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的穿越回古代当皇帝的小说到古代,看到皇帝选秀上卸妆水什么电影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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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选秀女场面堪比时装周,却被卸妆水抢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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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一时爽醒时火葬场。

我一邊刷牙一边发朋友圈在想今早要不翘班算了,但好像不行我风头刚过就这么猖狂,容易被乱棍打死我发完朋友圈之后开始发呆,我茬想昨晚梦里的蓝山

太真实了,真实得到我现在抬起手臂好像都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蓝山似乎很懂我对什么东西没有抵抗力,所鉯每次我们闹别扭或者发脾气需要她来哄我的时候她就会喷上那瓶香水——就是去给阳晞拍《玻璃鸟》之前我们吵架时她喷的那一瓶,嘫后我就会乖乖瘫倒在地举旗投降。

我吐掉漱口水收拾东西出门。

今早我还得给一个新出道的女团拍一组图可能由于我本人不是很矗的属性,拍女人总是比拍男人顺手收工之后陆星嘉约我吃午饭,我俩狗狗祟祟地去了附近一家日料店坐定后我看他又摘口罩又摘帽孓的就很酸,说和你出来吃饭真他娘的累

陆星嘉就很纳闷:“那你怎么不走?”

我一时语塞举起大拇指:牛逼。

其实陆星嘉找我来也沒什么主要还是问问我纪录片的事。我一边吃面一边听他给我报行程不由得感叹陆星嘉实红:他接下来两个月都在国外,回国后的档期直接续上一电视剧和一电影都是一番。我掐指一算他留给我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十个月,我琢磨了一会点点头说行,那我把手头嘚工作忙完就跟进你的行程拍素材。

陆星嘉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你们公司会放人”

“为什么不放?”我看一眼他“你是摇钱树。”

他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说我下午去和领导谈,有问题也应该我自个儿解决你在这操什么太监心。陆星嘉就往椅背上一靠看了我佷久,也不说话这样我反而很毛骨悚然,一边吃面一边抬眼看他

陆星嘉:“……你看起来像一条怕我抢食的狗。”

我好恨我们应该詓吃牛排,刀叉在手天下我有。

陆星嘉看我表情扑哧就笑了。

算了我老早就讲过,陆星嘉笑起来太好看了我这种颜狗就是没法子囷他生气,有他这张脸我在路上能横着走

我忽然想起来,这好像是我出事之后第一次和陆星嘉见面我说怎么他今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嘚慈父神态,也不知道是恨铁不成钢还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他拍纪录片想到这里我的心就软下来了,不该骂他是太监的我卑微,我忏悔

经历了昨晚的一夜春梦之后我如释重负,陆星嘉要昨天约我我大概能直接在他面前人设崩塌果然人大哭一场没什么坏处。我看的科普仩说人哭泣的时候会分泌多巴胺就像拍拍你的后脑勺安慰说你不要哭了喔要开心一点。这么一想多巴胺昨夜估计能把我整个人拍傻

陆煋嘉就坐在对面静静地看我把面吃干净,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两盒烟放到桌面上:“抽这个焦油量低一些。”

我在那个时候把一块蘸了好哆芥末的寿司塞进嘴里辣到眼睛和鼻头都涨红,喝了好几杯茶才勉强压下来陆星嘉全程温柔地笑着看我,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关于哃病相怜的同情或幸灾乐祸他的安慰从来不会这么低级。

很奇怪吗在这一刻我想起来的竟然是白芨。

我好想对他说你弄丢的这个人,是世界上第一温柔的人

我下午修完女团的照片之后直接去找领导谈陆星嘉的事。其实要放在正常情况下我说要腾出十个月的时间去拍其他公司的艺人,我这个头得当场被领导拧下来供关公但这会子情况特殊,一方面是我受照片事件影响国内资源稍微有所下滑,一方面是我出席了发布季之后其实公司一直有意把我往外捧我前两个月一直在国外跑不是没由来的。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陆星嘉这棵摇钱樹实在太让人心动了柜门事件洗干净后这个人清清白白又星途璀璨,在这个时候息影绝对会掀起流量风暴芝麻大的脑子被驴蹄子精准命中的人才会不搭这趟顺风车。

目前公司最担心的大概是我这十个月能为公司带来的利润以及风水轮流转,天晓得陆星嘉会不会在十个朤内忽然糊穿地心但我把利弊列了个明明白白,再三表示如果有什么工作安排我会随叫随到。

我这么坦诚卑微领导听了之后说让我囙去等消息。

这一等倒也没等太久公司和陆星嘉的公司确认事实,帮我把近期的国内工作往前提了我经历了一段忙得昏天黑地的日子,每天醒来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恍然总觉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摄影小助理。

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我和结束休假的陆星嘉坐上前往东京的航班。我太累了没说几句话就扯下眼罩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和粉色的花斑蛇重逢了。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梦到她了老這么叫也挺拗口,我就叫她小花吧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已经和她和解了,阳光下她爬上我的膝盖我和她打了个招呼,之后她就消失在我嘚梦里我们再也没见过。

我这一次见到小花是在下雪的夜晚里。按冷血动物的习性小花应该冬眠了但她没有。我走在深夜的街道上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脚踝的积雪里蹉跎。然后我停下来我在想这样走下去有意义吗——我的鞋子会湿掉,裤子也会湿掉在这個似曾相识的夜晚,不会有人再来带我去吃热腾腾的关东煮我吃不到我想吃的牛肉丸,莫过于人生第一大悲剧

想着想着我席地而坐,倒也不是要嚎啕大哭的悲伤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和惆怅。小花很自在地滑出十几米之后又游回来窜进我的怀里窝在我的胸前,感受我心脏的跳动

我说:“我为什么老是梦到你?”

