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男主叫王岩的小说小说有一个情节是男主在青蛙上写一个人名字然后弄死(具体怎么弄死的我忘了)

作者简介/《百合花》[小说]
茹志娟 百合花
茹志鹃,曾用笔名阿如、。祖籍杭州。1925 年9月生于。家庭贫困,幼年丧母失父,靠祖母做手工换钱过活。11 岁以后才断断续续在一些教会学校、补习学校念书,初中毕业于武康县武康中学。1943 年随兄参加新四军,先在苏中公学读书,以后一直在部队文工团工作,任过演员、组长、分队长、创作组组长等职。1947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55 年从南京军区转业到上海,在《文艺月报》做编辑。1960 年起从事专业文学创作,是中国作协会员,又被选为中国作协上海分会理事。1977 年当选上海七届人民代表。现为《上海文学》编委。茹志鹃是当代着名女作家,她的创作以短篇小说见长。笔调清新、俊逸,情节单纯明快,细节丰富传神。
善于从较小的角度去反映时代本质。她的许多作品如《》、《静静的产院》、《如愿》、《阿舒》、《三走严庄》等都受到过茅盾、冰心、魏金枝、侯金镜等老一辈作家的好评,一些作品被译成日、法、俄、英、越等多国文字在国外出版。新时期以来,茹志鹃又发表了10 多篇小说,随着主题的深化,风格亦有所改变,于清峻中隐含锋芒。她的主要作品集有:《百合花》(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年)、《静静的产院》(中国青年出版社1962年)、《高高的白杨树》(1959 年)等。新时期以来发表的主要作品有《剪辑错了的故事》(《人民文学》1979 年2 月)、《草原上的小路》(《收获》1979 年第3 期)、《儿女情》(《上海文学》1980 年1月)、《家务事》(《北方文学》1980 年弟3 期)。《一支古老的歌》(《文汇增刊》1980 年第3 期)等。
创作动机/《百合花》[小说]
作者写这篇小说时,正是反右斗争后不久,她的成员是这场扩大化运动的受害者。冷峻的现实生活使她“不无悲凉地思念起,各那时的同志关系”。她说:“战争使人不能有长谈的机会,但战争却能使人深交,有时仅几十分钟,甚至只来得及瞥一眼,便一闪而过,然而人与人之间,就在这一刹那里,便能胆肝相照,生死与共。”所以,《百合花》是她“在匝匝忧虑之中,缅怀追念时得来的产物”。 百合花象征了军民间纯洁的感情,赞美了普通人的高贵品质,表达了人民对革命的崇敬与热爱。
简介/《百合花》[小说]
《百合花》描述的是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的战场。小说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叙述“我”在战争爆发前被安排到前线包扎所,由小战士护送——一个十九岁的农村青年,不善言辞,特别的纯朴善良。在事件的发生过程中,无论是与我的相伴而行,还是借被子的情节都突出了小战士怯于女性,以及与两个女性之间的微妙关系的变化。没有太多的笔墨描写小战士的动作,只有他和两个女性的交往以及神态的变化,再就是他的衣裳上的破布片,放在石头上的馍馍。
风格/《百合花》[小说]
短篇小说《百合花》是茹志鹃的成名之作。作家写这篇时,正值反右斗争处于紧锣密鼓之际,她的亲人也未能幸免于此。面对冷酷的现实,她不由怀念起战时的生活和那时的同志关系。于是,这象征着纯洁与感情的“百合花”便在作家“匝匝忧虑”、“不无悲凉的思念”之中灿然开放,给当时文坛带来一股沁人的清香。
茅盾评价这篇小说是“我最近读过的几十个短篇中间最使我满意,也最使我感动的一篇。”《百合花》的成功主要在于作家在表现革命战争、军民关系这类庄严主题时突破了当时流行的条条框框,显现出清新俊逸的风格,令人耳目一新。
首先,作者选择的人物都是普通平凡的和老百姓,她们有血有肉、个性鲜明,与通常那种高大全式的英雄形象显然不同。小说中的员年仅19 岁,参军才一年。他涉世不深、天真质朴,不乏关心战友、体贴群众的爱心,又对生活充满情趣,枪筒里常用树枝和野花来点缀;他憨厚腼腆,与女同志一接触便浑身不自在,但在危急关头却能挺身而出舍己救人。
另一个人物是的新,过门才三天,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气。她尽咬着嘴唇笑,好像忍了一肚子笑料没笑完。这是一个极普通的农村妇女,她善良纯朴,对“同志弟”有着朴素天然的骨肉情深,一旦理解了战争的意义,理解了小通讯员生命的价值,她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唯一的最心爱的嫁妆敬献出来。作者写出这样一个鲜亮的形象是想以“一个正处在爱情幸福之漩涡中的美神”来“反衬这个年轻、尚未涉足爱情的小战士”从而谱写出一曲“没有爱情的”.同时,小说的表现手法也有许多独到之处。从选材上讲,作者将战火纷飞的战斗场面推为背景,将小通讯员壮烈牺牲情景通过民工的叙述从侧面表现出来,就连小通讯员第一次向新媳妇借被碰壁的冲突也是做暗场处理,不做正面描写。
作品仅仅截取几个极为普通的生活横断面,从几件平凡的小事中深入开掘,展开对军民关系饶有诗意的描写。作者的构思巧妙,“她以那条枣红底上洒满百合花的假被面做为贯穿全文的线索,以纯洁的百合花象征人物的美好心灵,使小说中的人物联系起来,从而构成一个完整的艺术整体,从一个特定的角度揭示胜利的基础和力量源泉,以小见大,意味深长。”
心理刻画/《百合花》[小说]
作者还擅长通过细腻而有层次的心理活动来刻画。例如作品中的“我” 在刚刚接触小通讯员时,因赶路不及而“生起气来”,然后又对他奇怪的保持距离的作法而“发生兴趣”,以后是对小同乡“越加亲热”,接下去是“从心底上爱上这位傻呼呼的小同乡”。最后,“我”怀着崇敬的心情,“看见那条枣红底色上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盖上了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的脸”。
就这样,小说通过”我“的一系列心理变化,由远而近、由表及里、由淡而浓地刻画和凸现了小通讯员动人的形象。善于运用典型的细节描写也是这篇小说的特点。如小战士枪筒中插的和野花,他衣肩上的破洞,给”我“开饭的两个馒头,以及那条百合花被等细节都在作品中重复出现,前呼后应,这些描写不仅渲染烘托出情境气氛,而且极生动地反映了人物的神态和心理,使作品极富感染力,具有浓郁的抒情性。总之,这篇小说以朴素、自然、清新的笔调抒写和赞美了人与人之间的最美好最纯真的感情,创造出一种优美圣洁的意境,读后令人久久难忘。
评价/《百合花》[小说]
1958年,茹志鹃写成了短篇小说《百合花》,先后寄出去两次,都被退了回来,最后终于在《延河》上发表了,就在小说发表三个月之后,向读者推荐了它,这--给她以起死回生的力量。茹志鹃回忆说:“已蔫到头的百合,重新滋润生长,一个失去信心的、疲惫的灵魂又重新获得了勇气、希望,重新站立起来,而且立定了一个主意,不管今后道路千难万险,我要走下去,我要挟着那个小小的卷幅,走进那长长的文学行列中去”。(《说迟了的话》,收入《惜花人已去》)《百合花》是一篇只有六千多字的小说,得到了茅盾的热切关注,说明先生具有慧眼卓识,说明它确实是一朵盛开的艺术之花,是当时文坛上不可多得的珍品。这篇“没有爱情的爱情牧歌”,茅盾誉之为当时最使他满意和感动的一篇作品,是“静夜的箫声”。
茅盾又在《谈最近的》一文中,对《百合花》从篇章结构到人物形象以及表现手法都给予充分的肯定和透彻入里的分析。茅盾先生将《百合花》的风格概括为四个字:“清新、俊逸”。《百合花》确是一篇使人“满意”,令人“感动”的诗篇,优美、抒情、清新、自然。作家努力将生活中发掘出来的美加以提炼、升华,巧妙编织,给人以艺术享受。茹志鹃说:“我要用我这双眼睛,在大家共见的生活中,去找出单单属于我的东西”。(《百合花》后记)
