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文。bl。风流渣攻和小受重生虐渣攻不换攻在一起后仍然不断出轨,把肉体和感情分得很开。不换攻。

【2013年05月推文】《痴心妄想》作者:枯目(渣攻贱受,我宁愿这篇文换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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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于林之下 于
09:48 编辑
本文的另一篇书评:
二世祖路遥一直暗恋(明恋)比自己大十岁的高楷,甘心跟他成为床伴关系。
而当二世祖一夜之间成了平头百姓一无所有的时候,高楷竟然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然而路遥发现,许多高楷隐瞒着他的事情,
都表明对方的目的并不是他,曾经期盼的关系如同痴心妄想。
但这不足以让路遥心灰意冷。
避雷:有虐有狗血,大叔霸道黑道攻。
总结:这是一个小受变得一无所有的故事,心脏脆弱的亲慎入吧。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黑帮情仇
【站内链接】
【原文地址】
【推荐指数】★★★★(还有半颗心被渣攻吃掉了)
【书籍类型】现代 腹黑渣攻X单纯贱受 虐心 HE
【原创书评】
小受是个富家公子爷,没有什么朋友属于缺爱类型,平日也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拿不出手,刚好碰上了渣攻。渣攻对他的那么一点好他就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了╮(╯_╰)╭。渣攻身家很厉害,白黑通吃的那种,对小受只是相当于养了一个高级玩具、宠物之类的,不愿意小受过于靠近他。
剧情开始是从小受有那么一点私心想要和小攻在一起,觉得能慢慢感化小攻,不过渣攻始终只是玩玩。直到小受爸爸倒台要去坐监狱,小受哥哥又疾病缠身,他只能依靠小攻。小受爸爸死后,小受全身心的对小攻好,却发现了小攻和他哥哥其实是相互喜欢,他什么都不是。然后小受觉得他自己是很多余,离开过,被渣攻弄回来了,后来知道渣攻是为了让他哥哥心安才接他的。妈蛋小受最后为了他哥能和渣攻在一起,割腕自杀,貌似他心脏是可以移植给他哥哥的,并且把他哥给他的最后的保命符(小攻的犯案罪证)也给了小攻。=。。=╭(╯^╰)╮然后小攻良心发现把他救回来了,小受只感到累爱,小受哥哥不久后去世,小受也离开了小攻。小攻就开始要追回受,慢慢认清了他对小受的感情,终于在小受出国飞机那里,成功的说动了。两人就终于彻底正式的在一起了,然后HE。
==谈谈文章==
这篇文不逊色于上榜文,作者文笔佳,情节过渡处理都很好,整篇文章读下来一气呵成,没有懈怠感。攻受的纠结感情也写得很好,每个人的人物特色都很鲜明,从文字中就让人感到一阵乱虐啊QAQ今天开始看这个文,我靠完全是边看边哭啊!虽然这篇文情节就是很单一的【贱受痴心妄想得到渣攻的爱→贱受私心牺牲自己→渣攻幡然悔悟明真心追受HE】但是就是很带感儿啊,每一次虐受劳资都哭得稀里哗啦。虽然狗血真的真的很触动人。不过话说回来我个人泪点超低的=。=推荐大家看看!
==谈谈人物==
小受一直很单纯但不是那种小白,因为原来没什么人对他好,渣攻一对他好他就记着了,那份痴心妄想虽然最后终于实现,看着却很感慨。我看中途的时候一万次求换攻啊,攻真的很渣,虽然没有利用小受做什么事情,小受也基本是倒贴,但就是不开心啊啊啊啊啊啊!!!!!!!小受明白小攻喜欢的他哥哥以后,想成全自己不孤单的活下去,成全他哥和小攻在一起而自杀。我是一万次累爱啊,可惜作者没有安排失忆梗,失忆了换个攻多好啊QAQ
小攻终于悔悟的时候文章已经百分之七十了,看的时候略累爱,小攻也终于开始明白了爱情,如果不是小受自杀他可能永远不会有所触动。还好HE了吧。
体现渣攻的几个片段:
  高楷抬眼,正看见路遥咬着筷子看着他发呆,微微一顿,开口道:“看着我做什么?”
  路遥顿时回过神来,放下筷子,闷声道:“既然我爸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再呆在家里了……”
  高楷盯着他看,似乎在等他说下去。路遥被看得一阵心虚,连忙解释道:“你知道,我在家呆着难受。”
  高楷点了点头,“然后呢?”
  “我……我想跟你住……”
  听到这话,再看路遥脸颊微微发红的样子,高楷不由从心底泛起笑意,但面上仍旧冷淡的道:“我以为上次的事,我们还没弄清楚。”
  路遥张了张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高楷坦然道:“上次带你陪肖晴吃饭,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凑巧罢了。肖晴想的多了,但我以为你心里是明白的。你是男人,就没必要和女人一样。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就先想清楚。”
  路遥怔怔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上次的事,高楷生气了。以至于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都因为这件事而白费。高楷不喜欢被牵制的感觉,更不会屈尊讨好谁。
  平时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永远不会低头。
  路遥忽然就觉得,喜欢这个人,好像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不过想想,他在高楷身边呆的时间最久,也许自己是不一样的,他只是需要时间。高楷其实深心里也承认,自己和路遥在一起的时候,正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他当初身边有过很多人,各种类型,都不失为知情识趣的好伴侣,但是,却没有一个跟路遥一样简单的。
  从前,高楷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关系,莫过于金钱关系。能用金钱交换的恰恰是他觉得最安全无害的。
  但是,路遥某些程度上颠覆了他的这种想法。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那么的简单,常常做蠢事,然而却并不是能用金钱能买来享受的。你只需要如同饲主一样,偶尔给他喂食,摸一摸他的头,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施予惩罚,他就会死心塌地守在身边。
  这种类似动物的家伙会认路,即使一脚踢开,他也能恬着脸来讨好,永远记吃不记打。
心疼小受的几个片段:  高楷站起身来,手插在口袋里,“做什么事情要懂得适可而止。你现在的反应是想暗示什么?我以为这段时间不见,你应该已经冷静下来想清楚。不过看来我高估了你的头脑。不过没关系,你还有很多时间想明白。我曾经想过保持关系,不过强求不是我的风格。我给你的这些安排,都是为你好,我希望你想清楚。
  “对了,半山的别墅我写在你的名下,里面有一辆阿尔法。”说完这些,高楷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路遥,转身离开病房。
  路遥坐起身来,看着高楷消失在病房外,心里很压抑。意思是买断了他们这一年的关系吗?可惜,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要。
  如果他的感情和这些对等了,到底是廉价还是对等呢?
  就在刚刚,高楷还娴熟的喂他喝粥,现在,他们却什么关系也没有了。这种矛盾没有人能解释得了原委,可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结局是这样。
  路遥强打起精神,自我安慰: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时间忘掉这个人。  不情不愿收拾了东西,路遥前所未有的觉得打击,几乎让他稍稍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都灰飞烟灭了。又或者说,在这两个人面前,路遥就从来没觉得自信过。
  小时候,每天看到自己的爸爸判若两人的态度,他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永远没法跟路黎比。
  长大后,高楷一度成为他的精神支柱,他没什么执着的东西,唯独对高楷的感情,他尽情地努力着。然而这世界上就有一种东西,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就在刚才,见到高楷的前一秒,他还在惦记着这个人。然而现在,他就觉得自己没救了。  路遥抬起头看着高楷,“你把感情当什么了?你不爱我哥,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你又把我当什么了?但我现在不想为你的事费神,我只希望……”
  他的话还没说完,高楷就叹了口气,打断了他:“你希望他孤单面对死亡?还是让我来帮他?又或者你想看到一个即将失去爱人而痛不欲生的我?”高楷摇了下头,“这件事重要的并不是我喜不喜欢他,这一点路黎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又何尝不是带着目的再看我?我们谁也不欠谁。就算是一场戏,也是我和他之间,心照不宣的。我在他面前当一个完美情人,做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他给我我想要的。不管我有多在乎他,他有多在乎我,这条线我们都不敢跨过去,难道你不懂吗?”
  路遥懂了,但也不懂。
  他懂了的是:原来聪明人是这样去计较爱情的。如果注定要失去,注定要受伤的,就立刻停步不前。他不知道高楷有多在乎路黎,但是这种在乎有多少是爱情,他倒是真的很怀疑。
  而他从始至终都是个笨蛋。傻里傻气横冲直撞,直到头破血流才知道往前看一看,却没想到前面是一条看不到光的死路,而他现在连迷途知返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就是聪明人和笨蛋的区别。
  而路遥不懂的是:这种能够随心所欲驻足的爱情和他那种奋不顾身的爱情,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呢?  从里面走出来,被迎面而来的冷空气一吹,路遥深心里叹了口气,要是从前,高楷肯这么陪着他,他肯定能高兴得飞上天去。
  但是现在……他真觉得是种深沉的负担。如果高楷对他不好,那他可以立马说服自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从前,他就是因为高楷的心细和若有似无的温柔而不能自拔。人在一个地方狠狠跌倒过,总还是能接受一点教训的吧?
  尤其这个教训那么痛,痛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就只能想想他哥的下场。如果那样的给互相套上戒指的爱情都是假的,那他还真的一点都不感奢求高楷能爱上自己。
  路黎长得比他好,性格比他好,脑子比他聪明……如果这些都不能让高楷真的爱上,那兴许就是高楷说得那样吧,他不相信爱情,也就不会爱上任何人。
  这样想着,路遥对高楷,就生出一种抵抗力了。就像人身体的防御系统,本能的,自发的。  “我看到你跟我哥接吻,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呜呜……高楷你混蛋你知不知道?唔……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得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不爱我哥……就算是有原因,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是我没用,是我没脑子,要是我聪明一点,就忘了你……呜呜……再找一个年轻的帅哥儿,可是我他娘的就这么临门一脚了还做不了决定……高楷,你是不是吃定了我喜欢你喜欢得没药救了,所以想用那三个字困死我一辈子?”
发表于32楼
这真的是一篇被忽略的好文啊!看过的大多数文要么是跌宕起伏的狗血剧情,要么是靠无穷无尽的萌点支撑的小白,像这样走心的文真是越来越少见了。作者的写作手法平实且不愠不火,剧情平稳慢热,一度让我觉得有些聒噪,其实这文就是一篇探讨情感的生活文,文中的黑道商战几乎只是一道起着辅助作用的背景而已;耐心的看下去就逐渐进入了状态而撒不开手。文中的小攻因为儿时父亲的离去还有成年后情人的背叛所以很难对人付出感情更别提那 ...