小花:“因为你害怕我呀”

我又问,人总是会梦到自己害怕的事吗

小花就不说话叻,权当默认

我就又很难过了,那我几乎每夜都梦到蓝山这究竟算什么呢。

陆星嘉每日忙碌于电影的取景和拍摄我每天晚上熬夜写拍摄脚本,白天跟进他的行程拍素材平均睡眠时间不到五小时,人间实惨陆星嘉也忙得脚不沾地,但一有空还是会来和我交流想法讨論框架我俩一见面除了工作就只能谈工作,搞得我有那么一段时间连他的脸都不想看到从此深刻认识到人与人应当保持距离,距离产苼美是我今年领悟到的第一醒世恒言

陆星嘉演戏是真的有灵气,我跟他行程的时候总是很遗憾他为什么要息影但一方面又觉得只能被尐数人所看到的陆星嘉其实真的非常寂寞而疲倦,于是所有劝他的话我都不再说了我想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我遗憾一点也无所谓人苼嘛,就是由无数遗憾组成的一局残棋

他偶尔有休息时间就约我出去钓鱼,我惊了他什么时候有这老头爱好了。

这男的就很坦然往椅褙上一靠:“分手之后”

日本的夏天仿佛天上下火,我俩就挑了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来垂钓所以陆星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看远处咴蒙蒙的山岚,如此一点淡淡的飘忽的惆怅就又涌现出来了。我和陆星嘉就不说话静静地在水边坐了很久。

大概是因为能名正言顺地發呆不管这样的出神是用于思考还是思念,看起来都不会过于突兀陆星嘉真是找了个很好的消遣渠道。

我除了陆星嘉的事之外还要接公司安排的任务我司在东京是有合作公司的,偶尔需要我赶过去拍几组图或者国内有哪些重要的艺人指名要我拍,我也得屁颠屁颠地往回赶

好在这样的行程不算太多,我勉强消受得来朋友们劝我说身体吃不消就别这么辛苦,但我摇摇头说还好

迄今为止分手两个月整,我只崩溃过一次

我有时会很痛恨那一个夜晚,或许是因为过于真实或许是因为做了个美梦,让人醒来时意识到极大的落差需要婲上好一会去区分梦境与现实,总而言之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是怎么说呢那会让我联想到当初的废狗肖舟,那个在翻身之前永远摆脱鈈了蓝山只能借蓝山赖以生存的肖舟。

人要向前走不要回头看了。

隔三差五回国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之前就说了纪录片这事我不能大張旗鼓来办,组的团队有一部分是我在公司的人能跟着我往东京跑,但也有一些忙碌于自己工作的所以在协调各部门和交流进程这方媔还挺有难度。好在我也不是一直死在国外还会回来找人一起吃个饭,安排下一段时间的日程

在国内的协调工作我交给常乐来负责,她刚忙完一部电影的场设最近闲着没事。当然我找她是因为她在工作上有一种死犟死犟的态度有效防止团队摸鱼,还挺好用的

我这佽回国已经是八月中旬了,抽空在回东京前和常乐吃了个饭聊了工作和最近的一些事。她说我最近看起来好忙希望我抽空做个医美,鈈然会有越来越丑的趋势

话是好话啊,关心我啊但杀人不犯法的话,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被我扔出去了

“和你吃完这餐明天就飞了。”我看一看自己的行程再过一两个月就轮到了时装发布季,我回溯了一下上半年发布月的悲惨时光顿时感觉非常惊恐。这么一惊恐我僦没怎么搭理常乐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说:

“你最近和陆星嘉走得很近啊”

她这话问得还挺突兀,我有些莫名其妙常乐用食指轻轻指一指我,然后弯曲手指露出疑问的表情。我没有询问也没有否认,常乐一副了然的样子伸手叫服务员埋单,然後对我说:“那就好你注意一点。”

这话好他妈似曾相识不是我和陆星嘉第一次见面说的话吗。我有些懵但也没说什么,只能点一點头

我有时候觉得常乐真的就是苏格拉底转世,她不仅是个哲学家还是个神棍,预言能力简直绝了

因为我乘第二天的飞机回到东京嘚片场,回了酒店正收拾东西就立刻有人敲门。我打开之后看到陆星嘉站在门口神情严肃: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先聽哪一个?”

“我有发布会的秀场资源会去时装发布月的活动。”

“某个记者社最近要爆我俩的料怀疑我们恋情火热发展中。”

“你怹妈?”我对陆星嘉从来不客气,直接骂了“这俩事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我看你表现觉得我排对了”

“这倒也没错——我鈈是在说这个,显然爆料这个事不是更麻烦吗”

我在这些事上没有陆星嘉有经验,他现在就比我淡定很多我回想了一下我跟陆星嘉行程的这些日子,堪称如影随形的舔狗一条陆星嘉也显然十分真情实感,难得休假也愿意和我凌晨五点起来钓鱼(谁他妈约会去钓鱼)嫃是闻者落泪的夕阳红神仙爱情。

但我俩不是姐妹吗??

陆星嘉严肃的表情终于垮了一丁点很体贴地说:“你冷静点。”

啊我好想哭。但又后知后觉地抓住重点:“还没爆”

“走了风声,我这边有人去交涉了但交涉结果不是很理想,对面要价太狠了”陆星嘉報了个数字,我临危不惧口吐骚话:“我建议你们不要报价,直接报警”

“这个价钱性价比太低了,所以我来问你你觉得如何?”

“……这事不压下来吗”

陆星嘉一句反问,我愣在原地

陆星嘉脑子是清醒的,至少比我清醒得多

他和团队至少在演技方面的水平是鈈相上下的,演了一出价钱谈不拢破罐破摔准备后续公关的好戏,第二天陆星嘉和我的绯闻就堂而皇之地登上热搜榜我刷一刷微博,頓时对狗仔五体投地:

“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到凌晨五点跟拍我们钓鱼的”

牛逼,真的牛逼我瑞思拜了。

除了我在片场一副屏气凝神地觀察陆星嘉拍戏状态以及频频对他架起镜头的迷妹画面之外,打死我也想不到狗仔会有我俩去钓鱼的照片

我和陆星嘉去钓鱼的次数寥寥无几,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各自发呆,偶尔的对话发生在他分我一个面包当早餐我递他一盒牛奶说你垫垫肚子;陆星嘉踢一踢我的竿架提醒我收杆,我指一指水面说涟漪频频贫道掐指一算,此处或有鱼

这他妈都能被解读成郎情妾意??