《百合花》集中了茹志鹃艺术风格之精华,堪称为前期代表作。同时,也是一朵与作家命运息息相关的心灵之花。她说:“《百合花》在我创作的历程中,是关键的一个作品,是使我鼓起更大勇气走上创作道路的一个作品。……这个作品跟随我经历的波折不算小。同志们说我在创作上还有希望,尚可发展,曾以《百合花》为例;而‘四人帮’搞,冠我以‘文艺黑线的的金字招牌’也以它为例;较多的读者记得的也还是它。那么就让它明明白白地,作为我创作道路上的一个标志吧!”(《百合花》后记)茹志鹃因《百合花》而成名,在荣誉面前,她考虑的是更艰苦的攀登。她以茅盾的鼓励为动力,在创作园地里开始了更加辛勤的耕耘。
原文/《百合花》[小说]
《百合花》原文   一九四六年的中秋。   这天打海岸的部队决定晚上总攻。我们文工团创作室的几个同志,就由主攻团的团长分派到各个战斗连去帮助工作。   大概因为我是个女同志吧!团长对我抓了半天后脑勺,最后才叫一个通讯员送我到前沿包扎所去。   包扎所就包扎所吧!反正不叫我进保险箱就行。我背上背包,跟通讯员走了。   早上下过一阵小雨,现在虽放了晴,路上还是滑得很,两边地里的,却给雨水冲洗得青翠水绿,珠烁晶莹。空气里也带有一股清鲜湿润的香味。要不是敌人的,在间歇地盲目地轰响着,我真以为我们是去赶集的呢!   通讯员撒开大步,一直走在我前面。一开始他就把我撩下几丈远。我的脚烂了,路又滑,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他。我想喊他等等我,却又怕他笑我胆小害怕;不叫他,我又真怕一个人摸不到那个包扎所。我开始对这个通讯员生起气来。   嗳!说也怪,他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倒自动在路边站下了。但脸还是朝着前面。没看我一眼。等我紧走慢赶地快要走近他时,他又蹬蹬蹬地自个向前走了,一下又把我摔下几丈远。我实在没力气赶了,索性一个人在后面慢慢晃。不过这一次还好,他没让我撩得太远,但也不让我走近,总和我保持着丈把远的距离。我走快,他在前面大踏步向前;我走慢,他在前面就摇摇摆摆。奇怪的是,我从没见他回头看我一次,我不禁对这通讯员发生了兴趣。   刚才在团部我没注意看他,现在从背后看去,只看到他是高挑挑的个子,块头不大,但从他那副厚实实的肩膀看来,是个挺棒的小伙,他穿了一身洗淡了的黄军装,绑腿直打到膝盖上。肩上的步枪筒里,稀疏地插了几根树枝,这要说是伪装,倒不如算作装饰点缀。   没有赶上他,但双脚胀痛得像火烧似的。我向他提出了休息一会后,自己便在做田界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他也在远远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把枪横搁在腿上,背向着我,好像没我这个人似的。凭经验,我晓得这一定又因为我是个女同志的缘故。女同志,就有这些困难。我着恼的带着一种反抗情绪走过去,面对着他坐下来。这时,我看见他那张十分年轻稚气的圆脸,顶多有十八岁。他见我挨他坐下,立即张惶起来,好像他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局促不安,掉过脸去不好,不掉过去又不行,想站起来又不好意思。我拚命忍住笑,随便地问他是哪里人。他没回答,脸涨得像个关公,讷讷半晌,才说清自己是天目山人。原来他还是我的同乡呢!   “在家时你干什么?”   “帮人拖毛竹。”   我朝他宽宽的两肩望了一下,立即在我眼前出现了一片似的竹海,海中间,一条窄窄的石级山道,盘旋而上。一个肩膀宽宽的小伙,肩上垫了一块老蓝布,扛了几枝青竹,竹梢长长的拖在他后面,刮打得石级哗哗作响。……这是我多么熟悉的故乡生活啊!我立刻对这位同乡,越加亲热起来。   我又问:“你多大了?”   “十九。”   “参加革命几年了?”   “一年。”   “你怎么参加革命的?”我问到这里自己觉得这不像是谈话,倒有些像审讯。不过我还是禁不住地要问。   “大军北撤时我自己跟来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娘,爹,弟弟妹妹,还有一个姑姑也住在我家里。”   “你还没娶媳妇吧?”   “……”他飞红了脸,更加忸怩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数摸着腰皮带上的扣眼。半晌他才低下了头,憨憨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还想问他有没有对象,但看到他这样子,只得把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两人闷坐了一会,他开始抬头看看天,又掉过来扫了我一眼,意思是在催我动身。   当我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我看见他摘了帽子,偷偷地在用毛巾拭汗。这是我的不是,人家走路都没出一滴汗,为了我跟他说话,却害他出了这一头大汗,这都怪我了。   我们到包扎所,已是下午两点钟了。这里离前沿有三里路,包扎所设在一个小学里,大小六个房子组成品字形,中间一块空地长了许多野草,显然,小学已有多时不开课了。我们到时屋里已有几个卫生员在弄着纱布棉花,满地上都是用砖头垫起来的门板,算作病床。   我们刚到不久,来了一个乡干部,他眼睛熬得通红,用一片硬拍纸插在额前的破毡帽下,低低地遮在眼睛前面挡光。   他一肩背枪,一肩挂了一杆秤;左手挎了一篮鸡蛋,右手提了一口大锅,呼哧呼哧的走来。他一边放东西,一边对我们又抱歉又诉苦,一边还喘息地喝着水,同时还从怀里掏出一包饭团来嚼着。我只见他迅速地做着这一切。他说的什么我就没大听清。好像是说什么被子的事,要我们自己去借。我问清了卫生员,原来因为部队上的被子还没发下来,但伤员流了血,非常怕冷,所以就得向老百姓去借。哪怕有一二十条棉絮也好。我这时正愁工作插不上手,便自告奋勇讨了这件差事,怕来不及就顺便也请了我那位同乡,请他帮我动员几家再走。他踌躇了一下,便和我一起去了。   我们先到附近一个村子,进村后他向东,我往西,分头去动员。不一会,我已写了三张借条出去,借到两条棉絮,一条被子,手里抱得满满的,心里十分高兴,正准备送回去再来借时,看见通讯员从对面走来,两手还是空空的。   “怎么,没借到?”我觉得这里老百姓觉悟高,又很开通,怎么会没有借到呢?我有点惊奇地问。   “女同志,你去借吧!……老百姓死封建。……”   “哪一家?你带我去。”我估计一定是他说话不对,说崩了。借不到被子事小,得罪了老百姓影响可不好。我叫他带我去看看。但他执拗地低着头,像钉在地上似的,不肯挪步,我走近他,低声地把的话对他说了。他听了,果然就地带我走了。   我们走进老乡的院子里,只见堂屋里静静的,里面一间房门上,垂着一块蓝布红额的门帘,门框两边还贴着鲜红的对联。我们只得站在外面向里“大姐、大嫂”的喊,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但响动是有了。一会,门帘一挑,露出一个年轻媳妇来。这媳妇长得很好看,高高的鼻梁,弯弯的眉,额前一溜蓬松松的留海。穿的虽是粗布,倒都是新的。我看她头上已硬挠挠的挽了髻,便大嫂长大嫂短的向她道歉,说刚才这个同志来,说话不好别见怪等等。她听着,脸扭向里面,尽咬着嘴唇笑。我说完了,她也不作声,还是低头咬着嘴唇,好像忍了一肚子的笑料没笑完。这一来,我倒有些尴尬了,下面的话怎么说呢!我看通讯员站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像在看连长做示范动作似的。