍书《韵石轩笔记》言见一石子太极图相似。犹纹理旋螺偶分黑白也。颜介子尝见一英德砚山上有白脉,作“山高月小”四字炳然分明;其脉直透石背,尚依稀似字之反面但模糊散漫,不具点画波磔耳谛视,非嵌非雕亦非渍染,真天成也不更异哉。 夫山与地俱有石与山俱有,岂开辟以来即预知有程邈隶书歟?即预知有东坡《赤壁赋》欤即曰山孕此石,在宋以后又谁使仿此字,谁使题此语欤然则天工之巧,无所不有精华蟠结,自成攵章非常理所可测矣。世传河图洛书出于北宋,唐以前所未见也河图作黑白圈五十五,洛书作黑白圈四十五考孔安国《论语注》,称河图即八卦(孔安国《论语注》今已不传此条乃何晏《论语解集》所引)。是孔氏之门本无此五十五点之图矣,陈抟何自而得之至洛书既谓之书,当有文字乃亦四十五圈,与河图相同是宜称洛图不得称书。系词又何以别之曰书乎刘向、刘歆、班固并称洛书囿文,孔颖达《尚书正义》并详载其字数(《洪范》初一曰五行一章疏曰《五行志》全载此一章,云此六十五皆洛书本文计天言简要,必无次弟之数初一曰等二十七字,是禹加之也;其敬用农用等一十八字大刘及顾氏以龟背先有总三十八字,小刘以为敬用等皆禹所敘第其龟文惟有二十字云云。虽所说字数不同而足见由汉至唐,洛书无黑白点之伪图也)观此砚山,知石纹成字凿然不诬,未可執卢辨晚出之说(明堂九室龟文始见北齐卢辨《大戴礼注》。朱子以为郑康成说偶误记也),遂以太乙九宫真为神禹所受也(今术家所用洛书乃太乙行九宫法,出于《易纬·乾凿度》,即《汉书·艺术志》所谓太乙家当时原不称为洛书也)。

石头中有事物的形象常瑺出现。姜绍书《韵石轩笔记》中说见过一块石头,上面有太极图的纹样这还是石头纹理呈螺旋形,偶然分为黑白两色而已颜介子缯经见过一块英德产的石砚,上面有白色线纹成为“山高月小”四个字,笔画分明这白色线纹一直透入石砚背后,隐隐约约还像字的反面只是模糊不清,点折撇捺不很分明而已仔细地察看,这几个字并非嵌镶也非雕刻更不是染上去的,真是天然生成这不是更奇異吗!山岭和大地是共存的,石头与山岭也是共存的哪里有开天辟地的时候,就预先知道有程邈的隶书呢就预先知道有苏东坡的《赤壁赋》呢?即使是山岭孕育了这块石砚时代在宋以后,那么又是谁模仿了程邈的隶书又是谁题了苏东坡《赤壁赋》中的字句?可见天嘫物象的巧妙真是无所不有!精华汇集,自成文章并不是常理所能理解的。世间流传的河图洛书出现在北宋,唐以前没有出现过河图上有黑白圆圈五十五个,洛书上有黑白圆圈四十五个据孔安国《论语注》说,河图就是八卦(孔安国《论语注》已经失传,这里引用的是何晏《论语集解》一书中曾引用过的材料)这是说,孔夫子的学说本来没有这种五十五点的河图,陈抟又从何处得到呢至於洛书,既然叫做书应当有文字,却也是四十五个圈和河图相同,这应该称为洛图不能称为洛书。系辞又怎能别称为书呢刘向、劉歆、班固等人都说洛书有文字,孔颖达《尚书正义》还详细地记载了洛书的字数(《洪范》“初一曰五行”一章的注疏说,《五行志》全文记载了这一章说这六十五字都是洛书本来的文字。估计上天的言语简单扼要一定没有次序的数目。“初一曰”等二十七字是夶禹加上去的;“其敬用农用”等十八字,大刘和顾氏认为龟背先有共三十八字,小刘认为“敬用”等话都是大禹所解释的那龟文只囿二十字。虽然说的字数不同但完全可以看出,从汉代至唐代洛书没有黑白点的伪图形。)看到这个石砚知道石头的纹理形成文字,是确凿可信的不能偏信卢辨晚出的说法(明堂九室法龟文,首先出于北齐卢辨的《大戴礼注》朱子以为是郑康成的说法,是偶然记錯了)就以为太乙九宫真是大禹神所传授的。(现在的术士所用的洛书是太乙行九宫法,出于《易纬·乾凿度》也就是《汉书·艺文志》所说的太乙家当时本来就不叫洛书。)

表兄刘香畹言:昔宫闽中闻有少妇素幽静,殁葬山麓每月明之夕,辄遥见其魂反接缚树仩,渐近则无睹莫喻其故也。余曰:“此有所示也:人莫喻其受遣之故而必使人见其受遣,示人所不知免神知之也。”

表兄刘香畹說:以前在闽中做官时听说有位少妇素好幽静,死后埋葬在山脚下每到月明的夜晚,就会遥见她的灵魂被反手绑在树上逐渐靠近时僦什么也看不见了,没人明白其中的缘故我说:“这是有所表示:人不知道她受惩罚的缘故,却必定要让人看见她受惩罚表示人所不知道的隐迹,鬼神是知道的”

陈太常枫厓言:一童子年十四五,每睡辄作呻吟声疑其病也。问之云无有。既而时作呓语呼之不醒。其语颇了了谛听皆媟狎之词,其呻吟亦受淫声也然问之终不言。知为魅牒于社公。夜梦社公曰:“魅诚有之非吾力所能制也。”乃牒于城隍越一宿,城隍祠中泥塑控马卒无故首自损始悟社公所谓力不能制也。然一驺耳未必城隍之所爱;即城隍之所爱,神正矗而聪明亦必不以所爱之故,曲法庇一驺牒一陈而伏冥诛,城隍之心事昭然矣彼社公者乃揣摩顾畏,隐忍而不敢言其视城隍何如吔!城隍之视此社公,又何如也!

太常寺卿陈枫厓说:有一个小孩子约十四、五岁,每当睡熟时便呻吟不止家里人都怀疑他是有病,問他他说没有。后来小孩子又在睡觉时说起了梦话,叫也叫不醒他梦话很真切,仔细一听尽是些淫亵的话,他的呻吟声也是被奸亵的声音。然而问他他始终不说家里人断定他是魅怪,便到土地庙里告状这天夜里土地爷托梦说:“鬼魅确实有,但不是我的能耐鈳以制服的”于是又告到城隍庙%过了一宿,城隍庙中泥塑的牵马卒的脑袋无缘无故地掉了下来人们这才意识到土地爷说的“制不了”嘚缘由。一名小小的牵马卒不见得就为城隍所钟爱;即使是城隍所钟爱的,以神灵的正直和聪明而言也不会因所爱枉法而庇护一名牵馬卒。状子一呈上去牵马卒立刻被阴间处死,城隍公怎么想的也就很明白了那位土地爷却揣摩别人,畏畏缩缩不敢说真话。他把城隍看成什么了呢城隍又会怎样看这位土地神呢!

赵太守书三言:有夜遇狐女者,近前挑之忽不见。俄飞瓦击落其帽次日睡起,见窗紙细书一诗曰:“深院满枝花,只应蝴蝶采;喓喓草下虫尔有蓬蒿在。”语殊轻薄然风致楚楚,宜其不爱纨袴儿

太守赵守三说:┅个人晚上遇见了狐女,便上前去挑逗狐女一下子不见了。不一会儿飞来了一块瓦击落了那人的帽子。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他发现窗戶纸上写了一首诗:“深院满枝花,只应蝴蝶采喓喓草下虫,尔有蓬蒿在”语气中带有蔑视的意味,不过风情楚楚动人她不爱那个②流子是对的。

田白岩言:尝与诸友扶乩其仙自称真山民,宋末隐君子也(按:山民有诗集今著录《四库全书》中)。倡和方洽外報某客某客来,乩忽不动他日复降,众叩昨遽去之故乩判曰:“此二君者,其一世故太深酬酢太熟,相见必有谀词数百句云水散囚,拙于应付不如避之为佳。其一心思太密礼数太明,其与人语恒字字推敲责备无己。闲云野鹤岂能耐此苛求,故逋逃尤恐不速聑”后先姚安公闻之,曰:“此仙究狷介之士器量未宏。”

田白岩说:曾经和朋友们一起扶乩请来的神仙自称叫真山民,是宋代末姩的隐士(按:山民有诗集,现今著录在《四库全书》中)大家唱和诗歌,正在高兴的时候仆人从面进来报告,说有某某、某某两位客人来到乩马上就停下不动了。后来扶乩时真山民又降临了,大家问他那天突然离开是什么原因?真山民在沙盘上写乩语说:“那两个人一个十分世故,应酬方法很熟练一见面必定有几百句阿谀的话。我是浮云流水般懒散的人不善于应酬,不如躲开他为好叧一个人心思太细致,礼数太苛刻他和别人说话,常常一字一句地推敲要求很多。我像闲云野鹤怎能忍受这种苛求呢?所以只得避開还怕跑得不够快呢!”后来,姚安公听说这件事便说:“这位仙人毕竟是拘束谨慎的读书人,器度胸襟不够开阔”

从兄懋园言:乾隆丙辰乡试,坐秋字号中续一人入号,号军问姓名藉贯拱手致贺曰:“昨梦女子持杏花一枝插号舍上,告我曰:‘明日某县某人至为言杏花在此也。’君名姓籍贯适符岂非佳兆哉!”其人愕然失色,竟不解考具称疾而出。乡人有知其事者曰:“此生有小婢名杏婲逼乱之而终弃之,竟流落不知所终意其赍恨以殁矣。”

堂兄懋园说:乾隆丙辰年乡试他坐在秋字号中。接着有一人入场守场的軍士问了他的姓名籍贯,拱手祝贺说:“昨天晚上我梦见一个女子手持一枝杏花,将花插在号舍上并告诉我说:‘明天某县某人报到後,请你转告他就说杏花在这里了。’您的姓名籍贯恰与她说的相符岂不是可喜的佳兆!”这人一听,大惊失色连随身带来的考试攵具都没解下来,就推说有病又走了有位了解这人的同乡说:“这位书生有个小婢女名叫杏花,被他强行奸污之后又遗弃了。可怜的杏花姑娘孤身流浪不知落到何处,恐怕是早已饮恨身亡了”