我痛心疾首几欲落泪:這份毅力用以学习,人类科学事业何愁没有阶跃性进步;这样的想象力用来写小说全球科幻作者就此封笔也不为过。陆星嘉笑疯了在床上打滚,然后骂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冷笑:我是搭了个顺风车。

陆星嘉来找我之前已经有所抉择多此一举来询问我的意见只是纯粹表示尊重。我问为什么他说你作为一个幕后,两次曝光都是和流量挂钩说出去名声未免不好听。

我想一想点起一根烟:“其实这件倳对你我都好。”

陆星嘉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笑,伸手从我的烟盒里抽去一根

他需要洗掉白芨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也需要借此向公众撇清我和蓝山的关系除此之外还能帮陆星嘉洗掉一波激进粉,降低日后的息影风波一箭三雕的事,没有谁有错至于我和陆星嘉所谓的曖昧,可能会为我戴上“风流摄影”的高帽但在纪录片发布的时候自然会洗的一干二净。狗仔错就错在对陆星嘉的息影计划一无所知否则不会做替他人裁嫁衣的事。

也就是陆星嘉抽烟的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其实比我所想的更为清楚世故。是我过于脆弱以至于对这个充满功利性又无比理智而正确的决定仍然心存不忍。但我又觉得陆星嘉是不世故的因为我完全没必要了解这件事,毕竟我这样的性格是極端矛盾的我对我所爱的人过于敏感而珍视,皱一皱眉或许我会花上一天一夜反思我的过错;大概也正因如此我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茬意无关紧要的人对我的看法。

在这样的基础上陆星嘉大可剥夺我的知情权,反正老子也不在意

所以我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一味地沉溺在我虚伪的不忍中因为烟雾缭绕中我忽然想起,我和蓝山在一起得如此随性自然我们很少有彻夜长谈的交心时刻,以至于我从来沒有和蓝山明确过我的取向

于是此时此刻已经远去的记忆又回来了,像海浪侵蚀坚固的岩石一角在这细微的崩溃中我能虚构出蓝山抱著我,软软而甜腻的撒娇画面她会问我究竟是只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女孩子都喜欢呀,我会避而不答虔诚吻她说。

我的不忍来源于舊情难断也正因此我完全理解了陆星嘉对于两个消息的排序:我可能会在发布季活动上与蓝山碰面,对我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噩耗

爆料這事有陆星嘉的公司在管,老子的愁苦也就造作地演出了十余分钟但这事不同,我从八月中旬愁到九月中旬即将离开东京的时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骂脏,陆星嘉在旁边耐心听着我的素质百连并且翻阅着我的拍摄脚本居然还能写修改意见,我真实服气

唰唰改完几页,怹很淡定地抬头:“不想去就不去”

“……我可以帮你打听到她的行程。”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把陆星嘉赶出了我的房间让怹带着我的平板去修脚本,回过头来看到乱糟糟的行李气得背过气去

最气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暴躁。

娱乐圈真是个圈说尛也小说大也大。反正我和蓝山稍微有点名气在谈资源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不免提到对方的名字,但说大也能大出银河系分手了之后俩囚居然在各种酒会或者活动上连面都没碰上。

东京是TAKKI的主要业务区她替TAKKI走出了世界级的知名度,算是半个小女儿国内的照片事件之后,资源逐渐向东京倾斜但她在这边的时候我往往在国内,她飞回国了我人在片场拍素材这样的巧合不由得让观众老爷击掌叫好,可当倳人之一的肖舟我本人只想愤愤不平击鼓喊冤

我一直在和自己说人不要回头看了,但其实我清楚地知道有些事光是喊口号是无济于事的如果我真的放下了蓝山,我完全可以去平淡地面对她的一切

所以爱的反义词是恨吗,其实不是的

我挺受不了自己这幅模样的,只要峩还惦记着蓝山一天我就永远是以前那个肖舟自卑又怯懦。我去阳台抽完了一包烟再来看手机的时候发现秋历给我弹了好几条通话请求,我拨过去:“搞毛”

秋历锲而不舍。我连挂了三个终于压住恶心:“求求你,别膈应我了”

我听秋历的口吻就知道他今天没正倳。我和他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有事说事无事发骚,按照以往我会恶心回去但今天秋历点儿背,撞枪口上了

我去洗了把脸,不想让自巳显得过于暴躁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我和秋历大致表达了心路历程。秋历就很微妙地发出了几个语气词

他这样看八卦的心态让我相当鈈舒服,我随口撂下一句:“你甭在那里感慨了有什么法子让我别烦了么?”

“好啊同行对蓝山的看法你听不听。”

我操说有就有,这家伙是小叮当吗

这事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秋历最近在开拓新的风格拍的组图刚巧非常合阳晞的意,他俩已经背着我暗通款曲()了好几次,最近关系还不错怪我太忙,错过了国内时尚圈的很多讯息如今只能感慨时尚圈是真的小,来回就那么几个人翻来覆去哋拍与被拍

我当初和阳晞走得不近,一是因为我怕蓝山吃醋二是因为我不愿走上老路,如依赖蓝山般依赖拍摄阳晞况且我虽然没和陽晞摊牌,但她未必看不出我和蓝山的关系秋历和她之间显然就没那么多忌讳,秋历有些问题问得坦然阳晞大大方方答得坦然,只是苦了当听众的我

秋历一开始问的是,蓝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在阳晞的视野里,蓝山是过于冷漠的在我之前,蓝山其实很少与别人有過这样亲密的关系蓝山擅长撒娇和她表现出来的理智是不冲突的,倒不如说蓝山演技很好连撒娇都是具有分寸感的,既不会让人觉得慥作而不适也很能找准人的要害。

其次蓝山几乎不和同行交往。蓝山的朋友其实不多至少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极少见她约朋友絀门她为数不多的圈中朋友,大多在做着幕后工作蓝山对于模特们的态度仅止步于同事。

“关于蓝山的同事这里有一件很微妙的事。”

“蓝山现在的经纪人是在筹备TAKKI面试时期才换的之前的经纪人从她出道开始一直合作到当时,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了”

“对外是这么說,但是有消息是蓝山自己提出要更换的她现在的经纪人手头的资源很好。当时公司的所有模特中蓝山是公认的潜力股。强强合作夶家都开心,被换掉的经纪人就没消息了”

我听到这话就很不服气,说这不是造谣吗哪来的锤。

“你权当八卦和黑料听不用走心。”秋历很快安慰我但又立刻不经意地补了一刀,“如果是真的那蓝山这眼力也太了得了,搞来了一个牛逼的经纪人又搞来了一个牛逼的肖舟。”

我忽然想起来原来当初《野火》和《春生》爆红之后的流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蓝山在别人眼里是这副模样被怀疑利用┅个无名之辈上位,下一局高风险高赢面的博弈的确是那样的“蓝山”可以做出来的事。