我只好硬了头皮,讪讪的向她开口借被子了,接着还对她说了一遍共产党的部队,打仗是为了老百姓的道理。这一次,她不笑了,一边听着,一边不断向房里瞅着。我说完了,她看看我,看看通讯员,好像在掂量我刚才那些话的斤两。半晌,她转身进去抱被子了。   通讯员乘这机会,颇不服气地对我说道:“我刚才也是说的这几句话,她就是不借,你看怪吧!……”   我赶忙白了他一眼,不叫他再说。可是来不及了,那个媳妇抱了被子,已经在房门口了。被子一拿出来,我方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不肯借的道理了。这原来是一条里外全新的新花被子,被面是假洋缎的,枣红底,上面撒满白色百合花。   她好像是在故意气通讯员,把被子朝我面前一送,说:“抱去吧。”   我手里已捧满了被子,就一努嘴,叫通讯员来拿。没想到他竟扬起脸,装作没看见。我只好开口叫他,他这才绷了脸,垂着眼皮,上去接过被子,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走。不想他一步还没有走出去,就听见“嘶”的一声,衣服挂住了门钩,在肩膀处,挂下一片布来,口子撕得不小。那媳妇一面笑着,一面赶忙找针拿线,要给他缝上。通讯员却高低不肯,挟了被子就走。   刚走出门不远,就有人告诉我们,刚才那位年轻媳妇,是刚过门三天的新娘子,这条被子就是她唯一的嫁妆。我听了,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通讯员也皱起了眉,默默地看着手里的被子。我想他听了这样的话一定会有同感吧!果然,他一边走,一边跟我嘟哝起来了。   “我们不了解情况,把人家结婚被子也借来了,多不合适呀!……”我忍不住想给他开个玩笑,便故作严肃地说:“是呀!也许她为了这条被子,在做姑娘时,不知起早熬夜,多干了多少零活,才积起了的钱,或许她曾为了这条花被,睡不着觉呢。可是还有人骂她死封建。……”   他听到这里,突然站住脚,呆了一会,说:“那!……那我们送回去吧!”   “已经借来了,再送回去,倒叫她多心。”我看他那副认真、为难的样子,又好笑,又觉得可爱。不知怎么的,我已从心底爱上了这个傻呼呼的小同乡。   他听我这么说,也似乎有理,考虑了一下,便下了决心似的说:“好,算了。用了给她好好洗洗。”他决定以后,就把我抱着的被子,统统抓过去,左一条、右一条的披挂在自己肩上,大踏步地走了。   回到包扎所以后,我就让他回团部去。他精神顿时活泼起来了,向我敬了礼就跑了。走不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在自己挂包里掏了一阵,摸出两个馒头,朝我扬了扬,顺手放在路边石头上,说:“给你!”说完就脚不点地的走了。我走过去拿起那两个干硬的馒头,看见他背的枪筒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枝野菊花,跟那些树枝一起,在他耳边抖抖地颤动着。   他已走远了,但还见他肩上撕挂下来的布片,在风里一飘一飘。我真后悔没给他缝上再走。现在,至少他要裸露一晚上的肩膀了。   包扎所的工作人员很少。乡干部动员了几个妇女,帮我们打水,烧锅,作些零碎活。那位新媳妇也来了,她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抿着嘴,偶然从眼角上看我一眼,但她时不时的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后来她到底问我说:“那位同志弟到哪里去了?”我告诉她同志弟不是这里的,他现在到前沿去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刚才借被子,他可受我的气了!”说完又抿了嘴笑着,动手把借来的几十条被子、棉絮,整整齐齐的分铺在门板上、桌子上(两张课桌拼起来,就是一张床)。我看见她把自己那条白百合花的新被,铺在外面屋檐下的一块门板上。   天黑了,天边涌起一轮满月。我们的总攻还没发起。敌人照例是忌怕夜晚的,在地上烧起一堆堆的野火,又盲目地轰炸,照明弹也一个接一个地升起,好像点了无数盏的汽油灯,把地面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暴露出来了。在这样一个“白夜”里来攻击,有多困难,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我连那一轮皎洁的月亮,也憎恶起来了。   乡干部又来了,慰劳了我们几个家做的干菜月饼。原来今天是中秋节了。   啊,中秋节,在我的故乡,现在一定又是家家门前放一张竹茶几,上面供一副香烛,几碟瓜果月饼。孩子们急切地盼那炷香快些焚尽,好早些分摊给月亮娘娘享用过的东西,他们在茶几旁边跳着唱着:“月亮堂堂,敲锣买糖,……”或是唱着:“月亮嬷嬷,照你照我,……”我想到这里,又想起我那个小同乡,那个拖毛竹的小伙,也许,几年以前,他还唱过这些歌吧!   ……我咬了一口美味的家,想起那个小同乡大概现在正趴在工事里,也许在团指挥所,或者是在那些弯弯曲曲的交通沟里走着哩!……   一会儿,我们的炮响了,天空划过几颗红色的信号弹,攻击开始了。不久,断断续续地有几个伤员下来,包扎所的空气立即紧张起来。   我拿着小本子,去登记他们的姓名、单位,轻伤的问问,重伤的就得拉开他们的符号,或是翻看他们的衣襟。我拉开一个的符号时,“通讯员”三个字使我突然打了个寒战,心跳起来。我定了下神才看到符号上写着×营的字样。啊!不是,我的同乡他是团部的通讯员。但我又莫名其妙地想问问谁,战地上会不会漏掉伤员。通讯员在战斗时,除了送信,还干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没意思的问题。   战斗开始后的几十分钟里,一切顺利,伤员一次次带下来的消息,都是我们突破第一道鹿砦,第二道铁丝网,占领敌人前沿工事打进街了。但到这里,消息忽然停顿了,下来的伤员,只是简单地回答说:“在打。”或是“在街上巷战。”   但从他们满身泥泞,极度疲乏的神色上,甚至从那些似乎刚从泥里掘出来的担架上,大家明白,前面在进行着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包扎所的担架不够了,好几个重彩号不能及时送后方医院,耽搁下来。   我不能解除他们任何痛苦,只得带着那些妇女,给他们拭脸洗手,能吃得的喂他们吃一点,带着背包的,就给他们换一件干净衣裳,有些还得解开他们的衣服,给他们拭洗身上的污泥血迹。   做这种工作,我当然没什么,可那些妇女又羞又怕,就是放不开手来,大家都要抢着去烧锅,特别是那新媳妇。我跟她说了半天,她才红了脸,同意了。不过只答应做我的下手。   前面的枪声,已响得稀落了。感觉上似乎天快亮了,其实还只是半夜。   外边月亮很明,也比平日悬得高。前面又下来一个重伤员。屋里铺位都满了,我就把这位重伤员安排在屋檐下的那块门板上。担架员把伤员抬上门板,但还围在床边不肯走。一个上了年纪的担架员,大概把我当做医生了,一把抓住我的膀子说:“大夫,你可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治好这位同志呀!你治好他,我……我们全体担架队员给你挂匾……”他说话的时候,我发现其他的几个担架员也都睁大了眼盯着我,似乎我点一点头,这伤员就立即会好了似的。我心想给他们解释一下,只见新媳妇端着水站在床前,短促地“啊”了一声。我急拨开他们上前一看,我看见了一张十分年轻稚气的圆脸,原来棕红的脸色,现已变得灰黄。他安详地合着眼,军装的肩头上,露着那个大洞,一片布还挂在那里。   “这都是为了我们,……”那个担架员负罪地说道,“我们十多副担架挤在一个小巷子里,准备往前运动,这位同志走在我们后面,可谁知道狗日的反动派不知从哪个屋顶上撂下颗手榴弹来,手榴弹就在我们人缝里冒着烟乱转,这时这位同志叫我们快趴下,他自己就一下扑在那个东西上了。   ……”   新媳妇又短促地“啊”了一声。我强忍着眼泪,给那些担架员说了些话,打发他们走了。我回转身看见新媳妇已轻轻移过一盏油灯,解开他的衣服,她刚才那种忸怩羞涩已经完全消失,只是庄严而虔诚地给他拭着身子,这位高大而又年轻的小通讯员无声地躺在那里。……我猛然醒悟地跳起身,磕磕绊绊地跑去找医生,等我和医生拿了针药赶来,新媳妇正侧着身子坐在他旁边。   她低着头,正一针一针地在缝他衣肩上那个破洞。医生听了听通讯员的心脏,默默地站起身说:“不用打针了。”我过去一摸,果然手都冰冷了。   新媳妇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依然拿着针,细细地、密密地缝着那个破洞。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地说:“不要缝了。”她却对我异样地瞟了一眼,低下头,还是一针一针地缝。我想拉开她,我想推开这沉重的氛围,我想看见他坐起来,看见他羞涩的笑。但我无意中碰到了身边一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他给我开的饭,两个干硬的馒头。……   卫生员让人抬了一口棺材来,动手揭掉他身上的被子,要把他放进棺材去。新媳妇这时脸发白,劈手夺过被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自己动手把半条被子地铺在棺材底,半条盖在他身上。卫生员为难地说:“被子……是借老百姓的。”   “是我的——”她地嚷了半句,就扭过脸去。在月光下,我看见她眼里晶莹发亮,我也看见那条枣红底色上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这象征纯洁与感情的花,盖上了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的脸。
战争小说的纯美绝唱/《百合花》[小说]
《百合花》是一篇值得反复品味的佳作。当我们摈弃惯常的定势去思考,我们就能感受到它存在于政治和意识形态以外的美学价值。笔者认为,从非战争化、非冲突化以及对于人物的充分淡化来分析,《百合花》实在是一篇歌颂人性美的纯美之作。笔者这种对于传统的颠覆性解读,是以对原著的再认识为基础的。 对于茹志鹃的《百合花》,以往的读解大都着重从分析其思想性和理性主题入手,从而尽量去挖掘其政治意义和意识形态价值。因而多年来对《百合花》的研究也就基本上固定在一个大致统一的结论上,说来说去也总是认为:"它以战争为背景描写了部队的一个年轻的通讯员与一个过门才三天的农村新媳妇之间近于圣洁的感情交流。塑造了通讯员和新媳妇这两个平凡而又感人的人物形象,歌颂了他们为革命甘愿献出一切的崇高品质,表现军民之间和革命同志之间纯洁真挚的深厚感情。"认为《百合花》就是歌颂人民战士,表现军民鱼水关系的赞歌。这样的分析显然有些过于简单化地靠向理性意义而又过于明显地将其理性意义极度膨胀,所以也就不能不自然忽略了对其艺术性的充分把握和进一步认识。真正的艺术品是永垂不朽的,但对于艺术的解释却是、永无穷尽的。《百合花》作为一个艺术品,它的思想、艺术内涵是颇为丰富的、复杂的,必然深藏着一种永恒的东西,如果能用一、二个概念就把它囊括殆尽,那么它就决不会有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实际上,《百合花》的真正的艺术价值和艺术追求在哪里呢?《百合花》的永恒的艺术魅力在哪里呢?人们读过《百合花》之后,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又是什么呢?当然,不可能是一个惊险的战斗故事,也不可能是一些缠绵的爱情情节,甚至也没有留下一两个具体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因为这一切在小说中都并不是十分清晰的,都不是作者所着力用笔和刻意表现的。作者恰恰把这些被传统小说作为基本构造模式与运思重心的东西充分淡化,因而,小说在接受者头脑中所留下的最深刻的美感印象大多不过是那一条绣有百合花图案的新被子。纯洁的百合花象征人物的美好心灵,使小说中的人物联系起来,从而构成一个完整的艺术整体,从一个特定的角度揭示解放战争胜利的基础和力量源泉,以小见大,意味深长,这正是《百合花》的真正艺术魅力所在。这也是把生活高度艺术化、审美化的结晶。在我看来,《百合花》是一篇纯美小说,它的艺术重心在于创造一种独特的美的意味,其哲理性意义是隐藏在美的画面背后的。 首先,按照惯常的研究眼光,我们得承认《百合花》是一篇战争题材的小说,然而从小说的整个艺术运思与话语操作来看,这又是一篇完全被非战争化了的战争小说,这篇小说在其全部话语表述过程中,把战争题材本身所具有的战争性完全消解掉,从而更加集中的去表现被战争本身的残酷以及通常只是惯于把战争作为残酷的现实去运思的传统模式所忽略的原本的生活之美。说这篇小说是战争小说,不仅因为它是取材于战争年代和以战争为背景,而且作品是由一条作为故事背景的一场攻打海岸的激烈战斗的轴线构成的。作品的中心事件就是年轻通讯员在战斗中英勇献身。然而,作为中心事件或通常被作为高潮的战斗场景却在小说中只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作家将战火纷飞的战斗场景推为背景,小通讯员壮烈牺牲的情景也是通过名工的简短叙述表现出来的饿,完全回避了那硝烟弥漫、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阅读这篇小说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通过这一艺术表现起经历一场战斗,也得不到什么战争体验,所以它是非战争化的。虽然它的取材确实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其次,这篇小说不仅在题材的选择方面进行了非战争化的处理和把握,而且淡化了生活中的一切矛盾冲突。作者善于截取小侧面,选取远离战场的一角,抒写斗争生活的小侧面。战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残酷的,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都是有着极大的破坏性的,也必然会给人们带来许多的灾难。因此,在一致对外的根本利益上,这时期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微妙的矛盾纠葛也容易被暂时搁置,那些琐碎的日常矛盾都会自然或自觉地服从战争所划定的阵线。《百合花》正是要表现战争中而且只有战争中才有的人与人之间的单纯的关系。作者把人的感情冲突、心理冲突、日常生活冲突高度淡化,剩下的只是一种崇高纯真的人际关系,通过这种人际关系所表现出来的心灵之美。俊俏的新媳妇,过门才三天,这是一个极普通的农村妇女,一旦理解了战争的意义,理解了小通讯员生命的价值,她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唯一的最心爱的嫁妆--百合花被献了出来。其他所有人的情况也都是如此。就连小通讯员第一次向新媳妇借被碰壁的冲突也是做暗场处理,不做正面描写,至于小通讯员的牺牲,既没有雄伟壮烈的场面描写,也没有震撼人心的行动的描述。只简单说明通讯员扑倒在一枚即将爆炸的手榴弹上而献身的全过程的叙述只用了几十个字。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六千字的《百合花》写我军通讯员伤员向一位新媳妇借被并最后牺牲的故事,这一情节发展过程完全可以用六个字来概括:带路、借被、牺牲。