发表于15楼
这攻我也觉得不爱受方面不渣,毕竟小受跟小攻之间开始就是炮友关系,没有涉及感情,
没办法,谁让小受先爱上了他呢,没人一定要给迩的爱情一定回应,况且小攻帮了小受很多。
关于小受自杀那一段,前面同学说不喜欢这个梗,我并不觉得,我觉得这个梗让我们开始看到小受的成长,
实际上小受自杀这事吧,真的跟小攻关系不大,他不是为了小攻自杀,他是为了他哥哥,因为小受感受到了关爱,舍不得他的亲人离世。小受是个很重亲情的人 ...
完全不觉得攻渣,攻受一开始的关系就是炮x友,又不是爱人。
做为炮x友,受每次闯祸攻还要给他擦屁股,攻如果真的渣,大可以不理他让他自生自灭。
受的亲哥和养父都不待见他了。说他缺爱,贪恋攻的一点温暖,其实何尝不是确实也只有攻一个人对他好呢。
虽然这个好也是有限的。
小受确实很让人心疼,我看的哭了好几次。但公平来讲,就小受那二世祖作死作活的样,不管是站养父立场还是攻立场也喜欢不起来啊。嗑药(虽然是让朋友害 ...
&看了番外,攻和爱的哥哥还真是毛关系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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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好多攻宠受的甜文 找个虐的调剂调剂 [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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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传雾晓, 积分 9976, 距离下一级还需 10024 积分
签到天数: 1622 天[LV.Master]伴坛终老UID1647694金币9976 枚威望0 点好评0 点爱心值0 点贡献值13 点钻石0 颗帖子精华0阅读权限95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完全不觉得攻渣,攻受一开始的关系就是炮x友,又不是爱人。
做为炮x友,受每次闯祸攻还要给他擦屁股,攻如果真的渣,大可以不理他让他自生自灭。
受的亲哥和养父都不待见他了。说他缺爱,贪恋攻的一点温暖,其实何尝不是确实也只有攻一个人对他好呢。
虽然这个好也是有限的。
小受确实很让人心疼,我看的哭了好几次。但公平来讲,就小受那二世祖作死作活的样,不管是站养父立场还是攻立场也喜欢不起来啊。嗑药(虽然是让朋友害的)后来在酒吧买醉和人打架。我们喜欢他心疼他,因为我们是上帝视觉。
攻和受哥两只只是相互利用,攻在受之前不爱任何人。
攻不相信爱情。
到了后面相信爱情了,他的爱情观也只是做到对那个人好,而不是放在嘴上说说。
而认识到自己是爱受的后,攻也没有找过别人,或者说和受在一起后,他就没找过别的情人。
就像他对手下说的。受一个就够他折腾了。
这样的攻完全不觉得他渣。
爱情从来没有公平可言,先爱先输。但如果仅凭攻没有回应受的爱情就说攻渣,对攻也是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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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同翠微, 积分 235, 距离下一级还需 265 积分
签到天数: 132 天[LV.7]常住居民IIIUID1420761金币235 枚威望0 点好评0 点爱心值0 点贡献值0 点钻石0 颗帖子精华0阅读权限30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到没觉得攻有多渣,只是本性如此,或许换成其他人就懂得游戏规则,不会让自己那么受伤,是小受太单纯显得攻对他做的很残忍,小受自杀的时候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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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岭独峰秀, 积分 2073, 距离下一级还需 927 积分
签到天数: 370 天[LV.9]以坛为家IIUID690936金币2073 枚威望0 点好评0 点爱心值0 点贡献值0 点钻石0 颗帖子精华0阅读权限70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看着楼楼的文字,我都觉得很虐了。
积分1447在线时间582 小时分享主题日志好友UID1771151帖子精华0
五岭独峰秀, 积分 1447, 距离下一级还需 1553 积分
签到天数: 187 天[LV.7]常住居民IIIUID1771151金币1447 枚威望0 点好评0 点爱心值0 点贡献值0 点钻石0 颗帖子精华0阅读权限70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没想到他哥和那个人的结局居然BE了
积分66在线时间625 小时分享主题日志好友UID121403帖子精华0
双辉映平生, 积分 66, 距离下一级还需 134 积分
签到天数: 38 天[LV.5]常住居民IUID121403金币66 枚威望0 点好评0 点爱心值0 点贡献值1 点钻石0 颗帖子精华0阅读权限20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话说这样的虐文才是我的菜啊,,看了之后果然很带感
我果然变态,,
积分1636在线时间534 小时分享主题日志好友UID1617858帖子精华0
五岭独峰秀, 积分 1636, 距离下一级还需 1364 积分
签到天数: 256 天[LV.8]以坛为家IUID1617858金币1628 枚威望4 点好评4 点爱心值0 点贡献值3 点钻石0 颗帖子精华0阅读权限70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还没看 ,但看楼山的说攻不渣,但受可怜。其实对我来说,不换攻,攻渣不渣无所谓,但一定要虐攻呀,狠狠的虐,呵呵 ,虐攻心就好,但篇幅要有点啦!
积分4651在线时间5808 小时分享主题日志好友UID1472532帖子精华0
六月满花城, 积分 4651, 距离下一级还需 3349 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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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完,这个攻哪里渣了,就算开始的时候不喜欢受不也是顾着受吗?就因为受喜欢他他不喜欢受就渣了?受开始一点都不招人疼,各种闯祸惹事的,都是找攻解决的啊,后来因为家里出事再加上他哥哥的事情才开始成长起来的,攻也是慢慢的学习起来爱人的,攻和受的哥哥一点暧昧都没有吧,看最后的番外就知道了啊,就受一个人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的,可惜了他哥哥,他哥哥喜欢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渣好不,明明喜欢他的,还回来结婚,结婚了看到他给他的信就说什么也喜欢了,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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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攻渣,因为文是主受文,所以就各种受的付出和求而不得的苦楚,但不能因为你爱我,我没爱你,就说我渣吧、
不过真心不喜欢这个类型的文,搞得读者也一厢情愿的纠结和久而不得了,其实干脆点不好吗?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在爱情上独立些的,而且后面小受自杀那个,说实在的,这个梗我超厌恶的,不爱就离开也好啊,随便就自杀什么的,如果成功了不就是一种心灵上的负担和愧疚,哪里有所谓的成全了?
不自爱的小受,真心喜欢不起来,更何况这孩子开始也没多招人疼,反正这文不是我的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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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本文转载到BD耽于美色吧,保留LZ的一切权利包括申删,静候佳音,鞠躬~~~ №459 ☆☆☆= =于 14:28:50留言☆☆☆  谢谢喜欢,转载没问题(≥?≤) №460 ☆☆☆三九于 16:53:16留言☆☆☆ 
HE,情节发展有点慢。 避雷提醒:开篇的攻是炮灰,CP是旧爱X新欢 ———————————————————————— 第一章   年莫一直觉得,他的名字特别尴尬。   他这名是出生时外婆给起的。   听说那年罕见的大雪纷飞,成年人一脚踩下去,积雪能掩住小腿。就是在这么个天寒地冻的时候,年莫呱呱坠地,让本来就不温暖的家,更添凄凉。   他妈压根不想管他,最后还是他外婆动了善心,想着是年末出生,随便就取了这个读音,选最尾个字时,为了稍显用心,把末改成了莫。   年莫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外婆真的上了点心,还是想用这个莫字,来表达拒绝的情绪。   叫他烦心的是,他其实是那年春节前出生的,按新历来算,生日是一月上旬,在年轻人的习惯里,这该算年初。每次被人问起,都得费点口舌解释一番,真是尴尬透了。   不过算了,反正他人生中尴尬的事,多了去了。   就比如现在。      此时年莫腮帮子里正塞满了肉,刚好有点噎着,伸出去的手旁边就是杯可乐,可他这会儿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就这么悬在半空。   柳鹏池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正拼命朝他递眼色。年莫看得明白,这是叫自己赶紧闪人的意思。他心里有点不爽,不就旧爱登场?多大个事儿啊?至于这么着急让新欢靠边?   可仔细一想,他确实算不上新欢。于是他索性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勉强把一整块肉给咽了下去,抓起桌上的纸巾抹了把嘴,冲面前的两人点了个头,起身就走了。   迈出步子没多远,刚好有个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他认出那是柳鹏池点的酒,便拿了就往嘴里倒,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油腻感给冲了下去。   入喉的酒精辣得要命,他咧着嘴嘶了口气,朝服务生笑嘻嘻做了个鬼脸。   刚把酒杯放回去,柳鹏池那个衣冠禽兽,在身后装模作样地说话了,“这不是明远吗?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年莫在心里冷笑,还拽成语装斯文呢,那猴急和讨好的腔调都快从你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和柳鹏池对话的那人,就显得镇定许多,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快不慢,听起来是把温润的嗓子,“还好。刚才那是你带来的小朋友?怎么把人家赶走了?”   “没有没有,他说想上厕所!”说着像是为了展现真实性,柳鹏池在背后还吆喝了一声,“哎年莫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啊?”   你他妈才想上厕所呢!年莫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回头瞪了柳鹏池一眼,顺带看到了柯明远。   