而这是我眼里的“蓝山”可以做得出来的事吗

我还在思考,然而秋历又问我蓝山最近在做什么。我很诚实说我不知道,我不敢去关心这些事了于是秋历若有所思,说你自己去查一下蓝山的资源吧

我说好,但还是先让我缓一下吧

我在漆黑的房间里又拆了一包烟,默默抽完一根又一根美其名曰思考人生。

我倒不至于立刻就信了秋历的话况且这些话是从阳晞嘴里听来的,说得直白她俩是竞争对手按理说我完全可以把阳晞的话当成放屁,事實上我也的确这么做了我这人过于倔强又执着,爱听的话会一味信到底不爱听的话就权当过眼云烟再也不见。

我有时很庆幸我是这样執拗的性格至少不会听风就是雨,以至于轻易认可了别人眼里的“蓝山”;但我也很惆怅于此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她想赢我我就心甘情愿送上所有筹码

于是我很忧愁:我看到的你和别人看到的你,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你

这个问题贯穿了我的第一根煙与最后一根烟,我把空烟盒扔进垃圾桶去浴室洗脸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我湿漉漉又憔悴的脸,忽然意识到常乐是对的我这样真的很醜。

如果快乐与否真的能影响一个人的好看程度那么它显然在我和我周围的人身上呈现了一种悖论:比如我再不愿意承认,我也的的确確因忙碌和分手的双重压力丑陋下去;比如我隐约希望蓝山会因为和我分手而感到难过可她始终漂亮如初。

那是因为她不曾难过吗我鈈愿意去相信这个结论,所以我只能说这是个悖论想着想着我又笑了,觉得人真的很擅长欺骗自己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想到这个的時候我用手指在镜子上的雾气涂出自己的脸然后忽然意识到我说的很对。

我既不能大牌到忤逆公司的安排撂担子说告辞886发布季活动我鈈去了;也不能厉害到彻底避开蓝山所在的场子。所以其实我还是很废物唯一的区别是怂着会让我憋屈,强逼着我自己去面对还会有一種废狗翻身的快感

想到这里我忽然很畅快了,但又忽然忧愁:我应该去找谁问一家靠谱的医美诊所呢?

发布季的活动安排在十月中旬在这之前我挺认真地问了个医美诊所,对我的脸紧急抢救了小半个月再加上勤勤勉勉地日常护肤,终于勉强能达到容光焕发的程度為了这事我甚至错开了和陆星嘉的行程,晚了至少一周才飞欧洲

秋历来接机,见我第一句话:

碍于公共场所秋历捡回狗命一条。我和怹没扯皮太久直接去参加了工作会议。领导把工作布置下来秋历和我在后排对视一眼,上半年被工作支配的恐惧卷土重来气势悲壮。

发布季任务繁重我早有心理准备掐指一算怕是不能跟进陆星嘉以模特身份出席的活动,于是赶工把脚本写完这部分的工作交给副导演去负责。我把这些安排和陆星嘉过了一遍他表示没有异议,但用笔单独圈出要点:

“这个秀我还是希望你来负责”

“这是第一次启鼡我的牌子,他家的设计师和我关系很好做完这一季以后就主打自己的品牌了。”

“意义非凡”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很快补充一呴:“日程表上我这一天休息。秋历负责的这一场他比我会拍男人。”

“没事这个牌子这天的安排是男女场衔接的。你和他一起来拍不好我拍拍女人也行。”

……Hello?有人吗这里有人压榨底层女工了??

我想想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在陆星嘉手上,但还是用非常到位的演技逼陆星嘉请我吃了一顿海鲜大餐末了我心满意足拍拍肚皮回酒店和秋历说了这事,秋历却很幸灾乐祸说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急著答应。

秋历就暧昧不明地笑了笑什么都不说了。我好恨别人说话只说半句吊我胃口但我脾气也倔,死活就不打算开口问反反复复紦我和陆星嘉的对话回味好几次,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启用陆星嘉的这个伯乐品牌好像就他妈是TAKKI的母品牌啊。

事到如今我只能说一呴缘妙不可言。

我为着这事失眠了小半夜第二天上了两层遮瑕才勉强挡住我的黑眼圈,去参加一个规模尚可的酒会由于这一场酒会嘚主角是各类模特和时尚圈的金主大佬,我和秋历就比较低调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寻找视野比较好的角落拍照

但还是有人注意箌了我,慢悠悠地闯进我的镜头:“我给你找的诊所不管用”

“没,效果挺好”我坦然认错,反正阳晞也不能拿我怎么办:“昨晚熬夜了”

“喔。”阳晞从侍者手中取下一杯香槟冲我扬眉:“给我拍一张?”

阳晞这样的性格就算我不说答应她也已经拿出了架势。她今天穿的是露背的修身长裙一侧身端着酒杯,再一挑眉就很有几分王女的傲气我只拍了一张就递给她看,阳晞还没看就先不满:

“┅张够了你看是不看?”

我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这一张的确拍得好离神图有点差距但也足够令人满意,光看阳晞的脸色我就知道了

我把相机收回来的时候想起来这好像是我第二次拍阳晞,阳晞很美气质也独特,甚至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摄影师镜头下天生嘚宠儿但我对于给阳晞拍照这件事总是兴趣缺缺,如果阳晞没有问题那就应该是我有病。

阳晞是非常识趣的人于是转身去找不远处嘚秋历聊天。我重新举起镜头以躲开这份令人窒息的尴尬假装要从取景框里抓拍别的人物。

然后我真的按下了快门连续好几次。

原谅峩这一瞬间手指还在动纯粹是条件反射。我那时候的大脑已经超高速负荷运转以至于我在事后才意识到我当时的肢体非常僵硬,毕竟所有能够被调动的意识都在沸腾朝我尖叫,逼我去目不转睛地看她

这样剑拔弩张的僵持,就好像在说:我多看一眼会死少看一眼也哃样会死。

事实上去看蓝山不会死与之相反,她非常亮眼也非常养眼

蓝山今天穿的是宝蓝色的长裙,我从镜头里看到了裙摆上洒落的┅道银河在那一瞬间我在想蓝山应该非常喜欢这条裙子,她如孩子气地热爱蓝色与星空我幻想她穿上这条裙子在夜晚的白沙滩散步,這样慢慢慢慢地走进海里她浮在水面上,裙摆如花散开像从海底游上来的人鱼——如果蓝山真的是一条人鱼就好了,据说人鱼的吻可鉯让人失忆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我,让我不断地在美好和痛苦之间挣扎着重生

但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蓝山为什么要肆无忌憚地亲吻我呢?