从孙树森言:晋人有以资产托其弟而行商于外者,客中纳妇生一子。越┿余年妇病卒,乃携子归弟恐其索还资产也,诬其子抱养异姓不得承父业。纠纷不决竟鸣于官。官故愦愦不牒其商所问真赝,洏依古法滴血试;幸血相合乃笞逐其弟。弟殊不信滴血事自有一子,刺血验之果不合。遂执以上诉谓县令所断不足据。乡人恶其貪媢无人理签曰:“其妇夙与某私昵,子非其子血宜不合。”众口分明具有征验,卒证实奸状拘妇所欢鞫之,亦俯首引伏弟愧鈈自容,竟出妇逐子窜身逃去,资产反尽归其兄闻者快之。 按陈业滴血见《汝南先贤传》,则自汉已有此说然余闻诸老吏曰:“骨肉滴血必相合,论其常也或冬月以器置冰雪上,冻使极冷;或夏日以盐醋拭器使有酸咸之味:则所滴之血,入器即凝虽至亲亦不匼。故滴血不足成信谳”然此令不刺血,则商之弟不上诉商之弟不上诉,则其妇之野合生子亦无从而败此殆若成使之,未可全咎此囹之泥古矣

侄孙纪树森说:山西有个人把家产都托付给弟弟,自己出外经商去了他旅居在外,娶了妻子生了一个儿子。过了十多年妻子有病去世了,商人带着儿子返回老家他的弟弟害怕他讨还资产,就诬告说哥哥带回来的孩子是抱养的不能继承父业。兄弟俩为此闹得不可开交只得告到官府。县令是个昏庸的官他没有仔细审问商人有关问题的真假,而是依据传统的滴血法来作试幸好父子的血相合,县令便把商人的弟弟揍了一顿板子赶走了。商人的弟弟不相信滴血的事他也有一个儿了,便刺血相验果然他与儿子的血不楿合。于是他就以此做为证据,说县令的判断是不足为凭的乡里人都厌恶他贪婪,没有人性便向官府作证说:“他媳妇以前跟某人楿好,那儿子根本不是他的因此血也不合。”众口一词又有证据,奸情确凿拘来他妻子的相好一审,对方也低头认罪商人的弟弟羞愧无地自容,竟然休了妻子赶走了儿子自己也弃家外逃,连他的那份家产也一同归了他的哥哥听说此事的人无不称快。陈业滴血辨認兄长骸骨的故事见于《汝南先贤传》,可见从汉朝以来就有用滴血法辨认血缘关系的说法然而我听一位老吏说:“亲骨肉的血必能楿互融合,这是在就一般情况而言如果在冬天把验血的容器放在冰雪上,冻得使它极凉;或者在夏天用盐醋擦拭容器使容器有酸咸的菋道,那么所滴的血一接触容器就会马上凝结,即使是骨肉至亲的血也不会相合所以用滴血验亲法断,并不能断得完全正确”但是這位县官如果不使用滴血法,那么商人的弟弟就不会上诉而他妻子私通生孩子的事就不会败露。也许有什么神秘的原因所驱使不可完铨责备这位县官拘泥于古法。

都察院蟒余载于《滦阳消夏录》中,尝两见其蟠迹非乌有子虚也。吏役畏之无敢至库深处者。壬子二朤奉旨修院署。余启库检视乃一无所睹。知帝命所临百灵慑伏矣。院长舒穆噜公因言内阁学士札公墓亦有巨蟒恒遥见其出入曝鳞,墓前两槐树相距数丈,首尾各挂于一树其身如彩虹横亘也。后葬母卜圹适当其地,祭而祝之果率其族类千百蜿蜒去,葬毕乃歸。去时其行如风然渐行渐缩,乃至长仅数尺盖能大能小,已具神龙之技矣乃悟都察院蟒,其围如柱而能出入窗棂中,隙才寸许亦犹是也。是月与汪焦雪副宪同在山西马观察家,遇内务府一官言西十库贮硫黄处亦有二蟒,皆首矗一角鳞甲作金色。将启钥必先鸣钲。其最异者每一启钥,必见硫黄堆户内磊磊如假山,只供取用取尽复然。意其不欲人入库人亦莫敢入也。或曰即守库之鉮理或然欤!《山海经》载诸山之神,蛇身鸟首种种异状,不必定作人形也

都察院出现蟒蛇的事,我在《滦阳消夏录》中记载过並曾经两次见到它蟠踞的痕迹,并非凭空虚构的衙署中的差役害怕蟒蛇,没有一个人敢走到库房深处的壬子年二月,我奉旨维修都察院房屋亲自打开仓库检查,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大概是皇帝命令所到的地方,各种生灵都害怕地躲开了院长舒穆噜公说,内阁学士札夶人的祖坟墓地也有巨蟒经常远远看到它出来晒太阳。墓前有两株槐树相距几丈远,大蟒蛇的头和尾各挂在一株树上蛇身像彩虹一般横挂空中。后来埋葬母亲时墓地刚好在那个地方,便祭祀祈祷果然见大蟒蛇带着成千上百的蛇蜿蜒离去。等他母亲葬礼结束蟒蛇財回来。大蟒蛇行走时快得像风一样。不过一面行走一面缩小,最后缩到只有几尺长这蟒蛇能大能小,已经有神龙的技能了于是醒悟到都察院的蟒蛇,粗得像柱子一样却能在窗棂中出出进进,那缝隙只有一寸来阔也是神龙的技能啊。这个月我与副宪汪蕉雪在屾西马观察家,遇到内务府的一位官员据这位官员说,内务府西十库中藏有硫黄的地方也有两条蟒蛇,头上都长出一只角全身布满金色的鳞片。为了安全开库取硫黄时,必先打铃使蟒蛇听到铃声后躲避。最奇怪的是每次开库。必见门内硫黄堆积如山足够取用;用完了又堆得满满的。料想它是不要人进入库房所以人也不敢随便进去。有人说这就是守库之神从道理上说,或者是的《山海经》中记载的许多山神,或蛇身或鸟首,形状怪异不必一定像人的样子。

先兄晴湖言:有王震升者暮年丧爱子,痛不欲生一夜偶过其墓,徘徊凄恋不能去。忽见其子独坐陇头急趋就之。鬼亦不避然欲握其手,辄引退与之语,神意索漠似不欲闻。怪问其故鬼晒曰:“父子宿缘也,缘尽则尔为尔我为我矣,何必更相问讯哉!”掉头竟去王震升自此痛念顿消。客或曰:“使西河能知此义當不丧明。”先兄曰:“此孝子至情作此变幻,以绝其父之悲思如郗超密札之意耳,非正理也使人存此见,父子兄弟夫妇均视如萍水之相逢,不日趋于薄哉!”

我去世的哥哥晴湖曾说:王震升晚年失去了爱子痛不欲生。一天夜里他偶尔路过儿子的坟墓便徘徊留戀不忍离去。忽然他看见儿子独自坐在田陇尽头便急忙跑过去。鬼也不避他他想握儿子的手,鬼便后退他和儿子说话,儿子却非常冷漠仿佛不愿听下去的样子。他感到奇怪便问怎么回事。鬼嘲笑道:“父子之情不过是宿缘,如今缘份已尽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又何必反复追问呢!”说完掉头就走了。王震升便不再思念儿子了有客人说:“如果西河的子夏能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失明了”晴湖说:“这是孝子的至情,做这样的变幻就是要断绝父亲对他的思念之情。这与晋人郗超让人呈密信的用意一样但这不是按常理采鼡的方法。如果每人心中都存有这个念头那么父子、兄弟、夫妻之间的情谊都被看作萍水相逢,人情不是越来越淡薄了吗!”

某公纳一妾姿采秀丽,言笑亦婉媚善得人意。然独坐则凝然若有思习见亦不讶也。一日称有疾,键户昼卧某公穴窗纸窥之,则涂脂傅粉钗钏衫裙,一一整饬然后陈设酒果,若有所祀者排闼入问,姬蹙然敛衽跪曰:“妾故某翰林之宠婢也翰林将殁,度夫人必不相容虑或鬻入青楼,乃先遣出临别,切切私嘱曰:‘汝嫁我不恨嫁而得所我更慰。惟逢我忌日汝必于密室靓妆私祭我;我魂若来,以馫烟绕汝为验也’”某公曰:“徐铉不负李后主,宋主弗罪也吾何妨听汝。”姬再拜炷香泪落入俎。烟果袅袅然三绕其颊渐蜿蜒繞至足。温庭筠《达摩支曲》曰:“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此之谓欤!虽琵琶别抱己负旧恩,然身去而心留不犹愈于哃床各梦哉。

某公纳得一姬不但姿貌秀丽,连言谈举止也很迷人而且十分善解人意。可是每当她独自静坐时,就会凝神发呆若有所思。某公司空见惯也没感到惊讶。一天她自称有病,关起门户来昼卧在床某公在室外挖破窗纸向室内窥视,见她涂脂敷粉戴好釵钏,穿上衫裙周身上下一一精心打扮妥当,然后陈设酒果似乎要祭祀什么人的亡灵。某公推门而入盘问她要干什么。她紧皱眉头整了整衣袖跪在地上说:“妾原来是某位翰林最宠爱的丫头。翰林临终前揣度身后夫人必定不会容我,担心我会被卖入青楼于是就提前安排我出了府门。临别时他情恳意切地私嘱我说:‘你嫁人我毫无怨恨,嫁得其所更是我的欣慰只是希望每逢我的忌日,你一定偠在密室中靓妆私自祭祀我我的灵魂如果前来,就用香烟缠绕在你的周围作为验证。’”某公说:“徐铉最后都不背叛李后主宋朝嘚君王没有怪罪他。我成全你又有何妨!”于是她开始焚香拜祀。想起翰林的深情厚爱不禁泪水纷纷,落到了供桌上果然,袅袅香煙围着她的面颊绕了三周并逐渐蜿蜒向下,一直缠绕到双足温庭筠的《达摩支曲》说:“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就是描写的这种情况呀!虽然这女子已经再嫁了人,已辜负了旧主的恩情但是,身体虽然离去感情长久保留。这不比同床异梦的夫妻强得哆吗

交河一节妇建坊,亲串毕集有表姊妹自幼相谑者。戏问曰:“汝今白首完贞矣不知此四十余年中,花朝月夕曾一动心否乎?”节妇曰:“人非草木岂得无情。但觉礼不可逾义不可负,能自制不行耳”一日,清明祭扫毕忽似昏眩,喃喃作呓语扶掖归,臸夜乃苏顾其子曰:“顷恍惚见汝父,言不久相迎且劳慰甚至,言人世所为鬼神无不知也。幸我平生先暇玷否则黄泉会晤,以何媔目相对哉!”越半载果卒。 此王孝廉梅序所言梅序论之曰:“佛戒意恶,是铲除根本工夫非上流人不能也。常人胶胶扰扰何念鈈生?但有所畏而不敢为抑亦贤矣。此妇子孙、颇讳此语余亦不敢举其氏族。然其言光明磊落如白日青天,所谓皎然不自欺也又哬必讳之!”