柯明远穿着灰色毛衣和修身的深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英姿挺拔。他眼角带笑,见年莫看到自己,就冲他颔首示意,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有年莫死都学不来的优雅沉着。   越看,他越觉得不是滋味,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干脆落荒而逃。      年莫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心想要不怎么都说人比人气死人呢。瞧瞧柯明远多么游刃有余,自己呢?却真的躲进卫生间来了。   他拧开水龙头,弯下腰用自来水漱口,直到确定嘴里酒精的味道都散掉之后,才泼了几把到脸上,然后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   二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净,尾处上挑的眼睛微眯起来,有几分眉目含情的意思。挺好看一张脸。   年莫打小就靠着这张脸,四处装乖巧讨好处。以前便有人拿他打趣,说你小子今后就靠这张脸吃饭吧。   谁想一语成谶,他还真靠了这张脸吃饭。   就因为他长得像另一个人。      年莫感到饥肠辘辘,他很怀念餐桌上的各种菜式。想着自己竟然沦落到在卫生间里流口水,就又把柳鹏池在心里骂了几遍来消气。   期间进来的人也有好几个,他都不认识。等到负责打扫这块区域的清洁工第二次进来,露出你怎么还在这儿的眼神时,年莫都快耐不住寂寞跟他闲聊几句了。   凑巧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就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呢?”柳鹏池在电话那头问他。   年莫冲镜子理了理刘海说,“还能在哪儿,上厕所啊。”   柳鹏池一听笑了,“真进去了啊,出来呗。”   “您聊完了?要不我再在里面多待会儿?反正这儿卫生做得不错,不脏不臭,我就演演厕所花子什么的,也有意思。”   “哟,生气呢?那我跟你赔个不是总行了吧。”柳鹏池嘴里这么说道。   年莫垂着脑袋,见清洁工正狐疑地打量着他,就扯着嘴角,扮了个甜笑。随后他挂了电话走出去。   柳鹏池根本没有真心道歉的意思,年莫听得出来。可他能怎样呢,人家都说了赔不是,也给了他一回合矫情的机会,就够了。再作下去,最后难看的还不是他自己。      走到餐桌边,柳鹏池已经买单了。   年莫不舍地看了眼桌上没怎么动过的菜,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把座位上的大衣穿到身上。卫生间里暖气不足又开着排风扇,他手早就凉了。   跟着柳鹏池下到负一楼,年莫坐在副驾上,耳边听到男人说,“他其实很快就走了,我们没聊几句。”   “哦,没事。”年莫低着系着安全带,没去问那干嘛不早点叫他出来。   肯定是柳鹏池千言万语旋心头,独坐桌旁忆往昔呗,根本不用问。      一回到家,年莫想去厨房找吃的。   谁知他还没走到,柳鹏池就一把将他抱住了。   “你等会儿,我……”饿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伸进口腔的舌头给堵了回去。   柳鹏池今天特别没耐性,粗暴地把年莫按在墙上,一边亲他,一边就动手去脱他的裤子。年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沙哑地哀求,“别在这儿。”   好在这句话,柳鹏池总算听了进去,几乎是半拖半拽的,把他拉到沙发上推倒,几下就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屋里没开空调,年莫冷得打了个哆嗦。中途柳鹏池短暂地离开了会儿,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润滑剂,胡乱挤在他的后穴,草率地做了润滑,很快就把粗硬的性器抵住了穴口。   被插入的瞬间,年莫痛得差点叫出来,他强忍着把声音压了下去,腿张得更开,以方便更进一步的抽插。慢慢地他有了感觉,不由自主地将腿环在柳鹏池的腰间,尽力去配合对方的律动。   年莫双手抚慰着自己的性器,呼出甜腻的鼻息,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对方好像憋着火气,换着姿势把年莫折腾了好半天,才总算射在了里面。   年莫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眼见柳鹏池用纸巾擦拭了下身,然后把纸巾盒递给他。   他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要洗澡。”   柳鹏池没说什么,他连裤子都没脱,这会儿处理完了,只需要把拉链拉上,就又是副衣冠楚楚的精英形象。   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有事,先走了。”柳鹏池下午要去公司开会,这事年莫清楚,不过他没什么力气多说话,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然后没过一会儿,年莫便听到了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等体力回复一些后,他摸索着起身,简单处理了身下的狼藉,慢慢地挪到厨房,从柜子里找出盒泡面。   刚给盒子加满热水,年莫就感到有东西顺着股间流到了大腿上。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他连忙决定先去浴室里里外外清洗一遍。   等年莫总算洗完澡出来,泡面早就泡得叫人没了胃口。他用叉子挑起面条看了几眼,然后一古脑全扔进了垃圾桶,接着回屋换了身衣服,出门上地铁去了老城区。№0 ☆☆☆三九于 19:15:00留言☆☆☆ 
第二章   上楼时,年莫手里多了个塑料袋。他摸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是套简单干净的两室一厅。   “外婆?”他在门口边换鞋边喊了声,见没人回应,便径直走进客厅,直到看见头发花白的年老太太正在躺椅上打盹,这才放下心来。   他放轻步子,蹑手蹑脚地走到电视旁的五斗柜前,悄悄拉开抽屉,果不其然又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瓶子。   从里面拿出一个,把瓶身看了个遍,和他预料中一样,都是些没厂家没批号没日期的三无产品。年莫面无表情地把瓶子全拿出来,然后进了自己的卧室,反锁上门,倒掉瓶子里原有的药片,把自己在路上买来的外表相似的维生素片换了进去。   等他再重新把药瓶放回原处时,外婆总算醒了。   见他来了,老妇人也没个好脸色,只是阴沉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来看您啊。”年莫提高了音量应着,外婆耳朵不好,说话都得大声点。   “没人稀罕你看。”外婆仍然冷着脸,起身只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拉开抽屉,从药瓶里倒出几粒吞服下去。   年莫把塑料袋往口袋里多按了几下,以确保它不会露出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外婆,您要是身体不好,我带您去医院看看?别去外面乱买药了,又贵又不好……”   水杯重重地放回到桌上,年老太太狠狠地瞪他一眼,开口骂道,“我花自己的钱关你什么事!当我不知道?你就跟你妈一个德行,想骗我的钱!但我告诉你,谁都别想从我手里再拿一分钱!”   听到这些刺耳的谩骂,年莫眼中的阴影一闪而过,随即换上张笑脸,连忙安慰道,“真的没有,外婆您别生气啊。唉您看快到晚饭的点了,我来做饭一起吃?”   没有回答,老妇人依然骂骂咧咧地回到里屋,甩上了门。   年莫脸上装出来的笑意消失了。他呆呆地望着那扇门,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半晌才站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点蔬菜,在厨房中忙活起来。   没过多久,简单的三菜一汤就完成了。等饭菜都端上了桌,年莫去外婆的门外喊了几声,只换回了几句骂,无奈只得独自坐在桌前,拿起了碗筷。   望着眼前的米饭,年莫歪了歪头,苦笑了一声,“唉,二十岁生日快乐啊。”      直到年莫收拾完餐桌,年老太太也没再露过面。给她留下张提醒冰箱里有饭菜的纸条后,年莫又出了门。   大概是中午的性事太过激烈,他一直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可又不想现在就回柳鹏池那儿,只能在大街上乱晃悠。逛了能有几小时后,突然看到街对面有家蛋糕店,便进去了。   蛋糕店里挺暖和,只可惜时间太晚,货架上没剩多少蛋糕。年莫看着哪个都不可口,站在那儿发愣,他隐隐感到有人排在身后,却仍然拿不定主意。   蛋糕店的小姑娘很有服务精神,用灿烂的笑脸问他是自己吃还是送人。   年莫还她一个笑脸,惹得她脸上一红,他微弯下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想买个生日蛋糕送自己。”   没等小姑娘推荐,身后有人开口了,“今天你生日?”   年莫心想,难道能跟陌生人讨句生日快乐?谁想一扭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   柯明远还是那身打扮,只不过在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看起来比初见时成熟了一点。他只比年莫高小半个头,理论上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条件,可在年莫看来,这人怎么看,都是气焰嚣张的模样。   “先生?生日的话,您看看这款合适吗?”那边的小姑娘不知内情,指着个嵌了草莓洒了椰丝的蛋糕推荐道。   年莫没了心情,淡淡地回了句,“不用了,谢谢。”接着就绕过柯明远,快步走出了店门。      他没想到,柯明远居然很快追了出来。   对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后面喂喂喂地喊着,年莫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干脆小跑起来。谁知没跑几步,胳膊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柯明远走到他身前,拦住了路。   年莫索性也不跑了,刚才那几步就跑得他够呛,何况两个大男人在路上你追我跑,也怪可笑的。于是他问,“有事?”   柯明远把手里的蛋糕递过来,能看出买得很急,只有原始的塑料盒装着,就是店内的小姑娘推荐的那款。   “……干嘛?”年莫警惕地看他。   柯明远反而奇怪地看他,“你不是要吃?”   “我现在不想吃了不行吗?”年莫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生出几许烦躁。   “那怎么行,”柯明远那张与年莫相似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生日是个好日子,吃点甜的会更开心。”   更开心?你从哪儿看出我哪怕有一点开心的样子?年莫不禁腹诽道,他想起柳鹏池说过,这人就是个从小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在他那天真的世界观里,恐怕就是人人生日都会开心得不得了吧。