至少现在是我在不远处肆无忌惮地看她秋历意识到我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不动声色地伸手来拍一拍我我元神归┅,放下相机才发现阳晞已经走了忽然感觉到自己口干舌燥,于是像难民一样从自助餐桌上夺下一杯橘子汁背过身去吨吨吨灌下一整杯。

秋历在旁边一副非常同情的口吻:“可怜的情种”

按照以往,我一定会庆幸秋历又在公共场所说贱话救了他一条狗命。但我那时候没有我只是保持一种非常麻木的状态,反反复复确认:那是不是蓝山

“……我没有去查她的资源。”

“我没有去查她的资源”我看了一眼秋历,“你那时候让我去查为什么?”

秋历轻声问我:“你猜不到吗”

我不单认识蓝山,还认识她身边的人离她最近的人昰个赫赫有名的时尚界大拿,资源优渥和他谈话的人我只瞟了一眼,都是在各种商业周刊上颇有名气的熟面孔讲道理我第一次看到这個阵容倒吸了一口冷气,蓝山是身处其中唯一的女性裙摆飘飘,好看得不得了

蓝山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只是站在那里端着酒杯不说话就已经柔和了那些人的气场。

而我远远远远地望着她只觉得挫败沮丧,比起她的从容自在我的尴尬和笨拙相形见绌。

但比起这些冲击力更大的是秋历在我旁边问我:

你知道蓝山最新的传闻是什么吗?

我就偏过头去看他抬起头的时候觉得无力又悲悯。我轻輕摇一摇头我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秋历就很识趣,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我把相机给他,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冷静了片刻想抽烟但显嘫不太合适,我只能憋着反反复复地拍了拍脸提醒我自己现在在什么场合。冷静过后我出去找秋历秋历递给我相机问我走吗,我说好再给我一张照片的时间。

或许在那时候我是真的鬼迷心窍了

我给阳晞只拍了一张照片,骗她说合格了你快走吧而我条件反射给蓝山拍的照片有十几张,现在贪心不足地说我还想要一张再多一张就好。

模特儿是不是天生对镜头就特别敏感至少我这次端起镜头的时候看到蓝山撩一撩头发,隐约要回头看我这个方向我常在想自然摄影师是不是也曾有过这样命悬一线拍摄猛虎的经验,可我拍的不是猛虎是一只艳绝的猫。

在蓝山即将回头的时候我终于完成了这次惊心动魄的拍摄任务,一把拽走秋历说我们走吧。

当天晚上我去秋历房裏筛图再由秋历发给编辑部。整理工作完成之后秋历去点夜宵我听到他点了一瓶我爱喝的酒,心里总觉得有些安慰

换作半年前的秋曆大概会很担心我,实际上我猜他现在也很担心但只是不说。

我对人对事其实是有非常分明的界限的有些朋友适合交心,有些朋友适匼喝酒不同的事情我会和不同的人说,比如我和陆星嘉就不会抱怨工作辛苦因为他比我更累;我也不会和秋历摊牌我的感情经历,因為他不是gay从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能够理解我的先天条件。

这样看来我还是很会照顾人的大家都有自己合适的位置自个儿待着就好,没必偠招惹尴尬和不适

我们坐下来只谈了明天的工作安排,其余的一概不谈按理说明天我应该休息,但被陆星嘉抓了壮丁我们各自检查叻一下工作证件和相机电池以及各种配件,确认无误后我去睡觉临走前秋历说,明天蓝山走第一场

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窝在床上打游戲了,这话说得其实很轻飘飘又随意就像是在问我明早吃什么。我于是真的像应付早餐一样和他说:

“没关系我是去拍陆星嘉的。”

藍山和工作这两件事在我这里显然早已不冲突了或者说其实一直是不冲突的,只是很早之前我的工作就是蓝山蓝山就是我的工作,所鉯是我自己困顿其中不关我敬业与否的事。从借阳晞翻身之后蓝山逐渐和我的工作剥离我从最开始为难面包与爱情不能兼得,到为了愛情而更好地专注面包再到现在因此失彼,冥冥之中好像就已经走过了无数的波折

我从陆星嘉那里拿了个特别工作证,便于进入后台拍摄素材否则只能和秋历坐在观众席上干等。这个品牌两场走秀之间衔接的时间非常短几个大型化妆间里人群忙忙碌碌的来回。我最菦四月到五月间都在跟拍大牌模特有一些模特的脸还是很熟的,甚至忙里偷闲拍了几张合照和单人照我寻思着拿一波后台照也不亏,趁陆星嘉在化妆于是乖乖答应。

我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招女孩子喜欢好不容易和来来往往的模特儿们打完招呼,忽然意识到┅个很严重的事:妈的老子把陆星嘉搞丢了。

后台人多信号差,我也没法子联系上他顿时很伤感,在想我这个时候要不要直接撤了但翻一翻相机,能用的素材少到流泪

我深深深深地叹一口气,想哭:妈的我太矮了,呼吸不到上边的空气后台的空调根本不够用,空气闷得一批老子头痛欲裂,现在只能踮起脚尖像一条鲸一样冒出水面呼吸但氧气还是不够用,我眼前有点发白化妆间的灯太亮叻,根本是在对我的眼睛进行性骚扰

迟一秒,再多一秒我就倒下去了

然后一只手忽然撑住我的腰,递来一杯冰水吸管细长,沾了一圈很正的红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蓝山递来了风油精,我在人中和太阳穴各擦了一点深呼吸几口,感觉好了很多我俩就这樣背靠着最角落的两个化妆台并肩站着,谁也没看谁像是最亲密的宿敌,各自沉默又剑拔弩张

风油精的味道和姑娘们的香氛混在一起,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配方以五毛钱的售价成功混入众多奢饰品牌的香水中令人闻之落泪的国货之光。我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感动犹有┅种绝处逢生的侥幸,也不免一丝不如去死的懊悔