正是在这种简单化了的关系中,小说留给读者的是那如同纯洁的百合花一样圣洁的人际情感。 此外,以往对《百合花》的研究也大都着重分析其人物个性鲜明、心理活动复杂微妙。语文《教学参考书》在概括人物形象塑造的特点时说:"作者运用典型化的方法,塑造了通讯员和新媳妇这样两个平凡而又感人的人物形象,使这两个人物既概括了我革命战士和人民群众所具有的共性,又各具有鲜明的个性,做到了共性和个性的统一,达到了典型的高度。"因而认为这是一篇以写人为主而且写人很精彩的短篇小说。实际上,《百合花》根本不是一篇写人小说,它并不是以人物塑造为中心的艺术作品,它最突出的艺术特征是抒情性和情感性。小说的人物塑造谈不上达到了典型的高度。严格地说,小说中的三个主要人物,是三个"扁型"人物,还够不上那种充分个性化的"圆型"人物。人物形象在作品中并不处于最核心最显要的位置上。首先,小说中的人物差不多都是无名无姓的。对于写人小说来说,既然要塑造完整立体的人物形象,人物的姓名无疑应该是第一位的,否则这一人物就失去了作为个人的基本代码,失去了作为个人而存在的最表面的依据。写人小说重在写人,就不应该忽略人物的姓名。《百合花》中的主要人物--小通讯员和新媳妇都是没有姓名的,而且连"小通讯员"、"新媳妇"这样的称呼都很少使用,而只是以"他"、"她"称之,就连新媳妇出场的描绘,也只用一个带有抽象和普遍意味的"媳妇"代之。其次,小说中的人物的外貌也是极其模糊的。所谓外貌模糊不仅由于作品很少或基本上没有直接的细致的,而更是因为小说中的全部人物都不存在明显的外貌差异和形体差异,作品中唯一的一处肖像描写也是写的新媳妇:"这明明是任何一个年轻媳妇所共有的特征。至于对小通讯员的肖像描写则完全融入了环境之中,这都是有意把人物淡化,而追求作品的诗花意境的表现。历来对于《百合花》艺术分析的评价都认为《百合花》中的心理描写,尤其是通过人物的动作、行为、对话来揭示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方面是非常精到的,对于人物的肖像描绘也是十分细腻的。我认为,像《百合花》中那样对于心理活动的描写,是任何一个成熟的作家都能够做到的。而《百合花》的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在充分淡化了的人物的场景和情节中,在不经意的对人物的涂抹中,减化了细致的描绘的笔墨,通过三言两语的点染,就已经达到了通常作家需刻意用笔的那种极致,而本篇作品的艺术用心却又并不单单在此。再次,那个连姓名也没有的小通讯员,他年轻、英俊,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有着自己天真烂漫的生活情趣。他在年轻的姑娘媳妇面前,虽然腼腆羞涩得引人发笑,却处处表现出对女文工团员的细致入微的体贴,他留给她的两个馒头集中地体现了他对革命同志淳朴真挚的爱。他是平凡而又纯朴、执拗、坦率的,当他借被子遭到新媳妇的拒绝后,他骂她"死封建",对新媳妇的转变傲然不理,但是当他得知实际情况后,又后悔不已,坚持要把被子还给人家。然而在的关键时刻,他毫不犹豫地扑在敌人的手榴弹上,以自己的牺牲保全了十几个担架队员的生命。小通讯员的这些性格,在作品中描绘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但是我 认为,如果从独立的单个人的性格来看,这些性格特征很难说是独特的、深刻的、丰富的,它更具有一个年轻战士的共性特征。它使读者在作品中所感受到的,不完全是这个小通讯员的鲜明的性格,更多的是在那样的时代和环境下,所有年轻战士所具有的那种蓬勃、美好的生命魅力。我们能深深的感受到那个年轻战士生命的珍贵和辉煌。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小通讯员的形象是诗意化了的生命的象征。茹志鹃在人物塑造上的拿手之处就是她充分展现了那个小通讯员的生命之美,三个人物的人情、人性之美,使她笔下的三个类型化的人物带上了某种象征、诗意的色彩,产生了一种优美 的审美效果。 以上我们详细分析了《百合花》的非战争化、非冲突化以及对于人物的充分淡化,至于情节在其中的淡化就更是众所周知的了。那么这篇小说的根本意趣在哪里呢?小说的审美重心又到底在哪里呢?我认为,这是一篇纯美的诗化小说,其全部意蕴在于其中的自然之美,在于被作者高度熔炼并大大升华了的生活本真之美和人性美。我想每一个读者读过《百合花》之后,也许并不能清晰地从作品的描写中还原出几个面目真切的人物,更不会对其中的战斗场面有什么深刻印象,甚至作品所讲述的一部故事都显得模糊,但是你却不会忘记那一条缀满百合花的枣红底子的新被子。小说对人物、事件乃至本应该作为高潮的核心情节全部 都那么轻描淡写,如写故事的起因,因为"我"是个女同志才被安排到前沿包扎所,才需要护送。写小通讯员的牺牲也是通过民工的口中叙述出来的,显得高度简练。然而作品却多次写到小通讯员枪筒里的树枝和野菊花,通讯员留给"我"开饭的两个馒头和新媳妇的枣红底子百合花的新被子,都是为了表现生活的本真之美和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感情,体现人性美和人情美。作家写这篇小说时,正植反右斗争处于紧锣密鼓之际,许多作家知识分子都经受了不同程度地打击,作家本人在当时的时代环境里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抑,在高度政治化的时代氛围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相比之下,战争硝烟中淳朴真挚的人际关系更加令人怀恋。"战争使人不能有长谈的机会,但是战争却能使人深交。有时仅十几分钟,几分钟,甚至只来得及瞥一眼,便一闪而过,然而人与人之间,就在这个一刹那间,便能够肝胆相照,生死与共。"作者的创作目的很明确也很坚定,那就是表现战争中令人难忘的,而且只有战争中才有的人际关系,与通过这种人际关系体现出来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为了体现这一点,作者选择的人物都是普通平凡的战士和老百姓,他们有血有肉,个性鲜明,与通常那种高大全式的英雄形象是完全不同的。小说中的小通讯员年仅十九岁,参军才一年。他涉世不深,天真质朴,却不乏关心战友、体贴群众的爱心,又对生活充满情趣,枪筒里常用树枝和野花来点缀;他憨厚腼腆,与女同志一接触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但是在危机关头却能挺身而出舍己救人。另一个人物是俊俏、幸福而又有些调皮的新媳妇,她也是一个极普通的农村妇女。作者写出这样一个鲜亮的人物形象是想以"一个正处在爱情幸福之旋涡中的美神"来"反衬这个年轻、尚未涉足爱情的小战士"从而谱写吃一曲"没有爱情的爱情牧歌"因此,作品取材于战争生活而不写战争场面,涉及重大题材而不写重大事件,而是以战争为背景通过生活的侧面写生活中的普通人,写出了生活的本真之美,从而体现出人性美和人情美。 《百合花》之所以具有那样浓郁的艺术魅力,还在于作品中那年轻的通讯员也两个年轻女性之间所构成的那种纯洁、美好而又微妙、含蓄的关系。我们当然可以从同志之情、军民之情这样的角度类解释他们之间的噶,但如果作品的表现仅限于此,那么它必然会象当时无数表现战争题材的小说一样,被人们忘在脑后。作家曾经承认,这篇小说"实实在在是一篇没有爱情的爱情牧歌"作家对两位女性的身份和性格的设计也是颇有深意的,她们同小通讯员的矛盾纠葛也是极有戏剧性的。文工团员的"我"大方、爽朗、机灵,与通讯员不仅年龄相仿,而且又是同乡,在战场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相遇,自然会在心灵上产生许多的共鸣和好感。