  年莫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柯明远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的不需要。你要是有胃口,这蛋糕就留着自己吃,要是没胃口,在你左手边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位饥寒交迫的流浪汉,你可以为他,献上一份爱心。世界因你而美好,谢谢,再见。”   年莫原本打算说完就走,谁知他话音未落,就见到柯明远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是因为中午的事?对不起。”   年莫一愣,他没料到柯明远会道歉,更没料到这道歉听起来还挺诚恳。但他仍然很快摇了摇头,“你不用道歉。”      这不是客气话,不管源头是什么,柯明远确实没得罪他。这道理,年莫心里清楚。   “今天柳鹏池是陪你过生日吧?”柯明远另起了话头,“不好意思,扫了你们的兴。不过我跟他早就是过去的事了,那会儿只是刚好碰到,所以……”   年莫打断了他的话,“唉,你别说了。我知道的。”   你觉得过去了,可他心里还想着你。   柯明远见他的态度软了不少,只当误会解除了,就又把蛋糕往年莫手里递了递,“那这个你拿着。”   年莫还是不太想接,但对方执意要给,这么下去简直没完没了,互相推了几个次后,蛋糕终于送到了寿星手里。   年莫无奈地看着蛋糕上那几颗歪掉的草莓,知道再别扭下去就太难看了,末了只得笑笑说,“谢谢啊。”   “不客气,”柯明远的笑容就比他明亮许多,“生日快乐。”      和柯明远道别,年莫回到了家。   柳鹏池还没回来,他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冷清。他把空调开上,等屋里渐渐温暖起来后,才在饭厅里开了盏小灯,慢慢地打开了蛋糕的盒子。   虽然样子已经不好看了,味道却比他想像中好。奶油的甜味,被草莓的酸甜与椰丝的清爽融合得恰到好处。年莫安静地品尝着这份微妙的礼物,吃到还剩一半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柳鹏池进来见到餐桌上的蛋糕,总算想起两人是为什么去那家餐厅的。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纵然不把年莫放在心上,但好歹也清楚,今天确实有点过分了。   年莫抬眼注视着柳鹏池,察言观色他很在行,所以他很清楚,此时出现在对方脸上的神情,代表了难得的愧疚。   换了别人,这就是最好的抱怨的机会。   可年莫到今天为止,算是活满了二十年,这么多年以来,他最明白的,就是三个道理。   第一,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于是他很快就弯起眼睛露出了微笑,“你回来啦。”   “呃,对啊,你还没睡?”柳鹏池见年莫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立刻放松下来,在他身边坐下,“今天实在太忙了,周末补过生日吧。”   年莫往自己嘴里又喂了口蛋糕,露出满足的样子说,“不用了,你这么忙,中午还抽空陪我吃饭,心意已经足够了。”   所谓的补过生日,有没有实现的可能,两人心知肚明。说到底,连中午那顿饭,都是柳鹏池今天在那边办事,随便选了距离近的餐厅应付而已。   第二,不要麻烦别人。   至于第三个……   年莫任由柳鹏池将手伸进他的衣摆,然后偏过头,主动迎合了男人带着酒味的亲吻。哪怕此时心情不好,身体不适,他依然表现得格外顺从与配合。
要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就得费尽心思去讨好。这是年莫眼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道理。№3 ☆☆☆三九于 21:43: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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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年莫第二天下午被电话声吵醒了。   秋秋听起来很急的样子,“你今天能来店里吗?有人临时有事请假了。”   年莫从被窝里坐起来,他全身乏力,但应该只是累了,并没有感冒,于是便答,“那我现在过去吧。”   “万岁!就知道你最好了!”秋秋在那头夸张地欢呼。      KOKI是家开在大学城内的甜品店,装修走了清新风格,价格虽不便宜,但胜在甜品美味,很受周围学生的欢迎。年莫一周里,会有三天在这儿打工。   今天本不该他当值。   刚进店里,染着一头红发的秋秋就朝年莫挥了挥手,她满脸愁容地指了下店里的客人,示意这会儿正忙着。年莫也没多说,进了员工间,把打工的制服换上就出来开工。   他接过秋秋递来的餐单,在吧台后面埋头忙碌起来。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年莫用夹子将棉花糖在糖浆里裹了个圈儿,放进了盛满热可可的杯中,拍响了台上的呼叫铃,然后就没有新的餐单了。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下午,到了晚饭的时间,甜品店能稍微清闲一阵。秋秋收完一笔钱,过来递给他一颗水果糖。   年莫也不客气,拆了包装塞进嘴里,橘子味的,甜甜地在口腔里打转,让人心情好了不少。   秋秋时不时看他几眼。   “怎么了?”年莫问她。   她伸手在他脖子稍偏后的地方指了下,“昨晚挺激烈啊?”   年莫一愣,下意识用手挡住那里。他记得柳鹏池昨晚是在这个位置吮吸了很久,可出门时太急,没发现居然留下了印记。   他尴尬地笑了笑,用手理着头发,想把那儿挡住。   秋秋故意眯起眼睛逗他,“你头发没那么长,挡不住的,全被我看到了哟。”   说归说,秋秋也没再继续让他难堪,从包里找出块创可贴塞到他手里。年莫道了声谢,钻进员工间,对着镜子小心地贴好。   没能全挡住,聊胜于无。   再出来时,秋秋坐在椅子上翻杂志,一边友好地邀请说,“找天带你女朋友过来吃东西啊,老板娘我请客。”   年莫含糊地嗯了一声,模棱两可地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见秋秋没有起疑,年莫正松了口气,不想却听到她惊呼一声,“唉,这人跟你长得很像啊。”   年莫一看,那边摊开的杂志上,写着“新锐画家柯明远归国”的字样,大概是什么采访之类。他草草扫了一眼,把目光移开,“还好吧。”   “很像很像!”秋秋干脆从椅子上蹦下来,举起杂志放到年莫脸边对比着,“脸型像,眼睛像,哎哟,嘴也有点儿……好吧,气质不一样。”   年莫心想秋秋说话真客气。按柳鹏池的说法,那是气质差远了。   铜板的纸张有点反光,映在瞳孔里很刺眼。柯明远那张高清的照片下,写着“高贵而优雅的艺术家”,年莫琢磨着这可能是对外的公众形象,私底下的话,他想起昨天见过的人,给出了随和大方的评价。   不过都无所谓,不管是高贵优雅,还是随和大方,都是跟年莫绝缘的词。   他很清楚,自己赶柯明远,差太远了。能仰仗的,也就这七分相似的五官。      到了快十一点,年莫让秋秋先回去,自己留下来打烊。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他把店里的卫生做完了,正准备锁门的时候,柳鹏池打了个电话来。   “在哪儿呢?”   “KOKI,我替同事代班,”年莫把钥匙握在手里,迟疑着说,“正准备走。”   柳鹏池那边很快有了回应,“那你等会儿,我顺路来接你。”   年莫嘴边扬起个笑容,轻声说好。   没过多久,柳鹏池就来了。年莫认出他的车,连忙起身把门锁好,几步小跑了过去。   柳鹏池在车里看着他的举动,等他上了车就笑他,“你还挺机灵,知道在里面等。”   “外面多冷啊。”年莫乖巧地缩了缩脖子,声音放得很柔和。   “那就多穿点呗,今天又降温了,”柳鹏池启动了车,他看起来心情也不错,“饿不饿,路上吃点宵夜吧,城北那家粉丝汤怎么样,我记得你喜欢。”   年莫飞快地点头,心里喜滋滋的。只要不牵涉到柯明远,柳鹏池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嘛。   这样就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深夜的大排档上人声鼎沸。   年莫熟门熟路地找了位置坐下,主动用纸巾把泛着油光的桌面擦了个遍,然后柳鹏池才把钱包和车钥匙放上去。   一人点了碗粉丝汤,年莫晚饭没怎么吃,这会儿正饿着,抱着碗先喝了一大口汤,觉得胃里暖和了不少。   柳鹏池不爱吃这里的东西,他随便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下,给自己点了根烟抽着。没一会儿功夫,年莫那碗已经全下了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然后看着身边的男人,眼睛亮亮的。   柳鹏池当他没吃饱,把自己那碗推了过去。   “唉,你都没怎么动啊。”年莫接过来,慢慢地挑着碗里的鸭血吃。   “全是味精味儿,有什么好吃的,”柳鹏池斜眼瞥他,“就你这没出息的小孩儿才吃不腻。”   年莫傻笑几声。   看,他虽然不爱吃,可还是愿意陪你来,多够意思啊。   虽然事到如今,也只有两人中那个没出息的,还记得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这儿。№7 ☆☆☆三九于 14:25:19留言☆☆☆ 
第四章   两年前,年莫高中刚毕业,就被外婆从家里赶了出来。   那时候他穷得要命,身上只有几百块,好不容易才在城郊农民的自建房里,找了个便宜的小房间住下。他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那些理想啊梦想啊之类的东西,都不能去想,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年莫在小超市找了份白天码货的活,晚上去酒吧里当服务生。过了最初的一个月,日子渐渐就没那么难熬了。   酒吧里赚的钱比超市多,可他不想在那儿做太久。太吵太闹,不喜欢。而且时不时总会碰到几个喝多了的客人,管不住手就往他身上摸。   那时候他只能安慰自己,摸几下又不会少块肉,放聪明点躲着那些人就行了。      两人相遇的那天晚上,柳鹏池跟朋友去酒吧玩儿,酒过三旬便去上厕所。   走着走着,他见过道边有几个人扭在一起。这些事他见怪不怪了,只不过路过时,听到有个声音说,“张老板,您别这样,您、您、你他妈放开!我不是出来卖的!”   周围人哄笑起来。柳鹏池就侧目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就征住了。   太像了。   可惜不是,柯明远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那个和柯明远长得很像的服务生,被几个客人强拉住,马甲被扯开了,里面白色的衬衣也被撩到了胸口的位置,露出来的腰很细,又不乏这个年纪特有的性感。   服务生满脸羞愤,拼命挣扎也还是拦不住有人把手往他腿间伸去。他的目光和柳鹏池对上时,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哪怕知道这不是柯明远,但只是看到这张脸的主人被人这么欺负,柳鹏池的脑子还是炸了,等回过神来,醉醺醺的客人都被他给揍趴下了。   那年轻的服务生在旁边傻站着,柳鹏池走过去,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了街上。      柳鹏池酒也喝了不少,出来被冷风一吹,头就开始痛。他听到那人道谢,于是嘱咐说,“这片儿乱,以后别来这儿上班。”   “嗯,好的。”年莫点了点头,出了这种事,他本来也不想来了。   出来后在路灯下,柳鹏池更加觉得他长得像柯明远,越看越像,不过看年纪,要比柯明远小一些,“你多大了?”   “快满十八了。”年莫淡淡地回答。   柳鹏池小声嘀咕,“小这么多。”   “啊?”   年莫没听清他说什么,睁大眼看他,那副懵懂无辜的样子,跟他记忆中的柯明远,再次重叠了起来。   柳鹏池忽然觉得,见不到柯明远,见见他这张脸,也很好。      两人在外面待了会儿,柳鹏池好人做到底,陪年莫回酒吧取东西。   老板听说了经过,答应让他走,“不过你这个月工资就不发了,客人那边还得我们去赔礼呢。”   年莫没说什么,换了衣服跟着柳鹏池出去了。   柳鹏池没开车来,他们就在路边随便走。他不说话,年莫就不怎么敢开口,眼睛在街上乱瞟,刚好瞅到路边有小店招工,就停下脚步在那儿看。   柳鹏池一看乐了,“你刚失业就开始找工作啦?”   年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说现在住的房子快拆了,手头的存款要搬家有点困难。   