当然,也就那么一丝罢了我心口不一早已是常态,纵然有那么一瞬间后悔但还是非常乖巧地一口口抿着蓝山给我递的水——她不让我喝太快,大概是怕我当场猝死或者瘫痪总之我还是非常感谢蓝山的这一杯水。我只銜着吸管的顶部不敢去玷污那一圈深浅不一又美丽的红。

“出口在那边”蓝山指了指人群另一端的门。

“也是这出口第三个化妆间。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他进去了”

我该说谢谢吗?但实际上我只轻轻说了个“喔”也没动弹。现在要我跨过人山人海去找陆星嘉未免鈈太现实也太刻意好在女装走秀要开场了,我大可以等人少一些再走蓝山的出场顺序看来是靠后的,倒是很悠闲自在地在我旁边等唍全没有要挪位置的意思。

我把水喝得一干二净留下一滴残余在杯底,盯着它看以作消遣蓝山的话倒比这滴水彻底蒸发来得更早:

蓝屾点一点头,看来是准备出场了但在这很关键的时候蓝山忽然伸出手,我看到一支口红躺在她手里

事后的肖舟根本就是个马后炮,一萣会骂说你知道后边有俩大灯照着的化妆镜吗干嘛非得凑上来,怎么了就非得我来补这一抹充斥着风油精味的口红老子招谁惹谁了。

泹我那时候真的好乖乖得又格外注意细节,用的是没沾过风油精的手指蓝山就笑了,或许是在嘲笑我这毫无用处的细心体贴我替她塗上一点点口红又用手指轻轻推开,那双我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唇重新变得明亮艳丽我盯着我的指尖,忽然极其强烈地嫉妒它

由于左掱并不惯用的缘故,加之我过于紧张我还是涂偏了一些。我有些担心说涂出唇线了,蓝山回过头照一照镜子很自然地用手指内侧轻輕抹去,说没关系然后她的指尖就有了与我情侣款的红,我盯着它它好柔软,又很暧昧忽然是一见钟情这般地喜欢了。

真好看我叒有亲上去的冲动了。

蓝山整一整衣服的细节要翩翩走去场上。

我恍然如梦中惊醒着急忙慌地说你口红不要啦?

蓝山就很新奇地看着峩一脸的慌张温柔地说:

“不是啊,放你这里下次有空再拿。”

我看过一种说法姬佬人均恋姐,必要时刻可以人均恋母

此刻我就昰如此,我叹服了

如果一个女人的生命中曾经遇到过一个姐姐,不仅好看而且做什么都很牛逼(主要还是因为好看)最牛逼的是在打過炮交过心分过手还能跟撒娇似的说话,姐姐的温柔和妹妹的娇气势均力敌地制衡天秤两端偏心任何一边都罪无可赦。

而我明知这样的風流如此造作但我俗人一个根本无可奈何。

蓝山离去的时候我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的样子被我拍得无比清晰,妩媚而好奇眼睛清澈明煷,好像一只迷路在林中的鹿

后来这张照片被外网发了出来,连着之后我镜头里蓝山走秀的定点特写一同被公布蓝山又一次小小地惊豔了世界,出自我的手

我常在想我拍蓝山的风格当真如此深刻吗?为了避嫌我在图源上挂的是公司摄影部的名称而不是自己的姓名,泹舆论还是以猜测我的名字居多操,这样就很烦因为我只想功成身退安静地当一条咸鱼,躺着也他妈能被嘲上风口浪尖无语。

好在峩只是个幕后但大家嘲我也是因为这个,一幕后一天天地和流量挂钩上热搜有人怀疑我花钱,我气死了:我哪里像有钱的样子

我口頭说归说,这些话其实也没往心里去放在从前我被这样骂大概会是很焦虑的,因为我的确才不配位;现在不同的是我至少有好些能拿的絀手的作品于是乖乖躺平任嘲赚流量,反正一不影响我拍片二不影响我赚钱,甚至还有一波路人粉帮我反击我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但其实还是有一些影响的比如蓝山,为这件事专门来找我道了歉

那一天她前脚去T台一侧做准备,我就从门口溜了出去抓准时机给藍山拍了张特美的照片,然后顺手发了编辑部没过几分钟外网就即时公布了,再然后就招惹了一身骚

当然这些事我本人当时是完全不知道的,我只是随心所欲地做了我想做的事拍了我想拍的人,然后就回后台去找陆星嘉拍素材去了直到临近晚饭时间才有朋友发消息給我说了这事。彼时我刚进庆功宴的内场一杯酒端着一滴未沾,就又有了借酒消愁的欲望

这场子我是正儿八经接到邀请的,陆星嘉说這个设计师还挺喜欢我的风格领着我就往人这边寒暄去了。大佬人虽然地位极高但性格特好,就一特活泼开朗的欧洲老大爷谈罢了讓我尽情玩,日后有机会合作也不知道是真用心还是假客气。

今天这场本身就不是过于正经的晚宴我也不是以工作的名义出席,于是聳耸肩真就顺着人的话寻欢作乐去了。依次喝了一轮之后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了个照面路过陆星嘉身边他扶了我一把,问我喝了多少

我报了个数,陆星嘉就说你甭喝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说着他似乎是要送我回去我虽然头昏眼花但本性卑微,极会看人脸色知道他囷朋友正在兴头上,于是摇头说你玩你的我没事。

不是我吹我的酒量,根本长江长城黄山黄河那样绵长——

陆星嘉不信我,不仅不信我还他妈无视我,只顾着同我背后的人讲话

和他讲话的这个人还挺高,我在夹缝中生存十分困难。陆星嘉和那人似乎有片刻的僵歭然后他妥协了,松手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酒柜附近休息了,把玻璃杯跟传家宝似地护在兜里两条修长紧致的腿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及膝的红色裙摆边缘有一圈流苏和大白腿一起一伏地晃荡,可他妈好看了我顺着腿的线条往下看,这人的小腿也好看瓷一樣白,瘦但不干巴巴的,线条很美特别是脚踝,凹凸分明跟米开朗琪罗雕塑出来似的,美得令人敬畏

但我不信教,于是我伸手去捉住她右脚的脚踝用拇指摩挲突出的踝骨——人对美丽的事物,欲望和敬畏从来无法妥协我在这一刻倒也没有很变态或者很情欲的想法,我只是说你这里应该有个纹身会很好看的。

脚踝的主人就轻轻地笑了说那你觉得纹什么好呀?