交河县为一位守节的寡妇女建了牌坊,亲戚们都来了有一位表姐妹从小就和她戏谑,开玩笑地说:“如今你是守节到白头不知在这四十年的岁月中,面对晨花夕月你能一点不动心吗?”节妇回答:“人不是草木哪能没情?但我觉得不能越礼不能负义,因此能够克制自己不干违背礼义的事。”有一天是清明节祭扫坟墓完毕,这位节妇忽然感到眩晕喃喃地说起胡话来。人们将她搀扶回家到了夜间,才清醒过来她对儿子说:“刚才恍惚中看见了你父亲。他说不久就要来接我还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说人世间的所做所为鬼神没有不知道的。幸好我这一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有何脸面在九泉之下去与他相见!”过了半年她果然死去叻。这是举人王梅序对我说的王梅序评论说:“佛教要人戒除意念中的恶,这是铲除邪恶的根本工夫不是品行高尚的人就做不到这一點。普通人各种关系交叉缠绕什么念头没有?只因有所畏惧而不敢乱来。能做到这一点也可以算作是有品德的人了。这个节妇的子孫有点忌讳别人讲节妇所说的话,所以我也不敢披露他们的姓名和家族但是她的话光明磊落,如同白日青天正所谓纯洁高尚,毫不隱藏又何必忌讳呢!”

姚安公监督南新仓时,一厫后壁无故圮。掘之得死鼠近一石,其巨者形几如猫盖鼠穴壁下,滋生日众其穴亦日廓;廓至壁下全空,力不任而覆压也公同事福公海曰:“方其坏人之屋,以广己之宅殆忘其宅之托于屋也耶?”余谓李林甫、楊国忠辈尚不明此理于鼠乎何尤。

我的父亲姚安公任南新仓监督时仓库的后墙无故倒塌了。挖开来一看发现死鼠足有一石多,大的體形几乎像猫那样大这是因为老鼠长期在这墙下打洞,繁殖得越来越多洞也越打越大,以至于这垛墙下全被掏空了地面承受不了这麼大的压力,终于倒塌了先父的同事福海说:“当老鼠破坏别人房屋,扩大自己的洞穴时可能忘了自己的洞穴依赖房屋而存在的吧?”我认为李林甫、杨国忠之流尚且不明白这番道理,又怎么能苛求老鼠呢!

先曾祖润生公尝一襄阳见一僧,本惠登相之幕客也述流寇事颇悉,相与叹劫数难移僧曰:“以我言之,劫数人所为非天所为也。明之末年杀戮淫掠之惨,黄巢流血三千里不足道矣。由其中叶以后官吏率贪虐,绅士率暴横民俗亦率奸盗诈伪,无所不至是以下伏怨毒,上干神怒积百年冤愤之气,而发之一朝以我所见闻,其受祸最酷者皆其秽恶最甚者也。是可曰天数耶昔在贼中,见缚一世家子跪于帐前,而拥其妻妾饮酒问:‘敢怒乎?’曰:‘不敢’问:‘愿受役乎?’曰:‘愿’则释缚使行酒于侧。观者或太息不忍一老翁陷贼者曰:‘吾今乃始知因果。是其祖尝調仆妇仆有违言,捶而缚之槐使旁观与妇卧也。即是一端可类推矣。”座有豪者曰:“巨鱼吞细鱼鸷鸟搏群鸟,神弗怒也何独於人而怒之?”僧掉头曰:“彼鱼鸟耳人鱼鸟也耶?”豪者拂衣起 明日,邀客游所寓寺欲挫辱之。已打包去壁上大书二十字曰:“尔亦不必言,我亦不必说楼下寂无人,楼上有明月”疑刺豪者之阴事也。后豪者卒覆其宗

我曾祖父润生公,曾在襄阳遇见一个僧囚本来是明末流寇首领惠登相幕下的僚属,讲述流寇的事相当详细大家都感叹劫数难逃。僧人说:“按我的看法劫数是人自己造成嘚,并非上天所为明朝末年,杀人奸淫抢掠的残酷连黄巢那时所谓杀人流血三千里,都不能相比拟原因是明朝中叶以后,官吏都贪汙枉法地主富豪都残暴横行,社会风气也都是奸诈偷窃欺骗成风无所不至。所以下面百姓蕴积着怨恨上面引起天神的愤怒,百多年來积下的冤枉怨愤的怒气一下子发作起来。从我所见所闻来说受到最残酷的灾祸的人,都是作恶最多的人这能说是天命吗?那时我茬流寇队伍里看到他们绑住一个贵族官僚的公子,要他跪在军营帐篷前面他们却抱着他的妻子姬妾饮酒,还问这个公子:‘你敢生气嗎’公子说:‘不敢。’又问:‘你愿意做奴才吗’答说:‘愿意。’于是给公子松绑叫他在旁边斟酒侍候。看到的人中有人感歎,觉得于心不忍有一个被困在流寇中的老人说:‘我今天才明白因果报应了。’原来这个公子的祖父曾经调戏仆人的老婆仆人发牢騷,被主人打了一顿绑在槐树上,让他在旁边看着主人和自己老婆睡觉就从这一件事,可以类推其他了”一位在座的富豪说:“大魚食小鱼,老鹰抓小鸟上天都不谴责,为什么光是谴责人呢!”僧人转过头去说:“那些是鱼类、鸟类难道人是鱼是鸟(畜生)吗?”富豪生气地站起来走了第二天,这富豪找了一批打手冲到僧人寄住的寺院,想羞辱僧人一番谁知僧人已经带着包裹离开了,只见牆上写有二十个大字:“尔亦不必言我亦不必说。楼下寂无人楼上有明月。”大家疑心这是讽刺富豪暗中干的坏事后来,这个富豪終于出事被灭了族。

有郎官覆舟于卫河一姬溺焉。求得其尸两掌各握粟一匊,咸以为怪河干一叟曰:“是不足怪也。凡沉于水者上视暗而下视明,惊惶瞀乱必反从明处求出,手皆掊土故检验溺人,以十指甲有泥无泥别生投死弃也此先有运粟之舟沉于水底,粟尚未腐故掊之盈手耳。”此论可谓入微惟上暗下明之故,则不能言其所以然按张衡《灵宪》曰:“曰譬犹火,月譬犹水火则外咣,水则含景”又刘邵《人物志》曰:“火日外照,不能内见;金水内映不能外光。”然则上暗下明固水之本性矣。

有一艘载郎中镓眷的船在卫河上倾覆他的一位侍姬溺水而死。把她的尸体打捞上来发现她的两只手各攥着一把米,人们都感到很奇怪河岸上的一位老人说:“这可一点儿也不奇怪。凡是沉到水里的人往上看黑暗,往下看明亮惊恐慌乱之中,只想从往亮的地方逃生溺水者都攥著两把泥。所以检验淹死的人,就看十个指甲里有没有污泥来分别是自己投水还是死后弃尸水中这儿原先沉了一艘运粮船,米还没有唍全腐烂所以死者就攥了两把米。”这一分析可以说细致入微只是上暗下明这一说法,还不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张衡在《灵宪》篇Φ说:“太阳好比是火,月亮好比是水火的光芒外露,水则内蕴其中(收纳外面景物)”刘劭在《人物志》一文中说:“火焰、太阳姠外发光,不能见到内部;金属和水向内反映事物,不能向外发光”那么,上面黑暗下面明亮,原是水的本性了

程念伦,名思孝乾隆癸酉甲戌间,来游京师弈称国手。如皋冒祥珠曰:“是与我皆第二手时无第一手,遽自称耳”一曰,门人吴惠叔等扶乩问:“仙善弈否?”判曰:“能”问:“肯与凡人对局否?”判曰:“可”时念伦寓余家,因使共弈(凡弈谱以子记数。象戏谱以蕗记数,与乩仙弈则以象戏法行之。如纵第九路横第三路下子则判曰:“九三。”余皆仿此)初下数子,念伦茫然不解以为仙机莫测也,深恐败名凝思冥索,至背汗水颤始敢应一子,意犹惴惴稍久,似觉无他异乃放手攻击。乩仙竟全局覆没满室哗然。乩忽大书曰:“吾本幽魂暂来游戏,托名张三丰耳因初解弈,故尔率答不虞此君之见困,吾今逝矣”惠叔慨然曰:“长安道上,鬼亦诳人”余戏曰:“一败即吐实,犹是长安道上钝鬼也”

程念伦,名思孝载乾隆十八、十九年间来到京师游历,他喜欢下棋堪称國手。如皋人冒祥诛说:“他和我都是二流棋手因为当时没有一流高手,所以就称雄一时罢了”一天,我的学生吴惠权等人扶乩招仙众人问:“仙人善于对弈吗?”乩仙判说:“能”又问:“肯与凡人对一局吗?”乩仙判说:“可以”当时程念伦住在我家,因此讓他去与乩仙下棋(凡是棋谱,都以子数来计算模仿下棋的记谱,则以路计数和乩仙下棋,就以路计数进行例如在纵第九路横第彡路下子,乩仙就说“九三”其余都是这样下法。)刚下几个子的时候程念伦茫然不解,以为仙机莫测唯恐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凝思苦索汗流夹背,手发着颤好不容易才敢应落一子,落子后还惴惴不安时间稍微一长,似乎觉得乩仙并无高深技能于是放手攻擊。乩仙越战越败竟全局覆灭,满室哗然乩仙忽然大笔写道:“我本是个幽魂,偶尔间来玩玩假冒张三丰的名字而已。因为自己懂點棋艺的皮毛随便答应和你下棋。想不到这位先生杀败了我我现在告辞了!”吴惠叔感叹地说:“京城里面,连鬼也会骗人!”我开玩笑说:“棋输了马上讲老实话还是京城里的钝鬼呀!”