从上前沿包扎所的路上和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我""不禁对这个通讯员发生了兴趣",得知他是自己的同乡后对他是"越加亲热",接下来是"从心底爱上了这个傻乎乎的小同乡。"小通讯员呢?从他对"我"的躲避、关心、留馒头等细节中,也可以看出他对文工团员的好感和喜爱来,这两个青年男女之间这种潜意识的流露正是人性的表现。当然我们还不能把它说成是一种爱情,但确实是一种比同志、同乡更为亲切的感情。茹志鹃谈到那位新媳妇时说:"我麻里木足地爱上了要有一个新娘子的构思。为什么要新娘子,不要姑娘也不要?现在我可以坦白交待,原因是我要写一个正处于爱情的幸福之旋涡中的美神,来反衬这个年轻的、尚未涉足爱情的小战士。"其实作者只道出了其中的奥秘的一手,一个正沉醉于爱的旋涡的新娘子,与一个青春勃发但尚未涉足爱情的小战士,二者之间自然就会有一种情感的碰撞和吸引。一个处于爱情之中的少妇,心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她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她会觉得所有的男子都是可亲可爱的,特别是对于小通讯员这样一个朴实、腼腆的小伙子,她对他投去更多的关怀、爱怜之情。而一个小伙子在新媳妇的面前,也会感到爱的博大,分享到一种爱的甜蜜。这种情感的交流,虽然是在潜意识深处进行的,但是人们却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它,体验到它,作者凭着她那女性特有的细腻敏锐的感觉和情感,把这一切微妙的心理都表现了出来,才使那种直观的军民关系表现得丰富而动人。 小说里的主要人物身上的美好感情都得到了自由的表现主要是通过女性视角这样一种特殊的叙事方式表现出来的。小说中的"我"是个有强烈性别意识的角色,一开始就是写战争爆发前,因为"我"是个女同志,才被团长安排到前沿包扎所,才引出了小通讯员的护送。小通讯员是个农村青年,质朴憨厚,不善言辞,特别怯于和异性的交往。为了突出他的厚意个特点,作者用较大的篇幅写了他和"我"和新媳妇这样两个女性的关系。在小通讯员送"我"去包扎所的路上,是初步展现小通讯员的性格的重要阶段。作者有意地把这段行军路线安排在白天而不是夜晚,安排在总攻之前而不是在战斗中,是的小通讯员不愿与女性接触的个性更加明显地暴露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微微有些女性特有的撒娇,如走不动路啦,主动和小通讯员认老乡啦,甚至带有挑衅性地问他娶媳妇没有等,表现出一种战争年代思想感情开放的新女性特有的"泼辣",以反衬出小通讯员的外表腼腆淳朴和内心漾荡着对女性的喜悦。小说前三分之一是写"我"眼睛里的小通讯员的形象,中间三分之一还是写"我"眼中的通讯员和新媳妇,而他们唯一的一次单独接触则完全被虚写,读者并不知道新媳妇对通讯员的真实态度。直到小说的最后三分之一的篇幅里,小通讯员牺牲了,新媳妇的感情才汹涌澎湃地爆发。小说写了一个小通讯员衣服被挂破的细节,这个细节先是出现在"我"的眼睛里:"他已走远了,但还见他肩上撕挂下来的布片,在风里一飘一飘。我真后悔没给他缝上再走。"而新媳妇对那个破口子有什么想法并没有正面表达。可是当通讯员的尸体出现时,新媳妇正是从那破口子上认出了他。这以后"我"反而退到了不重要的位置上,重彩放在描写新媳妇缝衣服上面。这似乎是个暗示:"我"眼中看到通讯员肩上的破口子而引起的"后悔",也就是新媳妇心里的"后悔",表面上叙述人在写自己对小通讯员的感想,其实是暗示新媳妇的内心世界。虽然小说没有正面写新媳妇对通讯员的心里感觉,但叙事人的心理活动却处处祈祷了借代的修辞作用。通过这样的叙事方式来表达通讯员与新媳妇之间的感情交流,显得含蓄优美,令人回味。 我们说它是一篇纯美小说,而又贯注着一种民族精神,这是因为任何美都不是完全抽象的和空洞的。美本身也总是能够体现一种特定精神的,或者能让欣赏者感觉到一种精神。《百合花》重在在一种美的极致中蕴涵着一种纯洁的人的精神,一种民族精神,而这样的精神又是与我们每个具有民族气节的普通人息息相通的。所以《百合花》能够一直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爱,成为战争小说又非战争化表现的一曲绝唱。《百合花》集中了茹志鹃艺术风格之精华,是集中体现人性美的战争小说,是一篇真正的纯美小说。
赏析/《百合花》[小说]
1、小说的影响和著名作家茅盾的评价。&1958年3月号的《延河》,温润的油墨香还没有完全干透,读者们就发现了这道清鲜的文学佐餐,他们争相传递着一个信息:茹志娟的《百合花》值得读。 为什么呢?因为以往战争题材小说往往穿着一个裁缝做的“铠甲”,生硬裹住脆弱。虽然鲁迅说过,无情未必真豪杰,但是在我国建国初期的文学作品中,谈论情感二字的确很奢侈。无法抒情,只好靠描写紧张的场面来烘托主题。而《百合花》一反“常态”,柔软细腻,剥开外衣,突出灵魂。要的是真性情。这样,读者的眼界一下子给擦新了、擦亮了。所以,当时的文学评论说:茹志娟是一个创新。清新扑面,这样的小说简直不是写出来的,是刚从山坡上采摘下来的,还带着晶莹的露水呢,嗅一嗅,鲜润透腹。茹志娟是谁?人们关心她了,想探知她了。同年的《人民文学》第六期茅盾做了一篇《谈最近的短篇小说》的文章,谈的主要就是茹志娟的《百合花》。茅盾是带着欣喜若狂的心情来评说的,摘抄几段: “我所举的那些例子中间,《百合花》可以说是在结构上最细致、严密,同时也是最富有节奏感的。它的人物描写也有特点,是由淡而浓,好比一个人迎面而来,愈近愈看得清,最后,不但让我们看清了他的外形,也看到了他的内心。 “这些细节描写,安排得这样自然巧妙,初看时不一定感觉到它的分量,可是后来它就嵌在我们脑子里。 “一般说来,在五六千字的短篇小说里写两个人物,是不太容易处理的,但《百合花》的作者处理得很好。全篇共六千余字,开头两千字集中写通讯员,然后引出第二个人物(新媳妇),用了五六百字集中写她,接着把这两个人物交错在一处写,而最后又集中写新媳妇,可是同时仍然在烘托通讯员,因为读者此时抑不住感动的情绪,一半是为了新媳妇,一半也是为了通讯员…… “我想,对于《百合花》的介绍,已经讲得太多了,可实在还可以讲许多。我以为这是我最近读过的几十个短篇中间最使我满意,也最使我感动的一篇。” 2、作者在什么环境和背景下写的小说?&作者茹志鹃后来回忆说,这个作品是反右派斗争的紧锣密鼓之际,“在匝匝忧虑之中,缅怀追念时得来的产物”。也就是说,面对当时冷酷的现实,她不由怀念起战时的生活和那时的同志关系。 作者的这一阐释,道出了她创作的初衷。那就是要着意去表现战争坏境下人情美和人性美的。也是对当时冷酷环境的一种无声的反抗。 茹志娟说:“我写《百合花》的时候,正是反右派斗争处于紧锣密鼓之际,社会上如此,我家庭也如此。我丈夫王啸平处于岌岌可危之时,我无法救他,只有每天晚上,待孩子睡后,不无悲凉地思念起战时的生活,和那时的同志关系。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战争时接触到的种种人。战争使人不能有长谈的机会,但是战争却能使人深交。有时仅几十分钟,几分钟,甚至只来得及瞥一眼,便一闪而过,然而人与人之间,就在这个一刹那里,便能够肝胆相照,生死与共。   “《百合花》里的人物、事件,都不是真人真事,也不是依据真人真事来加工的。但是小说里所写的战斗,以及战斗的时间地点都是真的。著名的苏中七战七捷之一,总攻海岸战斗的时间,正是1946年的八月中秋。那时候,我确实在总攻团的前线包扎所里做战勤工作。我在包扎所的第一个工作,也正是去借被子。入夜以后,月亮越升越高,也越来越亮,战斗打响了。最初下来的,都是新战士,挂的也是‘轻花’。越到战斗激烈,伤员下来的越少,来的却都是重伤员。有时担架刚抬到,伤员就不行了。