没走多久,柳鹏池就看到前面有家大排档,便招呼着说请客。热腾腾的粉丝汤端上桌,两人就各自埋头吃起来。   柳鹏池看见年莫手背上有道伤口,于是问道,“你这怎么弄的?”   年莫回答说,“哦,昨天在超市搬货的时候,划到了。”   柳鹏池有点惊讶,“就你那小身板,能搬得动吗?”   “能啊,”年莫解释,拍了拍手臂说,“我很结实的。”   柳鹏池暗笑,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那衣服撩起来的样子,真没看出哪儿结实了,“那你白天晚上都上班,累不累啊?”   年莫望着他摇头说,“还行,不累。”   灯光下,年莫的脸显得明艳动人,可柳鹏池到底还是看出来他眼下那一圈乌黑。虽说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但柳鹏池看着他的脸,心里还是生出点怜惜。   “你是不是想找新工作?”柳鹏池挑眉问他。   年莫茫然地点头。   “读过书的吧?会用电脑吗?”   这一问,年莫听明白了,他眼睛一亮连忙回答,“我读过高中,也会用电脑。老板那儿要招人吗?”   他换了称呼,这有些谄媚的态度令柳鹏池顿时就不爽了。到底是在外面混过日子的,不像柯明远那么单纯。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了个地址,“明天带上证件,来这里试试吧。”      三天后,通过了面试的年莫,顺利进了柳鹏池的公司上班。在后勤部打杂的工作,薪水不算多,但能保证正常的生活。年莫很喜欢这份工作,直到他正式搬进柳鹏池家住,才为了避嫌辞了职。   除此以外,柳鹏池没给年莫什么特殊的照顾。   只是事到如今,他偶尔也会想想,年莫到底看中他什么,即使后来知道了柯明远的存在,也还是赖在他身边。   柳鹏池自知不算大富大贵,手头只有两套房跟一间小公司。偶尔有人问他是不是包养了年莫当金主,他自己都要脸红。   其实答案也很明显。   年莫这个人胸无大志,又特别没见识,稍微给点好处,就舍不得走了。就跟年少时楼下的哈巴狗一样,给过一根肉骨头,下次再见,就会摇着尾巴靠过来。
不过这种关系,年莫不介意,柳鹏池自然更不在乎。只要那张脸还像柯明远,那他就能够让这关系,继续保持下去。№12 ☆☆☆三九于 18:12:52留言☆☆☆ 
  第五章   日子转眼快到二月,离过年近了。   往年这种时候,都是柳鹏池最空闲的时间,最近一反常态,时常忙到深夜还在书房里画图纸。他刚创业时做室内设计,如今公司的重心早已转到进口家具领域,偶尔有老主顾需要装修来找他,也都是交给手下员工去办,很久没有亲手操刀。   年莫心里好奇,也向他打听过一次,柳鹏池没有多讲,只说有笔生意,过完年就要进场。他谈到这笔生意时整个人红光满面,年莫当他是因为报酬丰厚才喜上眉梢,也没多加在意。   与柳鹏池的忙碌相反,年莫倒是闲了下来。大学城的学生陆陆续续开始放假,KOKI的生意也冷清了下来。      一月最末一天,年莫在过年前最后一次去KOKI帮忙。   店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也都是马上就要回家的学生。年莫耳中听着他们谈论过年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手里的甜品。   “你要把整个盆都刮穿吗?”秋秋在旁观察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   年莫回过神来,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盆中的蛋糕糊早已调匀不知多久。   “抱歉,走神了。”年莫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面粉,拿起旁边的模具就准备往里倒。   秋秋冲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停!你看清楚那是做蛋挞的!”然后接过他手中的活,自己动起手来,“怎么,想家啊?”   秋秋比年莫大不了几岁,父母家离年老太太家没隔几栋楼,年莫家的情况,她也听说过一些。   都被人看穿了,年莫也不好回避,只能老实承认,“外婆不让我回去过年。”   秋秋看他一眼,“要不来我家?”   “不用了,”年莫摆摆手,老板娘眼里善意的同情让他浑身不自在,“我约了人了。”   “哎哟,女朋友?到底是哪家的小姑娘呀?”秋秋摆出想听八卦的表情向他凑近。   年莫往后一躲,正在窘迫之时,门口的风铃适时响了起来,把他从被八卦的危机中解救了出来。   “欢迎光临。”年莫连忙往门口招呼,却在下一个瞬间反应过来,他根本没被解救。      柯明远今天原本打算去画廊一趟,谁知车子竟然在半路抛了锚。打电话给厂家维修商,得到的答复是等半小时。   他不想在车里傻等,看到路边还有家开着的甜品店,就想进来点杯咖啡等等,谁知一进门,就看到吧台后面那个见过两次,都还不知道叫什么的人。   柯明远眼前一亮,几步走到吧台边冲年莫打招呼,“这么巧?”   没等年莫开口,秋秋已经发话了,“我这是在看杂耍吗?”她望了眼身边的年莫,又看了看面前的柯明远,忽然大叫道,“你是杂志上那个人!”   柯明远没料到会被人认出,略一愣神,还是保持了风度,朝她微笑,“你好。”   “你看你看,我就说像嘛,年莫你还不承认。”秋秋推了把身边呆滞的员工。   不同于她的大惊小怪,年莫现在只想赶快找个借口走开,“我去看看布丁怎么样了。”   他在心里祈祷,但愿秋秋这时候能像发现他想家那样明察秋毫,谁知却失算了。   秋秋在旁边傻乎乎地说,“今天没人点布丁啊。”   “……”年莫彻底没话说了,他想自己大概跟柯明远命中不合,不然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这么尴尬。   柯明远在旁边看着这出小闹剧,倒显得神态自若,他的目光在身后的黑板上游移了一遍,貌似漫不经心地说,“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年莫?是这么念吗?哪个莫?”说完,似笑非笑地将视线集中在了年莫脸上。   秋秋总算看出了名堂,小声地问道,“你们认识?”   年莫悲痛地望了她一眼,“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赶走了不明所以的秋秋,他稳定了情绪,朝柯明远摆出标准的服务笑容,“柯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柯明远看着他的脸,觉得有点像照镜子,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年莫的笑容顿时没了。   柯明远反而笑了,“好了好了。拿铁,常温,谢谢。”   “请问带走还是在这儿喝?”   “在这儿喝。”   终于恢复了公式的对话,年莫也乐得轻松,确定了对方的需求后,从柜子里拿出咖啡豆开始研磨。   磨豆机轻微的轰鸣声中,年莫抽空做起秋秋没来得及完成的工作。他低下头,用手里的刮刀小心而熟练地将蛋糕糊分装进模具里,柯明远就趴在吧台上,认真地看着。   年莫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这是要做什么?”柯明远一脸正直地问他。   年莫皱了皱眉,还是回答说,“蜂蜜蛋糕。”   “哦。”柯明远的尾音拖得很长,然后做出了决定,“我也来一份吧。”   “……柯先生,这需要多等十分钟。”年莫巴不得他赶快走。   柯明远指了指身后,让年莫看被晾在马路上的车,“车坏了,我有的是时间……咦?等等!”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上半身还往里探了一些,“你的手很漂亮啊!让我拍一张!”   “啊?!”年莫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他完全搞不明白柯明远到底想做什么了,这是什么整人游戏吗?   柯明远完全没管他的惊诧,已经自顾自地掏出手机,“你别动啊。”   傻子才会不动!年莫被他烦到不行,即使知道这人是柳鹏池心中的白月光,得罪了他肯定没果子吃,却也已经处在翻脸的边缘。
谁知就在他打算端起模具去烤箱那边时,柯明远的手机已经发出咔嚓一响。   “唉,有点糊了,不过也能看清。”无视了年莫的态度,柯明远的注意力全放在手机上,接着他像是跟什么人发送了短信,毫无疑问那张照片也被一起发送了出去。   没等年莫看明白这是唱哪出,柯明远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他飞速接起,和那边进行了简短的对话,“对吧,漂亮吧。人就在我旁边啊,行,我把他带过来。”   挂了电话,柯明远显得神采奕奕,他冲年莫开心地笑道,“我有个朋友,最近打算做以手为主题的展览。别的都已经完成了,就差年轻男性的手了。我们的画廊就在附近,你跟老板请个假,现在和我过去一趟吧。”他说得很肯定,好像年莫已经答应了一样。   年莫默默地盯着柯明远,他脑子里的想法九转八回了好几遍,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柳鹏池说柯明远不知人间疾苦,这个评价并不精准。
这个人,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两个长得像的要在一起,CP是柯明远X年莫 №26 ☆☆☆三九于 20:53:13留言☆☆☆
第六章   年莫很清楚地看到,司机不时透过前排的后视镜打量着他们。   维修商比预计的早到,等车一被拖走,柯明远立马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带着年莫直奔画廊。   相比秋秋之前的反应,出租车司机还算淡定很多,即使如此,年莫也受不了车内的气氛。他下意识地想躲避司机的目光,侧过头,却从车窗里,看到了身旁的柯明远。   他的心情顿时和这长长的隧道一起暗了下来。   长得像就算了,连穿得都这么像,简直就是……原体和复制。   柯明远的黑风衣没有扣上,露出里面浅咖色的V领毛衣。年莫眨了眨眼,低头把自己的黑风衣,一颗颗系上了扣子,以确保身上这件浅咖色V领毛衣不会露出来。   其实并不是一模一样,两人的服装在细节上还是有所区别。   可谁会注意这个,真是史上最可笑的撞衫。年莫这么想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曾趁柳鹏池不在,从书房里翻出柯明远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耳边回响的,全是柳鹏池曾经说过的话。   “你的头发,后面打薄一些,这边再剪短一点,会比较好看。”   “试试这件衣服,我猜你穿起来应该不错。”   “这条围巾怎么样,专门给你买的。”   “那些颜色不适合你,还是素一点更好。”   如今他早就明白,那些建议,都是参照着柯明远的风格来的。不过那又怎样,即使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柯明远的替身,哪怕柳鹏池越加明目张胆地把他塑造成另一个柯明远,他也只是顺着他的意思来了。   不是没想过反抗,可万一输得一塌糊涂,他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他输不起。      柯明远终于从艺术的激情中回过神来了。   他注意到年莫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想出个可能性,“你是不是紧张?”   “嗯?”年莫的反应慢了几拍,“……哦,不。”   “那就好。不管怎么说,你愿意来真是太好了。”柯明远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   年莫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装睡。   他本可以不用来。但在柯明远和秋秋的劝说下,慢慢地就动了心,或者说,动了私心。   他想借机看看柯明远工作的环境是什么样,他和自己的差距,究竟有多远。了解了这些,或许就能知道,要赶上柯明远,在柳鹏池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还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柯明远的画廊叫N27,在大学城附近一处艺术园区内。   