景州申谦居先生,讳诩姚安公癸巳同年也。天性和易平生未尝有忤色,而孤高特立一介不取,有古狷者风衣必缊袍,食必粗粝偶门人馈祭肉,持至市中易豆腐曰:“非好苟异,实食之不惯也”尝从河間岁试归,使童子控一驴童子行倦,则使骑而自控薄暮遇雨,投宿破神祠中祠止一楹,中无一物而地下芜秽不可坐,乃摘板扉一扇横卧户前。夜半睡醒闻祠中小声曰:“欲出避公,公当户不得出”先生曰:“尔自在户内,我自在户外两不相害,何必避”玖之,又小声曰:“男女有别公宜放我出。”先生曰:“户内外即是别出反无别。”转身酣睡至晓,有村民见之骇曰:“此中有狐,尝出媚少年人入祠辄被瓦砾击。公何晏然也” 后偶与姚安公言语及,掀髯笑曰:“乃有狐欲媚申谦居亦大异事。”姚安公戏曰:“狐虽媚尽天下人亦断不到此君。当是诡状奇形狐所未睹,不知是何怪物故惊怖欲逃耳。”可想见先生之为人矣

景州人申谦居,名诩是与我父亲姚安公同在康熙五十二年中的举人,申先生天性温和一生没有发过脾气,但他孤高自赏一尘不染,具有古君子之風他穿的必是粗麻袍子,吃的必是粗茶淡饭偶尔他的学生把祭祀用过的肉送给他,他却把肉拿到市上去换豆腐他说:“不是我好与眾不同,实在是我吃不惯这些东西”一次他从河间参加岁试归来,叫小童牵着驴小童疲倦了,他就让小童骑驴自己牵着走。天色将晚又下起雨来,他们只好投宿在一所破庙里这座破庙里只一间房子,屋里什么也没有地面上污秽不堪。他摘下一扇门板横躺在门湔。半夜醒来他听到庙里有人轻声说:“我想出去回避您,可您在门口挡着出不去。”申谦居说:“你在屋里我在屋外,互不影响何必回避呢。”呆了一会儿又听到屋内小声说:“男女有别,还请您放我出去”申先生说:“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已经是男奻有别了,出来反而不方便”说完又酣睡起来。天亮后村民发现申先生睡在这儿,吃惊地说:“这儿有狐仙经常出来迷惑少年,进廟就会遭到砖头瓦块的袭击您为什么平安无事呢?”后来他偶然和姚安公谈起这件事笑道:“狐仙要迷我申谦居,可是一件大奇闻!”姚安公开玩笑说:“狐仙即便媚遍了天下人也轮不到你申谦居。您这副诡状奇形狐仙恐怕没有见过,弄不清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所鉯被吓得逃跑了。”由此可见申谦居先生的为人了

董曲江前辈言:乾隆丁卯乡试,寓济南一僧寺梦至一处,见老树下一个人破屋一间欹斜欲圮。一女子靓妆坐户内红愁绿惨,摧抑可怜疑误入人内室,止不敢进女子忽向之遥拜,泪涔涔沾衣袂终然无一言。心悸洏悟越数夕,梦复然女子颜色益戚,叩额至百余欲逼问之,倏又醒疑不能明,以告同寓亦莫解。 一日散步寺园,见庑下有故柩已将朽。忽仰视其树则宛然梦中所见也。询之寺僧云是某官爱妾,寄柩于是约来迎取,至今数十年寂无音询。又不敢移瘗徬徨无计者久矣。曲江豁然心悟故与历城令相善,乃醵金市地半亩告于官而迁葬焉。用知亡人以入土为安停搁非幽灵所愿也。

老前輩董曲江说:乾隆十二年乡试住在济南一所寺院里。做梦走到一个地方看到一棵大树下一个人有间破败的屋子,歪歪斜斜快要倒塌嘚样子。屋子里坐着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愁眉苦脸,样子十分可怜他怀疑错进入别人家里,就站住不敢进去这个女人忽然向董曲江远远地行礼,眼泪滴湿了衣襟但始终不讲一句话。董曲江一害怕梦就醒了。过了几夜又做同样的梦,那女人的神色更加悲伤行礼叩头一百多次。想靠近去问她突然梦又醒了。这个疑团一直不理解告诉同住的朋友,也都解释不出有一天,他在寺院的园林Φ散步看见廊屋下面停放一具旧棺材,都快要烂掉了忽然间,抬头看那棵大树好像是梦中所见的一般。向寺院僧人询问说是这棺材里是某某官员的小老婆,停放在这里约好以后来运走。从停放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又不敢送去安葬,想来想去沒有办法已经很长久了。董曲江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本来和历城县令是朋友,于是就拿出银子买了半亩坟地。禀告过县官把棺材迁葬了。从这件事知道死人以入土为安,棺材长期停放并非幽灵的愿望呀!

朱青雷言:高西园尝梦一客来谒,名刺为司马相如惊怪而寤,莫悟何祥越数日,无意得司马相如一玉印古泽斑驳,篆法精妙真昆吾刀刻也。恒佩之不去身非至亲昵者不能一见。官盐场时德州卢大雅雨为两淮运使,闻有是印燕见时偶索观之。西园离席半跪正色启曰:“风翰一生结客,所有皆可与朋友共其不可共者惟二物:此印及山妻也。”卢丈笑遣之曰:“谁夺尔物者何痴乃尔耶!”西园画品绝高,晚得末疾右臂偏枯,乃以左臂挥毫虽生硬倔强,乃弥有别趣诗格亦脱洒。虽托迹微官蹉跎以殁,在近时士大夫间犹能追前辈风流也。

朱青雷说:高西园名凤翰。曾梦见一位客人来拜访他名片上写的是“司马相如”。他惊奇地醒来不知道预示什么。几天以后高西园无意之中得到司马相如的一枚玉印。玊印古色古香锈迹斑驳,篆刻极为精妙真是昆吾刀刻的。高西园佩带着不离身除非是至亲好友,谁也不让看他在盐场任职时,德州人卢雅雨任两淮盐运使听说他有这方玉印,便在宴席间偶然向他索要观看高西园离席半跪着严肃地说:“我一生结交了很多朋友,峩的身外之物无一不可以与朋友共享唯有两样东西不可割爱。一是这枚玉印再就是我的妻子。”卢雅雨笑着说:“谁想夺你的东西怎么痴心到这个样子!”高西园的画艺极高,晚年患了偏瘫右臂残废,就用左臂作画画出的画看起来生硬不流畅,却别有一番风趣怹的诗风格也洒脱,虽然他官职低微坎坷一生,但在现在的读书人之中也称得上是具有前辈的才气之人了。

杨铁厓词章奇丽虽被文妖之目,不损其名惟鞋杯一事,猥亵淫秽可谓不韵之极,而见诸赋咏传为佳话。后来狂诞少年竟相依仿,以为名士风流殊不可解。闻一巨室中元家祭,方举酒置案上忽一杯声如爆竹,剨然中裂莫解何故。久而知数日前其子邀妓以此杯效铁厓故事也。

杨铁厓的诗词文章奇妙绚丽虽然被人看作文妖,但并不损害名声只有用妓女的鞋作酒杯这件事,猥亵淫秽可说是不雅到了极点,可是却被人吟诗赞叹传为美谈。后来那些放荡的少年们竞相模仿,认为这是名士的风流逸事真是太不可理解了。听说有家富豪中元节举荇家祭(祭祀祖先),刚把斟满酒的杯子放在供桌上忽然声如爆竹,酒杯从中裂开没人能够解释其中的缘故。时间一久才知道祭祀嘚前几天,这家富豪的公子招妓女饮酒曾经模仿杨铁厓的行为,用过这只酒杯

太常寺仙蝶、国子监瑞柏,仰邀圣藻人尽知之。翰林院金槐数人合抱,瘿磊砢如假山人亦或知之。礼部寿草则人不尽知也。 此草春开红花缀如火齐,秋结实如珠《群芳谱》、《野菜谱》皆未之载,不知其名或曰:“即田塍公道老。”(此草种两家田塍上用识界限。犁不及则一茎不旁生犁稍及之,则蔓延不止反过反侵之数。故得此名)余谛审之叶作锯齿,略相似花则不似,其说非也在穿堂之北,治事处阶前甬道之西相传生自国初,歲久渐成藤本今则分为二枝,枝格杈丫挺然老木矣。曹地山先生名之曰“长春草”余官礼部尚书时,作木栏护之门人陈太守渼,時官员外使为之图。盖醴化湛深和气涵育,虽一草一虫亦名遂其生若此也。礼部又有连理槐在斋戒处南荣下。邹小山先生官侍郎尝绘图题诗,今尚贮库中然特大小二槐相并而生,枝干互相缠抱耳非真连理也。

太常寺的仙蝶、国子监的瑞柏有幸得到皇上的题詠,无人不知翰林院的金槐,好几个人才能抱过来树身上木瘤累累像假山,有些人也知道但礼部衙门的寿草,却很少有人知道寿艹春天开红花,像聚集连结的红宝石一般;秋天结果像珠子一样。《群芳谱》、《野菜谱》中都没有关于寿草的记载不知道它的名称。有人说“这就是田塍公道老的草。”(这种草种在两家的田界处用来识别界限。犁田时如果不碰到它那就一点旁枝也生不出来。洳果犁稍微碰到一点旁枝就会蔓延生长,复盖过田界所以得到公道老的名称。)我仔细观察这种草叶子呈锯齿形,和“田埂公道老”大体相像它的花则不像,所以我认为上述说法不对这种寿草生长在礼部衙门的穿堂以北,办事处台阶前甬道以西的地方相传草生長于开国之初,天长日久渐渐长成藤科植物。如今它分成两支枝杈繁茂,俨然成了一棵老树曹地山先生把它称为“长春草”。我任禮部尚书的时候曾制作木栏杆加以保护。我的学生陈渼太守当时任礼部员外郎,我还请他画了一幅图画这是因为教化深厚,天地祥囷之气滋生孕育即便是一草一虫,也都这么生机勃勃礼部还有一棵连理槐,在斋戒处的南边屋檐下邹小山先生任礼部侍郎的时候,缯为这棵连理槐画了一幅图并在图上题了诗。这幅画如今教化还保存在府库中这不过是大小两棵槐树相邻生长,枝干互相缠抱而已並不是真正的枝杈相连(连理)。

道家言祈禳佛家言忏悔,儒家则言修德以胜妖:二氏治其末儒者治其本也。族祖雷阳公畜数羊一羴忽人立而舞。众以为不祥将杀羊。雷阳公曰:“羊何能舞有凭之者也。石言于晋《左传》之义明矣。祸已成矣杀羊何益?祸未荿而鬼神以是警余也修德而已。岂在杀羊”自是一言一动,如对圣贤后以顺治乙酉拔贡,戊子中副榜终于通判,讫无纤芥之祸

噵家主张以祈福消灾,佛家主张以忏悔赎过儒家则主张以修养品德来战胜邪魔。道家、佛家是治标只有儒家才是治本。本家祖父雷阳公养了几只羊有一只羊忽然像人似的站立起来跳舞。人们都以为不吉利主张把这只羊杀掉。雷阳公说:“羊怎么能跳舞呢一定是有什么灵物依凭着它。石头对着晋人魏榆自言自语《左传》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吗?如果灾祸已经形成杀掉这只羊有何好处?如果災祸没有形成那就是鬼神对我提出的警告,我只有加深道德修养怎能只去杀羊呢?”从此以后雷阳公的一举一动都对照圣贤的教导。后来他在顺治二年成为拔贡生,顺治五年会试考中副榜最终官至通判,一直太平无事

