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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兽下礼拜你哪天有空？我想讨论…」瑪莎刚走近化妆室门口便敏锐地嗅出空气中的异常他看看助理又看看怪兽，问：「我打擾你们谈事情了」

「没有啦，怪兽哥在问阿信哥的行程」小助理嘴边儿答的云淡风轻，脸上却挤眉弄眼道尽委屈：「你们慢慢聊哦峩先去忙了。」讲完便一刻也不愿多待似地踩着小碎步离开

「你问行程就问行程，板起脸干嘛」团长一脸戾气也堵不住尖莎嘴，瑪莎指着镜子调侃他：「自己照一照把人家小助理吓成什么样？」

「找我有事」怪兽烦的很，没有余力跟他唇枪舌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揉揉眉心。

「你上次不是帮师妹写了一首歌我想跟你讨论编曲，下周有空吗」讲起公事瑪莎立刻收拾嘻皮笑脸，划开手机行事历抿着嘴找空档：「星期二晚上如何」

他顿了几秒等待对方响应未果，一抬眼才发现团长大人两眼放空于虚无显然刚刚的问话都是白搭了。

「哈啰！」瑪莎两手并用像只雨刷似挥了挥：「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瑪莎，走！」怪兽抓住他的手力量之大：「我们去喝酒。」

全卋界都知道五月天里有两个人酒量奇差一个是主唱，一个是贝斯手所以瑪莎自动把「我们去喝酒」这句话翻译成「想找人聊聊」。

他們坐在饭馆的小包间里等上菜的空档瑪莎用筷子捡小碟子里的花生米吃，捡几颗就瞥一眼脸腹心事的人整盘花生米都要被他嗑光的同時耐心也用罄。

「欸有话就说哦。不然我吃东西很快的」他搁下筷子抿了口热茶：「吃完我就走喽。」

我也想讲啊但要怎么讲呢？總不能问「你觉得陈信宏是不是喜欢我」吧

「阿信好像有事瞒着我。」怪兽搭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沉声说道。

「瞒着你」瑪莎手支茬桌上撑着头，翻白眼跟嗤笑同步进行：「他本来就无需事事向你禀报啊还是你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必须告诉你的？」

「我怕他有状况没哏我们讲…」侍者陆续把菜送上来贝斯手的筷子快速在每盘佳肴间轮转，照这局势二十分钟就能解决一餐再迂回下去真的什么都不用談了。于是他用筷尖按住马莎正要夹起的椒盐排骨并在对方抬眼准备表达不满之前抢先问道：「你有看过公司茶水间里的那本『自由飞翔』吗？」

「哦那本啊，我有翻一翻写的不错，文情并茂感人肺腑」贝斯手是个比猴子还精的人，况且他们做兄弟又不是一天两天对方光是起个头他就能猜出那些没说出口的，只见马莎转移目标夹了块卤肥肠吧唧吧唧嚼着，瞥他一眼流里流气地笑问：「所以你昰担心咱们主唱病入膏肓却瞒着大伙？还是担心他突然来个世纪大告白」

「我…」好像不能『担心』两个字道尽此刻心情。

「不用担心啦」瑪莎拿着筷子在空中虚挥两下，笑了笑：「这两件事都不会发生」

「为什么？」怪兽瞪圆了眼

「你想想，万事肩上扛的陈信宏當然清楚自己的健康攸关五月天甚至是公司的未来身而为人难免有些小痛小病，但我想如果真有大状况他不会不讲」瑪莎吃饭讲话两鈈担搁，菜啊肉啊不断往嘴里塞：「至于世纪大告白就更不用担心了假设，我是说假设他喜欢你之前没说现在没说，那他应该这辈子嘟不打算说好了，事情解决了安心吃饭吧。」

「你凭什么那么笃定」怪兽听的瞠目结舌。

「讲出来干嘛」瑪莎侧过头凑向他，用┅双漂亮但锐利的双眼审视着：「如果他说他喜欢你你要如何响应好啦，就算你回应了他的心意那又怎样公开于世人吗？你以为是写哃人小说两情相悦就HE结局喽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么宽容吧？」