年莫跟着他穿过花园往里走,在KOKI时柯明远就已经说明了情况。他有个朋友是摄影师,把私人的摄影棚也开在了N27,年莫这次过来,就是根据摄影师的要求,拍一些手的照片。   “他脾气不太好,你也别怕,有我在旁边看着。反正就试试。”柯明远随口说了一句。   画廊是圆环形,最中间有个封闭的庭院,靠近庭院的一侧用玻璃阻隔,另一面的墙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作品,灯光打得稍暗,显得整个空间都有几分神秘。   年莫不作声,直到柯明远把他带到了二楼的摄影棚。刚一开门,年莫的眼睛就不习惯两边灯光的反差,被里面的亮度刺了下眼。   里面有几个人,为首高个子叫文石,就是这次的摄影师,他蓄着络腮胡,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样子,哪怕是看到年莫的脸,也没像其他人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近距离仔细观察了一下年莫的手,像是同意般点了点头,“行,拍几张看看。”      摄影棚里很暖和,年莫只穿了件衬衫,把袖口挽到手肘。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的,毕竟只拍手,又不拍脸。可谁知真开始了,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眼前是文石手里那黑压压的镜头,一转头,两边都是反光板,如果再把视线调到正前方,就会看到柯明远和其他人就站在那儿。   头脑一片空白。   “右手抬起来,过了。好,就这样,”文石的嗓音很低,说话不自觉就带着点震慑感,“手指有点儿僵,放松。”   或许是效果不好,文石不时放下相机,来调整他手上的动作。年莫只觉得平时还很灵活的双手,现在就像木头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合适。   就在这时,年莫忽然听到有人问,“明远,这人你从哪儿找的,他以前拍过吗?”   年莫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原本在围观拍摄的人,已经聚在柯明远旁边了。明明灯光都聚集在这里,但不知为何,好像柯明远那里,才是有光的地方。   灭顶的无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没听到柯明远回答了什么,因为下一秒,文石猛的放下相机,直视着他。   年莫一愣,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从镜头前移开,垂在了身侧。   “啊,对不起。”年莫回忆着刚才文石教他摆的手势,连忙把手放回来。   听到这边的声音,众人的目光又落了回来。年莫不敢再去看,他隐约觉得这事算是搞砸了。   果然,文石很快就说,“算了,你先休息下。”   年莫含糊地应着声,想朝文石露出歉意的笑容,可一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笑容就凝固在嘴边了。   “我、我出去走走。”年莫小声说完这句话,离开了摄影棚。关上门的时候,他不由得想,为什么要来。   就为了自取其辱吗?      年莫出来时忘了加衣服,外面不如棚内暖和,单穿件衬衫实在太冷。可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合适,回去之后,要怎么跟人说自己不想拍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们直接对自己说,别拍了,你走吧。   他在二楼慢慢地走着,看到中庭的上空绘制了星云,四周还坠着发光的星星,通过穹顶边缘的玻璃反射,形成一片星空的璀璨景象。柯明远平时,就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   年莫从刚进来时就注意到了,墙上有好几幅色彩艳丽,构图也颇有冲击力的图,旁边都写着柯明远的名字。   “我拿什么跟他比啊。”年莫轻叹了一句,心灰意冷,丢盔弃甲。      柯明远带着衣服找出去时,年莫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发呆。   “年莫。”柯明远喊他。   年莫整个身体颤了一下,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连有人走近都没听到。   “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柯明远把衣服递过来让他穿上。   年莫当他在怪自己,只好回答,“一不小心忘了时间。”   “你是怕文石?”柯明远笑道,“他天生就长一副凶相,不笑就像生气,别在意。”
  “没有,我……”年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自己来时的那些想法,恨不得把头低到泥土里去,“柯先生,还是算了吧,这个,我不适合。”   柯明远好像没听到般,根本没答话,反而指着楼下的庭院。那里正是星云图案的正下方,只放置了沙发,他说,“那里,现在太单调了。我想加几个雕塑,再换上地灯,让灯从下往上打。但又觉得哪里不好,你认为呢?”   年莫不明所以,只好为难地说,“柯先生,我不懂这些。”刚才在摄影内那种窘迫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   谁知柯明远对这话不以为然,“这算室内设计,我也是外行。你就说,好看,还是不好看?”   年莫只好在脑内想像了一下,“不错。”   柯明远回,“只是不错?有哪里不好?”   年莫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说好看了。通过几次交流,他算是对柯明远有了点初步认识。这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既然这样,那就索性丢人丢到底吧。   他一咬牙说,“不是不好,只是有点可惜。”   听他这么一说,柯明远来了兴趣,连忙催促他继续讲。   “按你的想法,那里会很美,”年莫望了眼上空,遗憾地说,“可是星空也很美。到时站在一楼,视线被雕塑吸引,就注意不到这里了。”   柯明远听完,没有立刻回答,他露出沉思的表情。天花板上的灯光洒在他的头发上,让原本乌黑的发丝也染上了一层金色。年莫屏息看他的侧脸,埋怨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开始班门弄斧。   柯明远用手指轻叩栏杆,许久之后才说,“对,没错。”接着他抬头望着年莫,寻求他的意见,“换了你,会怎么改?”   灯光之下的柯明远,眼神中似乎有种魔力,被他这么看着,年莫不知不觉,有了久违地被人重视的错觉。   于是他也认真地思索起来,呢喃道,“庭院是封闭的,那……用水?”   他原本只是在自己琢磨,说的话条理不清,但柯明远却听懂了,“里面光线暗,即使是白天,一楼的水也能把天花板上的灯光反射出来?”   年莫点了点头,不知怎的内心有点激动。   柯明远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想法很棒啊。行了,问题解决了,回去继续拍吧。”   被人夸奖的满足感顿时熄灭了。   年莫咬着嘴唇,迟疑着不想挪步,“那个,我还是别……”   “是文石叫我来找你的。他说你领悟力很好,只是情绪不对,”柯明远打断他的话,他的笑容依然明亮,没掺进任何的杂质,“你比自己想像中要出色很多。”   年莫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有多久,没听到过这样的话了?      之后的拍摄,果然顺利了不少。最后一张拍完时,文石甚至难得地对年莫笑了一下。   拍摄完成后,文石问年莫要了银行卡号好付酬劳,接着又问,“照片会给你一份。是寄到家里,还是你过来拿?”   年莫想了一下,“过来拿吧。”他有直觉,万一被柳鹏池知道他来过这里,应该不会高兴。   “行。”文石点头,跟他约了个过完年后的日期,“我还有事,就先不送了。”   “我来送。”柯明远自告奋勇地接过这个任务,出门时没忘了朝文石得意地炫耀,“怎么样,我带来的小朋友不错吧。”   年莫礼貌地跟文石道别,走出画廊后,终于忍不住提出,“柯先生,你能别再说小朋友了吗?我都已经二十了。”   “是吗?看起来不像,”柯明远耸耸肩,“不过这么一算,我大你五岁呢,这么叫有什么关系。”   年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叫太奇怪了好吗?我有名字的啊。”   “啊,对。”柯明远赞同似的点头,“你以后也别叫我柯先生了。”   “什么?”   柯明远歪过头,隔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长辈朋友都叫我明远,你也可以这么叫。”   可我又不是你朋友,年莫这么想着,把头偏到一边,小声地嘀咕,“你不觉得奇怪吗?”   柯明远无辜地回答,“我的名字不奇怪啊。”   “不是,”年莫顿了顿,下定决心说了出来,“你难道没发现我们长得很像?”   年莫不知道柯明远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但看他一直以来的态度,完全不像年莫自己这般扭捏,似乎完全没把这放在心上。   “从第一眼就发现了,可那又如何?”柯明远不解地反问,“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啊。”   听完这话,年莫总算明白,在柯明远眼里,只是两人长得相像,仅此而已。他没有那些怪异的想法,因此才会光明磊落地与年莫来往。   会纠结这些的,只有阴影里的替身罢了。      年莫拒绝了柯明远送他回家的想法,独自搭乘了地铁回去。   柳鹏池已经回来了,又在书房里忙碌。年莫担心他太辛苦,在厨房里煮了碗汤给他送进去。   不想刚要敲门,就听到柳鹏池在跟人打电话。   “你说什么?把庭院改成水池?……这想法棒,是明远的主意吧?行,那我把方案再改改。怎么会辛苦,我乐意得很啊。”
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年莫站在门外,听着书房中愉快的声音,默默地想,原来是这样啊。№34 ☆☆☆三九于 17:22:37留言☆☆☆
第七章   柳鹏池摇开车窗对年莫说,“那我走了。”   这天是大年二十八,和往年一样,柳鹏池照例回父母家,等过完年再回来。   外面寒风刺骨,年莫裹着羽绒服,把半张脸都藏进围巾里,从衣兜里伸出手挥了一下,算是道别。   送走了柳鹏池,年莫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楼里。   这回他又是独自过年,说寂寞倒也未必,只是还没习惯。      大年初四晚上,柳鹏池开车去了荣记。这是家有些年头的私房菜馆,平时他和朋友都爱在这儿碰头。   刚停好车,他迎面就看到了周游,这人是柯明远那家画廊的合伙人,经营动作都是他在负责。两人最近才见过面,也没什么可寒暄的,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往楼上包房走去。   推开门,柳鹏池首先就看到了柯明远。他手里端着酒杯,有些懒散地斜靠在座椅上,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你俩迟到啊,来来来先罚三杯!”其他人见他们进来,立马起哄。   柳鹏池边脱外套边说,“怎么一来就喝上了?”眼睛却是盯着柯明远。   柯明远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嚷嚷着拿过酒瓶,就往两个空杯子里倒满了,然后大大咧咧地一挥手,“来,干了。”   周游顿时苦着脸提醒,“明远,这可是白的,你是想今晚把我俩都撂这儿啊?”   “那你们到底喝不喝啊?”柯明远浅笑着把手搭在椅背上问。   柳鹏池趁他俩啰嗦的功夫,已经坐到了柯明远另一边的空位上。他有一段时间没见着柯明远了,一坐下,就近距离地多看了几眼。   柯明远原本就长得好看,这会儿喝了点酒,平时少见的慵懒全出来了,在柳鹏池看来,真是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明远倒的酒,谁敢不喝啊。”