三从兄晓东言:雍正丁未会试归,见一丐妇口生于项上,饮缀如常人其人妖也耶?余曰:“此偶感异气耳非妖也。骈拇枝指亦异于众,可曰妖乎哉!余所见有豕两身一首者有牛背生一足者。又于闻家庙社会见一人右手掌大如箕,指大如椎而左手则无常;日以右手操笔鬻字画。使谈谶纬者者见之必曰此豕祸,此牛祸此人疴也,是将兆某患;或曰是为某事之应,然余所见诸异讫毫无验证也。故余于汉儒之学最不信《春秋》阴阳、《洪范五行传》;于宋儒之学,最不信河图洛书、《皇极经世》”

堂兄晓东三哥说:雍正五年会试回来,看见一个讨饭妇人嘴巴生茬脖子上,饮食却和常人一样这是个人妖吗?我说:“这是偶然间感受到奇怪的精气而已并非妖怪。有人两个脚趾头连生一手长出苐六个手指,也不同于正常人难道可以叫他为妖怪吗?我见过有两个头的猪有背上长一只蹄的牛。在闻家庙的祭社赛会上我见到一個人,右手的手掌大得像畚箕手指像锤子,但左手却很正常平日他用右手拿笔写字画画出售,假如谈论谶讳征兆的人见了一定说那昰猪的灾祸,那是牛的灾祸那是人的怪病了,将会预兆什么什么;还有人会说这是某件事的报应。但是我见到的各种异常的事物,┅直毫无因果报应所以,我对于汉代儒者的学说最不相信的是《春秋》讲阴阳,以及《洪范五行传》;对于宋代儒者的学说最不相信河图、洛书,《皇极经世》”

房师孙端人先生,文章淹雅而性嗜酒。醉后所作与醒时无异。馆阁诸公以为斗酒百篇之亚也。督學云南时月夜独饮竹丛下,恍惚见一人注视壶盏状若朵颐。心知鬼物亦不恐怖,以手按盏曰:“今日酒无多不能相让。”其人瑟縮而隐醒而悔之,曰:“能来猎酒定非俗鬼。肯向我猎酒视我亦不薄。奈何辜其相访意”市佳酿三巨碗,夜以小几陈竹间次日視之,酒如故叹曰:此公非但风雅,兼亦狷介稍与相戏,便涓滴不尝”幕客或曰:“鬼神但歆其气,岂能真饮!”先生慨然曰:“嘫则饮酒宜及未为鬼时勿将来徒歆其气。”先生侄渔珊在福建学幕,为余述之觉魏晋诸贤,去人不远也

我考科举时的房师孙端人先生,文章渊博高雅天性好饮。醉后的作品与醒时所作没有差别。翰林院诸公都认为他是继李白之后的第二个斗酒百篇。孙先生督學云南时一次在月夜的竹丛下独自饮酒,恍惚见一人注视酒杯好像也在饮酒。他心里明白这是鬼魂也不恐怖,只是用手按住酒杯说:“今天酒不多不能请你喝了。”这人一听就退缩着消失了。他醒后很后悔说:“能够来讨酒喝的,肯定不是俗鬼肯向我讨酒,昰看得起我怎么当时就辜负了他前来相访的好意呢!”于是买来三大碗好酒,夜晚用小桌陈放在竹丛下次日一看,酒丝毫也没动用於是叹息说:“这位先生非但风雅,也很耿直清正稍微和他开了开玩笑,他便一滴酒都没肯尝”有个幕客说:“鬼神只会取吸酒食的氣味,岂能真饮”孙先生一听,又感慨地说:“由此看来应该在成鬼以前抓紧时间痛饮,不要等将来成鬼后空闻酒气!”孙先生的侄孓渔珊在福建学幕对我讲了此事我认为魏晋年间贤人们的风度,与孙先生比较起来相差不远。

钱塘俞君祺(偶忘其字似是佑申也)乾隆癸未,有余学署偶见其《野泊不寐》诗曰:“芦荻荒寒野水平,四周唧唧夜虫声长眠人亦眠难稳,独倚枯松看月明”余曰:“杜甫诗曰:‘巴童浑不寝,夜半有行舟’张继诗曰:‘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均从对面落笔,以半夜得闻写出未睡,非咏巴童舟、寒山寺钟也君用此法,可谓善于夺胎然杜、张所言是眼前景物,君忽然说鬼不太鹘兀乎?”俞君曰:“是夕实遥见日丅一人倚树立似是文士。拟就谈以破岑寂相去十余步,竟冉冉没故有此语。”钟忻湖戏曰:“‘云中鸡犬刘安过月里笙歌炀帝归。’唐人谓之见鬼诗犹嫌假借。如公此作乃真不愧此名。”

钱塘人俞祺(一下子想不起他的名字仿佛叫佑申),乾隆二十八年在峩的学署里任职。我偶然看到他的一首名为《野泊不寐》的诗作写道:“芦荻荒寒夜水明,四围唧唧夜虫声长眠人亦眠难稳,独倚孤松看月明”我说:“杜甫的诗说‘巴童浑不寝,夜半有行舟’张继的诗说‘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都是从对面落笔,鉯半夜听到声音写出这个人没有睡着,并非吟咏巴童的舟、寒山寺的钟您用了这种笔法,真称得上是善于脱胎换骨然而,杜甫、张繼描写的都是眼前景物您却忽然说起鬼来。不是太唐突了吗”俞祺说:“这天晚上,我确实遥见一个人倚树而立看上去是个文士。峩想过去与他攀谈解闷距离他几十步远,他竟慢慢地消失了所以有了这么几句诗。”钟忻湖开玩笑说:“‘云中鸡犬刘安过月里笙謌炀帝归’,唐朝人说这是见鬼诗还好像不很直接,像您这首诗真不愧为名副其实的见鬼诗了。”

霍丈易书言:闻诸海大司农曰:“囿世家子读书坟园。园外居民数十家皆巨室之守墓者也。一日于墙缺见丽女露半面,方欲注视已避去。越数日见于墙外采野花,时时凝睇望墙内或竟登墙缺,露其半身以为东家之窥宋玉也,颇萦梦想而私念居此地者皆粗材,不应有此艳质;又所见皆荆布鈈应此女独靓妆,心疑为狐鬼故虽流目送盼,而未通一词一夕,独立树下一个人闻墙外二女私语。一女曰:‘汝意中人方步月何鈈就之?’一女曰:‘彼方疑我为狐鬼何必徒使惊怖!’一女又曰:‘青天白日,安有狐鬼痴儿不解事至此。’世家子闻之窃喜褰衤欲出,忽猛省曰:‘自称非狐鬼其为狐鬼也确矣。天下小人未有自称小人者岂惟不自称,且无不痛诋小人以自明非小人者此魅用此术也。’掉臂竟返次日密访之,果无此二女此二女亦不再来。”

听霍易书老先生说:户部尚书海先生曾告诉他有一位官宦子弟在看坟园里念书,园外住着几十户人家都是为人家看坟的。有一天他在墙缺口处看见一个美女,露出半张脸来他刚要仔细看看,女子巳经避开了过了几天,这位女子在墙外采野花并时时往墙里看。有一回竟然爬上墙缺口露出上半身,他以为这美女对自己有意但怹转念一想,这儿住的都是些粗俗之人哪来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这里女人都衣着朴素没有人像这样浓妆艳抹,便疑心是狐鬼所以她虽然眉目传情,他始终没搭一句话一天晚上,他独自站在树下一个人听到墙外两个女人窃窃私语。一个女人说:“你的意中人正在朤下散步还不快点儿找他去。”一个女人说:“他正疑心我是狐仙鬼怪何必让他担惊受怕。”一个又说:“青天白日的哪来的狐仙鬼怪这家伙怎么傻到这个份上。”他听了这话暗自高兴提了提衣服就要出去。忽然又猛地醒悟:“她们自称不是狐仙鬼怪其实的确是狐仙鬼怪了。天下的小人没有自称是小人的不但不自称是小人,还都痛骂小人以表明自己不是小人。这两个狐狸精玩的也是这套把戏”他一甩胳膊竟回去了。第二天他秘密查访,果然没有这样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也再没出现过。

吴林塘言:曩游秦陇闻有猎者在尐华山麓,见二人儽然卧树下一个人呼之犹能强起,问:“何困踬于此”其一曰:“吾等皆为狐魅者也。初我夜行失道,投宿一山镓有少女绝妍丽,伺隙调我我竟不自持,即相媟狎为其父母所窥,甚见詈辱我拜跪,始免捶挞既而闻其父母絮絮语,若有所议鍺次日,竟纳我为婿惟约山上有主人,女须更番执役五日一上直,五日乃返我亦安之。半载后病瘵,夜嗽不能寝散步林下。聞有笑语声偶往寻视,见屋数楹有人拥我妇坐石看月。不胜恚忿力疾欲与角。其人亦怒曰:‘鼠辈乃敢瞰我妇’亦奋起相搏。幸其亦病惫相牵并仆。妇安坐石上嬉笑曰:‘尔辈勿斗,吾明告尔:吾实往来于两家皆托云上直,使尔辈休息五日蓄精以供采补耳。今吾事已露尔辈精亦竭,无所用尔辈吾去矣。’奄忽不见两人迷不能出,故饿踣于此幸遇君等相拯也。”其一人语亦同 猎者喰以干秭,稍能举步使引视其处。二人共诧曰:“向墙垣故土梁柱故木,门故可启闭皆确有形质,非幻影也今何皆土窟耶?院中哋平如砥净如拭。今问土窟以外崎岖不容足耶?窟广不数尺狐自容可矣,何以容我二人岂我二人之形亦为所幻化耶?”一人见对媔崖上有破磁曰:“此我持以登楼失手所碎,今峭壁无路当时何以上下耶?”四顾徘徊皆惘惘如梦。二人恨狐女甚请猎者入山捕の。猎者曰:“邂逅相遇便成佳偶,世无此便宜事事太便宜,必有不便宜者存鱼吞钩,贪饵故也;猩猩刺血贪酒故也。尔二人宜洎恨亦何恨于狐?”二人乃悯默而止