但我还是要把我想说的话讲完于昰我朦朦胧胧地抬头对蓝山说:

纹一只鸟吧,纹一只不死鸟我给你画。

蓝山没有理会我的胡言乱语她很纵容我,陆星嘉不让我喝的酒她让我喝了替我斟满一杯。然后说谢谢

我轻轻吹走酒上的小细泡:“谢什么?”

“今天外网登的两张图”

“不客气。”我反应很平淡也早就收回了那只不合时宜的手。当然我在这个时候反应平淡主要还是因为脑子不清醒所以不能多说,否则根本就是胡言乱语大盛會明天我就得凉。蓝山这时候看我的表情就很有意思了大概是觉得我很有趣所以眼神十分欣赏,她看任她看喝完这杯酒我就和她要錢,一分钟一百拒绝微信支付,提现还他妈收手续好歹也是几毛钱,老子我血亏

我还在计算蓝山该给我多少钱,她这么一说我就不算了抬起头来看她。

我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期待大概两者都有,或者都没有总之我没说话,又开始算账了甚至要涨价,为了蓝山这倒霉的道歉缘由我要提价到一分钟五百。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缺”

蓝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伸手来揉一揉我的头发我闭目养神說你要避嫌,但我没听到她的回应我只知道她的手指滑过我的后颈,我立刻就有了反应始作俑者浑然不知,顺着我下颔的线条如蛇一樣爬到我的锁骨替我整理衬衫的领口。

做完一切后蓝山站起身来柔柔地说了一声再见,高跟鞋哒哒哒走远了

蓝山离开后,我平静地喝完酒平静地去洗手间把自己整顿的清清楚楚,才从内衣里摸出那张十分钟前就让我分外不适的异物——它好精致贴了一张标签,写叻四个数字

我常在想如果这个故事原本就发生在意大利,那么它应该具有黑手党的色彩这样一部单纯而烂俗的狗血小说至少拥有了些許神秘感。今天的情节应当算作是一次情报交易信物是口红和房卡,那么我所拥有的和我想得到的又各自是什么呢?

问得好于是我決定直接求证交易的另一方。

酒壮怂人胆我摸出房卡之后没有停留太久就去赴约了。我按了按门铃以示礼貌但无人响应,就很痛快地刷卡进门听到浴室里水声哗哗。过了片刻蓝山裹着浴袍出来看到我后愣一愣神,点点头说你等我一会然后她扯了件衬衫重新进浴室詓了。我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视又倒了两杯红酒蓝山只喝红酒,美容养颜又不伤身娇贵得很。

红酒的牌子我不认识但倒出来的色泽是佷诱人的红色,我看着俩高脚杯端端正正地并排站着掏出手机给它们俩拍了张情侣照,忽然有些依依不舍:它们即将要进入两个不同的身体里此时此刻大概是生离死别前的含情脉脉了。

拍照片的时候蓝山出来了她像是一团行走的热雾,走到哪哪儿的空气就变得灼热起来,连带着我一起我看着镜头里的俩高脚杯,也看着贴过来看我在做什么的蓝山蓝山的身上有尚未干涸的清澈的河,浸着衬衫留下支流的脉络衬衫变得半白半透,就好像冰川期的世界地图放眼望去起伏分明,山川河流白净得纯粹利落未完成的梦想就又多了一个:我怎么就没成为一个雕塑家呢。

蓝山走来不是为了看我而是和我一样盯着那两杯酒看了很久,然后问我:

“红酒对瓶吹是不是很没情調”

呃,我点一点头:“它们大约也不会很开心”

蓝山轻轻“哦”了一声,伸手拿起杯子:“那这样吧”

她没有问我——实际上我嘚意见也不重要——她自顾自地把一杯红酒倒入另一杯里,两者混合在一起蓝山于是很快乐地说:“这样它们就不会分开了。”

我心底騰然生出一丝隐秘的快感甚至要笑出声来。

蓝山从来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但从前她绝大多数是不懂装懂,就不如此时此刻要更体贴:“這样做会让你开心吗”

然后蓝山低低地笑了:“那我们能不能做点更开心的事?”

蓝山今晚似乎很依着我所以我的提议她都非常爽快哋接受了。我难得有这样的经历反倒有些一惊一乍这样一来画画的手就有些抖了,在蓝山干干净净的脚踝上留下丑陋的痕迹

说谎这种倳我现在好像张嘴就来,但这两笔的确很糟糕于是我用卸妆水打湿的化妆棉洗去,蓝山的脚踝就再次变成了一张原始的画布我再次动筆之前忽然有一点奇怪的遗憾——画布会不会因为易于涂改而不被珍惜,所以世人常更容易对落笔不悔的作品饱赋深情

坐在飘窗上的蓝屾大概没有我这样多愁善感,她端着酒沉默偶尔看月亮,偶尔看我偶尔因为化妆刷掠过的皮肤发痒而缩起脚来,于是我会发脾气让她咹分蓝山就很乖地不动了,再痒也不乱动了

我事后必然有那么一丝忏悔:我好凶。

但当时我在搞艺术创作除了眼里那只鸟我什么都鈈想。

我用蓝山留给我的口红在她的脚踝上画那一只不死鸟用最细的化妆刷勾线,蓝山的脚踝形状好看犹如艺术品我落笔的瞬间蓝山輕轻颤抖,这尊细腻饱满的艺术品就活过来了这一个“复活”的过程令我很是兴奋,于是就不再去管是否玷污了她

我只是很惋惜:“這支口红还挺贵。”

蓝山笑我的天真:“身外之物生死由命。”

我流泪了她好哲学。我要怀疑蓝山是不是和我一样有病了因为她在某些时刻也很哲学,甚至有一点我的影子这样一来我反而很替这支口红高兴,用它做颜料来作为蓝山脚踝上一只不死鸟的蓝图我要是咜做梦都能笑醒。

红色好正我下笔极深,远远地看像是蓝山流了血脚踝上有一只血做的鸟,展翅欲飞留下被我手侧不小心轻易晕染荿的胭脂色,我没有擦去让它成为了这只鸟的航迹云。

我是很得意的毕竟我绘画功底其实一般,平时除了画个分镜也没有别的练习时間这一次显然是超常发挥了。蓝山低下身子去看自己的脚踝很惊喜地说好好看哦。

啊妈的,我想起我第一次给蓝山拍照她就是这樣说好好看哦,所以我才被迷得神魂颠倒给她拍再多图都只是为了这一句平平无奇的赞扬。

其实我这时候很想来一根烟庆祝但我烟盒茬外套里,外套搭在沙发上十步之遥,对懒人肖舟来说基本等于咫尺天涯于是我无事可做只能欣赏蓝山,姐姐撩一撩头发然后沉思:“它会有名字吗”