担架就摆在院子里,皓月当灯,我给他们拭去满脸的硝烟尘土,让他们干干净净地去。我不敢揭开他们身上的被子。光从脸上看去,除了颜色有些灰黄以外,一个个都是熟睡中的小伙子。我要‘看见他坐起来,看见他羞涩的笑’。这种感情确乎是在真实的生活中就有的。我就着那天上大个儿的圆月,翻看着他们的符号,记录他们的姓名,单位。心里不可遏制地设想着他们的家庭,亲人,朋友,他们生前的种种愿望,在他们尚有些许暖意的胸膛里,可能还藏有秘密的、未了的心事……它们就这样刻在我的心里了,直到现在,清晰度仍然很好,毫不受岁月的干扰。 “记得大概是在莱芜战役吧!不知为了什么事,在一个夜晚,我跟一个通讯员要去最前沿。走之前,那位带路的通讯员告诉我,我们要通过相当长的一段开阔地带,敌人经常向那里打冷炮,要我注意有时要弯腰前进,但不要慌。他不讲倒还好,这一番交待,倒使我有点紧张起来。就打定主意紧跟住他,他猫腰我猫腰,他走多快我走多快。反正绝不在一位战士面前,丢女同志的脸。可是一上了路,他却不愿意我傍着他走,要我拉开距离。拉开距离的意思我懂,是为了减少伤亡,这也是军人的常识。但是走在这一片一无庄稼,二无树木,无遮无掩的开阔地里,敌人的炮弹又不时地、呼啸着飞来,我不能自制地 要往他旁边靠,在他旁边,就好像有一种安全感。可是他一看见走近,就加紧步子往前跑,他一跑,我就在后紧追。于是在星光之下,在一片不毛之地上,在怪叫的炮弹当中,我和他两个人,默默无声地展开了一场紧张的竞走比赛。走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不过一旦当我实在喘不过气来,掉了队,落在他的视野之外了,他就会走回头来寻我。这位通讯员的面貌我已记不得了,我为什么要去前沿也记不得了。记忆的筛子啊!把大东西漏了,小东西却剩下了,这本身就注定我成不了写史诗的大作家。奈何!但是这样一次古怪的同行,无声的追逐,远是这么色泽鲜明,甚至那野草的摇动,通讯员的喘息,都仿佛还 在眼前,响在耳旁。 “我麻里木足地爱上了要有一个新娘子的构思。为什么要新娘子,不要姑娘也不要大嫂子?现在我可以坦白交待,原因是我要写一个正处于爱情的幸福之旋涡中的美神,来反衬这个年轻的、尚未涉足爱情的小战士。当然,我还要那一条象征爱情与纯洁的新被子,这可不是姑娘家或大嫂子可以拿得出来的。 “作品写完以后就寄出去了,但不久就退了回来。在那个时候,难怪有些编辑部不敢用它,它实实在在是一篇没有爱情的爱情牧歌。当然,这些都是我现在的认识,当时要想得简单得多。也许想得太复杂了,就没有《百合花》了,说不定。”3、作者是怎样的一个人?&茹志鹃艰苦的身世中,有许许多多不幸之中大幸的故事. 她的父亲是个败家子,祖父辛苦经营的家业,在父亲手里很快败落下来,他除了抽大烟,开小公馆之外,主要是在上海的交易所里倾家荡产.到茹志鹃出生的时候,他们在杭州的老宅早已卖掉,并已吃光用光,住在上海一个租来的里弄房子里,依靠母亲的亲戚周济度日了.在她两岁时,母亲死于白喉.于是"哗啦啦,大厦倾",父亲拂袖出走.大的几个哥哥有的学生意,有的被人领养去了,只剩下祖母带着她和一个最小的哥哥.后来这个最小的哥哥也当学徒去了…… 茹志鹃的祖母是一个彻底的"人穷志不穷"的坚强老人.她仍然拖着孙女儿去帮佣,绵,洗衣服,纳鞋底,缝补衣服……做她一切所能做的.一直做到杭州沦陷,日本鬼子进入杭城后,生活更难了,祖母熬不下去了,祖母死了,死于一场不足道的小病,胃痛因无药服用而痛死.死时66岁,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位坚强慈爱的祖母是茹门何氏. 祖母死后,茹志鹃只能来到了孤儿院.1943年冬,18岁的茹志鹃离开黑暗的孤儿院去投奔光明,来到苏北解放区,参加了新四军并被分配到了部队文工团工作.正是因为有了这段参加革命的经历,才会有《百合花》这篇优秀的小说. 据儿时跟她在文工团里战斗生活了好多年的邓友梅先生讲:茹志娟很壮,两肩宽平,是力量型的女人。 邓友梅说他很小的时候就编在茹志娟的班里,茹志娟是班长,又是大姐姐,待他情同手足。他的生活、学习及文学爱好,受茹志娟的引导、影响很大。他很怀念她,这一次去上海,和茹志娟的遗体告别,心里很悲痛、很乱。他说他一定要写点什么,《人民文学》约他写茹志娟,他正在沉淀情绪。跟茹志娟长别的当天,邓友梅便去了沂蒙山区,一是出差,二是重温当年。当年的沂蒙山青山绿水,曾经滋润了茹志娟和她的战友。 说到茹志娟的人格精神,邓友梅讲了一个例子。有一次行军途中,有一个女团员走不动了,茹志娟二话不说,背起来就走。邓友梅说,看到女同志背人,一路小跑,真是还没见到第二例。茹志娟能干,肯干,吃苦耐劳,而且性情爽朗、大气,鲜有女性的矫揉。 她曾经在上海的一家孤儿院里生活过,所以,她的生命力是够顽强的。1944年19岁的茹志娟跟随其兄参加了新四军。她吃过苦受过磨难,在革命队伍里她从来不挑捡,不皱眉头,心红志坚。她读了四年书,全靠自学。写《百合花》的时候她33岁,文化底蕴已经很厚,尤为厚实的是她的生活。 《百合花》里的前线包扎所,是茹志娟待惯了的地方,面对伤亡的战友,并给他们擦去尘土和鲜血,也曾经是茹志娟的工作。月夜里看着自己的战友年青俊少突然就倒地不起,这份大悲大痛,大场面大事件,浓烟烈火,茹志娟却用诗一般的笔调娓娓道来,像百合花在山畔畔上含笑春风,自然、清丽,她算第一人。邓友梅说:这与她的品格有关。 茹志娟从部队转业以后到上海作协开始专业创作,她的创作高峰在六十年代前后,跟当时写《党费》、《七根火柴》的王愿坚,并称“南茹北王”。近些年,她写出一个中篇《剪辑错了的故事》,尝试用现代手法写作,但是不是很成功,而且作品的魅力不及《百合花》。自从她做了上海作家协会的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以后,工作重心基本定位在行业管理和行政事务上,这样就极大地占用了她的创作精力和时间。文章要人写,行政工作也需要人做,这是个矛盾。茹志娟出来担纲行政,让年轻人致力创作、发展,把机会留给他们。 4。为什么说取名为《百合花》?“百合花”这三个字眼在小说中仅出现两次,而且都是做为新媳妇被子上的图案而被提及,可是作者却用“百合花”做为题目。 百合花图案的被子是联系着人物之间的关系一条重要线索线索。故事的后两部分,都是围绕着它而展开的。而被子上白色的百合象征了纯洁与感情,是通讯员和新媳妇洁白无暇的美好心灵和美好情感的化身。 表现通讯员性格的细节? 通讯员,我习惯叫他“小”通讯员,十九岁,确实还只是一个孩子,“十分年轻稚气的圆脸”;与女同志“我”说话时,表现得张皇不安,腼腆羞涩;谈到娶媳妇时,更是飞红了脸,越发扭捏。然而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十九岁的小通讯员却已经担当起了解放人民的重任,冒着生命危险在前线传报。包扎所条件艰苦,缺少被子。在向新媳妇借被子时,他遇到了困难——新媳妇没把被子借给他。可“我”却很轻松地向她借到了。这让通讯员感到委屈和不服,怪新媳妇“死封建”。从他不多的话语和行动中可以看出他的耿直和爽快的性格,农家穷苦孩子的特征。可当“我”告诉他,这条新被子或许是新媳妇做姑娘时起早熬夜为自己新婚缝的,小通讯员觉得误会了人家,愧疚地想把被子还回去。这种感情态度的变化表现了他的淳朴、善良和单纯。当通讯员回团部时,他不忘关心“我”,给“我”留了两个干硬的馒头,这份对战友真挚的友情和关爱,平凡而亲切珍贵。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通讯员小小的身躯在战友危难之际竟然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和无穷的勇气。为了保护同志,舍身扑在快要爆炸的手榴弹上,牺牲了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5.作者怎样刻画人物?表现新媳妇性格和情操的细节?