柳鹏池说着,一仰头把那杯酒喝光了。   周围一片叫好。   柳鹏池把酒杯倒过来给柯明远看,“怎么样?满意吧?”   柯明远笑,“你哄谁啊,这才一杯。迟到要罚三杯,别耍赖啊。”   柯明远从以前就这样,喝了酒,说话尾音就拖得更长,听得柳鹏池心里像有只猫爪在挠,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可还没等他得意太久,柯明远已经去祸害下一个人了,“周游,喝不喝啊?”   “你让我先吃点菜垫胃行吗?”周游一看他注意到自己,赶忙跑到最后个空位上坐下,离得远远的。   柯明远只是心情好,倒没有真想灌他们酒,于是转头对旁边的人说,“没意思,来文石,我们喝。”   柳鹏池这才留意到,隔着一个柯明远的地方,坐着个沉默寡言的文石。他之前去N27时,也看到过文石,对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没什么好印象。   周游看出柳鹏池的不乐意,冲他递了递眼色,提醒他沉住气,两人交换了眼神,露出心知肚明的一笑。      柳鹏池和柯明远曾经的关系,在座的人都知道,周游作为画廊的老板之一,同时又是双方交往多年的好友,对柳鹏池那点心思,就更是清楚。   他知道柳鹏池一直对柯明远念念不忘,只是苦于天各一方,又找不到理由接近。这次柯明远回国定居,提出想把画廊的装修翻新一下,周游第一个就想到了柳鹏池。   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可惜两人盘算得很好,进展却不如人意。柳鹏池接下这个工程后,也借故去过画廊几趟,谁知柯明远却没懂他的良苦用心,除了第一次相谈时,把自己想要的效果交谈完了之后,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用柯明远的话来说就是,“预算?材料?工期?你问我这些做什么,这不都是周游在管吗?找他去。”   还好最近过年,他们这些老友,总算都有了时间,周游才筹备了这次聚会,想让柳鹏池跟柯明远的关系重新拉近。   柳鹏池深知这是个机会,连叫来的朋友名单,都是精心安排过的。到时只要有机会,这帮人一起哄,事情也就成功一半了。   他可没想到,柯明远居然带了个文石来。看这人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八成会破坏气氛。      过年大家都吃得不错,到了这时候已经没什么胃口。桌上的菜没动几下,酒倒是喝掉不少。   柳鹏池借着醉意,把手搭在柯明远肩上,找了个话题跟他搭话,“明远,一楼那个庭院,你是怎么想出改水池这招的?”   谁知柯明远的答案却让他的酒都醒了,“那是你家年莫想的,”末了还用责怪的语气问周游,“我不是告诉你了?你没跟他说?”   “他就出了个点子,具体怎么办不还是你想的吗?”周游不以为然。   柯明远反驳道,“那你也不能让我这么抢功劳啊。”   周游笑道,“怎么?你还要付他版权费啊?”   柳鹏池懒得管什么版权费,他满脑子都是疑问,年莫去找过柯明远?而且他还被蒙在鼓里?   周游跟柯明远扯了几句,觉得实在没劲,“好了好了,别扯这些扫兴的了,”说着就想转话题,“你说鹏池为了咱们这画廊,辛苦这么久,你是不是该敬他一杯啊?”   他原意是想借机撮合撮合,不想柯明远听话的重点却不如他意,“哪儿扫兴了?年莫挺有意思的。是吧,文石?”   文石喝得也有点醉,迷瞪着眼说,“嗯,对,好模特。”   柳鹏池的头更大了。年莫偷偷摸摸去给文石做了模特?这事他又不知道?   今天注定不是柳鹏池的吉日,一切发展都不是他意料中的样子,偏巧这时柯明远还多加了一句,“你们家年莫不错,下次吃饭带他一起来。”   “我去下卫生间。”柳鹏池黑着脸出去了。
     他这一走,包房的气氛有点凝固了。   周游觉得暗示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索性明说算了,“明远,你难道真没看出来?”   柯明远也看出点不对劲,虚心求问,“我说错话了?”   “唉!”周游长叹一声,“你啊!你就不想想,鹏池基本上都不接设计的活了,为什么还肯替咱们画廊出手?”   “不是你叫他来的吗?给你面子呗。”柯明远义正言辞地回答。   “我……”周游语塞,柯明远这说法倒真没错,“唉不是,你就没看出他还惦记着你?”   柯明远一听笑了,“你喝多了吧。我跟他都多久前的事了,何况他现在不是跟年莫好着吗?”   旁边有人跟着笑了,笑意却与柯明远不同。   有人插嘴说道,“那人跟你长那么像,不就是鹏池旧情难忘的证据吗?”   柯明远的笑容收了起来。他这人尽管有些迟钝,但还是能看出年莫不爱接近他。他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周游,”柯明远沉下声,挑眉问他,“这是真的?”   周游一看,柯明远这是生气了,暗想这下说错了话,急忙想打圆场,“那个,其实……”   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更加坐实了那些话的真假。   柯明远把面前的酒杯一推,“我有事得先走,这顿我请了,你们慢慢吃。”说着就当真站起来,拿起外套就要走人。   文石跟在他后面也准备走。   “明远你不至于吧?”周游也不是个吃素的,一看这面子下不了台,马上就要呛声。   这时,出去兜了一圈的柳鹏池又推门进来,看到这场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了这是?”   柯明远瞪他一眼,把外套搁在手臂间,直走向柳鹏池,“回来得正好,我也把话讲清楚吧。”   “什么?”   “柳鹏池,看样子你到现在都没想通,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不过那也没关系,反正都分了,就别去想了。今天就奉劝你一句,”柯明远冷漠地说道,“珍惜身边人。”   柳鹏池听到前面的话,心都凉了,等他回过神来,柯明远跟文石已经走出了门。他慌忙追出去喊道,“是不是年莫跟你乱说了什么?!”却只看到二人走进电梯的背影。      大年初四迎财神,吃过晚饭,外面就喧闹起来。   年莫原本想看会儿书,无奈实在太吵,干脆跑阳台上去围观了会儿。房间在最顶层,那些烟花刚好就能在这个高度炸开,年莫光是看着,也觉得高兴。   等他回到房间,注意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拿起来一看,全是柳鹏池打的。   自从知道柳鹏池给画廊装修的事后,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总在想柳鹏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又不知该怎么问,为此郁闷了好几天。   年莫拿着手机看了看,过年期间,柳鹏池难得会给他打电话,这一下打这么多个,可真是前所未有。   难道是被烟花爆竹给炸糊涂了,突然就想我了?这念头刚一出来,年莫自己都笑了,怎么可能。可是,又有点期待,万一呢?   他正这么想着,手机又响了,还是柳鹏池。这次年莫赶快接了起来,可惜还没等他出声,那边的人早就耐不住脾气,吼了起来。   “你是不是找明远麻烦了?!”柳鹏池口齿不清,嗓门还特别大,像是喝多了。   年莫没料到会听见这种话,老老实实地说,“没有啊。”   “还想瞒我?”柳鹏池咬牙切齿的样子,能从听筒那边钻出来,“你行啊,出息了啊,知道对画廊的事指手画脚了?还学人做模特,搞艺术啊?”   听到这里,年莫算是猜到他在生什么气,原本的好心情也没了,但还是按捺住脾气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柯先生只是找我帮忙……”   柳鹏池嘲讽地笑了,“就你?还能给他帮忙?人家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他哪儿需要你帮忙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年莫的声音低下去,他深吸口气,感觉有点难受,好像整颗心被人用拳头在砸。   “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有什么好在人家面前卖弄的,知道自己赶人家差多远吗?”柳鹏池完全没体会他的感受,伤人的话依然在继续,“你说说你,知道自知之明怎么写吗?”   年莫咬紧了嘴唇,房间里的空调仍在运转,但他却感到彻骨的寒冷。他突然觉得很累,连动都动不了,就像一座结冰的雕塑一样。   “不,我有自知之明。”最终,他还是颤抖着打断了柳鹏池羞辱的语句,“我知道自己不是柯明远,也成不了柯明远。”      挂了电话,年莫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他想起那天柯明远对他说,“你比自己想像中要出色得多”。   或许那只是对方随口一讲,但年莫却知道,那一刻,听到那样的话,自己有多喜悦。   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那份喜悦,今晚彻底被柳鹏池碾碎了。      大年初五的上午,年莫出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理发店。   他从镜子里注视着一年多来几乎没换过的发型,照片里高中时的柯明远留的发型。   “头发想怎么弄?”理发师在旁边问他。
年莫最后看了一眼镜子,然后对理发师说,“麻烦帮我染个色,再换个发型。反正就是要和现在不一样。”№43 ☆☆☆三九于 22:37:20留言☆☆☆
柳鹏池剩下的年,算是没过好。   那天柯明远走后,他喝得酩酊大醉。周游劝他,说柯明远肯定不是那意思,“你跟明远就是误会,想想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多喜欢你啊,不会真的就跟你断了。”   柳鹏池越想,就越觉得周游说得对。左思右想都觉得年莫肯定搞了鬼,虽然当着他的面,年莫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谁知道呢。于是索性打了电话过去想问个清楚,谁知一次两次年莫都没接,等他又多喝了几瓶后,电话才终于被接了起来。   那时候他醉得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他注意到,通话早就断了。他也没往心里去,柯明远那边,才是头痛的地方。   自从荣记那顿饭后,柯明远对他更是不理不睬。等到柳鹏池准备回自己小家的前一晚,周游还跟他透风,说柯明远想另外找家装修公司。   他是阴沉着脸回到家的。      柳鹏池一进门,遇到年莫正好换了鞋要出门。   互相在玄关对视了一阵,要进门的这个才出了声,“你头发怎么回事?”   “染了。”年莫顶着一头棕发平静地回答。   “什么意思?”   年莫从鞋柜里拿鞋,一边换上一边说,“新年新气象呗。”   柳鹏池拉过年莫的胳膊,“去染回来。”   年莫也不接话,执拗地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怎么,不好看?还是,不像柯明远?”   柳鹏池一下子就火了,“闭嘴!不准提他!”   年莫苦笑,“你敢跟他这么说话吗?”   柳鹏池怒视着他的脸。在他的印象里,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年莫就做什么。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人会故意跟他逆着来。   他一把扯过年莫的衣领,愤怒地吼道,“你第一天知道有柯明远这个人?!现在来跟我横?你那把贱骨头长硬了是吧!”说完便用力往后一推,却忘了年莫身后没几步就是鞋柜。   身体撞到硬物的声音,把柳鹏池吓了一跳。他以前从没动手打过年莫,毕竟年莫听话,特别好掌控,偶尔有点事生气了,稍微哄一下,就又好了。   这次实在是气过了头。   眼见年莫跌坐在地上,柳鹏池有点慌了。他往前踏出一步,想伸手扶年莫起来,却被一手挥开了。   年莫撑着柜门,挣扎着站起来,忍住疼痛说,“我知道自己贱,从小我妈就这么说我,不用你强调。”说着,他开门往外走,最后回头看了柳鹏池一眼,“可你别忘了,我好歹还是个人。”   柳鹏池有点恍惚。   因为年莫离开时那个悲凉的眼神,像极了当年柯明远跟他提分手时的那个眼神。   那时候,柯明远说,“柳鹏池,你从来没试图了解过真正的我。”      年莫上了辆出租车。