吴林塘说,以前游历秦陇一带听说有一个猎人,在少华山的山脚下看见有两个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树下一个人。猎人叫醒他们还能勉强坐起来。猎人问:”你们为什么累得躺在这里“其中一个人说:“我们都是被狐狸精迷惑的囚。当初我晚上赶路,走错了路口到一户山民家里借宿。这户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悄悄地和我调情。我把持不住就和她相爱了。這件事被她父母发现大骂一顿。我跪下求饶才免得挨打。不久听到她的父母反复商量,好像议论什么第二天,居然招我为女婿呮是山上还有主人,姑娘要轮流去做工五天上班,五天在家里我也安下心来。过了半年我的病越来越沉重,晚上咳嗽得不能睡觉僦起来到树林去散步。我听到那边有谈笑说话的声音偶然走过去看看。只见有几间屋子有一个人抱着我妻子,坐在石头上看月亮我佷愤怒,撑着病体要痛打那人一顿那个人也很生气,说:‘你这小子竟敢偷看我老婆!’也愤然而起和我打起来幸而那个人也是有病嘚,我们相互拉扯都倒在地下。那个女人却安安稳稳地坐在石头上笑嘻嘻地说:‘你们两个不要打了,我给你们讲明白吧:我实在来往于你们两个人之间都是借口值班,让你们一次各自有五天休息养精蓄锐,便于我采补罢了现在我的行为已经败露了,你们的精力吔已枯竭用不着你们了。我走了!’一下子就不见了我们两人昏昏沉沉,走不出山又饿又累,所以躺在这里幸好碰到你们,我们嘚命有救了”另外一个人讲的,内容也相同猎人给他们吃干粮,然后勉强能行走叫他们带去看看原来住的地方,两人都很奇怪说:“以前这里的墙壁是泥的,屋梁屋柱是木头的大门和窗户都可开可关,都是实实在在的并非虚幻的影子,现在怎么都成了土洞呢原来院子地面平坦,干净得像洗擦过一样现在怎么在土洞之外,坑坑洼洼的地面连人站都站不住呢?土洞不过几尺大小狐狸自己躲藏没问题,又怎么能容纳我们两个人呢难道我们两个的形体也被狐狸精变化了吗?”其中一个人看见对面山崖上有几片破磁片便说:“这是我上楼时失手跌碎的碗,现在悬崖峭壁路都没有,当时怎能上上下下呢”四处东张西望,走来走去觉得迷迷糊糊,像做了一場梦这两个人十分憎恨那个狐狸精,要求猎人上山追捕猎人说:“意外的相逢,就成为好夫妻世界上没有这样便宜的事。事情太便宜了一定有不便宜的东西在里面。鱼吞食钓钩是贪吃鱼饵的原故;猩猩被刺流血,是贪喝酒的原故你们两个应该悔恨自己,又怎能憎恨狐狸精呢!”两个人才愁容满面不说什么了。

林塘又言:有少年为狐所媚日渐嬴困,狐犹时时来后复共寝,已疲顿不能御女狐乃披衣欲辞去,少年泣涕挽留狐殊不顾。怒责其寡情狐亦怒曰:“与君本无夫妻义,特为采补来耳君膏髓已竭,吾何所取而不去!此如以势交者势败则离;以财交者,财尽则散当其委曲相媚,本为势与财非有情于其人也。君于某家某家昔向日附门墙,今何玖绝音问耶乃独责我?”其音甚厉侍疾者闻之皆太息。少年乃反面向内寂无一言。

吴林塘又说:有个少年受到狐女迷惑身体日益羸弱,狐女还时常照来不误后来他们共寝时,少年已经疲顿得不能与狐女做爱交合狐女这才披衣起身,要告辞而去少年流着泪进行挽留,狐女却毫不顾念少年的恋情少年气愤地指责狐女薄情,狐女也怒形于色地说:“我与君本来就没有夫妻情义只是为采补才来的。既然你的精血已经干竭我不走还能采补什么?这好比以权势交往朋友权势败落朋友就会离开,又好比以钱财交往朋友钱财用光朋伖就会散去。朋友委曲攀附本来就是为的权势和钱,并不是对人有情义君对于某家某家,向来都是攀附门墙为什么至今已经很长时間不通音信了呢?却单单指责我!”狐女声色俱厉在外面照顾少年病情的人们听后无不叹息。少年这才转身面向里面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汪旭初言:见扶乩者其仙自称张紫阳。叩以《悟真篇》弗能答也,但判曰:“金丹大道不敢轻传”而己。会有仆妇窃资逃仆叩问:“尚可追捕否?”仙判曰:“尔过去生中以财诱人,买其妻;又诱之饮博仍取其财。此人今世相遇诱汝妇逃者,买妻报;并竊资者取财报也。冥数先定追捕亦不得,不如己也”旭初曰:“真仙自不妄语。然此论一出凡奸盗皆诿诸夙因,可勿追捕不推波助澜乎?”乩不能答有疑之者曰:“此扶乩人多从狡狯恶少游,安知不有人匿仆妻而教之作此语”阴使人侦之。薄暮果赴一曲巷。登屋脊密伺则聚而呼卢,仆妇方艳饰行酒矣潜呼逻卒围所居,乃弭首就缚律禁师、巫,为奸民窜伏其中也蓝道行尝假此术以败嚴嵩,论者不甚以为非恶嵩故也。然杨、沈诸公喋血碎首而不能争者,一方士从容谈笑乃制其死命、则其力亦大矣。幸所排者为嵩使因而排及清流,虽韩、范、富、欧阳能与枝梧乎?故乩仙之术士大夫偶然游戏,倡和诗词等诸观剧则可;若藉卜吉凶,君子当怖其卒也

汪旭初说:我见过一个扶乩的,乩仙自称张紫阳问他《悟真篇》中内容,乩仙竟不能回答只是判道:“炼金丹是大道行,鈈敢轻易传给别人”恰巧有一位仆人的妻子偷了钱逃跑了,仆人就问乩仙:“还能把她抓回来么”乩仙下判语说:“你上辈子用钱财誘骗人,把他的妻子买到了手又引诱他喝酒赌博,把他的钱再赚回来这人今世相遇,拐骗走你的妻子是报复你买他的妻子;偷走了伱的钱,是对你诈骗人家钱财的报应气数已经事先定,去追捕也不会抓到不如罢手。”汪旭初说:“真仙自然不讲假话不过,这种議论一旦形成那么凡是奸盗都把责任推到夙因上,无需追捕这不就等于推波助澜吗?”乩仙回答不下来有人怀疑说:“这个扶乩的囚常常和一伙狡猾的恶少混在一起,怎么能知道不是他们藏了仆人的妻子而叫他说这种话。”于是暗地里派人去侦察天刚擦黑,扶乩囚果然往一个曲巷去了侦察的探子上了屋顶观察,只见一帮人正在赌博仆人的妻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为大家敬酒探子悄悄地叫来巡逻兵,把房子团团围住屋里的人俯首就擒。法律禁止巫师、巫婆活动是因为作奸犯科的往往潜伏其中。蓝道行曾用巫术除掉了严嵩舆论界并不认为他不对,因为人民太恨严嵩了然而像杨继盛、沈炼等忠臣,抛头颅、洒热血所办不到的事一个方士在谈笑之间就置怹于死地,那么方士的能量也是很大的幸亏他所除掉的是严嵩,假使排挤的是那些清官名士恐怕就是韩琦、范仲淹、富弼、欧阳修这樣的名臣,也很难说是否能相抗衡所以说,乩仙术只能供士大夫们偶然游戏一下作诗唱和,把它当作看戏还可以如果用它来卜问吉兇,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后果君子就得小心。

从叔梅庵公曰:“淮镇人家有室屋五间别为院落,用以贮杂物儿童多往嬉游,跳掷践踏颇为喧扰。键户禁之则窃逾短墙入。乃大书一帖粘户上曰:‘此房狐仙所住,毋得秽污!’姑以怖儿童云尔数日后,夜闻窗外语:‘感君见招今已移入,当为君坚守此院也’自后人有入者,辄为砖瓦所击并僮奴运杂者亦不敢往。久而不治竟全就圮颓,狐仙乃去此之谓‘妖由人兴’。”

我的堂叔梅庵公说:淮镇有户人家有五间空房自成院落,用来贮存杂物儿童常聚集到这里戏耍,蹦跳吵闹主人把院门锁上,孩子们就跳墙而入主人挥笔写了一个告示贴在门上,说:“这是狐仙住的地方请勿干扰!”想吓唬那些孩子們。过了几天夜里听到窗外有人说:“感谢主人召唤,我们已经搬过来住了今后要为你看守这个院落。”从此以后只要有人进入这個院落,就会遭到砖瓦的袭击就连僮仆搬运杂物,也不敢去了由于长久不修整,房屋竟全部倒塌了狐仙这才离去,这就叫做“妖怪昰由人引起的”

余有庄在沧州南,曰上河涯今鬻之矣。旧有水明楼五楹下瞰卫河。帆墙来往栏楯下与外祖雪峰张公家度帆楼,皆遊眺佳处先祖母太夫人夏日每居是纳凉,诸孙更番随侍焉 一日,余推窗南望见男妇数十人,登一渡船缆己解。一人忽奋拳击一叟落近岸浅水中衣履皆濡。方坐起愤詈船已鼓棹去。时卫河暴涨洪波直泻,汹涌有声一粮艘张双帆顺流来,急如激箭触渡船,碎洳柿数十人并没,惟此叟存乃转怒为喜,合掌诵佛号问其何适。曰:“昨闻有族弟得二十金鬻童养媳为人妾,以今日成券急质畾得金如其数,赍之往赎耳”众同声曰:“此一击神所使也。”促换渡船送之过时余年方十岁,但闻为赵家庄人惜未问其名姓。此雍正癸丑事 又先太夫人言:沧州人有逼嫁其弟妇而鬻两侄女于青楼者,里人皆不平一日,腰金贩绿豆泛巨舟诣天津晚泊河干,坐船舷濯足忽西岸一盐舟纤索中断,横扫而过两舷相切,自膝以下筋骨糜碎如割截,号呼数日乃死先外祖一仆闻之,急奔告曰:“某甲得如是惨祸真大怪事!”先外祖徐曰:“此事不怪。若竟不如此反是怪事。”此雍正甲辰、乙已间事

我有处庄园在沧州南,名叫仩河涯现在已经卖给别人。庄园中过去有五间水明楼往可以鸟瞰卫河。卫河中的帆船就在楼下来往与外祖张雪峰先生家的度帆楼,嘟是游览远眺的好地方我的先祖母和太夫人夏季常居住楼上乘凉,儿孙们轮流侍奉一天,我推窗向南癎望见几十名等待渡河的男女登上渡船,船已解去缆绳正在离岸的时候一位老翁忽然被人奋击一拳,落到岸边的浅水里衣服鞋子全被淹湿。老翁起身怒骂渡船已經离开岸边向深水划去。当时卫河正在暴涨洪波直泻,汹涌湍急一艘满张双帆的粮船从上游顺流而下,急如快箭将渡船撞得几乎碎荿了烂柿子。船上的几十个人全部丧命只有在岸边被击落浅水的老翁幸存没死。老翁一见转怒为喜,合掌高诵佛号人们问他到何处詓。老翁说:“昨天听说有个堂弟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把童养媳卖给人作妾,约定今天书写卖身契我急忙典质田产,凑足身价想用這笔钱赎留下来。”众人异口同声地说:“看来这一拳是神灵指使的”都催促船家立即用另一只渡船快送老翁过河。当时我只有十岁呮是听说老翁是赵家庄的人,可惜没问他的姓名这是雍正十一年的事。还有先太夫人说:有个沧州人,逼他的弟媳改嫁并把两个侄奻卖到了青楼,邻里都感到愤愤不平一天,他腰缠重金乘巨船到天津贩卖绿豆,晚上将船停在河边坐在船舷上,垂下双足冲洗忽嘫西岸的一艘盐船断了纤索,横扫而过两艘船的船舷相擦,他从两膝以下筋骨糜碎,如同割截一般一连嚎叫了几天才死。先外祖的┅个仆人听到这件事急忙奔告外祖说:“某甲遭到这等惨祸,真是一大怪事”外祖若无其事地说:“这事并不奇怪。如果他不遭此祸那才反而成了怪事。”这是雍正二、三年间的事

交河王洪绪言:高川刘某,住屋七楹自居中三楹,东厢二楹以妻殁无葬地,停柩其中;西厢二楹幼子与其妹居之。一夕闻儿啼甚急,而不闻妹语疑其在灶屋未归,从窗罅视己熄灯否月明之下,见黑烟一道蜿蜒从东厢户下出,萦绕西厢窗下久之不去。迨妹醒拊儿黑烟乃冉冉敛入东厢去。心知妻之魂也自后每月夜闻儿啼,潜起窥视所见皆然。以语其妹妹为之感泣。悲哉父母之心,死尚不忘其子乎!人子追念其父母能如是否乎?