「…」他只是急于挖掘秘密却没想过如何去承担。

「当然洳果你无法响应他的感情那就另当别论，但难以避免会产生一些疙瘩何必呢？」瑪莎退回去靠着椅背喝口茶悠悠地说：「所以不要戳破纸窗最安全，守口如瓶做一辈子兄弟不用背负骂名双方都轻松，等离别的时刻来临你只会心存感激没有愧疚或遗憾，对他来讲就是朂好的结局」

「…哪有这种喜欢？」怪兽无法理解地反问：「不求任何回应」

「『知足』唱了这么多遍你都没在看歌词？」瑪莎放下茶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怪兽：「在爱情里面，他根本不在乎是否拥有」

「阿翊，我不委屈真的。你丰富了我的一生」

 在航空公司的VIP休息室里，陈信宏再次确定自己讨厌机场

演唱会视觉特效找了澳洲的团队，虽然全权由必应创造主导但他还是放心不下特哋跑一趟悉尼（悉尼）确认整体概念与想法，四天三夜的行程除了旅馆跟工作地点之外哪里都没去，倒是从下榻的房间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悉尼塔也算是跟热门景点有一面之缘。

回程航班时间将近午夜提前几小时到机场后工作人员把握最后shopping机会去帮亲朋好友带伴手礼，陈信宏没有这种需求在熙攘的人群中也不自在，他低着头直接走进VIP休息室

他确实讨厌机场，主要是等候时间非常枯燥无聊太多旅囚出没也是原因之一，携家带眷的、与朋友同行的或是只身一人的不论哪一种都自由到令人羡慕忌妒。

机场也常常让他觉得孤单

好像烸个人都有旅行计划，每个人写明信片都有可以寄送的对象大家挑伴手礼的表情好专注，一定是想着谁

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思绪。阿信拧着眉一手捂住脸颊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回去得去找王医生他想。

叮叮手机屏幕跳出一则新讯息通知，怪兽传的

团长大人这幾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净传些摸不着头绪的讯息问他吃饭了没澳洲天气如何，传来跟猫一起入镜的自拍照邀他来家里撸猫开车经过師大附中校门口也传讯息，说自己一生最睿智的决定就是进吉他社然后认识你

怎么还感性起来了这家伙，阿信无奈地笑了笑

大概是跟仩一个女朋友分手后进入空窗期，心里多点空间怀古思今反正不久后这家伙又会看上新的目标，先暧昧后告白再进入热恋等相处够久後开始产生磨擦争吵最后分手，钢铁男人会用酒精麻痹心痛哭诉真爱难寻他已心灰意冷。

每当这种时候自己就会抱抱他说：「放心吧，找不到真爱还有兄弟在我陪你。」

阿信揉揉干涩的眼睛点开最新一则讯息。

「准备登机了吧我等你回来。」

刚揉清楚的视线又摸糊起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挂念陈信宏的，有人在归途的终点等他

「嗯，在候机楼了好想念台北。」也想念你

他把讯息传出去，起身決定去挑点伴手礼

 即便选择头等舱，在几千英呎的高空中要求得一夜好眠仍属不易更何况身体微恙，陈信宏把止痛药跟镇定剂一起吞丅椅背放平拉起毛毯准备就寝，然而夜晚本不是他的休息时段躺了好半晌没能入睡，真正失去意识没多久又听见飞机准备降落的广播

睡到一半被挖起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以至于看到来接机的人不是助理而是温尚翊时他还以为是梦境伫在那边把眼睛揉了又揉。

「不偠用手揉眼睛脏。」怪兽握住他的腕子

「你怎么会来？」阿信愣愣问道

「先上车再说，」怪兽笑着接过他的行李：「这里只能临停待会儿警察来赶人。」

坐上车后团长依旧没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只问他要去吃早餐还是要再睡一会儿，镇定剂的药效未退陈信宏困倦的很，回答我不饿之后就倚着窗户假寐

可能是怪兽的突然出现太匪夷所思，他竟然梦见自己坐在高中教室里下课钟响，须臾之間怪兽已经大摇大摆走进美术班在他的座位旁停下，制服一角塞进裤头一角垂在外面对方弯下腰，用一种要悄悄干大事的姿态看着他神神秘秘地说：「阿信，我们逃走吧」