今天是跟文石约好去画廊取照片的日子,他没料到柳鹏池会这么早回来。   背上被撞到的地方,疼得叫人喘不过气。他低下头,被染成棕色的刘海也垂到眼前。年莫其实并不喜欢这个颜色,他原本喜欢的,就是自然的黑色,可那天鬼使神差地,就染掉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想要证明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想要看到柳鹏池怎样的反应。   只是,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曾有过那样的期望。   期望柳鹏池对他说,这个颜色也很好。   可是没有。   从更早的时候,他就该明白了。   失望一点点累积起来,到了最后,总有一天会变成绝望。№51 ☆☆☆三九于 23:00:42留言☆☆☆ 
第九章   到艺术园区下了车,年莫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休息。   身上的伤还在痛,不过仍比刚撞到时的剧痛好了一些。他打算等缓过气来,再去画廊找文石,以免被人看出异样。   万一被人察觉,他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脑子里完全乱成一团。   他原本只想在坐一会儿,不知不觉,却好像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视线里出现了柯明远的身影。   柯明远是从园区深处走过来的,看起来是刚离开画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心情也不怎么愉快。   两人就这么怀着各自的心事,对上了眼神。   柯明远站在隔了几米远的地方看了年莫一会儿,开口说,“你怎么在这儿?文石还在等你。”   年莫被他一提醒,意识到自己害别人久等,心里顿时过意不去,连忙站起来,却不料起得太急,扯到了伤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身形一顿。   柯明远看他样子不对劲,立即走过来问,“怎么了?”   年莫摇头,装出没事的样子,“没什么。柯先生要走了?”   “嗯,今天先回去了,”柯明远凑近了些,他总觉得年莫哪里不对劲,“你真的没事?脸色不太好。”   “可能外面有点冷,冻着了吧,”年莫编了个理由,跟他道别说,“那我先过去了。”   “哦,那再见。”   年莫走了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柯明远又折返了回来。   他不解地看着对方,柯明远的神情有些凝重,“我还是陪你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画廊。   年莫本想直接上二楼去找文石,可刚走到楼梯,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周游站在几步台阶上,居高临下地问年莫,“你来干嘛?”   年莫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周游。他以前见过这人几次,知道周游是柳鹏池的朋友,除此以外的情况一概不知。   “文石有东西要给他。”不同于年莫的茫然,柯明远先替他回答了。   周游不爽地回道,“咱们不是有会客室吗?让他在下面等着不就行了,别随便什么人都往楼上领。”   年莫眼见柯明远面露不悦,从刚才的话里,也听出周游估计也是画廊的成员,便打圆场说,“那我还是下去……”   “别理他,”柯明远轻声嘱咐,转头对周游说,“惹了你的人是我,气不顺别往别人身上撒。”   年莫算是明白了过来。估计柯明远之前就跟周游起过争执,所以才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周游的刁难,不过是殃及池鱼。   池鱼选择了沉默,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见他不说话,柯明远就带着人继续往上走,周游几步赶上想制止,又不敢对柯明远出手,于是选择了拉住年莫。   年莫被他一拽,背上的肌肉像被人割了一刀,一时没忍住叫出声。   周游没料到自己随手一拉,居然换来这么大的反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柯明远见年莫的脸色变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我……”年莫想掩饰,可这次就骗不过去了。   柯明远责备地看了周游一眼,然后对年莫说,“我画室有沙发,你去那儿歇会儿。”      画室在文石的摄影棚隔壁。   周游心里没底,以为自己把人伤着了,忐忑地跟进来。文石听到动静,也从摄影棚里过来看情况。   柯明远扶着年莫走进去,让他在沙发上躺着。年莫蜷缩着身子,背上疼得厉害,他只能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出声。   “怎么搞的?”文石问周游,他来得晚,不明白情况。   周游觉得自己跟个嫌疑人接受盘问一样,慌忙辩解,“我真没用力!我就拉了一下……”   “然后把人弄成这样了?”文石梳理起情报。   周游有点紧张,文石长得就凶悍,这会儿严肃起来,自己连老板的架势都摆不出,“我哪知道这小子是玻璃做的,碰一下就这样,”他这么一说,更觉得有理,转头朝年莫问,“你真疼?不是装的?”   年莫想说我哪有这等好演技,可实在没余力去耍嘴皮子了,只好断断续续地说,“不关你事……我自己,撞到了。”   “撞到哪儿了?”柯明远蹲在沙发边问他。   年莫眼见瞒不住,只好说,“……背。”   “让我看看。”柯明远说着就要帮他脱衣服。   周游和文石也围了过来,年莫眼见三人都盯着自己,觉得这场面有点过了,于是说,“没事,等下就好了。”   他原意是不想麻烦别人,谁知柯明远会错意,起身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回避一下。”   ……我不是害羞。年莫这么想着,已经懒得去解释。      柯明远的手指在背上游走,时不时轻按一下,“疼吗?”   年莫嘶了口气,点头。   然后柯明远又换了个位置,“这里呢?”   “有点,不太疼。”   “嗯……骨头没事,”柯明远做出判断,把结果公布出来,“皮肉伤,有点淤血。”   年莫听他这么说,也放心了,准备把衬衫拉上来,“谢谢。”   “你等会儿。”柯明远拦住他,接着就出去了。   房里虽说开了空调,但半裸着上身,还是冷得厉害。所幸柯明远没让他等太久,回来时手里抱了几罐啤酒。   年莫看着他把多余的放在地上,手里拿了一罐往他背后伸去。   啤酒是冰的,碰到皮肤的瞬间,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忍一忍。”柯明远在他身边坐下,替他做冰敷。   “麻烦你了,”年莫说完这句,又觉得这气氛有点别扭,于是问,“你没事吧?”   柯明远将手中的啤酒罐换了个边,“看起来像有事?”   年莫想了想回答,“大概吧,跟之前不太一样。”说着小心地看了对方一眼。   柯明远问,“这么明显?”   “……我瞎问的,你要是不想说,就别管我。”年莫收回目光,觉得自己唐突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直到柯明远换了一罐啤酒,他才重新开口说,“没什么大事,跟周游吵了一架。”   年莫点点头,安慰他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柯明远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装什么大人啊你。”   年莫想说我本来就不小了,话到嘴边看了看柯明远的笑脸,就换了一句,“……你也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我知道,”柯明远得意地看他,心情好了一些,闲着的手挑了挑他的发丝,“什么时候染的?蛮好看。”   “前几天。”年莫答了三个字,就又不说话了。   柯明远换了最后一罐啤酒,重新续了话题,“礼尚往来,我也问问,你没事吧?”   “不怎么痛了,谢谢啊。”年莫回答道。   柯明远笑,“谁问你这个了。”      其实他今天在外面碰到年莫时,也是一眼就看出他很失落,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像个打了霜的茄子。不过人活在世上,谁没个不开心的时候,他当时也就没多问。   不过现在他知道年莫受了伤,暗想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背上,怎么撞到的?”   年莫叹了口气,支支吾吾地说,“就,不小心,自己就……撞了。”   看出他不想回答,柯明远罕见地没有追问,反而说起自己的事,“今天我跟周游说,画廊的翻新,想换家公司。”   年莫心中一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这个人,很多时候事情不会往深了想。就像第一次看到你,我也只以为,可能柳鹏池就喜欢这种类型,也没想到别的。所以起初周游说,这事交给柳鹏池办,大家知己知彼也省心,我就信了。”   他话说到一半,被敲门声打断。   开了门,文石露了个脑袋,递了个什么东西进来。柯明远重新坐下来时,手里多了瓶药膏。他打开盖子,给年莫上药,力道适中,等都抹好了,便示意年莫把衣服穿上。   年莫话没听完,已经非常不安。   自从他知道柳鹏池揽了画廊装修的活,就怀疑过他是不是想和柯明远再续前缘。如今听柯明远话里有话,心里更是难过。   等他穿好衣服,柯明远捡起边上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才继续说,“感情这东西,说穿了跟旁人没关系。所以我也只跟你这么说一次,听不听得进去,你都随意。”   年莫问,“什么?”   “一味迎合别人,总不是好事,”柯明远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前掠成一片阴影,“时间越久,越会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样。”   年莫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在他听来,这不仅是在劝他,更像是,柯明远自己的总结。   对于这两人感情的细节,年莫从不曾知晓。柳鹏池也从来不会提。他也曾经想过,既然感情那么深,为何结局却是这样。   他犹豫了很久,话在嘴边徘徊了好几次才终于问道,“你和他,为什么分手?”
柯明远凄然一笑,这个笑容让年莫觉得,这个人其实并不是传闻中那么无忧无虑。№60 ☆☆☆三九于 22:35:40留言☆☆☆ 
第十章   柯明远出生时未足月,生下来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好不容易抢救了回来。   他幼年时体质弱,稍一变天就能大病一场。全家上上下下,为他操碎了心。直到柯明远上了幼儿园,身体变好了,衣食住行也样样有专人负责,随时留心唯恐有半点闪失。   这样的日子,他从出生就开始过,也没什么习不习惯的说法。只是随着年龄渐长,课余时与同学聊天,觉得自己的生活跟他们比起来,逊色太多。   并不是物质上的欠缺,正相反,他凡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回来跟母亲一提,就能得到更好的。   他说别人去便利店买雪糕吃,那么隔天就会有人把冰淇淋送到他房间。烤得香脆的华夫饼,加上进口奶油与巧克力混成的冰淇淋,配上郊外农场新鲜摘下的草莓。   他说别人周末去邻市的小镇旅游,为了追逐河边的野鸭扑进泥塘里。从此一放假,母亲就带他去其它城市或国家,下榻金碧辉煌的酒店,套房里舒适得家中没有区别。   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等到他再大一点,终于明白过来,少的是随兴自在的滋味。那时他已经上了初中,出入仍由司机接送,连快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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