&新媳妇是一个美丽娴静、淳朴善良的农村妇女。对于让通讯员受气这件事,她一直感到很愧疚,希望有机会向通讯员道歉。可是唯一的机会确实通讯员重伤被抬到包扎所,新媳妇全然不顾刚才的羞涩,“庄严而虔诚地给他拭着身子”,似乎想弥补以前的过错。我想此时她的心情是悲痛、激动的。通讯员牺牲了,但新媳妇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工作,仍然认真地缝着通讯员衣肩上的那个破洞,把自己的那条崭新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这一系列的动作虽然简单,却饱含着泪水,透露着一份真诚的情感,一个中国农村妇女的质朴与善良。 表现作者“我”的性格和思想感情的细节? “我”既是叙事者,又是一个充满情感具有性格的人物。“我”与通讯员由生气、好奇、捉弄到亲热,牵肠挂肚地关爱的情感变化贯穿始终。但“我”更见证了通讯员和新媳妇的美好心灵,两颗火热的心。 作品最大的特色和创新是什么? 不是惯常地写战士的英雄行为和老百姓对战士的支持,而是笔触更深的伸向战士的心灵深处,写年轻战士和年轻女性之间的微妙而纯洁的男女珍爱之情。 为什么英雄牺牲,我们觉得可惜?正是因为他身上有着这样纯洁高贵的情愫。为什么英雄牺牲,我们觉得高尚?因为他对生活也有着美好的生活。但在关键时候,为了别人的利益,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 《百合花》虽然写的是战争,却已经包含了刻画普通人的感情世界的美学追求。那两个连名字也没有的小通讯员和农村新媳妇都是这样的普通人。在当时提倡写“英雄人物”的战争文化背景下,茹志鹃有意识地不把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写成“英雄”,或者说是不把他们当作“英雄人物”来写,这是与她对“英雄”艺术形象的认识直接相关。在她的眼里,英雄应该与平常的人是一样的,战斗英雄只有在战斗时才是英雄,而在平常的生活中,他们就是平常的人,也会脸红,也会带有女孩儿的忸怩姿态,他们所谈的也只不过是些家常话。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小通讯员也可以说是一位英雄。由于作家避开了战斗场面,她就不用去写他的英雄行为,而只是写他平常的一面。她还认为,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必须是能够站立得起来的艺术形象,然后才谈得上是不是“英雄”. 如果把小通讯员当作“英雄” 来写,那就得写他的英雄事迹,突出他在战场上勇猛的一面,小说叙 事者只能与“英雄”的同行,不断发现他的优秀品质,也只能成为“ 唱颂歌、受教育”的机会,而且,按当时审美习惯,作家是不可以让新媳妇随便笑话“英雄”的,虽然“英雄”可能有暂时的失败(如借 不到被子),但受到嘲笑却会有损于“英雄”形象。所以,作家有意 回避对英雄形象的正面塑造,只是为了坚持自己的美学风格而不受当 时流行的创作思潮所左右,这正是茹志鹃的可贵之处。 这篇小说引人注目的叙事特色就是女性视角,即“我”是个有强烈性别意识的角色。一开始就写在战争爆发前,因为“我”是女性,才被团长安排到前沿包扎所,才引出了小通讯员的护送。小通讯员是个刚参军一年,只有十九岁的农村青年,质朴憨厚、不善言辞,特别怯于与异性的交往。为了突出他的后一特点,作者用较大篇幅描写了他与“我”和新媳妇两位女性的关系。在小通讯员送“我”去包扎所的路上,是初步展示小通讯员的性格的重要阶段。作者有意地把这段行军路程安排在白天而不是夜晚,安排在总攻之前而不是炮声呼啸的战斗之中,使得小通讯员不愿与女性接近的个性明显地暴露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微微有些女性特有的撒娇,如走不动路啦,主动与小通讯员认老乡啦,甚至带有挑衅性地问他娶媳妇没有等等,表现出一种战争年代思想感情开放的新女性特有的“泼辣”,以反衬小通讯员的外表腼腆淳朴和内心荡漾着对女性的喜悦。小说写了这么一个情节: 小通讯员完成了任务(护送“我”与借被子)后要回团部,他对这次与女性接触的经历充满兴奋和感激。作家这样写道:他精神顿时活泼起来了,向我敬了礼就跑了。走不了几步,他又想起了什么,在自己挂包里掏了一阵,摸出两个馒头,朝我扬了扬,顺手放在路边石头上,说:“给你开饭啦!”说完就脚不点地的走了。我走过去拿起那两个干硬的馒头,看见他背的枪筒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枝野菊花…… 几乎没有任何议论和解说,小通讯员的一系列动作和那枝不知何时插在枪筒里的菊花,已经把一种性格的形象活泼泼地表现出来。 新媳妇的出场十分自然而优美,给人以赏心悦目的快感,正好与结尾时的庄严肃穆形成强烈的对比:  门帘一挑,露出一个年轻媳妇来。这媳妇长得很好看,高高的鼻 梁,弯弯的眉,额前一溜蓬松松的留海。穿的虽是粗布,倒都是新的。 我看她头上已硬挠挠的挽了髻,便大嫂长大嫂短的向她道歉,说刚才 这个同志来,说话不好别见怪等等。她听着,脸扭向里面,尽咬着嘴 唇笑。我说完了,她也不作声,还是低头咬着嘴唇,好象忍了一肚子 的笑料没笑完。 新媳妇的性格塑造,是通过她与小通讯员的关系,或者说是以小 通讯员的最后牺牲为代价来完成的。起先是代表部队去向老百姓借被 子,小通讯员去了,她不借,而“我”去了,她就借了。读者完全可 以通过对小通讯员已有的了解想象当时两人初次接触的“窘状”. 她 心里觉得委屈了小通讯员,所以当小通讯员接过被子,慌慌张张地把 衣服的肩膀处挂了一个口子时,“那新媳妇一面笑着,一面赶忙找针 拿线,要给他缝上。通讯员却高低不肯,挟了被子就走。”只有女性 才会对衣服上的破口子那么敏感,这个口子就永远地留在了新媳妇心 上。因此,当她从众多的伤员中一眼就看见那个露着的大洞时,立即 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作品写道: 我回转身看见新媳妇已轻轻移过一盏油灯,解开他的衣服,她刚 才那种忸怩羞涩完全消失了,只是庄严而虔诚的给他拭着身子,…… 等我和医生拿了针药赶来,新媳妇正侧着身子坐在他旁边。她低着头, 正一针一线在缝他衣肩上那个破洞。医生听了通讯员的心脏,默默的 站起身说:“不用打针了”. 我过去一摸,果然手都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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