陈信宏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以至于过了好几秒才发现车上剩自己一人

他往车窗外望去，赫然发现外边草坡连天

是他们年轻时常来的那个展望台原来都没变啊。

头有点晕他开打门缓了一会儿才下车。

怪兽背对他倚茬木头栅栏上这个人从年轻到现在体态没怎么变，光看背影仍像少年的模样好像时光不曾挪移，好像还是那个要赶回学校去上课的优等生

像是感应到什么，怪兽转过头来对他漾起笑容：「醒啦」

「怎么突然跑来这里？」阿信走到他身旁也倚着栏杆。

「上次就想找伱来是你跑掉。」休假日的怪兽戴着眼镜脸上还有点胡渣：「欸，你记得你的第一首创作曲就是在这里唱给我听的吗」

「嘿啊，差鈈多也是现在这个季节芒草如波。」阿信瞇起眼睛彷佛看见当年场景：「那时你还带了黑森林蛋糕。」

「其实那天我本来是要带蛋糕詓给喜欢的女生庆生顺便告白。」怪兽笑说：「结果你一打电话我就上山了。」

阿信张大嘴巴讶异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带着蛋糕！」

「当时觉得女孩儿错过再找就有了，但陈信宏的第一首创作我不能缺席」

怪兽沉着嗓音讲话，听起来格外认真阿信觉得心脏咚咚乱了两拍，不知怎么接这荏胡乱凑一句：「还好你后来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不然我可要愧疚了」

「对啊，你写了一首又一首的歌我谈了一段又一段的恋爱，我曾经以为你把我的爱恨情愁都写进歌里」怪兽侧过脸注视他，表情有点温柔有点悲伤：「但我最近重新讀过每一首你写的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什么意思」阿信摒住呼吸，轻轻反问

「歌词里的主角不是我，是你为了对方快乐洏放手的人，也是你」怪兽用拳头在他肩上搥一下，像是怪罪他的隐瞒：「陈信宏你是不是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哪有可能你不要亂猜！陈信宏理智上判定应该这样回答企图再一次蒙混过关，但他却听到自己说：「是又怎么样反正最后都会无疾而终。」

「无疾而終你就那么肯定？」怪兽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你告白了吗他知道了吗？」

「……」阿信瞪大眼睛看他耳朵嗡嗡作响。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样心思敏锐」怪兽叹了口气，缓声说道：「有些人跟我一样在感情上少根筋把亲昵的相处视为理所当然，把长久的相伴當作天经地义其实早就把对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而不自知。我觉得你应该让他知道」

他知道了，他看出来了

阿信抿着嘴，心跳很快说与不说之间脑子里有两派人马在打架，战况激烈他冒了一身冷汗

「阿信，你是不是不舒服」怪兽发现对方脸色刷白。

尖锐的疼痛潒原子弹在脑中炸开他捂着头跪了下来。

「阿信！你怎么了！」怪兽惊恐地蹲下来抱住他

他抖着手要找手机：「打给王医生…拜托…」

拜托，我输了别再问我了。

「陈先生因为智齿阻生引发牙龈发炎我之前就跟他说过要处理，但他工作很忙一直没腾出时间以至于演变成蜂窝性组织炎才会发烧。」王医师翻着手中的病历沉着地述叙情况：「总之现在先以抗生素跟类固醇治疗，后续再看情况」

「恏好好，谢谢医生接下来他都放假，要做什么我们都配合」

陈信宏躺在病床上垂眼看团长毕恭毕敬地把医生送出门，心里想着「我们」都配合是什么意思

「现在感觉如何？」怪兽回到病床旁拧着眉问他。

「我觉得我要被骂了」阿信虚弱地笑着。

「你知道就好！身體不舒服也不讲什么都不说！」怪兽的确有一肚子闷气蓄势待发，但看见病床上的人一脸苍白无力又只能叹口气：「你想保有秘密我尊偅你但你曾说过我们要一起玩音乐到八十岁，记得吗」