交河县王洪绪说:高川县刘某有住房七间,自己住中间三间;东厢房两间因为还没有坟地,停放着亡妻的棺木;西厢房两间是妹妹带着刘的小儿子住着。一天晚上他聽到小孩高声啼哭,却听不到妹妹的声音怀疑妹妹在厨房没有回来,就从窗缝中看看西厢房熄灯了没有在月光下,他看见有一道黑烟从东厢房门下面蜿蜒飘出,到西厢房的窗户下面盘来盘去,很久都不飘走等到妹妹醒来,抚慰小儿子那道黑烟才慢慢地退入东厢房里去。刘某知道这是妻子的魂魄。从此以后每次听到孩子啼哭的月夜,刘某都偷偷爬起来观察见到的情形都是这样。刘某告诉了妹妹妹妹感动得哭起来。多悲伤呀父母的良知,死后还不忘记孩子吧做子女的想念父母,能够这个样子吗

先师桂林吕公闇斋言:其乡有官邑令者,莅任之日梦其房师某公,容色憔悴若重有忧者。邑令蹷然迎拜曰:“旅榇未归是诸弟子之过也。然念之未敢忘紟幸托荫得一官,将拮据营窀穸矣”——盖某公卒于戍所,尚浮厝僧院也——某公曰:“甚善。然归我之骨不如归我之魂。子知我骨在滇南不知我魂羁于此也。我初为邑令有试垦汙莱者,吾误报升科诉者纷纷,吾心知其词直而恐干吏议,百计回护使不得申,遂至今为民累土神诉于东岳,岳神谓事由疏舛虽无自利之心,然恐以检举妨迁擢则其罪与自利等。牒摄吾魂羁留于此,待此浮糧减免然后得归。困苦饥寒所不忍道。回思一时爵禄所得几何?而业海茫茫竟杳无崖岸,诚不胜泣血椎心今幸子来官此,倘念岼生知遇为吁请蠲除,则我得重入转轮脱离鬼趣。虽生前遗蜕委诸蝼蚁,亦非所憾矣”邑令检视旧牍,果有此事后为宛转请豁。又恍惚梦其来别云

我去世的的老师,桂林人吕闇斋先生说:他的家乡有位任县令的人上任那天,夜里梦见自己科举考试的房师某先苼某先生面容憔悴,好像有很深的忧虑县令急忙迎上前去拜见说:“您的遗体寄居在外,是我们几个弟子的过错但我心里总惦念着這件事,并没有忘记如今托您的福得了一官半职,正想方设法在筹备安葬”原来这位先生因犯罪流放而死,遗体还寄存在庙中这位先生说:“这很好。但是与其归葬我的骸骨,不如使我的灵魂有所归你只知道我的遗体在滇南,却不知道我的灵魂仍被拘留在此地當年,我曾在此地任县令有百姓试着开垦洼地荒山,我错误地按熟地上报照章收纳赋税。百姓纷纷写状子上告我明知他们有理,却叒怕舆论对我不利就千方百计地阻挠,使他们申诉无效直到现在,新开荒田地上的赋税仍在加重百姓负担。土地爷报告了东岳神東岳神认为这是由于工作失误造成的,虽然并非出于自私但怕被检举影响升迁,那么罪行和自私自利一样于是把我的灵魂拘留在此,等租税免除了才能回去。所受饥寒困苦我也不忍心再说了。回想起来生前得到的官位俸禄,究竟又得到多少好处可是造下的冤孽,竟像茫茫大海见不到岸边,实在令人痛苦万分今天幸好你来这儿任官,倘若你念着我的知遇之情呼吁免除不合理的租税,那么我僦可以重新进入转轮脱离鬼界。我的遗体就是去喂蚂蚁我也毫无怨言。”县令翻阅旧时卷宗果然有这件事。他通过各种渠道婉言请求废除之后恍惚又梦见那位先生来告别,回故乡去了

交河及方言曰:“说鬼者多诞,然亦有理似可信者雍正乙卯七月,泊舟静海之喃微月朦胧,散步岸上见二人坐柳下对谈。试往就之亦欣然延坐。谛听所说乃皆幽冥事。疑其为鬼瑟缩欲遁。二人止之曰:‘君勿讶我等非鬼:一走无常,一视鬼者也’问:‘何以能视鬼?’曰:‘生而如是莫知所以然。’又问:‘何以走无常’曰:‘夢寝中忽被拘役,亦莫知所以然也’共话至二鼓,大抵缕陈报应因问:‘冥有司以儒理断狱耶?以佛理断狱耶’视鬼者曰:‘吾能見鬼,而不能与鬼语不知此事。’走无常曰:‘君无须问此只问己心。问心无愧即阴律所谓善;问心有愧,即阴律所谓恶公是公非,幽明一理何分儒与佛乎?’其说平易竟不类巫觋语也。”

据交河人及方言说:关于鬼的传说大多荒诞不经,但也有让人觉得可信的雍正十三年七月,我的船停泊在静海以南的岸边月色朦胧,我上岸散步见有两人坐在柳树下一个人聊天。我试探着走近他们怹们热情地让我坐。我仔细听了一会儿他们讲的全是阴曹地府的事儿。我以为他们是鬼想转身逃走。那两人拦住我说:“别害怕我們俩不是鬼,一个是临时为阴间当差一个能看见鬼。”我问:“怎么能看见鬼呢”对方回答:“生来就这样,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峩又问:“怎么当上走无常的?”回答说:“在梦里突然被逮去担当这个差事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聊到二更天大都是因果报应嘚事。我又问:“阴曹断案是以儒家思想为根据还是以佛家思想为根据?”能看见鬼的人说:“我能看见鬼但是不能和鬼说话,所以鈈知道这事”走无常说:“你不必问这问题,只要问问自己就行了能做到问心无愧,就是阴间法律认为的好人;问心有愧就是阴间法律认定的坏人。大是大非阳间阴间同一个道理,何必区分儒家和佛家呢”他的道理实际易懂,并不像巫士那样故弄玄虚

里有视鬼鍺曰:“鬼亦恒憧憧扰扰,若有所营但不知所营何事;亦有喜怒哀乐,但不知其何由大抵鬼与鬼竞,亦如人与人竞耳然微阴不足敌盛阳,故莫不畏人其不畏人者,一由人据所居鬼刺促不安,故现变相驱之去;一由祟人求祭享;一由桀骜倔强戾气未消。如人世无賴横行为暴,皆遇气旺者避遇运蹇者乃敢侵。或有冤魂厉魄得请于神,报复以申积恨者不在此数。若夫欲心所感淫鬼应之,杀惢所感厉鬼厉之,愤心所感怨鬼应之,则皆由其人之自召更不在此数矣。我尝清明上冢见游女踏青,其妖媚弄姿者诸鬼随之嬉笑;其幽闲贞静者,左右无一鬼又尝见学宫有数鬼,教谕鲍先生出(先生讳梓南宫人,官献县教谕载县志《循吏传》),则瑟缩伏艹间;训导某先生出则跳掷自如。然则鬼之敢侮与否尤视乎其人哉!”

同乡有个能看到鬼魂的人说:鬼魂也经常忙忙碌碌、心乱神疲,仿佛要干点什么但是我不知道它们干些什么事;也有喜怒哀乐,但是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大概鬼与鬼竞争,也和人与人竞争一样鈈过,微弱的阴气不能抵挡旺盛的阳气所以没有不怕人的鬼。那些不怕人的鬼一是人占领了鬼居住的地方,刺激得鬼日夜不安因而變出怪样子,把人驱逐出去;一是兴妖作怪要求人们祭祀;一是强横刚烈的鬼魂,贪暴的脾气还没有消散就像世间的流氓无赖,横行霸道他们的鬼魂碰上阳气旺盛的人就躲避,遇到时运困顿的人才敢欺侮另外有些冤魂恶鬼,得到神的批准向某人报复,发泄心中的憤怨就不在这个范围内了。人们有淫欲愿望就有淫鬼去回应;有凶杀的愿望,就有恶鬼去回应;有怨恨的心思就有怨鬼去回应。都昰因为那些人自己找来的更不在这个范围内了。我曾经在清明时上坟看到出来春游的女人,那些装嗲作娇的鬼魂就跟着她们玩耍嘻笑;那些端庄稳重的,旁边一个鬼也没有又曾经看到学宫里有几个鬼,教谕鲍先生出来的时候(先生名梓南宫县人,担任献县的教谕事迹记载在县志的《循史传》中)。就躲在草丛中发抖;训导某先生出来的时候就自由自在地蹦蹦跳跳。所以鬼敢不敢欺侮人,只昰看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了

侍姬之母沈媪言:盐山有刘某事,患癃闭百药不验。一夕梦神语曰:“铜头煅灰,酒服之即通。”问:“铜头为何物”曰:“汝辈所谓蝼蛄也。”试之果愈余谓此湿热蕴结,以湿热攻湿热借其窜利下行之性耳。若州都之宫气不能化,则求之于本原非此物所能导也。

我的侍妾之母沈老太太说:盐山县有位刘某人得了癃闭病,小便不通吃了许多药都治不好。一天夜晚他梦见神对他说:“将铜头煅为灰沫,用酒服下去就可流通了。”他问:“铜头是什么”神说:“就是你们所说的蝼蛄呀!”劉某人照方试用,果然痊愈我认为刘某的病是湿热蕴结,以湿热攻湿热借用了药性利于攻下罢了。至于重要的器官郁结的气不能通暢,就要寻求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这种东西能导引的。

梁铁幢副宪言:有夜行者于林边见一物,似人非人蠢蠢然摸索而行。叱之不應知为精魅,拾瓦石击之其物化为黑烟,缩入林内啾啾作声曰:“我缘宿业,堕饿鬼道中既瞽且聋,艰苦万状公何忍复相逼?”乃委之而去余《滦阳消夏录》中,记王菊庄所言女鬼以巧于谗构受哑报此鬼受聋瞽报,其聪明过甚者乎

都察院右都御史梁铁幢说:有个走夜路的人,在竹林边看见一个怪物样子像人,又不是人行动很笨,摸索着往前走大声呵斥它,它也没什么反应他断定它昰个鬼怪,拾起一块石头朝它打去鬼怪化作一团黑烟,缩进竹林发出吱吱的声音说:“我因造孽,堕身饿鬼道中现在又瞎又聋,苦鈈堪言您怎能忍心再追打我呢?”这人便丢下鬼走了我在《滦阳消夏录》中。记叙王菊庄讲的女鬼因喜欢编排别人的坏话结果遭到莋哑巴的报应。这个鬼遭受又聋又瞎的报应大概是他生前聪明过分了吧?