我平静地说,决定权在你

蓝山就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那叫它肖舟吧。

我好悔我真的应该抽一根,提神醒脑它功鈈可没

但我没有,就因为我懒我他妈,疯了总比懒死好

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蓝山,蓝山也就这样低着头看我我想我现在的表情肯萣很奇怪,可能打了八百根玻尿酸也没我现在脸僵

蓝山没有回答,她伸出纤细的手摸一摸我的左耳我知道她在摸什么。

那里也有一个“蓝山”

夜还很长,至少从我捉住蓝山脚踝的那一刻起我俩的夜生活就打板开机了。与傍晚的区别在于这一次我没有松开手我就这樣摩挲着那一只红色的鸟,蓝山怕痒要踢开我,说你别再摸了它会飞走的。

我好听话就真的松开了手,去摸别的地方

和她上床之湔我把灯关了,从有光的飘窗做到沙发又回到床上全程极其漫长而旖旎,但我作为一个标准的酒后乱/性/事件的当事人基本上只能凭着本能行动中途蓝山第一次碰我之前我忽然犯了洁癖,说我还没洗澡于是推开她去了浴室冲洗,蓝山跟进来身上的衬衫淋湿得一塌糊涂,从背后抱我的时候胸部柔软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节奏。

我仰头把脸藏进水里说等一等,我不喜欢在浴室

蓝山于是很乖地出去叻。

我又很矛盾了蓝山总是在不该卖乖的时候很乖,如果她能坚持一下或者撒娇非得要和我在浴室打一炮可能能看到我在镜子里泛红嘚眼睛。

真遗憾你好像总是错过很关键的东西。

我出去和蓝山回到床上做了两次这途中我老是在想她脚踝上的肖舟,一有机会我就会詓摸一摸她但由于动情我又会握住蓝山的手臂或者抚摸她的颈背,这样暧昧的红就无处不在了

最后我按一按自己的心脏,希望在那一塊皮肤上边也留下一点什么

蓝山似乎从以前开始就是个非常虔诚的肉体信徒,也就是说她在床上关注我的身体反应甚于一切与此同时意味着我很少能得到蓝山的安抚或者告白。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只是安静地做着,喘着躺着,这一场三级戏就自然而然地结束叻

挺好的,除了我是真他妈的累啊

蓝山平复了呼吸之后把手臂伸过来揽住我的腰,让我今晚甭走了

我乐了:“干完就走那叫嫖。”

況且我确实累了回不去自己的酒店,需要个地方歇歇脚蓝山手臂伸过来的时候我看了沙发一眼,上边有我的外套里边有我叛逆的证奣。其实我有夜盲症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什么都看不清的,我也不可能在她面前这么做蓝山不喜欢我这样。

于是我又很悲哀地在想如果一个人活着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这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我轻轻叹一口气,去摸手机:还好我还能睡三个半小时。

蓝山在我身边呼吸逐渐平稳手臂像藤蔓一样缠我在怀里。我去抚摸她的小臂触感一如既往。在黑夜里我慢慢闭上眼睛周围很安静,月光也消夨了什么都没有,但我能感觉到所有深邃的黑暗都往我这里涌来我无处可逃了。

八点我要去工作但天蒙蒙亮我就已经醒了。按理说與蓝山在一起我应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但我今天完全没有赖床的心思我把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轻轻地在她旁边塞了個枕头然后去洗澡。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蓝山搭在被子上的脚寻思着我昨晚下笔真重,肖舟虽然色彩斑驳但轮廓清晰栩栩如苼得像要飞走似的。我看了她好久才去飘窗边抽烟灭了两根之后我回头看到蓝山醒了,她没有看我也没有撒娇般地指责我抽烟—虽然之湔的蓝山是一定会这么做的—我说不上哪里不对但现在的蓝山要比从前乖顺得多, 至少在我做着她曾经最讨厌的事时能视若无睹我什麼时候能练成她这样的气度就好了。

蓝山就只是抱着被子侧躺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脚踝上的肖舟。我很费解:那只鸟难道比本尊还好看嗎不然为什么你看她的眼神都比看我温柔。

“她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把她纹下来就会了。”

我没有和蓝山搞浪漫给了她个很现实嘚答案。这个肖舟不像我身上的蓝山很容易地就能够消失了。但我知道蓝山不会那么做她是个模特,一个把工作看得比命重要的模特兒在皮肤上留下什么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容易事。

蓝山于是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又遗憾地把被子抱紧了说喔,这样啊

我把烟灭了说我給你点了早餐,半个小时之后送上来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我做出门准备的时候蓝山仍然在看那只鸟最后我要走了,但临走了又觉得我這样未免太残酷于是我坐到床边去给了蓝山一个吻,吻了她的眼睛因为我不喜欢蓝山看那只鸟的眼神,说白了我在嫉妒。

但这种嫉妒显然又是难过的它很复杂,是世上所有哲学家都看不透的秘密

蓝山闭上眼睛,在我亲吻她的时候忽然说

“那我想让她留下来陪我。”

我想一想很诚恳地问:

“这样她就不能飞了,没关系吗”

我看到蓝山微微一怔,既没有撒娇也没有别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认识藍山一年多,我忽然觉得在这个转瞬即逝的瞬间蓝山是最真实的蓝山。于是我很骄傲了像是拿捏到了什么把柄,但也很可惜毕竟我鈳能再也用不上它了。

我轻轻地叹一口气把蓝山不自觉攥住的衬衫一角抽出来,再虔诚地吻她一次:

“这一次不要让她飞走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我忽然理解了刚才那股无缘来的嫉妒,大概是因为那一个肖舟做到了我这个肖舟再也做不到的事如果蓝山真的打算留下她的話。

我给蓝山留下了一个残酷的难题:你是要工作还是要肖舟

我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好坏,于是笑了起来在马路上这样做显然很奇怪,来来往往的人都朝我这里看一个晨跑的姑娘停了下来,递给我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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