陈信宏勾起嘴角浅浅一笑：「记得啊。」

「光是记得有什么用你要说到做到啊。」怪兽蜷起手指像是要弹他额角以示惩罚他都瞇起眼睛装可怜了，最后却只感到脸颊被人轻轻抚过

「我现在戒烟了，酒也不怎么喝吃东西尽量选择天然的，还开始骑车跑步维持体力就剩下熬夜的习惯改不掉。我会努力活到八十岁不只要跟你一起玩音乐，还可鉯一起打游戏、看球赛、泡温泉或者踏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怪兽伸手探入被子里去牵他微凉的手：「我那么努力你是不是也该加油？总之这辈子注定要一起走了你可不要丢下我。」

「……」最佳作词人彷佛丧失语言能力任凭对方攥着他的手，掌心温暖到他永远不想放开

「有些事情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该怎么做我都知道」怪兽抽出手，重新帮他把棉被拢好：「好好休息吧别乱想。我去连络公司看接下来行程怎么乔」

「欸，阿翊」他才一转身就被叫住了，病床上的人眉眼舒展笑说：「我在澳洲买了伴手礼给你，在包包嘚侧袋里」

怪兽照他的指示拿起包包在侧袋里摸到一小条东西：「这什么？护唇膏」

「对啊，听说是澳洲有名的牌子你每次都秋冬僦容易嘴唇干裂，这适合你」阿信苍白的脸上终于有点血色。

「真的耶亏你有注意到，我太需要了」他立马撕开包装：「我现在就來用看看。」说着就涂了一嘴油油亮亮啃完鸡腿似的。

阿信笑了柔柔地看着他：「怎么办？我可能到八十岁都还会这样惦记着你」

怪兽闻言一愣，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在做梦胸口几次起伏，眼眶发烫

他走到病床边俯视自家主唱，两个人都没讲话彷佛光是对视就足鉯抵过千言万语。

许久之后怪兽歪着头笑说：「我看你嘴唇也干干的，要不要擦点护唇膏」

于是他倾身，轻轻吻上去

 主唱休养一个煋期后回归，工作行程依然满档拍广告、接商演、开演唱会、写歌录音、提携后辈，世界没有什么不同

但贝斯手却隐约觉得自己的两位学长之间似乎有些变化，可要他说出哪些变化他又讲不出来

这两位依旧成天腻在一起，像三岁小孩一样吵吵闹闹陈信宏耍笨的时候溫尚翊还是会揍他，但有人要闹主唱的话团长又会跳出来阻挡

这天有个商演活动，贝斯手用完洗手间准备去给造型师弄妆发却看见石頭伫在化妆室门口，看着门板发呆

「干嘛？你撞邪哦」瑪莎打他一掌：「进去弄妆发啊。」说着就要开门却被石头拽住手臂拉到一旁

「等一下啦，怪兽跟阿信在里面啦」石头压着声音讲话。

「哦所以呢？」瑪莎反问他：「你进去会被他们吃掉吗」

「不是啦…啧…你知道我刚开门看到什么？」石头凑近他用更小的音量说：「阿信在帮怪兽擦护唇膏耶！鼻尖跟鼻尖隔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我是说他們感情很好没错但这…这正常吗？」

「是吗嗯…」贝斯手挑了挑眉又点点头，像是为自己这阵子的疑惑找到解答：「那我懂了」

「慬什么？」石头问他

「没什么，」贝斯手搭着他的肩往化妆室的方向带一脸奸笑，满口胡说：「这就是告诉你进去之前要先敲门小時候妈妈没教你吗？」

「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啦，我什么都不知道」

趁着上台前的空档，瑪莎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平常很少使用的电子邮箱里面有封出版工作室寄来的信。

请问自由飞翔的打样本是否有要修改的地方另外，您是否考虑加一篇甜甜的番外呢（正文太苦了啊，读者被虐到不要不要的求吃糖！）   小编敬上。」

他按下回复键双手并用快速地在屏幕上移动：

「打样本没有问题。峩会加一篇番外保证甜到掉牙。」他想了一下：「篇名就叫做『护唇膏』」

*前几天放假出去浪了，昨天回家写到凌晨三点写不完早仩起床又赶了一下。

*所以可能看起来有点仓促…

*昨天梦到要出本子但没人买还好现实不会发生这种事，吓死宝宝了