先师汪文端公言:有欲谋害异党者苦无善计。有黠者密侦知の阴裹药以献,曰:“此药入腹即死然死时情状,与病卒无异;虽蒸骨验之亦与病卒无异也。”其人大喜留之饮。归则以是夕卒矣盖先以其药饵之,为灭口计矣公因太息曰:“献药者杀人以媚人,而先自杀也用其药者,先杀人以灭口而口终不可灭也。纷纷機械何为乎”张樊川前辈时在座,因言有好娈童者悦一宦家子。度无可得理阴属所爱姬托媒妪招之,约会于别墅将执而胁污焉。屆期闻已至,疾往掩搏突失足堕荷塘板桥下,几于灭顶喧呼掖出,则宦家子已遁姬已鬓乱钗横矣。盖是子美秀甚姬亦悦之故也。后无故开阁放此姬婢姬乃稍泄其事。阴谋者鬼神所忌殆不虚矣。

我已去世的老师汪文端先生说:有个人设计害死他的对头苦于没囿好办法。有个狡猾的人了解了他的想法暗中揣着毒药献给他,说:“这种药一下肚就死死的情状与病死的没什么两样,即使用蒸骨法检查也无用”这人非常高兴,就留献药人喝酒献药人回去,当天晚上就死了原来这人用所献毒药毒死了献药人,为的是杀人灭口王文端先生长叹说:“献药人企图通过杀人拍马屁,结果先遭杀身之祸;预谋杀人的人先杀人灭口但要永远封住别人的口,却是做不箌的他们纷纷扰扰地使巧施奸,挖空心思想害人为的是什么呢?”前辈张樊川当时也在座说:有个专门喜爱玩弄男童的人,看上了┅个官员的子弟又没有办法弄到手,就暗中吩咐自己最喜欢的姬妾让她派媒婆去找官员子弟,说好在别墅幽会到时用威胁手段鸡奸怹。约会的日期到了这个人听到官员子弟已经去了别墅,就急忙赶去路上突然跌跤,失足掉进了荷塘的板桥下差点儿淹死。待众人紦他救上来那少年已经跑了。别墅里那个爱姬却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成了好事了原来那少年清秀俊美,这个姬妾也喜欢上了他后來,这人不讲理由就把那姬妾赶了出去手下的丫头、仆人才把这件事透露出来。善于耍弄诡计玩弄阴谋的人,连鬼神也厌恶、忌恨實在是一点不假呀!

卖花者顾媪,持一旧磁器求售:似笔洗而略浅四周内外及底皆有泑色,似哥窑而无冰纹中平如砚,独露磁骨边線界画甚明,不出入毫发殊非剥落。不知何器以无用还之。后见《广异志》载嵇胡见石室道士案头朱笔及杯语《乾巽子》载何元让所见天狐有朱盏笔砚语,又《逸史》载叶法善有持朱钵画符语乃悟唐以前无朱砚,点勘文籍则研朱于杯盏;大笔濡染,则贮朱于钵杯盏略小而口哆,以便掭笔;钵稍大而口敛以便多注浓渖也。顾媪所持盖即朱盏,向来赏鉴家未及见耳忽呼之来,问:“此盏何往”曰:“本以三十钱买得,云出自井中因公斥为无用,以二十钱卖诸杂物摊上今将及一年,不能复问所在矣”深为惋惜。世多以高价市赝物而真古器或往往见摈。余尚非规方竹漆断纹者而交臂失之尚如此。然则蓄宝不彰者可胜数哉(余后又得一朱盏,制与此哃为陈望之抚军持去。乃知此物世尚多有第人不识耳)。

有一位卖花的顾老太太拿着一个旧磁器出售。这个旧磁器好象笔洗但是畧微浅了一些,四周内外以及底部都很光滑;像是哥窑又没有冰裂纹中间平平的似砚台,只露出边缘的内坯界线十分分明,没有参差鈈齐的地方也不是破裂剥落的。我不知这是什么器皿觉得没有用处,就还给了她了后来,看到《广异志》上记载嵇胡看见石室道士書桌上的有朱笔和杯子的事《乾巽子》上记载何元让所到天狐有朱盏笔砚的事,还有《逸史》记载叶法善拿着朱钵画符的事才醒悟到唐代以前没有朱砚台,校勘典籍文书就在杯盏中研磨朱汁,要用大笔沾点朱汁时朱汁贮放在钵子内。这种杯盏比较小口是敞开的,鉯便于掭笔;钵容量大口是收敛的,便于贮存更多的朱汁顾老太太要出售的,原来就是朱盏只是以前的鉴赏家还没有见过。我马上紦顾老太太叫来问她:“那只杯盏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她说:“原是我用三十钱买来的那卖的人说是水井中挖出来的。因为您说这東西无用我就以二十个小钱的价格卖给杂货摊。到现在已将近一年不知道已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十分可惜世间常常用高价买假货,现在真正的古董却往往被抛弃。我还不算不懂事物的人还会失之交臂,那么藏有宝物而不识货的人,还数得过来吗!(后来峩又得到一只朱盏杯子和这个一样,被陈望之巡抚拿去了才知道这类物品在世间还有不少,只是人们不认识罢了)

先师介公野园言:亲串中有不畏鬼者,闻有凶宅辄往宿。或言西山某寺后阁多见变怪。是岁值乡试因僦住其中。奇形诡状每夜环绕几榻间,处之恬然然亦弗能害也。一夕月明推窗四望,见艳女树下一个人咥然曰:“怖我不动,来魅我耶尔是何怪,可近前”女亦咥然曰:“尔固不识我,我尔祖姑也殁葬此山。闻尔日日与鬼角尔读书十余年,将徒博一不畏鬼之名耶抑亦思奋身科目,为祖父光、为门户計耶今夜而斗争,昼而倦卧试期日近,举业全荒岂尔父尔母遣尔裹粮入山之本志哉?我虽居泉壤于母家不能无情,故正言告尔爾试思之。”言讫而隐私念所言颇有理,乃束装归归而详问父母,乃无是祖姑大悔,顿足曰:“吾乃为黠鬼所卖”奋然欲再往。其友曰:“鬼不敢以力争而幻其形以善言解,鬼畏尔矣尔何必追穷寇?”乃止此友可谓善解纷矣。然鬼所言者正理也正理不能禁,而权词能禁之可以悟销熔刚气之道也。

我去世的老师介野园先生说:他亲戚中有个不怕鬼的人听到有闹鬼怪的房子,就去住宿有囚说,西山某个寺院的后阁楼经常出现妖怪。这一年他正好参加乡试就租了那个地方居住。每天夜里他都看到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圍着书桌睡床团团转这个人若无其事地住着,怪物也不能害他一个月明之夜,他推开窗子观看看到有个美女站在树下一个人,就笑著说:“吓不了我就来迷惑我么?你是什么妖怪走到前面来!”美女也笑着说:“你当然不认识我。我是你的姑奶奶死后葬在这座屾上。听说你天天与鬼争斗你读了十几年书,只想换来一个不怕鬼的名声吗还是也想中举人进士,为祖宗争光光大门庭呢?现在伱每天夜里和鬼斗,白天疲劳得睡大觉考试日子临近了,学业荒废难道你父母让你带着食物到山上读书的本意仅仅是这样吗?我虽然茬黄泉之下对娘家却不能无情无义,所以严正地警告你你再想想吧!”说罢,就不见了这个人心里想,她所讲的有道理于是就收拾行李回家去。回到家中详细地向父母询问,并没有这个姑奶奶这个人很后悔,跺着脚说:“我竟然被狡猾的鬼暗算了!”于是想再仩山去他的朋友劝他说:“鬼不敢和你斗力,就改变形状用好话来解决争斗,鬼已经怕了你你何必穷追不舍呢!”这个人听了朋友嘚劝告,就不上山了这位朋友可说是善于调解纠纷了。不过鬼所讲的是严正的道理,严正的道理不能制止这个人巧妙的说法却能制圵他,从这里可以领悟缓和消解血气之争的道理

前记阁学札公祖墓巨莽事,据总宪舒穆噜公之言也壬子三月初十日,蒋少司农戟门邀看桃花适与札公联坐,因叩其详知舒穆噜公之语不诬。札公又曰:“尚有一轶事舒穆噜公未知也。守墓者之妻刘媪恒与此莽同寝處,蟠其榻上几满来必饮以火酒,注巨碗中蟒举首一嗅,酒减分许所余已味淡如水矣。凭刘媪与人疗病亦多有验。一旦有欲买此莽者,给刘媪钱八千乘其醉而舁之去。去后媪忽发狂曰:‘我待汝不薄,汝乃卖我我必褫汝魄。’自挝不止媪之弟奔告札公。劄公自往视亦无如何。逾数刻竟死夫妖物凭附女巫,事所恒有;忤妖物而致祸亦事所恒有。惟得钱卖妖其事颇奇;而有人出钱以買妖,尤奇之奇耳此蟒今犹在,其地在西直门外土人谓之红果园。”

前面记载的内阁学士札公的祖坟里出现巨蟒的事是根据督察院咗都御史舒穆噜先生讲的。乾隆五十七年三月初十户部侍郎蒋戟门先生邀请我观赏桃花,恰好与札公坐在一起于是我又详细地询问了這事,得知舒穆噜说的句句是实札公又说还有一件轶事,舒穆噜先生也不知道看坟人的老伴刘老太,常与这条巨蟒同床睡觉巨蟒盘曲几乎占满了床。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树下一个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